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五一还我自由
    目光转处,只见一人疾逾奔马一般,飞驰而来。
    唐璇一皱眉头,道:“这来人可是柏公保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不错。他已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赶了回来,不知带回了什么消息。”
    说话之间,来人已奔行到几人身侧,正是神行柏公保。
    只见他满身尘土,一脸风霜,足登薄底快靴,已经跑得破烂不堪。
    相距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还有六七步,立时停了下来,抱拳当胸,高声说道:“见过帮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挥手,道:“辛苦了。”
    柏公保转身对唐璇欠身一礼,道:“见过先生。”
    唐璇摺扇斜挥,道:“不用多礼,快请休息一下。”
    神行柏公保抱拳说道:“敢劳先生下顾,属下毫无倦意。”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你可见到云庄主?”
    柏公保道:“云九龙没有见到,但却见到了云夫人。”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皱眉头,道:“云夫人从来不见外人,以我和云九龙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都未能见到她,你如何能够见到?”
    柏公保道:“属下也是甚觉奇……”
    他似是突然觉到自己这等说法,大过没有章法,纵然说上一两个时辰,也是无法说得清楚,当下重重咳了一声,道:“属下奉了帮主之命,赶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投人帮主名柬,求见云庄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云庄主不见,由夫人代为接见于你?”
    柏公保道:“那门上管事之人,把我带到一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中休息,只告诉我柬帖已经递了进去,但几时见面,却是没有一定,让我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中等待。”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缓缓点头,默然不语。
    柏公保目睹帮主听得甚是留心,接道:“我原想云庄主架子再大,但我以帮主赐柬求见,决然不再端架子。等人之事,也就不过是个把时辰。哪知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之久,由晨至午,毫无讯息。两个小丫头,给我送上午饭,看样子,还有好一阵时间好等。想他敢这般藐视帮主的威名,心头怒火大起,满满一桌菜看,被我一手翻去……”
    他转脸向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望去,只见他脸色之上,毫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怒之容,才理直气壮地接道:“我这一阵大闹,又惊动了那管事之人。他说云庄主事情太忙,无暇接见于我,如若我不能耐心等待,可以先行请便……”
    铁木大师道:“阿弥陀佛,这位云施主,架子当真是大。”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心知云九龙和少林寺有过过节,当下微微一笑,接道:“云九龙才气纵横,这一代武林中人,他要算得上一个杰出之士了。”
    唐璇低声接道:“以后的事呢?”
    柏公保一看唐璇也在很用心听自己的话,不禁精神大振,接道:“我一听云九龙这等藐视我们穷家帮,心头更是恼火,当场大大闹起来。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所有名画花瓶,都给我摔个片片碎裂。那管事之人,本想出手阻拦于我,但却不知何故,竟然忍了下去。他要我再等上半个时辰,我一听大闹的目的既达,当时就停了下来。那小子这一次倒守了信用,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带我向内院走去……”
    唐璇道:“他在沿途之上,嘱咐你什么话么?”
    神行柏公保似在回想那人之言,沉吟了片刻,道:“他说云夫人从未代庄主接见过客人,我见她之后,说话时应该小声一些,不许惊骇了她。”
    唐璇点点头,道:“你见过云夫人么?”
    柏公保接道:“他带我穿过了几重庭院之后,到了内宅,把我让人一座布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客室之中,那人就很快地退了出去。”
    唐璇微微一笑,道:“等了一阵,有一个青衣小婢,捧着一个茶盘出来,送一杯香茗给你?”
    柏公保呆了一呆,道:“先生怎么知道?”
    唐璇道:“这杯茶你没有喝下?”
    柏公保大声说道:“一点不错……”
    唐璇道:“你如服用了那杯香茗,只怕已经难再回来了!”
    柏公保道:“那茶中可有迷名人轶事药?”
    唐璇道:“我只是这么猜想……”他言未尽意,但却倏然而住。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后的事,怎么样了?”
    柏公保道:“正如先生之言,那人退出不久,果然有一个青衣小婢,走了过来,手中托着一个玉盘,盘中放着两杯香茗。放下香茗之后,一语不发,重又退入内室。”
    他望了唐璇一眼,接道:“当时我心中虽然焦急,但因对方是个小毛丫头,不便发作,瞪着眼睛看她退入内室,只好再耐心地等下去。哪知这一等,足足等了有大半个时辰之久,仍然毫无动静,惹得我恼了火,大声喝叫起来。我这一闹,闹出了名堂,喝声未住,垂帘启动,由内室走出两个绿衣小婢,一个全身素衣夫人……”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急急接道:“那夫人何等模样?”
    柏公保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她脸上似是蒙着一层白纱,无法看得清楚!”
    唐璇吃了一惊,道:“你再想想看,她脸上可是蒙的白纱么?”
    柏公保坚决他说道:“一点不错,戴着一层白纱。”
    唐璇忽然闭上双目,默然不语,显然,他正思索一件疑难之事。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以后呢?”
    柏公保道:“她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身侧青衣小婢,又把书信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她告诉我,帮主的简束,她已经看过,一切事情,她都写在那封信中,叫我将这信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而且再三嘱咐于我,要珍收这封书信,不能遗失。”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缓缓伸出手去,道:“信呢?”
    柏公保探手人怀,摸出一封密封的函件,双手平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目光一瞥那白色封套,道:“好啦,你可休息一下了。”
    柏公保欲言又止,抱拳一礼,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铁木大师故意别过头,望着天际一片浮云,恍似未看到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手中之信。
    唐璇突然一挥摺扇,道:“帮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正待拆函而阅,听得唐璇一叫,只好停下手来,说道:“什么事?”
    唐璇道:“属下有个不情之求,不知帮主是否能予见允?”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先生有事,尽管请说。”
    唐旋道:“帮主手中之函,可否先给属下过目一下?”
    此一请求,大大出了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的意料之外,不禁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他为难地“这个”了半晌,道:“先生既然一定要看,自无不可,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对先生,当无可保之密。”缓缓把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唐璇接过书信,映着日光一照,说道:“帮主可识得云夫人的笔迹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点点头,默然不语。
    唐璇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如若帮主愿听属下之言,这封信,还是不拆的好。”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为什么”
    他忽有所悟地“啊”了一声,道:“先生可是思虑到这信中有毒么?”
    唐璇正容说道:“一时之间,属下还难断论。但此信对帮主有害无益,属下却敢断言……”突然提高了声音,叫道:“柏公保。”
    柏公保不愧有神行之名,他迢迢奔了千里行程,精神竟仍然甚好,并未退下休息,只站在侧.闭目运气调息。一听唐璇呼唤,大步走了过来,欠身说道:“先生有何吩咐?”
    唐璇缓缓把手中书简递了过去,说道:“好好保管着这封书简,无我之命,任何人不得取阅。”
    柏公保怔了一怔,接过书简,道:“如若帮主要看呢?”
    唐璇突然躬身抱拳一礼,道:“敬请帮主示下!”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轻轻叹息一声,道:“把我也算在内吧!”
    柏公保应了一声,重又把那书简揣入怀中。
    铁木大师站在一侧看得莫名其妙,心中暗暗忖道:“才人多怪僻,也不让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拆阅书简,不知如何用心?”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神色凄伤,沉吟了片刻之后,突然仰脸长长吐一口气。
    这一口气,似是吐尽他窝藏在胸中的情怀、忧郁、颓丧的神情,忽然为之一振,回头对唐璇说道:“先生,滚龙王的身世,已从先生口中听出大部。此人留着终是祸害,但他狡猾狠毒,前无古人,今天如错过了围歼他的时机,只怕今后难再有这等机会了。”
    唐璇微微叹息一声道:“刚才动手,我已默察形势,他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似是逐渐体会到奇门九宫阵的变化之机。如若再打一阵工夫,不难被他识破个中奇奥……”
    他微微顿了一顿,道:“我忘了一件事啦,逍遥草庐中年余相处,他已经学去我胸中十之七八。出奇制胜,一举而降服于他,并非大难之事,但如给他一段时间体会,恐怕就无法难得住他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除大奸,杀巨恶,自是不必太注重小节。如若我和铁木大师联袂出击,可否能够迫使他就范呢?”
    唐璇道:“就我所知,他身上暗藏着几种绝毒的暗器。奇门九宫阵的连环迫攻,使他无法施展出手;如若被他瞧出破绽,或是把他迫急,让他施展出那绝毒的暗器,只怕今日之局,要闹个两败俱伤。”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就这般放他而去,未免大可惜了。何况先生归隐在即,今后料敌斗智之上,穷家帮已经输人一筹了。”
    唐璇沉吟了一阵,道:“帮主但请放心,滚龙王一日不除,在下就一日不离穷家帮。”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转弯抹角,无非就是想引出唐璇这一句话。当下喜极忘形,抱拳一个长揖,道:“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代我穷家帮上下三代,向先生致谢。”
    唐璇扑身拜倒,道:“帮主如此垂爱,叫我如何敢当!”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伸手挽起唐璇,双目中泪光濡濡欲滴他说道:“穷家帮能有今日,完全是先生所赐,十年相处,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早已视先生如我双目双臂,如若先生一走,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就手目具失了……”
    唐璇道:“帮主言重了。”
    只听一阵噗噗通通之名人轶事声,四十八杰尽都对唐璇跪了下去,齐声说道:“先生允留穷家帮,实是我等之福!”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握着唐璇一只手,摇撼着说道:“滚龙王除了之后,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定当和先生一同归隐,过几年清静的生活。”
    唐璇一挥摺扇,低声喝道:“你们快些起来吧。”
    铁木大师突然合掌当胸,说道:“老衲为我武林同道请命,极感谢先生应允留在穷家帮。”
    唐璇急急欠身还了一礼,道:“一介寒儒,怎敢当老禅师这等颂奖。”
    四十八杰随着唐璇挥出的摺扇,一齐站起了身子。
    唐璇仰脸望望天色,道:“从现在开始,滚龙王已把咱们穷家帮看成了眼中之钉,中原武林道上,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十日之内,滚龙王必将调集他属下的高手,和咱们穷家帮决一死战。”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不知是否有意给铁木大师听。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忽然一皱眉头,道:“那滚龙王,是一位气度很小的人么?”
    唐璇点头说道:“他是个气量狭窄、心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人。在目前他决不肯忍受任何挫折,略受小挫,必将全力报复。但如他自知不能抵抗对方之时,却又将蛰伏不动,等待机会。眼下还是他全盛的时期,‘滚龙王’三个字,已在江湖上建立起神秘的权威。今日受挫事小,揭穿他来历事大、同时他也将发现目下和他正面为敌的,并非九大门派中人,而是咱们穷家帮……”
    铁木大师接道:“滚龙王志在谋图我武林同道,拒抗强敌,并非贵帮一帮之责。老衲原来要赶回少林寺请命掌门方丈,但此刻主意又变,决心留此,受命先生的遣调,以拒强敌。”
    唐璇笑道:“滚龙王武功诡奇,身兼各家之长,除了老禅师和敝帮主这等武功,尚可抵拒一时之外,只怕难有几人能够和他颔顽。老禅师志愿留此,在下感激不尽,但若有误贵寺中事,那就大可不必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在下倒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大师在武林中的身份、享誉,都极崇高,留此除了抗拒强敌之外,且可调和各大门派中的高手的冲突。据在下接收的各处讯报,似是各大门派,都派高手,赶来中原,这一点倒是叫在下想它不透!”
    铁木大师道:“他们可是为追查那滚龙王的形踪而来么?”
    唐璇笑道:“滚龙王形迹诡秘,化身多种,他的形踪,决非一般人可以察觉……”
    “他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不约而同地赶来中原,已使人百思不解;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都想把自己神秘起来,尽量不让人发觉行踪。每人的举动,都是鬼鬼祟祟,叫人无法测透他们在耍的什么花槍。”
    铁木大师道:“有这等事?”
    唐璇淡然一笑,道:“除了各大门派之外.尚有很多平常难得在江湖上露脸的人,也纷纷赶来中原。因此,目下中原道上,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铁木大师陷入了沉思之中,沉忖了良久,似是仍然想不出原因来,只好抬头问道:“先生的论断呢?”
    唐璇道:“这般人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谁也不能预测出原因何在。但蛛丝马迹,亦非毫无迹象可寻。以在下的论测,当是那滚龙王预作的安排。”
    铁木大师奇道:“滚龙王预作的安排?”
    唐璇道:“不错,滚龙王只需放出一种传言,或是指令他派潜各大门派中人,设作一套说词,就不难掀成这一片混乱之局。”忽然仰天大笑了一阵,接道:“他唯一失策之处,就是未料到我在穷家帮中,准备了十年岁月。”
    铁木摇头说道:“老衲还是想不到,设作何样一套说词,才能使各大门派,都遣人赶来此地?”
    唐璇道:“在下举一个事例出来,大师就不难明白了。”
    铁木大师道:“愿闻高见。”
    唐璇道:“如若你们少林中一位弟子,告诉你他发现了传诵于江湖的三宝的下落,不知老禅师如何处理?”
    铁木大师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道:“如以老衲在少林寺中的身份而论,一面派人请命于掌门方丈,一面轻骑下山,追查那三宝下落。”
    唐璇微微一笑,道:“滚龙王的计谋,决非如此单纯,他必将设法安排一场使各大门派自相火拼之局。”
    铁木合掌欠身宣了一声佛号,道:“先生的才思议论,字字的知卓见,句句叫人心折。”
    唐璇道:“因此,在下劝请老禅师留在此地,以大师在武林的身份,调和各大门派中人的冲突。”
    铁木大师目光一掠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的声誉,隆过于老衲何止十倍……”
    唐璇接口笑道:“想那滚龙王安排下这场混乱的大局,其主要用心,还在对付我们穷家帮了。”
    铁木大师道:“老衲从命就是。”
    唐璇仰脸望望天色道:“咱们也该走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哪里未呢?”
    唐璇笑道:“我已预定了他会分之处,三路对敌之兵,不知哪一路有些收获?”
    铁木大师道:“咱们这一路是胜是败呢?四五十人,还困不住人家三个。”
    唐璇轻轻叹息一声,道:“武功相搏上平分秋色,智谋料敌上略胜一筹。但这一战未能生缚滚龙王,错在唐某一人身上。”
    铁木大师道:“先生还这般引咎,老衲更觉惭愧了。”黯然一笑,垂下了头去。
    唐璇淡淡一笑,道:“老禅师请恕我直言,武功相搏上只怕老禅师和敝帮的帮主,都难以是他的敌手,是以在下并未预计在大师和敝帮帮主在武功之上胜他。寄望于制敌的机会,还是奇门九宫阵,倒是那脸色枯黄少年的武功大大出了料想之外……”
    铁木大师点头说道:“他的功力,虽不似滚龙王那等深厚,但在灵变之上,实在不输于滚龙王。”
    唐璇道:“如不是那面色枯黄的少年武功过强,滚龙王决不致有时间默查奇门九宫阵的变化,当他尚未看出奥妙之时,已为阵势的威力所制……”
    他长长吁一口气,自谴自责地接道:“我早该知道那少年的武功,异常高强的,但仍然掉以轻心,致落下今日之败……”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慰道:“先生不用自责,今日一战中,咱们并未落败,至低限度,揭开了滚龙王神秘的一角,也挫了他的凶焰。”
    唐璇道:“但也提高了他的警觉,造成武林中一次浩劫。”
    铁木大师道:“天数使然,非人力可能挽回。先生允留江湖,已经是我武林同道之福了。”
    唐璇抬头望望天色,道:“咱们不宜在此地停留了。”
    他突然放低了声音,除了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和铁木大师之外,再也无人听到他说的什么了。
    且说那青袍人冲开了奇门九宫阵,带着连雪娇、上官琦,一直向正南行去。
    连雪娇看他奔行的方向,异常荒凉,又非来路,心中甚感怀疑,但又不敢多问。
    她经年长随滚龙王,对他性格已有些了然,心中暗代上官琦担起忧来。
    她开始忖思,今日险局,如若滚龙王不愿把今小挫之事,传扬出去,极可能杀自己和上官琦,以灭传言之口。
    忖思之间,青袍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连雪娇抬头望去,原来停身在一座十分荒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乱坟中。
    青袍人冷肃的目光,一瞥连雪娇,道:“孩子,我待你如何?”
    连雪娇道:“亲情如海。”
    青袍人裂嘴一笑,道:“很好,你就动手挖个坑吧。”
    连雪娇呆了一呆,道:“女儿手中寸铁皆无,如何动手呢?”
    青袍人道:“你如运集真气,力贯两臂,用双手挖掘,岂不一样??”
    连雪娇道:“女儿遵命。”缓缓伸出一只纤巧嫩白的玉手,月光映照之下,只见白中透红,十指尖尖,当真是极尽纤巧玲瑰之胜。
    她自借自怜地叹口气,缓缓提聚了真气,贯注在双臂之上。
    那嫩白纤巧的十指,登时变成一片血红,较平常粗胀了一倍。
    青袍人赞道:“你的武功,似是又较前长进了甚多,想是在闵府之中,仍未间断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连雪娇凄凉一笑,道:“义父说的是。只是这几年中,未能常在义父身侧,少学了甚多绝技。”
    青袍人道:“你已经学得很多了……”微微一顿,接道:“快些挖吧!”
    连雪娇双手挥动,依言在地上挖掘起来。
    这是一片砂石混合的土地,虽不怎么坚硬,但那尖棱的砂石,有如刀锋一般的锐利。连雪娇虽已运集真气,但仍被那尖棱的石子划破了几处血口,鲜血淋漓,但伤口却被砂土所弥。
    她希望由双手的破伤,能得到义父一些同情、怜惜,缓缓抬起头来,道:“女儿的双手被石子划破了!”
    青袍人“唔”了一声,道:“还好,如若伤到经脉,只怕你已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连雪娇道:“义父说的是。”这一句话似是用了她全身的气力,才说了出来。每一个字中,都充满着无比的辛酸和伤痛。
    她迅快地垂下头去,双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挥动,显然,她希望借急快的工作效率,掩饰她内心的伤痛和神色间的愤感。
    她开始暗自分析当前的处境的形势,充满着凶险和死亡……
    她后悔为什么不早把解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上官琦服用下去。如若上官琦服过了解药,此时此地合两人之力,还可以作一次最后的反抗。虽然未必能逃过义父的毒手,但如搏斗能惊动穷家帮的人,那就可得到生机。
    她素知义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多疑,是以一直不敢抬一下头和停一下工作的双手。
    不大工夫,已然挖掘成一个三尺深浅、四尺长短、二尺宽窄的土坑。
    原来那一眉砂石之下的都是松浮的黄土,是以愈到后来,她工作的速度和成效愈大。
    只听那青袍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他说道:“好啦,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
    连雪娇停下手来,缓缓站起了身子,退后了两步,站在上官琦的身侧。
    青袍人仰脸望着天际,说道:“孩子,你要那人躺在这土坑之中,填上砂石,把他活埋了吧!”
    连雪娇似是早已预料到青袍人要这般说,是以毫无惊愕之感。回头望了上官琦一眼,低声问道:“他的神志虽然受制,但如让他自动倒卧坑中,不知他会不会听?”
    青袍人冷然一笑,道:“你要他走近我的身边来。”
    连雪娇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低声喝道:“过去。”
    上官琦茫然一笑,慢步走了过去。
    青袍人暗中运集了真力,缓缓地举起了右掌。
    只要上官琦一走近那土坑边缘,他即将一掌劈去。
    连雪娇忽然生出一种唇亡齿寒之感,上官琦如被那青袍人一掌震毙后,死亡立刻就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
    一种潜在求生的欲名人轶事望,激发了她反抗的意志,突然大声地喝道:“义父!”
    那青袍人似未料到,她敢这般疾言厉色的对自己说话,不禁微微一怔,道:“你可是发了疯么?”
    连雪娇已料定了今日难逃死亡之运,反抗的意志极为坚强,当下反唇相讥道:“女儿不发疯,只怕也活不过今日了。”
    青袍人缓缓放下右手,道:“单凭你这一句话,就该立时处死。”
    连雪娇道:“如若义父不念咱们一场父女情意,女儿也不愿甘心受戮。”
    青袍人冷冷笑一声,道:“我不信你敢反抗。”
    连雪娇道:“义父步步相逼,女儿已退无可退……”
    她突然长长叹一口气,满脸泛现出乞求之色,接道:“如若义父愿放我一条生路,女儿愿隐名埋姓,遁迹深山,亦不再在江湖之上出现。”
    青袍人道:“好啊,你竟敢和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连雪娇突然纤手一招,尖声叫道:“回来。”
    上官琦返身一跃,落到了连雪娇的身侧。
    她早已有了准备,迅快地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投入上官琦的口中。
    青袍人一生之中,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属下,竟然敢反叛于他,一时之间,竟然呆在当地,良久之后,才纵声而笑道:“你几位妹妹说的不错,我该早杀了伽……”
    连雪娇道:“穷家帮中之人,离此不远,我如大声呼叫.很可能招来他们出手相援……”她目光一掠上官琦,接道:“他已服用下解药,在片刻工夫之内,他即将恢复神智。”
    青袍人双目中充满着杀机,道:“我现在再给你一盏热茶的时间考虑,是束手就死呢,还是决心件逆于我?”
    连雪娇只觉他每一个字,都如铁锤一般地敲打在自己心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青袍人两道冷峻的目光,缓缓由上官琦、连雪娇的脸上掠过,接道:“你仔细地想一想,有几个背叛我的人,不是身受惨刑而死?念我们一场父女之情,我已经对你格外施恩了……”
    他突然抬头来望着天际,道:“你不是很喜欢他么?论他的武功,也确实值得生同罗帐,死同穴。一个人,不论男女,能和他的心爱之人,同葬一穴,那该是一件何等欢乐之事……”
    他的声音,充满慈和,一声声死亡的召唤,是那样动人心弦。
    连雪娇似是被他说得有些动心,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那土坑之中。
    只听那青袍人低沉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此刻你只要在他背后‘命门穴’上,重重地拍上一掌,立时可以使他安静地躺在这土坑之中。你再以身相殉,和他并肩而卧,我将为你们埋覆上砂土。”
    连雪娇突然抬起头,滚下来两行清泪,接道:“义父说得不错。”
    青袍人道:“咱们总算父女一场,岂能毫无情意?我实在不忍出手杀你……”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但此刻的形势,已成了势难两全之局。”
    连雪娇脸色一变,道:“好吧,反正我也难以逃得过你的毒手;与其被你杀掉,倒不如我自绝的好。”
    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到上官琦的脸上,凄凉一笑道:“咱们一起死吧!”缓缓举起右掌。
    这当儿,突然响起了一声长啸,一条人影,疾如流矢般划空而来。倏忽之间,已到两人的身前。
    只听那人影大声喝道:“不要动我大哥!”
    连雪娇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似人似猿之人,横挡上官琦的身前。
    青袍人似是为这人奇快的来势,心头一震,微微一怔,才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袁孝。他虽已可听懂甚多人言,但口齿尚未能运用自如;心中虽是明白,但却讲不清楚,当下重重地咳了一声,道:“他是我的大哥,我是他的兄弟……”
    他自认这几句话,讲得已十分清楚,但别人听来,却仍是有些不大明白。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你的大哥怎么样?”
    袁孝道:“我的大哥,不许任何人动他一下。”翻腕从背上取出一管竹萧,放在口中吹了起来。
    青袍人一听之下,立时辨出这声音极是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
    只见他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凝注在上官琦的脸上,口中吹起的萧声,愈发紧急。
    青袍人突然施展千里传音的工夫,对连雪娇道:“娇儿,你运集起所有的功力,点中他身后‘命门穴’,可免你一死。”
    因为和袁孝相距在五尺以上,而且又是对面而立,如若他有行动,势必要被袁孝发觉,连雪娇就在他的身后不远之处,只要一伸右臂,立时可遍及他全身各大要穴。
    连雪娇听到那萧声之后,有些迷乱的神志,突然地清醒过来。
    她年龄虽然不大,但饱经忧患,心机甚深,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义父可是要杀死他么?”
    那闭目而立的上官琦突然睁开了双目,两道炯炯的神光,掠过袁孝,投名人轶事注在连雪娇的脸上,双眉不停地耸动,似是在逐渐恢复神志记忆袁孝突然收了竹萧,喜道:“大哥。”
    只听连雪娇急急叫:“快闪开去。”
    袁孝一听那呼叫之名人轶事声,突然一把抱住了上官琦,横向旁侧让开三尺。
    一股凌厉的指风,疾由他身侧冲过,如非连雪娇呼叫及时,两人势非为那指风扫中不可。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好啊,你当真敢背叛我了!”
    连雪娇凄然一笑,道:“不论我是否背叛义父,但我已难得义父见容……”
    她一瞥上官琦,接道:“义父常常相授默察敌我形势、机微。当前之情,甚是明显,只有我们三人合力联手,或可有一分生存之望。”
    上官琦似是已恢复了所有记忆,低声喝:“兄弟,快放开我!”
    袁孝依言松开手臂。
    上官琦两道眼神凝注在那青袍人的脸上,道:“咱们见过面么?”
    青袍人也似被他这一句相问之言,触及起什么回忆,缓缓点头,答道:“不错,我们好像见过……”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凡是和我面善之人,大都作过我掌下游魂!”
    上官琦忽然一跳而起,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把我打入千丈绝壑的青衣人了……”
    青袍人突然冷哼一声,一晃身直欺过来。
    只听袁孝大声喝道:“不要碰我大哥。”右臂一挥,直扫过来。
    青袍人冷笑一声,攻向上官琦的右手不变,左臂暗运真力,横里一推,迎向袁孝的右臂。他行气似珠,运劲若钢,原想在这一击之下,震断袁孝的手臂,哪知一触,但觉对方手臂,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竟是发毫无伤,心头大生惊骇,暗暗忖道:“看不出这似猿似人之物,竟然有着这般深厚的内力。”
    青袍人被迫退三四尺后,才稳住疾退之势,运功反击,倏然之间,连续拍出五掌。
    这一阵急快的反击,不但把袁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得攻势挡住,且由劣势,变为优势。
    只听袁孝长啸一声,双手齐出,连环攻击过来。
    青袍人一失神,已被袁孝抢去先机,一轮急攻,竟把青袍人迫退了两三步远。
    连雪娇已暗中提聚真气,准备随时出手相救袁孝。因为在她的生命过程,从未见到过有人能和滚龙王单打独斗个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袁孝打得性起,清啸一声,纵身而起,悬空打了一个转,头下脚上地迫向那青袍人扑了过去。
    青袍人右掌突然一抬击出,掌心硬和袁孝毛茸茸的右手相触。
    这一掌他存心把袁孝毁伤在强猛的内力之下,蓄集在掌心的内劲,突地一并推出。
    袁孝悬空的身子,被这股强猛的内劲一震,人如断线风筝一般,直向空中飞去。
    上官琦吃了一惊,身子一横,拦住了青袍人,一语不发,挥掌击去。
    青袍人一掌震飞了袁孝,心中似是异常高兴,右手骄指一点,迫得上官琦自行收回了招数,左手忽然横里击出,遥发一股掌力,击向连雪娇。
    连雪娇自见袁孝被青袍人震飞之后,早已想出手帮助上官琦,免得上官琦受伤之后,余下她一个人,更是无法拒敌。此刻一见青袍人掌力劈来,立时双掌平胸,一齐推出。
    上官琦突然全力发出一拳,攻袭侧背,迫得那青袍人不得不挥掌硬接,右掌平伸,接下一拳。
    由于上官琦及时出手,迫得那青袍人分出一半实力拒敌,原本推向连雪娇的内力,减少甚多。
    只听两声蓬蓬轻震,上官琦、连雪娇同时后退一步。
    这青袍人的功力,深厚无比,虽然分拒左右强敌的夹击,仍然占尽上风。上官琦、连雪娇都被他强劲的内力,震得有些半身麻木,腕骨如折,如若对方不是把内力分拒两面强敌,集中全力击向一人,势非被当场击毙不可。
    两人虽未受伤,但在未经运气调息之前,已无再战之能。
    这时,只要那青袍人及时再发一掌,两人都将要伤在那青袍人的掌下。幸得袁孝及时而到,挥手一拳,当胸击去。
    青袍人双目中神光闪动,满是杀机,冷笑一声,道:“当世武林高手,能接得我这一掌的人,我必要杀他而后甘心。你既能接得我这一掌,今日就别想生离此地了。”说话之间,拳脚并出,刹那间掌影飘飘,攻袭之处,尽都是足以置人死命的要害大穴。
    袁孝凭仗天赋的强健体魄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的招术,硬架巧封,竟然支持二十余合之多。
    但二十合后却被那青袍人绵连的奇攻,迫得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忽听那青袍人冷哼一声,突然暴退五尺。
    袁孝却呆呆地静站原地不动。
    上官琦看出情形不对,纵身一跃,直飞过去,急急叫道:“袁兄弟。”
    袁孝凝呆的双目,缓缓移注到上官琦的脸上,茫然一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倒跌在地上。
    上官琦吃了一惊,伸手向袁孝抓去。
    手指将要触到袁孝的衣服之时,心中突然一动,右手又疾快地缩了回来。
    转脸望去,只见那青袍人微闭双目而立。
    连雪娇急步走了过来,低声对上官琦道:“你兄弟受伤很重。”
    上官琦点点头,高声对那青袍人道:“你可也是受了伤么?”
    青袍人双目突然一睁,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自绝呢,还是要我动手……”
    话声初起,掌势已迎胸拍到。
    上官琦知他内力深厚,远非自己能敌,不敢硬接对方的掌势,食、中二指一骄“画龙点睛”,直向青袍人脉穴之上戳去。
    青袍人右腕一挫,收回掌势,左手“分花拂柳”,平胸扫来。
    上官琦双拳齐出,争取主动,倏忽之间,连攻五拳四脚。
    那青袍人突然间,却变得不肯还手,只一味封解上官琦攻来的拳招。
    连雪娇站在一侧观战,粉脸上神情屡变,似是正在思索难题。
    青袍人一面闪避着上官琦的攻袭之势,一面却留心地查看着上官琦的拳路,似是要从他的拳脚招数中,寻找出一点失去的记忆。
    连雪娇经过了一番深思之后,突然转过身子,急急走到袁孝的身侧,一把抱了起来。
    她手中早已握着一颗丹药,迅快地投入袁孝的口中,然后放开了袁孝,疾快地转回到适才停身之地。
    青袍人的全副精神,仍然贯注在上官琦拳脚之上,眼中疑光闪闪,似是从他的拳脚招数中,怀念起一位故人。
    连雪娇暗暗松一口气,回目相望着两人动手的情形。
    忽见那青袍人身子一侧,疾快地向后退开三尺,道:“住手。”
    上官琦依言停下了手,道:“什么事?”
    青袍人目光移注到连雪娇的脸上,道:“娇儿,他可已神智尽复么广连雪娇道:“完全恢复了。”
    青袍人两道冷峻目光,一瞥躺在地上的袁孝,迅快地投名人轶事注到上官琦的脸上,道:“你的武功,和那半人半猿之人手法,甚多相同之处,可是同为一师相授么?”
    上官琦道:“是又怎么?”
    青袍人突然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遥远的天际,道:“你如能告诉我,那传授你武功之人现在何处,今日之战,我将放你们一条生路。”
    上官琦神智恢复之后,立时感到身体的亏损甚大,四肢疲乏,内力虚薄,动手几招,拳掌上酥软无力。自知这一战凶多吉少,除非已存下必死之心,必须智取,一面暗中运气调息,心中暗思拒敌之策,口中却答道:“你可认识他么?”
    青袍人道:“天下武林中有名之人,我大都叫得出来,但他们认得我的人,那却是绝无仅有了。你只要能讲出他的形状,我就能指出他的姓名。”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如一言说出恩师形貌,说不定他会有对恩师不利的举动,倒不如骗他一骗,给他个难测高深,我也好借这段时间,尽量调息体力。”心念一转,故作冷笑,道:“我那授艺之师,绝少在人世之间露面,只怕告诉了你,你也不会认识。”
    青袍人道:“有这等事,你且说出来听听吧。”
    上官琦随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哪知对方竟然当真地句句钉问,暗道:“糟糕,我生平之中甚少扯谎,只怕说得牛头不对马嘴,被人家当面揭穿。”心中一急,忽然想起在那云雾镣绕的山谷密洞中,见过的那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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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萧声悠悠
    那神秘的地方,恐怖的经历,一直在上官琦潜意识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是以在那青袍人紧迫的钉问之下,脑际中清晰地泛现出那段经过。
    他仰起脸来,望着蓝天上飘浮的几片白云,缓缓他说道:“授我艺业之人……”他素来不善谎言,话至此处,忽然觉着一阵不安,倏然住口。
    青袍人两道目光,一直紧紧盯住在上官琦的脸上。他阅历丰富,一直在默查上官琦的神情变化,怕为对方故弄狡计所骗。上官琦不安之色,误认他为泄露师门行踪而不安,心中疑念大消,当下接道:“我虽然杀人无数,以毒辣威慑武林,但生平之中,从未毁过承诺之言。你只要说出你师父形貌,今日决不伤害你们。”
    上宫琦回目望去,只见连雪娇双目中无限渴望之色,说道:“你快些说吧,我义父承诺之事,向来是言出必践。”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你也妄想在我放生之内么?”
    上官琦心中一动,正容说道:“你如不答应放她与我们同行,在下纵然战死当场,也不愿说出师父形貌。”
    青袍人沉思了片刻,目光一掠连雪娇道:“便宜了你这个丫头……”目光转注到上官琦脸上,接道:“你说吧!”
    上官琦道:“在下还有一个条件,你答应后,我才肯说。”
    青袍人道:“什么条件?”
    上官琦道:“我只能说出形貌,但你不能问他的藏身之处。”
    青袍人冷笑一声,欲待发作,但却略一忖思之后,道:“我答应你。”
    上官琦道:“授我武功之人,并非一人。”
    青袍人目光棱芒一闪,道:“不是一人,难道是两个不成?”
    上官琦道:“一男一女。”
    青袍人道:“他们可是夫妇?”
    上官琦暗暗忖道:看那洞中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陈放之情形,有些不像夫妇,立时摇头答道:“不是。”
    青袍人道:“那是兄妹之情了?”
    上官琦暗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兄妹,称他们作兄妹,也不算大错。”一面忖思,一面点头作答。
    青袍人道:“那男女二人的长相呢?”
    上官琦道:“他们对我虽有师徒之情、授艺之恩,但却无师徒的名份……”
    青袍人道:“可是他们不能收授弟子么?”
    上官琦正感无法圆谎,一听青袍人代他说了出来,赶忙点头说道:“不错。”
    青袍人道:“那男的看去四十上下,女的不过三十许人,对么?”
    上官琦点点头,默然不语。
    那日他在山洞匆匆一见,对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衣着、形态,虽然留下了甚深的印象,但对两人的年龄,却是记忆不清。是以那青袍人如数家珍般侃侃而谈,上官琦也就索性不住地点头承认。
    青袍人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这两人可都是在白马山中么?”
    上官琦道:“咱们事先已经说好,我不告诉你他们居留之地。”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他们穿的什么衣服呢?”
    此言一出,立时触起了上官琦的回忆,想到两人死亡的惨状,不禁长长一叹。
    只听一声低啸,那倒卧在地上的袁孝,突然站了起来。
    青袍人目光一瞥袁孝,骂道:“好长的命啊!”
    上官琦回顾了袁孝一眼,答道:“两位授业长辈,衣着和常人一般。”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如非两人救你,我把你打下悬崖,早已跌得粉身碎骨了。”
    上官琦正待答话,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果承认是那两人所救,无异告诉了他两人的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地。”当下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咱们要谈的事,都己说完了,我们也要走了。”
    青袍人突然把目光凝注到连雪娇的脸上,道:“娇儿,你过来!”
    连雪娇呆了一呆,缓步走了过去。
    青袍人施展千里传音之术,说道:“你当真要背叛于我么?”
    连雪娇道:“女儿,女儿……”她心中惶急,“女儿”了半天,也“女儿”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袍人道:“现在,你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了……”
    他微微一顿,接道:“你该很明白,我如决心要杀害你们,你们无法活过今夜子时。”
    连雪娇道:“女儿感谢义父手下留情之恩。”
    青袍人道:“你现在可以和他两人走在一起,但每到一处,必须留下路标暗记,明白么?”
    连雪娇道:“女儿记下了。”
    青袍人道:“记下了就好,你走吧!”
    连雪娇缓缓转过身子,正待举步而行,忽觉右臂一麻,立时花容变色。
    回头望去,只见那青袍人已然掉头而去,不禁高声叫道:“父王请留片刻,女儿有事请命。”
    遥遥地传过青袍人的声音,道:“你放心去吧,只要听我的话去做,自会有人按时给你送上解药……”他去势迅快,话未完,人踪已失。
    上官琦回头望了连雪娇一眼,也不知对她是气是恨,摇摇头,叹息一声,走到袁孝身侧,蹲了下去,说道:“袁兄弟,你伤得很重么?”
    袁孝缓缓抬起头来,道:“那青袍人走了么?”
    上官琦道:“走啦!”
    袁孝慢慢地坐起了身子,指着连雪娇道:“那女人给了我一粒药吃。”他心地纯厚,对人施恩之事,一直念念在心。
    上官琦回顾了连雪娇一眼,道:“真不知该把她当敌当友?”
    连雪娇突然转过身子,慢步走了过来,道:“敌友之分,由你决定。如若你们不愿和我同行,我就立时告别。”
    上官琦道:“你要到哪里去?”
    连雪娇道:“不用你管,我从小就一个人孤独而生,长大也是孤独地活着,我什么都不怕……”
    上官琦道:“只是怕那青袍人?”
    连雪娇挺了一挺,道:“他对我有教养之恩、义父之情,自然是要怕他。”
    上官琦微一沉吟,道:“想到你对我施用迷名人轶事药之事,心中就忿恨难平。”
    连雪娇道:“早知你一点也不感激我,决不会给你解药吃了。”
    袁孝见两人要吵了起来,赶忙接口说道:“这女人很好,很好……”他原想说连雪娇对他的救命之恩,但口齿不灵,词不达意。
    上官琦和他相处日久,最是了解他的心意,当下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快些闭目调息一阵,咱们要快些走了。”
    袁孝闪动了两下圆圆的金睛,依言运气调息。
    上官琦回头望去,只见连雪娇也正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向他望来。四目相对,彼此都为之呆了一呆,彼此又都欲言又止。
    连雪娇忽然转过身去,说道:“你那兄弟调息好后,赶快离此。”
    上官琦道:“你不跟我们走么?”
    连雪娇道:“不行,我如跟着你们,你们永远摆脱不了我义父的追踪、监视。何况我已身中了绝毒的暗器,十二时辰之内,就要发作了。”
    她背对上官琦而立,是以只听声音,却是难见她脸上的神情。
    上官琦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些想法子疗治呢?”
    连雪娇道:“除了我义父之外,当今之世,不知哪一个人还有疗治此伤之能?”
    上官琦道:“你受的什么伤?”
    连雪娇道:“附骨毒针!”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只听这暗器的名字,就使人感觉到它的邪毒凶恶。”
    连雪娇道:“凡是我义父倚重之臣,大都身上中有附骨毒针,只是有些人不知道罢了。”
    上官琦亦觉着自己无能相救,不再追问毒针之事,扶着袁孝说道:“我们走了,姑娘保重。”
    他忽然觉着和此女同行,只怕无法摆脱滚龙王的眼线,故不愿和她结伴同行。
    连雪娇笑道:“你很聪明,不同我结伴而行,或可隐秘行踪。”
    上官琦一拱手,道:“我被你迷名人轶事药乱神,浑浑噩噩地过了很多时光。”
    连雪娇道:“解铃系铃,不是我冒万死给你服用下解毒名人轶事药物,至今你仍然是浑无所知。”
    上官琦道:“大丈夫记恩不记怨,我不再追究被你施用迷名人轶事药毒迷于我之事。”
    连雪娇道:“江湖上恩怨纠结,有时间,实无法辨清敌友,但一个人……”话到此处,倏然改口,道:“有人来了,咱们快躲起来。”
    上官琦道:“朗朗乾坤之下,自是难免途有行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连雪娇道:“此时情形不同,何况这是条荒僻的小径……”说话之间,当先隐入草丛之中。
    上宫琦虽然口中反对,但心中却也预感到此时此地,来人决非一般行路之人,拉着袁孝,隐入草丛之中。
    三人刚刚藏好身子,四匹快马,风驰电掣而到。
    当先一人年约五旬,黑髯垂胸,目闪棱芒。一望之下,即知是身负上乘武功的内家高手,另外三人一色的蓝色劲装,薄底快靴,背上分背着各种不同的兵刃。
    上官琦偷眼望去,只见连雪娇双目神凝,似是极注意那胸垂黑髯之人。
    长髯人纵目四顾良久,突然放声大笑道:“好地方,好地方。”
    三个蓝衣大汉,却是凛然而立,不敢妄发一言。只听那长髯人道:“给我纸笔。”
    立时有一个蓝衣大汉,从马鞍袋中,取出纸笔,递了过去。
    长髯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失,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异之事,目光一直游转于东、南两方,默然不语。
    那蓝衣人手中捧着纸笔,但又不敢出言相催,只好拉着架子,呆站不动。
    足足有一顿饭工夫,那黑髯人,脸上笑容复现,一挥手,道:“摆起画案。”
    另两个蓝衣大汉一齐开始行动,从马背之上,取下几根木条,和一个折叠起的桌面,迅快地合对一起,立刻搭成了一张长形的桌子。
    那捧着纸笔的大汉,迅快把纸笔墨砚放好,又从马鞍后,取下一个可以合折的木椅,放在那黑髯人的身后。
    上官琦看得大是奇怪,暗暗忖道:“这地方既无挺拔的山峰,又无小桥流水、烟村人家,触目一片荒凉,这人不知要画些什么?”
    偷眼望去,只见连雪娇凝目相视,全神贯注,似是看得十分用心。
    袁孝却仰卧在草丛中,仰脸望天,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只见那黑髯人随手挥毫,极快地画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仰脸思索了一阵再画,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算画好。
    上官琦虽然急欲一看他画些什么,又怕惊动了对方,是以始终不敢探头张望。
    三个蓝衣大汉,极快地收好画案笔墨,小心翼翼地把那图画收好,纵身上马,护着那长髯人风驰而去。
    上官琦眼看几人去后,长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袁兄弟,咱们走啦!”
    他连唤数声,不闻袁孝相应,只道袁孝受伤甚重,晕了过去,心头大生震骇。回头望去,只见袁孝双目圆睁,望着天空,脸上笑容绽开,似是他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欢愉。
    他自和袁孝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有过像今日这般的欢乐的神情,一时之间,倒是不忍叫他。
    耳际草声悉索,连雪娇缓缓地走近身侧。
    上官琦暗提真气戒备,表面之上,却仍然保持镇静的神情,凝目相视,默不作声。
    连雪娇冷然一笑,道:“你紧张什么?”
    上官琦道:“一次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怕你再用迷名人轶事药迷了我。”
    连雪娇道:“我如想暗算你们,你纵然全神戒备,也是难以防到。”
    上官琦道:“我如和袁兄弟合力对付你,不出百招,定让你血溅五步。”
    连雪娇咯咯一阵娇笑道:“可惜当今之世,我只怕两个人。除了那两人之外.纵是刀剑架在肩头上,我也有信心履险如夷。”
    上官琦道:“一个是你那义父滚龙王了?”
    连雪娇道:“不错,还有一个你可知道是谁么?”
    上官琦道:“反正不是我们兄弟了。”
    连雪娇道:“虽然不是你们兄弟,但却就在你们兄弟左近。”
    上官琦吃了一惊,不自禁地四外望去。只觉右腕一紧,腕穴已被人扣住。
    耳际响起了连雪娇咯咯的笑声,道:“你的江湖经验太差了。”
    上官琦冷冷接道:“狡谋暗算,岂是英雄行径!”
    连雪娇淡淡一笑,道:“算你大英雄,大豪杰吧……但如我要一剑把你杀死,你就变成鬼英雄了。”
    她微微一顿,正容说道:“江湖上像我这等喜用诡谋狡计之人,可算得俯拾皆是。战阵之间,生死一发,一个失神,不死就伤,哼!像你这等大而化之的人,简直是拿性命在开玩笑……”
    上官琦怒声喝道:“你老气横秋地教训哪个?”
    连雪娇道:“教训你呀!受次教训学次乖,有了我这次讥笑,你或能多活几年。”
    上官琦道:“在下的生死,用不着你来关心。”
    连雪娇笑道:“一个人一生中只能死上一次……”她突然松开了上官琦的脉穴,笑道:“可惜我们都已经活不久了!”缓缓转过身子,慢步而去。
    原野的风,吹飘起她的衣袂。只见她缓缓地迈动着细碎的脚步。像一只被逐离群的孤雁,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上官琦忽然觉着她是个异常凄凉和寂寞的人,一缕同情油然而生,心中暗暗地忖道:“她用迷名人轶事药迷去了我的神志,但她却留下了我的性命。”只觉一股豪壮之气冲了上来,触动了英雄肝胆,大声喝道:“站住!”
    连雪娇倏然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干什么?”
    上官琦道:“你可是被滚龙王逐出门下了么?”
    连雪娇道:“是又怎么样呢?”
    上官琦道:“你一个人到哪里去?”
    连雪娇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身立命。”
    上官琦道:“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不如暂时和我们走一起吧!”
    连雪娇道:“你可要保护我么……”
    她放声一阵咯咯娇笑,道:“我瞧你还是留心一下自己吧!”
    上官琦怒道:“哼!不识好歹。”
    连雪娇黛眉微微一蜜,道:“你可是觉着自己满英雄么?”
    上官琦道:“和我们兄弟走在一起,你至少可多增几分安全。”
    连雪娇道:“再加上三个人,也无法防止我义父的暗杀手段……”她缓缓逼行过来,接道:“单是我身中附骨毒针……你就无能解救。”
    上官琦呆了一呆,默不作声。
    连雪娇微微一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十里方圆之内,很快将有一场惨酷的屠名人轶事杀,你们最好别再到此地来了。”
    上官琦道:“何以见得?”
    连雪娇道:“你可知道那长髯人画的什么?”
    上宫琦冷笑一声,道:“难道一幅图画,也会有什么作用不成?”
    连雪娇笑道:“你这般粗心大意之人,也配在江湖之上闯荡,就是你有上百条的性命,也是不难送掉。”
    上官琦心中虽然对那画图的黑髯人,极为怀疑,但口中却是不肯服输,反唇相讥道:“世人如都像你这般善感多疑,岂不早已天下大乱?”
    连雪娇双眉一绥,叹息一声,接道:“我问你这四周的风物如何?”
    上官琦心中一动,暗想道:“她这般相问于我,想是已知那人画中之意。何不借机装傻,探它个水落石出?”当下四顾一阵,道:“穷荒僻野,一片平川。”
    连雪娇道:“这等所在,有什么好画之物?”
    上官琦道:“白云蓝天,一望无际。虽然无际,虽然无风物之盛,但却有辽阔的平原……”
    连雪娇接道:“狡辩得好,这几句话,虽是强词夺理,但总算无中生有,看来你倒是还可受教……”
    她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突然说道:“反正我已难再久于人世,索性告诉你吧:我义父肯留下你们两个活口,而且也未暗施附骨毒针伤害你们,无非想从你的身上,追查出一个人下落。我虽不知那人是谁,但却知道那人的生死,对他关系至大。他要用遍及天下的眼线,监视你们的行踪。”
    上官琦道:“你很聪明,论才智在下不得不逊三分。但在下不解的是,你既然笑那滚龙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狠恶辣,何以却不肯自解束缚?”
    连雪娇道:“你可想我背叛义父?”
    上官琦道:“大义灭亲,他如是大恶不赦之人,难道你也要助纣为虐?”
    连雪娇笑道:“别说我是他的义女,就是他亲生的女儿,他也不完全信任。凡是入他掌握之中的人,都已被他设计控制,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但我却是个不甘受人钳制的人,虽然明知无望,却也要挣扎一番,但这是我的事,不要别人帮助,别人也无能帮助……”
    她微微一顿之后,道:“在这一片辽阔的荒原上,即将要展开一场空前恶战屠名人轶事杀,不知要有好多个武林高手,溅血荒凉的原野中。你如有救世的仁慈,不妨尽快地把这消息,转告给穷家帮的帮主,要他派遣弟子,分别劝阻云集而来的武林高手,别人这十里平原,或可兔这一次浩劫。”
    上官琦道:“这等无头无尾的说法,姑娘就不觉使人有着危言耸听之感么?”
    连雪娇怒道:“那你就不要说好了。”转身欲去。
    上官琦道:“在下虽然相信姑娘,但只怕他人难信在下转告之言……”他似是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叹息一声,接道:“姑娘如若存心救人,何妨尽吐个中隐秘,让在下转达此言之时,也可说个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连雪娇大眼睛眨了几眨,道:“这话倒也是有些道理。”
    她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接道:“我义父手下网罗的高手奇人,虽是难以数计,但最为突出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擅长用毒、配毒,武功绝世的残缺老人;一个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黑髯绘画之人了。那残缺老人,连我也没有见过,对那人我一直存着怀疑。但那黑髯人,却是千真万确的胸罗奇能之士,他很少在江湖上出现。我们那王宫侯府,都是他一手设计所建,他不但擅长土木之学,而且最擅用火,他突然出现中原道上,决然非寻常之事。”
    上官琦道:“难道他能把这数十里平川荒原,布置成一座火海?”
    连雪娇道:“他有没有骤然间变荒原为火海之能,我不敢妄作论断;但他刚才置案绘图,确然是别具用心。他测量了这片荒原之后,欢然而去,自然已胸有成竹。”
    上官琦道:“仅此数言,岂能使穷家帮帮主相信?”
    连雪娇道:“信与不信,非我能管。你只要能把此言传到,那就算尽了心意。”
    她仰脸望望天色,道:“我还有一日时光好活,也该去准备一下后事了。”转过身子,举步而去。
    上官琦高声说道:“姑娘留步。”
    连雪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嗜嗦呢?”
    上官琦道:“姑娘可要人相助么?”
    连雪娇头也未回,高声应道:“不用啦!”突然加快了脚步,片刻间隐入丛林之中不见。
    上官琦暗暗叹息一声,回头叫道:“袁兄弟。”目光到处,只见袁孝双手高举,互相搏击,而且正练得神会意聚,对那呼叫之名人轶事声,充耳不闻。
    他缓步走了过去,提高了声音,道:“袁兄弟!”
    这一声呼叫声音甚大,袁孝停下了双手,一挺而起,道:“大哥,可是叫我么?”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我叫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心事?”
    袁孝道:“唉!我今天想的事情可是多啦,我想到了师父传的武功,还有那……那个……”两道炯炯的眼神,停留在上官琦脸上,忽然住口不言。
    上官琦仔细看他的神情,十分奇怪,畏惧中,混合着一种羞怩,分明是知而不言,当下一皱眉头,道:“说吧!那个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
    袁孝道:“那个穿白衣的女人……”下面之言,似已无法措词,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上官琦心头一震,道:“那白衣女人怎么样?”
    袁孝道:“她很好,很好……”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暗忖道:“他突对我说出此等之言,不知是何用心,难道他会突然对连雪娇生出爱慕之心不成?”想到那老猿能够掳掠良家妇女一事,这推测并非全不可能。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慰藉于他,只好含含糊糊地应道:“她是很好,很好。”
    袁孝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一跃而起,探手入怀,摸出一把短萧道:“这个铜萧……”伸手递了过来。
    上官琦接过铜萧,道:“这铜萧可是师父给你的么?”
    袁孝道:“师父给我的,不错啦!”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那你就好好留着吧!”
    袁孝摇摇头,道:“师父要我给你……”
    上官琦急道:“师父现在何处?”
    袁孝道:“我不知道,他走了……”缓缓伸手摸出一张白简,递了过去,道:“大哥看这个啦。”
    上官琦接过白简,取出一张蓝笺,只见上面写道:“吾一生所学,尽融此曲之中,无以为称,暂号‘无名’。能通此中玄妙,则已尽得吾传,珍之珍之。”寥寥数言之后,尽都是宫、商音符。
    他本略通音律之学,瞧了一阵渐有所悟,随手举起铜萧,吹了起来。
    一缕萧声,袅袅而起,飘散在空旷的原野中。
    但觉那笺上记载的音符,变化太过急促,转折不易,吹出的萧声,难听无比。
    袁孝听了一阵,突伸手将上官琦手中的萧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口中,吹奏了起来。
    同是一管萧,一入袁孝之民音律立时大变,悠扬顿挫,吹出了极动人的声音。
    上官琦仔细听了良久,发觉他吹出的萧声,极少变化,似是只在两三个音符之中打转,但却如暮鼓晨钟,发人猛省……
    又听了一阵,似是被萧声触发了意识中潜藏的灵感,居然一跃而起,纵声大笑,手舞足蹈地狂叫大喊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袁孝突然停下萧声,道:“大哥,大哥……”
    但见上官琦跳跃如;已手足挥扫之间,四周的断草横飞。
    袁孝从未见到过上官琦这般模样,一时被吓得呆在当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琦呼叫的声音愈来愈大,蹈舞之势,也是越来越是强猛。
    袁孝虽然口齿笨拙,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但他在资质上,依然是甚为聪慧之人。适才上官琦和连雪娇二人所说之言,他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不少,心中暗暗琢磨一番,已能体会出二人言中之意。心知上官琦曾被人施用药物迷昏过去,这时他忽见上官琦这般手舞跳跃的神情,以为他又被药物迷乱,是以心中大觉惊骇。
    他宅心至为纯厚,心中除了母亲之外,上官琦乃是他最为关怀之人。这时见自己连叫了两声,他却恍如不闻一般,只急得在一旁抓耳搔腮,连连跳脚,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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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十里莽原
    上官琦挥拳踢脚的动作,越来越是快迅、姻熟。
    袁孝翻着一双火红的金睛,心中愈想愈觉不对,再也无法按捺得下去,心里想道,我用力把你抱住,看你还能不能乱舞乱跳?
    他是想到便作的人,想到此处,跨步欺身,斜里向前急冲而上,双手疾伸,就向上官琦拦腰抱去。
    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拳如奔电,一拳正打在他右肩之上。这一拳力道奇猛,只打得袁孝踉跄倒退出四五步远,才稳住身子。
    上官琦乃是他最敬爱之人,竟然出手打了自己一拳,实使他心中大感迷惑,睁着一对金睛,心中忖道:“大哥怎么要打我呢?”他在焦急、迷惆之中,又茫然地大叫了一声:“大哥……”
    上官琦依然全神贯注地在挥拳踢腿,对袁孝的喝叫之名人轶事声,竟似未曾听到一般。
    袁孝仰脸望了望天际浮云,突然拔身而起,凌空向上官琦飞去,到了上官琦的头顶上空,一个挫腰,疾坠而下,正好落在他身后。
    就在他挫腰坠名人轶事落的同时,双手也一齐行动,拦腰一把,已将上官琦紧紧抱住。
    袁孝天生神力,力能毙虎,这一抱又是蓄势而发,一把抱牢,立时往上一提。上官琦身已悬空,待想挣扎,耳际已响起袁孝焦急的呼唤之名人轶事声。
    上官琦身子悬在半空,急得叫道:“兄弟,快放手……”
    袁孝拼命抱得紧紧地,说道:“我不放。”
    上官琦急道:“快放下,我好跟你说话……”
    袁孝对上官琦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听从,听他一喝,立时松开了手,睁大眼睛问道:“大哥,你怎么啦?”
    上官琦欢然说道:“兄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顿了一顿。又笑道:“我好高兴啊!”
    袁孝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两道目光怔怔地盯注在他脸上。
    上官琦是因为由箫声之中,慢慢地领悟到另一种高深的武学,所以练得十分出神。这时一再回味那武学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之处,心中大是快慰,所以不自觉他说出心中之话。一看袁孝神情茫然地呆呆望着自己,知他不会了解自己的心情,本想告诉于他,又怕这些事,无法说得使他明白,想了一想,只得说道:“师父嘱告之事,我都明白了。”
    袁孝把头点了几下,道:“难怪……”
    他“难怪……”了半天,才吃力他说道:“难怪大哥要这样高兴。”他这句话,说得虽然甚感生硬、吃力,将脸胀得通红,但他觉得说了一句甚为得体之言,心中极是高兴,裂着嘴,对上官琦一阵憨笑。
    上官琦又将所领会的武学,闪电般地在脑际默思了一遍,心中却依然记着连雪娇临行叮嘱之言,心中暗暗忖道:“看她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有欺骗于我之意;况且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关系至大。目前我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妨就将她相托之言,相机转达于穷家帮。”
    他经过一阵思虑,主意已定,伸手牵起袁孝的手,笑道:“兄弟,咱们走吧!”
    袁孝眨了眨眼睛,道:“大哥,我们到哪里去?”
    上官琦心中一怔,暗道:“是呀,到哪里去找穷家帮帮主呢?”
    他被问得微微一愣,举目棘草丛丛,苍莽原野,一望无际,一时间,真有不知何去何从之感。
    袁孝忽然一拖上官琦衣袖,道:“大哥,有人来啦!”
    上官琦知他耳目敏锐,一拖袁孝,隐入草石丛中。
    不大工夫,南边走过来两个人影。
    二人在草丛向外偷眼一看,只见两人并肩而行。左边一人身躯细细长长,瘦骨鳞峋,头上挽了拳大的发窖,穿着一件古铜长袍,腰束一条大红布带,右手拿了一根蛇头杖,一张病色沉重的长脸上,嵌着一对深陷的鹰目,一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鬼气。
    右边一人,年约六十开外,光头无须,矮矮胖胖,面色红润,穿了一件大红长袍,背上斜背着一对日月双轮。
    袁孝一看二人这副怪相,瞄牙一笑,道:“这两个人很好玩……”
    上官琦要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幸好这两个人,似是全力赶路,步履快迅,眨眼间,已疾向北面走去。
    二人在草中等候了片刻,正想出来,只听东南方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之名人轶事声。抬眼一看,只见八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和尚,前三后五,拱护着一个身躯高大、身披红色袈裟、肩负禅杖的老和尚,也向北方行去。
    在这一片平漠荒野之上,突然之间出现了两个相貌奇特之人,与八个和尚,同时向北而去,事情自非寻常,只看得上官琦大为疑惑。
    过了一盏茶工夫,二人才走出草丛。
    上官琦不禁油生好奇之心,拉着袁孝,也缓缓向北方紧跟而去。
    走了还不到三里路,突然一阵碎乱的疾奔的马蹄之名人轶事声,由西边动地而来。
    二人机警地翻身向草石丛中一滚,隐起身形,伏在地上朝外一望。
    但见尘土滚滚,一匹黄马已扬尘奔到。马上那中年黑色劲装大汉,满头汗珠,手中马鞭,不停地鞭策着马臀,一脸惊恐焦急之色。
    那匹黄马,似是跑了大多的路程,口中白沫往下直淌,身上汗水已尽湿毫毛。
    袁孝久居野山,对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性,懂得甚多,他一看这马,立时悄声对上官琦道:“大哥,这马要死啦!”
    说话之间,那马已奔驰过去五七丈开外。他话还未完,但听一声哀嘶,接着一声仆地大震。
    袁孝一皱眉,黯然说道:“死啦!”
    一言未毕,草飞尘扬,四匹快马,马上一律是黑色劲装大汉,已如飞驰过。
    二人在草隙之中,运足目力向前望去。
    果见那匹黄马,已翻仰地上,力尽而死。那马上黑衣大汉,正待向草丛中逃逸,一见后面四骑追至,反而仰天一声壮啸,翻腕拔出长剑,卓然而立,蓄势待敌。
    那大汉方立定身形,后面四骑已到。只听当先马上的大汉冷笑一声,喝道:“还不放下兵刃,跟咱们回去,难道还要咱们动手么?”
    那大汉横剑说道:“四位不要逼人太甚……”
    另一个马上大汉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先马上的大汉喝道:“你如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可别怨我们不念旧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了。”
    那横剑大汉,似是知道多说无用,一抡剑,跃身向当先的大汉刺去。
    那大汉一声呼啸,长鞭一翻,正击中那人长剑。
    呼啸声中,四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纵,互穿而过,各向那大汉击出一股凌厉的掌风。但听一声惨叫,那大汉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袁孝看得大感不忍,脸上泛现出一股不平之色,一摸铜萧,就要上去。
    忽听那马上大汉冷漠他说道:“哼,你胆敢背叛王名人轶事爷!”
    上官琦听得一震,反手拉住了袁孝,双目却注视着那四个马上的黑衣大汉。
    那四个大汉,跃身下马,当先那大汉道:“咱们四人奉命而来,以我之见,每人都将他身上的零件带一样回去,好向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旨。”
    他话至此处也不理会其他三人,顺手拔出匕首,但见寒光一闪,已将那人的右耳割下,那人又是一声动人心魄的惨号。
    另一个也抽出匕首,正待动手。
    这种惨绝人衰之事,性情至厚的袁孝,哪里看得过去?身子一挣,就想挣脱上官琦冲出去。
    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际,只听一声:“善哉,善哉……”五个道袍飘风的道人,已环立那几个黑衣大汉面前。
    一个身穿黄色道袍、胸垂黑髯、目光如电的道人,冷冷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想不到四位壮士,竟却有这等狠毒之心……”
    那手执长鞭大汉,一翻怪眼,道:“道爷快请赶路,我等之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那道人呵呵冷笑,道:“乾坤朗朗,化日光天,这杀人越货的勾当,任何人也能管得,何况出家人慈悲为怀。”
    四个劲装大汉,相互望了一眼,迅快地散布开去,布成一个拒敌的方阵。
    这五个道人,眼看对方摆出了动手的姿态,也立时散布开去,齐齐翻动右腕,拔出背上的长剑,日光闪耀之下,闪动起一片寒芒。
    双方已成了剑拔弯张之势。
    四个大汉低语了一阵,西南方位上大汉开口问道:“看诸位布成的剑阵,想是武当门下的高手了?”
    五个道人之中,除了一个身着黄袍之外,余下的全着青色道袍,年岁也较黄袍道人为轻。显然这黄袍道人,乃这五位道人中的领队。
    只见他一挥手中长剑,笑道:“诸位的眼光不错啊,贫道等正是武当门下。”
    四个大汉突然齐齐向后退去,同时一带马缰,放辔疾驰而去。
    这五个道长,显然极缺乏江湖上的阅历,眼看对方摆出了动手方阵,原想势非要打上一场不可,却不料对方以进为退,摆出了一番动手的姿态之后,突然拨转马头而逃。
    四匹马去势绝快,就在这五个道长一怔神间,已奔驰出七八丈外。
    那黄袍道人望着四人纵马而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他说道:“不用追啦,追也是迫不上了。”
    四个青袍道人,一齐收了长剑,还入鞘中。
    黄袍道人回头望着那受伤大汉,低声问道:“你伤得很重么?”
    那大汉吃力他说道:“我内腑受震,伤势剧重,只怕己难久于人世了……”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但他伤势似是已到了体力难再支撑之境,身子还未坐稳,又仰身倒摔下去。
    他伸出左手,用尽了气力说道:“道长,请扶我一把,让我坐起身子。”
    黄袍道人虽有逐盗救人的豪勇、慈悲,但却缺乏对这重伤大汉的怜悯心肠,再不然就是他心中有着什么顾虑,沉吟了良久,才缓缓伸出手去,宽袖一拂,卷住那大汉伸出的左腕,用力一带,把那大汉拉了起来,迅快地一挫右腕,收回衣袖。
    那大汉似有什么话说,但见那黄袍道人对自己厌恶的举动,突然变了主意,一拱手说道:“多承诸位道长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伤势惨重,难久人世,只怕无法报答诸位的救命之恩了。”
    那黄袍道人道:“贫道等相救施主,并无求报之心。”受伤大汉道:“诸位既无求报之心,可以快些赶路了,在下伤重,不能恭送几位了。”
    那黄袍道人皱皱眉头,转身当先而去。
    四个青袍道人看那黄袍道人掉头不顾而去,立即放开脚步,紧追而去。
    那受伤大汉一手撑地,望着五个道人的背影,仰天长笑一声,自言自语他说道:“十里莽原,一片血河……”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上官琦眼看着又一幕江湖惨剧,展现在这荒凉的草原上,心头泛升一缕凄凉之感,暗暗地忖道:“一个人的死亡,竟然是这般的容易。江湖上的残酷屠名人轶事杀,实叫人看了寒心。”
    忽听袁孝长长叹口气,道:“大哥,这人死了没有?咱们救救他吧!”
    上官琦被袁孝一语提醒,跃落那大汉身侧,说道:“兄台伤很重么?”
    他一连说了数声,仍不闻大汉相应,右手一伸,抓住那大汉肩头,左掌挥动,拍了他前胸三处大穴,迫使他散去的一口元气,回聚丹田,已然静止的心脏,重又开始了跳动。
    上官琦伸出右腿,支垫在他的后背上,使他的呼吸,较为舒畅一此只听那受伤大汉,长长吁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民凝注在上官琦的脸上,伸出右手,说道:“十里莽原,一片血河……”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上官琦急急扶正他的身子,问道:“你说的什么?”
    那受伤大汉吃力他说道:“这一片荒漠的草原中,即将变成了一片惨酷的杀人屠场……”
    上官琦道:“为什么?”
    那受伤大汉道:“因为,因为滚龙……王……”忽然筋脉一阵抽搐,闭目逝去。
    上官琦急急一掌,拍在那受伤大汉的前胸之上,但因那大汉受伤过重,全身元气,已然散得点滴不剩,上官琦虽然尽了心力,也无法使他回生。
    他望着那大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黯然地叹息一声,缓缓放下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口中默诵道:“十里莽原,一片血河,这是什么意思呢?”
    只听袁孝叫道:“大哥,这个人可是己死了么?”
    上官琦道:“没有救了,我已经尽了心力,但他受伤大重,元气尽散,什么人也无能为力了。”
    袁孝道:“那咱们把他埋起来吧?”
    上官琦道:“就依兄弟之意。”
    袁孝微微一笑,运指若钢,双手在那坚硬的砂石上挖动起来。
    片刻之间,挖了一个土坑。
    上官琦看他挖掘砂石的手法,似是武功又有了甚多进步。他那尖锐掌指,直似钢铁一般坚硬,简直有如兵刃一般,心中忽然一动,抬头望天。
    袁孝抱起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人坑中,缓缓地填上砂土。
    荒凉的草原上,又恢复原有的寂静。清风拂动的荒草,扬起了新墓上一片微尘。
    袁孝拍拍手上的砂土,回头对上官琦道:“大哥,我心中想到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上官琦回目一笑,道:“什么事,尽管说吧!”
    袁孝道:“我在那深谷中时,常常看到虎豹相斗,拼得你死我活;蛇蟒相搏,激得山石横飞。但妈妈却永远在家里,我只道人和人不会打架了,哪知打起来,竟是这般厉害。”
    上官琦道:“鸟为食争,兽为食斗,只不过为求一饱。可是人和人之间,除了财帛权势之争,还要加上名位之斗。善恶之间,也形成了水火不相并容。唉!因为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袁孝似懂非懂地点头,仰脸望着天际出神,似是正在用心思索上官琦言中之意。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袁兄弟不用想了,这些事复杂得很,你一时之间,只怕难以想得明白,以后我再慢慢他说给你听就是,咱们要赶路啦!”当先举步而行。
    袁孝紧随身后,走了一阵,叫道:“我又想起一件事了,想问问你。”
    上官琦暗暗地忖道:“看来他的思想,倒是愈来愈复杂了。”口中却微笑答道:“你问吧,咱们一面赶路,一面谈吧!”
    袁孝似在构思措词,沉吟了良久,说道:“大哥,那白衣女和咱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上官琦倒是未料到他会突然提出此事,怔了一怔,道:“现在她不是咱们的敌人,但也不能算是朋友。”
    袁孝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呢?”
    上官琦只觉他问的事情,越来越是难以答覆,沉吟一阵,道:“这:个很难说了。如果她能够不死,咱们就可以再见到她。”
    袁孝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上官琦怕他再提出难题,自己无法答覆,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前奔去。
    两人轻功超群,一阵放腿赶路,不大工夫已走出十几里路。
    抬头看落日夕照,晚霞中炊烟缕缕,已然出了那一片荒凉的草原,到了一处村庄所在。
    上官琦放慢了脚步,回头问道:“袁兄弟,你肚子饿么?”
    袁孝道:“饿了很久啦。唉!这地方也没有桃子。”
    上官琦道:“你在这村外等我,我去购买一些食用之物,去去就来。”
    袁孝扬手指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道:“我在大树上睡觉等你。”
    上官琦听他仍不脱猴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性,微微一笑,道:“好吧,不要离开太远。”放步走入村中。
    这是个很小的村落,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而且竹篱茅舍,筑修得十分简陋。
    上官琦选择了一座较好的房子,轻轻地扣动了门环。
    只听一阵连续的咳嗽之名人轶事声,两扇大门呀然大开,当门站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妪。
    上官琦欠身一礼道:“老妈妈,在下路过此地,因为错过了食饭之处,腹中甚感饥饿,想买一点食用之物,以作充饥之用。”
    那老枢微一摇头,道:“我们家中的东西;早卖完了,客人请到别人家去问问吧!”
    说完之后,砰然一声,关上了大门。
    上官琦怔了一怔,心中暗自奇道:“这一个村妇,怎的这般无礼?”
    心中忖思之间,又举步走向别家,扣动门上铜环。
    两扇木门,应声而开,当门而立,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她的衣着很旧,梳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但眉目间却流露出一片忧苦之色。
    上官琦轻轻咳了一声,抱拳说道:“打扰姑娘,在下想购些食用之物……”
    那小姑娘摇头道:”我们这里不是饭庄、酒店,哪里会有东西卖?”也不待上官琦回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上官琦摇摇头,暗自叹道:“怎生这村中之人,都似脾气甚坏的人忖思之间,人已走到了另一家的门前,举手拍响门环。
    双门应声而开,迎面站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
    上官琦急急欠身说道:“在下想购些食用之物,以疗饥饿。”
    那妇人愁眉苦脸他说道:“我们家中菜、米全无,哪有余物出名人轶事售?”说话之间,举手椎上木门。
    上官琦左膝微微向木门上面一顶,那妇人登时被震得向后退出了三步,摇摇摆摆很久才站稳了身子。
    上官琦冷冷说道:“在下购物付钱,何以你们都不肯卖呢?”
    那妇人道:“我们自己也无以为炊,哪有酒饭卖人?”
    上官琦道:“鸡子总该有吧,在下买它两只。”
    那妇人摇摇头道:“没有。”
    上官琦怒道:“我不信有此等之事,我要进去瞧瞧。”
    那妇人突然举起双手,拦住了上官琦道:“不行,我们家中有病人。”
    上官琦脚步微顿,微一沉吟,缓缓道:“那么……我就要去瞧瞧你的病人。”伸出右掌,向木门上轻轻一推。
    那妇人面色一沉,大声道:“你凭着什么,竟要擅自闯入别人的私宅。”手掌一落,掌缘有意无意间划向上官琦腕脉。
    这一手看来平平淡淡,仿佛无心而发,其实却无殊武功中的绝妙高招,掌缘斜斜,正是划向上官琦必救之处。
    上官琦撤掌退步,滑开三尺,心中又惊又疑,脱口道:“你居然也是个练家子?”他本就不善言词,这句话更是说得毫无学问。
    那妇人面寒如水,冷冷道:“什么练家子,莫名其妙!”
    上官琦道:“你当真不懂我的话么?”
    那妇人“哼”了一声,道:“无论我懂不懂,你总不该如此无礼。我若是善良人家,你怎能强取我的食物;我若不是善良人家,在食物中下些毒名人轶事药,再拿给你,你知道么?”“蓬”地一声,掩上双门。
    上官琦怔了一怔,木然立在当地,心中正是惊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暗暗忖道:“这一个小小的村落,难道也有什么隐秘之处么?看来江湖之中,令人难以解释之事,的确大多了些。”
    思忖之间,突听身后一人轻咳一声,道:“客人可是有些饿了么?”
    上官琦霍然转身,只见对面一家暗紫色的大门前,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含笑望着自己,当下应道:“不错,在下实在已饿了。”
    白发老叟微微一笑,道:“客人如不嫌荒村之中,食物菲薄,只管请进来喝两晚稀粥。”
    上官琦大喜道:“如此多谢老丈了!”大步走了过去,突见那白发老叟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些诡异之色,不禁心中一动,忖道:“这村落如此奇怪,我岂可毫无防范之心?若是这老人在食物中下些毒名人轶事药,我又怎会知道?”
    一念至此,脚步立又顿住,白发老叟道:“人是铁,饭是钢,纵是铁打的仅子,却也禁不得饿的。客人你只管不要客气,出门人又有哪个是随身带着饭锅饭碗的?”
    上官琦转念忖道:“人家与我素不相识,凭什么要下毒害我?”不禁歉然一笑,举步走入了那扇暗紫色的大门。目光一扫,只见迎门放着一张八仙桌子,西边几张木椅,边壁上贴着一张刘关张桃源三结义的白描图画,正是乡村人家通常的布置,没有丝毫异常之处。心下不觉更是坦然,笑道:“老丈如此慷慨,在下实是感激得很。”
    那白发老叟微笑道:“这算得什么,待我去为客人取些食物来。”转身走入了厅后,脚步之间,竟是十分轻捷。
    上官琦枯坐厅上,游目四望,突听身后轻轻一声冷笑,道:“你来了么?”
    上官琦只觉那声音,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分辨出是谁。
    回头望去,只见一道紧紧关闭着的木门,那声音,似是就由那木门之内发出。
    他本可一跃起身,打开木门,冲入室中瞧瞧。但增长的江湖阅历,却使他克制了心中的冲动,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装出个充耳不闻之态,心中却是在暗暗地推想那说话的声音。
    不大工夫,那转入厅后的白发老叟,突然转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粗瓷的大碗,碗中装满稀粥,说道:“老儿不善炊事,家中尚有稀粥一碗,客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食用一些,聊以充饥就是。”
    上官琦心中早已有备,微笑着接过稀粥,道:“多谢老丈了。”举碗就唇,启口欲吃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大事,急急说道:“老丈,这座房屋之中,只有老丈一人么?”说话之间,把手中那碗稀粥放置在八仙桌上。
    那老人眼珠儿转了两转,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房屋之中,只有老儿一人独居……”
    上官琦微微一笑,正待开口,那老叟又抢先接道:“不过,适才来了一位女客人……”
    上官琦道:“女客人?”
    白发老叟道:“女客人,而且还是身染重病的女客人,老儿看她可怜得很,故而收留了她。”
    他持一下胸前的花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微微一笑,接道:“这座村落之中,除了老儿,其他人家,大都不愿自找烦恼,留住客人。”
    上官琦“啊”了一声,道:“老丈可肯见告其中的原因么?”
    那老人沉吟了一阵,为难他说道:“这个中的原因说来复杂得很。但总括一句话,那就是老儿已到了风烛残年,对生死之事,已不放在心上,因此为人之所不敢为。”
    上官琦望了桌案之上放置的稀粥一眼,更觉腹中饥肠轭辆,暗中一提真气,强自按下饥饿,说道:“在下曾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医道,对些小之疾,自信还能疗治,请老丈带在下一见那位姑娘,在下或可为她一尽心力。”
    白发老叟持须思索了一阵,道:“那姑娘么,就在你身后房中,你自己进去瞧瞧吧!”
    上官琦缓缓移动脚步,走到了那所紧闭的木门之前,举手在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道:“姑娘的病势很重么?”暗中潜运内力,向门上推去。
    但觉整个的墙屋摇了一摇,那扇木门,仍然紧紧地关闭未开。
    上官琦暗暗忖道:“好坚牢的两扇木门。”暗加了两成功力,猛地一掌,拍在木门之上。
    这一击势道虽然强猛,但劲力却是集中于一点,震断了门栓,两扇木门应手而开。
    上官琦一掌震开了木门,忽然又觉着自己这举动太过莽撞,举起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重重地咳了一声,说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之罪。”大迈一步,进到内室。
    抬头看去,只见连雪娇闭目盘膝,坐在一张木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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