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九七万死不辞
    上官琦叹息一声道:“现在诸位可觉着好一些吗?”
    三人齐声应道:“数十年未曾用过,平常之日,又不能运气打通脉穴,自非在片刻之间能够运用自如。”
    上官琦心知时机不可拖延,当下一抱拳,道:“兄弟有事请教。”
    四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道:“大侠有何教言,我等万死不辞。”
    上官琦道:“诸位可知滚龙王那存毒的所在么?”
    四人沉吟良久,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说道:“滚龙王把我们穴脉洞穿,囚于这黑屋之中,只告诉我们,暗中派有指挥我们之人,要我们一切听命那人,其实我们生死都掌握在那人手中,不听也是不行了。滚龙王除了洞穿我们腿上穴道,囚禁在这轮椅上外,另外用两根天蚕丝洞穿了我们的琵琶骨,一端通入那石壁之中。数十年来,我们只听到那人的声音,连那人面也未曾见过一次。”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要问你毒室何在,时机稍纵即逝,谁要听你这些陈年往事了。”但他仍然勉强听了下去。
    大约那双腿废去的人被囚最久,也知道得最多,仍由他接了下去,道:“因此,我等虽然在滚龙王府囚居了数十年,但却是不知一点内情。但我亲眼看到了滚龙王出入这黑屋,数十年来不下百次,这黑屋之下,纵然不是毒室,亦将是一处极为重要的所在了。”
    上官琦道:“他从哪里进去呢?”
    那老人道:“在右面壁角之处,似是有一道暗门,滚龙王每次都从那里进去,但我等却不知如何开启。”
    上官琦道:“既有暗门,在下就用宝刀试他一试。”手横金刀,行了过去,暗用内力,一刀向石壁之间,扎了进去。
    这惊魂之刀,无坚不摧,一触石壁,立时深没及柄。
    上官琦暗运内功,惊魂金刀在石壁之间一绞,果然发觉石壁五寸之后,己属真空,纵然不是暗门,亦属夹壁,当下腕力暗加,立刀一削,划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石洞,小心翼翼地托下石块,探首向内望去。
    这黑屋,到处都是黑色,不见天光;那壁洞之内,更是一片黑暗,不见景物。上官琦运足目力,才隐隐看出一道向下通行的甬道,不禁心中一喜,暗暗忖道:“这等隐秘之地,防守又这等森严,纵非那滚龙王赖以控制属下的毒室,亦必是极为重要的所在。”
    回头望去,只见四个老人,三个并肩而立,一个坐在轮椅之上,八道目光,一直凝注在他的脸上,神态间似甚恭谨。
    这四人武功,虽然不如上官琦,但他们久年在黑暗之中,视力却是上官琦望尘莫及,只听一人赞道:“好刀。”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诸位禁制已除,趁那滚龙王尚未回府之时,快些逃命去吧!”
    那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接道:“老朽双腿已然废掉,已难行走赶路,相留此地,相助一臂之力。”
    另外三个站着的人齐声接道:“不是大侠相救,我等这终生一世,将永沦这黑屋之中。此等恩德,岂可不报?亦愿留此听候差遣。”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正觉一个人势孤力单,难得他们愿留此相助。”当下说道:“既是如此,兄弟不再客套,诸位就请留这黑屋之中以拒挡来人。以在下推想,我人这黑屋之事,决难瞒得过滚龙王散布在花树之间的暗桩,就请四位代我拒敌如何?”
    四人齐声答道:“我等敬领侠命,虽死无悔。”
    最左一人,转身行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守这黑屋,三人已够,在下追随大侠,同人壁间的甬道一行,不知可否见允?”
    上官琦微一沉吟,道:“这样很好。”举步一跨,人已迸了夹壁。
    果然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密径,虽黑暗如漆,但是毫无气闷之感,显见,这条夹壁中的甬道经常有人通行。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大侠万尊之躯,不可冒险,在下愿代大侠开路。”
    上官琦正待拦阻,那老人已然抢到前面,一掌护胸,一掌待敌,缓步向前行去。
    那甬道往地下数十尺后,分向左右折去,两个分道拦在路中。带路老人回顾了上官琦一眼,道:“大侠请判识一下方向,在下不敢擅作主意。”
    上官琦看了岔路一阵,突作决定,道:“转向左边。”
    那带路老人身子一转,向左行去。
    上官琦忽然想到和左右二童及那锡木大师相约之事,这黑屋中不见天光,不知是什么时刻了?连雪娇既已混入了滚龙王府,不知何以不肯和自己联手破去毒室?她从小在王府之中长大,对这王府中的形势自是应了如指掌,至低限度,也该告诉自己那毒室的位置和形状,免得这般乱跑瞎撞。只觉重重心事,纷至沓来,耳目也失了灵敏,忘记了置身险地。
    忽听一声重重的闷哼,一条人影,直撞过来。
    上官琦被这突来的变化,由重重的忧虑中惊醒过来,匆忙中右手一伸,直向黑影挡去。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大侠,前……面有警……”
    悚然下,上官琦神智全清,沉声说道:“不要讲话。”身子一闪,退后了八尺,右手按在那老人“玄机”要穴之上,道:“我助你运气行功,稳住伤势。”
    那老人虚弱他说道:“快放开我。我那三位同伴之中,怀有灵药,大侠在此等候,切不可轻敌急进……”挣脱了上官琦的怀抱,急急向前行去。
    上官琦暗暗忖道:“这老人不知受了何等重伤,如非由他替我开道,只怕我早已受到暗算了。上官琦啊,上官琦,你在大敌环伺之下。生死决于一瞬突变的险恶环境之下,竟然不能心神集中。”
    心念至此,对那老人身受重伤大感抱疚,也消去了那大意之心,缓缓脱下衣服,把连雪娇相赠那可避刀剑的天蚕宝衫穿了起来。
    原来他性格高做,虽然早已收了连雪娇宝衣,但一直藏在身上,未肯穿上,因此刻默查大势,万不能轻死,不但不能死,而且连重伤也不能受,这才穿上宝衣。
    他不过刚结束整齐,来路上已传过来沉重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前面有埋伏,后有追兵,看来今天势非大开一番杀戒了。”
    心中在想,口中却沉声问道:“什么人?”
    只听遥遥相应之名人轶事声,道:“大侠么?是老朽。”沉重的步履声突然消失,一条人影飞快地奔了过来。
    上官琦望了来人一眼.道:“你那同伴的丹药,当真是灵,竟然是着手回春。”
    来人黯然说道:“他死了!”
    上官琦吃了一惊,道:“他死了……”原来那黑屋中四个老人,年龄衣着,都差不多,再加数十年未得梳洗,发鬓连结,很难将四个人分辨清楚。
    那黑衣老者叹道:“他中了一掌,又中了绝毒的暗器,拼着最后一口元气,支持着跑出甬道,说得三四句话,人便气绝死去。”
    上官琦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黑衣老人道:“他怕大侠孤身涉险,故才跑出甬道,要在下赶来为大侠开道。”
    上官琦默然不言,心中大为难过,沉吟良久,才道:“好吧!你既然来了,那就随我进去瞧瞧,你随我身后,不可离开太远。”
    黑衣老人急道:“在下赶来之意,就是要为大侠开道,遇上埋伏袭击,在下以身先挡,大侠也好有个准备。”
    上官琦道:“不妨事,我自有避那暗器的方法,用不着你为我冒此大险。”当先举步行去。
    那黑衣老人突然一侧身子,直向前面抢去。
    上官琦早已料到,暗作戒备。他身子一动,右手立时急探而出,抓住那黑衣老人手腕道:“你如不肯听我之言,那就请退出甬道,再不然我就点了你的穴道。”
    那黑衣老人叹道:“大侠放手,既是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琦道:“你拔出兵刃吧……有暗器手中就控着暗器,咱们进去看看。”
    有了先前那老人死亡经验,上官琦也不敢稍存大意,一面提气戒备,缓步而行,手中却紧握着金刀刀柄,准备随时应变。
    突然间,暗影中涌出来一股力道,直向上官琦身上撞来。
    这力道来得无声无息,直待力道快要近身,上官琦才霍然警觉,匆忙中挥手拍出一掌。
    就在两股掌力相触之际,上官琦突觉出前胸和右时间,同时有几件微小之物撞在身上,劲道奇大,被撞之处,隐隐作疼。
    上官琦心头一凛,知是暗器。原来对方的掌力先发,暗器后至,趁人在分神拒挡那掌力之际,暗器忽然袭来,配合佳妙,时机恰当,纵然是武功奇高之人,也是难以躲避得开,不禁暗叫一声:“惭愧,如非连雪娇相赠的天蚕宝衫,如非那老人重伤而死的经验使自己提高了警觉而穿上宝衣,只怕此刻早已命丧甬道了。”
    心念一转之间,忽然想起了身后还跟随另一个可怜的老人,只要再前行几步,那力道和暗器,势必同时袭来,当下疾退三步,拦住那黑衣老人,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前面有暗桩施袭,不可再向前走了。”
    那黑衣老人倒有视死如归的豪情,一挺胸道:“在下替大侠开道。”
    上官琦一把抓住那老人,道:“不可冒险,快退回来,守在此地,听我招呼。”纵身一跃,直向前面冲去。
    但觉一股暗劲,斜里撞击过来。
    上官琦这次已有了准备,右掌一挥,拍了过去,左手同时挥出了惊魂金刀,护住五官。
    果然又觉得两肋之间,又被微小但觉力道绝强之物撞了几下。
    这暗袭来势虽快,但上官琦的奔行,亦极迅速,眨眼之间,人已冲过了两丈多远,凝神戒备。哪知等了许久,竟然不见潜力暗器袭来。
    凝集目力望去,但见两壁一片漆黑,别无可疑之处,心中暗暗忖道:“奇怪呀!那掌力和暗器,似是只在那一段丈余地段之中,冲过这段距离,就不再有内劲暗器袭来。以那暗器、内力袭击而来的劲道而言,就是距离再远一些,他的掌力和那暗器也可以及得,何以却不见他掌力和内劲袭到?”心中暗暗奇怪,沿着石壁,倒回头向后搜去。
    目前情势很显然,隐身在暗处的施袭之人,似乎是就在这丈余距离之内,如若不把暗中施袭之人找出除去,势将被人切断退路,留下后患。他在这滚龙王府中,看到了无数的奇怪之事,对这暗中攻来的力道、暗器,不敢妄作论判,辨识一下方向,沿着一侧石壁反向前面搜去。
    经过这一段黑暗中的停留之后,上官琦目光已可见数尺外的景物,凭他的目光,就是无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寒夜之中,也看清楚五六丈外的景物,但这甬道之中,却是黑得出奇,以上官琦那等深厚的内功,奇佳的目力,也不过只可见数尺外的景物。
    行走之间,突见前面数尺外,有一座凹入壁间的洞穴。仔细看去,可以分辨出那洞口斜斜地偏向一侧。上官琦恍然大悟,暗道:“是了,这人就隐在洞中,发的内劲暗器,力道之强,就是堂堂正正的和自己动手相搏,自己也未必有胜的把握。以此等武功之人,鬼鬼祟祟地隐在暗处施袭,不知是何用心?”忖思之间,人已近那壁间洞穴。
    连番的怪诞经历,使他变得谨慎无比,将近石洞,贴耳听去。果然,听得人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只是声音低弱,分明是身负上乘内功的高手。
    上官琦手中惊魂金刀向外一探,沉声喝道:“大驾掌力雄猛,何以不肯出面相见,堂堂正正地动手相搏?隐在暗处施袭,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只听一声冷笑,那壁洞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疾向那惊魂金刀抓去,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道:“老夫身不由己,岂是怕你不成!”话还未完,却突然惊叫一声,向后缩去。
    原来那惊魂金刀锋利无比,壁洞中伸出的一只手,一和金刀相触,陡然齐腕断去,鲜血迸射中,响起了一声大叫。
    上官琦手腕一挫,收回金刀,身子一侧,直向壁洞之中冲去。
    呼的一股潜劲,由石洞中涌了出来。上官琦早已有了准备,左袖一扬,扫了出去。
    那潜劲来势甚猛,双方力道一接之下,上官琦便被震了出来。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道:“壁洞中不知何许人物,武功如此高强。”
    他年少气盛,闪出石洞,略一调息,左袖掩面,又向壁中冲去。
    又是一股强大潜力,推了出来。上官琦早已提聚了全身功力,左手猛然向外一推,击出一掌。
    双方劲力一触之间,壁洞中,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
    上官琦虽把这一掌接下,但心中却大为吃惊,暗道:“洞中之人,武功如此之高……”
    忖思之间,忽见寒光一闪,一道银芒,闪闪刺来。
    上官琦金刀一挥,当的一声,那长剑应手而折,只听金风破空之名人轶事声,无数暗器,袭了过来。
    上官琦早已有备,金刀护面,一阵摇动,袭向面门上的暗器,尽为金刀击落,凭仗天蚕宝衣之力,不理袭在身上的暗器。
    壁洞中人,似已计穷力竭,冷笑一声,喝道:“老夫这暗器,不但喂有剧毒,而且专破内家气功。你如凭仗武功,纵然能支持一时,也难超过半个时辰。”
    上官琦心中暗笑,口中却大声喝道:“几枚暗器,岂放在在下的心上?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不愿赶尽杀绝,如再不肯放下兵刃,可别怪我手中惊魂金刀无情!”
    暗影中响起一声惊叫,道:“惊魂金刀,那是武林三宝了?”
    另一个声音接道:“你既有惊魂金刀,身上必然穿的有天蚕丝衣,那是勿怪不怕暗器了。”
    上官琦暗暗忖道:“这壁洞中人,对那武林三宝之名倒是熟悉得很。”口中却冷喝道:“既知武林三宝之威,难道还要一试锐锋?”
    壁洞中突然响起了两声深长的叹息,说道:“阁下既然身带武林三宝,自是大有来头之人,不知可否赐告大名?”
    上官琦道:“在下上官琦,武林中未学后进。”久久时光,不闻壁洞中回答之言,想是那壁洞中之人从未听过“上官琦”这三个字,故而沉吟不语。
    过了足足有一盏热茶之久,上官琦己感不耐,正待出言喝问,忽听一人低声说道:“道兄,武林无大小,达者为尊,道兄和贫僧,都算是武林中小有名气之人,但咱们却被滚龙王囚禁在这石室中数十年。”
    另一个声音接道:“道兄说得不错。这位朋友能持有武林三宝,定然非常之人。”
    这两人低语相商,上官琦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两人谈话一住,接着蓬然一声大震,似是石块互撞,爆出一片火星。
    上官琦目光过人,就借那一连串火星闪动之下,瞥见两个发髯虬结之人,靠着石壁而坐。
    只听一声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上官兄,可见到贫僧了么?”
    上官琦暗道:“他自称贫僧,那自然是个和尚了。”口中却高声应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那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贫僧天木,出身嵩山少林本院。”
    上官琦道:“有一位铁木大师,大师父可认识吗?”
    天木大师叹道:“那是贫僧师弟,不知施主何以识得?”
    上官琦道:“在下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对他为人武功都很敬服。”
    天木长叹一声,道:“和贫僧同囚一处的那位道长,乃昆仑派中一名名宿青灵道长。”
    上官琦道:“两位武林前辈请恕在下不知之罪。”
    天木大师道:“贫僧和青灵道长,被那孽徒囚在此地,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在这不见天光的暗室之中,默算日月,总已在数十寒暑之上了。”
    上官琦暗道:“可惜我出道太晚,从未听他们名字,如若是锡木大师和我同来,那就不难算出你失踪多少日子了。”还未来及答话,青灵道长已然接口说道:“上官琦能够当得贫道和天木道兄的掌力、暗器,足见修为过人!”上官琦谦逊地接道:“在下只不过凭仗武林三宝之力,算不得真实本领。”
    天木道:“虽然三宝威力奇大,但适才硬接二掌,已然足证高明。上官施主深入这密室中来,想来必非无因,不知可否见告内情?”
    上官琦暗暗忖道:“这两人功力深厚,又都是出身正大门派,不知如何会被滚龙王囚在此地,那是不用骗他们了。”当下一挺胸,说道:“滚龙王作恶多端,在江湖上造成了一次空前的杀劫。他凭仗着迷人神智的药物,控制了无数的江湖高手为他效命……”
    话到此处,心中忽然一动,道:“看两位神智,倒不像是服用过毒名人轶事药之人。”
    天木大师道:“我等虽没服用毒名人轶事药,但身受之惨,尤胜那迷人神智的毒名人轶事药数倍……”忽然大叫一声,住口不言。
    这时,上官琦已站得相距两人甚近,凝注之下,发觉了天木大师正自滚汗如雨,形状痛苦无比。
    上官琦已有了经验,一望之下,立时明白,滚龙王设在两人身上的禁制,已有人暗中发动,当下欺进一步,低声说道:“晚辈手中这惊魂金刀,锋利无比,或可为老前辈解除禁制。”
    天木大师道:“我背上……”说出三个字,已痛得接不下去。
    上官琦一上步,绕到天木背后,暗运内力,挥动惊魂金刀斩下。
    只听一阵轻微的波波之名人轶事声,天木大师突然长长吁一口气,道:“多谢上官施主。”
    上官琦金刀一挥,反向青灵道长身后削去。
    一股暗劲升起,托住了上官琦的刀势,说道:“且慢。”
    上官琦道:“怎么?你可是没有什么禁制?”
    青灵道长低声说道:“贫道身上的禁制,和这壁中机关布置相连,一旦破去身上禁制,只怕这壁洞中要起变化……”忽然住口不言,怒声问道:“什么人?”
    上官琦道:“请进来吧!”低声接道:“这位也是和两位老前辈一般,被滚龙王金针过穴之术,洞穿双腿,用天蚕丝穿过穴道,守在这黑屋之中,替他卖命。”
    说话之间,那人已到了身前。
    天木大师此刻的伤疼已止,望了来人一眼,果和自己一般模样,似是数十年未曾梳洗过了。
    上官琦道:“道长身上禁制不除,只怕是不易出这壁洞了。”
    青灵道长道:“我这禁制,虽然和这壁中机关相连,但痛苦却不似天木那等难以忍受,上官施主,请带着天木大师走吧!”
    天木大师道:“不行,我知道你的用心。咱们患难共了数十年,我岂能弃你而去?”
    青灵道长笑道:“道兄被那滚龙王囚禁此处数十年,怎的还未看破生死之关?我如强行除去身上禁制,这壁中如有什么变化,连这上官施主一起困在此地,对贫道既无益,对诸位却有害,岂不是得不偿失?”
    上官琦暗暗想道:“这话倒也不错,想那滚龙王处处机心,手段惨酷绝伦,这不到半日时光之中,我已几历死劫,如非这惊魂金刀和天蚕宝衣,只怕是早已气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了。”
    只听青灵道长继续说道:“诸位快些走吧,武林大局,重过贫道生死,道兄如若定要相救贫道,也不急在一时。”
    天木大师叹息一声,道:“数十年生死……”
    青灵道长急急道:“那送饭之人就要来到,道兄还在等什么?”
    天木大师合掌宣了一声佛号,道:“道兄珍重,贫僧当尽我之能,谋求道兄早日脱险。”
    青灵笑道:“万一贫道不幸死去,就请道兄通知我们昆仑掌门一声。”
    上官琦一抱拳,道:“待探过这雨道之密,在下必来相救。”转身向外行去。
    天木大师忽然探手一摸,抓起一柄禅杖,随在上官琦身后,出了壁室。
    那黑衣人忽然一侧身抢在前面,道:“在下为上官大侠开道。”
    上官琦道:“不可涉险,还是由在下走在前面吧!”
    这雨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黑暗,不见一点光线,奇怪的是空气畅通,毫无气闷之感。
    三人又深入了七八丈,竟然未再遇阻拦、变故。
    上官琦一面缓步前行,一面暗暗忖道:“这甬道不知好长好深,修筑这工程的浩大,实是惊人。”
    忖恩之间,甬道突然向一侧转去。
    这一段盘转曲折,连转了七八个弯子,每一个转角,间隔不过十步左右。
    转过最后一弯角,忽见一片亮光照了过来。
    上官琦霍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只见那光亮由一座半开的石门中照射出来,不禁心中一喜,忖道:“那室中既有光亮,想是已到甬道的尽处。”回顾了天木和那黑衣老人一眼,道:“两位小心一些,别要弄出声息,惊了室中之人。”
    这两人都是十年未曾睹得光亮,骤然见到,也不知是惊是喜,齐齐长吁一口闷气。
    上官琦当先而行,轻步向前行去,一面凝神静听。
    直待近那半问石门之前,仍然未闻一点声息。
    天木大师和那黑衣老人,都随在上官琦身后四五尺处,准备随时出手接应。
    上官琦行近石门,侧耳听了一阵,闻不到一点声息。这出奇的寂静,使人有着一种惶惑的不安。
    他在那石门外,站了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按不下好奇之心,探头向室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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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忘我神丸
    这是广大的石室,但甚少陈设,室顶中间垂着一盏琉璃灯,四面角落里各嵌有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火映珠光,满室碧辉,石室中可鉴毛发。
    一张铺着黄绒毯子的木榻,紧靠在一面石壁处,木榻上坐着一个长发垂肩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深绿的罗衫,仰脸望着室顶出神。
    她背对着室门而坐,上官琦也无法看出她的面孔,但见她清雅的背影,想来定是一位绝色的女子。
    四外望去,只见这座大石室中,除了那张木榻和几张藤椅之外,再无别的事物。
    上官琦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在下上官琦,见过姑娘。”
    但那木榻上的长发女人,却是浑如不闻一般,动也未动一下。
    上官琦怔一怔,忖道:“这人好生沉着,竟然头也不回一下。”当下提高了声音,道:“借问姑娘……”
    那长发女人转过头来,满脸茫然地打量了上官琦一阵,道:“你在跟我说话么?”
    上官琦看那女人,脸上皱纹甚多,已然是位老妪,但那轮廓秀美,皮肤细致,隐隐可见昔年的动人风姿,当下应道:“不错,在下正是要和姑娘说话。”
    那老妇长长叹一口气,又缓缓转了过去,不再理会上官琦。
    上官琦道:“在下想借问一声,你可见过滚龙王么?”
    “滚龙王”这三个字,似是有着强大的力量,那妇人突然转过身来,双目凝注在上官琦的脸上良久,问道:“你可知道他几时回来么?”
    两人这一问一答间,牛头不对马嘴。
    上官琦暗自想道:“那滚龙王诡计多端,不知这老妇人是不是他的亲信之人,故作这般老态,以便暗中相助。”念头一转,缓缓向那木榻行去。
    突然间,由那室中一处,传来一个娇柔动人的声音道:“你们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上官琦转头看去,只见石室一角处站着一个全身绿衣少女。她赤着一双天足,长发散乱地垂在肩上,披及腰际,衣裙上有几处已经破烂,显是她身上衣服经过了一段极长时间没有换洗,但破衣乱发,无损她天生的美丽。
    这是个极不调和的画面,亮灯明珠,布置清雅的石室中,站着个衣着破烂的美丽少女。
    上官琦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想是这石室中的主人了?”
    绿衣女道:“由我记事那天起,我们母女就一直住在这石室之中,说这石室是囚禁我们母女的密室也好,说我们是这石室中的主人亦可。”
    上官琦望了那榻上的绿衣妇人一眼,道:“那是姑娘的令堂?”
    绿衣女道:“是我妈妈。”
    上官琦道:“听姑娘口气,似乎也是被那滚龙王囚禁在此处的了?”
    绿衣女道:“我从小就在这石室中长大,从未离开过一步,也不能离开一步。”
    上官琦已知滚龙王府中人,一个个似都有一段伤心的往事。那锦衣玉食之后,却是冷酷的控制,严谨的束缚,很少自名人轶事由之人,是以对这绿衣少女之言,也未感意外的惊讶,长长叹息~声道:“姑娘可知道你的身世么?”
    绿衣女摇摇头道:“不知道,而且以后也永远无法知道了。”
    上官琦道:“为什么?”
    绿衣女道:“因为我妈妈疯了。过去,我年纪幼小,她不肯告诉我,只对我数说些世间险恶的事;等我长大时,她却不幸疯了,无法告诉我了。”
    上官琦暗暗想道:“此女人虽聪明,可惜年纪幼小,不知过去的事,看来再问下去,也是无法问个所以然来。当下拱字,值:“打扰姑娘,在下告辞了。”转身欲去。
    那绿衣女急声叫道:“不要走。”
    上官琦回首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绿衣女道:“我母亲虽然患了疯症,但并不厉害,有时,她神智十分清醒,你如能在这等她一阵,或可探询出我们的身世来。”
    上官琦暗道:“滚龙王府中人,个个都有一段悲伤的往事,我哪能听得许多?”当下说道:“咱们还有要事赶办,不能在此多留,姑娘保重,在下就此别过。”
    绿衣女幽幽说道:“难道连多留上一刻也不行么?”言词之间无限神伤。
    上官琦还未及开口,那绿衣女又抢先说道:“要你那朋友们也进来吧!我有好东西招待你们。”
    那站在门口的天木大师突然插口接道:“上官施主,不可大意。滚龙王手下之人,个个诡计多端,莫可预测,咱们不要着了道儿。”
    上官琦暗暗忖道:“这话不错。我此来旨在找寻滚龙王赖以控制为他效命武林人物的毒室,岂可为这女子耽误正事?”心念一转,沉声说道:“姑娘不用费心了,在下还有要事待理,就此别过。”回身向室外退去。
    那绿衣少女心中大急,回身追了过来。
    上官琦身法奇快,一闪之间,人已退出了石室。
    那绿衣女子追近室门,突然停了下来。
    上官琦目光一瞥间,隐隐发觉她身后有一道极细的银线闪动,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是了!这女子也被那天蚕丝索系住。”
    忖思之间,人已退出石室。
    天木大师低咽一声,道:“这两位女施主也是被滚龙王囚禁于此。”
    那黑衣人接道:“但她们如若和咱们比较起来,那自名人轶事由得多了。”
    上官琦叹道:“滚龙王手下之人,不是被药物迷去神智,就是仗以惨酷的手段控制,如若一旦把药物的效能和禁制解除,这一股武林中极大的势力,势非立时崩溃瓦解不可。”
    天木大师沉声说道:“老衲愿尽全力,相助施主,完成宏愿。”
    上官琦微微一叹,道:“滚龙王倒行逆施,纵横江湖数十年,伤天害理,造成了一场大劫。诸位被囚这甬道密室,尚不知外面景象。这数十年来,被他药物迷惑的武林高手,不知凡几。凭仗这一些神志迷乱、身不由己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造成了恐怖的杀劫。如不能早日破去他赖以控制属下的毒室,不出三年,只怕当真遂了他独霸武林之愿了。”
    谈说之间,又向前行进了十余丈远,转过了两个弯子。
    甬道中又恢复了原有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天木大师突然抢前一步,道:“老衲替上官施主开路……”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滚龙王虽把我囚禁了数十年,但老衲的武功并未失去。数十年来,我不断地苦苦修练,反觉有了进境。”
    上官琦知他武功高强,也不拦阻,却紧随他身后,准备应变。
    三人又向前行了数丈,突听得一缕奇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天木止下脚步,凝神听去,只觉那声音似是一个女子的哭声,一面哭,一面诉说,只是相隔得十分遥远,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这甬道中黑暗如漆,到处隐伏着恐怖杀机,到处潜藏着伤心断肠的往事,到处隐有着武林的秘辛。上官琦暗中运气,屏除杂念,凝神听去。
    只闻那哭声中隐约传出:“……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身囚断魂地,谁与共明月……”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女子不知是何许人物,被滚龙王囚居这甬道之中,很多年不见天日。”
    天木大师黯然接道:“这等不见天日的囚居生活,其苦尤过死亡。老衲七岁出家,剃度嵩山本院,自信早绝尘缘,但在这漫长的囚居生活之中,亦不免感伤万千。”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打断了天木大师未完之言,道:“在一盏茶工夫之内,你们决定选择走哪一条路。石案上,现放有忘我神丸,吞服一粒,你就可以忘去了自己的来历。你们武功不弱,老夫代为作主,不究你们己往之错。”
    那声音似是由上面石壁顶上传了下来,叫人无可捉摸停身之处。
    上官琦突然上前行了两步,站在天木大师前面,说道:“听阁下口气,似是身份不低,何不请出一见?”
    那声音重又传来,道:“老夫此刻极为繁忙,无暇和尔等见面。”
    上官琦接道:“那你是害怕了?”
    那人似是被上官琦言语激怒,厉声喝道:“连那唐璇也得敬畏我三分,何况尔等!老夫收拾一下,一个时辰之内,再去和尔等相见。”
    话完之后,黑暗的甬道之中突然一亮,景物清晰可见。
    上官琦向前望去,只见两三丈外,一道石壁拦路,似是甬道已到尽头。
    向后看去,不知何时来路上也落下一道石壁,挡住来路。
    靠前面石壁处横放着一条石桌,桌上放着一个白玉瓶。上官琦连经凶险之后,胆气大增,缓步走近石桌。
    只见那白玉瓶下,压着一张素笺,写着“忘我神丸”四个大字。瓶中放着三粒红色丹丸。
    上官琦伸手取过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红色的丹丸,托在掌心之上,仔细看了一阵,叹道:“就凭着一粒小小丹丸,竟能使滚龙王纵横于江湖之上,造成了惊人的杀劫。”随手把丹丸放入白玉瓶中,合上瓶塞,放入怀中,回头对天木大师等说道:“适才那发话之人,口气不小,想来身份不低。咱们如能合力把他制名人轶事服,或可畅行于这甬道之中。”
    天木大师缓缓向后退了几步,靠在石壁之上,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看来这甬道之内,不是那滚龙王赖以控制属下的毒室,亦必是极为重要的所在。”
    上官琦接道:“还有一件奇异之事,似是这甬道中人,都未服用过迷神的药物,个个都还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天木大师道:“就老衲身受之苦而论,这密道中人,只怕和老衲一般的个个都受尽一种残忍的控制,使他们不敢稍作逃亡之想,自是更不敢妄生反抗之心了。”
    上官琦道:“如果能一举把他们身受的残忍禁制解除,个个都是滚龙王不共戴天的死敌了。”
    天木大师道:“不错,可惜呀!可惜。”
    上官琦道:“可惜什么?”
    天木大师道:“老衲一时忘记了施主身怀武林三宝,如若早些想起,咱们可以先把那绿衣女子母女救了出来。”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那老妪人已疯去,石室中又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纵然有绝世武功,也是无法传授女儿,救了两人,未必有助。待扫荡过这密道,退出之时,再救她们不迟……”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是对付即将现身的强敌,趁还有一阵时光,咱们先运气调息一阵再说。”言罢,当先闭上双眼。
    两人这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全用的“传音入密”之术,除了两人之外.别人无法听得,那黑衣人虽然站在天木大师身旁,却也是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
    天木大师回顾了那黑衣人一眼,道:“施主贵姓?”
    那黑衣人道:“兄弟济南府铁拳金元道。”
    天木大师道:“原来是金大侠,老衲昔年未遭滚龙王囚禁之时,常听到金大侠的大名!”
    金元道道:“好说,好说。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天木道:“老衲天木。”
    金元道道:“大师可是嵩山本院的天木大师么?”
    天木道:“正是老衲。”
    金元道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上官琦突然睁开双目,低声说道:“这是大风暴前的一刻平静,希望两位能珍惜这段时光,运气调息一下,片刻之后,咱们或将要经历一场生死的恶战……”目光由两人脸上扫过,接道:“而且只不过是一连串大战的一个开端。”
    这两人都对上官琦敬重无比,听他一言,果然都闭上双目,倚在壁间,运气调息。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之久,那明亮甬道突然一暗,又恢复光明。
    就这一刹那间,石室中已多出一个人来。那人的衣着十分怪异,全身上下一片通明,白光闪闪,衣服似是用白铜作成。头上戴着一个形似头盔之物,但却直垂两肩,除了露出两个眼睛之外,全都隐入那白铜衣帽之中。
    上官琦从未见过此等奇怪的衣服,不禁一皱眉头,暗道:“他穿着这等笨重的怪奇衣物,那定是有着作用了。”当下又提高三分警觉,唰的一声,抽出惊魂金刀。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昔年都是江湖上极负盛名之人,见多识广,久历大敌,当下身子一分,各占了一个方位。
    只见那身着白甲怪人,目光转动,响起了一阵冷森的笑声,道:“看两位的形貌,当都是叛离之人。”
    天木大师一顿手中禅杖,冷笑一声,道:“是又怎样?”呼的一杖,劈了过去。
    那怪人右手中握着一柄不足两尺的铁棒,尖端生满了须刺,左手却握着一个翠绿的玉瓶。
    只见他手中铁棒一挥,金铁大震声中,封开了天木大师禅杖,口中冷冷喝道:“住手!”
    上官琦缓缓向前欺进,一面低声说道:“大师且请后退一步。”
    天木应声而退,闪到了上官琦的身后,心中却是暗暗惊道:“此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轻描淡写地接下我这一击。”
    上官琦心中怀疑那玉瓶古怪,两道目光一直盯在那玉瓶之上,金刀护胸,欺近那怪人身前四五尺处,停了下来,说道:“你既然提起唐璇,想来定然认识他了?”
    那怪人道:“何止认识,他如见得老夫,还得称老夫一声师叔。”
    上官琦道:“如此说来,你也是那滚龙王的师叔了。”
    那怪人道:“不错。你是穷家帮中的人?”
    上官琦道:“在下就是奉那唐璇之命而来。”
    只见那怪人双目眨动了两下,沉吟不言,良久之后,才道:“他们师兄弟,各具雄才大略,势难并立于江湖之上。”
    上官琦道:“老前辈既是两人的长辈,那是早知两人的为人如何了?”
    那怪人沉吟不言,若有所思。
    上官琦高声接道:“两人虽是同出一师,但行事为人却是大不相同。那唐璇博爱为怀,存心救世,胸罗玄机,智而不诈,可算得治世良材。滚龙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多疑,弑师夺妹,狡辣险恶,世无伦比,他虽然在武林造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但为他所用之人,大都是情非得已,不是身受禁物所迷,就为受着残酷的控制,无能反抗,虽是心中对那滚龙王恨之刺骨,但却又不得不屈己从命。你虽是那滚龙王的师叔,但他也未必真的对你存有敬仰之心。”
    他在十月之前,曾随唐璇涉险会晤滚龙王的夫人,对其间经过之情,了解甚详,是以说来头头是道。
    那怪人突然插口接道:“这话可都是唐璇告诉你的么?”
    上官琦道:“半由耳闻,半由目睹。”
    那怪人道:“传闻之言,岂可全信?”他突然扬了扬手中玉瓶,冷冷接道:“这玉瓶之中,所存之物,乃迷人神智的毒烟,效用不输忘我神丹,只要我碎去手中的玉瓶,室中立时可为毒烟弥漫,不论你武功何等高强,但对这等无孔不入的毒烟,决然无法抗拒。”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道:“果然不出所料,那玉瓶中竟然是如此歹毒之物!”
    只听那身着铜甲的怪人接道:“老夫虽然终日调毒,但对此等毒烟,也是有着极深畏惧,故而穿着铜甲。”话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上官琦道:“那毒烟虽然厉害,但如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上乘内息之法的人,闭上一两个时辰呼吸,并非难事,何况,在半个时辰之内,我们已可置你于死地了。”
    那怪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老夫就是不用毒烟,你们也非敌手。”
    上官琦暗道:“这人既是滚龙王的师叔,定然是一位智计武功均远胜于人的难惹人物,唯一的缺点,是自视过高,易为言语激怒,先得设法把他稳住,不让他施展毒烟再说。”心念一转,故作冷笑,道:“你可是不信任在下的话么?”
    那铜甲怪人名人轶事大怒道:“老夫如用兵刃胜得你们,那就算胜之不武了。”果然放下了那玉瓶和短棒。
    上官琦眼看他中了激将之法,心中暗喜道:“此人虽是长辈身份,但却无怪能为那滚龙王所用,这等激将之法,如若是用在滚龙王的身上,决然是难收效果。”当下一举手中金刀,笑道:“老前辈,小心了,在下手中的金刀,是柄宝刀,利可断金切玉。”
    那怪人道:“纵是宝刀,老夫何惧,快些出手吧!”
    上官琦金刀一挥,划起一片金芒,道:“在下手中有兵刃,已然占了先着,还是老前辈请先出手。”
    那怪人冷笑一声,道:“既是如此,你要小心了。”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上官琦早已运集了功力,存心一试此人的掌力,当下右掌一扬,硬把一掌接下。
    掌力一触之下,上官琦已知逢上了劲敌,幸而他早已有备,暗中咬牙,左掌向后一收,人也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左掌一收即出,运集了全力推出。
    两股暗劲撞击之下,立时旋起一股急风,满室回荡。
    那怪人似是未料到上官琦内功如此深厚,心头骇然。他身着铜甲,行动不便,不能像上官琦一般的惜力向后疾退之势以卸去那反震之力,只好硬着头皮承受一击。别人虽无法看出他神情,但甘苦自知。上官琦反击的一掌,震得他一条右掌尽皆酸麻,内腑中气血浮动。
    但上官琦用足十二成劲力,反击一掌,看对方竟是纹风不动,心中大是震惊,暗道:“此人功力果然深不可测,倒是不宜和他硬拼掌力,只有仗宝刀之力求胜了。”
    双方皆有顾忌,彼此谁也未再抢攻。
    那天木大师,在双方各出全力猛攻之际,却突然向那铜甲怪人身后欺去,探手一把,抓起玉瓶,退回了原位。
    那身着铜甲的怪人,正被上官琦一掌反击震得气血浮动,暗中运气调息,竟然不知天木大师悄然取走了玉瓶。
    双方相持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上官琦忽然警觉,暗道:“此地纵然未近毒室,恐亦不远,拖延时间,对自己大为不利”当下金刀一振,当胸刺去,口中喝道:“老前辈请试试在下手中的惊魂金刀。”
    那怪人手上戴着一双金光闪闪的手套,也不知用何物作成,手腕之上,尽为银甲包住,舒卷伸展,都不灵活,平常和人动手,全都是硬打硬接,掌臂攻袭,可当兵刃,但听得惊魂金刀之名,不敢再凭藉身着重甲,硬行夺人兵刃,突然一侧身子,向旁侧避去。
    天木大师只道他发觉了自己抢得玉瓶,要来抢夺,左手执瓶,右手铁禅杖一伸,点了过去。
    只听那怪人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当的一声,竟然硬把铁禅杖架了开去。
    金元道忽然横跨了几步,抢过铁棒,大喝一声,击向那怪人后背。
    上官琦足觉此等群殴有失公允,但眼下处境险恶,如不把此人制名人轶事服,让他退出此室,只怕凶多吉少,况且两人动作奇快,上官琦纵然想阻止,已是不及。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那铁棒竟被弹了回来。这人身着重甲,行动虽然迟缓,但他全身刀剑难伤,对敌之间,占了不少便宜。
    金元道击中强敌,看他若无其事,不禁心头骇然,疾快地向后退了三步。
    上官琦紧随着欺身而上,金刀一振,平胸点去。
    那惊魂金刀,毫无起眼之处,那身着重甲的怪人,一时忘记,右手一伸,抓了过去。
    他手上带着银线发丝合以编织成的手套,寻常刀剑,无能伤他。但这惊魂金刀,锋芒绝世,双方一触之下,立时鲜血飞溅,那怪人右手齐腕间,生生被金刀斩去,疼得惊叫一声,翻身向后奔去。天木大师铁禅杖呼的一招横扫千军,击了过去。
    那怪人左臂一伸,挡开禅杖,奔向石壁。
    只见他猛力向石壁上一撞,室中灯光,忽然暗去。
    上官琦高声叫道:“良机不可失,快追上去。”当先一跃,直向那怪人去向冲去。
    但觉砰的一响,撞在壁石上,就这一瞬间的工夫,那身着重甲的怪人,已然走得不知去向。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一齐冲了过去。天木大师毕竟是经验广博之人,唯恐黑暗之中伤到了自己人,人未到,先行叫道:“上官施主。”
    上官琦道:“两位快些停下。”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收住身子,齐声问道:“那人呢?”
    上官琦道:“走了。这石壁之间,都有暗门.只是咱们不知开启之法而已。”
    天木道:“不是老衲危言耸听,咱们此刻,实不宜多在此地停留,必须尽早设法离开此地,那人决不甘心伤在上官施主的金刀之下,既然脱身,必将要全力施以报复。”
    金元道接道:“上官大侠可带有火摺子么?”
    上官琦道:“只有一个,因此不敢轻用。”
    金元道道:“咱们既知他隐没于此处,这开启暗门的机关,想必就在附近数尺方圆之内。咱们用心搜来,不难发现。”
    天木大师道:“这话大有道理。老衲被那滚龙王囚禁了数十年,长进最大的要算这一双眼睛了,不用火摺子,八尺内老衲可一目了然。”
    上官琦退后了一步,道:“大师请仔细看过。”
    天木大师上前一步,运足目力,仔细看去。
    只见那壁上一片平滑,别说找不出暗门的痕迹,连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是看不出来,不禁一皱眉头,道:“奇怪呀!”
    上官琦接道:“可是瞧不出异样之处?”
    金元道道:“咱们看到他身形隐失于此,自然是不会有错。”突然提起拳头,一拳捣向石壁。
    天木大师身子一侧,退了开去。金元道扬起右手铁棒,左拳右棒,不停在石壁之上敲打。片刻之间,壁间八尺方圆内尽为棒拳所点,石屑纷纷落下,但仍然不见暗门启开。
    上官琦道:“滚龙王修这复壁,耗去心血不少,其间只怕是别有巧妙。这等蛮干,只怕于事无补。”
    金元道对上官琦敬重无比,听他一说,立时退让一侧,说道:“上官大侠手中有宝刀,何不一试?”
    上官琦道:“目下倒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举起手中金刀,暗用内力,猛向石壁中刺了进去。
    石壁坚牢,上官琦这一刀虽然刺了进去,但却大感吃力,心中暗暗奇道:“这惊魂金刀,向来是无坚不摧,这石壁怎的如此坚硬?”腕上用力,拔出金刀。
    黑暗中突然闪起一点银芒,带着森森寒意。
    上官琦吃了一惊,仔细看去,只见那金刀尖端两寸长短,金色尽褪,变成了一片银白,光华闪动,寒气逼人。
    惊疑之间,石壁呀然而开,一片灯光透了出来。
    天木大师一横禅杖,道:“老衲开路。”当先而入。
    上官琦居中而行,金元道走在最后。
    一条四五丈长的甬道,通向一座大厅,厅中灯火辉煌,但却紧闭着两扇黑门。
    天木大师脚下加快,片刻之间,到了那紧闭的黑门之前,扬起手中铁禅杖,捣了过去。
    那两扇黑门.似是虚掩,禅杖点到,应手而开。
    这座敞厅深而不宽,横阔不过一丈有余,但却有六丈多深。每隔五尺,点着一盏白玉作的碗灯,两侧相对,深入后壁,总共二十四盏,灯光强烈,照耀如昼。
    天木大师回顾了上官琦一眼,道:“上官施主,咱们可要进去么?”
    上官琦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木大师禅杖护胸,大步而入。
    金元道看那室中布置觉得有些不对,心想劝阻,又觉不太适合,犹豫之间,人也随着上官琦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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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无所不能
    两扇黑门,砰然关了起来。
    天木大师究竟见多识广之人,霍然停下脚步,道:“快退!”
    上官琦目光流转,看室中毫无异样,忍不住,道:“为什么?”
    天木道:“这室中古怪……”
    话还未完,突觉那二十四盏白玉碗之中,火焰突然高升,阵阵蓝焰,由那玉碗中涌了出来。金元道急急说道:“上官大侠快退,蓝色火焰凶恶无比,一沾上身,就无法扑灭。”
    说话之间,那涌出的蓝焰,突转强烈,二十四盏白玉碗灯中,蓝焰如泉,急涌而出,片刻之间,满地尽都是蓝色的火焰。
    天木大师首当其冲,眼看蓝焰涌向身来,一提丹田真气,运起功力,一掌劈了出去。
    一股强猛的劲风,挟着呼啸之名人轶事声直撞过去。
    那涌来火焰吃天木大师强猛的掌力一击,火花飞溅,涌起了层层蓝波,凭空飞舞,声势更觉骇人。
    金元道一侧身子,抢到上官琦的前面,道:“上官大侠,快请劈开室门。”口中说话,双掌已连环劈出。
    天木大师也不停发掌,两人的掌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片强大的风网,有如有形之体,硬把蓝焰阻拦六七尺外。
    但那涌出的蓝焰,被两人掌力连连击挡,愈翻愈高,片刻之间整个的石室尽为那蓝焰弥漫。
    上官琦暗暗叹息一声,心中暗忖:“滚龙王这密道之中,还不知有多少布置,看来要想通过,实非容易之事。地道中不见日光,现下不知是何时刻,约略估算,大概已将近和左右二童、锡木大师等相约时刻,倒不如暂时退出地道,先和几人会面之后,再行设法重来。”
    心念转动,立时挥动手中金刀,向那石门劈去。
    绝世锋刃,列名三宝,果非虚传,那石门虽然坚牢,重逾数千斤,但仍是应手而开。
    上官琦心知自己如不当先退出,这两人决然是不会先己而退,当下先退了出去,高声叫道:“石门己开,在下已先出了石室,两位也请退出来吧!”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连环并出劈空掌力,凭仗内劲,挡住那蓝色的火焰。火焰虽被挡住,但蓝焰却是越集越多,有如石堤阻水,水势越聚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只要略有后力不继现象,那蓝焰势必如洪流骤至,一涌而上。两人口虽未言,但心中却是暗暗惊骇。听得上官琦呼叫之言,立时向室外退去,一面继续发掌,阻挡那蓝色火焰。
    退出了石室数丈之外,那蓝焰来势,才逐渐减弱。
    上官琦转眼望时,两人都是满头大汗,一半是发掌所累,一半是被那近身蓝焰的热力所炙。
    天木大师道:“上官施主,咱们既不能越渡这一段火道,不知该当如何?”
    上官琦凝目沉吟了片刻,道:“这甬道中机关重重,如若凭血肉之躯硬闯,那是有死无生。伤在滚龙王设布的机关之下,那倒不如决战于战阵之前。如若这甬道别无通路,咱们不妨以毒攻毒!”
    金元道一拍大腿,道:“好一个以毒攻毒!”
    天木大师接道:“上官施主可是准备火攻么?”
    上官琦道:“目下我还未能想出什么办法好。火烧、水灌,哪一样有效,咱们选用哪样……”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少林立派数百年,一直是武林中泰山北斗,传闻于世的绝技,就有七十二种之多。据晚辈猜想,世人所知的少林武功,虽可当得绝技之称,但却未必就是少林寺的绝技,不论哪一个武林门派,都不许把派中的绝技私授别人。那滚龙王虽然身兼数家武功之长,但如说已然天下无敌,只怕也未必能够,但他能纵横武林数十年,也非易事。据在下推想,所谓侠义人物,个个心存仁慈,不肯随便施下毒手,就此一念,便给了滚龙王甚大的便利。这一正一反之间,相差的距离是太大了。”
    天木大师道:“上官施主说得不错,对付滚龙王,势必要下毒手。”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好!两位请随在下暂时离开此地,如能一举把这里黑屋之人,尽皆使其醒悟,自然最好,不然就把他们一举尽歼其中。”
    天木大师道:“老衲有一不情之求,还望上官施主赐允。”
    上官琦道:“大师有什么吩咐,尽管请说,在下如力所能及,自是无不答应。”
    天木大师道:“老衲和那昆仑名宿青灵道长,同为滚龙王囚在此地,一室而居,数十年生死与共,还望上官施主一并救他离此。”
    上官琦道:“只怕我无此能耐。”
    天木大师道:“施车手中宝刀,削铁如泥,救他并非难事,何况此人武功,还在老衲之上,教他出来,咱们也好多个有力的帮手。”
    上官琦道:“在下愿效绵薄。”
    几人凭藉来时记忆,反身向外冲去。
    这密道之中,有着甚多的铁闸石门,来时畅通无阻,但回去之时,却是阻难重重。
    上官琦心悬锡木和左右二童之约,凭仗宝刃锋利,挥刀开路,闯过了五道铁闸,四座石门.才到了青灵道长被囚之处。
    天木大师抢入石室,高声说道:“道兄,上官施主已决心和滚龙王……”忽然觉出不对,住口不言,陡然伸手,一把抓起青灵道长。只觉青灵道长的身躯僵硬、冰冷,似已气绝多时。
    天木大师微微一呆,热泪滚滚而下,缓缓放下手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上官琦紧傍他身侧而立,经过之情,看得十分真切,当下长叹一声,道:“大师不用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伤亡在滚龙王手下的人不下千万,青灵道长不过是其中之一。”
    天木大师黯然接道:“他如不坚拒上官施主相救,早已脱险,也不致落此下场了。”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行近那入口之处,石门早已加锁,上官琦宝刀锋利,挥刀削石,片刻间破壁而出。只见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横卧石道中,一具全身紫黑,两具四肢被人斩去。
    金元道抱拳对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几个长揖,道:“诸兄安息。兄弟如有三寸气在,定当为诸兄报仇。”
    上官琦心想锡木、左右二童之约,低声道:“咱们走吧!”当先一跃,飞落门前。
    这一段目睹身历的险绝之地,使他经验大增,身落门前,一举金刀,向门上挑去。
    只听呀然一声,木门大开,两支毒箭,随开启的木门射了进来。
    天木大师、金元道同时吃了一惊,大喝一声,齐齐向上官琦扑了过来。
    上官琦冷笑一声道:“两位不要惊慌,几支毒说毡能伤得了我?”
    两人眼看两支毒箭尽皆射在上官琦的前胸,竟然伤他不得,心中更是佩服,暗道:“此人小小年纪,内功已达此等之境,如此天生奇才,那是不难克制滚龙王了。”
    星月照耀之下,只见那毒箭尖端,还有两个尖锐的锋刺,正是专破内家气功的须刺,但上官琦竟然不畏,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金元道和天木大师,都是数十年未见过天光,不禁长长吁一口闷气。
    抬头看去,只见星光闪烁,夜风拂面而来。
    天木大师道:“老衲做梦也想不到还有重睹星辰的一天。”
    上官琦道:“这就是滚龙王府了。”
    金元道目光四下打量一阵道:“高楼连云,一望无际,比兄弟济南府故居,气派大得多了。”
    上官琦看他一脱险,就兴起故乡之思,想他未被囚禁之时,定也是高楼字第,娇名人轶事妻美妾,仆从如云,当下微微一笑,道:“滚龙王授首之后,兄弟定当到金兄的府上去叨扰几杯。”
    金元道尴尬一笑,道:“数十年音讯全无,故居早不知是何模样的了?”
    天木大师突然自言自语他说道:“奇怪呀!”
    上官琦道:“什么事?”
    天木大师道:“咱们在那地下密道之中,闹得天翻地覆,难道真的就无人知道么?”
    上官琦道:“只怕咱们这左近就有埋伏。”
    天木大师、金元道都不自觉地转脸四下望去,一面低声说道:“在哪里?”
    上官琦刚才凭藉那天蚕丝衣躲过了毒箭之劫,但却感到那毒箭来势强劲,那射箭之人功力不弱。
    凝目望去,但见星光满天,却不见敌踪何处。
    上官琦低声说道:“敌暗我明,两位要小心了。”
    天木大师暗道:“数丈内不见敌踪,想那埋伏在室外施袭之人,一见毒箭无功,早已吓退了。
    念头转动之间,人已近那铁栅。
    上官琦知那栅上涂有剧毒,一提真气,飞跃而过,一面说道:“两位不可触到铁栅。”话还未完,突然觉眼前银芒一闪,十几种暗器挟着疾风打来。
    这暗器施放时机,恰当无比,刚好在几人身子跃起力尽将落之际。
    上官琦左袖一扬,护住了五官要害,悬空提气,不退反进,拼力向前一撞。
    但闻一阵噗噗之名人轶事声,大部份的暗器,都由上官琦承受下来,天木大师和金元道才得幸无损伤。
    天木大师暗叫了一声惭愧!道:“老衲等又得到了施主一次救命之恩。”
    上官琦道:“咱们四周,隐伏着不少强敌。”
    突然一阵冷笑,道:“诸位能躲过这漫天飞蝗的暗器施袭,足见武功高强。”
    就在那喝声余音飘荡未绝之际,上官琦还未来及答话,突见红光一闪,紧接着两道强烈的黄色灯光,照了过来。
    刹那间,灯光乱闪,七八道强烈的孔明灯,分照在三人身上。
    几人刚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出来,又被困在强烈的灯光之下,但见灯光耀目,已无法看得清周围的景物了。
    紧接传过来一声冷笑,道:“你们还不丢下兵刃,难道还妄图抵抗么?”
    上官琦左袖掩面,目光一转,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两位请凝集功力,我一发动,两位立刻发掌护身,先挡住暗器袭来之势,再行设法攻敌。”
    天木大师、金元道齐齐暗凝功力,低声应道:“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看那专破气功的毒箭,仍是无法伤得上官琦,对他的武力修为,更为佩服,自叹不及,也不再坚持出手相助。
    上官琦口中说得轻松,心中却也不敢大意,暗中提聚真气,陡然大喝一声,手中金刀一挥,人随刀走,直向那灯光中冲了过去。
    就在上官琦发动的同时,几声轻微的机簧之名人轶事声,连续响起。
    强烈的灯光下,只见无数的银芒闪动,破空飞至。
    那是细小的毒针,经强劲的机簧弹射而出,势道极快。
    上官琦心知此等细小毒物难以凭藉武功硬行封挡,举起左袖,掩住面门,右手却挥舞金刀,直向那灯光之处冲去。
    只听一声冷笑喝道:“这三绝毒针,专破内家气功,你……”
    话还未完,上官琦已然冲近灯光,金刀挥扫之间,响起了两声惨叫,立时有两人伤在金刀之下。
    隐身发射毒针的强敌,眼看那毒针射中了上官琦,对方竟是若无其事,此乃闻所未闻之事,不禁心头大骇。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眼看着上官琦冲过闪闪银芒的毒针,立时紧随发动,各自扬掌劈出。
    这两掌乃两人毕生功力所聚,势道威猛,非同小可,何况那天木大师又是以掌力见长,劲力排荡,风声呼啸,毒针大都为掌力震落。
    那三绝针虽然霸道,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及远,两丈之外,就成了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再吃两人掌力一震,银针纷纷跌落地上。
    这时,那灯光已然大部被上官琦金刀毁去,只余下较远处的三四盏,仍然射出明亮的光芒,但那已无济于事了。
    天木低声喝道:“金兄请为老衲掠阵。”一挥铁禅杖冲了上去。
    但见残灯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布满一地。上官琦已然劈死了大部份敌人,直向较远的灯光冲了过去。
    他手中金刀锋利,又有了速战速决之心,出手刀式,无一不是狠辣的手法,刀闪处必有人断臂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天木大师挥舞手中禅杖,帮同上官琦扫荡残敌,片刻之间,伏击的强敌,大部伤亡在金刀禅杖之下。
    遍地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污狼藉,星光下一片凄凉。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呜呜的牛角声,滚龙王府中所有耸立楼阁中灯光全部熄去。
    一座广大的庭院,刹那间一片森沉,不见一点灯光,想是刚才牛角声乃是一种先行约定的号令,一经发施,不论王后、妃子,一律都得遵守,无一违误。
    上官琦略一辨识方向,道:“两位请随我来。”当先向前奔行。
    奇怪的是经过这一战后,竟然再未见拦击之人。
    上官琦奔到和锡木及左右二童约会之处,哪里有三人的形踪?仰望天色,已近二更,想三人早已该到来才对,迄今未见,定然是有了变故。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都对他十分尊敬,见他凝目沉思不语,若有无限心事,也不便打扰于他。
    忽然间,传过来一个柔细的女子声音,道:“锡木和左右二童,早已被擒。眼下这四周,虽然埋伏有不少高手,不知何故却不肯出手攻袭,想是必定另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那声音娇细异常,颇似连雪娇的声音,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上官琦运足目力,四外搜望一阵,果然发觉了许多可疑之处。
    只见四周的花树之下,都似靠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星光黯淡,这些人又都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如若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上官琦冷哼一声,暗道:“他们迟迟不肯出手,不知是搞什么鬼。”纵身一跃,直向一株花树扑了过去。
    那人影,仍然是静静地站着不动,上官琦暗念一转:“这人倒是沉着得很。”右手一探,抓了过去。那人眼看上官琦右手将要近身,竟是仍不让避。
    上官琦心中忽然一动,就在掌指将要近身的刹那之间,突然收了回来,疾退两步道:“什么人,再要装袭卖哑,可别怪我出手毒辣了。”
    金元道突然由身后跃了上来,手中铁棒一伸,向那黑影捣去。
    只听蓬然一声,击在了一个柔软之物上面,但那黑影,却仍然动也未动过一下。
    金元道经验老到,低声说道:“这不是人,咱们快退!”
    上官琦亦知滚龙王诡计多端,什么下流毒辣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听得金元道一喝,立时向后退去。话虽如此,但情势仍是晚了一步,只见火光一闪,一道蓝焰,由那花树后面疾喷而出,射向两人。
    上官琦金刀一展,舞起一片寒芒,挡住那射来蓝焰,口中却厉声喝道:“快退!”
    只听砰然一声,那喷射而来的蓝焰,吃那金刀一震间,爆散出无数的蓝星。
    就这一瞬时光,场中形势已然大变,但见人影闪动,火光流窜,由那耸立的花树之后,闪出来无数的全身黑衣的奇装怪人。
    这些人全身被一层密密的黑布包住,连两只眼睛上也蒙着一块水晶石。
    上官琦默数人数,总共有二十二个,布成了一个圆阵,把三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在中间。
    天木大师目光一转,只见这些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捧着粗如茶杯、长约三尺的黑色筒子。
    他虽被滚龙王囚禁了数十年,但因昔日常在江湖之上走动,见识甚多,看那些现身的黑衣人奇装异服之外,还拿着那样一个黑筒,心中立时生出了警惕之心,低声对金元道道:“这些人的装束和手中兵刃,有些奇怪,咱们不能让上官施主涉险。你替老衲掠阵,我上去试试筒中有什么古怪之处?”
    金元道道:“还是请大师替我掠阵,我去试它一试。”
    两人争先恐后,起了争执,也延误了一些时光。
    就是这延缓的片刻工夫,耳际间已响起了上官琦的声音,道:“两位不用争了,他们手中的黑筒之内,满蓄毒火,恶毒异常,燃烧力顽强难熄,两位切不可轻身涉险,还是退回来,咱们共议拒敌之策。”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同时为之一呆,缓缓向后退去,天木大师低声对金元道道:“这真是能者无所不能。上官施主不过二十三四,但他的武功机智,临敌衡势,洞察细微,却非咱们能及得万一。”
    金元道道:“那是当然。如非上官大侠这等才气纵横的奇人,如何能克制那凶顽绝伦的滚龙王?”
    这两人暗对上官琦敬佩不置,却哪里知道暗中还有指示那上官琦的人呢?
    原来那些黑衣人现身之后,上官琦只觉这些黑衣人个个装束诡异,但想到宝刀锋利,厚甲坚兵,也是无能抗拒,那黑筒纵是特制之物,又有何惧?
    他凭仗宝刀,连闯险关,又仗身着天蚕丝衣,刀箭不侵,豪壮之气大增。眼看天木、金元道跃跃欲试,也未出言阻止。这当儿,突闻一个柔细之音传了过来,道:“这些人手中黑筒,暗藏毒火,宝刀、宝衣均不可恃,快些阻止他们出手,再谋脱身之策。”
    上官琦听声辨音,赫然连雪娇的声音,仔细听去,发觉那声音来路,正在那群黑衣人中,他只约略计算出方向,大略位置,但无法确定,哪一个人是连雪娇所改扮。
    这时,那些黑衣人对三人合成了一个包围之势,各自举着手中的黑筒,对准三人,却迟迟不肯动手。
    上官琦右手金刀护面,暗中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对天木和金元道说道:“两位请暗中准备,如若在下一发动,两位请紧随在我的身后冲出。”
    天木、金元道各自轻咳一声,闪到了上官琦的身后。
    上官琦默察这周围的黑衣人,除了可从他们的身材大小上,看出一点分别之外,别无可资鉴别之法。
    但他心中却明白,在廿二个人中,有一个连雪娇,和另一个指挥这群黑衣人的首领,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黑衣人手中黑筒里的毒火,立时将对自己暴射而至。
    连雪娇久久不敢讲话,想来定然怕暴露出身份。
    眼下的情势,上官琦只有自己凭仗智慧,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去寻求生机。
    他追随唐璇,学会了忙乱中保持镇静,险恶中衡度敌势,寻求生机。他经过一番静静的考虑、判断,想到了这二十二个人中,必有一个统率全军的首领,决心擒贼擒王,找出统队的首领,一击成功。
    他镇静留心地观察了一遍,发觉了四个可疑的人。
    这四人身体娇小,和其他之人名人轶事大不相同。
    两个在正西的方向,由适才连雪娇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那两人之中,有一个是连雪娇。
    一个是在正北向,一个正东方。他无法决定四个人,哪一个才是领导黑衣人的首领。
    双方对耗了几近一顿饭工夫之久,彼此一直保持着对峙形势。
    上官琦原本想在他们发动的瞬间,再破围而出,生存之机要大上几分,那是他们手中火筒方向已定,再变化,难免要留下空隙,但对方坚持不肯出手,却是大大地困扰了上官琦。
    他打量了退路,借金刀遮面,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对天木大师和金元道说道:“两位请看正东、正北两方,那身材较小之人,我一发动,你们就分向两人冲去。天木大师请攻正东,金兄请攻正北,正南方可用掌力挡它一下发动的攻势。咱们一出敌阵,立时向东南集中,七八丈外,有一处土坑,可在那地方,先熄去身上沾染的毒火。”
    金元道听他在危急之中调兵遣将,有条不紊,心中更是敬服。
    上官琦扬挥一下手中金刀,立时暴闪起一片金光护住身子,似欲冲出围困,但暗中却留神那四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希望能在他们举动之间,看出一点端倪,找出暗中统领这黑衣人的首脑。
    好像是对方预见了上官琦的用心,四个人都是纹风未动。上官琦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就在快向外冲出的瞬间,竟又改变了突出这围困的计划。
    那暗中主持其事的人,沉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如非机智、武功两者过人的高手,实难有这等的气度。
    他回顾天木和金元道一眼,道:“两位记着,在下一发动向外突围,引得强敌分神,两位立时向外疾闯,给他们应变不及,找一处可避身体的地方,用暗器接应我。”
    也不让两人回答,蓦然间金刀一振,疾如电光一闪,冲向了正东方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
    他听出连雪娇似在正西方向,不论这正东方娇小的黑衣人是否是统率这黑衣人的首脑,但他不是连雪娇可以断定,是以出手一击,疾如狂贱迅雷,闪闪刀光中,加着一股急猛的掌风。
    那黑衣人似是觉到了上官琦来势过猛,难以硬挡,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
    上官琦目睹黑衣人向后退去,手中金刀突向右扫,左手易掌变指,点向了左面一个大汉。
    这几招突袭变化,招招是威猛奇奥之学,可算是极尽了上官琦胸中所学。
    金刀过处,鲜血喷洒,右侧一个大汉,拦腰被斩两段。左面大汉,也中了一指,应手向后倒去。
    但这一瞬之间,黑衣人全皆发动,手中的黑筒,一齐举了起来。
    上官琦心知如不引他们射出毒火,天木、金元道决难闯得出去,当下大喝一声,左袖护面,一跃而起。
    突然间,火光暴起,十数道蓝色的火焰,直向上官琦射去。
    天木大师,禅杖疾抡,一式“法名人轶事轮九转”,运足了真力,横扫过去。杖风疾猛,远及一丈开外,金元道紧随天木大师身后向外冲去。
    这时,空中蓝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景色奇绝,上官琦金刀护身,光射三尺开外。
    那激射蓝焰一和上官琦手中金刀相触,立时爆散无数的火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上官琦包入了那火花之中,金元道手中铁棒突然脱手飞出,击在一个黑衣人前胸,借势一掠两丈。他举动虽快,但身上仍然沾上一点火花,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天木大师手中禅杖,抡得呼呼风响,一杖击在地上,尘土飞扬中,借势冲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身上穿着避火衣,十分笨重,转动不够灵活,滚龙王训练出这些施放毒火手,原本是准备和各大门派群打群攻时才派用场,他们衣服都经过一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设计制成,不但可避毒火,而且可避刀槍。穷家帮中由唐璇训练了八英、四十八杰,滚龙王却组成了铁甲骑士、黑衣卫队、毒火手等。他凭仗药物,迫使无数的武林高手就范,驱使他们卖命。再就其中选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组成各种集体攻守组织。那些施用毒火的黑衣人,虽然个个都有一身武功,但他们衣着笨重和神智受制,对敌间难以自主,无法机动应变。
    上官琦金刀护身,提一口丹田真气,向前冲了一丈多远,才落实地。
    只见手中金刀,竟然沾满了蓝色的火焰,熊熊高燃,不禁心头大惊,忖道:“这毒火不知是何物调成,竟是如此顽强。”
    这时,他身上也沾了几点毒火,衣裤尽燃,几成火人。
    这时,天木大师和金元道都已冲了出去。金元道在地上滚了一刻工夫,才把身上毒火熄去,但背上已被火烧伤两处。
    上官琦凭仗宝衣护身,全身毒火高烧中还可支持,当下一伏身,横向天木大师等滚了过去。
    那手执毒火筒的黑衣人,并未再追过来,缓缓又退回那花树后面。
    静夜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马嘶,十几个手执长矛、身骑健马的大汉疾冲过来。
    上官琦身上毒火猛烈,滚出了十余丈,仍未熄去,身上衣服大都烧去,如非身着刀火不侵的天蚕宝衣,早已被毒火活活烧死。
    天木大师一横禅杖,挡在路中,道:“金施主快助上官施主熄去身上毒火,老衲阻挡来敌。”
    金元道两手急挖了一个土坑,把上官琦埋了起来,才把他身上火势熄灭,但上官琦左手和后颈之上,宝衣未能护到之处,已被烧伤。
    这时,天木大师已和先仲近的人动上了手。这些人个个身披铁甲,座下健马,手执长矛,看准施袭之处,才拍马冲上。他们手中铁矛,长达一丈八尺,重逾数十斤,加上拍马快冲之力,来势猛恶无比。天木挡架了三人,已觉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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