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四五王爷驾到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道:“金锁已经加身,所有武功,即难再施展,想郡主早已知道了?”
    连雪娇道:“不错,这个我也听说过。但侯爷如若不能先除了我随身护卫,只怕难以如你杀我灭口之愿……”
    那黑衣人还未来及答话,适才退出厅外的单章,又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侯爷……”
    黑衣人回头望了单章一眼,冷冷接道:“什么事?”
    单章道:“属下有急情禀报。”
    黑衣人看他神情惶急,头上微现汗水,不禁心头一动,缓缓说道:“说吧。”
    单章道:“刚接四郡主神鹰传谕,他们一行人,已被穷家帮高手围困,看样子,难免一场搏斗……”
    黑衣人眉头一皱,接道:“你传我令谕,尽起此处高手,本座亲自率领,赶往接应四郡主。”
    单章道:“接到四郡主神鹰传谕之后,又接到庄外暗桩报告,发现有强敌窥视本庄。”
    黑衣人道:“可看清是哪一路人物么?”
    单章道:“据暗桩传报,来人品流混杂,看不出是哪一道上人物。”
    黑衣人手一摆,道:“知道了。”
    单章垂手而立,等那黑衣人的示下。哪知过了良久时光,仍然不闻一点声息,抬头看去,只见那黑衣人凝目而立,似是正在考虑一件重大难题。单章不敢打扰,悄然退出室外。
    那挡守门口的杜天鹗,表面上虽然声色未动,浑如不闻两人之言,但心中却在千回百转,暗自盘算道,“大概是穷家帮中眼线,发觉了此处可疑,派人查看来了。或是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铁木大师等一班人追踪至此。不论两者是何,不久之后,此地即将掀起一场风波。上官琦的神态,似是愈来愈不对,如不及早解去他服的迷名人轶事药,久而难免成为不治之症。那素衣女身加金锁,有力难施,我只要出其不意地点中她的穴道,取出她身怀解药,先解了上官琦的迷名人轶事药之毒再说……”
    心念一决,回眸向那素衣女瞄了一眼。
    只见她微闭双目,倚在靠窗之处,脸上神色忽喜忽怒,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
    忽见站在四尺外的上官琦举手一挥,一掌向黑衣人劈了过去。
    杜天鹗迅快地转过头来,只见那黑衣人疾闪开去。如非上官琦及时劈出了一掌,只怕自己早已伤在那黑衣人的手下。
    上官琦一击未中,人影一闪而出,追出复室,直向那黑衣人迫攻过去。
    连雪娇目光一掠杜天鹗,低声说道:“过来!”
    杜天鹗怔了一怔,暗道:“她一向对我说话,都是命令口气;这当儿,怎的会突然客气起来?”
    心中在想,人却依言走了过去。
    走近连雪娇三尺左右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郡主有何吩咐?”
    连雪娇冷然一笑,道:“你的神志,十分清醒,我义父那举世无双的舍命神丸,竟然迷你不住?”
    杜天鹗双目中神光一闪,道:“郡主神目如电,明察秋毫……”
    连雪娇道:“我早就对你动了疑心啦!”
    杜天鹗听室外拳风呼呼,搏斗正烈,胆子一壮,又向前逼进两步,道:“我现在只一伸手,就可遍及你全身各大要穴。”
    连雪娇道:“那黄脸少年,虽然是你的同伴,但他的心神已完全受我控制,决不会出手助你……”
    她回头望着窗外,冷然接道:“只要一句话,立时可让他们停下来,全力对付你一个。”
    杜天鹗肃然说道:“不错,但这一句话,也可能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连雪娇道:“只怕未必吧,你回过头去看看吧!”
    杜天鹗果然回头向后望去。
    只觉一阵疾风,掠身而过,连雪娇忽地一跃,到了复室门口之处。
    杜天鹗暗骂一声“狡黠的丫头”.纵身一跃,追到连雪娇的身后。
    只听连雪娇高声喝道:“不要打啦。”
    她娇若银铃的喝声,似是对上官琦有着强烈的诱名人轶事惑作用,果然当先收掌,倒跃而退。
    那黑衣人目光转动,冷冷地望了上官琦和素衣女一眼,说道:“四郡主已陷身危境,亟待援手赶往助拳。”
    连雪娇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那黑衣人又道:”此地亦为穷家帮中眼线发现,说不定片刻之后。即有强敌找上门来。”
    连雪娇回眸望了杜天鹗一眼,遁:“知道啦!”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因此本座决定,先除去你身上权锁,对付强敌。事过之后,再依规法裁制。”
    杜天鹗暗中运气戒备,准备连雪娇一旦揭穿真相,立时迅雷不及掩耳杀手施袭。
    只听连雪娇咯咯大笑,道:“加我权刑金锁,出自侯爷心意;去我权刑金锁,也是你的主意……”
    黑衣人冷冷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本座自有衡度,用不着郡主费心!”
    连雪娇笑道:“加刑容易除刑难,你想暂时替我解除刑具,用我之力,抗拒强敌,强敌去后,再替我加上金锁刑具,这办法不错啊!”
    黑衣人冷然说道:“本座此次巡行,为求行踪隐秘,未带随行之人。”
    连雪娇接口笑道:“可惜本郡主未能拨归侯爷属下。”
    黑衣人道:“本座乃独当一方的大员,郡主虽是王名人轶事爷千金,但如讲到身份地位,郡主还该让本座三分。”
    连雪娇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你先替我打开金锁刑具。”
    黑衣人探手入怀,摸出一把金色的铁匙,缓步向连雪娇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不时投瞥到上官琦的身上,生怕他突然出手,行动之间,一派谨慎。显然,上官琦迅辣的拳路、诡异的招术,已使他生出了极高的警惕之心。
    连雪娇盈盈一笑,道:“东平侯只管放心,无我之命,他决不会对你出手,大胆地走过来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加快脚步,直行过来。
    他虽然不愿示弱,但举动之间,仍是极不自然,处处显示出戒备之心。
    连雪娇双臂一伸,等待着那黑衣人替她打开刑具。
    站在她身后的杜天鹗,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一般,但心中却是千回百转,起伏不定。他的伪装行踪,已然泄露在连雪娇的眼中,她身上的金锁刑具,一被打开,又是一番形势。那时她身无束缚,对自己再不存顾忌之心,是否当面揭穿真象,或是出手对付自己,均难预料。而且此女武功高强,智谋过人,算得上一个劲敌。
    他此刻相距连雪娇只不过三尺远,如若出其不意,陡下毒手,一举可击中她的要害大穴。
    他考虑了甚久,几度想举手施袭,但却不知被一种什么力量阻止了。
    犹豫之间,那素衣女身上的金锁,已被那黑衣人打开开。
    连雪娇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一瞥杜天鹗,淡淡一笑道:“还好!”
    杜天鹗听见装作没听见,面不改色地静站着不动。
    黑衣人迅快地收好了金锁刑具,淡然一笑,道:“本座常闻诸位侯爷谈起,四位郡主之中,以大郡主武功最好,也最得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
    连雪娇微微一笑,道:“侯爷过奖了。我那三个妹妹,个个都有成就,四位郡主也是一般地受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道:“郡主说得不错。”
    连雪娇道:“我们该分头办事了,你带人去援救四郡主,我留在此地,对付找上的敌人。”
    那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一处分舵如若当真被穷家帮的人查了出来,保留此宅已无必要。在下之意,想尽起此地之人,连同郡主,一并赶援四郡主。然后放起一把火,把此地烧个片瓦无存,或是留下一座空屋,给他们个莫测高深。”
    连雪娇道:“侯爷的办法虽然不错,但眼下尚未把真相查清,如若贸然地把这一处辛辛苦苦建立的分舵,一火烧去,岂不可惜……”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义父常常告诫于我,什么事都不得轻举妄动……。”
    话至此处,突然听得室外传进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一条人影急窜而入。
    那人来势奇快,直待身子停下之后,才看出是一个眉目清秀的蓝衣小童。
    这小童只不过十二四岁,但看上去,却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模样。
    他站在大厅正中,目光缓缓由黑衣人和连雪娇脸上扫过,说道:“大郡主好。”欠身一揖,又对那黑衣人道:“侯爷好。”
    连雪娇和那黑衣人,对这童子的突然而来,都感到十分意外,神态微微一楞,齐齐还了一礼。
    黑衣人道:“王名人轶事爷大驾也到了么?”
    那童子点头微笑道:“王名人轶事爷原不能分身来此,但他因惦念郡主安危,百忙抽暇到此。”
    黑衣人道:“不知王名人轶事爷现在何处?”
    那童子道:“王驾随后就到。”
    黑衣人道:“我等快去迎驾吧。”
    那童子摇头笑道:“王名人轶事爷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三个从人。沿途都未惊动各分舵中人,不用接驾了。”
    连雪娇突然回头望了杜天鹗一眼,对那童子说道:“这位是王名人轶事爷新收的护身侍卫之一。”
    那童子打量了杜天鹗一眼,道:“不知他的武功如何?”
    连雪娇道:“二三流的身手,不足以独当大任。”
    蓝衣童子缓步直对杜天鹗走了过来,伸手向他左腕之上抓去。
    杜天鹗突然一个转身,闪避开去。
    那蓝衣童子冷笑一声,一指急向前胸点去。
    杜天鹗听到对方点来一指中,划带起一缕指风劲气,下手极重,一面横闪避开,一面暗自忖道:“这班人个个心狠手辣,这般对我,不知是何用心?难道连雪娇已暗示这蓝衣童子,借机下手除我不成?”
    心念一转,忽生抗拒之心,立时一错双掌,一招“日月并辉”,先后推击出去。
    那蓝衣童子低喝一声:“来得好!”横跨三步,闪避开去,但紧随着欺攻而上,双掌连环击出。
    两人就在大厅与复室之间,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打。掌击指点,倏忽之间,对拆了三十余招。
    那蓝衣童子忽然飘身而退,笑对连雪娇道:“这人武功不错,想来当非无名之人了?”
    连雪娇淡淡一笑,道:“说起来也许东平侯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关外神鞭杜天鹗。”
    蓝衣童子看去虽然不大,但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少,当下微微一笑,道:“无怪他有这般矫健的身手,原来是他。”
    杜天鹗听他口气,好像对自己十分熟识一般,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那黑衣人直待片刻,才似有了机会说话,拱手对蓝衣童子一礼,笑道:“四郡主已陷重围,处境甚险,此地亦被穷家帮的眼线发现,不知王名人轶事爷几时驾到?”
    那蓝衣童子道:“有这等事?救人如救火,咱们不用再等王名人轶事爷驾到,最好能立刻驰援四郡主。”
    连雪娇道:“我那四妹妹,人极机智,决不会和强敌硬打力拼,一时之间,还不致有什么凶险,诸位尽可放心。既然我义父要到,不如等他老人家,亲自调派人手……”
    那黑衣人似是对四郡主极为关心,不待连雪娇话完,立时接口说道:“大郡主,在下不敢苟同。四郡主既用神鹰传书求援,想来境遇定然十分凶险了。”
    连雪娇略一思沉说道:“这么办吧!此地由我留守拒敌,两位赶援四郡主,不知意下如何?”
    蓝衣童子目光一扫杜天鹗道:“在下想带此人同去,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连雪娇道:“好吧!此人乃我义父新收侍卫,暂时拨在我的属下听用。两位带着他去,望能善为照顾。他有了什么损伤,只怕不好对我义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蓝衣童子笑道:“郡主放心,王名人轶事爷怪下罪来,自有在下担待……”回头对那黑衣人道:“侯爷可知道四郡主被困之处么?”
    那黑衣人点点头道:“单章已尽出此舵高手,整装候命……”
    蓝衣童子不容那黑衣人再说下去,插口接道:“两个时辰之内,王名人轶事爷大驾可到。大郡主请把我等行踪,禀告王名人轶事爷。”
    连雪娇道:“两位尽管放心。”
    蓝衣童子目注杜天鹗道:“我们走吧!”
    杜天鹗回目望了连雪娇一眼,凝立不动。
    连雪娇素手一挥:“你去吧!”
    她的声音无比的柔和,脸上也泛现出从未见过的笑意,似是她突然问恢复了女孩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
    杜天鹗的目光,缓缓移注到上官琦的脸上,暗暗地忖道:“我去了之后,不知他是凶是吉?”
    他似是感觉到自己对上官琦有着一种沉重的责任,只觉他的安危,自己应该担负着大部关系。
    但眼下的情势,无暇使他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带着激动的心情,缓步向前走去。
    只听连雪娇柔声说道:“你放心地去吧!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黑衣人和蓝衣童子,早已在门口等候,一见杜天鹗走了过来,立时举步出室,急奔而去。
    静室中只余下连雪娇和上官琦两个,气氛突然间沉静下来。
    连雪娇望着三人联袂而去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缓缓回过头来,慢慢走到上官琦的身侧,柔声说道:“你过来!”
    上官琦茫然一笑,依言走了过去。
    连雪娇轻轻一拍床沿,低声说道:“你坐下来。”
    上官琦已完全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处处依照连雪娇的吩咐。
    她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药丸,但并不立时给上官琦服用下去,托在掌心中,凝立不语,似是在考虑着一件极重大的难题。
    上官琦两道目光,痴痴地望着她掌心的药九。
    连雪娇突然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义父就要来了,我不能给你服用解药,你再等等吧!”
    上官琦不知是否听懂了她的话,只是茫然地点头不语。
    连雪娇缓缓把手中白色药丸,重又放入了那玉瓶之中,缓步走近窗民望着窗外天际的悠悠白云,默然不语。
    她那终日如冰霜覆盖的脸上,忽然泛现出焦虑不安,显然,她心中正为了件绝大的难题困扰。
    上官琦茫然地坐在木榻上,望着那素衣女的背影出神。
    惊人的迷名人轶事药,使这位天资过人的少年英雄,完全丧失了记忆和本性,对是非敌友,已毫无判断之能,成了连雪娇的一个化身,受着她的控制。
    突然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孩子,你在想什么心事?”
    这等亲切的言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但却毫无亲切之感,反使人有着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的感受。
    连雪娇迅快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着青袍、面目森冷的人,怔怔地站在复室门口。
    他一张脸,并不难看,只是冷冰冰地毫无一点表情,看去有如棺材里拖出来的死人。
    连雪娇不自主打个寒颤,急急地奔了过去,叫道:“义父,我……”
    那青袍人微微一裂嘴巴,整个的脸皮,也随着他裂开的嘴巴颤动了一下,接道:“你受了很多苦,还遗失那一柄使者之剑。”
    连雪娇盈盈跪拜下去,说道:“女儿未能完满地完成父王之命,罪该万死。”
    青袍人突然由长长的袍袖中伸出一只手来,扶起了连雪娇拜倒在地上的娇躯,两道寒森森的目光,却投名人轶事注在上官琦的身上,由头到脚,极仔细地打量了一阵,道:“这人是谁?”
    连雪娇道:“是女儿在闵府之时收的属下,有什么不对?”
    青袍人缓缓松开了连雪娇:“他用过易容药物?”
    连雪娇道:“父王神目如电,这人确用过易容药物。但女儿发觉之后,遍搜他全身,却找不出复容之药……”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女儿和此人均曾陷落穷家帮之手,想那复容药物,已为穷家帮的人取去。”
    青袍人沉吟了半晌道:“你且把被擒、脱身的经过,详细他说一遍给我听听。”
    连雪娇道:“女儿领命。”当下言不绝口地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黑林受制以及脱险经过,极仔细他说了一遍。
    她深知那青袍人判事之能,不敢说一句谎言,字字句句,尽都是经过实情。
    青袍人听完之后,忽然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说得一句不错。”
    连雪娇心知险境已过,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道:“女儿大胆也不敢对父王有一句相欺之言。”
    青袍人道:“因你的失手被擒,几乎破了我的全盘计划。如能在那闵老头儿身上,追出三宝下落,倒可将功抵罪。”
    连雪娇只听得心头一寒,暗暗忖道:“我受了数年之苦,冒险犯难,伪扮那闵老头子的女儿,不知受了多少屈辱,担待了多少风险,纵然没有追出三宝下落,但这等苦劳,也该受到一番奖励。”
    只听那青袍人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的冷笑,道:“你心中可是不服气么?”
    连雪娇只觉如受人重重一击,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急急说道:“女儿身受父王养育教导之恩,怎敢不服父王的裁决。”
    那青袍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道:“你心里明白,就好了……”
    他微微一顿,又道:“我待人素以严厉自恃,但对你们四个姊妹,已然稍嫌放纵。如果你们一个个能够自我惕励,忠心不变,我自然会对你们另眼看待。但如稍生异志,这处罚自然也要较别人为重了。”
    连雪娇道:“父王言出法随,女儿早已警惕于心,从不敢稍有逾越,以身试法……”
    她轻轻叹了口气,接道:“适才东平侯以父王恩赐的刑锁,加诸女儿之身。女儿见锁如见父,不敢稍存件逆的举动。”
    青袍人淡然一笑,道:“如你不遗失那使者之剑,东平侯纵有我相赐的金锁刑具,也不敢擅自加诸在你的身上。”
    连雪娇突然抬起头来,泪光盈盈他说道:“那使者之剑既然如此重要,女儿愿和新收属下,重入穷家帮中,不论明抢暗夺,总要设法取回此剑。”
    那青袍人微微摇头,也不答话,目光重又转投到上官琦的身上。
    只觉这少年似曾相识,似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又想它不起,看了一阵,反而生出了陌生感。
    上官琦心神受迷名人轶事药控制,人已变得浑浑噩噩。他没有了欢笑,也没有了惊惧。
    那青袍人瞪着他,他也瞪着眼睛看那青袍人。
    连雪娇暗中留神,察看义父的神情变化,只见他双目连连眨动。
    他的脸上虽然如死一般,看不出有何奇异,但他那不断眨动的双目中,看出他心中还有着极大的波动。不由心中大感奇怪,暗暗想道:“义父一向遇事镇静,不论什么突发大事,他都能从容应付;至低限度,从不形露于色。此番情形大异往常,难道这人还和他有着关连不成?”
    忖思之间,忽听那青袍人“啊”了一声,直向上官琦走去。
    连雪娇忽觉心头一凉,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那青袍人的身上。
    她心中很明白,这青袍人甚可能一举手间,结果了上官琦的性命。他杀人就像踏死一个蚂蚁一般,事先毫无警兆。
    没有人能从他神情间,看出他是否已动了杀机。他那张死板的面孔,忿怒和欢乐,都是一般样子。
    上官琦神智虽已为那迷名人轶事药控制,但他五官并未失去作用,两道目光,也盯注在那青袍人的身上。
    连雪娇心中开始了剧烈的冲突。她既不敢反抗青袍人的神威,但又不愿上官琦白白地送命在青袍人的手下。
    她忽然发觉了一件事,那面色枯黄、猿臂蜂腰的少年,已在她心目中,占了极重要的地位,平时并不觉得,但当面临着凶险死亡时,忽然给了她极深的痛苦。
    她只要一举手,立时可使上官琦挺身而起,和那青袍人展开一场搏斗。
    她生平之中,从未真正关切过别人,想不到关切竟然给本身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只见那青袍人缓缓举起了右手,缓缓地放在上官琦背脊之上,冷冷地说道:“你可识得我么?”
    这时,只要他一一吐掌心中含蓄的内力,立时可把上官琦震毙在掌下。
    上官琦摇摇头,茫然一笑。
    青袍人霍然回过头来,望了连雪娇一眼,问道:“他服用的迷神药物很重么?”
    连雪娇急急收敛起脸上焦虑之情,说道:“此人武功极高,驾驭不易。女儿不敢掉以轻心,是以让他服下了极重的药物。”
    青袍人微微一裂嘴巴,道:“你让他出手和我试上几招,看看他武功如何?”
    连雪娇何等机警,一听那青袍人言,立时了然了他用意,心中暗暗地忖道:“义父自见此人之后,心中即生疑虑。他面上涂有易容药物,一时间却又无法认得出来,他要借动手的机会,从他武功路子中,证明他的猜想。以义父目光的锐利,这人定然和义父见过了。”
    她已回忆起在闵府发丧那日吊客中,有一个人猿模样的人物,以及关外神鞭杜天鹗,这一点记忆,启发了她的回忆: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和他们坐在一起。
    她只顾回想心中之事,忘记了答覆那青袍人的间话。
    只听那青袍人冷冷说道:“你可是怕我伤了他么?”
    连雪娇打了一个冷颤,道:“女儿怎敢让属下和父王过招?”
    青袍人道:“不妨事,我要试试他的武功。也好从武功路数之中,证明一个猜想。”
    连雪娇心中暗暗叫苦,她明知义父武功过人,出手毒辣,凡是和他动过手的人,非死即伤,从无全身而退。上官琦的武功,虽极高强,但决难是义父敌手。
    心中明知下令要上官琦和那青袍人动手,无疑送羊入虎口,但又不敢违背那青袍人的令谕,故作镇静,微微一笑,道:“此人武功,在女儿属下之中,最是高强,实是个可用之材,尚望父王手下留情。”
    青袍人道:“我知道,你让他快出手吧!”
    连雪娇双目注定在上官琦的脸上,右手忽然一抬。
    上官琦应手而起,一跃下榻,踊身直向那青袍人扑了过去,举手一掌“金豹露爪”,当胸劈去。
    这一招甚是平凡,但出手劲道十足,威势极猛。
    青袍人双肩微一晃动,人已由复室门口退入大厅。
    上官琦一击未中,招数随变,双手护胸,疾追而出。
    青袍人低声赞道:“轻功不错。”不待上官琦身子站稳,兜头一掌,直劈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随着他挥动的掌势,直撞过来。
    连雪娇目睹青袍人劈出了如此强大的掌力,心中暗生寒意,忖道:“只怕他难以接下这一记掌力。”
    哪知事情变化,完全出了她意料之外.上官琦竟然双掌齐翻“迎云捧日”,硬接下那青袍人凌厉的一击。
    两股劈空掌力,悬空一接,敞厅中激荡起一阵急漩的气流。
    青袍人冷冷说道:“好掌力。”身子忽然一旋,横向左侧移开五步。
    上官琦如影随形般,疾追而上,双拳连环击出,拳如随风飞絮一般,倏忽之间,连续击出八拳。
    这八拳一气呵成,浑似一体,毫无可乘之隙。那青袍人竟然被迫得无法还手,但他功力深厚,胸罗博广,虽然无能破解,但却一一封架过去。
    连雪娇目睹上官琦的神勇,心中大为担忧。上官琦武功愈高,那青袍人杀机愈深,看样子上官琦决难逃过义父的毒手。
    她忽然感觉到上官琦在她的生活中,是这般的重要;但她无法分辨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佩服他的豪勇,还是为了需要他常随身侧保护自己?

举报

四六文杰武袅
    这时,那青衣人和上官琦已停止硬拼内力的打法。两个人站在距数尺远近之处,彼此发掌,各以奇奥的变化,争取先机。
    那青衣人一副毫无表情的脸色,看不出一点喜怒。上官琦也为迷名人轶事药控制了心神,一脸冷冰冰的神情。两个人动手相搏,但神色间却是毫无敌意。
    两人穷极变化的掌势,看得连雪娇十分神往。
    忽听那青衣人冷漠地喝道:“让他停下手吧!”
    连雪娇素手一挥,低声喝道:“住手!”
    上宫琦的神智,已然完全被连雪娇所控制,果然应声而退。
    青袍人缓缓收了掌势,冷冷地说道:“这人姓什么?”
    连雪娇道:“女儿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青袍人道:“他的武功很奇怪,留着终是祸害……”
    连雪娇心头一震,道:“现在可要杀了他?”
    青袍人沉吟了一阵,道:“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他的武功,足可独挡一面,暂时留下他的性命。但十日之内,必须杀了他以绝后患。”
    连雪娇应了一声,接道:“女儿虽为穷家帮中之人所擒,但幸而尚未受到伤害,父王但请派遣职司。”
    青袍人裂嘴一笑,道:“我已经调派了数路人手,深入中原,希望能混乱穷家帮的耳目,让他们尽出帮中高手,使君山总寨空虚下来,暗中聚集高手,一举而毁他们基业,把他们君山总寨烧个片瓦不留。此举虽然不能使实力强大、遍布中原数省的穷家帮一撅不振,但对他们在江湖上的声誉,却有着甚大的打击。”
    连雪娇道:“父王神机妙算,世人难测。”
    青袍人道:“眼下‘滚龙王’三个字,在武林道上,虽已人尽皆知,但真正知道我们底细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这固然是凭仗迷神药物之力,使属下不敢生背叛之心,但一觉有异,立时处决的方法,也是原因之一。东、南、西、北四侯,虽然权位甚重,但真正的机密,他们并未参与,只不过听我的令谕行事而已……”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接道:“你在闵府数年,倍极辛苦。”
    连雪娇道:“这是女儿份内之事。父王对我教育培养,女儿万死难报。”
    青袍人道:“你能心有此想,那是最好不过。但我向有宁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之想。虽然亲如夫妻父女,也是一样!”
    连雪娇突觉由心底泛起来一股寒意,由背脊直冒到顶门之上,手心之中,冷汗涔涔而出。
    她尽力地控制着激动的情绪,使自己的声音平静,装出一丝笑容,柔和他说道:“父王有何吩咐,女儿万死不辞。”
    青袍人道:“我要你吃点东西。”
    连雪娇道:“纵然是断肠毒名人轶事药,女儿也一饮而尽。”
    青袍人道:“那很好。”突然伸手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色彩不同的药物,接道:“我手中这两粒药丸,色彩不同,你自己碰运气吧!”
    连雪娇望了那两粒药丸,伸手一齐取过。
    青衣人冷然一笑,道:“放下。”
    连雪娇赶忙又把两粒药丸,放回青袍人的掌中,道:“父王还有何指示?”
    青袍人道:“这两粒丸药,都是我亲手调制之物。一粒毒性缓慢,服用之后,慢慢浸腐内脏,大概要一年吧,才毒发而死。另一种却是一种增助功力,延年益寿的丹丸,服下之后,对身体大有帮助。我现在把两粒药物,一齐放在八仙桌上,由你自行选服一粒。”
    连雪娇道:“女儿领命。”
    青袍人果然把手中药丸放在八仙桌上,大步退到一角,说道:“你不要看我,自己用心选吧。”
    连雪娇口中应道:“谢父王!”两道目光,却盯注在两粒丹丸之上。
    只见两粒丹丸,一粒碧绿,一粒银白,同时闪耀着光亮。
    她迅速把脑海中所得义父练成丹药的颜色,想了一遍,但又觉着都不相同。
    她脑际千回百转,也就不过是眨眼间事,素手伸出,取过了那色彩碧绿的药丸。
    青袍人突然冷冷说道:“孩子,你为什么不取那白色的药丸呢?”
    连雪娇神情激动,热泪盈眶,缓缓地答道:“这绿色药丸,可是有毒的一种么?”
    青袍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该从两种颜色上分辨出来。”
    连雪娇举起衣袖拂拭一下泪水,陡然转过身子,说道:“父王恩养女儿一场,女儿不能报答了?”
    青袍人轻轻“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连雪娇又道:“女儿已不必再服这粒药丸,父王既然对我生了疑心,我只有以死表明心迹……”
    她微微一顿之后,接道:“女儿在未死之前,有几句话,想对父王诉说……”
    青袍人道:“好吧,你说!”
    连雪娇道:“父王对我们四个姊妹,虽然各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但悠悠之口,都说我最讨父王欢心……”
    青袍人道:“嗯,不错,我也听人这么说过!”
    连雪娇道:“因此,引起了三位妹妹们对我的妒恨,时时以谋我为快。”
    青袍人冷冷地望了连雪娇一眼道:“你可是对我的裁判不服么?”
    连雪娇道:“女儿天胆,也不敢不服父王的裁决。但我那三位妹妹,未免太过毒辣了,只不过为了争讨父王欢心,竟然不惜视我如深仇大恨,必欲杀我而甘心……”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我奉父王之命,隐身闵府,数年之久,虽无大功大劳,但也无什么大错。穷家帮势力浩大,高手甚多,女儿数年来,暗中主持闵府事务,应付变化,均能一一应命,想不到最后一合,败在了穷家帮的手中……”
    那青袍人似已听得不耐,举手一摇,冷峻地接道:“不要再说下去了!”
    连雪娇凄凉一笑,目注手中的绿色药丸,轻启樱唇,缓缓向口中放去。
    上官琦茫然地站在连雪娇的身侧,呆呆望着她匀红的脸儿。
    连雪娇手中丸药,将要放口之际,忽听那青袍人名人轶事大声喝道:“住手。”
    连雪娇对生命,仍有着深刻的留恋,听得那喝声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青袍人缓缓伸出手去,说道:“给我。”右手一挥,抢过药九,接道:“你选的不错,这绿色的丹丸,看去虽似毒物,但事实上,这却是一种固元保命的灵丹。你如毫不犹豫地把它一口吞下,对你帮助甚大。”
    说话之间,举起手来,一口吞下。
    连雪娇暗暗忖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颜色惨淡的药丸,乃无毒之丹。”
    心中在想,但表面之上,却装出一副愕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从小生存在充满杀机、变幻莫测的环境,养成了做作的习惯,能够忽哭忽笑,装作得天衣无缝。
    青袍人收起桌上的白色药九,说道:“我没有了解全盘真相之前,很难判断你的功过,这事暂时压下,等我查明真相之后再说。”
    他目光一瞥上官琦道:“他的武功,确可独挡一面,但可惜咱们不能留他太久。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待事过之后,再杀他不迟,你现在立时带他赶往一处……”突然放低了声音。
    连雪娇素知义父性格,多疑、冷酷,赶忙凝神静听。
    果然,那青袍人改用一种传音入密的工夫,说道:“我已调集很多高手,云集中原,诱使穷家帮几个首要人物,步入迷途。”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急奔入厅。一个个手执单刀的大汉,愣愣地站在门口,目光一瞥那青袍人,急急对连雪娇道:“禀告郡主,自称穷家帮唐璇,特来相访。”
    他虽是滚龙王的属下,但并未见过统率他的首领,竟然不识那青袍人。
    连雪娇望了那青袍人一眼,问道:“他们一行几人?”
    那执刀大汉答道:“连那赶车之人,一行四个。”
    连雪娇道:“好吧!请他们进来吧。”
    那大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青袍人低声说道:“久闻穷家帮中逍遥秀才唐璇足智多谋,来见你必有作用。”
    连雪娇道:“父王可要和他相见?”
    青袍人道:“不用啦,我隐身在复室之中,听他和你谈些什么。”
    连雪娇道:“据女儿所知,那唐璇从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功,随行相护之人,定然是穷家帮中的高手。”
    青袍人皮笑肉不笑一裂嘴巴,道:“你先见他,看他说些什么。”说完之后,立时隐入复室。
    连雪娇暗暗叹一口气,缓缓走到大厅门已抬头望着天际一朵飘浮的白云,只觉心中一片紊乱……
    一阵杂乱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抬头望去,只见儒中蓝衫的逍遥秀才,当先而行。他身后紧随着两个身佩宝剑、面目娟秀的少年,亦步亦趋。
    唐璇遥遥一礼,朗声说道:“不速造访,有扰郡主清兴。”
    连雪娇冷冷说道:“你的胆子很大!”
    唐璇微微一笑,道:“两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不伤来使。在下来访,并无半点恶意。”
    连雪娇身躯一侧,道:“好一个不伤来使,请入厅中坐吧。”
    唐璇缓步入厅,自动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两个佩剑的少年,站在坐椅两侧。
    连雪娇目光一扫两个佩剑少年,冷笑一声,道:“凭这两人之力,你就敢擅闯龙潭虎穴,你的胆子够大。”
    唐璇淡淡一笑,道:“在下并非寻事而来。”
    连雪娇圆圆的大眼睛,眨动了几下,笑道:“那你是善意的相访了?”
    唐璇目光一掠上官琦,答非所问他说道:“他中毒很深?”
    连雪娇素手一挥,低声对上官琦道:“守住大门。”
    上官琦纵身一跃,飞落大厅门口,回头一站,拦住了去路。
    唐璇身侧的两个佩剑少年,四道目光一齐转动,望了上官琦一眼,但却静站未动。
    唐璇缓由项后,取下摺扇,笑道:“连姑娘可信在下会冒险深入龙潭虎穴么?”
    连雪娇道:“任凭你舌翻金莲,今日要想生离此地,怕难以办到!”
    唐璇淡然一笑,道:“穷家帮四十八杰,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包围了这所宅院。只要在下一声令下,立时由四面八方,攻入此地。”
    连雪娇心中微微一震,但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说道:“只怕你己难有下令的机会……”
    她微微一顿,接道:“你先说清楚相访来意,咱们再试试鹿死谁手。”
    唐璇摇挥着摺扇笑道:“在下想来和姑娘打听一人。”
    连雪娇道:“什么人?”
    唐璇道:“滚龙王。”
    连雪娇秀眉一耸,道:“你要见他?”
    唐璇道:“不错,我要见他,我要证实一件事。”
    连雪娇道:“什么事?”
    唐璇道:“不知是不是我想象中的一位才气纵横的人物。”
    连雪娇放声大笑道:“你可知要见滚龙王的规矩?”
    唐璇道:“还望姑娘指教。”
    连雪娇道:“凡是见过滚龙王的人,只有两条路走。”
    唐璇道:“不知是哪两条路?”
    连雪娇道:“第一条路是投奔门下,效忠一生。”
    唐璇道:“这第二条路呢?”
    连雪娇道:“第二条路更简单,一个字:‘死’!”
    唐璇微微一笑,道:“这个只怕姑娘难作主意,两条路均非唐璇所愿。”
    连雪娇道:”你既然心中不愿,那还是不见的好。”
    唐璇道:“我一定要见呢?”
    连雪娇怔了一怔,怒道:“滚龙王是何等人物,岂是任何人随便可见的么?”
    唐璇冷然一笑,道:“姑娘稍安勿躁,如若我唐某人料事不错,滚龙王就在那复室之中……”
    连雪娇头也不转一下,若无其事地淡淡一笑,道:“江湖上盛传你足智多谋,并未闻得你武功过人。”
    唐璇笑道:“文才武学,各极其用。天下事,未必定需武功才能解决。”
    连雪娇素手一挥,道:“过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上官琦随着连雪娇挥动的玉手,缓步走了过来。
    分守在唐璇身侧的两个眉目清秀少年,突然向前疾进两步,挡在唐璇身前,寒光一闪,双剑一齐出鞘。
    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
    连雪娇不用回头,已听出那声音是谁,举手一招,高声叫道:“回来。”
    上官琦回头望了连雪娇一眼,又缓缓退了回去。
    唐璇转脸望去,只见复室门口,站着一个青袍人,面目冷漠,毫无表情。
    此人的装着平凡,五官亦很端正,只是那张毫无活人气息的脸,给人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恐怖的感觉。
    唐璇缓缓站起,低声对两个仗剑少年说道:“你们退到大厅外等我。”
    两个仗剑少年略一犹豫,收剑退出大厅。
    那面色冷冰的青袍人,目注连雪娇,一挥手道:“你们也退出去。”
    连雪娇低声应道:“女儿遵命。”带着上官琦退出大厅。
    眨眼之间,敞厅中只余了逍遥秀才和青袍人。
    唐璇缓缓合起摺扇,探手入怀,摸出一柄短剑,躬身说道:“师兄别来无恙,小弟还剑来了。”
    青袍人目光一瞥那短剑,慢步走近一张太师椅,缓缓落座道:“哪一个是你师兄?”
    唐璇笑道:“滚龙王。”
    他微微一顿,接道:“除了师兄之外,小弟再也想不出当今之世,能有人建立起这等神秘的权威。”
    青袍人无声无息地裂嘴一笑,道:“我也久闻穷家帮中的唐璇之名,今日幸会。”
    唐璇道:“师兄虽然能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掩遮去本来面目,但却无法改变小弟幼年时听惯的声音。”
    青袍人一阵默然,拒不作答。
    唐璇淡淡一笑,道:“师兄先请收下使者之剑,小弟再以大礼参拜。”
    青袍人忽然一瞪双目,杀机闪动,冷冷接道:“我杀死你,只不过举手之劳。”
    唐璇神色从容地笑道:“师兄如一掌把我击毙,用毒、智谋,再无匹敌;武林霸业,指日可成。但你将悔恨对手难寻,求敌无处,埋没了你绝世才华。”
    青袍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地一笑,道:“怪不得穷家帮近年中在江湖声威大振,原来是你在中间作祟。”
    唐璇笑道:“小弟究竟是棋差一着,不似师兄的豪名如雷……”
    青袍人冷冷道:“你不用想启动我故旧之情。任凭你巧舌如簧,也难说动我铁石心肠。”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当今之世,只有你能和我一较智谋。杀你之后,指日间可成武林霸业。”说话之间,人已经步向唐璇逼了过来。
    逍遥秀才神色从容,挥了挥摺扇,笑道:“师兄暂请息怒,听小弟说完了几句话,你再杀我不迟。”
    青袍人缓缓举起了右掌,道:“你说吧!”
    唐璇目光一扫那青袍人举起右掌,笑道:“咱们同出一师,师兄当知小弟无缚鸡之力,你要杀我,易如翻掌折枝……”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你自愿送上门来受死,如何能怪我心狠手辣!”
    唐璇道:“师兄素知小弟性格,生平之中,从不作冒险之事。我既然敢来相会师兄,早已想到了你可能杀我……”
    青袍人道:“你纵然尽出了穷家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又岂能奈我何?”
    唐璇突一整脸色,喝道:“师兄请后退两步,小弟有一件护身之物,拿给师兄瞧瞧……”
    青袍人看他说得庄严,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唐璇冷然说道:“师兄请再退两步……”他微一停顿,又道:“如果小弟和师兄同归于尽,十年之内,江湖上不致再有人妄图武林霸业。”
    青袍人依言退了两步,但那举起的右掌并未放下,接道:“我的劈空掌力,十步内可以碎石裂碑,谅你那血肉之躯,决然挡受不起。眼下我这举起的右掌,已经运足了十二成的劲力,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唐璇微笑接道:“师父临终之际,曾经告诫小弟道,今后二十年形势,是咱们师兄弟同门操戈之局。唉,想不到竟然被师父言中!”
    青袍人道:“他如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就不该收我这个徒弟。”
    唐璇道:“师父学究天人,旁通奇数,他告诫小弟之言,一一灵验……”
    青袍人一裂嘴巴,说道:“胡说八道!”
    唐璇淡淡一笑,接道:“他说师兄心胸狭窄,头有反骨,一生善变,手辣心狠,必将成一位绝代凶人。只要你基业稍稳,第一个要杀之人,必然是我……”
    青袍人冷然一笑,道:“师父猜得不错。”
    他微一停顿,接道:“你的才智,早已为我妒忌,杀你之心,并非起自今日。可惜你隐身穷家帮中,我一直无法找到杀你的机会,难得你今日自动送上门来。”
    唐璇道:“小弟虽无伤害师兄之意,但却早存了提防之心。如我没有安排,决不会亲自赶来和你相见。”
    青袍人道:“当今武林之世,你可算我开创霸业中最大的障碍,不杀你寝难安枕,食难甘味。不论你在这宅院之外,布下了什么的天罗地网,也难吓阻我杀你之心。念咱们同门一场,我破例给你一点优待,允准你提出一个未完的心愿,和选择死的方法。”
    他伸手解下腰间一条青色丝带,迅快搭在梁上,结了一个活结,移过一把太师椅,放在那绳结之下。又探手入怀,摸出一把金光灿目的短剑,随手放在桌上,说道:“上吊、用剑,任你选择。这宝剑上已经淬过毒名人轶事药,见血封喉,破皮即死。如你能情我劝告,用剑自绝,当可灭去甚多肌肤痛苦。”
    他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接道:“我等你一盏热茶工夫。过了这段时刻,你如仍然不自动手,而别怪我要出手了。”
    逍遥秀才唐璇一皱眉头,望了那绳结和金剑一眼,说道:“师兄可否把你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取下,让小弟最后一见你的真面目?”
    青袍人沉吟了良久,道:“好吧。”举手在脸上一抹,那张毫无活人气息的怪脸,突然隐失不见,一张面色紫红、双颊间各有一个疤的丑脸,出现眼前。
    唐璇突然跪拜下去,黯然说道:“小弟和师兄同门十年,连这次才不过两睹师兄真面目。”
    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这也是你最后的一次。”
    唐璇抬头望去,那张紫红的丑脸己突然消失不见。青袍人又戴上那制作灵巧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恢复了那等冰冷的神色。
    唐璇缓缓站起身子,目光一扫青袍人,回手取过那金色的短剑。
    青袍人笑道:“拔出剑来。”
    唐璇一按机簧,沙沙一连轻响,一个蓝芒夺目的利剑,应手出鞘,说道:“师兄这剑上淬毒好重。”
    青袍人道:“不但淬毒奇重,而且锋利异常。你只用剑尖轻轻在肌肤之上一点,立时可毫无痛苦地中毒而死。”
    唐璇笑道:“据小弟所知,见血封喉剧毒,无不使人名人轶事体痛苦难耐。”
    青袍人似是已等得不耐,厉声接道:“你究竟是要不要死?”
    唐璇左手握金柄毒剑,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玉盒道:“师兄可识得此物么?”
    那青袍人目光一瞥那玉盒道:“盒中所藏,可是师父遗物《天简续篇》?”
    唐璇笑道:“师兄一语中的,猜得不错。”
    青袍人道:“放下玉盒,后退三步。”
    唐璇依言放下玉盒,说道:“师父临终之际,曾把这玉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付小弟,并且告诫于我,一旦咱们师兄弟正面为敌,就让我开这玉盒,《天简续篇》上,尽都记载着对付师兄的办法……”
    青袍人冷冷接道:“你可曾启开过这玉盒么?”
    唐璇摇头说道:“师兄虽然无情,小弟不能无义,因此一直未开……”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再说小弟也不屑开这玉盒。”
    青袍人道:“你可是自负才华,想凭藉本身所学,和我一较长短?”
    唐璇道:“同门阋墙,兄弟操戈,大势既成水火,兄弟不得不挺身而出。”
    青袍人道:“好一个挺身而出。”右手一挥,隔空点去。
    唐璇闷哼一声,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左手摺扇,应声落地,一条左臂,也软软地垂了下来,头上冷汗如珠,滚滚而下,强忍着痛苦,说道:“师兄的功力,愈来愈深厚了,这虚空一指,就卸了我的左臂。”
    青袍人一裂嘴巴,无声无息地一笑,道:“我要你双臂齐折,两腿并断。”
    唐璇的身体,似已支持不住,缓缓向旁移动了两步,坐在一张木椅之上。
    青袍人似生了不忍之情,举起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
    唐璇重重地咳了两声,举起右袖,拂拭一下头边的汗水,说道:“那玉盒之中,是否当真是《天简续篇》,小弟不很清楚。我因一直没有启看过,也不忍启开一读。”
    青袍人双目之中,杀机重现,冷笑一声道:“不论你说什么,也无法触动我仁爱之心。”右手一挥,又是一指点出。
    唐璇本能地双足用力一蹬,连人带椅子一齐翻了过去。
    青袍人一指点空,立时纵身而上,右脚一抬,踏在唐璇前胸之上。冷冷说道:“咱们虽然有十年同门之谊,但目下形势不同,今日如不置你死地,势必将留下无边的祸患……”
    唐璇微微一笑,接道:“师兄如若再虚空发掌,小弟或只有坐以待毙。但师兄这般欺身攻上,实是大为不智之举。”
    青袍人道:“我有什么不对?”
    唐璇道:“在欺近我身侧之时,我已下手施了暗算。”
    青袍人道:“你胡说八道。”
    唐璇道:“小弟向不轻言,师兄当知我性格。”
    青袍人道:“你有什么证明我中了你的暗算?”
    唐璇道:“师兄请挽起左臂上衣袖瞧瞧。”
    青袍人微一沉忖,果然举起了左手,拉开衣袖,仔细瞧了半晌,毫无异状,不禁心中大怒,正待发作,忽然觉着踏在唐璇前胸的右脚一麻。
    只听唐璇大声笑道:“小弟不会武功之事,师兄想必知道的。”
    青袍人道:“咱们己几十年不见了,谁知道你是否已经学过。”
    唐璇道:“就算我学过,也难及师兄万一。”
    青袍人道:“你还有自知之明。”
    唐璇道:“但心机智谋方面,那就和下棋一般,师兄总是输我一筹。”
    青袍人冷哼一声,默不作答。
    唐璇勉强忍受着痛苦,接道:“师兄如若不肯听小弟之言,卷起左臂衣袖,小弟决无能算计你的右腿。”
    青袍人缓缓提起踏在唐璇前胸的右脚,道:“你用什么暗算我?”
    唐璇答非所问道:“我不会武功,不知运气疗伤之事,师兄先请把我的左膀肩骨给接上,好么?”
    青袍人冷哼一声,拿过唐璇左膀,用力一拍。
    只听唐璇闷哼一声,出了一身大汗。
    青袍人道:“你现在该说了吧!”
    唐璇摇了摇摺扇,道:“咱们师兄弟多年不见,今日能得会晤,也算得人生一大快事,岂可白白错过?”
    青袍人道:“你要怎么?”
    唐璇道:“小弟想奉陪师兄喝几杯酒。”
    青袍人道:“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唐璇道:“小弟不忍独自偷活人世,极愿奉陪师兄一死。”
    两人言词尖锐,锋芒相对。由于彼此之间同出师门,往事在两人的心目中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昔年印象,更增加两人之间猜忌,信任和斗智上的炫奇。
    青袍人冷静地沉思了一阵,道:“师父也许传了你未传过我的隐秘……”
    唐璇微笑接道:“师兄带艺投师,师父爱才授技,你已尽得他老人家的武功,举世之间,很难找出堪与你匹敌之人。”
    青袍人道:“用毒、行略,只怕你已尽得了师父不传之秘。”
    唐璇神秘地一笑,说道:“十年前滚龙王盛名初传,小弟就怀疑那人是你,十年后的今天证实了我的判断不错。”
    青袍人道:“你如能在早十年出道江湖,天下大势,也许是二分霸业之局。可惜你已经晚了十年,当今江湖上几个武功高强之辈,已相继死在我暗箭明槍之下。纵目武林,已无人能是我的敌手了!”
    唐璇道:“穷家帮聋、哑二老,武功卓绝,足以和师兄颌顽。何况我已为穷家帮选出了八英四十八杰,师兄虽然已基业稳固,但你天生猜忌,难收人心.只不过凭藉着惨酷的屠名人轶事杀和药物,造成了庞大的权势。如他们服用的药物被解,这些人决不会再替你卖命。”
    青袍人道:“放眼天下,能解我药物之人,只不过你一个人而已。但你已在我掌握之中,今日决难生离此地。”
    唐璇挥摇了一下摺扇,道:“不错,师兄今日如想杀我,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但杀我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师兄亦将陪我泉下。”
    青袍人道:“我不信你已在我身上用了手脚,何况我已运气闭了右腿穴道,大不了我只断一条右腿而已。”
    唐璇笑道:“小弟如无制名人轶事服师兄的办法,决不敢单身来此……”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眼下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了咱们师兄弟之间争端。”
    青袍人道:“什么办法?”
    唐璇道:“小弟应穷家帮主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邀聘之日,言明只助他们十年。现距十年之期,只不过一月时光……”
    青袍人道:“你如肯放手江湖中事,明哲保身,退隐林泉,不但可保咱们师兄弟之间的和气,小兄愿尽我之力,为你建筑一座冠绝天下的寝宫……”
    唐璇接道:“如若师兄愿和小弟一同归隐,放手武林中事,竹篱茅舍,于愿已足……”
    青袍人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唐璇之言,接道:“看来咱们两人之中,必要有一个死去……”
    唐璇道:“只怕是一个同归于尽之局。死亡虽有先后,小弟自将先你而去,但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之时,师兄亦将尝试死亡滋味……”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小弟并非存心和师兄作对。”
    青袍人道:“你既未存心和我作对,那是留恋你目下的权威了。只要你肯倒戈穷家帮,我将付以重责。咱们二个人,如能同心合力,底定武林霸业,易如翻掌折枝。”
    唐璇道:“古往今来,才人辈出,但从未一人能独霸武林,令行天下,极一人权威之盛,多少人家破人亡。师父临终之际,含泪遗嘱小弟,决不能袖手旁观,看师兄在江湖上造成惨酷的屠名人轶事杀……”
    青袍人厉声喝道:“你既口中称我师兄,该知长幼有序,武林中最重辈份,你竟敢这般目无尊上地教训起我来了!”
    唐璇抱拳说道:“小弟怎敢以下犯上,实是师父遗命难违。”
    青袍人道:“舌软口扁,随你胡说,但叫我如何能信?”
    唐璇道:“如若小弟身怀恩师遗诏,师兄是否肯遵诏行事?”
    青袍人沉吟了片刻,道:“我不信有这等事!”
    唐璇淡淡一笑,探手入怀,摸出一副密封的白绢,递了过去。
    青袍人缓缓打开,白绢上果然是师父手笔,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大字。唐璇道:“师父手笔,劲透绢背,当非小弟可以伪造。”
    青袍人略一过目,随手揣入怀中,冷冷说道:“单凭此诏决难使我相信,想来师父定然还有其他信物了?”
    唐璇道:“信物虽有,可惜小弟并未带在身边。师兄纵然把我立毙掌下,也是难以取出。”
    青袍人双目中杀机一闪,道:“你敢独身涉险见我,想是早已有备,你相信我决然不会杀你了?”
    唐璇道:“小弟抱必死之心而来。”
    青袍人道:“那很好,我定要使你如愿。”
    唐璇忽然长叹一声,流下两行泪水,道:“小弟来此之时,明知难以劝醒师兄,但十余年同门之谊,小弟实不忍坐视不管……”
    青袍人放声大笑道:“大丈夫泪贵如金,岂肯轻易洒落?如自知逃生无望,那就早些自作了断。我拼断一条右腿,今日非得杀你不可。”
    唐璇脸色一变,拂拭去脸上泪痕,说道:“师兄苦苦相逼,小弟不得不执行恩师遗嘱了。”
    青袍人道:“纵然穷家帮中高手,齐集这敞厅之外,又能奈我何?”
    唐璇道:“师兄且莫夸口,你是会武之人,先运气体查一下,身体是否已有了变化?”
    青袍人道:“不用查看,我已知右腿中了你的暗算。但你疏忽了我的警觉机智,当我觉出右腿受伤,已运气闭了穴道。”
    他纵声一阵大笑,道:“你可是想让我运功试毒,把右腿剧毒,带人心脏之中?你也不想想,我是何等人物,岂肯上你的当!”
    唐璇道:“师兄老谋深算,小弟佩服得很。”
    青袍人目光一掠那放在地上的玉盒,道:“那玉盒里果真是《天简续篇》么?”
    唐璇道:“师兄开盒一看,当知小弟所言非虚了。”
    青袍人道:“人算不如天算。师父他老人家传你制名人轶事服我的东西,竟由你亲手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他突然停口不语,沉吟了一阵,接道:“不过目下我还无暇开盒,你只管安心地死吧!不论那盒中藏的什么,我都无法按捺下好奇之心.势必将打开一看不可。纵然那盒中之物,能立时把我置于死地,我也将开盒一试。”
    唐璇道:“师兄且勿自作聪明,损坏了那玉盒,你将怀憾一生了。”
    青袍人道:“你该知道我作事从不后悔。”
    唐璇道:“师父授我制你之法,藏在那玉盒。师兄存毁,悉听尊便,小弟就不信没有了师父相授之法,师兄当真能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青袍人道:“好啊,你是存心要和我别别苗头了?”
    唐璇道:“师兄无情,自不能责怪小弟无义!”
    青袍人道:“可惜你没有机会离开此地了。”
    唐璇道:“只怕未必。”
    青袍人道:“除非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地遁之术。”
    唐璇一举手中摺扇,突然有股浓烟,从摺扇疾冒而出,眨眼之间,散布了七八尺方圆,掩去了唐璇的身子。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敢卖弄!”举手一掌,劈了过去。
    一股强猛的掌风,应手而出,有如巨浪裂波,把那一片浓烟,居中裂成两半。
    但唐璇似已借浓烟遁走一般,既难睹人踪,又不闻一点声息。
    青袍人口虽未言,心中却是大为吃惊,暗暗忖道:“如被此人逃去,对今后武林大局,影响非浅!”
    忖思之间,忽听唐璇叫道:“师兄赶快闭住呼吸,浓烟中剧毒伤人。”
    青袍人早已运气闭住了呼吸,运足目力在浓烟中搜查唐璇的下落,右掌早已运足功力戒备,只要一发现唐璇的踪迹,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一举把唐璇击毙。
    他和唐璇同门学艺十余年,知这位先他而入师门的师弟,除了武功之外,已尽得师父各门奇学。他的才智和胆略,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做事谨慎,决不涉险。眼下只怕是唯一杀他的机会了,错过此机,今生今世,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杀他了。
    敞厅中突然沉静下来。但那漫散的浓烟,却是毫无稀薄之势,而且愈扩愈大。不大工夫,大半个敞厅,尽为浓烟弥漫。
    青袍人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目力,也无法搜出唐璇隐身何处,一面穷尽目力,搜寻唐璇,一面疾发两记劈空掌力。
    他功力深厚,落掌威力惊人,强猛的掌力,划起了强大的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只听一阵轰轰巨震,敞厅中的桌椅,都被那青袍人的掌力,震得满室横飞。段段碎残腿断面,飞舞在浓烟之中,再加轰轰不绝于耳的憧击之名人轶事声,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奇怪的是那浓烟虽被青袍人掌力冲得波分浪裂,但分而复合,浓度不减。
    浓烟弥漫中,传过来连雪娇清脆的声音,道:“义父放心,我己守住厅门,他跑不了啦。”
    青袍人横掌一拍,一股掌风,把扑近身边的浓烟,迫得退了回去,高声喝道:“你快点燃起两个火把投入厅中。”
    连雪娇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果然有两个火把,投入了厅中。
    火把在浓烟中,火焰十分微弱,只不过照亮两三尺方圆大小。
    这微弱的火光,在一般人也许无甚作用,但那青袍人却能借这微弱的光焰,看清了丈余方圆的景物。
    目光触处,只见残断的桌椅横散一地,唐璇早已不知去向。
    他心头微微地震动了一下,暗道:“难道他已借这浓烟遁走了不成?”
    忖思之间,又是两个火把投入了大厅之中。
    四个火把的光焰,登时使厅中的光亮,增强了甚多。青袍人穷目搜寻,已可看清了厅中大部地方,哪里还有唐璇的踪迹?
    大厅中的浓烟,逐渐由浓转淡,慢慢散去,厅中的景物,已清晰可见。
    但见残破的桌腿椅面,散落了一地,哪里还有唐璇的影子呢!
    全身素衣的连雪娇,缓缓由厅门中走了进来,低声叫道:“父王。”
    青袍人目光闪动着杀机,冷哼一声,道:“那书生逃走了么?”
    连雪娇道:“女儿一直监视着厅门,未见有人出厅。”
    青袍人略一忖思,单用左腿一跃,飞入复室。抬头看去,只见复室窗子大开,气得冷哼一声,道:“我竟然未顾及此,果然被他由此处逃走了。”
    连雪娇道:“都怪女儿思虑不周,致被他借复室窗门逸走,量他去也不远,追赶还来得及。”
    青袍人微微摇头,缓缓就坐木榻之上,说道:“我右腿已中他的暗算。”
    连雪娇急急地蹲下娇躯,伸出雪白的玉手,卷起他的裤管。
    只见右小腿上,钉着一枚带着盖子的金针。
    连雪娇抬头望了青袍人一眼,道:“父王,这金针可要拔出来么?”
    青袍人道:“我已运气闭了右腿,针上纵有剧毒,也不妨事,拔出来吧!”
    连雪娇右手轻捏金盖,微一用力,拔出了金针。
    这根金针长约两寸,怪的是针尾之处,带着一个小小的金盖。如非那金盖阻挡,这枚金针恐早已尽陷入肌肉之中,不致这般容容易易地取出来了。
    连雪娇翠眉微微一耸,似是对这金针上加盖之事,甚觉奇怪,只是不敢说出口来而已。
    青袍人接过金针,仔细看了一下,只见金光灿灿,分量甚多,分明是足金作成,而且又不像淬毒之物。
    忽听连雪娇“嗯”了一声,伸手就窗下捡起一张白笺。
    青袍人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特制金针一枚,备作脱身之用。弟料师兄必疑金针上淬有剧毒……”
    青袍人冷哼一声,骂道:“我如突然出手,一掌把他击毙,也不致被他逃走了。”
    继续看去,接着写道:
    “其实那带盖金针,并未淬毒。十余年同门之谊,小弟怎忍骤下辣手?当今江湖各大门派,都已留心了师兄的举动,如若各大门派,联合穷家帮,合力对付师兄,师兄危矣!尚请三思。”
    青袍人看完之后,随手把它撕得片片粉碎,投在地上,仰望着屋顶,想了一阵,说道:“他不会武功,要想穿窗而出,并非那么容易之事。”
    连雪娇道:“借那浓烟弥漫之际,有人借机入厅,带他由这复室窗口逸去。”
    青袍人冷冷地望了连雪娇一眼,道:“你立时追赶下去,他既然乘车而来,自然要乘车而去。”
    连雪娇应了一声,两臂一振,穿窗而出。
    青袍人随手关上窗子,缓缓坐在木榻之上,拉起了右腿裤管。
    凝目望去,只是伤口之处,毫无青紫之色,心知唐璇说这金针之上无毒一事,并非虚言,不禁轻轻一叹,暗暗想道:“如若是我,决不会用这无毒之针。”
    他运气打通自闭的右腿的穴道,暗中运气一试,果然无毒。
    此人老谋深算,不愿连雪娇看出自己心畏中毒之事,故而先把连雪娇遣派离开。
    且说连雪娇飞跃出窗之后,并未一直追出窗外,回身一跃,翻落到大厅前面,叫过上官琦,一同追了出去。
    她似是忽然觉出了上官琦对自己的重要。
    两人跃出了宅院之后,果然发现了一辆马车,疾向正西方向驰去。
    连雪娇一指那奔驰的马车,当先放腿,向前追去。
    上官琦的一举一动,都在受着连雪娇的影响,看她放腿而奔,立时也放腿紧追而去。
    两人身法,均极迅快,放腿而奔,疾如离弦流矢一般。
    那马车奔驰的速度虽快,但如何能及得两人全力追赶,不大工夫,已被两人追上。
    连雪娇正待出口喝令那马车停下时,忽觉一股疾风掠过。
    耳际只听到一声冷笑、马嘶,那急奔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青袍人左手抓着车辕,那匹拖车的健马,已然倒卧在地上。
    原来这一瞬工夫之间,他已掌毙快马,运集了神力,硬把那飞驰的马车挡住。
    连雪骄急步而上,伸手去抓那车前垂帘。
    青袍人急急说道:“住手。”
    连雪娇去势快,退势更快。听得那青袍人喝叫之名人轶事声,立时悬空一个倒翻,退了回去。
    青袍人缓缓放下手中车辕,向后退了五步,冷冷喝道:“你已经逃不掉了,快出来!”说话之间,已运集了劈空掌力,缓缓举起右掌。
    那马车受到了甚大的震动,车篷垂帘,仍然摇动着,但却听不到一点回应之名人轶事声。
    青袍人的掌力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心中忽然一动,冷冷喝道:“念你金针上没有淬毒,我决定饶你一次不死,快给我出来。”
    那马车中仍然无声无息,丝毫不闻反应。
    连雪娇低声说道:“咱们可能中了他金蝉脱壳之计。父王请戒备相护女儿,我打开车帘瞧瞧。”
    青袍人似是也觉出有异,略一沉忖,道:“好吧……你打开瞧瞧!”
    连雪娇娇躯一晃,人已欺到车前,探手一把,揭开了车帘。
    她早已有了戒备,车帘一开,人立时跃向一侧。
    青袍人凝目望去,只见车中并肩坐着两人,一个是身着灰衣的清瘦中年,另一个是年近古稀、身着白僧袍的和尚。
    只听一声“阿弥陀佛”,那和尚当先走出篷车。
    那清瘦中年动作极快,紧随那老僧之后,一跃而出。四道眼神。一直怔怔地盯在那青袍人的身上。
    六目相互打量了片刻,那和尚先开口道:“阁下可是为当代武林视作神秘人物的滚龙王么?”
    青袍人双目微一眨动,脸上毫无表情,默然不答。
    老和尚一合双掌,道:“老衲铁木,剃度嵩山少林本院。”
    青袍人冷冷答道:“久闻大名。”
    灰衣清瘦中年一拱手,道:“兄弟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
    青袍人接道:“鼎鼎大名的穷家帮的帮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承蒙谬奖。”
    铁木大师接道:“阁下名动江湖,却如雾中神龙,今日有幸一晤。”
    青袍人冷然一笑,道:“少林寺扬名江湖数百年,穷家帮目下正值极盛时代,如若能联合起来,倒是江湖上一大美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微微一笑,道:“阁下的神秘权势,已经伸延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在下今日能得一见,实是……”
    他目光缓缓在那青袍人脸上扫过,道:“可惜阁下带了人皮名人轶事面具,使人无法一睹庐山真面。”
    青袍人微微一撅嘴巴道:“两位可认得我是谁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滚龙王。”
    青袍人道:“滚龙王化身千百,只怕两位见得后,也难以识他。”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淡然一笑道:“可惜你千算一失,自暴行藏。今日既能一见,说不得要看看真面目了!”
    青袍人仰天一阵大笑道:“两位心目之中,对今日之局,可觉己稳操胜算了么?”
    铁木大师不善言词,对对方这等犀利的反击之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双掌合什,高宣了一声佛号。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却淡淡一笑道:“战阵相搏,生死之数,谁也难以预料。”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中原数省之中,遍布穷家帮的人手。只要我一发信号,不出一盏茶工夫,立时将有三十名以上的援手赶到。”
    青袍人冷冷说道:“有唐璇为你效命,这倒非危言耸听……”
    只见他双目连连眨动几下,突然大声笑道:“我一时不察,又中了他一次瞒天过海之计。哼!但他却忽略我预伏了四个高手,在那大厅四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量他再难逃过我预布人手的追杀。也许这当儿,他已经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厅中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脸色一变,但瞬息之间,重又恢复了镇静,笑道:“大驾虽然料事如神,但可惜棋差一步,阁下的预伏人手,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铁木大师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高声叫道:“滚龙王!”声音如金铁相击,怪骼震耳,似是三个字费了他甚大的气力。
    青袍人、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都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铁木大师脸上。但见他神情肃然,双目中神光闪动,心中似是异常激动。
    素来冷漠的青袍人,亦似是被铁木大师的神情,闹得有些讶然,沉吟了良久,才冷冷说道:“什么事?”
    铁木大师庄严他说道:“老衲想起了一件事,请教阁下。”
    青袍人道:“说吧!”
    铁木道:“十年以来,武林道上甚多高手,无声无息地失去行踪,可都是你杀害的么?”
    青袍人道:“这干你什么事?”
    铁木道:“老衲想打听几个人的下落。”
    青袍人道:“说说看,也许我能告诉你。”
    铁木大师道:“中原五义?”
    青袍人接道:“死了。”
    铁木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少林寺青木大师可也是你害死的么?”
    青袍人道:“是又怎样?”
    铁木大师厉声喝道:“孽徒!”“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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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龙争虎斗
    青袍人冷哼一声,静站原地不动,右手一挥,一股强大潜力应手而出。
    两股强猛的破空暗劲,悬空一撞,旋起了一阵急大的狂风,吹起地面上沙石横飞。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怔了一怔,回目望着铁木说道:“大师且慢动手。”
    铁木大师掌力已和那青袍人掌力相触,立时觉出了对方掌力强大无比,心头微生惊骇。听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相询之言,立时纵身跃到一侧,说道:“帮主有何吩咐?”
    青袍人突然冷笑一声,抢先接道:“一个少林高僧,一个穷家帮的帮主,两位如能联手击敌,不论胜败如何,亦可替江湖留下一段佳话。”左手一掌,遥遥拍向铁木大师,右手却疾出一指,点向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大声喝道:“且慢动手。”斜里拍出一掌,人却疾向一侧跃开。
    青袍人冷冷说道:“两位可是害怕?”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容在下问铁木大师几句话后,咱们再动手不迟。”
    青袍人略一沉吟,道:“你们既然认定了我的身份,我倒不得不大方一些了,快些问吧。”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转眼望去,只见铁木大师脸如寒冰,白中透青,身躯微微有些颤抖,似是他心中还有无比的激动。
    青袍人仰脸望天,神情极为悠闲,好像根本未注意到铁木大师的神态。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低声问道:“老禅师暂请息怒,强敌当前,必需要保持镇静。”
    铁木大师究竟是修为深厚之人,略闻警语,立时镇慑心神,运气调息。片刻之后,已恢复镇静神情,回顾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眼,道:“帮主请站在一侧,替老衲掠阵,老衲今日要和这叛徒决一死战。”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横臂一拦,道:“大师且慢出手。”
    铁木道:“帮主还有何教言?”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听大师之言,似是已知道他的出身了么?”
    铁木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他是我们少林门下的叛徒。”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什么?他是你少林门下的叛徒?”
    铁木道:“不错……”
    他微微一顿之后,斩钉截铁他说道:“帮主请阻挡他们相随之人,这件逆不道的叛徒,由老衲一人对付,我要把他生擒回少林寺去……”
    青袍人突然纵声大笑,道:“只怕你难是我手下之敌,竟然敢这等大言不惭。”
    铁木冷冷说道:“我看你究竟得了几分少林武学,竟如此目无尊长。”
    青袍人似默认自己出身于少林门下,对那铁木大师的此一喝叱之言,始终不作答覆,两道冷峻的目光,扫了铁木大师和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眼,道:“不论你们哪个先上,都是一样,但最好还是联手出敌……”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三十年以来,我从未和人动手过十合之上。十合之内,必有人溅血在我手下。”他说得庄庄严严,似是极为郑重其事。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两道眼神一直盯注在他的双目之上,因为这是脸上唯一能看出他内心情绪的地方。
    铁木大师早已运足了真力,缓步向那青袍人逼了过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知他在少林寺中的身份极是崇高,也不再出言劝阻,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场即将展开的龙争虎斗。
    青袍人神色从容,似是对铁木大师的迫逼近身之事,浑似未睹一般。
    忽听一个娇柔细细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父王,请把这一阵让给女儿如何?”
    青袍人微微一裂嘴巴,说道:“这老和尚,乃少林寺中高手之一,武功十分高强,不可轻敌。”
    连雪娇突然一跃,挡在青袍人身前。
    铁本大师已经运足了十成功力,准备全力出手一击,却不料横里跃出个连雪娇来,不禁微微一耸慈眉,说道:“老衲要对付少林门下叛徒,不愿和你这个女娃儿动手,快给我让开去吧!”
    连雪娇冷冷说道:“先把我打败再说。”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插口说道:“女英雄如果实在想打,在下奉陪几招如何?”
    连雪娇头也不转地冷冷说道:“不论你们谁出手,都是一样。”回目一掠上官琦,接道:“挡住那和尚。”
    上官琦应声而上,举手一拳,直向铁木大师前胸劈去。
    连雪娇紧随上官琦发动,纤手一扬,玉指点向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的前胸。
    铁木大师冷哼一声,铁臂横扫,疾向上官琦臂上击去。
    这位向不轻出辣手的老和尚,心中似是憋下了一腔怒火,一出手,就是硬拼实力的招术。
    哪知上官琦出手虽嫌莽撞,但应变却极迅快,右臂一挫,硬把击出的掌势,收了回来,左手紧随着点了出去,一收一击之间,迅快无比。
    铁木平胸左手也随着推出去,疾扣脉穴。
    两人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两招,但都用的是以快制快、以巧制巧的手法,掌指一伸一缩间,极尽变化之能。
    上官琦迅快地一沉腕势,避开了铁木大师的一击,无声无息地飞起一脚,直向铁木小腹踢了过去。
    这踢出的一脚,看似平淡,但却使人有着大出意外之感,好像这一脚,在这个时机中,怎么也不应该踢出一般。
    铁木大师眉头一皱,疾快地向后退了三步,大喝一声,遥发一掌。
    这一击力道极是强猛,一股强凌的掌风,直撞过去。
    上官琦自服迷名人轶事药之后,变得剽悍异常,不论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不畏惧;也不论对方的掌力、内劲如何强猛,也从不逃避。一见铁木大师一掌劈来,立时举手硬接一击。
    两股强猛的掌力,接触在一起之后,突然旋起了一阵急风,吹得人衣袂飘飞。
    铁木大师功力较深一筹,两掌一接之下,震得上官琦的身子,摇了几摇。
    但勇猛的上官琦,略一稳摇动的身子后,突然又欺攻而上,举手一掌,直击前胸。
    铁木挥臂横扫,架开一击,两人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场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两人的身上。只见掌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变化无方,各方指袭对方的部位,都是人家身上要害大穴,稍一疏忽,立时将有人被重伤在掌指之下。
    那青袍人,对上官琦武功路数,似是特别留心,两道眼神,一直盯在上官琦的手脚之上。
    他脸上戴着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无法看得出他的神色表情。但从他两道目光凝注在上官琦身上的注意情景,证明了他对上官琦奇奥的武功,流现出急切的关心。
    激战之中,忽听铁木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一指疾点而出。
    这一击乃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金刚指,铁木大师功力深厚,对此技已有了三十年以上的火候,指风之强,直可以贯穿金石。
    连雪娇不自禁地一擎秀眉,樱口启动,欲言又止。
    她忽然对上官琦担起心来,几乎要失声叫出。
    但她从小就在复杂险恶的环境之中长大,养成了控制能力,话将出口之时,竟然及时自止。
    上官琦迅快地向旁侧横跨一步,身子横转半周,巧妙地让开了铁木大师点来的二指。
    这身法看似简单,但却是极上乘一种武功,看似容易,作去极难。
    连雪娇暗暗地替上官琦捏一把汗,心中却不自禁地赞道:“好身法!”
    青袍人脸色微微颤动了一下,显然对上官琦的武功感到极深的惊异。
    铁木一击不中,立时借势欺进,向前跨了一步,不容上官琦缓气还手,连环劈出了两掌。
    上官琦被那强厉一“指,迫得失去了先机,陷入了被动之局,双掌挥舞,招架铁木大师一招紧过一招的快攻。
    这位心地一向仁慈的大和尚,似是已真动了杀机,掌指之间,不再留情,全力施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久闻铁木、凡木乃当代少林寺中几位杰出的高手之一,少林的武学,一向被武林中视作泰山北斗,是以对铁木大师的武功,看得极为留心。
    转眼之间,两人已相搏四五十合之多。铁木的强厉攻势,固然使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暗自叹服,可是上官琦诡异的武功,和那奇巧的闪避身法,更使人有着目不暇接之妙。
    这是一场武林中甚难见到的搏斗,拳招、身法,各擅绝学。
    铁木抢得先机的一轮急攻后,既未能迫使上官琦屈服手下,亦未能伤到上官琦,久战之后,反被他逐渐争回了那失去的主动。
    那青袍人似是已看得不耐,冷冷地喝道:“住手,你们两个不用打啦!”
    铁木大师首先停手,一跃而退。
    上官琦待要追赶,却被连雪娇暗中传话阻止,井要他退回到自己的身侧。
    她似是已看出了情势的危险,那青袍人似已存下了必杀上官琦的用心,两道眼神,一直在上官琦身上转动。
    她久随滚龙王的身侧,对他的性格,知道得十分清楚。他的双目,也是唯一能够看出他杀机的地方。
    青袍人目光一瞥上官琦,看他垂目站在连雪娇的身后,一时之间,真还无法下手伤他,不禁一皱眉头,缓缓把目光转投到铁木大师的脸上。
    铁木冷笑一声,道:“件逆孽徒,可是想和老衲动手么?”
    青袍人冷肃地答道:“你决非我的敌手,不信你上来攻我几招试试。”
    铁木怒道:“有这等事?”纵身而上,双掌一前一后,齐齐拍击过去。
    这一击,十分奇怪,既非两招合一攻出,又似一招并出。
    青袍人冷哼一声,身子忽然一侧,左掌立胸,右掌从下面向上托去。
    铁木大师前击左掌,将近青袍人时,突然一挫手腕,掌势顿然一住,含蕴的内劲,随着那一顿之势,疾冲而出。一股潜力,直向青袍人前胸撞去。右手鱼龙变化,由慢转快,斜里一翻,变成擒拿招数,紧随左掌的暗劲而出,横向青袍人腕脉之上扣去。
    青袍人立胸左掌,“忽”地一转,迎着铁木大师的左掌一送,硬接了铁木蕴劲的一击,右手五指箕张,也施出擒拿手法,搏拿对方时间“曲池穴”。
    这两人相搏一招,当真是巧、力并拼,各极其奇变能事。
    似乎是两人都存了硬拼一招之心,铁木大师左掌送出了暗劲之后,又突然向前推出。
    先是两股潜力撞在一起,铁木马步微浮,身子摇了两摇。
    青袍人双肩也随着一阵晃动。
    但双方都还能站在原地未动。
    说来缓慢,其实快极。双方推出的暗劲一撞之后,秋色平分,两掌略一停顿,终于相撞在一起。
    只听铁木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和那青袍人一声冷笑,两人停身之处,双脚各自向下深陷一寸多深。
    两只左掌抵在一起,使两人相对的身躯,自然相锗成一种倾斜的角度。
    各施擒拿手法的右掌,一错而过,两人左掌相抵之后,似是影响了右掌的变化,彼此都未能擒拿到对方的脉穴。
    这又是一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罕见的扑斗。双方左手相抵,互拼内力;右手却仍然极尽变化相扑,忽然握拳击出,忽而化掌拍出。
    两方距离过近,掌指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的大穴要害,更增加这场搏斗的凶险。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连雪娇,都把目光集中在两人的身上,对这场搏斗的注意、紧张,尽都形露于神色之间。
    双方各用一只右手,攻袭对方,卧决渐次转缓,似是几招过后,两人都有些后力不继之感,但神色间,却更显得凝重起来。
    只听喘息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而且愈来愈重,铁木大师的光头上,也开始出现汗水。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冷眼旁观,看那青袍人虽然不住喘息,却不见汗水。
    显然,这一场互拼内功的搏斗,铁木大师已经落了下风。
    但见铁木大师头上的汗水,急如涌泉,滚滚而下,脸色也变成了一片苍白。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目睹情势,愈来愈是不对,不禁暗暗发起急来,忖道:“铁木大师乃少林一代高僧,盛名卓著一时,我如出手替换于他,只怕他不肯接受;但眼下之局十分明显,如不替他下来,看情势他已再难支撑下去了。”
    一时间心回念转,竟然拿不定主意。
    只见那青袍人身子突然向前一倾,和铁木大师相触的左掌,也同时向前推进了半尺。
    铁木大师的身躯颤动了一下,身躯却被对方迫进的掌势,逼得向后倾斜了两尺。
    局势愈来愈明显,铁木大师的败局已成。如不能及时替换他下来,随时有内力用尽、被震毙掌下的可能。
    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已无法再为铁木大师的盛名着想,重重地咳了一声,大步走近铁木大师。
    那青袍人凝注在铁木大师的脸上,突然转投到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的脸上,冷哼一声,左掌突向前一送。
    铁木大师已然到筋疲力尽之境,如何还能承受得他的全力一击?闷哼一声,喷出来一口鲜血,马步浮动,向后倒去。
    幸好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及时而到,右掌一伸,轻巧地按在铁木大师的脊背之上,一股热流,循掌而出,直冲铁木后背的命门穴中。
    铁木大师数十年坐禅修为,内功本极深厚,一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内力相助,立时把向后倒去的身子稳住。
    那青袍人眼看铁木大师已将伤在自己内劲强凌的撞击之下,却被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适时出手相助,不禁心头大怒,冷笑一声,道:“早要你两个联手出战,想不到你们两个却故恃身份,此刻不觉着晚了些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也不答话,轻轻一掌,拍在铁木的“命门穴”上,低声说道:“老禅师保重身子要紧,切勿受激动气。”身子一侧,横跨两步,挡在铁木大师身前。
    青袍人右手忽然一伸,食中二指疾向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前胸点了过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目睹铁木落败之情,哪里还敢大意,左手一挥“腕底翻云”,横斩那青袍人的脉门。
    青袍人冷笑一声,左掌一收。当胸拍去。
    高手相搏,争的掌指变化间那份迅快。青袍人收掌击敌,攻守合一而出,迫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不得不让敌一招先机,纵身向后疾退三步。
    青袍人打法忽变,左掌右拳,展开凌厉绝伦的攻势,掌击拳袭,倏忽之间,连攻七拳八掌。
    这一轮急攻,衔接得严谨无比。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竟然无法从他绵密的拳掌中寻出破绽,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铁木大师适时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相助之下,一面运气调息,一面暗暗忖道:“这孽徒出手的武功,全无少林手法;但招招变化,又极奇奥,不知他从哪里学得,难道我认错了人不成?”
    抬头看去,青袍人和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已打入了紧要关头,双方攻拒的变化,无一不是一击间即可置人死地的辣手。
    原来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天赋极高,一代雄主之才,自非常人可比,加上他常历战阵,久经大敌,对衡度敌我形势、默察胜负之机,更有独到之处。眼看那青袍人力胜铁木大师之能,心中登时有了警惕,心知如若一出手即用全力和这青袍人硬行一拼,固可沾他久战力疲之光,但却非上善之策。倒不如抑技待敌,能得一窥他武功全豹,再从武功的路数上,看他的来历,追本求源,以便查出他的出身。
    他想得虽然是很好,但他低估了对手的能力。青袍人一出手后,连绵的拳、掌招数,庞杂异常,忽而少林的罗汉掌,忽而辰州言门的鸡心拳,忽而武当的小天星内家重手,忽而昆仑绝学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
    这等庞杂的武功,各不相关的奇学怪招,经那青袍人一招一式地用出之后,居然能连绵相接,毫不牵强。
    显然,他对这博杂的武功,都早已熟记于胸。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原想抑技试敌的心愿,却被那青袍人辛辣奇杂的攻势,迫得有些章法自乱,不得不施出全力拒抗。
    两人激斗了三四十合,表面之上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但骨子里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却被迫落下风,他不但未能看出对方的武功来路,而且已被那青袍人层出不穷的博杂怪招,困扰得有些应接不暇。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生之中,会过了无数高手,却从未遇上过今日这等尴尬的局面。只觉对方攻来的一招一拳,都要耗去自己极大的心神,筹思破解之法,有时被形势所迫,逼得用硬打的挤法,以解困窘。
    可是那青袍人似有意地羞辱于他,一见他硬行封架,立时自动地撤回招数,左手收回,右手随攻,始终不让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有缓气忖思的机会。
    两人又相搏了五十余招,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自觉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也明白再打下去,永不会有胜敌的机会。
    原来那青袍人愈打招数愈奇,动手百招,他似是未用过一种相同的武功。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为强敌胸藏渊博而震惊,战志在不知不觉中消去了甚多。
    但他为人机智,不似铁木大师一样仁厚,发觉强敌不可以力伏时,立刻改采守势,紧封门户,只守不攻。
    连雪娇虽然早知道义父武功高强,但始终未见他和人动手相搏。今日一见,果是非同不可,看情形只要打下去,不出百招,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定然落败。
    青袍人虽然胸罗博杂,招招攻敌必救,已成稳操左券之势,但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内功深厚,久经大敌,虽然遭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但他的拳路掌法,始终不乱,改攻为守后,门户封闭得十分紧严。
    只听那青袍人冷冷喝道:“困兽之斗,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再不束手就缚。立时将伤在我手下。”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淡淡一笑,置若罔闻。
    青袍人冷哼一声,高声对连雪娇说道:“趁那老和尚体力尚未恢复,你带着他合力攻他,不论施用什么方法,伤人为主,快些给我出手。”
    连雪娇应了一声,素手一挥,向前冲去。
    上官琦动作虽较那素衣女晚了一步,但他的拳势却是后发先至,一招“挟山超海”,拳势直向铁木大师前胸击去。
    连雪娇玉掌侧攻,直击右肋。
    铁木大师正在运气调息,但是两人攻势奇猛,不得不停下调息,出手招架。
    上官琦仍是剽悍异常的打法,拳势起落,有如铁锤击岩一般,硬打硬接。
    这两人合力的攻势,猛锐不在那青袍人之下。铁木大师功力尚未复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十招,已感到吃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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