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七十六章石阵拒敌
    上官琦拔剑而起,低声说道:“先生,可要阻止她么?”
    唐璇摇头道:“让她去吧!”
    上官琦道:“她如见到滚龙王,尽言咱们的实力戒备,先生的这番心血部署岂不是白费了?”
    唐璇道:“我想不致讲出,但咱们不能无备。”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急乱的得得蹄声,十余匹快马急急地驰了过来。火光照耀下,只见那马上人手执着长矛。
    缓缓向前行走的梅娟黛突然转过身来,急急又奔回石阵之中。
    唐璇微微一笑,道:“姑娘为什么去而复返?”
    梅娟黛道:“我想到你说得很对,我父王早已存下了杀我的心。”
    唐璇只觉此番相问,甚难答覆,只好默然不言。
    梅娟黛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这些骑马执矛之人,乃我父王手下七十二铁骑中的一部,足可和黑衣卫队媲美。”
    上官琦道:“何以谓七十二铁骑?”
    梅娟黛望了上官琦一眼道:“七十二铁骑,是我父王就属下高手中选出七十二人,由我父王亲自训练他们施用长矛,并用铁丝金线编织成可以防避刀剑的衣服给他穿上,虽只有七十二人,但如说到冲锋陷阵,虽千军万马,也是难与伦比。”
    唐璇笑道:“七十二铁骑长槍马战,黑衣卫队却是近攻肉搏,这等训练,似非为对付武林人物,倒是当真存有造反之心了。”
    梅娟黛道:“黑衣卫队常追随我那父王,保护于他;但七十二铁骑,却是常驻王府,不知何时竟也调遣来此。”
    唐璇微微一笑道:“令尊视我如眼中之钉,不杀我他寝不安枕,食不甘味。”
    梅娟黛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既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师弟,怎生连一点情义也没有呢?”
    唐璇微微一笑,道:“这要问问令尊,不容在下有一处安身立足之地,处处相逼于我,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心甘。”
    梅娟黛道:“唉!同门师兄弟,自相残杀,那也是人间极为凄惨之事。”
    借那高烧的火光,唐璇看梅娟黛说话时柳眉紧皱,神情间无限惋惜,内心中充满着茫然痛苦,不禁也长长叹了口气,道:“滚龙王膝下几位郡主,恐怕惟你的心地最善良了。”
    梅娟黛道:“她们都对我很好。”
    上官琦冷笑一声,道:“你可见过你那大姐姐连雪娇么?”
    梅娟黛道:“见是见过,不过我已经记不得了。唉!她在王府中时,我的年纪还小,什么事都不知道;等我长大了,她却奉了父王之命,远驻异乡,不能相见,但我幼小的记忆之中,她对我甚是友爱……”
    上官琦接道:“我是说近日之中,你可曾见过你那位大姐姐么?”
    梅娟黛道:“没有,我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她了。”
    上官琦冷哼一声,道:“你如能在最近这段时光中见她一面,你就知你那父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了。”
    梅娟黛虽然出身在充满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狡诈的滚龙王府,但她却和连雪娇的为人名人轶事大不相同。连雪娇机智沉着,对人对事,无不存疑;但此女却是心直口快,一派娇憨,似是根本不解人间险恶。只见她圆大的眼睛,在上官琦脸上转动了一阵,道:“为什么呢?难道我那父王还会伤害他自己的女儿不成?”
    上官琦叹息一声道:“滚龙王府中,竟然能养出了你这等人物,可算千古奇事。”
    突听大喝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打断几人未完之言。
    抬头看去,只见几个手执长矛、纵马如飞的大汉,竟然冒着奇险,冲入了蔓延的火势之中,长矛一挥,挑起了唐璇脱下的长衫。
    上官琦道:“糟糕,咱们布下的疑阵,已被他们拆穿了。”
    唐璇道:“其实不用冲入那火中查看,在外面也该瞧得出来。”
    忽见那冲人火中的两个手执长矛骑士,纵马如箭,直对石阵冲来。
    上官琦长剑一挥,道:“在下迎出阵去,试试滚龙王手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选骑士。”
    梅娟黛道:“他们既善于马战,身上又穿着我父王特别设计的金丝铁甲,能避刀槍,所以,我们都称他们铁甲骑士。”
    只见两骑如风,冲出了火窟,因那两匹马跑得太过迅快,竟是毫发未伤。
    上官琦提起了右脚,正待跨出石阵,却听唐璇沉声说道:“且慢。”
    上官琦心中一动,陡然停了下来,暗道:“我怎生这等糊涂呢?明知他不会武功,如何能留他一人在此,何况还有滚龙王手下之人?此女看去虽然一片娇憨,毫无心机,但焉知不是伪装?”
    只听唐璇低声说道:“他们尚未发现咱们隐藏在这石阵之中……”
    只听蹄声得得,已近石阵丈余外处。
    唐璇赶忙住口不言。
    那当先一人,将要冲近石阵之时,突然一勒马缰,健马转头西奔,转眼间消失不见。
    回头看时,那绕奔于火圈周围的快马,都已经跑得不知去向。
    唐璇低沉地叹息一声,道:“果然是千里驹,好快的速度。”
    他自言自语他说了几句后,转望上官琦道:“眼下情景,非不得已咱们不要和敌人动手,以免暴现实力。”
    上官琦目光凝注在梅娟黛的脸上,低声说道:“先生,你可准备放这女娃儿回去么?”
    唐璇道:“任她行动,咱们不用管她。”
    上官琦道:“莫要着了滚龙王的道儿。”
    梅娟黛似是已听出两人正在谈论自己,当下接口说道:“我来此之前,父王曾经告诉过我。”
    上官琦道:“告诉过你什么?”
    梅娟黛道:“他说唐叔叔不会武功,只要我一出手,他势必丧在我淬毒的金针之下,好替我的母后解恨消仇……”她仰起脸来,望着满天星辰,叹道:“唉!他只知我母后恨唐叔叔有如刺骨芒锥,却不知我那母后己时时嘱咐于我,无论如何,不要伤了唐叔叔……”
    上官琦道:“你终于听了你的母后之言么?”
    梅娟黛点点头道:“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来么?”
    上官琦道:“现在,我们正和滚龙王处于敌对之中,姑娘的行止亦应早决,免得等一会动起手来,使姑娘左右为难。”
    梅娟黛沉思了很久,道:“那我还是走远些吧!”
    说话之间,突然蹄声得得,四匹快马并排急奔而来。
    马上端坐着四个大汉,左手握着长矛,右手举着标槍,直射石阵冲来。
    在四个骑马的大汉之后紧随着十二个黑衣人,各执兵刃,紧随马后而行。
    梅娟黛已然站起了身子,举步欲行,但见那四匹健马和十二个黑衣人齐齐搜寻过来,心中似又犹豫起来,停步未动。
    上官琦低声喝道:“姑娘先停下,待一会再走不迟。”
    梅娟黛倒是听话,依言坐了下来。
    上官琦低声对唐璇说道:“先生,如若这班人直对石阵冲来,咱们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在下想先发制人,给他个出其不意,先伤他们两人如何?”
    唐璇道:“形势已成,难免一场恶战之局。他们亦感觉到了我们隐在这一堆乱石之中。”
    上官琦随手捡了一颗鹅卵石,握在手中,接道:“这一片天然暗器,势必要滚龙王付出一些代价出来……”声音微微一顿,突然附在唐璇的耳上说道:“在下拒敌之时,这女娃儿如若出手伤害先生,如何是好?在下想先点了她的穴道,先生意下如何?”
    唐璇摇头,微笑不言。
    突然间寒光一闪,一支标槍挟带啸风之名人轶事声投掷过来,击在上官琦前面的乱石上,砰然大震中,石块横飞,闪起一串火光。
    上官琦左手一挥,挡开了飞向唐璇的一块鹅卵石,大喝一声,急跃而起,右手仗剑,左手中握住的石块,疾掷而出,纵身一跃,飞出石阵,左手探臂间抓起了标槍,顺手又投掷过去。
    那巨石当先飞至,击向带头之人的前胸,那人一带马缰,避开了飞来的一石,但却未料标槍随后而至,正击在马头上。
    只听那马一声长嘶,倒地死去。
    那当先骑士怒吼一声,一跃离鞍,双手握矛,直向石阵冲来。
    上官琦人已施展“潜龙升天”的轻功绝技,冲天而起,长剑挥展“彩虹经天”,挟着一片寒芒,直袭而下。那大汉长矛一招“白虹贯日”,直向上官琦迎了上去。哪知上官琦早已想好了对敌之策,不容对方长矛点到,剑势已变,长剑一拨矛尖,人却疾沉而下,举手一拳,正击在那骑士前胸之上。
    那骑士被上官琦一拳,打得全身震颤,气血上翻,不自主向后一连退了五步,才拿住桩。
    但上官琦亦觉如击在铁石之上一般,震得手腕微微发疼,不禁微微一怔,暗道:“这人身上好硬,难道他炼有金钟罩、铁布衫一类武功不成?”突然想到梅娟黛适才之言,这些人身上都穿着铁丝和金线制成的衣服。
    忖思之间,另一匹快马已然疾冲而来,一柄长矛挟着无比的威势,当胸刺到。
    上官琦冷哼一声,竟然不闪不避,暗运内力,贯注在长剑之上,横向那长矛之上撩去。
    只听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那骑士手中的长矛,竟被上官琦一剑撩架开去。
    那人来势奇快,而且他也没有料到上官琦竟然以短抵长,用以轻灵相搏的宝剑硬封长矛。矛被滑封一侧,快马却收势不住,仍然向前面冲来。
    上官琦右剑平伸,仍然紧紧压着长矛,左掌却疾快地迎面拍出,击在马头。
    那大汉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眼看情势不对,突然双腿用力一提,那久经训练的健马,突然长嘶一声,扬起双蹄,猛向上官琦胸肩蹬去。
    上官琦侧身一转,闪避开去,右手长剑斜斜推出了一招“天外来云”,横里斩去。
    那大汉手中虽有长矛,但那丈八长短的利矛,只适合马上远战,近身相搏,反而成了累赘。但他武功不弱,一个“橙里藏身”,身子忽然从马背上翻了下去,人藏在马腹之下,疾冲而过。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也就不过是一霎眼间的工夫,上官琦剑掌齐施,连攻了三招,仍然未能伤到对方,心中亦是暗自震惊,忖道:“此等人物,在滚龙王的手下多如恒河沙数,我竟然无法制名人轶事服他们。”
    只听马嘶人喊,又两个手执长矛的骑士,并辔冲了过来。双矛并举,光芒闪闪地齐齐向前胸刺到。
    上官琦气聚丹田,大喝一声,长剑抖出了一朵车轮大小的剑花。人剑齐起,跃飞起一丈多高。
    两匹快马,由他足下疾冲而过。
    上官琦胆大心细,早已算准捏好了那奔马速度,放过两骑,立施千斤坠,向下疾沉,反手一剑“冰河开冻”,疾向一人的后臂刺去。
    长剑到处,嚓的一声,那人的衣服上,被划破了一道长的口子。
    上官琦暗自责道:“唉!我应该招呼他的头上才对,怎么老是忘了他们穿着可避刀剑的合金铁甲。”
    就这一瞬之间,那两匹快马,已冲出数丈之外。
    一群黑衣人,疾涌而到。
    七八件兵刃,齐齐扬起,排山倒海般直向上官琦罩了下来。
    上官琦奋起神勇,一招“横扫千军”,长剑挥抡,闪起一片白芒,护住身子。
    只听一阵兵刃相触的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七八个黑衣人的兵刃,尽被他一剑荡开。
    此时的上官琦,杀机已起,有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理,下手哪里还再留情?荡开了几个黑衣人的兵刃后,突然大喝一声,一剑“天女挥戈”,长剑如涌起的一道巨浪,排空涌出。寒光闪转,响起了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应声倒摔在地上。
    余下的黑衣人,似是未料到上官琦挥剑一击之势,竟然如此的威猛,都不禁为之一怔。
    上官琦一剑得手,第二剑紧随而出,一式“帘卷西风”,斜斜劈了过去。
    他的剑路变化,奇奥难测,眼看被困一隅,心中杀机已动,出剑再不卧情,应声惨叫,又一个黑衣卫队中人伤在剑下。
    上官琦连出两剑,连伤两人,余下无不大惊,纷纷向后退去。
    这时,那两名铁甲骑士已冲入石阵,却为埋在石阵中的大汉接住厮杀起来。
    那八个大汉,昔年亦是黑衣卫队中人,深知滚龙王的残酷性格,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前,心中一直想若被捉回之后身受惨刑的折磨,但一动上手,心神反而镇静下来,如其被滚龙王生擒回去,倒不如战死沙场的好,既可报滚龙王后的相救之恩,亦可兔受惨刑加身之苦,是以一接上手,无不是舍命硬挤,攻势凌厉,勇不可挡。
    唐璇移石成阵,拒挡强敌,以反八卦的方式摆成。此阵虽无诸葛武侯八阵图的妙用,可以飞沙走石,击退袭犯之敌,但每一个阵位之人,都可以相互救援,合则成围击之势,分则各成一点,首尾相顾,接力拒敌。但入阵敌人,却有着举步维艰之感,只觉满地堆积的石块,拌脚碍腿,运用上大不灵活。
    这一正一反之间,一快一慢之差,实力上产生了极大的差别;所谓以弱御强,以寡拒众,尽在这石阵奥妙之中。
    两个铁甲骑士一入石阵,立时被四面围击,险象环生。
    梅娟黛和唐璇却并坐石阵之中,目睹上官琦豪勇,暗生敬服。梅娟黛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武功高强,出剑凌厉,黑衣卫队的人数虽多,只怕也难以是他的敌手。”
    唐璇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梅娟黛回顾了唐璇一眼,道:“我受母后嘱托,不伤害你,但滚龙王和我父女之情未绝,我不能眼看着他手下的卫队伤亡剑下,袖手不理。”
    唐璇缓缓举起摺扇,笑道:“这个全凭姑娘自……”
    梅娟黛一跃而起,娇声喝道:“不要动你手中的摺扇。”
    唐璇缓缓放下摺扇,接道:“姑娘可自信武功能胜得那上官琦么?”
    原来梅娟黛已吃过那摺扇之亏,是以见唐璇举起手中摺扇,立时大声喝止。
    只听又一声惨叫传来,又一人伤在上官琦的剑下。
    梅娟黛望着上官琦飞扬的剑气,皱起了柳眉儿,道:“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剑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豪勇无比。”
    唐璇笑道:“我等已为令尊围困此地,四面埋伏重重,突围自是不易。姑娘欲为令尊助手,那也是该当之事,在下并无阻拦之心,姑娘尽管出手。”
    梅娟黛回过脸来,望着唐璇说道:“有一件事,我心中有些不信,正想问问你。”
    唐璇道:“什么事?”
    梅娟黛道:“你和我爹爹同门学艺?”
    唐璇道:“不错,确有其事。”
    梅娟黛道:“我爹爹的武功如何?”
    唐璇道:“武林中一流高手,单打独斗,甚难找得堪与他匹敌之人。”
    梅娟黛道:“那你为什么不会武功呢?”
    唐璇笑道:“武功、韬略,各无极限。在下学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韬略。”
    梅娟黛道:“我们是听我爹爹说过,当今之世,只有你是他敌人,那是指何而言?”
    唐璇道:“武功一道,我难挡你爹爹一击,但行略用人,你爹爹要输一筹。彼此扯平,可作一战。”
    梅娟黛接道:“唉!我爹爹手下高手无数,派一个人把你杀了,不就世无敌手了么?”
    唐璇笑道:“我们同门学艺之时,他就存了杀我之心,可是这数十年来,他一直未能得偿心愿。”
    梅娟黛道:“这就使我不明白了。”
    唐璇笑道:“权谋机诈,有时更胜武功。”
    又是一声惨叫,黑衣卫队中人又一人伤在剑下,只余下四个人还在和上官琦拼力苦战。
    梅娟黛突然踏进一步,举起右掌说道:“我要替爹爹消灭一个劲敌。”
    唐璇微微一笑道:“你爹爹想杀我,杀了几十年,都未能把我杀死,你可自信强得过你那爹爹么?”
    梅娟黛脸上神色数变,终于缓缓放下右掌,道:“我不能违背母后之言。”突然一长柳腰,跃出石阵,身法快捷,灵巧绝伦。
    只见她双足一落实地,探手捡起一柄单刀,右手一挥,连人带刀地直向上官琦撞了过去。
    上官琦前拒强敌群攻,但耳目仍极灵敏,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回手扫出一剑。
    刀剑相击,响起了一声金铁大震。
    梅娟黛吃上官琦那回剑一震之力,一连向后退了数步,手腕酸麻,手中单刀,直似要脱手飞出,不禁芳心一动,暗道:“这人好强的内功!”
    上官琦震退了梅娟黛,又反手几剑,迫退了借机逼近的黑衣人,剑势忽然一变,由波翻浪涌的凌厉攻势,忽然问变得如小桥流水一般,那强烈的剑风,也随着消失。
    梅娟黛略一运息,立时振力直冲过去。
    上官琦冷笑一声,剑光忽然一展,把梅娟黛也圈入了剑光之中。
    他的剑势虽已不似刚才凌厉,但灵动严谨,柔中带辣,梅娟黛和余下的几个黑衣人,齐齐被圈人了剑光之中,竟然是无法冲得出来。
    这时,梅娟黛才觉出了遇上生平未遇过的劲敌,赶忙凝神运气,把三十六路天罡神剑施展出手。
    她手中虽非宝剑,以刀代用,变化上受了牵制,但因这路天罡神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凌厉,非同小可,威力仍甚强猛,登时把上官琦那绵密如幕的剑光挡住。
    余下几个黑衣卫队中人,早已被上官琦那看似平和、实则奇辣的剑势,迫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对付。
    正感为难当儿,梅娟黛的刀势忽然一变,有如洪流破堤,翻翻滚滚的刀光,硬把上官琦那绵密的剑势封架开去。
    几个黑衣人原被上官琦剑势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只觉手足有如被人束缚起来一般,封架闪避,全都力不从心,直待梅娟黛挥刀反击出手,上官琦剑势受制,几个黑衣人才似从那绵密的剑光之中解脱了出来,借机挥动兵刃,反击过去。
    上官琦一面挥拒梅娟黛的刀势,一面赞道:“姑娘的刀法不错啊!”
    梅娟黛道:“我很少用刀,用起来有着不顺手的感觉。”
    上官琦道:“那你为什么不换兵刃?”
    梅娟黛道:“你的剑法太过严密,我一时之间冲不出去。”
    上官琦剑势突然一缓,道:“姑娘出去换剑吧!”
    梅娟黛道:“你可是有心要和我拼个胜负出来么?”
    上官琦道:“姑娘的剑招,定是令尊滚龙王所传。在下先和姑娘决战一阵,当可从你的武功中一窥令尊之学。”
    梅娟黛道:“我父王武功强我千倍万倍,想从我身上看出他老人家的武功,谈何容易!”
    上官琦反手几剑,把几个围上施袭的黑衣人,迫得向后退去,冷然说道:“在下极想借此机会和姑娘好好地比一场剑,但这班黑衣卫队中人,不时地碍手碍脚,在下不得不先除了他们。”说话之中,突然反手一剑,直劈过去。
    这一剑出手的路道极怪,若点若劈,斜斜劈向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看剑迎面而落,但却凝立不动,手中单刀平胸而举,也不知出手招架。原来那剑势去得甚为奇怪,那黑衣人竟不知如何封架,才能把这一剑挡开,只好抱元守一,横刀相待,等那剑势近身之后再说。
    上官琦的剑势由缓而快,刷地白光一闪,直向那黑衣人头上扫去。
    那黑衣人举刀一封,斜斜向剑上封去。
    哪知上官琦比他的动作更快,他手中单刀一举,上官琦的宝剑贴着单刀而下,斜里一挥,鲜血喷洒,一人被生生截作两段。
    梅娟黛叹息一声,道:“好辣的剑法。”
    上官琦听得微微一怔,不自禁地回头望去,只见梅娟黛横刀而立,眉目间一片惊愕神情,心中甚感奇怪,问道:“姑娘可识得这一招么?”
    梅娟黛摇摇头,道:“不识得,但这一招却和我学过的一招有甚多相似之处。”
    上官琦道:“有甚多相似之处?但不知何处不同?”
    梅娟黛道:“出剑变化,更为凶辣。”
    上官琦心中一动,道:“姑娘的剑术,可是令尊传授的么?”
    梅娟黛道:“大半得自义父……”忽然住口不言。
    上官琦看她言词神态,仍是不脱少女稚气,比起连雪娇,大相径庭,不禁微微一笑,道:“姑娘快些换兵刃吧!”
    这时尚余两个黑衣卫队中人,但两人已为上官琦凶辣的剑势震慑,不敢再妄自发动攻势。
    梅娟黛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道:“唉!被杀之人中,无一用剑,看来是无法可换。”
    上官琦一心要测她剑招变化,以作和滚龙王搏斗的参考,当下递过长剑说道:“姑娘请用剑,在下用刀,试上一阵如何?”梅娟黛略一忖恩,接过了宝剑,左手也递过单刀。
    上官琦接过单刀,立时喝道:“姑娘小心了。”一招“浪撞礁岩”,单刀当作剑递出。
    梅娟黛剑势横扫,身随剑转,避刀、还击,同时出手。
    上官琦闪身避开,大喝一声,连劈三刀。
    这三刀连续出手,幻起了重重的刀影,排山而至。
    梅娟黛长剑忽然颤动出一片剑花,直穿入刀光之中。一阵轻微的金铁相击过后,上官琦突然收刀而退,道:“姑娘的剑术,果然不凡。”单刀一挥,重又攻上。梅娟黛长剑一紧,硬接下上官琦的刀势。
    只听一阵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不绝于耳。刀剑时相撞击,爆出了一串串的火花。
    这时,阵中大汉,已把那冲入石阵中两个铁甲骑士伤在阵中。
    两人虽然内着铁甲,可避刀剑,但脚下为石阵阻碍,运用大不灵活,臂腿之上,各中数刀,跌倒在地上。
    唐璇仰脸望望天色,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一场胜负的计算,只怕要委诸天命了……”
    突然间,一条人影疾奔而至,迅快地接近石阵。
    石阵中八个大汉,都已经早受唐璇之命,不得擅自行动离开石阵,虽然见一个黑衣人奔了过来,但并未出言喝间,待那人进入石阵之后,再行出手狙击。
    那黑衣人似是知道石阵厉害,距石阵尚有四五尺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低声叫道:“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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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活捉唐漩
    唐璇探首望去,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隐伏在黑色中,但却无法辨清来人形貌,只好应道:“什么人?”
    那黑衣人应道:“杜天鹗,有事面禀先生,不知可否入阵一行?”
    唐璇道:“杜兄么,快请入阵。”
    杜天鹗身形疾起,一长身,人已入了石阵。
    两条人影,横里兜截过来,拦住了杜天鹗。
    唐璇急一挥手,说道:“你们闪开。”
    两人应命而退,杜天鹗疾快地行前两步,到了唐璇身侧,说道:“先生还不走么?”
    唐璇道:“不要急,什么事慢慢说来。”
    杜天鹗道:“滚龙王已调集了大批高手和什么铁甲骑士,重重包围此地,只待他一声令下,立时蜂涌而上。此刻时光,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先生再不走,只怕难以再走了。”
    唐璇轻轻一挥扇,笑道:“滚龙王重重包围了此地,如何还能够走得了呢??”
    杜天鹗道:“距此不远,有一条大河,水势甚大,可通帆舟。只要先生能冲到河边,上舟而去,或可逃出滚龙王的包围。”
    唐璇道:“那条河水,距此有多少路程?”
    杜天鹗道:“大约有四五里路。”
    唐璇笑道:“你既知道,滚龙王定也知道。”
    杜天鹗道:“在下闻得此讯,冒死进此石阵。先生不肯离此,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唐璇沉吟了一阵,道:“坐以待援,要比行险突围生机稍大。”
    杜天鹗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道:“滚龙王志在先生,已用飞鸽传令所属,不能生擒活捉,那就不择手段地击伤先生。”
    唐璇微微一笑,道:“滚龙王还未到么?他已存数十年杀我之心,可是他永难如愿。”
    杜天鹗看唐璇似是有恃无恐,成竹在胸,不禁微微一怔,叹道:“先生纵已有万全的部署,也不宜过份地涉险。据在下所得消息,滚龙王已调动大部实力,分布四周,拒挡援手。东、南、西、北四侯爵,亲自分守四方,外阻援手,内挡先生……”
    唐璇摺扇轻挥,沉吟不言。
    杜天鹗又道:“先生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倚重,视若武林拱壁,万一有了什么伤损,在下万死不足赎罪。如其坐以受困,倒不如趁他们部署未定之际,冒险突围的好。在下倒有一个脱身之计策,尚望先生采纳。”
    唐璇笑道:“你可是要和我换着衣服?”
    杜天鹗道:“不错,此虽平常的金蝉脱壳之策,但他们或将计不虑此。由在下换着先生之衣,带着上官琦……”目光一转,扫掠了阵中八个大汉一眼,又道:“如若这阵中之人,都可信可托,就由这八人中分出半数,保护先生:另四人随同在下向东突围,以混乱敌人耳目。先生借机突围西渡,或可……”
    唐璇点头接道:“你改扮一个唐璇,方法很好,但逃走却是大可不必。”
    杜天鹗奇道:“为什么?”
    唐璇道:“滚龙王心机过人,论智谋韬略,和我唐某人相差极微;讲手段的毒辣,我还要输他三分,但他却犯了一个大错而不自觉。”
    杜天鹗道:“什么错?”
    唐璇低声说道:“贪,他太贪心了。一个人贪心太重,灵智常遭闭塞。如若他此时此地,亲率三五高手冲来,不论生擒活捉,在下决难逃得出他的手掌。但他却计不出此,既想杀了我,又想留我作饵,诱歼穷家帮中高手。他犹豫不定,却给我以可乘之机……”话至此处,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再一点,就是他令谕森严,管事大多,使他收罗的属下,无法自动发挥自己的才智,事事等他令谕,难收随机应变之效。唉!这一点,我比他似犹有过之……”他仰脸望天上的星斗,笑道:“不过我已比他早改了几天。咱们此行,并未留下一言一语,无非是留给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一个运用才智的机会。滚龙王内斗我唐某人,外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虽已尽得地理之利,但鹿死谁手,还难预料……”
    突然,马声长嘶,四支高烧的火把遥遥奔驰而来。
    杜天鹗急道:“事急矣!先生再不易装,只怕他们就要冲过来。今宵形势,实非那日莽原可比。”
    唐璇道:“好吧!你先脱下黑衣大卫队的衣服。”探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包和二张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接道:“你戴上这张人皮名人轶事面具,穿上这包中的衣服。”
    杜天鹗依言打开布包,只见里面包着两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绸蓝衫和两把摺扇,不禁微微一怔,道:“怎么先生早已有备了?”
    唐璇笑道:“滚龙王化身无数,我唐璇却始终是孤寡一人,今日要学他一番了。”
    杜天鹗不再言语,套上人皮名人轶事面具,穿上蓝衫,拿了摺扇,问道:“这一套衣服呢?”
    唐璇道:“留作上官琦用。”
    杜天鹗道:“唉!先生的深算,实叫人五体投地了。”
    唐璇笑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稀奇,在下只不过比诸位早一二日虑及此事罢了。”
    杜天鹗目光转动,只见上官琦和梅娟黛激斗正烈,不禁一皱眉头,道:“他和那女娃儿恶斗正烈,看来恐非三二十招内可以取胜,在下出去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唐璇笑道:“不用啦,那位姑娘的武功虽高,但决非上官琦的敌手,杜兄请拭目以待吧!”
    果然,上官琦看到四支火把遥遥冲奔过来,不禁心头大急,怒喝一声,手中刀势忽变,刷刷刷一连三刀,竟然把梅娟黛手中长剑震飞。
    梅娟黛看他刀势突然转恶猛,招数奇幻,力道强猛,心头一慌,忽觉对方一刀击在剑上,长剑脱手飞去,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她一怔神间,上官琦的左手,己闪电而到,点了她的穴道。
    上官琦点倒梅娟黛后,身子陡然一翻,手中单刀脱手飞出,挟着一股啸风而去。
    两个黑衣卫队中人,骤不及防,一个生生斩作两截,另一个刚待跃奔逃去,上官琦已疾跃而起,半空转身疾扑,有如天降神兵,惨叫声中,仅余的一个黑衣人,也伤在上官琦的掌下。
    杜天鹗目睹上官琦的武功,心头大为吃惊,暗暗忖道:“他的武功,竟然是如此高强……”
    心中的颂赞未绝,上官琦已捡了长剑,胁挟梅娟黛跃入了石阵之中,一看两个唐璇并肩而坐,不禁一呆,喝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唐璇微微一笑,道:“快放下她,你也换一套长衫穿穿吧!”
    上官琦先是一怔,继而低头望了怀中的梅娟黛一眼,笑道:“不如给她穿上吧!”
    唐璇道:“办法虽然很好,但她醒来之后,定然会十分怨恨于你的。”
    上官琦笑道:“由她去恨,也就是了。”当下取过长衫,正待替梅娟黛穿上,忽又停下手来,纵身一跃,飞出石阵,喝道:“在下先把那冲过来的四个铁甲骑士击退再说。”长剑一挥,直向四个高举火把、疾冲而来的快马迎去。
    杜天鹗笑道:“上官兄弟面名人轶事皮尚嫩,还是由在下来替她穿上衣服吧!”
    这时,四个高举火把的铁甲骑士,己奔近石阵十丈之内。
    上官琦举动如风,疾快地迎了上去,相距那疾冲而来的快马还有一丈多远时,竟然拔空而起,身剑合一,疾迎而上。
    长剑闪动中响起一声惨叫,那当先的一匹快马上的大汉,应声翻落马下。
    唐璇挥动着摺扇赞道:“好一员豪勇的虎将!”
    杜天鹗一面动手替梅娟黛穿着长衫,一面应道:“我和他初遇至今,似是他的武功一直在迅快长进中,每和人动手一次,武功就似长进不少。”
    唐璇笑道:“在下虽然不解武功,但却熟记了甚多奇奥武功的窍诀。如脱了今日之难,在下当传授诸位几招,以酬今日相护之情。”
    杜天鹗心中暗暗忖道:“不知咱们今日是否能够生离此地?”他久在江湖之上行走,阅历虽然增长不少,但与生俱来的那股冲动的豪壮之气,却是减少了甚多,眼看到滚龙王调集高手那等声势,心中默作算计,无论如何,今日已难再逃脱这重重围困。当下长叹一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先生一生谨慎,但今朝这一着,却是让滚龙王占了先去,只带在下和上官兄弟同来,尤为失策……”
    唐璇摺扇轻挥,微笑不语,似是早已胸有成竹,又似轻藐生死。
    杜天鹗目睹唐璇从容的风度,忽然生出了一阵惭愧之心,重重咳了一声,道:“生死等闲事耳,在下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先生……”
    唐璇突然扬起摺扇指着上官琦,接道:“昔年三国名将关羽杯酒未冷,匹马单刀,取上将华雄首级而回。今日目睹上官兄的豪勇,实不让古人专美于前。”
    杜天鹗回头望去,只见上官琦倒提长剑而回,那四个疾冲而来的铁甲骑士,已然完全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上,四个高烧的松油火把散落地上,但火焰不息,仍在熊熊地燃烧着。
    杜天鹗探手捡起两块石头,抖手而出,一阵轻啸,两具火把应手而熄,接连又是两石投出,四具散落的火把,尽皆熄去。
    这时,上官琦已跃回了石阵,缓缓放下长剑,叹道:“滚龙王属下众多,个个武功高强,这破围之望,大是渺茫了。”他连毙滚龙王属下十余高手,别人暗中赞他豪勇,他已心怀忧苦,英雄气短。
    杜天鹗只怕上官琦料敌过强,失去了冲杀的锐气,赶忙接道:“兄弟豪勇绝伦,不用太过自谦了。”
    上官琦喜道:“是杜兄么?你几时回来的?”
    原来他和梅娟黛鏖战正烈,竟不知杜天鹗何时入了石阵。
    杜天鹗道:“小兄搜寻那左侧茅屋当儿,已看出情势不对,心中忽然一动:如其和兄弟及唐先生等走在一起,倒不如设法再混入滚龙王那黑衣卫队之中探听一下消息。如若机缘凑巧,探得滚龙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也好未雨绸缨,早谋预防之策……”
    上官琦急急说道:“那杜兄可曾听得滚龙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了么?唉!咱们的生死不足为虑,但唐先生却是主宰当今武林命运之人,如若有了三长两短,不但咱们见不得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简直无颜对天下武林。”
    杜天鹗道:“不错。无论如何,咱们要得设法相护唐先生平安离此。”
    唐璇微微一笑,道:“两位尽管放心,穷家帮的援手即将赶到。如若在下的料断不错时,滚龙王这一场心机,又白费了。”
    谈笑之间,忽闻锣鼓之名人轶事声大作,四面八方同时亮起了无数火把。
    火光中遥见大旗飘扬,上书“活捉唐璇”四个大字。
    夜风强劲,大旗招展,马嘶鼓鸣,人声呐喊,分由四面八方地包围过来。
    这声势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无法辨识出有好多高手赶来。
    上官琦心中一动,低声对杜天鹗道:“杜兄请好好保护先生,在下先乱他们一阵耳目再说。”纵身出阵,牵过来两匹健马。
    唐璇微微一笑道:“上官兄虽然豪勇绝伦,但亦不可太过涉险。”
    杜天鹗茫然接道:“兄弟,你要干什么?”
    上官琦道:“我要冲乱他们的阵势,兼并一试滚龙王的用心,是否有置唐先生于死地之图?”
    杜天鹗似是仍有些茫然不解,但上官琦已探手抱起了梅娟黛,纵身跃出石阵。
    这时,梅娟黛已换穿了长衫,戴上了人皮名人轶事面具。上官琦点了梅娟黛两处穴道,抱她端坐在马鞍之上,缰绳挽在她的左腕之中,身躯微微前伏,右手摺扇半开,掩住半个面目,然后长剑入鞘,抓起了一柄长矛,他跃上一匹健马。
    杜天鹗看得微微一怔,叫道:“兄弟,你要干什么?”
    上官琦道:“我要去迎战滚龙王的属下……”
    杜天鹗接道:“兄弟匹马单槍么?”
    上官琦回顾了梅娟黛一眼,道:“有她陪我同行……”微微一顿,又道:“如若兄弟侥幸把滚龙王带来的高手冲散,杜兄请立刻带着唐先生和这八位相护之人离开石阵,借机逃走。”
    杜天鹗叹息一声,道:“兄弟要小心了。”
    上官琦道:“不劳杜兄挂怀。”一抖缰绳,摇矛纵马地向前冲去。
    杜天鹗回目望着唐璇,说道:“唐先生,咱们可要借机逸去么?”
    唐璇道:“杜兄但请放心,在下之见,穷家帮中的高手就可以赶到此地了。”
    杜天鹗道:“据我所知,滚龙王已遣派高手封死了四面的道路。”
    唐璇道:“如若他们不封锁四面道路,也许穷家帮还不致尽倾高手而来。”
    杜天鹗道:“先生神机妙算,在下素所敬服。既要坚守此地,必须得先要了解这石阵变化,这方面还得先生指示一二。”
    唐璇微微一笑,道:“杜兄当真是思虑周密……”当下轻挥摺扇,极仔细地把阵势变化,拒敌的方法、妙用,一一解说清楚。
    杜天鹗听得极是用心,不解之处,反覆提出,再请唐璇解说。
    这时,上官琦已然纵马迎了上去,和滚龙王的属下接上了手。
    火光照耀之下,只见上官琦长矛挥动,勇不可当,疾转如轮,当者披靡。
    杜天鹗目睹上官琦的豪勇,不自禁地激起了凌云豪气,回顾那八个大汉一眼,一抱拳说道:“诸位兄弟,今日之局,已成了势不两立的局面,如若被滚龙王生擒活捉,那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苦,想来诸位必都已有深刻的印象了……”
    八个大汉齐齐颔首。
    杜天鹗微一沉吟,又道:“如其被擒受辱,严刑拷打,倒不如和他决一死战的好。”
    八个大汉似是已被杜天鹗激起了豪壮之气,齐齐应道:“兄台说得不错,我等宁可战死此地,血流五步,亦不让滚龙王生擒而去。”
    杜天鹗回顾那假扮滚龙王之人一眼,问道:“先生,此人是谁?”
    唐璇道:“滚龙王化身之一。”
    杜天鹗道:“留着他终是祸害。”随手一刀,生生把那人斩作两段,抓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投到石阵之外。
    唐璇望着杜天鹗,对他杀死那伪扮滚龙王之事,既未阻止,也未赞同。
    杜天鹗投出“滚龙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高声对那分守在石阵中的八个大汉说道:“穷家帮的高手,武相关三胜,以及三阁阁主,带着扬名天下的四十八杰,已和滚龙王的属下动上了手,另一路由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亲自率领,带着八英高手,赶来相援,诸位只要能借这石阵掩护,抗拒滚龙王一个时辰,来援高手即可赶到……”
    他语音微微一顿,又道:“须知目下之局,咱们已是舍此一步别无生路的局面,如其被擒受辱,束手就缚,熬受无比酷刑,倒不如舍生一战。”
    这几句话,慷慨激昂,句句都打入那八个大汉的心中,也激起了他们舍命相挤之心,齐齐应道:“这话不错。”
    杜天鹗眼看已激起几人的拼命之心,愁怀略解,低声对唐璇道:“先生和穷家帮的命运,完全系于这一战之中。唉,穷家帮能否抗拒滚龙王,全仗先生的运筹帷幄;穷家帮的成败,又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先生的生命太重要刀在下拼得血流五步,也要尽力保护先生……”
    唐璇轻轻叹息一声,正待答话,杜天鹗又抢先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答允。”
    唐璇道:“你说吧!”
    杜天鹗抬头看去,只见那高烧的火把,呐喊的人声,已然快近石阵。上官琦纵马摇矛驰骋于敌阵之中,勇不可挡,但他终是一人难敌众手,顾此失彼。滚龙王的属下,分由四方冲来,有如秋汛潮至。上官琦虽然豪勇,也不过只能挡敌一面的攻势。
    眼看那迎风招展的大旗,熊熊的火把,森寒的刀光,迅快地冲近石阵。
    杜天鹗心头微微凛骇,低声说道:“先生不会武功,不宜暴露阵中,给敌以可乘之机。”
    唐璇笑道:“你要我躺在石阵中么?”
    杜天鹗道:“在下正是此意。”
    唐璇点头一笑,道:“好吧!”缓缓躺下身躯,隐于石阵之中。
    就这一阵工夫,滚龙王属下的人马已然冲到。
    一支长矛,疾刺过来。
    寒光电闪,斜斜里飞过来一柄大刀,架开铁矛。
    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合间,滚龙王的属下已如潮水涌了上来,刀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迸,纷纷向阵中攻来。
    守护石阵的大汉,已齐齐出来接战,固守阵位。
    杜天鹗右手摇着摺扇,左手握着软鞭,四顾观战。
    只见那八个劲衣大汉,各挥兵刃,来往于石阵之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拒敌,个个勇猛异常。
    这时,滚龙王四面迫近的高手,已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石阵围了起来。火把高烧,照得十丈内一片通明。
    但这些环布在四周的高手,却始终无法冲入石阵;冲近那石阵之后,就有一种碍手碍脚的感觉,很容易被人迫退了下来。
    杜天鹗留神看去,见数百只眼睛,一齐投名人轶事注到自己的身上,每人的神色间,都流露出无比贪馋,恨不得把自己生擒过去,但却一直无人向自己施下辣手。显然滚龙王下令生擒唐璇一事,乃极为确实。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巨雷般的大喝,人马纷纷让开,一个身躯高大的劲装汉子,手横亮银棍,急步而来。
    杜天鹗看他手中的兵刃足足有鸭蛋粗细,心中大力惊愕,暗道:“单看此人手中的兵刃,当知他惊人的膂力。”
    忖思之间,那大汉已冲近了石阵,手中亮银棍呼地一招“横扫千军”直击过来。
    他力大无穷,亮银棍扫击出手,挟带着一阵疾风呼啸之名人轶事声。
    石阵中一个大汉,手中单刀一探,横向亮银棍上封去。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那大汉手中单刀,忽地脱手飞出,右手虎口震裂,人也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右侧一人叫道:“罗兄小心,这金元霸乃北成侯顾八奇手下第一条猛将,切勿轻敌。”
    金元霸一棍震退敌手,举步直向阵中跨来。
    斜里一刀侧攻而出,疾向金元霸腰间斩去。
    金元霸大喝一声,一招“潮泛南海”,幻化起一片棍影,反击过去。
    他的豪勇,大为有名,这些人都是滚龙王的属下,自是知之甚详,看他抡棍击来,立时收刀疾退。
    金元霸一棍逼退敌手,举步向阵中冲去,哪知一抬脚,突然踢在一堆山石之上,身不由己向前一倾。
    身侧刀光闪动,三柄单刀,齐齐攻到。
    金元霸虽然豪勇,但他手足都有着无所施措之感,迫得纵身向后退去。
    他这一退,阵中八个大汉心中忽然一畅,眼看石阵妙用,斗志大增。
    金元霸被人逼出石阵,气得哇哇大叫,低头看去,只见石块壁垒,纵横排成行列,一股怒火,尽发在石堆之上,舌绽春雷地大叫一声,一棍扫去。
    只听轰然一声,数十块巨石,应声飞起,尘上飞扬,石屑横飞。
    杜天鹗吃了一惊,暗自忖道:“如若这石阵被这莽夫打乱,失去阻碍敌人之效,滚龙王高手众多,我等如何能敌……”
    忖思之间,金元霸已抡起了亮银棍,二度扫击出手。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大震,一片卵石,弥空而起。
    金元霸这一击似乎是用力更大,乱石纷飞中,石阵被他扫了一个极大的缺口。
    杜天鹗心中大骇,手腕一振,软鞭”神龙摆尾”,点击过去。
    耳际间突然响起了唐璇的声音,道:“杜兄,此人天生膂力过人,不可和他硬挤,放他进入石阵中吧!”
    杜天鹗微微一怔,道:“放他入阵……”只觉手腕一麻,手中软鞭几欲脱手飞去,心中更是惊骇。
    这时,那固守石阵的大汉,有一半离开原位,移动身躯,准备合力阻挡金元霸。
    要知金元霸乃滚龙王属下有名的勇将,这班人自知不联手合击,决难挡得住他。
    哪知阵位一乱,全阵阻敌妙用顿然消失,立时有四五个黑衣卫队中人跃入石阵。
    杜天鹗软鞭疾抡,一式“泼风八打”舞出漫天鞭影,啸风声中,击倒一人,口中大声喝道:“诸位快些各归原位,莫要自己乱了章法。”
    八个大汉早已存了拼命之心,听得杜天鹗喝叫之名人轶事声,立时纷纷归还原位,各挥兵刃,奋力反击,竟然把跃入阵中的几个黑衣人重又逼出阵外。
    原来,黑衣卫队中人跃入石阵之后,突觉脚下站立不稳,常常踏在滚石之上,碍手碍脚,武功施展不开,只好退出石阵。
    就这一瞬工夫,金元霸已闯入阵中。
    他已把石阵扫去了一个甚大的缺队部份妙用失灵,冲入阵中,毫无碍手之感。
    倒卧在阵中的唐璇,已然站了起来,探怀取出一物,投掷于地。
    一阵暴响过后,弥目的白烟升起,片刻漫布全阵,整个石阵尽被一层似雾非雾的白烟笼罩起来。
    白烟掩护下,唐璇疾快地一挥摺扇,金元霸应声倒了下去。
    杜天鹗目光亦为那白烟遮住了视线,突听噗通一声,似是有人倒在地上,仔细一看,才认出是金元霸,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来武功一道,有时并无大用。这唐璇之能,实是不可轻视,无怪他能履险如夷,不论在何等危急的情势之下,以一个毫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始终能保持镇静不乱。”
    只听唐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杜兄,快接住这个。”
    杜天鹗伸手接过,入手光滑,原来是一只玉瓶,不禁一怔,道:“先生,这瓶中装的什么?”
    唐璇道:“打开瓶塞,用瓶中之水,洗洗双目。”
    杜天鹗知他此举定有作用,也不多问,打开瓶塞,倒出水来,洗涤一下双目。
    耳际间又响起唐璇的声音,道:“杜兄请把玉瓶传送过去,让他们都用瓶中之水洗涤一下双目。”
    杜天鹗暗暗忖道:“此人胸中的古怪,当真是多。这瓶水,也不知有些什么作用。”心中在想,人却依照唐璇之言,把玉瓶传递了过去。
    片刻工夫,杜天鹗忽觉双目一亮,那些原本十分刺眼的白烟,对双目再无妨害,景物清晰可见。
    只听杀喊之名人轶事声,响彻耳际。石阵外马奔人跑,但因白烟弥目,笼罩了整个石阵,那些人不敢冲入阵中,生恐受了暗算。
    忽然间,一骑马疾奔而来,长矛挥动,当者披靡,片刻间,已被他刺伤三人。
    快马冲近石阵,忽然打了一个旋身,向后退出。
    杜天鹗已看清楚来人是上官琦,只见他全身都染满了鲜血,忍不住高声叫道:“兄弟么?快进阵来,休息一下。”
    遥闻上官琦喝问之名人轶事声,道:“唐先生好么?”
    杜天鹗道:“先生无恙。兄弟不可贪功久战,快些人阵来吧!”
    上官琦忽然回马挥矛,架开一个铁甲骑士刺来的长矛,双腕一振,挽起了一个大槍花,一矛刺在那人坐下的马头上。
    健马负疼,一声长嘶,生生把那人掀在地上。
    上官琦一声大喝,长矛脱手飞出,惨叫声中,一个黑衣大汉被长矛透胸穿过,紧接着腾身而起,飞离马鞍,跃入了石阵之中。
    杜天鹗迎上前去,赶忙递过玉瓶,说道:“兄弟,快用瓶中之水洗洗双目,就不用再怕那白烟刺目了。”
    上官琦依言洗过,长叹一声,说道:“在下无能,无法保护梅娟黛,竟然被他们生擒回去了。”
    唐璇笑道:“被他们擒去最好。滚龙王一见梅娟黛被咱们摆布成这等模样,心中疑惧更甚,他越是多疑,咱们就越是安全了。”
    上官琦缓缓坐了下去,说道:“滚龙王手下的高手果然不可轻敌……”
    唐璇笑道:“但上官兄却能来去自如,也够他们惊心的了。”
    上官琦道:“不敢当先生夸奖。咱们目下处境险恶得很,此阵已被重重包围,滚龙王只怕就要到了。”
    谈话之间,石阵外的人喊马嘶,突然停了下来。杜天鹗凝聚目力望去,只见四盏高举纱灯之下,站着个身着青袍、身披黄缎子斗篷之人。在那人的身前身后,站立着无数的黑衣劲装大汉,一个个神态肃然。
    杜天鹗低声说道:“先生,看这样的气派,大概是滚龙王亲身到了吧?”
    唐璇微微一笑,道:“不错,不论他化身多少,装束如何,都别想瞒得过我的耳目。”
    上官琦道:“先生这识人之学,可否见告,让我等也多一种见识?”
    唐璇笑道:“此事说来容易,但甚难具体说明,只要诸位能多留心一些,察人于微,就不难发觉真伪了。”
    上官琦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是了,每个人都有些独特孤僻,留心那孤僻就容易看出真假……”
    忽听滚龙王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唐璇当真在里面么?”
    显然,这暴散的烟,更加地浓重了,滚龙王那等目力,也似无法看清楚阵中的景物。
    七八个黑衣人齐声应道:“我等亲眼看到,决不会错。”
    滚龙王举手一挥,立时有一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直射而入。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硬弓,啸风穿阵而过。
    上官琦低声说道:“先生请伏下身子,滚龙王要放箭了。”
    唐璇点一点头,低声对杜天鹗道:“杜兄请留心那八个守阵之人,只要他们不闯入阵中,咱们切莫擅自出手。”
    杜天鹗转脸望去,只见那八个大汉,个个抱着兵刃,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显然,这些人心中还有着无比的惊惧和激动,不禁一皱眉头,低声对上官琦道:“兄弟,你好好保护先生,注意金元霸,其人胆憨心直,勇武过人,杀之不仁,留下来终是祸害;最好先点他两处穴道,如若必要,那就不妨先把他杀掉,我去照顾那八个大汉。”也不等上官琦说话,大步走了过去。
    上官琦看了金元霸一眼,随手点了他的穴道,拖到身侧。
    就这一瞬之间,几十支利箭,破空射了过来。
    一片箭啸声,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上官琦拔出长剑,低声说道:“先生如若想看,请隐在我的背后……”长剑一挥,几支贴地而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被剑光拨打开去。
    耳际间响起了滚龙王的声音,道:“住手!”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劲箭倏然而停。
    一个劲装大汉跃进石阵,高声说道:“滚龙王有请穷家帮中的文丞唐璇答话。”
    杜天鹗低声说道:“在下代先生出去见他如何?”
    唐璇道:“不用了,我要自己见他,杜兄请在阵中等候,如有什么危难,杜兄再请代我而出……”目光一转,望着上官琦,道:“有劳上官兄,相护在下出阵一行。”
    上官琦挺身而起道:“先生切不可远离石阵,以免在下救援不及。”横剑当先而行。
    唐璇紧随在上官琦的身后,缓缓走出了白雾漫掩的石阵。抬头看去,只见滚龙王停身在丈余外处,十余个黑衣劲装大汉手横兵刃,环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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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义结金兰
    唐璇抱拳一礼,道:“滚龙王有何见教?”
    滚龙王冷冷说道:“你可知道此刻你停身的所在么?”
    唐璇道:“滚龙王重重的包围之下。”
    滚龙王皮笑肉不笑地一裂嘴巴,道:“我顾念咱们昔日一段同门情意,给你个最后的求生之机。”
    唐璇冷笑一声,道:“可惜我却己下了必杀你的决心。”
    滚龙王仰天大笑,道:“纵然你倾尽穷家帮高手而来,在下又有何惧?何况你已被我重重围困,插翅难飞,竟然还这般大言不惭。”
    唐璇脸色肃穆,一字一句他说道:“滚龙王,你可知我素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滚龙王怔了一怔,纵声大笑,道:“可惜你生机已绝,难再活到天明。”
    唐璇道:“那倒未必。”
    滚龙王冷冷说道:“你自信,摆下这区区一座石阵,当真能挡得住我?”
    唐璇道:“你不信,何妨一试。”
    滚龙王突然一晃身,疾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离弦,一闪而至。
    上官琦一直留心着他的举动,看他欺进的快迅身法,不禁大吃一惊,幸得他早已有备,长剑一推,涌起一片剑光护住了唐璇。
    滚龙王左掌一拂,横拍一掌,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住了剑势,右手五指仍然抓向唐璇。
    上官琦飞起一脚,踢向滚龙王的小腹,左手骈指如就,点向滚龙王的脉穴。
    滚龙王冷哼了一声,腕势一沉,同时身躯一侧,竟然在问不容发中,避过了上官琦一掌一脚。上官琦吃了一惊,缩臂横时,一拦滚龙王的攻势,右手剑势疾快地圈了回来。
    这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几招,招招凶险快速,看的人目不暇接。滚龙王一心要抓唐璇,并未对上官琦的攻势反击,只是巧快异常地避开了上官琦的剑掌。
    唐璇眼看上官琦剑掌齐施,竟是阻不住滚龙王的攻势,亦不禁暗自懔骇,摺扇一抬,直向滚龙王点了过去。
    滚龙王不畏上官琦的剑掌,但却对唐璇那摺扇顾忌甚多,身躯一仰,陡然暴退五尺。
    上官琦目光转动,隐隐见唐璇那摺扇之上,闪飞出一线银芒,眨眼间消失于夜暗中,不禁心头一动,暗道:“这唐璇之名,果不虚传,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他全身各处,似都有着充分的自卫之能,单是那一柄小小的摺扇里面,就藏有迷名人轶事药和细小的暗器,看来那摺扇中,还有很多古怪的事物未曾动用过……”
    忖思之间,滚龙王已遥发一掌,劈向唐璇。强厉的掌风,划带起一股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上官琦横里一跃,挥掌接下一击。
    滚龙王的内功,何等深厚,上官琦虽然接下了一掌,人却被震得五腑荡动,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出五步,隐入白烟弥漫的石阵之中。
    唐璇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送入了上官琦的口中,附在上官琦耳边说道:“不可逞好强之心,快把这丹丸吞下。”
    上官琦依言吞下丹丸,席地而坐,闭目运气调息。只听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六七条人影齐齐向石阵中闯来。
    上官琦探手抓起地上的宝剑,正待起身拒敌,唐璇突然一扬摺扇。只听一阵噗噗通通之名人轶事声,六六条跃飞人阵中的人影,尽皆摔倒下去。
    上官琦眼看那摔倒地上之人,连哼也未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死去,心头暗暗惊骇,忖道:“这招扇中的暗器,竟然绝毒至此。”
    耳际间响起滚龙王的声音,道:“好啊!你既然下得此等毒手,可别怪我手段毒辣了。”
    唐璇高声应道:“咱们已义尽情绝,你如自信能够闯入石阵,何妨一试。”
    滚龙王似是被唐璇激怒,厉声喝道:“别人怕你暗器,我却不怕!”果然举步而行,直向阵中冲来。不过,他走得甚是缓慢,举步落步之间,显得十分谨慎。
    上官琦一提真气,低声说道:“先生请退入阵中,我先挡他一阵。”
    唐璇低声说道:“切不可和他硬拼内力,你的剑术尚可和他一战。”
    上官琦应了一声,平胸举剑,蓄势待发。
    滚龙王走近那弥漫白烟边缘,略一犹豫,大跨一步,进了石阵。
    上官琦长剑一振,横里扫出了一剑。
    滚龙王双目圆睁,但却似未看到上官琦横里斩来剑势,直待长剑将要及身,才陡然一个闪身让避,飞起一脚,踢向上官琦的腕脉。
    上官琦健腕一沉,避过一脚,手腕伸缩,长剑幻起一片剑花,分袭滚龙王三处大穴。
    滚龙王突然一提真气,一式“仰观天象”,随着那涌来的剑光,向后倒去。
    上官琦剑势疾变,化一招“金针定海”.疾向下面点去。
    只觉一阵微风,起自身侧,剑势下点之际,已然不见了滚龙王,不禁心头凛然。
    原来滚龙王仰身一卧间,借势一旋,风车一般地绕过了上官琦。挺身而起,反臂拍出了一掌。
    上官琦剑势落空,滚龙王已然绕过上官琦的拦阻,向唐璇的停身之处扑去。
    遥闻金铁啸风之名人轶事声,一条软鞭斜里疾点过来。
    石阵中白烟弥漫,景物难见,滚龙王但凭耳闻之名人轶事声,似已辨出了是什么兵刃袭到,右手一挥,竟然硬向那软鞭抓去。
    杜天鹗吃了一惊,暗道:“这叫什么打法?”右腕疾向下面一沉,软鞭的鞭梢,突然反震而起,点向了滚龙王胁间大穴。
    只听滚龙王冷笑一声,身躯连闪三闪,避开了杜天鹗的软鞭和上官琦侧袭而至的剑势,人却又冲入石阵三尺。
    这等怪异灵动的身法,不但上官琦从未见过,就是连那见闻博广的杜天鹗,也瞧得有些愣在当地,只觉滚龙王这闪让避敌的身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诡异,乃生平未见之学。
    这时,唐璇已然退入石阵中心之处,相距滚龙王仍有三四丈的距离。
    大概,初入石阵时,滚龙王还可以凭藉深厚的功力,勉强视物,但经过这一阵工夫,双目似已为那白烟所伤,不停地滚下泪水,终淤闭上了双目。
    上官琦连击数剑,又怕他伤了唐璇,已提了全身功力,准备硬攻一击。
    杜天鹗也由横里移过身躯,必要时全力阻挡他攻袭唐璇。
    却不料滚龙王突然停了下来。
    石阵突然恢复一片死寂。
    石阵外人影幢幢,无数的黑衣卫队已经拔出了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石阵包围了起来。
    忽听滚龙王冷冷说道:“唐璇,你认为这一座区区石阵,当真的能困住我么?”
    唐璇目光转动,示意群豪不要讲话。
    滚龙王突然大喝一声,声如雷鸣,震得人耳际问嗡嗡作响。
    一个大汉,为他喝声所震,失声一叫。
    忽见滚龙王一扬右手,那大汉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上官琦大力凛骇,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武功,如此的厉害?
    只见滚龙王右手又是一挥,应声惨叫中,又伤了一人。
    上官琦看他扬手作势中并无暗器打出,心头更是凛骇,暗中提聚功力,准备硬行挡受一掌。
    唐璇突然一侧身子,沉声对滚龙王说道:“好武功!”
    滚龙王冷冷说道:“你纵然见过不少事物,只怕也难猜出这是何等武功?”
    唐璇冷笑一声,接道:“如若我叫出你的武功呢?”
    滚龙王道:“那我立刻收兵……”忽然住口不言。
    唐璇冷冷说道:“滚龙王,今宵是不准备再回去了?”
    滚龙王道:“纵虎归山之事,我也不能一犯再犯……”语音微微一顿,又说道:“你说吧!你如真能叫出我这武功之名,我今宵就不再施用此种武功对敌。”
    唐璇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在下信得过你就是。”
    滚龙王厉声喝道:“快些说出来吧!如若猜它不中,你就试我一击。”
    唐璇纵声笑道:“牵魂手。”
    滚龙王怔了一怔,道:“什么?你怎的会知道这一种武功之名?”
    唐璇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兄弟的武功,虽然不及师兄甚多,但见识却自信比师兄要高出不少……”
    滚龙王冷哼二声,道:“那也未必。”
    他虽然和唐璇对答如流,但仍是目难视物,只能从唐璇的说话声音中,辨别出唐璇的停身之位。
    对唐璇,滚龙王似有一种心理上的畏惧,虽然早已辨明了唐璇的位置,却是不敢下手。
    只听唐璇冷笑一声,道:“咱们同室操戈,既已成了必然之局,兄弟也不再留余地,但我心中有几件不明之事,想借今日之机,问问师兄。”
    滚龙王道:“你说吧!”
    唐璇道:“我也不白白问你,只要你答覆我一个问题,我也同样地为你解答一件困难之题。”
    滚龙王道:“这倒是很公平,你先问吧!”
    唐璇道:“你手弑师父,诱奸师妹,此事是真是假?”
    滚龙王听得一怔,暗道:“我如应承此事,那无疑自认罪状。此事纵然人尽皆知,也是不能正面地承认。”当下答道:“你一向料事如神,你猜的自然是不会错了。”
    唐璇冷冷说道:“你可是不敢承认么?”
    滚龙王道:“你猜的不错,难道还不明白么……”微微一顿,反问道:“该我反问你了。”
    唐璇道:“你问吧!”
    滚龙王道:“闻你身罹绝症,不知还能活上多久时间?当代之世,是否有可救之药?”
    唐璇怔了一怔,道:“没有可救之药。多则活上一年,少则半年时光。”
    滚龙王道:“师弟素来不打班语,这话自是不会错了。哈哈,哈哈!为兄的可以等你一年,待你死后,再缔造武林霸业不迟。”
    唐璇缓缓接道:“看你雄心勃勃,恐不至因登上天下武林盟主的宝座就满足了。”
    滚龙王道:“你如肯助我夺得天下,不失国师王侯之尊。”
    唐璇道:“小弟无福消受。”
    滚龙王纵声大笑,道:“天下英雄,唯弟和兄耳。可惜咱们志不同,道不合,难以相互为谋。有你在世一日,为兄的确实无信心能缔造出一统天下的局面,却不料上天有意助我,使你身罹绝症。哼哼!我已等待了数十年,多等上一两年,有何不可?”
    唐璇道:“杀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
    滚龙王一时间想不透他话中含意,接口说道:“举手投足,眨眼之间而已。”
    肩璇道:“杀一个人不过瞬息,何况我还有一年好活,只怕你霸业未成身先死,回首前尘泪沾襟。”
    滚龙王冷笑一声,道:“咱们用兵对阵,行谋斗智,我或将输你一筹;如若我避你不战,谅你永难有伤我之日……”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接道:“你出道江湖,已近十年,除了振起穷家帮即将衰落的声威之外,对为兄又有何损伤?十年岁月,你不过如此成就,何况短短一年时间呢?”
    唐璇道:“那是我心存仁义,怀念故旧,一直不愿对你施下毒手。”
    滚龙王道:“行略斗智,我虽输你,但如讲武功一道,天下有谁是为兄之敌?”
    唐璇道:“杀人之术,多有千万,何必定要动剑用刀?”
    滚龙王骇然一惊,急急说道:“怎么,你这石阵中弥起白烟中,可有剧毒么?”
    忽又纵声而笑,道:“如若这石阵当真有毒,先死只怕不是为兄。”
    唐璇道:“你弑师之罪,已无可恕;诱奸师妹,死有余辜。错开今日之后,再见面就是授首之期。”
    滚龙王笑道:“我已尽出高手,封锁了四方进退之路,纵然你这石阵中有着千变万化,也将被生生困死此地。如若你肯和我罢战言和,不论你什么条件,为兄的无不应允。”
    唐璇冷冷答道:“盛情心领,在下可以奉告的是,你要设法在今后一年的时日中,处处留心,以保性命。”
    滚龙王笑声突敛,冷冷说道:“这么说将起来,你是定要和我作对了。”
    唐璇缓缓坐下了身子,隐入石阵之中,不再答理滚龙王喝问之言。
    这一代桑雄,虽然武功卓绝,在白烟弥漫的石阵之中,他无法睁开双目,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这时,上官琦已查着过那伤亡在滚龙王手下的大汉,并无暗器击伤的痕迹,心中更是惊讶,暗暗忖道:“滚龙王和这般人相距不下六七尺远近,而且阵中白烟弥目,视线不清,他竟能凭藉听声认位之法,举手一击,把一个身负武功之人震毙当场。最使人惊异的事,是他发出的拳势,不闻一点风声,那伤人的力道,似是在无声无息中推了出来。此人的心机、武功,双绝于世,如若唐先生去世之后,世间再无他惧畏之人,举手翻云,挥腕覆雨,正不知有好多武林高手要伤在他的手下。如若我今日能够把他除去,倒是一件极大的功德……”
    他一心想和滚龙王决一死战,但又自知武功万万不是他的敌手,偏又想了很多理由出来支持心中成见。
    心念转动,暗提功力,缓缓举起长剑,大喝一声,陡然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蓄势而发,尽出他全身功力,银虹暴闪,剑风似轮。
    滚龙王耳闻那凌厉剑风,心中亦不禁暗生惊骇,仰身一跃,直向阵外飞去。
    他仓促应变,忘记了置身在石阵之中,一脚踏在山石之上,身子横向一侧摔去。
    但他武功卓绝,身子还未着地,陡然挺身而起,半空缩腰收腿,斜飞三尺,硬把一剑避开。
    他能盲目地避开上官琦全力一剑,但却无法逃过唐璇石阵的妙用,只觉脚下一滑,又向一侧摔去。
    杜天鹗大声喝道:“留下此人,终是祸害。”呼地一鞭,扫击过去。
    好一个滚龙王,静伏不动,听音辨位,暗提功力,挥手一抓,竟然把杜天鹗的软鞭抓住。
    杜天鹗吃了一惊,急急振腕收鞭。
    哪知滚龙王竟然随着鞭势,纵身一跃,腾身而起,直向空中飞去。借势提气,松鞭再升,眨眼间升高了三四丈,悬空几个翻身,飘落到石阵以外。
    杜天鹗长叹一声,道:“此人的武功,果然是惊世骇俗。”
    上官琦一挥长剑,举步向阵外追去。
    唐璇却长长叹息一声,叫道:“上官兄。”
    上官琦纵身一跃,飞落到唐璇身侧,唐璇肃然道:“你眼下还不是他的敌手,追出去,只不过在送一条性命。”
    上官琦道:“在下虽无胜他之能,但却有打败他的雄心。”
    唐璇点头说道:“当今之世,不论何人,只要和滚龙王动手相搏,心底深处,必生三分畏惧之心,自先束缚。过分小心,十成武功,只能运出八成九成……”
    上官琦道:“他们怕什么呢?”
    唐璇道:“一则因为滚龙王所学庞博,每每有出人意外的招数攻出,先声夺人。凡是能和滚龙王动手之人,大都是盛名甚著之人,想到数十年的盛名,得之不易,如若一旦伤损在滚龙王的手中,一世英名,废於一旦,畏首畏尾,思虑大多,胜敌的豪气反不若自保之心强烈,心理、气势上先已输敌三分。”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先生高见,使在下茅塞顿开……”
    唐璇不容他再接下去,抢先说道:“但你却是他一个极大的克星。目前你功力虽然逊他一筹,但气势却胜他三分。最为奇特的是,你的武功路数,似是刚好克制到他。更好的是,你也学了一身博杂的武功,假以时日,不难和他在武林中争一日雄长。”
    上官琦道:“在下功力、招数,和滚龙王相差有多远,我无法估计,但我心中毫无畏惧之意,倒是千真万确。”
    唐璇笑道:“正因为你不怕他,所以他就有些怕你了。”
    上官琦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唐璇道:“所以,他时时刻刻存了杀你之心……”他感慨地叹息一声,道:“滚龙王野心甚大,不但有独霸江湖的用心,而且还有谋登王位之图。唉!此人一日不除,人世间杀劫一日难消。”
    上官琦道:“先生胸怀仁慈,但望能抛弃私人情意,为民除害。”
    唐璇轻轻挥动一下摺扇,说道:“十年来我一直顾念着那份同门情谊,不忍对他施下辣手,总望他能知难醒悟,及时回头。因此,我把全副精神,都用在培养穷家帮的实力之上,准备在武林造成一股强大的实力,阻止他称霸武林的用心。想不到这一心愿,就消耗去了我十年寿命……”
    上官琦突然接口说道:“唐先生,你可是当真的身罹绝症么?”
    唐璇点头笑道:“不错啊!”
    上官琦道:“你既然知道身罹重疾,为什么不求疗治呢?”
    唐璇笑道:“药医不死之病。我得的既名绝症,那自是无药可救了。”
    上官琦道:“病发无时,何况绝症?那你又怎能知道你能活一年,又怎知一年后必死?”
    唐璇笑道:“落一叶知秋之将至,何况我博通医理?默算体能病况,约略估算,尚可活多则一年,少则半载。”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滚龙王才略、武功,世无其匹,单单畏惧先生一人。你如不幸逝世,世间只怕难有制他之人了。”
    唐璇笑道:“滚龙王虽然武勇超人,但当今武林之中,并非无制他之人,而且这些人都和你有着甚大的关系……”
    他脸色突转严肃,缓缓他说道:“上官兄,你如能忍辱负重,以无数的生灵为念,各尽其能,不难把滚龙王置放死地,但如不能小忍,势非要乱大谋!”
    上官琦呆了一呆,接道:“先生,你把我估计得太高了。唉!我才略不及先生万一,武功难和滚龙王匹敌,这……”
    唐璇突然抱拳一个长揖,接道:“不然。”
    上官琦慌忙弃剑还礼,连声道:“先生,你这是为何,岂不要折杀在下了?”
    唐璇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上官兄个人苦乐,却正和武林中的劫难背道而驰。如若上官兄不能体念天下苍生,求一己安乐,则天下苍生苦矣!”
    上官琦急急说道:“先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唐璇叹道:“个中的消长之机,微妙异常……”他的目光,突然凝注在上官琦的脸上,缓缓地接道:“上官兄,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上官琦道:“先生但请吩咐,纵然要我赴汤蹈火,在下也万死不辞。”
    唐璇道:“咱们患难相共一场,乃世上极为难得之事。”
    上官琦道:“在下有幸,得以追随先生……”
    唐璇挥手笑道:“我上无父母,下无妻女,不然一身,四海飘泊,死得虽无牵无挂,但总不免凄凉身世之感。”
    上官琦道:“这个,这个……”
    唐璇接道:“因此,在下想高攀一下,和上官兄结为金兰兄弟……”
    上官琦愕然说道:“这个,叫在下如何敢当?”
    唐璇道:“上官兄如不见弃,咱们就在这石阵之中,效古人插草为香,对天一拜。”
    上官琦道:“承蒙厚爱,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
    唐璇随手捡了三根枯枝,插入沙地上,双膝跪地。上官琦也急急弃剑拜倒地上。
    两人各报年岁生辰,对天一拜而起,唐璇年长上官琦一十九岁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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