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二一灵抠何去
    上官琦皱皱眉头,低声对杜大鹗道:“那雷名远,也太爱管闲事,人家不肯让他看,何苦要缠着看呢?”
    杜天鹗转过目光,上下凝注了素服少女几眼,眉峰微皱,突地长叹一声道:“武林中事,波橘云诡,谁也无法料想得到……”语声倏然顿住。上官琦口中“哦”了一声,似乎了解,又似乎不了解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觉甚是失望,杜天鹗方才说的这数句言语,与不说完全一样。
    他虽然初出江湖,对武林中事所知极少,但此刻也隐约想到此事大不寻常。一时之间,心中满是好奇之心,目光也就不由自主地凝注到素服少女身上。
    只见素服少女目如秋水,面如寒霜,自眉梢直到眼角,自鼻端直到唇边,全是冰冰凉凉,全无一丝一毫表情,冷冷道:“夜露深重,我看雷叔叔若是聪明的话,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雷名远大喝一声,怒道:“贤侄女你若再如此无礼,莫怪老夫要不顾长幼之间,向你动手了。”
    素服少女目光动也不动,冷冷说道:“雷叔叔若执意要管我闵家家事,只怕你多年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袁孝始终站在一旁,不言不语,此刻突他说道:“这女孩子怎么对老年人这般无礼,难道是……”
    语声未了,突见雷名远浓眉一扬,鬓发皆张,紧握双拳,一声大喝,扬手一拳,向素服少女迎面击去。
    素服少女纤腰微拧,冷笑一声,轻轻移开半步,玉手闪电般横切雷名远手掌。哪知雷名远掌到中途,突地一顿,竟半途缩了回去。袁孝语声说了一半,见雷名远未战先退,心里不知是什么缘故,呆了半晌,忍不住问道:“不过这老头子也有些奇怪,自己先想动手,此刻竟又先退缩,难道,难道……”他一连说了两个“难道”,下面的话,却再未出口。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你是要说:难道世上的人,都如此奇怪么?”
    袁孝面颊一红,垂首道:“其实也有些人并不奇怪的。”
    杜天鹗含笑道:“的确,的确。丈夫听命于妻子,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何奇怪之处?雷名远纵有天大脾气,但只要他夫人玉手一拉,一切都可无事了。”
    上官琦此刻心中虽是疑云重重,但见到雷名远被他娇名人轶事妻轻轻一拉衣角,立刻便将已经发出的一掌硬生生收回,再听到杜天鹗这几句话,心中不觉想笑,但却又笑不出来。
    素服少女目注着雷名远缩掌转身,被他娇名人轶事妻拉到一旁,咕咕哝哝不知在说些什么,柳眉轻轻一皱道:“各位都可请回了!”手掌一扬,转身向后奔去,而那十六个抬棺劲装大汉,却都早已走得远了。
    雷名远俯首在他娇名人轶事妻口边,一边听她说话,一面不住颔首,然后一齐并肩向暗处奔去,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琦目光一转,轻轻问道:“杜兄,你我是否也可以前行一看此事究竟呢?”
    杜天鹗似是已为眼下好奇事物所动,微一点头,说道:“好吧!咱们也追去瞧瞧。”当先向那素服少女去向追去。
    他江湖经验丰富异常,认定了那少女去向,绕道疾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绝眼看雷名远夫妇,和上官琦等先后而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接耳地谈了一阵,也向一侧奔去。
    这几人,都追那素服少女而去,只是每人所选取的去路,相隔着一大段距离,夜色的掩护下,彼此互不相见。
    大有不测的风云。夜风突然加强了威势,呼啸而来,刹那间,满天繁星,尽被突来的一片浓云遮去。
    天忽然间变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闪光,突然从黑暗的天空中闪起,一瞬间,天地大亮,暴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掩遮的万事万物。
    可惜强烈的闪光,是那样短暂,它的光度又过于强烈,使人目眩。闪光后紧接着一声震耳的巨雷,雷声带来了倾盆大雨。
    呼风、闪光,连绵不绝的雷声,和遥遥传来的汹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涛,使沉寂的静夜,显得无比的恐怖。
    杜天鹗放慢了脚步,想等待上官琦和袁孝追上之后,再向前面赶去。这等风强雨暴的夜中,任何灵敏的耳目,都失去效用。
    哪知一回头,只见上官琦和袁孝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
    这一阵,杜天鹗已用出全力奔行,他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上官琦的武功非同凡响,形如人猿的袁孝,似乎更高一筹,想借这次奔行,以试两人的轻功脚程。
    在他想像中两人至少要被抛后出三丈左右,或者是更远的距离,因为他一直未听到两人追随身后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
    当他回头见两人紧随在身后时,不禁微微一怔,暗暗为之惊骇。
    上官琦微微一笑,抖抖身上雨水,说道:“雷名远夫妇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绝,恐怕也赶来了。”
    杜天鹗点点头道:“不错,今夜这场豪雨,给了那位闵姑娘帮助不小。”
    上官琦愕然问道:“恕兄弟难解话中之意,杜兄可否……”
    杜天鹗不让他再接下去,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当我在那地下密室,初见到闵老英雄之时,虽然甚感惊异,但还想着他为厌倦江湖上的险诈,急于归隐,或因名头过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过广,形势使他无法摆脱,迫不得已,才想出装死一途,但现在想来,甚觉可笑……”
    上官琦道:“那地下密室中的闵老英雄,可是他人冒充的么?”
    杜天鹗道:“八成不错,眼下关键在那素服少女的身上。此女似有着甚大权威,主宰全局。”
    上官琦道:“在下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只是不如杜老前辈这等见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辟、推论详尽。”
    杜天鹗笑道:“江湖之上,素不以年纪叙论辈份长幼,老弟如果看得起我杜某人,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来得好。”
    上官琦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称叫杜兄了……”
    静静站在一侧,听着两人谈话的袁孝,突然插口说道:“大哥,那白衣少女己赶上咱们了。”
    杜天鹗、上官琦齐齐转头望去,但见夜色深沉,暴雨倾盆,视线不清,难见五丈以外的景物。
    上官琦沉忖了一阵,问道:“兄弟,你当真看到了那白衣女子了么?”
    袁孝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决不会错。”语气肯定,十分坚决。
    杜大鹗默忖片刻,说道:“计算时间,他们也该赶上了,咱们追去瞧瞧吧。”
    上官琦道:“袁兄弟,你看到他们到哪里去了?”
    袁孝道:“好像是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走去了。”
    杜天鹗微微一怔,奇道:“他们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作什么呢,难道要替那闵老英雄水葬不成……”低头沉思了一阵,突然纵身而起,说道:“走,咱们得早点追去瞧瞧。”话出口,人已飞纵而起,直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奔去。
    上官琦和袁孝随后急追,三条人影,在倾盆大雨下,有如一阵急风,飘飞的衣袂,带起了一道水痕。
    片刻工夫,已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
    杜天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了袁孝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琦似已看出了杜天鹗心中想说之事,但因怕袁孝误会,而不便出口,当下说道:“袁兄弟,你看到那白衣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来,可是在这左近么?”
    袁孝呆呆地想了一阵,道:“我再找个地方瞧瞧他们。”突然一振双臂,拔身飞起两丈高点,斜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飞去。
    杜天鹗望着袁孝疾去的身形,迅如电火般一闪而逝,心中暗暗赞道:“此人轻功之高,就当今武林中,也难找得出三五个人。”
    袁孝去后,两人呆呆地站在雨中相候。上官琦抖抖身上雨水,对杜天鹗道:“杜兄,咱们冒着大雨苦苦追查事情真相,如若一旦查明情形,不知该管是不该管?”
    杜天鹗哈哈大笑道:“武林人物,大都是这等性情。很多事毫不关己,但却锲而不舍,苦苦追查,一旦打破了闷葫芦,了解事情真相之后,不是付之一笑而去,就是被卷人是非漩涡之中。据兄弟看法,此中关系不但复杂无比,而且牵扯甚大。以少林寺铁木、凡木大师之尊,和素来少问江湖是非的青城双剑,竟然肯亲身赶来,显然那闵老英雄之死,只怕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如果我推论不错,只怕铁木、凡木两位高僧和青城双剑怕也已暗中追来……”
    他微顿了一顿,又道:“说不定今夜之中,咱们就可以看到惊人的事故发生……”
    上官琦曾经亲眼看到两场惊心动魄的惨事,而且这两件事,都把他牵入其中。一件是五老之会的大变。另一件是云九龙和西域藏僧比武的经过,那后来青衣人血腥的屠名人轶事杀,至今仍在他心底印留着深刻的回忆和惊怖。是以他对杜天鹗惊人之言,丝毫不觉得耸人听闻和意外,心中只是在想着一旦发现了这件事的隐秘之后,自己究竟该取何态度?袖手旁观,置身事外,或是衡诸情理,拔刀相助,插手于是非之中?
    正在忖思之间,忽觉一股疾风扑来。上官琦还未来得及转头,耳际间已响起了袁孝的声音,道:“大哥,他们都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
    杜天鹗道:“好!你带我们瞧瞧去。”
    袁孝应了一声,转身向前奔去。
    三人冒雨奔行,片刻工夫,已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滨。
    杜天鹗低声叫道:“袁兄弟,慢一点,别让他发觉咱们。”
    袁孝停下脚步,伸手指着那左前方说道:“那穿白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现在只余下那几个抬棺的人啦!”
    杜天鹗极尽目力,仍然看不出一点人影,不禁暗暗一皱眉头,问道:“那具棺材还在么”
    袁孝道:“棺木还在。”
    杜天鹗认定了袁孝手指的方向,缓步向前走去。
    一直向前走了四五丈远才发现夜暗中的人影。
    只有那几个抬棺木的大汉,直挺地站着不动,棺木仍在,那白衣少女却不知何处去了。
    杜天鹗蹲下身去,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只见那些大汉们停身之处,乃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一条小水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水中,长满了芦苇,高在一人之上,风雨中一片盈耳的萧萧之名人轶事声。
    相距那些大汉停身约有两丈左右处,有一道突起土堤,如若走到土堤之后,不但可借土堤掩遮住身子,而且可清晰看见那些大汉的一举一动。
    杜天鹗回头轻轻一扯上官琦的衣袖,伏身向那土堤行去。
    两人到了土堤后面,拂拭一下满脸的水珠,凝神望去。
    但见那十六个并排挺立的大汉,衣袂在强风下飘动,但人却似竖立在地上的竹竿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那押送棺木而来的重孝少年,此刻也不知到了何处。
    上官琦低声叫道:“袁兄弟,袁兄弟……”哪知低唤了数声,仍然听不到袁孝相应之名人轶事声,转头望去,哪里还有袁孝的踪迹,不禁大吃一骇,登时忘记了自身处境,正待起身高呼袁孝之名,突觉肩上被人一按,说道:“别动,快看那芦苇丛中……”
    上官琦抬头望去,只见那白衣少女缓步由苇丛中走了出来,她身后紧随着身披重孝的闵公子和四个身躯高大的劲装大汉。
    杜天鹗轻轻一扯上官琦衣角说道:“果然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有人在接迎他们。”
    上官琦双目圆睁,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身着素服的少女,只见举手一指那棺木,启动樱口,因那风雨之名人轶事声甚大,也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上官琦凝神静听,才隐隐听到那最后几字,是说的“……这具棺木中……”不禁心中一动,暗暗忖道:“难道那棺木之中,不是放的闵老英雄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么?”
    只见那四个身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的大汉,奔了过去,抬起那具棺木,又疾向芦苇之中奔去。
    那素衣少女目睹四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大汉,抬了棺木去后,突然扬起玉掌,向那呆站的大汉背心拍去。
    但见她素手连连挥动,片刻之间,一十六个大汉,每人中了她一掌,应手倒卧在地上。
    上官琦只看得惊心动魄,暗暗忖道:“又一次残酷的屠名人轶事杀。其状之惨,不输于白马山中古刹所见……”
    久走江湖的杜天鹗,看到这些凄惨之情,竟也是有些目不忍睹之感,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
    上官琦转脸望去,但见身后空空,袁孝早已不知去向,不禁心头一骇,急急对社天鹗道:“杜兄,袁兄弟哪里去了?”
    杜天鹗愕然说道:“不知道啊!”
    上官琦急道:“那袁兄弟到哪里去了呢?”
    杜天鹗微微一皱眉头,道:“袁兄弟武功卓绝,决然不会有失,上官兄且莫心急。”
    上官琦心中虽急,但却无可奈何,凝目望去,只见那素服少女又匆匆向那芦苇之中奔了过去。
    这一幕触目惊心的变化,只看得上官琦和杜天鹗暗自叹息不绝。
    那身披重孝的闵公子,待那素衣少女去后,突然伏下身去,在那大汉身上探手摸了一阵,然后又站了起来,轻轻摇头。
    天色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风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但上官琦等相距那重孝少年甚近,是以看得十分清楚。
    片刻之后,那素服少女重又转了回来,悄然站在那身披重孝少年的身后。
    只听到一个娇脆、但却十分冷漠的声音,说道:“哥哥,你觉得我下手太辣了,是么?”
    那重孝少年急道:“妹妹不要多心,小兄怎敢有此想法?”
    素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哥哥如若动了此念……”
    那重孝少年说道:“这个小兄不敢!”
    两人这番对话,说的声音甚大,杜天鹗和上官琦,都听得清清楚楚。
    忽听那素衣少女冷笑一声,转过身子,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上官琦只道被人发现了行踪,心中大吃一惊,暗暗忖道:“既然被人发现了行踪,倒不如正正大大地现身出来。”正待起身,忽听一声重重的咳嗽,三丈外一处上堆后面,缓缓站起一人,正是九头大鹏雷名理。
    那素服少女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雷叔叔。”
    雷名远大步而出,道:“不错,正是老夫。”
    那素服少女回头望了望那身披重孝少年一眼,缓步走到雷名远身前说道:“雷叔叔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么?”
    雷名远道:“老夫来了不久。”
    那素服少女眼珠转了两转,道:“雷叔叔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不知是何用心?”
    雷名远道:“老夫难道还要受你们限制不成……”
    素衣少女微微一笑,接道:“雷叔叔既然跟在我们身后而来,想必定已见到甚多事了?”
    雷名远道:“看到了又怎么样?”
    素衣少女娇笑道:“看到了,雷叔叔就别想再回去了。”
    雷名远怒道:“难道你还留得下老夫不成?”
    素衣少女道:“雷叔叔不信晚辈能留得下你,那就不妨试试吧?”素手一抬,立时由芦苇中跃出四个黑衣大汉,迅速无比地把雷名远包围起来。
    雷名远冷笑一声。目光环顾四周一眼,厉声喝道:“那棺木之中究竟是什么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素衣少女举手一挥,接道:“雷叔叔想看那就跟那棺材一起去吧!”
    四个黑衣大汉,立时大喝一声,齐齐挥拳攻去。
    雷名远大喝一声,一招“野火烧天”封架开四人合击之势。
    这双拳一腿,名虽一招,其实却无殊四式,左掌斜挥,右掌横切,右腿紧踢,左足上挑,击向那四个黑衣大汉的面门、前胸、胁间、腹下。
    素衣少女玉掌轻抚秀发,娇笑说道:“这一招攻守兼备,若论武功,已可算是不差,无怪你在武林中能成名立万,但是……”秋波一转,冷笑两声,轻蔑之情,现于辞色。
    雷名远动手过招之际,虽未看到她的面容,但从她的语气之中,却已可听出她言下之意,直激得浓眉暴立,须发皆张,怒喝数声,拳攻掌击,更是力道强劲,威势绝伦。
    哪知这四个黑衣大汉武功却亦不弱,尤其四人联手相攻,配合得更是佳妙已极,显见是久经大敌,一时之间,雷名远竞未能占得丝毫上风。
    素衣少女面含娇笑,负手旁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依依,吹动着她衣袂裙带,神态悠闲,风姿动人,竟有如春日花开,折枝看花的闺阁少女一般,哪里有一丝一毫像是在谈笑之间便要置人死命的人物?
    一阵风吹过,芦苇中一阵籁然响动,又有四个黑衣大汉,如风掠出。
    只见那素衣少女轻扬玉掌一挥,道:“雷老英雄乃江湖间有数高手之一,你们就一齐出手,对付他吧!”
    那四个后出芦苇的大汉,立时应了一声,分由四个方位攻上。
    这群黑衣大汉,似都受过了严格的训练,新加四人之后,合击之势大变,威力也增强了一倍。
    雷名远大奋神威,拳掌齐出,呼呼风生,八个黑衣大汉,竟然无法逼近他身侧一步。
    那素衣少女目光环顾四周一眼,娇声说道:“雷叔叔只有一个人么,不知婶婶哪里去了?”
    雷名远力斗八个黑衣大汉,甚感吃力,心中己知今晚之局,难以善了,如不伤人,只怕无法脱得八人围困,当下暗中一提真气,大声说道:“老夫一人足以挡得你等,还用你婶婶助拳不成!”掌势一变,呼呼连劈四掌,分袭四人。
    这四掌,招招含蓄内劲,威力强猛至极,登时把四个黑衣大汉逼开。
    那素衣少女微微一皱眉头,说道:“雷叔叔自寻烦恼,怪不得晚辈无礼了。”
    原来因见那八个劲装大汉,无法胜得雷名远,准备自己出手,但又不好出手就打,故意用话挑起雷名远的怒火,想要雷名远提出挑战之言。
    九头大鹏雷名远果然激得无名火起,一时运功发掌,猛攻八个黑衣大汉,一面冷冷说道:“贤侄女有什么狠处,尽管施展出来,老夫倒要见识见识贤侄女的武功如何!”
    素衣少女眉宇间泛现出一股杀机,但口中却娇声笑道:“雷叔叔既然想称量一下晚辈武功,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微微一顿之后,突然厉声喝道:“闪开!”
    那八个黑衣大汉,应声而退,各自向后退开五尺。
    那素服少女缓步走了过来,笑道:“雷叔叔百般相迫,怪不得晚辈不念故旧情意了。”
    雷名远冷笑道:“你爹爹武功和老夫不过在伯仲之间,你难道还能强得过你爹爹不成?真要动手,只怕你未必是我敌手。但老夫不愿在亡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之时,失手伤了他的女儿……”
    那素服少女微微一笑,接口道:“雷叔叔虽然在江湖上小有盛名,但据晚辈所知,武林中人真正顾虑的并非雷叔叔本身武功,大都是害怕婶婶的暗器厉害。如若再说明白一点,婶婶出身四川唐家门下,怕婶婶,还不如说怕她的靠山……”
    雷名远冷哼一声,怒道:“这么说来,你是当真要和老夫动手了?”
    素服少女脸色突然一变,冷冷说道:“晚辈不但不怕雷叔叔,纵然是雷婶婶,也不放在心上。四川唐家,虽以喂毒暗器驰名天下,但也未必能把晚辈伤在暗器之下。”
    这几句话,言词犀利,只气得雷名远无名火起,大声喝道:“反了,反了!老夫不过看在亡友份上,不忍和你动手,难道还是真的怕了你不成……”他心中愈急,愈是说不出话,气得哇哇大叫。
    那素服少女冷笑一声,接道:“雷叔叔冒雨而来,想必雷婶婶也就在左近,何不请出来一见,让晚辈见识见识一下驰名天下的唐门暗器。”她迟迟不肯动手,一味相激雷名远,要他唤出妻子,似己存下斩草除根之心。
    九头大鹏雷名远,究竟是久走江湖之人,一阵暴急之后,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细想那少女言中之意,句句字字都似在相激娇名人轶事妻出面,不觉心中生了怀疑,暗暗忖道:“难道她真的胸有成竹,手握左券,对付我们夫妇不成?”
    他忽然觉得事态严重起来。仔细望去,只见那素服少女,脸色神情之间,一片冷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之气,哪里还像往常一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少女,不觉间心头微生寒意。
    如若雷名远和这素服少女从不相识,早已忍耐不下胸中之气。只因眼下的敌人,往常之时,是一位春水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少女,低擎浅笑,一派娇稚可爱,而且叔叔婶婶叫得震天般响,十分讨自己夫妇欢心。
    但此刻她却似突然间,变成另一个人般,眉宇间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之气,目光冰冷,满脸杀机,和他心目中留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印象,极端相反。
    这极端相反的神情,使雷名远生出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精神上,先已受了甚大的威胁。
    他居然一反平时的暴躁性格,轻轻地咳了两声道:“老夫只想看看那棺木中是否是亡友遗体……”
    素服少女淡然一笑,道:“雷叔叔一定要看,不妨请婶婶来一齐看吧!”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雷名远耳中,却有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森森的感觉,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那暴风雨来得虽快,但去得亦极迅速。就在两人谈话的一阵工夫,已然风威大减,暴雨骤住。
    满天乌云,逐渐散去,星光隐现,景物已依稀可辨。
    素服少女突然转脸回顾了一阵,道:“两位也请出来吧……躲那里鬼鬼祟祟,不觉着有伤大雅么?”
    上官琦目光转动,仍然不见袁孝归来,土堆后,只有杜天鹗和自己两人,人家既然说出两人,自是已发现了自己,正待挺身而出,忽觉衣袖被杜天鹗轻轻扯了一下。
    凝目望去,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由正西方一个土丘之后,缓缓站起,大步走了过来。
    那素服少女冷笑一声,道:“两位怨魂缠腿,也赶来凑热闹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重重地咳了一声,答道:“姑娘讲话,最好有点分寸。我等不过是看在闵老英雄的份上,不愿和你一个后辈动手……”
    那素服少女娇笑一声,道:“我爹爹已经死了,两位大可不必顾虑。”突然一挫柳腰,疾如飘风一般,直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欺去。
    纤手扬处,指风如剪,直向“将台穴”上点去。
    这一击快如流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只感闪避、招架,全来不及,幸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疾发一掌,横里劈了过来,一挡那素服少女迅快的攻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才借机横跨两步让开一击。
    素服少女攻出的右手一转,口中娇喝一声,道:“你们两个一齐上吧!”原式不变,反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期门穴”上点去。
    这平平常常的点穴手法,经她这等机变用了出来,威势似是强大了甚多。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发出掌势尚未收回,那素服少女的纤指已然攻到身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合搏之术,身形闪避开后,立时发出一拳。
    他号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拳掌的路子,专走刚猛,一招击来,威势极大,呼呼拳风,远及数尺。
    素服少女对他们这等熟练合搏配合,似未料到,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的一招猛攻,迫得横向一侧让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危难被解,精神一振,立时大喝一声,一招“挥崖清谈”,反臂劈出。
    这两人巧妙的配合,各人都把武功发挥到最高效用,威力增强了数倍。
    九头大鹏雷名远,却是看得暗暗惊心。他已看出,那素服少女攻击的两招,任何一击,都可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置于死地。两人全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一刚一柔的巧妙配合,才算勉强封架开那素服少女的诡异攻势。
    她出手几招武功,怪异绝伦,和她父亲生前的武功路子,全然不同。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合发几掌,迫开那素服少女后,立时纵身跃合在一起,并肩而立。
    那素服少女轻轻一罩柳眉,似是对两击未能伤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绝一事,甚感意外,凝神而立,默然不语。两道眼神,却一直盯在普侗和言刚的脸上。
    这时,风住云散,上弦月撤下了满地清辉,数丈内的景物,己清晰可见。
    雷名远四顾了一眼,突然大声说道:“贤侄女武功再高,也不是老夫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之敌……”
    那素服少女突然回过头来,截住雷名远的话,冷冷地说道:“凡是今宵在场之人,都别想活着离去……”
    她突然举起素手一挥,那八个黑衣劲装大汉,立时跃入芦苇中,隐没不见。然后冷笑一声,接道:“不过,看在雷叔叔和家父一场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份上,破例优容,可饶你一死。”
    雷名远心中极明白,她这几句话,并非夸张之词,当下拂髯一笑道:“不知贤侄女怎样个破例优容?”
    那素服少女笑道:“此事说来容易,但怕雷叔叔不会答应,纵然雷叔叔答应了,只怕雷婶婶也不会赞同,我瞧还是别说的好。”
    雷名远道:“老夫倒是甚想听听,贤侄女尽管说吧!”
    那素服少女道:“我劝雷叔叔别来,你却偏偏要来,咎由自取,怪我不得。眼下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死,另一条路得请雷叔叔自残双手,要手不能写今日所见;自断舌根,要你口不能言今日之情;还得立下重誓,今生今世,永不对人谈泄今宵之事……”
    雷名远怒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肯受你这等摆布!”
    素服少女道:“雷叔叔如若不肯答应,那就等死吧!”
    话刚落口,忽闻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一阵籁籁芦苇摇动之名人轶事声,四个全身红衣、手执长剑的人,疾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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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江畔喋血
    这四人不但衣着鲜红,而且脸上也蒙着红布,只露着两个眼睛。黑夜中瞧上一眼,就使人生出一种惊怖之感。
    只见那素衣少女高高举起右手,口中喃喃低语了一阵,似在自说自话,又似在低声祈祷。
    突然一挥高高的右手,尖厉他说道:“把眼下这三个人给我杀了。”
    四个红衣横剑人,应声纵跃而起,两个疾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两个合向九头大鹏扑去。
    这四个红衣人身手矫健,武功高强,出手一击,凌厉无匹。但见剑光一闪,已分别欺近三人身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双双大喝一声,四掌齐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击出。原来两人一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之劲,一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对敌之时,常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击出,两种力道,一齐攻到那两个红衣人扑到中途之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发出掌力己然击到。
    但见两人齐齐轻啸一声,各自一提丹田真气,突然向上升起了六七尺高,疾如天马行空般,又向前冲进了五六尺远,让开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击来掌力。各自挥剑在空中,划起一圈银虹,疾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罩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心头微微一震,暗道:“这两人剑法怪异,不知是何来路,怎的江湖之上,从未听人说过。”
    心中在想,人却疾向旁侧闪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和普侗心意相同,亦为这两个红衣诡异的剑招所震惊,但举动却是和普侗一般的向旁侧闪。
    两人闪避的方向,虽然不同,但看去却是往一起会合。
    原来两人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合搏之击,心意早已相通,行动之间保持着出手合击之势。
    两个红衣人,一击未中,双双落着实地。但脚一点地,立时又腾身而起,长剑挥处,飞起了两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又分向两人攻去。
    两人发动迅快无比,迫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没有还手的机会。会合之势,被两人迅厉的剑势冲开,紧接着剑势绵绵,一招比一招迅辣猛恶。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绝登时被迫得手忙脚乱,还手无力。
    这面两人被逼得险象环生,那面九头大鹏雷名远亦被两个红衣人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的猛攻,闹得应接不暇。
    那素衣女袖手旁观,但神态间却微现焦急之状,不停地互搓玉掌。
    激斗中突听一声闷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左臂上首先中了一剑,登时鲜血淋淋而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大喝一声,全力发出两掌,把左面红衣人攻向普侗的剑势逼开,救下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一命。
    他只管发掌救人,而忽略了本身防卫,只觉背上一凉,一阵巨疼刺心,身不由己地向前一倾。
    只觉背心上重重挨了一拳,眼睛一花,头重脚轻地摔倒在地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普侗眼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言刚,摔倒在地,不觉心头一寒。他臂上伤势本已很重,心里再一慌,招术早已散乱,只觉时间“曲池穴”上被人点中,后腰之上又被人踢了一脚,当场栽倒。
    这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绝被擒,那面九头大鹏雷名远,也闹了手忙脚乱,两个红衣人剑光闪闪,疾如轮转,愈打剑势愈快,攻势愈猛。
    上官琦轻轻叹一口气,低声对杜天鹃道:“杜兄,我看雷名远难再支撑到十合以上。那位闵姑娘心狠手辣,这三人如若落她手中,只怕难以逃得性命。”
    杜天鹗知他动了豪侠之性,准备出手相助,当下微微摇头,低声答道:“这不是一般的江湖仇杀恩怨。此事看去复杂得很,眼下谁是谁非,无从判断。”
    话至此处,微一停顿,调了一口真气,接道:“那芦苇之中,还不知藏了素衣女多少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咱们未弄清底细之前,最好先别出手。”
    杜天鹗久走江湖,做事持重。四个红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剑术,使他大感惊骇,纵然自己出手,亦毫无制胜把握。何况眼下的情势幻奇得叫人无从臆断,那素衣女不但在闵家极具权威,而且又似是领导一个帮派的首领。
    这复杂的情势,使被誉为关外神鞭的杜天鹗变得谨慎起来。
    就这一阵工夫,雷名远身上已中了一剑。但他仍然奋力苦撑,双掌横击直劈,力斗两个红衣人。
    那素衣少女轻轻一皱眉头,说道:“雷叔叔已成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还不束手就缚,可别怪晚辈不念故旧情意了!”
    雷名远早已打得神智不清,似是根本没有听清楚那素衣少女说的什么,人如疯虎一般,双拳连连劈击。
    他功力深厚,虽然章法微乱,但拳势威力,却是仍极强猛,打出的拳势,仍然带着呼呼风声。
    那素衣少女突然冷笑一声,高举右手说道:“既然无法生擒,那就杀了算啦。”
    两个红衣人看到素衣少女高举的右手一放,剑势随着一变。
    刹那间剑光大盛,杀手绵连,三四回合后,雷名远又被刺中一剑。
    这一剑伤得甚重,疼得雷名远大吼一声,向后跟着退出四五步,双肩摇晃,马步虚浮,几乎摔倒在地上。
    只要那两个红衣人再接连攻上两剑,势非把雷名远劈死在剑下不可。
    也许是那红衣人装束上显得诡异恐怖,上官琦心中对那四个红衣剑手,有着无比的厌恶,眼看雷名远陷身危境,不自觉动了豪侠之心。正想挺身而出,忽听一声尖厉的娇喝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
    凝神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疾如星丸飞掷而来,正是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雷夫人。
    两个红衣人听得那娇喝之名人轶事声,不禁微微一怔,手中剑势也随着一缓。
    就这一缓之势,疾奔而来的雷夫人已经冲到。
    但见她左手一扬,四点寒星,激射而出,分向两红衣人打去。
    四川唐门的毒名人轶事药暗器,素有独步武林之誉。那使剑红衣人,甚少在江湖之上闯荡,不知雷夫人的出身,但那素衣少女,却是知道厉害。立时低声喝道:“小心她暗器之上含有剧毒。”
    两个红衣人齐齐挥动长剑,幻起一片护身剑影,但闻一阵叮叮当当之名人轶事声,四点寒星尽被击落。
    高手举动,迅快无比。雷夫人左手打出暗器,人已冲到了雷名远的身侧,左手疾伸而出,扶住摇摇欲倒的雷名远,口中娇声喝道:“再试试我剧毒淬炼的蝎尾针。”右手一拂之势,撒出一蓬银雨。
    这次双方相距已然甚近,两个红衣人似是未想到她双手之中,都握有暗器,赶忙举剑封架,已是迟了一步。
    但闻左首那红衣人闷哼一声,仰面摔倒地上。
    右首那红衣人,剑势出手较快,舞起了一片剑影,击落了袭来的蝎尾毒针。
    那素衣少女陡然娇喝一声,凌空冲来。但见白影一闪,人已冲到。素手连挥,倏忽之间,攻出三掌。
    这三掌势道劲疾,迫得那雷夫人无暇再发暗器,只好松开了身受剑创的雷名远,挥掌迎敌。
    素衣少女武功诡奇,掌势变化难测,不到十合,已把雷夫人迫得手忙脚乱。
    激斗中,响起一声娇哼,雷夫人身子一摇,倒在地上。
    满身鲜血,神志半昏的雷名远,一见夫人被伤,大喝一声,冲了上来,举手一掌,迎面击到。
    素衣少女娇躯一侧,让过掌势,飞起一脚,踢在雷名远左腿膝盖之上,右手一翻,已抓住了雷名远右腕脉门。
    那素衣少女扣住雷名远的脉门,顺势向前一带,把九头大鹏摔倒地上,喝道:“捆了。”
    那身披重孝少年,一直站在一侧,袖手旁观。那素衣少女,也未要他出手对敌,此刻却突然赶了过来,点了雷名远的穴道。
    一场惨烈的激战,在雷名远被擒后结束。夜风轻摇着河畔芦苇,仍发出沙沙的轻微之名人轶事声。
    那素衣少女星目转动,扫视了全场一眼后,冷冷说道:“把他送上船去。”
    芦苇中应声跃出来六个黑衣劲装大汉,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绝和雷名远夫妇,以及那伤在雷夫人毒针下的红衣人,一齐抱了起来,疾奔入芦苇丛中。
    三个未伤的红衣人,各自横剑静立,似是还在等待那素衣少女的令谕。
    她仰面望望月光,轻轻地叹息一声,扬手一挥,道:“你们也回去吧!”
    三个红衣人同时凌空飞起,跃回芦苇丛中。
    素衣少女回头对那呆呆站在一侧的重孝少年说道:“哥哥,咱们该回去了。”
    言来细声细语,和刚才冷若冰霜的神情,大不相同,似是突然间恢复了她少女的姻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
    那重孝少年轻轻“嗯”一声,急道:“不错,不错,咱们该回去了。”
    他似是已被今夜这惊人的变化,和剧烈之战,吓得有些精神失常,声音之中,微带颤抖。
    那素衣少女缓步走了过去,牵着他一只手,柔声说道:“哥哥,你心里害怕么?”
    重孝少年急急答道:“不怕,不怕,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一挺前胸,装出一副豪气凌云的神态。
    那素衣少女微微一笑,低声说了数语,拉着那重孝少年急奔而去。
    最后这几句话,说得声音甚低,上官琦等无法听出她说的什么。
    但见两条人影,手牵手疾奔而去,片刻间走得踪影全无。
    上官琦站起身来,长长吁出一口气,转头对杜天鹗道:“杜兄,咱们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瞧瞧去吧!”
    杜天鹗还未来得及答话,忽听一个异常尖锐的声音说道:“大哥,不用去了,那两艘船已经走了。”
    回头望去,只见袁孝卓立在月光下面,相距两人不过六七尺距离。
    上官琦急道:“你到哪里去了?”
    袁孝道:“我到那边一棵大树上,看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情形……”他虽己学了大部人言,但遇上拗口转弯之处,仍是结结巴巴,词难达意,无法说得清楚。
    上官琦道:“你看到没有?”
    袁孝道:“起初之时,暴风大雨,夜暗如漆,看得不大清楚。自从风雨止了之后,就看得很清楚了。”
    上官琦道:“你看到那具棺木了么?”
    袁孝道:“看到了,他们把棺木抬入了一个很大的船舱去。”
    上官琦道:“那些黑衣大汉,和用剑的红衣人可是从大船中出来的么?”
    袁孝点点头道:“不错,不错。”
    杜天鹗一皱眉头,道:“上官兄弟,你这等句句追问,不觉着太麻烦么?”
    上官琦还未来得及答话,袁孝已连连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
    杜天鹗只道他和自己客气,微微一笑道:“袁兄弟太过谦辞了,上官兄弟这等问法,袁兄弟答覆起来,只怕也觉着不甚方便。”
    袁孝道:“很方便,很方便。”
    杜天鹗看他说得十分认真,不禁微微一怔,一时间竟是想不出原因何在。
    上官琦笑道:“杜兄不必多心。我这兄弟,从小就在深山之中长大,对人间事事物物了解不深。就是言语方面,也难完全通达。如要他自己把所见之事,从头到尾地仔细说来,只怕遗漏甚多……”
    杜天鹗笑道:“原来如此,我老江湖竟也被你们迷惑住了。”
    上官琦回头望了袁孝一眼,继续问道:“那艘船很大么?”
    袁孝点点头道:“大船旁边,还有四只小船。”
    上官琦道:“那船舱之中,都是些什么样人?”
    袁孝沉吟了半晌,道:“出来就看到,不出来就看不到啦!”
    杜天鹗呆了一呆,低头沉思。
    原来他一时之间不懂袁孝言中之意。
    上官琦久和袁孝相处,知他遇上了无法说出的事,就用另一种隐隐相近的话说出,当下接口说道:“袁兄弟说那船舱中没有灯火,船舱里有些什么人,无法看到。除了那八个黑衣大汉和四个红衣人手之外,别无所见。”
    杜天鹗“啊”了一声,问道:“袁兄弟,那艘船上,可有什么特殊的标识么?”
    袁孝低头想了一阵,举手抓抓头皮,不停地摇头叹息。
    杜天鹗吃了一惊,低声问上官琦道:“这位袁兄弟怎么了?”
    上官琦道:“不要紧,他凡是遇上无法说出之事,常常如此。但他聪明绝顶,想上一阵之后,还是可以想得起来。”
    杜天鹗道:“原来如此。”
    只见袁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想了一阵,说道:“对啦,对啦。一共有两只大船,四只小船,那大船上面还有两面白旗。”
    杜天鹗柔声问道:“那白旗之上,可画有什么图么?”
    袁孝点点头道:“有啦,有啦,……”低头沉恩,半晌说不出话。
    杜天鹗知他无法把那旗上图画形容出来,或是根本不知画的什么,无从开口,但己知那船上挂有白旗,追查起来,自是容易多了,当下笑道:“袁兄弟,不用想了;那几艘船,都驰向哪里去了?”
    袁孝道:“顺水而去。”
    杜天鹗微一点头,转脸对上官琦道:“上官兄弟,眼下的情势,我虽然难以明了全盘,但大概想去,不出两个变化。”
    上官琦道:“哪两个变化?”
    杜天鹗抬头望望天色,道:“走,咱们被雨水淋了半夜,先找个住宿之处,再慢慢地谈吧!此中情形复杂,也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完。”当先转身,向前奔去。
    上官琦、袁孝并肩随在杜天鹗身后,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己到市街之上。
    这时,天色已近四更,商店客栈,大都上门休息了。只有一处紧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的大庄院,仍然烛火辉煌。
    杜天鹗久走江湖,一望那烛火的位置,已知是闵家的宅院。四更天仍然灯火通明,想必凭吊的客人尚未散去,不禁心中一动,回头对上官琦道:“上官兄弟,闵家之事,看来不关咱们兄弟;但可能牵涉到整个武林的局势!”
    上官琦道:“是啊!小弟也觉着其中溪跷甚多,事非小可。”
    杜天鹗道:“这么说,你己存下追查水落石出的心了?”
    上官琦道:“这个,只怕小弟力难胜任。”
    杜天鹗道:“如果兄弟有心追查其事,小兄倒有一个法子。”
    上官琦为好奇之心所动,道:“愿闻杜兄高见。”
    杜天鹗略一沉吟,道:“这法行来虽易,但袁兄弟却是无法安排。”
    上官琦道:“杜兄先请说出,容兄弟想想再说。”
    杜天鹗道:“咱们要想探得个中之秘,必须先得设法混入闵家不可。”
    上官琦点点头道:“不错”
    杜天鹗又道:“如若咱们仍是此等面目,决难逃过闵公子和闵姑娘的双目。如要混迹其中,必需得设法易容改装。”
    上官琦笑道:“咱们纵然改换衣着,也无法改头换面。”
    杜天鹗笑道:“这个,上官兄弟不必忧虑。在下带有易容之药,不过我这易容之药,只能改变肤色,却无法改变五官相貌。袁兄弟相貌特殊,纵然用易容之药,也无法隐去庐山真面,仍易被人看出破绽。”
    上官琦略一沉吟道:“杜兄之意,是要兄弟和杜兄借易容药物隐去真正面目,混入闵宅……”
    杜天鹗点头微笑,目注袁孝说道:“眼下为难之处,就是袁兄弟毫无江湖经验阅历,如让他一个人独自行动,只怕不甚妥当。何况江湖之上,险诈无比,袁兄弟胸无城府,难以应付。”
    袁孝插嘴说道:“不要紧,我躲在无人之处,不出来也就是了。”
    杜天鹗笑道:“此处人烟稠密,何处无人?躲起来不让人见,岂是容易之事。”
    袁孝笑道:“我躲在大树之上不下来,别人怎能想得到。”
    杜天鹗微微一怔,暗道:“这法子倒是不错,真亏他想得出来。”略一忖思,又道:“餐风宿露,岂是长久之策,何况还要食用之物。”
    袁孝道:“我从小就在荒山大树上睡觉,纵然大风大雨,我也一样睡得安稳。只要有蔬菜水果,不吃饭也不要紧。”
    上官琦知他天赋过人,耐寒耐饥之能,实非常人能及,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咱们明夜三更仍在此地相见,你可把觅得藏身之地,告诉我们,有了什么行动,也好找你。”
    袁孝裂嘴一笑,振臂一跃数丈,疾奔而去。
    上官琦望着袁孝闪电而去的背影,心头泛起了一缕清淡的不安。只觉这些时日之中,一直未能善待袁孝。
    杜天鹗探手入怀,摸出两个白玉小瓶,低声笑道:“我这易容的药物,乃关外第一奇人、化身书生所有之物。兄弟风姿秀挺,但在敷上这药物之后,立时变成另一副面具。”
    上官琦道:“化身书生,这绰号好怪。”
    杜天鹗微微叹息一声,道:“其人才智绝世,武功高强,生性更使人莫可捉摸,忽而豪放任侠,忽而冷酷残忍。关外武林道上,虽都知化身书生其人,但谁也没法说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不但能使容色常变,而且连说话的声调,也常常变成各地口音,化身千百,叫人无从捉摸……”
    上官琦听得呆了一呆,道:“人世间当真有这等人物?”
    杜天鹗笑道:“关外济济群豪,但化身书生对小兄却独垂青眼。我们时常晤面,有时他儒中长衫,手摇招扇,一派书生风采;有时老态龙钟;有时土布裤褂,一派乡下老的模样。”
    上官琦接道:“他这等千变万化的身份,你如想去找他,岂不是异常困难?”
    杜天鹗道:“他不愿见你,你就走遍白山黑水,也无法找得着他,有时对面相逢也不相识。”
    上官琦叹息一声,道:“唉!江湖上奇事奇闻,当真是叫人目花神眩……”一幕幕往事,展现脑际。那古刹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壑遗体,以及那残酷的屠名人轶事杀,默默无闻地消灭了当今江湖中数十个顶尖高手!
    这诸般往事,无一不在他心灵中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回忆。
    如今,又遇上一件难以恩解的怪事,闵老爷子之死。
    杜天鹗似是也不愿再多谈化身书生之事,当下打开一个玉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未,放在手心之中,就地上取些积水,调研一阵,涂在脸上。
    片刻之后,杜天鹗脸色逐渐变成了极深的紫红之色。
    五官的形态,吃那深紫色一衬,也似乎移动了原来的位置,和先前大不相同。不论怎么看,也无法看出他旧有的轮廓形貌。
    上官琦道:“真不愧称之为易容药,果然形貌大变,连五官部位也似改了地方,不论目光何等厉害之人,也无法看得出来。”
    杜天鹗打开另一个小瓶,倒出一点黄色药粉笑道:“你用这个吧,要把你一张白里透红的俊脸,变成姜黄干瘪,面无血色,”
    上官琦伏身就地上取些积存雨水,把那黄色药粉调开,涂在脸上。
    果然,一张俊秀的匀红嫩脸,片刻间变成枯黄之色。
    杜天鹗微微一笑,道:“咱们现在再去闵宅之中,已无人能窥出你我的庐山真面目了。眼下还得想出扮装成何等身份人物,才不致引人注意。”
    上官琦道:“咱们扮装之人,最好能在闵宅左近行动,而又不惹人注目才好。”
    杜天鹗微一沉吟道:“兄弟倒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有些委曲兄为下”
    上官琦道:“愿闻高论。”
    杜天鹗道:“咱们不愿引人注意,最好能分头行动。小兄不妨仍以武林中人物,赶往凭吊闵老英雄,混迹武林人物之中。兄弟最好能易装换服,扮作讨饭之人,梭巡闵宅前后,行动比较自名人轶事由。江湖之上,本有一个以讨食为业的穷家帮,帮中不少身负绝技的高手,既然有此一帮,兄弟纵然无意中露出一些武功,也不致引人疑心。”
    上官琦笑道:“如我碰上了真正穷家帮中人物,岂不要露出马脚。”
    杜天鹗笑道:“不论什么事,都非一成不变,其中大部还凭仗个人机智应付。兄弟聪明绝顶,虽然少一点江湖的阅历,但如能处处小心一些,就不至被人找出破绽。何况除了穷家帮外,江湖上还有不少豪。侠奇人,常常改扮作叫化子模样,游戏风尘。”
    上官琦笑道:“试试吧!”当下把身上衣服撕破几处,打散头发,问道:“杜兄看看兄弟这装扮,像是不像?”
    杜天鹗道:“虽然仍多破绽,但夜暗之间,不留心也不易看得出来。”伸手把那瓶黄色药粉递了过去,又道:“最好把手臂以及暴现外面的肌肤,也涂上药物,可掩去甚多可疑之处。兄弟请略停片刻再去,小兄先走一步。”说完话,也不待上官琦答话,振袂而起,疾向那烛火辉煌的闵宅奔去。
    上官琦忽然想起,还未问这涂敷在脸上的药粉,是否怕水冲洗,要待开口呼叫时,杜天鹗己去得踪迹全无。
    他望着杜天鹗消失的背影,出了一阵子神,才放好玉瓶,放步行当他接近闵宅之时,心中忽觉着不安起来。只感行动之间,甚多不便,不觉犹豫起来,暗道:“我现下举动,不知是否像个讨饭人的样子?如果一到闵宅,就被人发觉可疑,那可是一大笑话。”正感心神不安之际,忽听身侧响起了步履的声音。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神态威猛、背插单刀、全身劲装的大汉急步而来。
    那大汉走近上官琦时,突然停了下来,打量了上官琦两眼,问道:“小要饭的,你可知一位闵老英雄住在哪里?”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如能替此人带路同去,当更可减少闵家之人的疑心。”
    原来他总觉着自己动作不像,怕人看出破绽。
    心念一转,答道:“你可是来吊祭闵老英雄的么?”
    那人高声说道:“怎么,闵老爷子当真死了么?”语气粗豪中,带着伤感之情。
    上官琦看他举动,知是一个带着几分傻气的浑人,当下说道:“是啊!死了很多天啦,今日出殡,送殡行列,长达数里。”
    那大汉长叹一声道:“闵老爷子是位很好的人,怎的竟然不能长命百岁?”他生性带着浑气,一旦咬牙嚼字起来,甚不习惯,但神色却是一片恭恭敬敬的神态,充分流露出对死者的敬仰。
    上官琦心中忽然一动,暗暗忖道:“生性浑厚之人,大都为人率直,此人这等尊敬死者,想那闵老英雄定然有可敬之处。”
    只听那大汉粗壮的声音,又在耳际响起,道:“要饭的兄弟,你可知那闵老英雄安葬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瞧瞧好吗?”
    上官琦微微一怔,道:“我只知道闵老英雄安葬之地,距此甚远,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那大汉似是骤然问,遇到十分重大的难题,仰脸望天,默然不语。
    上官琦又道:“我带你到他家里去吧!有很多来凭吊闵老英雄的人,都还未走。”
    那大叹沉吟了一阵,道:“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上官琦伸手指着那烛火辉煌之处道:“就在那边。”
    那大汉又想了想道:“好吧!”
    上官琦微微一笑,转身向前走去,那大汉举步相随身后。不大工夫,已到闵家那座广大的宅院前面。
    这时,虽是四更过后时分,但那宅外席棚中,仍然有着甚多没有休息的人,三五成群地坐着喝酒,或是在抽着烟谈话。不过那谈话声音甚小,别人极不易听到。
    最奇怪的是那两扇白昼间紧紧关闭着的大门,此刻却大开未闭,任人出入。
    上官琦留神四下瞧了一阵,却不见杜天鹗踪迹何在。棚中的人,看去都似闵家请来帮忙的,大都腰束白带,撩着长衫,卷着袖子,白昼所见那三山五岳的武林道上人物,都不知哪里去了,一个也看不到。

举报

二三一粒金丹
    那大汉四面张望了一阵,急步向前走去,将近门口之时,突然听得一声:“贵客留步。”大门中走出一个面色紫红的中年大汉。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道:“这不是杜天鹗么?他怎么会招呼起客人来了?”
    只见那面色紫红的大汉一抱拳,朗声说道:“这位兄台,可是来凭吊闵老爷子的么?”
    黑衣大汉一抱拳,道:“不错,在下除了和闵老英雄有过一面之缘外,其余全不相识。只望大驾告知闵老英雄遗体安葬之处,在下要到他坟墓之前,奠拜一番。”
    那紫脸大汉,不待他说完,接口说道:“此时天色过晚,暂屈大驾,在此留宿一晚,明日再到闵老爷子的墓地之前,奠祭不迟。”
    黑衣大汉还在犹豫,但紫脸大汉,已长揖肃客。
    在此等情势之下,那黑衣大汉,似是未便推拒,不自主地走进了大门。
    上官琦混水摸鱼,跟在那大汉身后,也走了进去。
    大门里分放着两条长木板凳,每条木凳上,坐着四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的汉子。
    十六道眼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在背插单刀的黑衣大汉身上,不住上下打量。
    那面色紫红大汉,突然回过脸来,说道:“兄台请把背上兵刃,寄存在门房处,待离去之时,再取走不迟。”
    那黑衣大汉沉吟了一阵,终放解下背上单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面色紫红的大汉。那面色紫红的大汉,却顺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左首的黑衣人,抱拳一礼,道:“兄台请。”
    上官琦看两人并肩向前走去,也跟着追了进去。
    八个守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大汉,看他抬头挺胸,昂然而入,似是一时间想不出是否该出手拦阻,略一迟疑,上官琦已随在两人身后,闯了进去。
    那面色紫红大汉忽然加快了脚步,穿过前院,进了二门,带着那黑衣大汉,进了一座厢房,笑道:“兄台就在此处宿歇一阵,兄弟立时叫人送上酒饭。”
    那黑衣大汉,摇头说道:“不用了,在下腹中毫无饥饿之感。”
    面色紫红大汉道:“既是如此,兄台请休息。”躬身告退而出。
    上官琦站在室外相候,一见杜天鹗退了出来,正待出言招呼,那紫红脸大汉,已抢先说道:“你也是来凭吊阂老爷子的么?”
    上官琦忽觉着这人口音不对,不觉怔了一怔,道:
    “你是什么人?”
    他本想问你可是杜兄么?话到口中之时,突然想到不对,改口问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既是穷家帮人物,那就请到东面跨院休息吧!东跨院第一座厢房,尚有两个铺位空着。”也不待上官琦回答,大步而去。
    上官琦心中疑窦重重,对那人是否是杜天鹗,甚感茫然。
    他静静忖思了一阵,觉着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立刻退出闵宅,一条是遵照那人的吩咐,先到东面跨院中瞧瞧再说。
    他心中念头百转,也就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决定照着那人指示之言,向东跨院中走去。
    这是一座优美寂静的院落,微风中花气袭人,静悄悄地,不见一点灯光。
    上官琦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直向第一座厢房中走去。
    房门大开,共放着四张大床,两个床位上,已经有人。
    上官琦凝目望去,只见那两个床位上的人,并非躺着休息,而是盘膝打坐,竟是少林寺的高僧铁木、凡木大师。
    但见两人目光微闪,瞧了上官琦一眼,又缓缓闭上。
    上官琦近月连遇奇事,增长了不少阅历,逞自走到近门处一张铺位上,和衣躺下,拉开被子,蒙头而睡。
    他这数年来,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甚多,虽然一夜劳累奔走,但仍毫无睡意。轻启棉被一角,望着两个和尚。
    忽见左首床上一僧,口齿启动,似在和另一个和尚谈话,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上官琦心知两人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是以只见口齿启动,却不闻一点声息。只见右首和尚微微一笑,转脸一瞥上官琦,也用千里入密的工夫,答覆左面一僧问话。
    上官琦虽知这两个和尚,法号铁木、凡木大师,但哪一个是铁木、哪一个是凡木,他却无法弄得清楚。
    从两人谈话神情看来,上官琦已觉出两个和尚是在谈论自己,想是定已发现了自己在偷瞧两人之事,心中忽然觉着不安起来,暗道:“我这样偷瞧两人,只怕人家心中十分不乐。”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目。
    过了片刻工夫,忽听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走进房来。紧接是拉动棉被的声音,似是又有一个人进了房来,睡在旁侧空床之上。
    上官琦甚想睁开眼睛瞧瞧,但他心中一直觉着铁木和凡木大师,仍然在暗中留神着他的举动,竟是不敢睁开眼睛看。
    片刻之后,忽听鼾声大作,那新来之人,似已入了梦乡。
    上官琦心中忽然一动,装出一副被那鼾声惊醒的样子,拥被坐了起来。
    凝神望去,只见铁木、凡木大师,盘膝闭目而坐,对那大作的鼾声,恍如不闻。
    外面夜色幽暗,室中光线更是微弱。除了大作的鼾声外,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纵然是夜风摇动树叶的声音。
    上官琦侧转脸去,想看看新来的是何等人物。但那人侧身而卧,一手抱头,棉被掩身,除了那大作的鼾声之外,面貌身段,一点也看不到。
    这情景本是一幅安谧的画面,该使人油生睡意。但刚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那惊心动魄的恶斗,和那素衣少女灭口的辣手屠名人轶事杀,在江湖阅历浅薄的上官琦心中,泛起了一种幻觉,暴雨欲来风满楼,这平静中似是蕴藏着无比的凶险紧张。
    忽然间脑际中灵光闪动,觉出那鼾声似有着一定节拍。
    凝神静听,果是有异,因那鼾声有时间一气不绝,有时断停了甚久。
    他无法分辨出那鼾声停顿、连续的节拍中,说些什么,但却肯定了这鼾声,并非是一位熟睡中人所作。
    正忖思间,忽见左首榻上盘坐的老僧,缓缓睁开了双目,冷电般的眼神,在夜暗中闪动。一掠上官琦,举步下榻,竟自出门而去。
    大概天上的月光,又被浓云遮去,室外夜暗如漆。那和尚轻功似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上官琦眼看着他下了木榻,举步出室,竟然听不到一点声息。
    在他想来,二僧定然会同时行动,既然走了一个,另一个定会随后而出。
    哪知事情又出乎他的意外,那和尚去了良久,另一个和尚仍然端坐不动,直似不知同伴已悄悄而去。
    鼾声依然震耳,有节有拍地响着,室外仍是一片沉寂。渐渐的夜暗消失,曙光微露,天色已近黎明。
    上官琦暗暗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目,忖道:“这看来平静的大宅院中,其实却群集了当今武林中正邪高手,暗中在勾心斗角,较量身手,可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为了那闵老英雄之死?难道他的生死,对武林人物有着无比的重要?”
    这重重疑窦,如云如雾,是那样迷茫,难解。
    忽然问又一个新的念头,闪掠脑际,那棺木究竟是装的什么东西?
    如果那真是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那素衣少女又为什么要把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运走,不管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是不是闵老爷子的真身,也用不着这等大费周折。
    只觉这重重疑云,连连在脑际闪过,不自觉轻轻一叹。
    睁睛望去,只见那刚才离开名人轶事房中的老和尚,不知何时,竟然重又回到房中,盘膝坐在木榻之上。
    上官琦已无暇再想这和尚之事,一心一意推想那棺木中藏的什么,愈想愈觉自己推断不错,不自禁失声叫道:“不错,那里面定然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他这失声一叫,那微闭双目的两个和尚,突然一齐睁开了眼睛,凝注在他的脸上。
    上官琦霍然惊觉,神志突然一清,缓缓躺下身子,蒙头大睡。
    他此刻心中思绪如潮,哪里能睡得着?蒙着被子,开始分析心中想到的事情。
    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经过一段时间思索之后,把事情分成了两个段落,假设出几个不同变化。
    如那棺木中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是什么?
    那素衣少女是否真是闵老英雄的女儿,为什么她似是有着甚大的权威?那位闵公子以长兄之尊,为什么对妹妹那样害怕?如果那棺木中,真真实实是装的闵老英雄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劳师动众,装船运走。
    这重重疑云,经他分析之后,立时觉得关键在那素衣少女身上。但那素衣少女武功高强,不是容易对付之人。从她身上追查,只怕难以找出线索。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设法证明那密室中闵老英雄,是真是假。从他身上追查,倒是一条捷径。
    问题在如何才能找出那密室之门,那日虽然去过一次,但却未留心去路,不知不觉中走入了地道。
    他蒙头装睡,费尽心思,想出了很多事情,自觉这收获很大,长长吁一口气,揭被望去。
    室中的两个和尚,和那鼾声如雷之人,都不知何时离开他去。室外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己然是日升三竿时分,赶忙跳下木榻,穿上鞋子,缓步出了房门。
    几竿修竹,几盆茂花,两棵高大的白杨,点缀得这座跨院十分幽静。
    上官琦步行到一棵白杨树下,流目打量四周的景物,只见各座房门大开,但却悄无一人。
    出奇的静寂,使上官琦心中生出一种凄凉之感,摇头叹息一声,不知何去何从。
    忽听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直对自己停身之处,走了过来。
    上官琦暗中运功戒备,人却故作不知有人走近身后,连身子也不动一下。
    只听那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身后响起了一声咳嗽之名人轶事声。
    上官琦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人?”
    那人又重重咳嗽了一声,道:“大驾可是穷家帮中的人物么?”
    上官琦听得微微一怔,暗道:“我如不承认是穷家帮中人,势将引起他们疑心;如果承认下来,自己对穷家帮中的形势,全然不知,连帮主的姓名也不知道,万一被人查问起来,只怕要立时露出马脚。”
    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之言回答,索性冷笑回一声,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来人一直在他身后站立,无法看出他的神色,只听那人恭恭敬敬他说道:“在下久闻穷家帮的盛名,老前辈在穷家帮,想来身份定然十分尊高。”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必得设法冒充才行。”
    他心中念头百转,也就不是眨眼之间的工夫,当下冷冷说道:“你找在下可有什么事么?”
    只听那身后之人答道:“大驾如是穷家帮中之人,在下想请代为相访几位故旧。”
    上官琦霍然转过身去,抬头望去,只见来人穿了一身短劲的劲装,竟然是闵老英雄的属下。
    只见他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自己身上瞧了一阵,道:“贵帮中只有大驾一人来么?”
    上官琦暗暗忖道:“这就很难答覆,也不知穷家帮中是否还有人来,何况他要找我代为相访几位故旧,定是穷家帮中甚有地位身份之人,如他一问我三不知,势非启人疑窦不可。”
    这是个很尴尬的场面。上官琦忖思了良久,仍是想不出适当回答之词。
    那大汉逐渐焦急起来,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们少爷和贵帮中几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谊甚深……”
    上官琦被迫无奈,才缓缓说道:“你们少爷,找敝帮什么人,有什么事?”
    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缓慢,一面想,一面说,但却无疑承认了自己是穷家帮中之人了。
    那大汉忽然面现喜色,说道:“大驾既是穷家帮中之人,想必和我们少爷相识了?”
    上官琦摇摇头,道:“不认识。”
    那人呆了一呆,道:“请移驾到我们公子房中一叙如何?”
    上官琦被逼得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道:“好吧!”
    那人长长一揖,道:“请恕小人走前面几步带路了。”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来,说道:“大驾最好能和在下保持一段遥长的距离,兔被我们小姐手下之人看出来。”说完,又是一个长揖,才转身向前走去。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道:“听他口气,带我去见闵公子,又怕他们小姐的心腹看到,这般推断起来,去见之人,定然是闵老爷子的公子了。”心中在想着相见后应付之策,人却随着那人身后向前走去。
    出了跨院,情形立时不同。只见不少疾服劲装、或是长衫儒中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有闵家的下人,也有来凭吊闵老爷的武林人物。
    人一多,上官琦反而镇静下来,遥遥随着那大汉身后而行。
    穿越了几重庭院,又到了一处十分幽静的院落,此处人已稀少。
    只见那劲装大汉,站在一处小圆门处,满脸焦急之色,不住地东张西望,似是怕被人发现一般,不停地举手相招。
    上官琦突然加快了脚步,奔进那座院落中。
    这是一座满植花木、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小院。只见身披重孝的闵公子,正站在厅外石阶前等待着,一见上官琦,立时长长一揖,急步迎了上来,让入厅中。
    上官琦轻轻咳了一声,流目扫视厅中的景物,借机使自己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
    那身披重孝少年,亲自动手,倒了一杯香茗送上,道:“贵帮中,只来了大驾一人么?”
    这时,上官琦的心情,已经镇静了很多,但他怕言多有失,故作冷漠地微一点头。
    身披重孝的闵公子,满脸失望神色,缓步走到厅外,低声吩咐那劲装大汉几句,重又回到厅中,说道:“在下闵正廉和贵帮中金老前辈,有过数面之缘。”
    上官琦根本不知金老前辈是何许人物,口中轻轻的“嗯”了一声,微一点头。
    闵正廉又道:“大驾高名上姓?”
    上官琦随口应道:“兄弟姓官。”
    闵正廉道:“官兄不知是奉谕而来,还是……”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如说奉谕而来,他定要追根问底;我如对答不对,岂不立被拆穿?”略一沉忖,道:“在下路过此地,听得闵老英雄逝世之讯,特地赶来凭吊。敝帮帮主和金老前辈,恐怕还不知此事。”
    闵正廉急急问道:“官兄,可知贵帮金老前辈的行踪么?”
    上官琦道:“这个,这个……”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回答之词。
    闵正廉满脸失望之情,叹道:“金老前辈,侠踪无定,可遇而不可求。”
    上官琦看他满脸忧苦之容,不禁激起了豪侠之情,当下说道:“闵公子有事,告诉我也是一样。在下或可在短期之内,查出金老前辈的行踪。”
    闵正廉微微一皱眉头道:“只怕时间来不及了。”他屈指算了算,道:“十日大限,已过七天,看来只余三日时光了。”
    上官琦道:“纵然来不及找寻金老前辈,但闵兄既和敝帮人有过来往,兄弟自应代助一臂之力。”
    闵正廉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凝注在上官琦脸上,呆呆地瞧了一阵,道:“纵然是金老前辈大驾亲到,独力也难胜任。”
    他黯然叹息一声,两行泪水,悄然而下,接道:“但他在贵帮中身份尊高,仅次放帮主之位,或能在大限之前,召集贵帮中部分高手……”
    说到此处,忽闻一声轻微的响声,似是有人投入了大厅中一粒极小的石子。
    这响声虽小,但闵正廉却似受到了甚大的惊骇一般,脸色大变,举起衣袖,擦拭一下脸上泪痕,装出一付欢愉之容,高声说道:“官兄不再多坐一下么?”
    上官琦微微一呆,暗道:“我几时要走了?”但人家既已下逐客之令,不走也得要走。站起身子,大步走到大厅门口,说道:“不坐了。”
    忽听身后响起了细碎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衫白裙的少女,莲步珊栅而来。
    上官琦微微一怔,呆在厅外。
    那素衣少女倒是落落大方,目注上官琦微微一笑,转面对那重孝少年道:“哥哥,这位客人是哪里来的?”
    那重孝少年道:“穷家帮的官兄。”
    上官琦拱手作礼道:“不敢劳闵兄远送,兄弟到大厅拜拜闵老英雄灵位,就要走了。”
    那素衣少女停在石阶下面,拦住了上官琦的去路,笑道:“穷家帮中几位长老,都是家父生前好友,说起来,都不是外人。官兄请稍留片刻再走,小妹尚有几句话请教。”
    上官琦暗自急道:“要糟,她如问我穷家帮中之事,我答得前言不对后语,岂不立被拆穿?”
    心中虽在暗暗焦虑,但口中却不自觉地答道:“不知闵姑娘相询何事?”
    素衣少女纤手一摆,道:“官兄请房里坐吧!”
    她这等大方神情,反而使上官琦有些应付不来,幸得他脸上的易容药物掩遮去了本来面目,要不然早已满面通红了。
    那素衣少女看上官琦站着不动,微微一笑,又道:“官兄可有什么要紧之事么?”
    上官琦略一沉吟,返身步入室中。
    那索衣少女罗裙飘飘,紧随着走了进来,倒是那重孝少年,走在最后。
    上官琦入室之后,绷着脸一语不发,心中却在暗暗地想着对付之策。
    那素衣少女对上官琦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态,似是甚感意外,微微犹豫了一下,才嫣然一笑,道:“官兄与家兄相识甚久了么?”
    上官琦此刻对言语极是谨慎,沉吟了片刻,才答道:“我和令兄原不相识,但却常听敝帮长老谈起闵老英雄和闵公子,可惜兄弟来得迟了一步,闵老英雄的灵柩已然下葬,故而冒昧相访闵公子,探问一下闵老爷子逝世情形。日后遇上敝帮帮主,或帮中长老问起之时,也好有个交代。”
    他这几句话,开脱了闵公子所有的关系,自觉说得十分得体。
    那素衣少女又是嫣然一笑,问道:“家兄可曾相告官兄,家父逝世的经过么?”
    上官琦道:“没有。令兄只说令尊死放意外,眼下还不便对外说起,日后自当专程谒见敝帮帮主,当面奉告。”
    那素衣少女似是甚赞赏哥哥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得体,星目流动,瞧了那重孝少年一眼,接道:“家兄说得一点不错,眼下之情,我们兄妹确有难言苦衷。唉!此中经过,实难为外人道。”
    上官琦道:“令兄不愿说,在下自是不便再多追问。”
    那素衣少女突然一整脸色,眉梢眼角问,浮现出一片冰冷肃杀之气,说道:“官兄这次赶来凭吊家父,是奉了帮中长老令谕,还是自愿而来?”
    上官琦暗暗忖道:“她这般苦苦追问,我一个回答不对,即将被她找出破绽,倒不如给她来个漠然不理的好。”当下也把脸色一冷,说道:“姑娘这等追问,恕在下不愿作答。”
    回头向身着重孝的闵正廉一拱手,道:“造访打扰甚感不安,兄弟就此告别了。”大步直向厅外走去。
    那素衣少女娇躯一横,拦住了去路,冷冷说道:“官兄且请慢走一步。”
    上官琦看她娇躯横阻去路,如不依言停步,势必要硬闯过去不可,略一犹豫,停了下来,说道:“闵姑娘还有什么指示?”
    素衣少女道:“家父和贵帮中几位长老,都有着甚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谊。且问官兄在哪位长老属下?”
    问话之中,已隐隐流现出怀疑之心。
    上官琦灵机一动,道:“姑娘这等相问之法,在下本应拒绝作答,姑看在令尊和敝帮中几位长老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份上,破例答覆姑娘一句,在下常随侍在帮主身侧。”
    素衣少女冰冷的脸色,突然一变,满脸春风地笑道:“我说呢,官兄怎敢这等傲气凌人,原来是帮主近身之人。”
    她微微一笑之后,又道:“久闻贵帮主手下有左右二童,个个身负绝技。看官兄神气,想必是传言中的左右二童之一了?”
    上官琦暗道:“穷家帮中情形,我一点也不知道,难得她替我指出一条路来了,不妨充他一充吧。”当下冷冷一笑,默然不语。
    他这神态,倒使那素衣少女真的有了几分相信起来,不禁一怔。
    她原本有心讽讥对方,想不到上官琦竟然将计就计地来个默认不答。
    她沉吟了良久,回头对闵正廉道:“哥哥,这人当真是穷家帮的左右二童中的一位么?”
    闵正廉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
    素衣少女突然冷笑一声,目注上官琦道:“穷家帮左右二童,从来不离帮主身侧,岂有单独行动之理,分明是有心冒充……”
    上官琦骑虎难下,索性硬充下去,冷笑一声,启口欲言,但话到口边之时,却又住口不语。
    原来他想说敝帮帮主就在左近,但忽又觉着这几句话有些不对,因他已从两人口气之间,听出那穷家帮中的帮主,十分尊高,行动之时,岂能默默无闻。
    心念一转,冷冷答道:“姑娘这等追问,不知是何用心。本帮帮主和诸位长老,行踪一向隐秘,纵然在下知道,也歉难奉告。”
    那素衣少女冷笑一声,道:“那就请官兄暂留此地,等待贵帮中长老来救你吧!”
    上官琦略一沉忖,怒道:“就凭姑娘想把在下留在此地,未免有些夜郎自大。”
    那素衣少女冷冰冰他说道:“你如不信,就走一下试试?”
    上官琦目光盯注在那素衣少女脸上,一时之间,犹豫不决。此时此情,不是是否该硬闯出去。
    那素衣少女虽然冷若冰霜,但上官琦眼睛一眨也不眨动一下,瞧了一阵,也不禁有些羞红泛颊,怒道:“你这般瞧着我干什么?哼!没有规矩。”
    上官琦心中一直在想着该不该硬闯出去,听得人家责备之言,才霍然警觉到自己仪态失常,只觉一种愧疚之感泛上心来,赶忙别过头去,说道:“姑娘如若这般蛮不讲理,在下可要硬闯了。”
    他虽然觉着脸上一阵发烧,但因涂的易容药物过多,脸色仍是一片枯黄,看不出一点羞红之色。
    那素衣少女突然一展柳腰,直欺而进,右手纤指直向上官琦“期门”穴上点去。
    这等碎然发难,已是极难防备,何况双方相距又近,那素衣少女出手又快逾电闪,只看得闵正廉心头一震,失声叫道:“啊呀!”
    闵正廉惊叫出口的同时,瞥见上官琦身躯突然向旁侧一倾,身子横里移开了三尺多远,竟然把素衣少女雷奔电掣的一击让开。
    那素衣少女对上官琦能闪避开自己的突然一击,也似乎甚感意外。怔了一怔,才道:“穷家帮中左右二童之名,果不虚传,能闪开我这淬然一击,已足可列身当今武林中第一流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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