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二七武林秘辛
    杜天鹗吃了一惊,表面之上,却故作镇静地笑道:“庄主不过和我初见,就这般信任我么?把我收做贴身卫队,就不怕我暗生异心?”
    那两个黑衣人,同时笑了起来,齐声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啦!先把这包药物吃下,咱们再谈吧!”
    杜天鹗虽明知关键在这包药物之上,但又不能不吃,只好张开嘴巴。
    那黑衣人手腕一抬,一包药丸,尽都投入杜天鹗的口中。
    杜天鹗迅快地闭上了嘴巴,舌尖一挑,把口中的药丸尽压舌底之下。
    他见多识广,装作起来,也是维妙维肖,艰难一咽,神情似是异常痛苦地把那药九吞了下去。暗中运气,闭住呼吸,合上双眼,静站不动。
    那两个黑衣人,四道眼光,却一直凝注他的脸上,似在查看他咽下药物后的反应。
    杜天鹗微微启动一下双目,偷瞧了两人一眼,心中却十分焦急,暗道:“想这药物服下之后,定然会有反应,我如装作得不对,只怕要被两人瞧出破绽。”
    正感为难当儿,忽听左面一个大汉说道:“兄弟,你瞧此人服用下药物之后,还能支持这样长久时间不晕过去。”
    另一个大汉答道:“他正运用内力抗拒,而且他服用药量较少,发作只怕要慢一些。”
    那先前说话之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你偷偷地减了他服用的药量,如被庄主查出,那还得了。”
    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看看吧!如果他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仍然没有动静,那就只好再给他多服一包了。”
    杜天鹗吃了一惊,暗道:“如果他们再要我服用药物,看我口中有药未咽,势必将迫我咽下,或是趁我没有反抗之力,杀害于我。生死虽非重要,但这等无声无息地死去,心中实有未甘。”
    忽然心念一转,想到了那青衣人,那毫无表情的脸色,和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印象永难忘去。如若那青衣人此刻归来,一眼之下,立时可以看出他伪装的神情,一切事情,都必须在他归来之前办好……。
    左面那大汉似已等得不耐!急道:“我看是药量太少了,赶快再加一包吧!”
    另一个人点点头,探手入怀,又摸出一包药物来。
    杜天鹗心头大骇,急得顶门上滚下来两滴汗水。
    那大汉忽然停下手来,笑道:“快了,他头上已见了汗。”
    杜天鹗心中一动,暗中一运真气,头上汗水滚滚而下。
    他双臂穴道被点,气血难以畅通,一运真气,伤处疼苦甚烈,那滚滚的汗水,有一半倒是真的因强忍疼苦而出。
    只听那提剑的黑衣人道:“快了,他服用药量不多,只怕晕倒的时间不会多久,咱们先把他移到花丛深处去吧!”
    一语未毕,杜天鹗已斜向地上摔去,但闻“噗咽”一声,地上的沙子,被他摔下的身子,震得四外横飞。
    那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笑。那提剑之人,把长剑还入剑鞘之中,蹲下身子,抱起杜天鹗,向一处花草丛中走去。
    杜天鹗借身子向地上倒摔的掩护,己迅快地把口中含有的药物,吐了出来,放入衣袋之中。暗中微启双目,看两人如何处理自己。
    那抱起杜天鹗的大汉,当先而行,另一人紧随后面相护。
    那人把杜天鹗放在花丛之中,回头对另一个人说道:“咱们再等一阵,他服的药量甚轻,内功又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只怕醒来很快。”
    另一人接口笑道:“此人武功只怕不在咱们之下。”
    两人谈说之言,尽都听在杜天鹗的耳中,心中暗暗想道:“那大厅之中,现下己不知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既然说我可以早些醒来,那就不如依他们之言,早些起来,也许还可以到大厅去瞧瞧那边演变情势。”
    又等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缓缓睁开双眼,霍然挺身坐了起来。
    那两个黑衣人呆了一呆,四道眼神一齐凝注在杜天鹗身上瞧个不停。
    杜天鹗暗暗忖道:“糟糕,我醒得太早,只怕要引起他们怀疑之心。”赶钹装出满脸茫然之情,目光也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只听左侧那黑衣人笑道:“兄弟,此人神智尚未全复,你瞧他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另一人道:“是啊!他这般神智不清,咱们纵然告诉他什么话,只怕他也无法记住。”
    那先前发话之人,接道:“庄主此药灵验无比,而且除了服他独门解药之外,遍天下无药可医,所以他永不担忧属下背叛于他。此人已服下药物,已成庄主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纵然记不住相嘱之言也不要紧,我瞧还是告诉他吧。”
    另一人沉吟了一阵道:“喂!你贵姓啊?”
    杜天鹗一时间想不出该不该答话,沉吟了一阵,道:“我姓杜。”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觉得怎样?”
    杜天鹗道:“我很好!”
    那黑衣人顿了一顿,笑道:“你觉着咱们庄主如何?”
    杜天鹗本想把那庄主颂赞几句,但转念一想,那青衣人是否就是庄主,眼下还难预料,如若随口乱言,只怕引起他们猜疑之心,弄巧成拙。当下装作一片茫然不解之情,摇摇头默然不言。
    另一个黑衣人接口笑道:“你已经服用了足以死亡的毒名人轶事药,一旦发作起来,内脏溃烂而死!”
    杜天鹗抬头望了他一眼,仍不言语。
    那人微微一笑,道:“不过,不要紧,这毒名人轶事药虽然剧烈无比,但发作却是很慢。只要你以后能处处听从庄主的指示,在药性将要发作的时间之前,他会给一种解药的。”
    杜天鹗点点头,仍不讲话。
    那黑衣人竟然以先进身份自居,哈哈一笑,又道:“这段时间,大约有三个月长短呢。你现在是否觉得神志已经清醒了?”
    杜天鹗暗道:“我要再不答他问话,他们如误认我受毒甚深,那可也是麻烦的事。”当下说道:“神志早已清醒,只是头有些晕,胸腹间有点隐隐作痛。”
    那黑衣人皱皱眉头,道:“想要吐么?”
    杜天鹗何等老辣,察颜观色,已知自己说的反应不对,当下摇摇头道:“没有。”
    两个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右面一人低头说道:“大概因他服用的药量较少,反应才和别人不同。他清醒得比别人快,恐难免有些头晕腹痛之感。”
    左面黑衣人突然一沉脸色,庄严他说道:“第一次服毒之后,身体肠胃,都还无法适应药力变化,发作时间,提前甚多,大概在十日以内吧!再说清楚些,从现在算起,你还有十日好活。”
    杜天鹗故作惊讶之态,道:“我只能再活十日了!”
    右面黑衣人道:“不错,十日之内毒性发作,但却未必会死。”
    杜天鹗道:“这个兄弟愈听愈不明白了。”
    左面黑衣人接道:“你在这十日之内,如能表现出对咱们庄主的忠诚,立下功劳,毒名人轶事药发作之前,庄主自会派人给你送上解药。如若有什么件逆背叛咱们庄主的行动,也不用再派人追杀你,反正你只有十日好活。”
    社天鹗暗暗忖道:“这法子倒是够辣了!”
    右面黑衣人突然一个转身,绕到了杜天鹗的身后,杜天鹗本能地横跨一步,但当时又停住不动。
    只听身后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已经完全清醒了。”双掌齐出,拍活他受制的穴道。
    杜天鹗暗中运气,行血已经畅通,但却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望着那两个黑衣人。
    左面那人一挥手说道:“你由何处而来,再回何处吧!”
    杜天鹗万没想到,竟会这样容容易易地被放了,心中暗暗想道:“他们误认我己服用过药物,才这样放心地让我归去,看来他们对这药信心甚强。目下情形,已极明显,这幕后主使者,是那青袍怪人,闵姑娘也不过是受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的一位可怜虫。擒贼擒王,只要能把那青衣人制名人轶事服,种种疑窦,都不难迎刃而解……”
    只听那黑衣人道:“可以走啦!”
    杜天鹗“嗯”了一声,大步离开花园,原来他只管索想心中之事,忘了眼下处境。
    但闻身后又传来一个黑衣人的声音道:“只要你能忠于庄主,十日之内,定可获得解药,不过你一定不会背逆庄主,所以决死不了。”
    杜天鹗也不理两人之言,急急向前走去。他忽然想到那大厅之中,此刻已不知有了何等变化,急欲赶回去看个明白。
    他跃上屋面,辨识一下路途,施展开提纵的身法,急急向大厅上赶去。
    只见袁孝呆呆地站在大厅外面,仰望着天际的星辰出神。厅门紧闭,隐隐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袁孝耳目灵敏,杜天鹗刚一落足大厅屋面,袁孝已霍然惊觉,转头一瞥,疾跃登屋,说道:“我大哥呢?”原来他目力过人,一瞥之间,己瞧出是谁。
    杜天鹗道:“还在大厅中。”
    袁孝似是有甚多话要说,甚多的问题要问,但因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开口,急得直抓头皮。
    杜天鹗本想问他刚才哪里去了,但想这一问,势必要引起甚多话说,当下又忍下去,跃落屋面,举手推那紧闭的厅门。
    那紧关的厅门吃他用力一推,登时一阵“吱吱”之名人轶事声,屋瓦为之振动。
    只听厅中一声沉喝,道:“什么人?”厅门突然大开,铁木大师,横身拦在门前。
    杜大鹗一拱手,侧身由铁木大师身旁溜了过去,走回自己原位。
    铁木大师看是杜天鹗归来,也未出手阻挡。
    那素衣少女望了杜天鹗一眼,举起纤手一招,道:“过来。”
    杜天鹗微微一怔,暗道:“大概她已认为我服用过药物了。”流目四顾,不见青城双剑,暗里叹息一声,忖道:“难道两人已遭毒手?”依言急步走了过去。
    那素衣少女指指上官琦道:“和他站一起吧!”
    杜天鹗暗道:“要装就装到底吧,瞧瞧内情如何?”依言走近上官琦身侧站好。
    那素衣少女竟然放声一阵咯咯娇笑道:“再过一些时间,诸位只怕尽要与他们两位一般了。”
    群豪对杜天鹗的突然转变,确实大为震惊。杜天鹗声誉满关外,中原武林道上,也常常听到他的大名,这等人物,武功暂时不去说它,单是江湖经验一项,就算博见多闻,决不致在全心全意戒备之下,还受到别人的暗算,奇怪的是他竟和上官琦一般的变成了那素衣少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之人。
    铁木大师忽然觉着事态严重起来,低声对凡木说道:“我去瞧瞧,那人究竟是哪里受了人制,或是被人强迫的服下药物?”
    凡木道:“小心受人暗算。”
    铁木大师不再言语,大步直向杜天鹗走了过去。
    素衣少女突然叫道:“打那和尚,别让他走近来。”
    杜天鹗心知此刻对她必须要言听计从,才能使她深信不疑。当下举手一拳,直向铁木大师打去。
    铁木大师早已暗中运气戒备,一见杜天鹗依言举拳击来,立时挥掌接去,用出五成真力。
    哪知发出的真力,一和杜天鹗击来的拳势相触,登时心头一动。他乃一代高僧,处处都替名人轶事人设想,尽管江湖上险诈无比,他仍然愿信好的一面,一觉出对方击来拳势上,未蕴真力,立时把蓄蕴在掌上内力收回。
    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暗劲内力已到了收发随心之境,当下一吸内腹,立时把发出内力收了回来。
    他内劲收得虽快,但杜天鹗已然感到压力,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那素衣少女柳眉一皱,骂道:“没有用的东西。”探手人怀,摸出一柄短剑,随手一挥,上官琦立时疾跃而上,举手一拳,当胸向铁木大师打去。
    铁木大师这次不敢出五成功力,右掌一扬三成内劲,接了上官琦一掌。
    哪知这一拳来势猛恶无比,而且内功奇大,铁木大师竟被震得一连向后退了两步。
    上官琦一击得手,欺身而上,拳脚齐施,猛攻了过去。
    铁木大师接了三招,心中大生惊骇。只觉对方招术奇奥,拳脚来势,无不出人意外,而且招招含蕴内劲,非同小可。
    他感觉遇上劲敌,准备全力反击时,已然失去先机,被上官琦奇诡的拳脚迫得有些应接不暇,竟然难以争得主动。
    厅中黑暗,两人的拳势又极快速,是以别人无法看到动手情势,但闻拳风呼呼,打得激烈绝伦。
    凡木大师凝神望去,只见上官琦拳脚招数愈来愈是凌厉,大有越战越勇之概。铁木大师却因失去先机,闹得有些施展不出,但他功力深厚,兼通了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虽处劣势,但仍然镇静从容,毫无慌乱之感。
    那素衣少女虽已知上官琦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但没有料到他竟然能与少林寺中一流高僧打得平分秋色,而且一路抢攻,一直占着优势。
    她开始对这面色枯黄的少年,开始留心起来。只见他猿臂蜂腰,身材匀健,虽然穿着一件破绽的衣服,但仍无法掩蔽住他那挺秀之气。不知何故,这等体态潇洒的人,却长了那样一副难看的面孔。最妙的是他身上肤色,凝如羊脂,和脸色那等枯黄的样子大不相同。只见他拳打足起之处,都带着激荡的潜力,而且这种排空劲气,大有逐渐加强之势。但身法却又似行云流水,轻松异常。
    起初之时,群豪都无法看得清楚两人动手情形。同时每人心中,都有一个成见,想着以铁木大师在江湖上的威名,十招之内,上官琦不败即伤。哪知事实上大谬不然,两人动手了二三十招,上官琦不但毫无败象,而且铁木大师失去的先机,仍然无法扳回。
    这大出群豪意外的变化,立时引起了厅中所有之人的注意,个个运足眼神,凝目注视。
    杜天鹗暗中看那素衣少女初时还有相助的心意,后来大概发觉了上官琦的武功还在自己之上,不但打消了相助之心,而且已不再留心两人动手情形,却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上官琦的身上,似是已对他动了怀疑之心。
    本来,上官琦的装着,也实在留给人名人轶事大多的破绽。
    忽然间心中一动,暗暗忖道:“看样子他似是真正地受了毒名人轶事药所迷,眼下已引起这素衣少女的疑心。我必设法和他相处一起,暗中保护于他。”
    一时心念转动,意志已决。
    这时,两人已相搏了四十余个照面,铁木大师仍然没有抢回先机,心中虽对这少年的武功,暗暗佩服,但拳脚之上,却也开始了变化。他已感觉到,不用出绝学,只怕永难扳回劣势,激斗问,暗提真气,突然大喝一声,全力劈出一掌。
    这一掌力道强猛,非同小可,一股强劲绝伦的排空劲气,直向上官琦撞了过去。
    全室中人,都被那激荡的暗劲,激起的风力,吹飘起衣袂。暗暗赞道:“铁木大师的盛名,果不虚传,单是这一记强劲的掌力,就足使眼下群豪失色。”
    杜天鹗却为上官琦暗捏了一把冷汗。这大厅虽然不小,但四周站满了人,闪避极是不易,当下暗中一提真气,蓄势戒备,上官琦如若接不下这一记劲厉的掌力时,立时出手相助。
    就在提气准备的当儿,上官琦已硬接了铁木大师的掌力。
    两股激荡的暗劲一撞之下,上官琦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铁木大师虽然站在原地未动,但他劈出的一股强猛的掌力,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形。
    厅中群豪大都是久走江湖的高手,这等情形甚是少见,一时之间不禁为之一呆。
    但铁木大师心中却十分明白,上官琦竟然把自己劈出的掌力,全部硬接下来。他向后退了两步,借势把身上承受的撞击之力消去。
    凡木大师久和铁木大师相处,素知师兄武功,这一掌足可裂碑碎石,就是自己想接下一掌,也要用出十成功力,但对方却能安然无恙地承受了他这一击。
    他已从师兄愕然的神情中,瞧出了铁木心中的震惊。缓步走了上去,低声问道:“那人伤了没有?”
    铁木大师摇摇头,施展传音入密的工夫,接道:“咱们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劲敌。如若他反击过来,势道实是凌厉无匹。”
    那素衣少女突然轻松移步,姗姗走到上官琦身侧,低声问道:“你受了伤么?”
    上官琦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她并非对上官琦动了怜惜之心,而是发觉了此人武功不凡,日后带随身边,倒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大厅中重又恢复了沉寂。所有之人,似都为铁木大师和上官琦这一战,微生凛骇,想到了自己纵然出手,决难强过铁木大师。
    突然间大厅外面,响起了袁孝的喝问之名人轶事声,道:“你们说完没有,我要进去了。”
    那素衣少女高声应道:“还没有,你在外面再等等吧!”
    铁木大师忽然高宣一声佛号,道:“姑娘不用再借词推拖了。令尊之事,老衲已推想到一二;姑娘伎俩,大概已经用完。天色也已快近五更,说与不说,单凭一言而决……”
    那素衣少女突然放声咯咯一阵大笑,道:“我先反问诸位一句:在场之人都请们心自问,可都当真是凭吊家父而来的么?”
    全厅中人,都被那素衣少女几句话问得呆了一呆,心中暗自问道:“是啊!我们来凭吊闵老英雄,当真因为崇敬他的为人、豪气,才不远千里赶到此地么?”
    如果不仔细地想上一想,大厅中人,都会很肯定地答道:不错,我们千里跋涉而来,正是为凭吊闵老英雄……
    但仔细一想之后,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原因。这原因虽然深深地隐藏在心中,但却是群豪冒险而来、坚持留在此地真正动机。只是这原因深藏在心底,不仔细想上一想,不易觉到罢了。那素衣少女一提之后,群豪都觉着她问得不错,自己千里赶来,似非单纯地凭吊闵老英雄而来。
    那素衣少女放声一阵咯咯大笑,道:“家父在世时,对武林中几家正大门户,曾经施恩甚重。各位心中敬重他的为人,还在其次;主要的是怕对家父有何不利的举动,会引几家正大门派的干涉;也害怕家父武功过人,下手不易。因此,虽然对我闵家有了偷觑之心,但却不敢明目张胆赶来我们闵家扰乱。”
    群豪似是被她这几句责问之言,说得无话可驳,个个沉吟不语。
    那素衣少女微微沉吟了一阵,道:“其实家父也很担心昔年的事被人拆穿。数十年来,一直惶惶不安,一面苦练武功,一面暗中派人对昔年一些知此内情的老友暗下毒手。如若世界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尽被杀死之后,他这一件隐秘,将成千古悬案。他也将成为千秋后世,武林人崇敬的人物。”
    铁木大师似有所悟,低宣了一声佛号道:“这么说来,昔年那场正邪大决斗,是令尊有意挑起的了?”
    那素衣少女道:“何止是有意挑起,而且是他一手造成。他却在中间坐收渔利,侵吞了三宝。”
    铁木大师暗暗忖道:“此女这般揭露她生父的隐秘,只怕另有用心;难道他们父女三人之间,还有什么冲突之处不成?”
    只听素衣少女继续说道:“可惜那件瞒天过海的大计,非他一人之力能够完成。因而不得不找人相助,暗中帮他布置一切。那一场大决战,正邪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本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但因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忽然被人发觉,他为了自身的安危,才倒向正大门户,使对方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遍天下都知道闵老英雄在正邪大决斗一战之中,协助了少林、武当等正大门户,不但使当时各大门派高手幸免于难,而且使与会的江湖群魔,伤亡十分惨重;但究竟闵老英雄如何协助各大门派高手,却是鲜有人知了。
    铁木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个中还有这么多的恩怨牵缠,老僧不解的是……”
    素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不解的是我这般对待自己的生身之父,于情于理,都使人有着奇异之感……”
    不知何人名人轶事大声接道:“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闵老英雄虽然博得了我们武林同道的敬重,但遇上你们这无法无天、斩情灭性的不肖子女,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这几句话,骂得十分尖刻。那重孝少年,早已忍不住双目泪下;素衣少女也被骂得呆了一呆,缓缓举起衣袖,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说道:“他见利忘义,暗下毒手,害死了情同骨肉的结义兄弟,事后又设法毒杀他全家灭口,似这等人物,如何叫人敬重于他!”
    群豪又一个声音叹道:“可是,你总是闵老爷子的女儿啊!”
    那素衣少女突然举起衣袖,蒙在脸上,道:“我不是,我没有他那不仁不义、残酷的毫无人性的父亲。”
    显然这一击,正中要害,已使那一直冰冷镇静的素衣少女,有些支撑不住了,声音中微带颤抖。
    铁木大师道:“令尊的一生作为,在武林中早已有了评价。不论他是有心借助各正大门户之力,了断私怨;或是他借故排除异己,谋夺什么东西也好,但他相助武林中正大门户,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只此一桩,己足使武林同道们对他敬重有加了……”
    那素衣少女突然放下掩脸衣袖,怒道:“你们出家人讲求因果循环,他那等用心险恶之人,难道还不该遭到报应?”
    铁木大师心中一动,道:“子女不论父过,姑娘这般批评令尊,早已落下不孝之名。”
    那素衣少女在群豪群相责问之下,显然已有些慌乱,失去了镇静,大声喝道:“谁说他是我爹爹?”
    此言一出,全厅中人,顿时为之默然。
    那素衣少女怔了一怔后,似已发觉了自己失常,举手理理鬓边散发,借机使心情平静一些。
    铁木大师突然向前一进,双目神光炯炯,逼视在那素衣少女脸上间道:“令尊可是被你下手害死的么?”
    那素衣少女道:“你苦苦追问凶手,不知是何用心?”
    铁木大师道:“贫僧等离山之时,奉得掌门令谕,如若闵老英雄不幸身死,必要追查出凶手是谁,如能把凶手带回嵩山最好!”
    那素衣少女道:“所以两位想把我押回你们嵩山少林寺,向贵派掌门邀功?”
    铁木大师正容说道:“适才听得姑娘一席大论,似是令尊之死,内情复杂无比。如果姑娘之言,不是捏造,贫僧等实不愿卷入这次漩涡之中,故而再三追查凶手姓名下落。老衲等甚愿伤害闵老英雄的凶手,能够挺身而出,和我们掌门方丈相见,把为何伤害闵老英雄的诸般经过,据实相告敝寺方丈。既可化除敝寺对此事追查之心,也可把昔年一般是非经过,公诸后人,使他们知所警惕。”
    话中之意,已隐隐暗示那素衣少女道:“我等已知凶手是你,但这中间,似是有着十分复杂的恩怨,你如能和我们同赴少林寺中一趟,见过我们寺中方丈,说明此中经过,少林门下弟子,或可不追此事了。”他自觉这番话中,已给了那素衣少女十分面子,量她也不致不答应,不敢不答应。
    只听那素衣少女“咯咯”一阵娇笑,道:“找那凶手出来,虽非什么难事,但也非一日半天之功,两位大师父……”
    铁木道:“我们可以等上三天两日,让他办完了事情,再走不迟/那素衣少女又是一阵“咯咯”娇笑道:“此地到你们嵩山本院,不知要走好长时间?”
    铁木大师道:“多则一月,少则十日,要看那人的脚程如何了。”
    素衣少女道:“像我这样呢?”
    铁木大师道:“如果咱们连夜急赶,五六天时间,大概够了。”
    那素衣少女道:“找那凶手,算它三比路上行程六天,已经九天了。你不算算,可能么?”
    铁木大师道:“有何不可?”
    那素衣少女道:“你连今夜只还有十日不到的寿命,纵然那凶手挺身而出,你也没有法子把他带来。”
    铁木大师看她绕弯子说了些讽讥之言,不觉心头大怒。暗暗忖道:“此女分明是有意嘲笑于我,故意把自己说作凶手。如不给她一点教训,那还得了!”当下合掌宣了一声佛号道:“闵姑娘不妨把凶手姓名相告老衲,看看是老衲先死,还是凶手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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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棋差一着
    那素衣少女笑道:“告诉你,你也擒他不了。”
    铁木大师道:“有这等事,那定然是一位三头六臂的人物了。闵姑娘不妨先说出来给老衲听听。”
    那素衣少女道:“你听了也是白听。”
    铁木大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姑娘最好别再借机拖延时光了。”
    素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说一位滚龙王,两位知道吗?”
    铁木大师低声复诵道:“滚龙王,滚龙王,可是近年崛起江湖首领人物么?”
    素衣少女道:“猜得倒不错,不过你已经没有逃生之能了。”
    铁木大师暗道:“此女惯会引开正题说些不相干的事,我如接口,立时就改变话题。”沉吟了一阵,说道:“闵姑娘既然知道我们已无逃生之望,为什么不把个中真象揭露出来,老衲等或能帮助姑娘一二。”
    那素衣少女突然一阵“咯咯”大笑道:“你们还要费心想到帮助我么?”
    铁木大师道:“人生在世,难以做百业兼通之人,姑娘纵然武功再强上几倍,也不能说就不用别人相助。”
    素衣少女突然面色一整,说道:“闵老英雄已死,他虽不是死在我的手下,但这件事我事先都已知道。我看他当时那等四外求救的可怜之情,心中原已不忍,但格于形势,我又不能多问。事情到此,已甚明显,用不着我再多说了。诸位如想告别,也该快些提出了。”
    言词之间,忽然示意厅中高手早些逃走。
    铁木大师道:“不错,令尊的死确实已成定案,老衲还有几点疑难之处,想再多问姑娘几句。”
    那素衣少女看了铁木一眼,道:“大师父就不觉着太麻烦么?”
    铁木大师道:“我扼要地问,姑娘简单地答。”
    素衣少女道:“好吧!我只回答你三句话,多问一句,就恕不作答。”
    铁木大师道:“令尊究竟是死在什么人手中?”
    那素衣少女沉吟了良久,道:“这很难说!”
    铁木道:“我是问那直接下手杀他的人!”
    素衣少女道:“没有人直接杀他,是他受不住良心谴责,惊怖而死。”
    铁木道:“姑娘究竟是不是闵老爷子的女儿?”
    那素衣少女沉吟了良久,突然怒道:“你这老和尚吸罗苏苏,尽都问人私事,究竟是何用心?”
    铁木大师也厉声答道:“姑娘巧言令色,把我等骗到此地,又故弄玄虚,在什么‘记死薄’上签上名!”
    素衣少女道:“我哪里骗你了,我不是告诉了你们甚么闵老英雄生前隐秘之事么?”
    铁木大师道:“姑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尽说些惊心动魄之事;但如一旦到了关键之处,却又避重就轻,含含糊糊地支吾过去。”
    铁木大师这一揭穿,厅中群豪如梦初醒一般,心中一想,忖道:“她说了半天,但究竟谁是杀死闵老爷的凶手,和他为什么要掀起正邪大决斗,以及那三宝为何,均未提过一句。”纷纷接口说道:“不错,不错……”
    铁木大师严肃地接道:“你既有答老衲三句问话的诺言,就该肯定地回答老衲提询之言才对。又为何借故推倭,避免正面答覆?”
    那素衣少女似是被铁木大师几句相责之言,说得生出了羞愧之感,长长叹一口气,道:“好,已!早知这样,我不该答应你了。”
    铁木大师道:“老衲也不让姑娘吃亏,你答覆三句问话,老衲也答应姑娘一件事情。”
    那素衣少女道:“这么吧!我答完你三句问话之后,你们立时撤出此地。”
    铁木道:“这个?……”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闵姑娘这问题,不知诸位答不答应?”
    群豪倒有一大半说道:“我等听凭大师决定。”
    铁木大师道:“咱们四更离开,五更可以再来,老衲代为作主,答应闵姑娘了。”
    那素衣少女道:“你问吧!”
    铁木道:“旧话重提:姑娘是否闵老英雄的女儿?”
    素衣少女道:“我们有父女之名,但却无父女之情。”
    铁木大师怔了一怔,道:“这答覆很高明,老衲仍然听不明白姑娘是不是闵老英雄的女儿?”
    素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你不懂,不妨回去请教你们掌门方丈一下。”
    铁木大师叹息一声,道:“好吧!这算一句,杀死闵老爷子的凶手是谁?”
    素衣少女道:“是他自己服毒死的。”
    这答覆又出了群豪意料之外。铁木大师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问道:“闵老英雄侵吞的三宝现在何处?”
    大厅中群豪,都为之精神一振,个个凝神静听,生怕错漏了一字。
    素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他为了不肯泄露三宝藏存之地,才自绝而死。”
    铁木大师怔了一怔,道:“老衲问的是三宝藏在何处?”
    素衣少女道:“我已据实回答,除了死去的家父之外,天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铁木大师道:“这么说来,老衲这一句又是白问了?”
    素衣少女道:“老禅师问话太过心黑言重,恨不得一句话问完所有的事,如若天下事都这么简单容易,武林之中也不会有被颂称为才智卓绝之人,也不会有勾心斗角的烦恼了。”
    铁木大师道:“只要闵姑娘能够据实回答,老衲纵然问话技术太差,那也是怪不得姑娘的事。”
    素衣少女道:“还有一句可问了,我希望未问之前,多用心想上一想,免得问的又是我无能答出之事。”
    这一句话,果使铁木大师沉吟了半天,才缓缓问道:“据老衲观察,姑娘亦似受制于人,不管是不是害死闵老英雄的凶手,但总可从他身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素衣少女脸色微变,缓缓闭上双目,似正极力使心情平静。
    铁木大师打量了那素衣少女两眼,又继续说道:“这真正幕后主持之人,姑娘总该知道是谁。至低限度,该知道你自己身后指谋之人,老衲就问此人的姓名?”
    下面之言还未及讲出,那素衣少女已抢先答道:“滚龙王。”
    铁木道:“谁要你答得这么快!老衲的话还未讲完。”
    素衣少女道:“够啦!够啦!我已经说得大多了。”她似是忽然间想到什么惊怖之事,全身微微颤抖了一阵,举手蒙着眼睛。
    铁木本还想出言责备她几句,但见她那等惊恐之情,不觉心中一软,叹道:“我把一个女孩子家逼成这等模样,纵是从她口中得到一些什么,也不是英雄行径。”
    铁木大师长长叹一口气,道:“既然被你抢了先去,老衲认输就是,这一问也就此结束了!”
    素衣少女低声答道:“我已经说得大多了。”她声音低微,只有她自己听到。也可以说她只是嘴唇动了一下,根本就未说出口,是以连铁木大师那等灵敏的耳朵也未听到。
    忽听凡木大师说道:“青城两位道友去这样久的时间,怎么还未回来?咱们得分几个人去查看一下吧!”
    铁木大师道:“不用查看了。两人如不回来,咱们还占优势,如若两人再回大厅,单是两人,咱们就得分一半实力来对付。”
    群豪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想通了此话含意所指,全都默然无语。
    原来杜天鹗厅外一行归来之后,忽然倒向那素衣少女一方;如若青城双剑也和杜天鹗一般倒向那素衣少女,事情就严重了。以青城双剑的武功,在江湖上的威名,厅中之人,能够和他动手相搏的可算寥寥无几。
    一时间,大厅中沉默下来,群豪似都感觉到再无什么可问之言、可问之事。事情似已推展到决定性的阶段,此时如不撤走,就该有所行动。
    沉默延续约一盏茶工夫之久,凡木大师突然低声对铁木大师说道:“咱们真的就此退出么?”
    铁木大师也似正为此问题困扰,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解决办法。听得师弟追问,不觉轻声一叹,还未来得及答话,忽听砰然一声。大厅两闩门突然大开,袁孝大步走了进来,问道:“说完没有?”
    此人带着三分浑气,又长得貌如猩猿,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故无人答理于他。
    袁孝金目闪动,打量一周,见无人理他,直向那素衣少女走了过去。走近上官琦身侧之时,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上官琦的左腕,说道:“大哥,咱们走吧!”
    他力大无穷,上官琦竟被他拖得直向厅外走去。
    那素衣少女眼看上官琦被人拖走,心中大吃一惊,立时娇声说道:“打他。”
    上官琦回头望了那素衣少女一眼,缓缓举起拳头,但却不肯落下。
    转瞬之间,上官琦已被袁孝拖近大厅门口。
    素衣少女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剑,摇了一摇,道:“打他。”
    说也奇怪,上官琦自见那短剑之后,立时挥拳击去。
    但闻蓬然一声,正打在袁孝肩头之上。
    这一拳势道甚重,袁孝在全无戒备之下,被一拳打得连连向后倒退,抓着上官琦左腕的右手,也同时一松,不觉呆了一呆,道:“大哥,兄弟哪里不对?”
    上官琦默然不语,茫然地望了袁孝一眼,突然又举起拳头,猛向袁孝劈去。
    这一次袁孝有了准备,身躯一闪避开。
    上官琦一举未中,双拳急如狂雨一般连环劈出,倏然之间,连打出三四十拳。
    这数十拳,不但拳拳势道强猛,而且迅快绝伦。袁孝单凭快速的闪避身法,竟然把急如猛雨的数十拳,全部让开。
    这快速奇奥的闪避身法,立时引起大厅群豪的注意。所有的目光,都投名人轶事注在袁孝的身上。
    铁木大师见闻博广,一望之下,立时看出袁孝步履身法,乃是极上乘的武功。上官琦空自拳风呼呼,竟自无法碰得到他衣袂一下。
    那素衣少女突然低声喝道:“退下!”一挥手中短剑,上官琦果然依言而退。
    袁孝呆呆地望着那素衣少女手中短剑,心里大感奇怪,暗道:“怪呀,她手中那柄短剑,竟能使大哥百依百顺,要他打我,他就打我,要他停手,他就停手呢?”
    忖思之间,那素衣少女已缓步对他走来。
    袁孝目注着她手中短剑,也不闪避,心中却在暗暗转着念头,该不该把她手中短剑夺过。
    但见那素衣少女微微一笑问道:“你是他兄弟么?”
    袁孝道:“是啊!”
    素衣少女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认你么?”
    袁孝摇摇头道:“不知道。”
    素衣少女笑道:“你想不想和他常常守在一起?”
    袁孝道:“我们数年来常在一起,寸步不离,自然是想啊!”
    素衣少女还未来得及答话,铁木大师突然欺身而上,大声喝道:“闵姑娘这等对付一个毫无心机的纯厚之人,不觉着手段太卑劣么?”大步而上,和袁孝并肩而立。
    素衣少女目光一转,冷冷说道:“咱们相互约言,你问我三句活后,立时撤出本宅,目下还不依约而退,不知是何用心?”
    铁木大师微微一怔,暗道:“不错,我确实答应过她,自是不能失约。”他乃声誉卓著的高僧,不能背信毁约。当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挥手说道:“老衲只答应你退出此厅,并未应允退出此院,而退也未约定限期,我立时退去,但亦可立时再进来。”
    素衣少女道:“无论怎样,你们现在该出去了吧!”
    铁木大师伸手一拉袁孝道:“走!咱们一起出去。”
    袁孝用力挣脱铁木大师右手道:“不行,我要和大哥一起。”
    铁木叹道:“他已经中了人家的迷名人轶事魂药物,一时三刻,只怕不易清醒。必须先想法解除他的迷名人轶事魂之药,才好救他。”
    袁孝道:“你有办法没有?”
    铁木知他生性浑厚,如不暂时应允于他,他决不肯随着群豪撤走,势必被素衣少女暗算不可。上官琦武功已大出人意料之外,此人武功似是较上官琦尤为高强,如若再落入那素衣少女暗算之下,无异又多一强敌。
    心念转动,说道:“容老衲想想办法,或有可解救他之策,纵然老衲本身不能,亦愿代筹救他的办法。”
    袁孝道:“你这话可当真么?”
    铁木道:“老衲生平,从未说过诳语。”
    袁孝低头想了一阵,实在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长长叹息一声,道:“好吧!你能救我大哥,我就跟着你一起走吧!”
    那素衣少女见袁孝如此好骗,心中暗暗忖道:“这人浑浑噩噩,武功却又是高强过人,我如再能把他收到手下,实是两个大好护卫。但铁木大师替他作主,老和尚见闻广博,无所不晓,武功又是当今武林中一流高手,眼下之人中算这两个少林僧侣最难对付,怎生想个法子,把他们调开。”
    她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心念一转,立时大声对上官琦道:“你已经活不了好久啦!”
    袁孝虽然信了铁木大师之言,但未能和上官琦守在一起,心中终是不安。听得那素衣少女一叫,立时接口说道:“你说哪个要死?”
    素衣少女指着上官琦道:“就是他呀。唉,可怜他已经活不过三四天了!”
    袁孝大为惊愕,“啊”了一声,大步直向上官琦走了过去。
    铁木大师正待出手阻止,凡木却轻轻叹息一声,劝道:“此人一心一意惦记他大哥安危,我们劝他也是无用,不如暂时退出大厅再说”话到此处,倏而住口。
    铁木已知凡木话中之意,先行退出大厅,以应对那素衣少女所许诺言;然后再冲进来,动手将那素衣少女制名人轶事服,再救上官琦和袁孝两人不迟。
    那素衣少女是何等人物,如何会听不出话中弦外之音,微微一笑道:“咱们有约在先,你问过我的话后,立时撤出大厅,现在话已问完,几位也该撤走了吧!”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纵然是撤走之后,再立时进来,也不算破坏诺言。”
    她先行把此言提出,倒是大出群豪意外。
    铁木大师冷笑一声,道:“老衲再进大厅之时,咱们就各凭本领,分个胜败出来。不是老衲负创而退,就是闵姑娘束手就缚。”
    素衣少女道:“未来之事,谁能预料?大和尚难道就敢确定除了你说的两个结果之外,再无其他的办法了吗?”
    铁木大师道:“老衲实还想不出两全之策。”
    素衣少女道:“如若依照老禅师的说法,不知是诸位受创而退呢,还是晚辈束手待缚?”
    铁木大师道:“这就很难说了。闵姑娘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
    素衣少女道:“夸奖,夸奖。”
    凡木大师低声说道:“此女能说善道,口齿伶俐,师兄犯不着和她斗已咱们先退出大厅再说。”
    铁木大师点点头,大步直向厅外走去。
    那素衣少女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诸位别忘了‘记死簿’上已留下大名,只有不到十日好活了。”
    铁木大师不再理她,一跃出厅。
    群豪纷纷相随,退出大厅。
    铁木大师走到庭院正中,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群豪说道:“闵家的事,不是一般江湖上的仇杀,其间恩怨牵缠,诸位都是亲耳听到,事到如今,已成了极为显明之局。闵姑娘虽然未必就是大逆不道的杀父凶手,但其中经过之情,她定然知道。但此女背后,显然另有主谋之人,那幕后人物,也许就在闵宅之中!”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关外鞭神杜天鹗中途变节,倒向那素衣少女一方。如非已中人暗算,服用了什么药物,定然有什么把柄落人手中,被迫如此。青城双剑追人未返,生死下落不明。这些诡橘的变化,都是江湖上甚少遇上的棘手之事。眼下这一座闵家宅院,已成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恐怖的鬼域,诸位有的是闵老英雄生前好友,真心真意地为凭吊闵老英雄而来;有的却是别有用心,旨在追查三宝下落。但事情演变迄今,到了非口舌能予解决之境,咱们再入大厅,那就要各凭武功,和强敌动手相搏。诸位中如有人不愿趟这次混水,现下还来得及退出闵宅,诸位请三思而行。”
    一阵夜风吹来,飘拂起群豪衣袂,个个肃然而立,默然不语。
    铁木大师仰脸望天,也不说话,似是给群豪一个较长的考虑时间。
    忽然问响起了一个粗壮的声音道:“不知两位大师作何打算?”
    铁木道:“贫僧等奉命而来,自然要把事情办好才能回寺覆命。”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反正我等已在那‘记死簿’上签下名字,如果那个闵姑娘说的不是欺人之言,已难有十日好活,那就不如先和他们拼上一阵再说。”
    这几句话,似是激起了群豪同仇敌汽之心,齐声说道:“不错,咱们先把闵姑娘制名人轶事服,打了孩子,不怕大人不出来。也许她的被擒,会逼那真正幕后人物出来。”
    铁木默数庭院中人,还有三十余人之多,这班大都是江湖甚有地位之人,虽非个个一流高手,但都有几手绝活,当下低宣一声佛号,说道:“咱们眼下处境,已成箭在弦上,不论那幕后主持之人,是否也在闵家宅院之中,但闵老英雄之死的关键,仍在素衣少女身上。老衲奉敝寺方丈之命而来,势必把此事,查出一点眉目不可,因而老衲斗胆向诸位相求一件不合理之事。”
    穷家帮中的武相关三胜,朗朗一笑,接道:“老禅师有什么话尽管说出,只要我们力能所及,兄弟当率先应允。”
    铁木道:“老衲之意,是咱们擒得闵姑娘后,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老衲师兄弟带回少林寺中覆命,不知此意诸位能否接纳?”
    关三胜沉吟了一阵,道:“敝帮帮主虽然亦有此意,要兄弟捉回正凶;但老禅师既然当先提出,兄弟礼该相让。不过,闵公子可由兄弟带回敝帮吗?”
    铁木道:“老衲只要带走闵姑娘一人,于愿已足:其他的人物,老衲决不多问。”
    关三胜道:“兄弟也只要带走闵公子一人,其他决不多争。”
    他目光环扫了身侧群豪,说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群豪齐声应道:“此议甚好。”
    关三胜道:“好!既无人反对,咱们就急不如快,立刻就冲入大厅之中如何?”
    铁木道:“武兄请主持大局,老衲先行入厅。”
    关三胜身子一晃,抢在铁木大师身前说道:“大师德高望重,还是由大师父主盟大局的好,在下替诸位带路。”遥遥一掌,直向那大厅双门上,推了过去。
    一股潜力应手而出,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大开。
    关三胜一掌护身,一掌待敌,纵身一跃,直入厅中。
    凝目望去,厅中空无一人。那素衣少女和上官琦等,都已不知去向。
    但闻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连连不绝,群豪齐齐冲入大厅。
    这时,不少人已拔出兵刃,大厅中一片闪动的刀光剑气。
    关三胜回头对铁木大师说道:“这厅中恐有暗道,他们都已逃走。”
    铁木呆了一呆,叹道:“咱们棋差一着,只怕已徒劳无功了。”
    只听粗豪的声音接道:“他们纵然逃出大厅,但决不致离开闵宅。咱们既然准备正面出手,已无可顾虑,难道还会搜不出他们行踪?”
    不知何人,忽然晃燃了一支火捂子,点起烛火。
    四下望去,但见四壁如常,毫无可寻的破绽。
    关三胜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逃走的地道。”举手一掌,遥击向挂在后壁处的一幅山水画上。
    他掌力雄浑,随手一击,力道都非小可。但闻砰然大震,壁间那幅山水画,吃他强猛的掌力,震得片片碎裂,飘落满地。
    这时,群豪大都已亮出兵刃,目睹关三胜掌震壁画,也立时在四壁敲打,刹那间一片波波之名人轶事声。
    这班人名人轶事大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见闻经历,无不博广,一阵敲打,遍及全厅,仍然找不到一点可疑之处。
    群豪正觉束手无策之际,突听一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也许暗门装在地上,咱们再在地上找找吧!”
    只听那波波之名人轶事声,重又向起,群录挥动兵刃,又在地下敲打起来。
    片刻之后,响起了一低沉的声音道:“在这里了。”
    群豪立时停住敲打,围了上去。定神看去,只见一个四旬上下、左手执刀、右手握着虎头钩的大汉,站在大厅正中。
    群豪之中倒是有大半认识他,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绿林道上有名的高手,夜鹰子王乾。
    此人素以刁钻凶残驰名江湖,满怀鬼谋,手辣心黑,一向独来独往,做案干净利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各大镖行,都对他头疼无比。
    关三胜低声说道:“想不到你也来了。”
    王乾微微一笑道:“眼下咱们是同仇敌汽,不宜闹得翻脸动手,兄弟和贵帮中一些积怨,最好等过了这件事情再说。”
    关三胜道:“好吧!不过此事完结之后,你最好不要借机遁走。”
    王乾笑道:“兄弟一向主张弱肉强食,从不愿吃眼前亏。如果届时审度情势不对,自是走为上策。但关兄可以多派贵帮中高手,分头兜截,反正各有一半机会,谁也不会吃亏。”也不待关三胜答话,挥动手中的虎头钩,用力一挑,果然有一块三尺见方的地板,应手而起。
    一条带有梯阶的甬道,直向地下通去。里面黑暗如漆,难见数尺以外的景物。
    王乾探头向下一瞧,摇摇头道:“如果这下面有什么埋伏的话,在这数尺宽窄的甬道之中,那可是不好躲避。”
    群豪轮番探头向下张望,但一看就走开去,竟无人敢当先带头而下。
    铁木大师一看局势僵住,只好挺身而出,道:“诸位请在大厅上稍候,老衲先下去瞧瞧。”
    几木大师和关三胜不约而同,抢在铁木大师前面,关三胜低声说道:“老禅师主持大局,岂可轻身涉险,不如让在下下去。”凡木大师却一语不发,身子一侧,由两人身旁闪过,直向下面奔去。
    铁木大师担心师弟孤身涉险,沉声说道:“咱们一起下去吧!”
    关三胜探头望去,凡木大师已是踪影不见,急急追去。
    群豪一见三个一流高手,当先而入,鱼贯随行而下。
    且说凡木大师一面急急奔行,一面运气护身,防备着这黝暗的甬道中,突然而来的袭击。
    这甬道曲曲弯弯,走了不远,向右面折去,走了不及一丈,又向右面转去。而且愈走愈是宽敞,毫无霉臭之味,显然这雨道之中经常有人打扫。
    又转了两个弯子,去路突然中断,凡木大师伸手一摸,触手冰冷,原来前面竟是一扇紧闭的铁门。
    就在这一停的工夫,关三胜、铁木大师,已率领群豪赶到。
    关三胜运足神力,双手猛力一推铁门,铁门微微一阵轻响过后,依然紧闭如故。
    铁木大师突然叫道“快退!”群豪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行动,耳际问已响起一阵金铁震动。
    只听一个粗厉的声音骂道:“鬼丫头当真是心地险恶,咱们全上她的当了。”
    铁木大师排开众群豪,急急向来路奔去,但仍是迟了一步,那转角所在,竟涌出一道粗如人臂的铁栅,阻挡了去路。
    前有紧闭的铁门拦路,后有粗如儿臂的铁栅横挡,中间只余下不足两丈的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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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重见天日
    铁本大师修养有素,眼看事已至此,心中反而平静下来,暗中运集功力,抓住一根铁栅,用力一扭。
    但那铁栅似都是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制成,坚牢无比。以铁木大师那样深厚的功力,仍是无法扭动那铁栅分毫。
    不知何人,晃燃了一个火捂子,甬道中登时一片明亮。
    三十余人,挤在一条宽不过三尺、长不过两丈的地道中,显得到处是人,当真是每人难有一席之地。
    关三胜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咱们该在那大厅上留几个,一旦遇上险难,他们也好接应。唉!要是我们帮中酸秀才在这里,决不会上那鬼丫头的当了,可惜他没有和我同来。”
    铁木大师微微一叹,高声说道:“咱们眼下已被困人绝地,里面的铁门,和外面铁栅,都是百炼金钢之物,已非人力所能破除,”
    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
    铁木大师道:“除了诸位之中,有身怀宝刀宝剑等利器,能够削铁如泥、斩断铁栅之外,一时之间,决难出此绝地。眼下首要之务,是要保持镇静,慢慢地想法子解脱困厄。”
    关三胜道:“大师试过那铁栅的硬度了么?”
    铁木道:“试过了,坚牢无比。”
    关三胜道:“如若加上凡木大师和兄弟之力,能否把铁栅扭折?”
    铁木道:“这个很难预料。”
    关三胜道:“咱们不妨先试试吧!”大步走上前去,暗运真力,一把抓住铁栅,接道:“两位大师请抱住兄弟,咱们一齐用力。”
    铁本大师虽明知希望不大,但却依言抱住关三胜的身体,凡木抱着铁木身体,关三胜大喝一声,三人一齐用力向后拉去。
    这三人之力合集一起,算蛮劲也有五千斤以上气力,但那铁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甚密,似是那制造之人,事先早已想到了此处可能会困到武功绝强之人,是以造得特别坚牢。
    突然间,响起几声惨叫,四五个人同时栽倒地上。
    群豪心头大震,齐齐转眼望去,只见那摔倒之人都已气绝死去。
    铁木大师急急走了过来,伸手在那倒地之人胸口一摸,叹道:“没有救了。”
    关三胜道:“这是怎么死的?”
    铁木道:“中了喂毒暗器。”
    关三胜道:“什么暗器这等歹毒?”
    铁木大师食中二指微一加力,在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左肩上,起出一枚长约寸余、粗如烧香、晶莹透明的东西,说道:“这种暗器大概叫夺魂透骨钉吧!”
    几十道目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到那暗器之上,心中暗自奇道:“一面铁栅。一面铁门,两侧又都是坚硬的石壁,这暗器不知从哪里打来?”
    正忖思间,又是儿声惨叫,又有数人栽倒在地上。
    这次那执火捂子的人,也被打中,火光一闪而熄,甬道中登时又黑暗下来。
    紧接着又是几声惨叫,“扑通”“扑通”,又摔倒了七八个人。
    这异常的变化,使在场的群豪,个个魂散魄落,大有人人自危之感。不知下一次是否轮到自己头上,黑夜中但闻一声急促的步履移动之名人轶事声,纷纷隐起身子。显然这惨酷的屠名人轶事杀,已震惊全场中人。
    忽然问,飘传来一个冰冷柔细的声音,道:“诸位都已在‘记死簿’上留下了姓名,今日不死,十日内也将毒发身亡!”话至此处,倏然而断。但这短短两句话,已增加了不少恐怖之气。
    沉寂了一阵,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关三胜首先打破沉寂,说道:“老禅师没有受伤吧!”
    铁木道:“老衲还好。”
    关三胜道:“不知暗器从何处打来,怎的个个身中暗器之人,一叫而亡!”
    铁木大师接道:“他们这暗器之上,经过绝毒名人轶事药物淬炼,见血封喉。只要打中身体,立时就死。”
    关三胜叹息一声,道:“看来今日之局,在场中人,都难逃过此劫了。”
    铁木大师道:“他们壁间开有暗门,趁咱们不留心时,打出暗器。只要咱们能够留神四壁,找出暗门所在,就不难防备了。”
    一句话提醒了场中群豪,纷纷从怀中取出暗器,扣在手中,凝神四壁,蓄势待发。
    铁木大师功力深厚,经过一阵静坐调息之后,可在黑夜之中见物。只见不少躲在壁角之人,手中抱着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挡在自己身前。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轻轻叹息一声,暗暗忖道:“人世问真能视死如归的人,实在是难以找出几个。这般人都是江湖上甚有名气的人物,平日里豪气凌云,悍不畏死,可是一旦面临到真正的生死关头时,却又是一付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的样子。”
    感叹之间,又飘传来冷漠娇柔的声音,道:“诸位可以安心地休息一阵啦,一个时辰之内,决不会再有意外之灾。但一个时辰之后,我要用火把诸位活活烧死在甬道之内,以应诸位在‘记死簿’上留名之劫。”
    关三胜高声答道:“这等暗施算计,岂是英雄行径,我等纵然身中暗算而死……”
    铁木大师接口说道:“关兄不用回她之言。咱们这等和她作口舌之辩,反而跌人她谋算之中了。”
    果然那声音重又传来,道:“诸位如感被火烧死,难以瞑目,那我就放水进去,把诸位活活淹死好了。火烧水淹,任诸位选择一样……”
    那声音顿了一顿,笑道:“不过这都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眼下你们只管放心地享受一下这珍贵的时辰吧!”
    关三胜低声对铁木大师道:“这声音似是由甬道顶上传来。”
    铁木点头说道:“不错,这甭道之中,不但有暗门,而且顶端还有通气的地方。”
    关三胜压低了声音说道:“如若他们真的用火攻、水攻,只怕今日咱们便无幸免之人。”这声音低沉得虽是对面而坐,也只是隐隐可闻。
    铁木大师叹道:“不错,如他们真的用火攻水攻,眼下甬道之人,无一能够逃得此劫。”
    关三胜道:“难道我们就这般坐以待毙不成?”
    铁木默然不语,他虽然修为过人,临危不乱;但处此绝地,也无法想出脱身之策。
    沉默延续了大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忽见一个身材短小、不足三尺、瘦骨鳞峋、其貌不扬的怪人,走了过来。
    甬道中一片寂静,这人的步履声音,就显得特别的沉重。
    铁木大师目光闪动,投名人轶事注到矮瘦之人身上,瞧了一瞧,突然站了起来,合掌当胸,说道:“如果老衲双目不花,大驾该是黄山费公亮,费大侠。”
    那枯瘦矮子,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
    全场中人,都为之心弦震荡。名驰天下的黄山一矮费公亮,和群豪相处了半夜之久,竟然没有人发觉于他。
    此人三十年前,已名满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纵横江湖,罕逢敌手。十年前在黄山召集天下英雄,洗手封剑,退出江湖,久已不在武林道上露面。想不到这封剑退隐的一代大豪,居然也在此地出现。
    费公亮的现露身份,似是给群豪带来了不少生机。但闻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群豪齐齐围了上来。
    铁木大师也为之愁颜一展,笑道:“费大侠智谋过人,想必有脱困之策,老衲为群豪庆幸。”
    原来费公亮不但武功绝高,而且智计多端。昔年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溯之时。不少武林中一流高手,常被他戏弄得啼笑皆非。不论正邪高手,都对他头痛无比,对他逊让三分。
    费公亮目光缓缓扫视了群豪一眼,说道:“诸位暂请各归原位。老朽已想出一个脱困之法,不过还得与两位少林高僧商量一下。”
    铁木大师道:“老衲师兄弟,洗耳恭听费大侠的吩咐。”
    费公亮笑道:“这法儿还不知道是否行得通呢,大和尚先别捧我。”
    凡木大师接道:“昔年群豪大会之上,曾把费大侠装在铁箱,沉入潭底,但都无法困得住大驾,欲解今日之危,还不是牛刀小试。”
    费公亮摇摇头,低声说道:“这甬道两侧,不但开有暗门,恐怕还派有专人在监视着咱们的举动。因而兄弟这脱身之法,不宜先行告诉各位!”他这声音听来虽然甚低,但字字句句之中,似都暗含劲力。场中之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铁木大师道:“不知道是否需老衲相助?”
    费公亮突然提高声音,道:“不用了。”大步直向那铁栅之处走去,席地而坐,将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尺许左右、光亮闽闪之物,在那铁栅上来回移动。
    铁木大师暗暗道:“此人果是思虑周密,竟能先行有备,带着一把锯子来了。这铁条虽然粗逾儿臂,但以费公亮深厚的功力,再有此利器,不出一个时辰,定可破此铁栅而出。”
    正暗自庆幸,突闻一个极细、但却又异常清晰的口音,传入耳际,道:“老和尚先别高兴,我手中这把锯子,乃是一把匕首,刚才由一位死去的同道身上取来。这铁栅都是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制成,想凭这把匕首之力,把它斩断,有如白日作梦。我们以这样做作,无非是引起暗中监视咱们的兔崽子们注意。和尚请留心两壁,费矮子如若判断不错,他们定然启动暗门隙望。只要找出他们暗门所在,再设法破壁而出。眼下身陷绝地,此乃唯一求生之策,那鬼丫头说得到,做得到,一个时辰之后,不是火烧,定用水淹。默算时间,这些事,可在一个时辰之内准备妥当,那时不论什么人,也难以逃过此厄。”话至此处倏而中断。
    这番话,乃是用武家上乘的传音入密之法说出,除了铁木大师之外,甬道中其他之人,均未听得。
    铁木大师暗暗忖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但除此之外,短短一个时辰之内,确也难以想出脱身之法。”
    暗中留神看去,果然发现左面夹壁之上,有一对闪闪生光的眼睛。
    雨道中的群豪,都在留神着费公亮锯那铁栅的动作,盼他早些锯断,以便早脱此厄。
    铁木大师暗提真气,施展上乘腾挪的身法,缓缓向那露出目光的地方,移动过去。
    相距还有数尺左右时,那一对闪动的目光,突然消失不见。
    铁木大师暗道:“难道他已发现了老衲不成?”
    忖思之间,忽见很远处,一缕白烟,由壁间缓缓冒了出来。
    铁木大师阅历丰富,一见那白烟,立时想到了可能是“迷名人轶事魂香”等之类。当下闭住呼吸,迅快地移到那冒出白烟的所在。
    凡木大师一直暗中留神着师兄的举动,隐隐亦发觉那边壁间冒着的白烟。
    铁木大师看准那壁间冒烟所在,是一道四寸长短、一指宽窄的夹缝,一面提聚功力,一面暗自祈祷道:“我佛慈悲,恕弟子要开杀戒了。”
    这一击事关群豪生死安危,老和尚提聚了十成功力,突然举掌向那冒出白烟的壁间拍去。
    只听一声闷哼传来,夹壁应手裂开了七八寸见方一个大洞。
    费公亮纵身一跃,直抢过来,微微一笑,道:“老禅师好雄浑的掌力……”忽觉一股异香入鼻,赶忙闭住真气。
    铁木大师举起宽大的僧袍一拂,拂出一股劲风,高声说道:“诸位最好闭住呼吸。”
    甬道中的群豪,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仅此一言,已知含意。
    费公亮一语不发,双手先从夹壁洞中伸了过去。似是想从不足一尺的洞中钻过去。
    他身体虽甚矮小,但如想穿这墙壁方洞而过,却也是极不可能之事。但此举和群豪生死,都有极大关系,又无人不希望他真能穿过此洞。
    但见费公亮的双肩,身体逐渐缩小,但却似加了甚多长度。不大工夫,竟然被他钻了过去。
    铁木大师暗自赞叹道:“他缩骨法,练到这等惊人地步,实非容易。单是这一种成就,已足夸耀同辈、传诵江湖了。”
    只听费公亮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暗施迷香之人,已被老禅师掌力震死过去。少林武学博大,绝学繁多,和尚用的可是大力金刚掌么?”
    铁木大师暗中呼气一试,迷香似已散去,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这雕虫小技,如比起费大侠缩骨法,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费公亮笑道:“老和尚不用客气。大力金刚掌号称少林绝学之一,今天费矮子算开了一次眼界。”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墙壁甚是坚厚,一时之间要想把它打穿恐怕不容易,还要借你的大力金刚掌之力……”话到此处,倏然中断,耳际间掌风突起,似打了起来。
    铁木大师探头望去,果见费公亮和那一副猴儿相的袁孝,展开了一场凶猛搏斗。
    费公亮初动手时,似乎并未把袁孝放在心上,只用一只左手对敌。但打了数合之后,似是觉出不对,双手齐出,全力应战起来。
    铁木大师暗暗一皱眉头,忖道:“这猴子般娃儿,好利害的武功!”运起大力金刚掌,一掌击在石壁之上。
    他功力虽然深厚,但那墙又坚又厚,只有暗门之处,较为薄弱,早为他一掌震碎。这一掌打在壁上,夹壁不但毫无损伤,而且手臂也被震得一阵麻疼。
    凡木大师抢前一步,低声说道:“师兄请休息一下,让小弟试他两掌。”
    铁木道:“夹壁坚硬,师弟要小心一些,切勿用出十成劲力。”
    凡木道:“谨领师兄法谕。”铁木大师退后了一步,凡木早已暗中运集了功力戒备,举手一掌击去。
    这一掌他用了八成劲道,只觉一阵强劲的反震之力,弹了回来,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铁木轻轻叹一声,道:“两侧夹壁,都用山石砌成,除了留有暗门之处,都极坚厚。费大侠虽穿壁而过,但已遇上强敌动手。此等时间,决难拖延很久。只要那鬼丫头发觉了情势不对,立时将提前发动。眼下之策,只有尽人力而听天命,诸位之中如自信有缩骨之法。可以由这壁洞之中穿过,赶忙先走;带有兵刃之人,不妨亮出兵刃,轮番击打这石壁,如若咱们能在他们发动之前破壁而出,那就有了生望正说之间,突闻石壁间一时吱吱连响,片刻之后,石壁分裂成一个高约三尺、横宽两尺的门来。
    群豪死中见生,立时一涌而上,穿过石门。
    铁木大师让开了一条路,待群豪走完之后,最后走出。
    凝目望去,只见费公亮、袁孝已然停手不战。在两人身侧,却多了一个中年汉子,正是关外神鞭杜天鹗。
    费公亮指着杜天鹗道:“诸位都是这位杜大侠所救。”
    杜天鹗急急接道:“此时此地,不是讲话的时候。闵姑娘已开始放水,准备把各位活活淹毙,兄弟抽暇冒险赶来。”
    关三胜抱拳说道:“多承杜大侠相救,我等感激不尽!”群豪齐齐抱拳作礼。
    杜天鹗急得双手乱摇说道:“闵家的事,背后牵缠甚大。兄弟也不了然全盘经过之情,但我可告诉诸位一件事:闵姑娘并非主持其事之人,幕后首脑,武功高不可测。诸位可能都已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毒,快请退出此地,先设法查明是否已经中毒,然后再图报复之策。”
    铁木道:“杜大侠可见过那幕后主脑么?”
    杜天鹗道:“匆匆一瞥,无法看清。此刻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诸位走吧,沿此甬道,直向正北而行,兄弟也不便在此久留。”拉着袁孝,纵身跃上七层石级,出了洞口,随手覆上铁盖。
    费公亮回头瞧了铁木大师一眼,道:“那猴头猴脑的娃儿,不知出身何人门下,武功乃老朽生平所会有限高手之一。”
    铁木大师低声说道:“老衲也觉着有些奇怪。看他奇奥的招术,似是遍及各大门派绝学,而且内力强猛,和他年龄上应有的成就也超出甚多。”
    关三胜突然插嘴接道:“关外神鞭杜天鹗似是未为那少女药物所迷,不知他的话是否可靠?”
    铁木大师已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意,当下接道:“咱们该早些走了。”
    费公亮身子一转,当先而行。
    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目力超异常人,黑暗中视物有如白昼。
    关外神鞭杜天鹗讲的话似是没错,这个甭道曲曲弯弯,十分深长。走约两三里后,开始有潮湿的霉气之味,显然已很少有人走过。
    关三胜低声对铁木大师说道:“闵宅中室下地道,似是四通八达。如若被他们逼入地道之中,就够咱们找了。”
    铁木道:“老衲倒是有些相信素衣少女的话了。闵老英雄善名远播,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自私自利、无恶不作之人,江湖上各大门派中人,似是都被他善名愚弄了。”
    关三胜道:“不论如何,他相救各正大门派高手,该是千真万确的事。”
    铁木大师默然不语。他为人老成持重,在没有证实自己心中的疑问之前,不肯随便说话。
    忽听费公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到了尽头啦!”
    铁木大师突然放快脚步,走了过去。抬头看去,只见几层石级,向上升去,低声说道:“上面的门户,不知是否有开动的机关?”
    费公亮笑道:“这个甬道的筑造,似是留作逃命之用。诸位请后退几步,让我试它一试。”
    群豪知他之能,也无人出面拦住,当下缓缓向后退去。
    铁木大师暗中运集功力,蓄势戒备,如遇上什么变故,立时出手相助。
    只见费公亮矮小的身躯,迅快地登上石阶,双手向上一举,用力一托,登时有一片天光射人,费公亮身子一晃,人已跃出了甬道。
    群豪鱼贯登上石阶,凝神看去,只见那封住出口巨石已被费公亮移到一侧。
    这是一片荒野,紧靠在一座破落的大庙之后。但看庙后蛛网重重,就可知此庙荒凉已久,香火早绝。
    远远地传来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涛之名人轶事声,震破了夜的沉寂。
    费公亮仰脸望望满天星辰,说道:“在那地窖甬道之中,不知一共死亡了多少人?”
    铁木大师道:“老衲没有数计,大概总有七八人之多。”
    夜鹰子王乾接口说道:“前后一十四人,个个气绝而死。”
    关三胜自离开甬道之后,一直暗中监视着他,生怕他借机遁走,此刻突然插口说道:“王乾,你还有什么未完的事么?”
    夜鹰子道:“怎么?关兄就想动手么?”
    关三胜道:“我们穷家帮中四个弟子之命,总不能让他白白死掉。”
    王乾忽然放声大笑,道:“穷家帮四条人命,并非死在兄弟之手;在下只不过适逢其会,目睹惨剧而已!”
    关三胜大声喝道:“此事乃我帮中弟子亲目所见,难道还会有错不成?”
    王乾冷笑一声,道:“如若贵帮中弟子不是受人利用,就是当时正值他神迷志乱,才误把凶手看作在下。”他突然放声狂笑道:“杀害贵帮中四个弟子之人,就在你眼前站着,可惜你不知道而已。”
    关三胜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但见一个个肃容而立,大部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夜鹰子王乾的身上。夜色沉沉,无法看清每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如想从神色间判出谁是凶手,实非易事。
    关三胜环扫了群豪一眼之后,冷冷地说道:“什么人?你干脆说出来吧!”
    江湖上的事情,像一道奔腾的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一波接一波的风浪,永无休止。
    只听夜鹰子王乾纵声长笑道:“兄弟这般指点给你,已经够了,难道还让兄弟帮助你们擒拿凶手不成?”
    关三胜怒道:“哪个要你帮忙擒拿凶手了?只要指出凶手就够了!”
    夜鹰子哈哈一笑道:“不论哪一行道,都有他的规矩。我们绿林道上素有见者有份的规矩,兄弟虽然没有杀人,但却分了贵帮中弟子的东西!”
    关三胜厉声说道:“敝帮中弟子,带了什么东西,值得尔等下手抢劫,而且杀人灭口?”
    夜鹰子王乾道:“二十四颗桃核大小的珍珠,颗颗价值连城。只此一桩,是否足以动人盗心?”
    关三胜道:“他们哪里来的珍珠?”
    王乾道:“兄弟查看那珍珠结果,似是深宫内苑之物。平常百姓人家,纵然是家财万贯,也难保得这等珍品。不论何等之人,都无能保有此物。”
    关三胜怒道:“你满口胡说八道,本帮在武林的声誉一向清白,帮中弟子,岂会身怀此等之物!”
    王乾探手入怀,摸出一粒桃核大小的珠子,说道:“这珠子就是从贵帮弟子手中取得。在下如有一句虚言,天诛地灭,关兄也未免大小觑在下了!”
    关三胜看他立下如此重誓,不觉有些歉然,暗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绿林道上,夜鹰子算得一条好汉。我这般叱责于他,只怕要被在场武林同道们,笑我缺乏容人之量。”心念一转,声音也缓和了甚多,说道:“纵然此珠确在敝帮弟子身上取得,也不能证明就是本帮中弟子偷窃之物!”
    夜鹰子王乾接道:“关兄多虑了,兄弟也没有硬指这珠子是贵帮中人偷入禁宫窃取;但此珠确由贵帮弟子身上取得,至于此珠取自何处,兄弟就不敢妄作判断了。”
    铁木、凡木,及费公亮等,都不禁转脸向那珠子上望去。虽然在夜晚之间,但那珠子受微弱星光的映照,仍然宝光闪闪,确是价值连城之物。
    只听王乾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样珠子,共有二十四颗,颗颗大小相同,成色一般。此等珍品,自是使人动心!”
    关三胜接口说道:“不管这宝珠来自何处,本帮中弟于是否有背弃帮规之嫌,但也不能轮到王兄执法。目下本帮中四个弟子已死,而且死得甚惨,这仇如若不报,穷家帮还有何颜立足于武林之中?”
    王乾缓缓地把手中宝珠放入怀中,说道:“兄弟旨在把事情说明。我除了分得珠子之外,未动过贵帮弟子一发一毛;王兄如若不信,那也是无法之事。”
    关三胜略一沉吟,道:“那就请阁下指出凶手是谁,敝帮就找他算帐。”
    王乾冷冷说道:“兄弟已说明凶手就在现场,已然卖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如再叫我指出凶手姓名,兄弟歉难照办。”
    关三胜冷眼默查群豪,一个个神情镇静,心中大感为难。暗暗忖道:“听他之言,倒非说谎,但眼下武林同道,不下二三十人之多,哪里去辨认凶手?看来追查凶手的下落一事,还得从王乾身上着手。”当下说道:“王兄既非凶手,不妨请和在下一见敝帮帮主。”
    夜鹰子王乾冷然一笑,道:“这个恕难应命。”
    关三胜道:“我们穷家帮一向恩怨分明。你既然没有杀害敝帮之人,何以不敢去见我们帮主?”
    王乾道:“我告诉了你在下没有杀害贵帮弟子,句句字字,千真万确,难道还不够么?在下既非贵帮中人,自是不必要晋见贵帮的帮主了。”
    事情至此,已成了僵持之局。关三胜沉吟了片刻,冷冷说道:“王兄执意不肯去见敝帮帮主,说不得兄弟只好用强了。”
    夜鹰子王乾冷笑一声,道:“关兄这般相强兄弟,难道就能强迫了兄弟不成?”
    关三胜目光一扫群豪,拱手说道:“兄弟和这位王兄的事,必须早些解决,我要先行告辞一步了!”回过头去,望着王乾说道:“咱们走吧!”
    夜鹰子王乾冷笑一声道:“好吧,难道在下当真就怕你不成?”紧随着走了出来。
    两人相距约三四尺远,并排而行。
    行约一刻工夫,到了一片杂林旁边。关三胜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林边,回过头来,拦住王乾去路,说道:“王兄当真不肯把正凶告诉兄弟么?”
    王乾冷笑一声,道:“关兄把我引到此地,目的可就是问兄弟这句话么?”
    关三胜道:“敝帮对四个弟子惨死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经常查问此事,所以迟迟不肯发动。现在那件事已经完成,近月之内,必将派出高手,追查此事经过。如果王兄肯把正凶姓名相告,不但敝帮中可减少甚多麻烦,而且也可替整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道上减少去许多麻烦,”
    王乾纵声大笑道:“如若关兄能设身处地地替兄弟想上一想,也许就不致这等追问兄弟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吃我绿林饭的朋友,不戒抢劫,不戒杀人放火,但却最忌出卖同道。何况在下已经分得那二十四颗珠子中的六颗,不论公情私谊,均不得泄露凶手姓名。”
    他于咳了两声,又道:“兄弟肯把此事泄露,一则是对贵帮四个惨死弟子,十分同情;再者心中厌恨三个凶手,手段太过卑下毒辣。因此才不惜泄露一些口风,决非是兄弟心中害怕贵帮把这笔账算在兄弟头上。”
    关三胜略一沉忖道:“如若王兄说得不错,敝帮首要追查之事,已不是凶手是谁,而是敝帮中弟子,如何会取到这二十四颗珍珠?”他轻轻叹息一声,道:“王兄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道上,盛誉甚著,虽然行事全以自己好恶之念而定,虽有时未免失之偏激,但武林道上对王兄的评论,还算不错,是以当兄弟初闻凶手是大驾时,颇有惊讶之感。”
    王乾道:“关兄不用捧我,不论如何想要兄弟说出凶手姓名,决办不到。”
    关三胜道:“就这么办吧!王兄能在兄弟手下走上一百招,兄弟不再追问此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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