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小说_卧龙生

第三十回受妖法自残师门
    方兆南陷身重重剑气环绕之下,只觉压力奇大,手中的兵刃,竟然施展不开。
    他心中一急,突然想到那招“佛法无边”的招术,左掌疾推而出。
    那黑衣人眼看掌势击来,就是闪避不开,被方兆南一掌击在前胸之上,但觉心神震荡,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去。
    方兆南急欲求生,情急发掌,只用出了四成真力。
    那黑衣人调息一阵,觉着并未受伤,突然拉开覆面黑纱,露一张娟秀美丽的面孔,笑道:“你记性满不错呀!”
    她玉手挥动,撕去全身黑衣,露出一身天蓝色劲装,打开包头黑巾,垂下一头长长的秀发。
    就是那黑衣人撕去黑衣的同时,那青衣人也迅决的扯去满身青衣,片刻之间形态大变,两个包头蒙面人,立时变成了两个美丽无伦的少女。
    方兆南冷笑一声,道:“两位的胆子不小啊?”
    他回头对大愚禅师等说道:“这两位就是冥岳岳主门下两位弟子……”
    大愚禅师双目闪动,打量了两人一眼,道:“原来是两位女施主。”合掌一礼。
    左侧那红装女子,娇声笑道:“老和尚不用假慈悲,还是打天窗说亮话吧,有话快些说吧!”
    大愚禅师道:“老衲出家人,素来不善诳语,本门两位禅关期中长老,怎么样了?”
    右面那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可是问的两个白发,白须。秃顶黑髯的老头儿吗?”
    大愚听她一开口就说出两位师长形态,不禁心头一震,以他那等修养有素的人,也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脸色神色一变。
    他沉声应道:“不错,两位老人家怎么样了?”
    蓝衣少女格格娇笑道:“两个老头儿,每人被我刺了三剑,至于是死是活,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几句话,字字如刀如剑,刺入了大愚禅师的心中,脸色忽然一沉,黯然说道:“这么说来,老袖两位师长,已然断送在女施主的剑下了。”
    那蓝衣少女笑道:“如若他们不死,我也没有法子啊!”
    大证更是早已控制不住满腔悲忿之情,脸色铁青,炫然欲泣。
    那红衣少女突然一扬王腕,对方兆南招招手,笑道:“薄情郎,你倒是满快乐啊?”
    方兆南也被那两位禅关老僧死伤的凶讯,心神震动,他生具至性,心中悲苦尤过三僧,早已热泪滚滚而下,听得那红衣少女相询之言,心头又是一惊。
    他心中暗道:“莫非我那玄霜师妹被他们生擒不成?”
    他极力掩饰着悲愉之情,冷冷答道:“我有什么不对?”
    红衣少女格格大笑道:“我那绛雪师妹,多情铸恨,私放强敌,被家师逼的跳入火山口中,在那烈焰飞腾的大火之中,早已化作飞灰而死……”
    这消息有如巨锤击胸,方兆南心弦大震,急急接道:“此话当真吗?”
    红衣少女星目流动,打量了方兆南一阵,笑道:“字字句句,都可指日为誓。”
    方兆南只觉一股悲忿之气,直冲上来,突然一挥手中戒刀,大声说道:“此讯如真,两位今天,也别想生离此谷就是!”
    红衣少女突然格格大笑道:,‘你不怕山风吹闪舌头吗?凭你那点微未武功,也敢说这等放肆之言。”
    大愚禅师一顿手中之禅杖,沉声接道:“两位想生离此地不难,但必须先把老衲等劈在剑下。”
    一跃而起,举杖向那蓝衣少女劈了下去。
    他自幼剃度出家,生长方外,青灯黄卷,消磨去了他数十年的岁月,有生之中,从未遇过如此的悲痛之事。
    二僧凶讯,可算是他今生之中,最大的伤痛之事,满腔悲忿中劈出一杖,用足了十成劲力,当真是有如风雷突发,泰山压顶一般。
    那蓝衣少女目睹这等威势,不禁油生寒意,那敢硬接其势,柳腰一扭,倏然后退五步,避开一杖。
    强烈的怒火,深沉的悲痛,激起大愚禅师的杀机,只听他大喝一声,不容那蓝衣少女还手,铁禅杖一招“狂风怒啸”,横里扫出。
    蓝衣少女双肩晃动,又退出八尺,人已退到绝壑边缘。
    大愚禅师双目中神光闪动,双足微一点地,僧袍飘飘,如影随形,铁禅杖一招“八方风雨”,幻出一片杖影,当头罩下。
    如若那蓝衣少女不肯硬接此招,势必被逼下绝壑,跌个粉身碎骨不可。
    大愚禅师激忿之下,杖势迅猛无比,蓝衣少女室剑已和禅杖相触,立觉难以抗拒这碎石裂碑的威势。
    此刻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心神反而集中起来,当下运起全身功力,随着击来禅杖,横向旁侧一拨,撤手丢剑。
    大愚禅师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把手中兵刃丢去,被那丢剑的巧力一引,一杖击空。
    但那蓝衣少女全力运剑,左手匕首去势,随着一缓。
    这等打法,乃高手比武时,甚为少见的事,刹那之间,两人都经历了生死一劫。
    蓝衣少女引开杖势,立时反客为主,挥臂反击,匕首一转,疾向大愚右臂上削去,寒光一闪,锋刀已及大愚宽大的袍袖。
    这迅厉的一击,快如电闪,让避和封架全来不及,迫的大愚禅师松开了双手紧握的禅杖,左手一转,五指猛向蓝衣少女紧握匕首的左腕抓去。
    如果她不肯立时收住横削的匕首,大愚禅师的右小臂,虽可能被她利刀斩断,但她左腕的脉门要穴,亦将被大愚的左手工指扣住。
    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那蓝衣少女似不甘冒玉石俱焚之险,左腕一沉,让开了大愚禅师疾抓的五指。
    但因这一让之势,她手中锋利的匕首,也一击落空,身形一错而开。
    双方又成了面对面的相持之局。
    在两人身旁数尺之后,放着禅杖。宝剑,但谁也不敢伏身去捡,相持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大愚禅师忽然大喝一声:“女施主小心。”
    他举手一掌,遥遥击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劲道,直向那蓝衣少女撞了过去。
    蓝衣少女早已蓄势戒备,右手一引,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力道随掌而出,接住了大愚禅师强猛绝伦的掌风,娇叱一声,右手猛然向外一翻。
    大愚禅师忽觉抗力一减,身躯不自主的向前一倾,心头微感一震,赶忙收回击出的内劲,但见眼前人影闪动,白光电掣,银花朵朵,当胸袭来。
    那蓝衣少女用本身内力,引开了大愚禅师的强猛掌力之后,立时挥动手中匕首,欺攻而上。
    大愚禅师一着失神,全身数处大穴,都被那匕首幻化出的朵朵银花罩住。
    老和尚身陷危境,绝学立出,大喝一声,踢出一脚。
    这是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观音足”。
    他一脚踢出,强猛绝伦,那蓝衣少女冷笑一声,欺攻的身躯,忽然向左面横移两尺,手中匕首却原式不变,指袭前胸。
    哪知大愚禅师踢出的一脚,竟预测到她闪让的方向,脚落实地,忽然一旋,如影随形的横扫过去。
    这不过一刹那间的工夫,但闻一声闷哼,鲜血迸射,大愚禅师的左肩,被那蓝衣少女手中匕首,划破一道四五寸长短的血口,深口见骨。
    紧接着一声娇呼,那蓝衣少女的身躯,突然凌空飞起,撞在右面的峭壁之上。
    她刺中了大愚禅师一刀,但也被大愚禅师踢中了一脚。
    她为闪避大愚禅师踢来的一脚,使匕首失去准头,如若不然,这一刀立时可把大愚制于死地……。
    大愚禅师沉重的刀伤,使他踢出的“观音足”威力大减。
    这一搏之间,两人都受了重伤。
    那蓝衣少女虽然被那山壁撞的几乎晕了过去,但手中匕首,仍然紧紧握着不放。
    她缀缓站起了身子,右手扶着光滑的峭壁,脸色苍白的说道:“老和尚,你的武功,不错啊!这一脚踢的奇奥难测。”
    大愚禅师低头望望肩上的伤势,鲜血已染湿了他整个衣袖。
    满脸沉重的表情,说道:“冥岳的武功,果是不凡,老衲今日领教了,无怪大方师弟,和三十六护法,尽伤在冥岳之中。”
    忽听大证禅师高喧一声佛号,手横方便铲,大步走了过来,沉声对大愚说道:“师兄请休息一下,小弟领教一下冥岳的武功。”
    那蓝衣少女冷然一笑,道:“好,你上吧!”微闭星目,手扶山壁,惨白的脸色上,毫无惊慌之情。
    大证缓步向前走,两位禅关中的师长被害,使这方外人动了杀机,强烈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烧。
    他走近那蓝衣少女五尺以内时,他仍然微闭着双目而立。
    大证禅师高举起手中的方便铲,正待击下时,心中突然一动,暗暗忖道:“她在重伤之后,难道真的乘人之危,一铲把她击毙不成?
    此事传言江湖,不但老僧被人耻笑,就是少林的威名,也要大受损失……但她下手刺伤坐关期两位师长,手段是何等的卑劣下贱,对付此等之人,还和她讲什么信义……”
    这两个极端矛盾的念头,在他心中,一阵迷乱冲突,一时不知如何才好,竟然呆在当地,举铲难下。
    忽见那蓝衣少女睁开星目,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动手啊?”
    大证还未来及答话,那蓝衣少女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
    “你既然不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突然一晃双肩,直欺而入,手中匕首一闪,当胸刺到。
    大证禅师万没料到,她竟然说打就打,而且出手辛辣无比。
    他手中方便铲乃长打兵刃,被那蓝衣少女突然欺近身来,反而使展不开,迫的仰身一跃,疾退五尺。
    耳际间响起那蓝衣少女娇笑之名人轶事声,道:“你可是想跑吗?”
    如影随形,欺攻而上,手中匕首挥动,左点右刺,倏忽之间,连续攻出了六招。
    这七招,着着不离大证禅师的前胸要穴。
    迫得大证手忙脚乱,手中空自握着势深力猛的方便铲,不但难以发挥威力,在这等近身相搏之中,反而成了他一个拖累。
    两人力搏了十几个回合,大证禅师一直在险象环生之中。
    闭目运息的大愚禅师,经过自行闭穴止血,运气调息了一阵之后,伤疼之苦已止,睁眼望去,见师弟正陷在生死倾刻之间。
    这时,方兆南也正和那红衣少女战至紧要关头,刀光如雪,剑影重重,各出绝学,人影难辨。
    大道禅师送信未归,只有自己乃唯一可解师弟之危的人。
    但对一个妙龄少女,如果自己再出手相助,实有辱少林之誉。
    但目下形势危殆,大证已尽失先机,蓝衣少女诡异的身法武功。有如附身之影,不论大证禅师如何闪让,均无法摆脱那不离前胸要害的匕首。
    突听那蓝衣少女娇叱一声,手中匕首左摇右挥,洒出满天寒芒,大证禅师一个闪避不及,前胸被划中,鲜血洞旧而出,刹那间已湿了半边僧袍。
    大愚禅师目睹险情,心知自己如果再不出手相助,三五合内,大证禅师必然要伤亡在那蓝衣少女匕首之下。
    当下大喝一声,运功劈出一掌。
    他功力深厚,虽然受伤,但并未伤到内腑,劈出的掌力仍然强猛绝伦。
    那篮衣少女眼看大证禅师手足已乱,伤敌只不过三五招内之事,强提真气,压制着发作的伤疼,手中匕首,攻的愈见凌厉。
    忽觉一股暗劲,撞了过来,心神一震,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大愚禅师全力劈出一掌,震动左臂伤口迸裂,鲜血又急涌而出。
    那蓝衣少女退了两步,大证禅师立时缓开手脚,佛门方便铲忽然一紧,铲光大盛,反守为攻。
    那蓝衣少女被大愚禅师一掌震的全身真气浮动,内伤发作,只觉一阵腹疼如绞,再也无法提聚真气。
    她那里还有余力,封接大证禅师那招如开山巨斧般的攻势。
    转瞬间,主容易势,战局大变。
    大证方便铲施展开来,铲光暴及一丈方圆,日光下月牙闪闪,金风破空。
    蓝衣少女全凭诡奇的身法,闪避凌厉的攻势,但内伤沉重,五合之后,已后力难继,行动愈来愈慢。
    大愚禅师低沉的说道:“师弟不要伤性命,震飞她手中兵刃,生擒住她。”
    大证满身鲜血,高喧一声佛号道:“放手!”方便铲一招”金刚飞拔”,敲在那蓝衣少女匕首之上。
    那蓝衣少女早已感到筋疲力尽,手中匕首被大证方便铲一震之下,登时脱手飞去。
    大证借势欺进一步,飞起一脚向那蓝衣少女右膝上踢去。
    蓝衣少女娇躯一转,横向左面跨去。
    她身法虽然灵活奇诡,但力量已经用尽。
    她内伤又正发作,行动迟缓,右膝关节要穴,虽然让开,但却被大证踢来一脚,踢在右脚上面,身子打了两个旋转,摔倒在地面上。
    大证急奔过去,点了她两处穴道,长长吁了一口气,忽然向后退了四五步,一跤跌在地上,手中方便铲也脱手落地,击在一块小石上。
    原来,他刀伤极重,血流甚多,人早已觉出不支。
    但他却凭藉着数十年深厚的内功修为,提聚着一口真气,带伤猛攻,待他点了那蓝衣少女穴道之后,不觉松下口气,真气一泄,登时感到全身筋骨酸软,退后数步,一跤跌倒。
    这是一场残酷的搏斗,三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
    大愚禅师虽然眼看师弟受伤甚重,但他正自顾运气止血,无暇过去相助。
    这时,幽寂的山谷中,只余下了方兆南和那红衣少女还在恶斗,两个人静静的躺着,大愚却靠在一块大岩石上,运气疗伤止血。
    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遥远的山峡中,透射过来,刀光,剑影在日光下幻出千重银泪。
    两人已力斗了近百个回合,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他把手中戒刀当作宝剑施用,全走的剑招路子,虽然不很习惯,但仍能抗拒住那红衣少女凌厉的攻势。
    两人动手之初,方兆南就被迫的只有招架之功,有惊而无险。
    不论那红衣少女施出何等毒辣的剑招绝学,方兆南每每被逼到危急之时,立刻施出一式奇学,把那红衣少女迫退。
    久战之后,心中逐渐领悟那陈姓老人所授武功之妙。
    同时也觉的那红衣少女的武功,确和陈姓老人,同出一门。
    有时两人用出同样的武功相搏,彼此都愕然相顾。
    方兆南已了解两人这样打下去,决难打出一个胜败出来,因为两人武功同一路数,只要一用出来,对方立时了然到下面变化。
    论武功,纯熟,红衣少女胜了一筹,但在招术之上,方兆南似是略占优势。
    尤以那招“巧夺造化”只一出手,立时把强敌迫退,可惜他只熟记那招旷世绝学的起手两个变化。
    方兆南心中很明白,只要自己能多记熟两个变化,立时可以把那红衣少女伤在刀下,或迫使她弃去手中宝剑,束手就缚。
    他用尽了心思去想,就是想不出来下面的奇招,反因分心过多,迭遇险招,那红衣少女的剑锋,两次由他前胸掠过,划破了胸前衣服。
    激斗之中,那红衣少女突然喝了一声:“住手!”宝剑挥扫,疾攻两招,向后跃退三尺。
    方兆南封开三剑,横刀而立,冷冷问道:“什么事?”
    红衣少女星目流转,扫了侧卧在地上的师姐一眼,道:“你刀法和剑法,一般一样……。”
    方兆南冷然接道:“就是这句话吗?”欺身而进,一刀“颤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猛劈过去。
    红衣少女剑花“横渡鹊桥”,封住刀势,说道:“你这刀法,从那里学来的?”
    方兆南道:“天下武功,万宗同源,偶有相同之处,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呼呼两刀,纵劈横斩。
    红衣少女横移娇躯,宝剑洒出一片银芒,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中,封开了方兆南戒刀,道:“可是我那绛雪师妹,传授于你的吗?”
    方兆南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红衣少女格格娇笑,道:“反正她已葬生火窟,你就承认了,也不用着急。”
    方兆南突然一阵感伤,泛上心头,梅绦雪那冷艳的倩影,顿时展现脑际,黯然一叹道:
    “她果真死了吗?……”
    红衣少女笑道:“火岩溶液,可化钢铁,她纵是金打银铸,也早已被化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无存了……。”
    方兆南仰脸望天,想着数月来经历之事,只觉如历了千年万劫,似梦以幻……。
    周惠瑛断魂抱犊岗,陈玄霜生死不明,凶讯再传,梅绛雪又葬身在火窟之中,情恨幽幽,回忆断肠,不禁流下两行泪水正自忖思之间,突见眼前剑光闪动,那红衣少女突然一剑刺到。
    这一剑来的十分意外,方兆南虽想横刀封架,情势上已来不及,迫的倒跃而退,让避三尺。
    那红衣少女一剑得手,抢去先机,立时展开快攻,玉腕挥动,刹那间攻出五剑,这五剑一气呵成,迅快绝伦。
    方兆南被那急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奔泻的剑影,迫的手忙脚乱,红衣少女辣手频施,娇喝声中一剑扫伤了方兆南的右手。
    方兆南只觉一阵剧痛,松手丢了戒刀,情急之下,挥掌反击,一招“佛法无边”,横扫了过去。
    这一招旷绝千古的奇奥之学,变化神奇莫测,那红衣少女眼看掌势击来,但却无法让避,一剑封空,右肩完全暴露在方兆南掌势笼罩之下。
    匆忙中急急一侧娇躯,横里退开一尺。
    方兆南那还容她逃出手下,左掌一推,击在那红衣少女右肩之上,当堂把她震退两步,飞起一脚,紧接踢出。
    红衣少女一条右臂,被方兆南掌力震麻,宝剑几乎脱手,心中甚是惊骇。
    只觉他劈来一掌,乃生平仅见之学,略一失神,右胯之上,又被踢中一脚,身不由主的凌空而起,向后飞去。
    在她身后丈余左右之处,就是那百丈绝壑,这一凌空倒飞,直向那谷中摔去。
    方兆南伏身捡起那戒刀,纵身一跃直追过去。
    他知道以那红衣少女的武功,决不会跌入那百丈绝谷之中,但如在她身陷危境之中,制名人轶事服她的机会,将大力增强。
    这念头在他脑际一闪而过,迅快捡起戒刀,急追而上。
    那红衣少女右胯受伤甚重,一条腿整个的麻木起来,但她功力深厚,身躯被方兆南踢飞之时,已运气逼入右臂,活了右臂的穴脉。
    就这一刹那,她的身子已直向那绝壑之中摔去,方兆南也迫到了绝壑边缘,眼看她跃入深谷之中,倒是甚感意外。
    正感叹间,突见那红衣少女向下疾沉的娇躯,忽然一挺,右手宝剑一探,平放在绝壑边缘的石地上,借势一弹,身躯重又飞起了六七尺高,身化飞鸟投林,平向岸上飞来。
    方兆南大喝一声,急纵而起,天马行空般,横跃过来。
    那红衣少女身子还未落实地,方兆南已自迫到,一招“平沙落雁”横削过去,刀光闪闪,带起一缕金风。
    耳际间响起了那红衣少女娇脆的声音,道:“你当真要我命吗?”
    方兆南听的微微一怔,手中戒刀略缓,分厘之差,那红衣少女缓开手脚,一剑封开了方兆南的戒刀,反手急攻两剑,把方兆南逼退一步,身落实地,笑道:“你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啊!”
    方兆南眼看她落足实地,心知制名人轶事服她的机会已失,势必还得一场恶战,当下冷冷说道:
    “今天你们再想生脱此地,哼!只怕机会甚渺。”
    红衣少女抬头望那蓝衣少女横卧之地,微微一笑,说道:
    “两个老和尚,所受之伤,不会比我的大师姐轻,哪一个能够先行醒来,运功毙敌,哪一个才能算胜,眼下都还在相持挣扎之中,判论生死,只怕言之过早了。”
    方兆南暗道:“这话倒是不错,一流高手相搏,常有两败俱伤之局。”不自觉的回头望去。
    忽闻衣袂飘动之名人轶事声,慌忙转过头来。
    但见眼前银芒闪动,寒风袭面,慌忙一缩项颈,向后退去。
    一阵冷气,掠顶而过,削掉他一片包头青巾。
    原来他一回头时,那红衣少女突然挥剑削来。
    她生性诡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也不讲什么武林规矩,目睹方兆南武功较昔日动手时,长进甚多,不但已无取胜之望,且有落败可能,立时心生诡计,骗得方兆南一回头,突然发难。
    这一剑本可把方兆南置于死地,那知她右脚麻木未复,行动不便,有欠灵活,刚一发动,方兆南已有惊觉,缩颈倒跃而退,惊险万分的避开了一剑。
    方兆南惊魂略定,冷冷喝道:“冥岳中人,当真是毫无人气,诡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无所不用其极!”
    红衣少女毫无愧色的笑道:“动手相搏,武功,智计并较,给你点教训,你也好长点见识。”
    方兆南怒道:“这也算得智计,也亏你说得出口。”
    一招“冰河冻开”,猛劈了过去。
    红衣少女自知右腿麻木未复,进退闪跃,甚是不便,当下凝立着不动,挥剑一架,挡开了方兆南的戒刀。
    刀剑相触,响起了一片金铁相击之名人轶事声。
    两人重新动手,彼此心中都已有数,谁也不敢稍存轻敌之念,方兆南挥刀抢攻,那红衣少女却改采守势,静站不动,挥剑接架。
    她怕自己一动,被方兆南看出她右腿伤的甚重,攻势更加猛烈。
    这一来,全成了硬打硬接的局面,幽寂的山谷之中,响起了一片叮叮哆咯之名人轶事声,绕耳不绝,方兆南一日气攻了二十余刀,见她一直静站不动,不禁动了怀疑,陡然收刀不攻。
    那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攻了?”
    方兆南冷笑道:“你为什么站着不动?哼!我不信你只是想以硬拼硬打的,想和我分出胜败……”
    红衣少女接道:“你手腕上伤势不轻,流血已经不少,咱们再打上十个回合,你就难再支撑下去。”
    方兆南放声大笑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左手忽然平胸举起,又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突然欺身而上,挥手拍出。
    那红衣少女见他举手发掌的姿态,和刚才一般,心中大惊,明知他这一掌攻来,自己无法防守,但也不会束手待毙,宝剑倏然划出一圈银虹。
    方兆南已知这招掌法妙用无穷,心中毫无所惧,默诵心法,直劈的掌势,突然变成横拍。
    原来这招“佛法无边”,名虽一招,实则蕴含着极多的变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纯熟后能够以变制变,抢敌先机。
    因掌势拍出之时,并无一定的变化路数,全要看敌人防守反击的变化,因时制宜,这正是上乘武学中,以巧制巧法则。
    那掌势中含蕴天、地、人三才变化,包罗了横斩,直剪、斜击,截打,诸种窍诀,掌势一经出手,就占尽了制敌的先机。
    方兆南由直劈忽然变成横斩手法,只是由那红衣少女防护剑势,带动的变化,毫不思索的应时而变,但却大出了那红衣少女的意料之外,只觉手腕一麻,室剑脱手落地。
    方兆南随手一抄,五指已扣住在她右腕脉门之上。
    他掌势乘隙攻入那红衣少女护身剑影之中,击落她手中兵刃,扣住了她右腕脉门,一气呵成,轻松无比,有如信手拈来,心中并无若何感觉,事实上也来不及用心去想。
    但当他扣拿住那红衣少女手腕之后,心中大生惊奇,暗暗忖道:“我的武功,当真这样高了不成,怎么挥手间,就把这冥岳中一流高手制名人轶事服,唉!早知这招‘佛法无边’如此之妙,实在用不着和她力拼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只管默想此事,忘记了运加功力,迫使对方行血返攻内腑,消失抗拒之能。
    那红衣少女虽觉他这一掌攻势玄奇,不易防御,但却没有料到会被他击落兵刃,拿住脉穴,也不禁为之一怔,心中暗暗叹值:“完了……。”
    那知方兆南拿着自己脉穴之后,竟然呆呆的站着不动,不知道想的什么心事,不觉心中一动,暗运功力,左手闪电而出,横里一抄,抓住方兆南的右腕。
    待方兆南霍然惊觉时,右腕脉门,已破红衣少女紧紧扣住,手中戒刀,也脱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运加内力,同时感到右腕一麻,行血被逼的返向内腑攻去。
    这是个僵持久的死结,方兆南一时的大意,由大胜之局,变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人同时觉着半身一阵酸麻,劲力忽然消失,扣注对方手腕脉穴五指,难再用力。
    红衣少女大危已解,娇笑说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要作同命鸳鸯了,你不肯放开我被扣脉穴,但却也无法挣脱我扣拿你的右腕……”
    方兆南冷冷说道:“什么同命鸳鸯不鸳鸯的,哼!一点不知羞耻。”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一男一女,彼此牵腕而死,别人眼中看来,只当我们相携殉情,岂不是一对同命鸳鸯?”
    方兆南暗暗想道:“这话倒是不错,眼下谁也不敢稍存大意,只要稍一失神,立时将满盘皆输,这局面僵持下去,大有两败俱伤的可能……”
    只听那红衣少女娇笑之名人轶事声,回荡在耳际,道:“你可要听听我那三师妹死去的经过吗?”
    方兆南冷冷说道:“不必说了,在下对姑娘戒心甚深,任你忽见那红衣少女脸色一变,猛然一带方兆南的身子,左腿一抬,用膝盖直向方兆南小腹之上撞去。
    方兆南已知她诡计多端,早已暗中戒备,顺势一推,横向一侧闪去。
    两人手腕彼此相拿,全身劲力大半难以用出,红衣少女一招落空,全身向后倒去,方兆南身子横让,马步移动,重心不稳,被她一带,一齐摔倒在地上,一阵翻滚,到了悬崖边缘。
    方兆南左脚登住悬崖旁边一块山石,稳住身子,回目一瞧,但见那绝壑深不见底,摔下去,事非粉身碎骨不可。
    但那红衣少女已生了同归于尽之心,全力向前面绝壑移动。
    这时,双方都用出全力,紧握对方脉穴,成了个相持不下之局。
    忽然问,传过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方施主请再坚持片刻。”
    声音入耳,方兆南立时辨出是大愚禅师的声音。
    这红衣少女突然发难,想必是看到了大愚禅师醒来,怕他赶来驰援,才想出同归于尽的办法,从万死中,谋求一线生机。
    红衣少女忽然猛一抬头,两片樱唇,疾向方兆南脸上撞去。
    方兆南不自觉微一侧头,那红衣少女却借势用力一推。
    但闻一阵隆隆大震,方兆南藉以支持身体的山石,滚入了悬崖之中,两人的身躯又向前移动了数尺。
    方兆南无法回头张望,双脚向后一蹬,希望再找到一块山石,但觉双脚一齐登空,膝盖以下,已离实地,心知下身,已伸入绝壑。
    只要那红衣少女再略一加力,两人即将同时跌入深谷。
    他心中暗道:“这一场搏斗,九成已成了同归于尽的结果。”
    目光转动,忽然发觉那红衣少女右腕上,有一块扣子大小的紫记,不觉啊了一声。
    那红衣少女冷然一笑,道:“你叫什么,可是怕死了?”
    方兆南道:“你可是姓云吗?”
    那红衣少女听他忽然问起自己姓氏,先是一怔,继而笑道:
    “你身后两尺之处,就是绝壑,那老和尚纵然及时赶来,只怕也无法救你。”
    方兆南怒道:“摔下悬崖,未必就一定会死,何况粉身碎骨,也不是我一个……”
    他微微一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可是云梦莲吗?”
    那红衣少女瞪得又圆又大的星目,突然眨动几下,凝神而思,似是这名字对她十分陌生,但似隐隐相识,她沉忖了一阵,突然娇声笑道:“你可是叫方兆南吗?”
    突然向前一推,方兆南的身子,又向那绝壑中移动了半尺。
    这时,方兆南双膝之下,完全悬入绝谷,双手又和那红衣少女扣拿,无法攀抓山石借力,只要那红衣少女再稍一加力,方兆南势非将沉入悬崖之中不可。
    那红衣少女不知是早已有恃无恐呢,还是当真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挣扎着抬起头,笑道:“这绝谷之中飞石嶙峋,摔将下去,就是铁打铜铸的人,也难以再活。”
    忽然一张樱口,咬在方兆南握住她脉穴的手腕。
    这一下倒是大出了方兆南意料之外。
    但觉手腕一阵剧疼,鲜血急涌而出。
    方兆南本能的一松五指,那红衣少女顺势挣脱了方兆南紧扣的脉穴,挥手一掌推了出去。
    他五指松开,已知难逃摔入绝壑的叵运,心想由她劈入绝壑,倒不如自己跳下的好,当下一沉真气,猛向绝谷之中坠去。
    这不过一刹那间,红衣少女一掌击空,忽然觉着自己的身子,也向绝壑之中沉去,赶忙松开方兆南的右腕脉穴。
    方兆南脉穴虽然脱开,但人却沉没于绝壑之中。
    那红衣少女忽然一跃而起,探头向下看时,方兆南已沉下了数十丈去,不禁微微一笑,高声说道:“三妹夫,恕我不送葬啦!”
    忽听一个苍老而又带忿怒的声音,道:“冥岳中人,当真是个个不带一点人气,老衲也不能和你们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就在声音刚刚传入耳际时,那红衣少女突然觉着一只手掌,按住了背后“命门穴”上。
    她站在悬崖边缘,只要那身后之掌微一加力,立时可以把她推入绝壑之中。
    此刻唯一的生机,是保持镇静,使对方延缓下手的机会,再设法从死中求生。
    她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连头也不回一下。
    但闻那苍老低沉的声音,重又起自身后,道:“老衲生平之中从未暗算过人,甚至我很少和人动手,但此刻却不能饶恕你了。
    我本该运集内劲震断你的心脉,使你立时喷血而死,但我佛慈悲,叫老衲难下这等辣手,我把你推下这绝壑,生死由你去吧忽然间,传过一声高昂的佛号,道:“那可是大愚师兄吗?
    快些停手。”
    这声音异常熟悉,但却使大愚禅师为之震骇。
    身后响起了步履之名人轶事声,那熟悉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
    “大愚师兄,快放开手,向后退回三步。”
    声音已不似刚才平和,显然有了怒意。
    大愚禅师挣扎着回头望了一眼,立时松开了抵在那红衣少女“命门”要穴的右手,迅快的向后退了三步……
    因他回头一瞥,看清了来人,正是失落冥岳,生死不明的大方师弟。
    那红衣少女在大愚禅师掌势离开之时,突然一个转身,回过头来,目光一扫大方禅师,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静站不动。
    大愚目睹掌门师弟未死,也不知是惊是喜,呆呆站了半晌,才合掌说道:“师弟逃回寺来,主持大局有人,小兄已受重伤忽然一跤跌倒在地上。
    他和蓝衣少女相搏,受伤甚重,尚未调息复原,为救大证,不顾自身安危,全力发出一掌,虽然救了大证,重创了那蓝衣少女。
    但自身那点提聚疗伤的一口真元之气,登时散去,剑伤处血管又复进裂,出血甚多,全凭数十年修为的功力,支持着身体,没有晕迷过去。
    如他能文时静心疗息,排除胸中杂念,未始不可使真气复聚,但他因心悬大证和方兆南的安危,不能安心疗养。
    眼看方兆南又陷于危境,竟又不计重伤,赶来相援……。
    大方禅师的及时出现,使他心神为之一宽,赖以支持他重伤的精神力量,突然消散,堂堂晕倒地上。
    大方禅师只冷冷的扫视大愚一眼,缓步走向红衣少女身前,说道:“我已拦阻了少林寺后援之人,不准他们进入此谷。
    但姑娘留在此地,也非长久之策,暂请退隐一处隐密所在,三日之内,我定将少林寺全部解体。”
    那红衣少女环视了四外一眼,说道:“这片绝地之处,除了入口之外,别无可通之路,我师姐又身受重伤,你要我们到哪里去走?”
    大方禅师轻轻皱眉头,道:“她的伤势重吗?”
    红衣少女道:“人已晕倒不醒,当然伤势不轻!”
    大方道:“咱们过去瞧瞧,我身怀灵丹,或能疗治她的伤势。”
    红衣少女飞起一脚,踢了大愚禅师晕穴,当先走了过去。
    大方禅师紧随身后,将要走到蓝衣少女身侧之时,突然抢先一步,蹲下身子,抱起那蓝衣少女的身子。
    低头看去,只见她星目紧闭,脸色苍白,回目对那红衣少女说道:“大小姐受伤很重,不过不要紧,她是被我们少林寺门下大力金刚掌,震伤了内腑。
    只要她服下两粒丹药,伤势就可以稳住,再养息数日,就可以复元了……”
    忽见那倒卧在地上的大证禅师,挺身而起,说道:“大方师兄,你几时回来……”
    大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大证禅师,双手掌地,满脸现出惊喜之色,接道:“我佛相佑,掌门师兄归来……”
    突然发觉那红衣少女,在师兄身侧,立时急急说道:“师兄小心,你身后……”
    那红衣少女冷冷接道:“这人神志已复,留下他终是祸害,不如早把他杀死的好。”
    举步一跨,人已到了大证禅师的身侧,玉腕挥扫,乒乒乓乓先打了大证两个耳光。
    大证禅师重伤初醒,骤见师兄,心中惊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神智尚未全复,这红衣少女两个耳光,虽把他打的满口鲜血直流,但却使他迷迷糊糊的神志,陡然清醒过来,一跃,探手抓兵刃。
    红衣少女疾飞一脚,猛向肘间“曲池穴”上踢去。
    大证陡然一个大翻身,避开踢来一脚,人已滚出七八尺之外。
    右脚顺势一勾,方便铲已到手中,身躯还未站起,呼的一铲“风吹落叶”,疾扫过来,铲光闪闪,把那红衣少女攻势挡住。
    她目睹大师姐重伤之情,已不敢再存轻视少林武功之心,手中没有兵刃,不敢轻进。
    大证禅师一铲抡出,人已借势而起,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大方禅师身上,满脸迷惆之色。
    大方缓缓放下怀抱中的蓝衣少女,站了起来,沉声喝道:
    “大证,你过来。”
    大证呆了一呆,静站不动。
    大方禅师满脸庄肃之色,道:“你可认识我是谁吗?”
    大证道:“小弟识得师兄乃掌门之人。”
    大方厉声喝道:“不听掌门令谕,该当何罪,快放下手中兵刃过来。”
    大证禅师一沉吟,丢了手中的方便铲,缓步走了过来。
    他似是已知道自己的命运,举步落足之间,如负重千斤,庄肃的脸色上,满布青筋,目蕴泪光,儒儒欲滴。
    那红衣少女横向旁侧,闪开了两步,让开去路。
    大证走到大方身前,合掌当胸,闭上双目,说道:“掌门师兄有何吩咐?”
    大方掸师眉字问忽现杀机,缓缓举起了右手。
    目光闪处,只见大证顶门间的汗水,滚滚而下,显然他并没有完全闭上限睛,大方的一举一动,他仍然可以看到。
    千古艰难唯一死,他虽是修为有素的一代高僧,面临死亡时,也不禁神情激动,汗出如雨。
    大方禅师忽生不忍之心,那高举的右掌,迟迟不忍下落。
    正当他掌势犹豫难落之际,忽听大证禅师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躯,突然飞起,摔入那万丈绝壑之中。
    耳际间,响起那红衣少女娇笑之名人轶事声,道:“我看你举掌不落,犹豫难决,干脆替你杀了算啦!”
    大方禅师微微一笑,道:“杀的好,不知怎的,我竟动了故旧之情。”
    顿了一顿,大方掸师说着,蹲下身去,扶起那蓝衣少女,急急从怀中摸出两粒丹药,打开她紧闭的牙关,投入她口中。
    接着他又道:“二姑娘请推活她全身脉穴,半个时辰之内,她就可清醒过来,委曲两位就在这山谷之内,找处隐密地方,养息一天,待天夜时分,老袖当亲自迎两位离此绝地,免使他们对我生疑,我要先走一步了。”
    红衣少女略一沉思,道:“好吧!今夜三更时分,记着来接我们。”
    大方禅师合掌一礼,走过去扛起大愚禅师,放开脚程,急急奔去。

举报

第三十一回传精功以杀制杀
    方兆南跌入绝壑之后,神志-未晕迷。
    他一面提聚真气,一面挥手四面乱抓,但那山壁光滑料峭,寸草未生,抓了甚久,竟然没抓到可以借力的东西。
    他心中暗自道:“完了,这绝壑深不见底,再好的轻身武功,也无法保得性命。”
    但觉那跌落之势,愈来愈快,两耳间风声呼呼,身子距石壁也愈来愈远,他仅有一线的生机,也为之断绝,只好一闭双目,束手待毙。
    这一瞬间,他脑际中同时涌现出三个美丽的情影,天真娇稚的周惠瑛,热情似火的陈玄霜,冷若冰霜的梅绛雪……”
    忽然觉着下沉之势一缓,似是有一股极强的暗劲,把自己迅快跌落的身躯一挡。
    来不及探首下视,身子已着实地。
    不是坚如钢铁的鳞峋怪石,竟像是跌落异常柔软的榻上。
    他举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意识到绝处逢生。
    睁眼望去,只见一个须发苍然,满身血渍的老人,高举着双手,接住了他的身子。
    那老人沉重慈和的声音响自耳际,道:“孩子,你遇救了,没有人能逃过已定天数,大师兄的遗言,果然灵验了……”接着是一声深长的叹息。
    方兆南略一定神,纵身而下,离开了那老人的双掌。
    转眼望去,只见那老人身边不远处横卧着一个秃顶黑髯的人,他身上一件葛衣短袍,已被鲜血湿透,右肋处一道二寸左右的伤口。
    方兆南一瞥之间,已看出那是足以致命的一击。
    他仰脸长长呼一口气,镇定一直惊慌的心神,目光由两人身上缓缓扫过。
    那须发苍白的老人,虽然满身血渍,但精神似是很好,那秃顶黑髯老人,却已似奄奄待毙,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这两人的形状,都极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那白发白须老人忽然微微一笑,道:“怎么,你已经记不起我们了……”
    方兆南心中一动,接道:“两位老前辈,可是少林寺中的长老吗?”
    那须发苍苍的老人,淡然一笑道:“小施主……”
    突听一声呼然大震,血肉横飞,溅了方兆南满身血迹。
    那老人目光一扫,黯然叹道:“大证师侄?”
    方兆南凝目看去,只见那人整个的身躯,都摔的血肉模糊,但从衣着和形态上望去仍可辨出是大证禅师。
    不过,这白发老人,久坐禅关,数十年不和弟子相晤,只昨夜匆匆一见,能在一眼辨出是大证禅师,实使人感到意外。
    那老人似是已看透方兆南心中的怀疑,淡淡一笑,道:“少年人不必多虑,老衲在他身未撞地之前,已然看到,只可叹老袖身有剑伤,行动不便,无法赶去相救,致令他摔个粉身碎骨。”
    方兆南突然长拜那老人身前道:“晚辈如非老前辈相救,也早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无存了。”
    那老人两目圆睁,凝注在方兆南脸上,瞧了一阵,道:“机诈中不失人性本色,毒辣中仍存有仁厚之心,具此性格之人,方足和当今江湖上那些魑魅魍魉们一较雄长……”
    方兆南听得似懂非懂,但又不便出口相询,大拜三拜,站起身子。
    就这一-工夫,那老人已闭目入定。
    方兆南心中本有甚多话说,但见那老人双目紧闭,神色肃然,心中忖道:“想他身受重伤,正需要运气疗息,我且不可惊扰了他。”
    他缓步走到丈外一处大岩石旁,停了下来。
    这是一条人迹罕到的绝壑,因久年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满生绿苔,不知从何处,流来一道泉水,散乱的由山石旁流过,淙淙水声,更增加了这深谷肃然的气氛。
    目光转处,忽然发现那泉水中一片片殷红之色,这时忽然想到不远处,还放着大证禅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他轻轻叹息一声,暗道:“同时由悬崖上摔了下来,但却有幸与不幸,我仍然好好的活着,但那可怜的和尚,却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碎裂,生死之间,就这样毫厘之差,我应该去把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埋起来。”
    心念一转,缓步走到那血肉模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边。
    他身上寸铁不带,只好用双手捡移山石,足足耗去半个时辰工夫,才挖了一个勉强可容一人的石坑。
    埋好了大证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又想到那身受重伤,奄奄待毙秃顶黑髯老人,不知他是否已经断气,转身向那老人走去。
    只见他身上的伤口,仍然断断续续的向外流着鲜血,胸腹也仍然微微颤动,气息仍存,-未死去。
    方兆南伏下身去,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在泉水中洗了洗,准备擦去那老人身上的血迹。
    只听那老人沉重的声音,响绕耳际,道:“孩子不要动他,他死不了,不过剑伤深及内腑,他强运功力,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程,一时间也难以醒来。”
    方兆南回头望去,那老人双目依然紧闭,在这等凄惨的情景下,他仍能闭目调息,毫无慌乱之象,非有极深的定力,决难办到……。
    只见那老人口齿激活,沉重的语声又传过来,道:“老衲也受了极重的剑伤,背受三剑,剑剑深及筋骨,甚须要一阵静静的养息,六个时辰之后,老衲方可随便说话……”。
    余意未尽。但声音却倏然而断。
    方兆南仰头望去,估计天色,不过卯末光景,六个时辰后,天已近夜,何不借这一段时光,自己也打坐调息一下。
    心念一转,盘膝而坐,排除胸中杂念,运气行功,片刻之间,真气散行四肢,缓行于百脉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方兆南突然为一种沉重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惊醒,轻启双目望去。
    只见一个满身黑毛,似猿似人之物,露着一口森森白牙,站在那秃顶老人的身旁,双目望着那老人的伤口,缓缓伏下身去,似是要从那老人伤口之中,吸取他身上之血。
    方兆南不禁大吃一惊,探手摸了一块山石,握在手中。
    转脸望去,只见那须发苍然的老人,正自行功至紧要之处,头顶之上,热气蒸腾,须发微颤,似是-未发觉这似人似猿的怪物。
    他脑际迅快的一转,暗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熊了,看这等威猛的样子,定然力大无穷。我手无兵刃和它相搏,实无把握胜它……。”
    付思之间,那怪物的血盆大口,已将和那秃顶老人的伤口相接。在这紧迫的形势下,使方兆南无限再多考虑,右腕一扬,手中的山石陡然飞出。
    这一击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山石刮带起一片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那黑熊虽然形容可怖,力大无穷,但行动却极迟缓,被方兆南飞来一石,击中鼻梁之上,疼的一声怒吼,向后退了两步。
    方兆南一击得手,左右双手顺势又抓起两块山石,大喝一声,振腕打出。
    这次那黑熊已有了防备,巨掌一挥,把一块山石挡住,另一个山石,却击中了那黑熊大腹。
    但闻咯的一声,如击败草之上,那块击在黑熊腹上的山石,竞被弹了回来。
    方兆南见黑熊皮肉坚厚,山石击中,竟未能伤它分毫,不由怔了一怔,纵身直掠过去,一招“飞钹撞钟”当胸击去。
    黑熊身体笨重,闪避甚慢,方兆南拳势击个正着。
    但见它笨重的身躯,摇了一摇,大吼一声,伸出两只巨掌,抓了过来,它皮厚肉粗,中了一拳二石,竟然毫不碍事。
    方兆南身子一侧,避开了黑熊抓来之势,心中暗暗忖道:
    “此物皮肉如此坚硬,我手中又无兵刃,只怕难以伤它。”
    方兆南聪明过人,几掌几拳打过,已知此物皮厚肉坚,要想伤它,决非易事。
    他立时改用游斗之法,不再全力出手,保持耐战之力,故意逗它转来转去,看准机会,就给它一拳,或是捡块山石投去。
    这么一来,那黑熊果然被他逗的晕头转向,空自怒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熊似被方兆南逗的疯狂起来,怒吼一声,挥臂横扫而出。
    但听一阵山石碎裂之名人轶事声,石屑横飞,几根突立的嶙峋怪石,竟然被它生生击断。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道:“此物已中了我不少拳脚,竟然若无其事,而且力量如此强大,皮肉又如此坚硬,只要被它击中一下,也是当受不起,怎生想个法儿,早些把它制名人轶事服才好……。”
    正感为难之际,忽见那黑熊,转过身子,摇摇摆摆的向那秃顶老人奔去。
    时机已到危急一发之间,方兆南已无法再想下去,大喝一声,跃起直扑过去。一招“五丁劈山”用尽了生平之力,一掌击在那黑熊后背之上。
    这一掌有如铁锤击岩而下。
    那黑熊高大的身躯,被震的向前一倾,大吼一声,回过身来,巨大双臂一张,猛向方兆南抱来,血盆口大张,白牙森森。
    方兆南一掌击中黑熊后背,手腕被震的一麻。
    眼看转身抓来,立时疾快的向前欺进一步,欺入黑熊怀中,用头顶住那黑熊下颚,双手拿住它双肘关节,十指渐渐加力。
    这是个异常险恶的局面,只要方兆南扣拿黑熊时间关节的五指一松,立时将伤在那黑熊巨掌利爪之下,或是顶在那黑熊下颚头顶一错,也将防在那黑熊巨口利爪之下。
    只听那黑熊重重的急喘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
    方兆南被推的直向后退,心中暗暗忖道:“我得把它引得离那人远些,再设法摆脱惊险的局势。”
    忽然觉得心神一震,双手几乎松开,赶忙定定心神,暗加双手劲力。
    原来他被黑熊推的撞在山壁之上,震的内腑一阵浮动。
    目下唯一的生机,就是设法,引诱它转方向,让自己离开石壁。
    那知人熊觉着方兆南不再后退时,立时全身加力,向前推去,人熊胸腹相触,压力逐渐的增强。
    方兆南后背,手肘,都已被那黑熊逼的贴在了石壁之上。
    方兆南忙运真气相抗,人与熊互较力量,初时,还可抗拒,但这等生死相拼,全凭天赋,武功。巧劲却已失去了作用。
    时间一久,便觉不敌,只感到压力渐强,全身都被那黑熊逼的贴到了石壁上面。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觉身上压力突减,长长呼一口气,睁开眼睛,左顾右盼了一阵,忽的向地上栽去。
    原来他已用尽了全身所有气力,凭借一种求生本能,进发的精神力量,支持着身体,和那巨熊相拒。
    当他睁开眼看时,已不见那黑熊,那支持他身体的精神力量,突然消失,晕倒在地上。
    当他再度醒来之时,天色已然入夜。
    身子仰卧在石地上,旁侧燃烧着一堆火光,肉香扑鼻,引得馋涎欲滴,挺身坐起,伸手向火堆旁的一块散着香气的肉上抓去。
    这时,他只觉饥肠难耐,也不顾细察此肉来历,大口吃了起来。
    咽了三四口后,饥火稍减,神智也清醒了甚多,才觉手中之物,从未吃过,和一般动物之肉不大相同,借着火光,仔细看去。
    只见一块形如豆腐之物,中间挟着甚多紫红色的斑点,不知是何物作成,且有一股淡淡的腥气,扑入鼻中。
    瞧了瞧手中之物,扬起手来,准备把它投入火中。
    忽听一侧暗影中传过来一个苍老清劲的声音,道:“孩子,不要丢掉,快把它吃下去,那是老衲亲手为你采取那巨熊身上胆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为你调制的食用之物。
    大山绝壑之中缺少调味之物,食用起来,也许甚感难吃,只怕还有一种淡淡的腥味,但食用之后,对你身体,却是大有补益只听他长长叹一声,又道:“你已经熟睡了二十四个时辰,老衲借你熟睡的机会,已替你打通了身上几处穴脉,前窍后关,都已开通。
    唉!老衲数十年未伤过一对虫蚁,但却为了你破了杀戒,生剥活熊,快些把手中食用之物吃完,老衲还有事和你相商。”
    这声音清劲如闻天籁,方兆南一听之下,立时辨出是那白发老僧的声音。
    他微微沉吟一阵,闭上双目,一口气把手中的那块微带腥味之物吃完,长长呼了一口气,挺身坐了起来。
    那清劲的声音重又响起,道:“孩子,这是一个天然的绝壁突岩,你到里面来吧!老衲有几句话要和你商量。”
    方兆南边:“老前辈有何指教,只管吩咐就是,这商量二字,晚辈如何能当受得起?”
    说完,站起来,缓步向里面走去。
    这座天然突岩,异常广阔,深入了两丈多远,才到尽处。
    只见那紧靠山壁之处,盘膝坐着那白须白发的老人,那秃顶老人,似已由待垂死边缘中,争回了性命,斜斜依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方兆南自觉精神已经好转甚多,腹中饥饿也已消去,当下曲膝拜倒地上,道:“多谢老前辈两番救命之恩。”
    那老人一挥手,道:“你和佛门无缘,不用拜我,有话坐起来说吧!”
    方兆南道:“晚辈……”
    那老人固执的摇摇头,道:“佛门之中,只有师徒之分,对外人不论齿长年高,你坐着说吧……何况老衲和你相谈之事,乃是天下武林大局,已超出我佛戒条之外。”
    方兆南暗道:“他久坐禅,对浮生人事,大千世界,早有独卓之见,和这等高人相论天下武林大事,倒不可拘泥于俗凡礼教。”
    当下微微一笑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老前辈有何教言,但请赐示。”
    那老人淡淡一笑道:“我不是和你谈佛论道,只是和你商讨一件事情,也许老衲尚没有你知道的清楚,是即为是,不是亦当说明。”
    方兆南道:“晚辈出道时日不久,所知有限,但有所知,自当尽言。”
    那老人缓缓点头说道:“你年纪不大,但一身艺业,却是不凡,可惜根基不稳,学走旁门,奇功难足惊世,但究非上乘武功,你觉着老衲这几句话,对是不对?”
    方兆南心中一凛,暗道:“他从来未见过我和人动手,不知何以知我武功。”
    当下正容说道:“晚辈确有一番奇遇,短短数日工夫,学了甚多武功,是否旁门之学,晚辈不敢妄自论断,但已觉到所学武功,似是诡奇博杂。”
    那老人微微一笑,隐隐似有嘉许之意。
    手捻白须,沉吟了一阵,道:“武学一道,渊远流长,一时之间,也说它不尽,大致说来,可分正宗,偏激两大主源,正宗以根基渐进,学成甚慢,但功力愈进,则成就愈大,以养身立命为主,是谓大乘……”
    他轻轻叹息一声,又道:“所谓偏激武学,则走的奇诡路子,以讲求克敌制势为主,纵有保身养命之术,也一样流入左道,例如采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借人助我,不过这等武学,有一个好处……”
    话到此处,倏而住口。
    方兆南道:“什么好处?”
    那白发者人低声赞道:“问的好,问的好。”
    方兆南奇道:“怎么,晚辈可有什么失言的地方,尚望老前辈不吝赐正。”
    那老人淡然一笑道:“你如是本门弟子,或是生性忠厚之人,纵然心中急欲要听下去,也不敢向老衲追问。”
    方兆南道:“在老前辈眼中看晚辈,是一个浮夸不实的人吗?”
    白发者人道:“论你骨格,确是上乘之才,但机智有余,忠厚不足,所幸尚能保有正侠之心,灵性不昧。”
    方兆南道:“老前辈字字金玉,针针见血,晚辈听来,更有不少亲切之感。”
    白发老人突然拂须笑道:“就目下江湖而论,倒是极需要你这样一个放得开手,以机变应付机变的人才,出主大局,大刀阔斧,以杀制杀,才能把数百年来集聚的一股邪恶之气,扫荡净尽,澄清武林。”
    方兆南道:“晚辈愚碌之质,老前辈太过夸奖了。”
    白发者人也说道:“老衲言出衷诚,对你-无褒贬之意。”
    方兆南道:“晚辈一进失言,老前辈千万勿怪。”
    那老人道:“刚才你曾问那旁门偏激武学,有什么好处,不知现在你想到没有?”
    方兆南道:“既属偏激,那当是别走快捷方式。损人借物,不择手段,准此而论,当可收速成之效,一得之愚,还望老前辈多多教正。”
    那白发者人突然一睁双目,神光暴射而出,凝在方兆南脸上,默然不语。
    方兆南但觉那炯炯逼人的眼神,有如霜刃利剑,直似要穿胸而过,看透自己的五腑六藏,忽然生出一种惶惶不安之感。
    只听那老人微微一叹,道:“你说的不错,果有过人聪明,唉!浩浩杀劫天数已定,我佛慈悲,恐也无法挽救沉名人轶事沦世道,如任其邪恶漫延,倒不如以杀制杀,也好早日澄清邪气,造福苍生。”
    那白发白须老人的清劲声音,重又传入耳际,道:“旁门左学,虽然早有流传,但罗玄挟千古绝才,聚集大成,一时间江湖震骇,行踪所至,武林轰动,被誉为一代天骄,大有掩遮天下各大门派之势……”
    话至此处,似是感慨甚多,又轻轻的叹息一声,接道:“老衲在未坐禅之前,对罗玄的一切,也甚茫然,对他的神秘,为人,甚至十分敬仰,所以,才不惜山水跋涉之苦,到处找他。
    那时,我一来是因为对他敬慕,渴于一见,二则也是想和他讨论一下江湖情势,以他的声望,武功,如果肯和我们少林派携手合作,不难使江湖上妖氛净除,百年内大势可望无纷争发生了。
    那知他自视过高,竟主张人与天争,老衲数年相访,他竟然不肯和我会上一面,到后来终落个自食其果……”
    方兆南叹道:“老前辈怎知其事呢?”
    那白发老人默然叹息一声,道:“老衲那次虽未会得罗玄,但却搜集到他甚多事迹,综合所得,研究分析,罗玄虽然伤于门人手中,但-未死去。
    其间恩怨情仇,复杂异常,数十年前纵横江湖的一对年轻男女,已被老衲查出,确是罗玄弟子,两人出道江湖之时,已有了杀师大逆之罪,不知罗玄果有先知之能呢,还是故弄玄虚,事先绘制了一幅“血池图”,遗流江湖。
    据说那“血池图”中,所示的地方,收藏着罗玄亲手抄录的生平绝学,谁要能得到那“血池图”,谁就可能继承罗玄的衣钵,不过老衲对此一事,始终存疑。
    方兆南道:“老前辈可是对那“血池图”的传说,不信任吗?”
    那老人说道:“老衲虽听过“血池图”的传说,但始终没见过此物,“血池图”,可能是有,但老衲对那图中所示之地,藏有罗玄手着武功秘录一事,却难相信!”
    方兆南道:“不知老前辈,何以有这等大背江湖传闻的高见?”
    那老人低沉的叹息一声,道:“你简直在盘问老衲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依据常情判断,罗玄似不可能先把一身武功记录在一本手册之上,藏入血池,何况只听那“血池”二字,也不像一个藏宝之地,但罗玄一代绝才,也不致放无的之矢,其间定然另有玄妙。”
    方兆南道:“不过晚辈,确已见过那‘血池图’。”
    那老人望了方兆南一眼,道:“此图现在何处?”
    方兆南道:“在我一位师妹身上,可惜她已失陷在冥岳之中,生死下落不明。”
    那老人道:“你是否还记得那图上画的什么?”
    方兆南道:“那画图上满是血红之色,看去十分恐怖,其间线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极难看懂,既无说明,也无可启人疑猜的图案。”
    那自发者僧道:“你再仔细的想一想,那图上可有什么解语之类。”
    方兆南略一沉忖,道:“好象写有几句似诗非诗的话。”
    白发者僧道:“你慢慢想想吧,也许那图记载之中,暗藏罗玄真正心意。”
    方兆南闭上双目,沉思了良久,抬起头来,笑道:“我想起来了。”
    那依壁而坐的秃顶黑发者人,忽的一睁双目,接道:“他写的什么?”
    方兆南呆了一呆,暗道:“这人伤势好的真快,”欠身一礼道:“老前辈神功过人,那样惨重之伤,居然在短短一日之内复元。”
    那秃顶老人听得方兆南颂赞之言,心中甚感受用,微微一笑道:“师弟目力过人,这娃儿确实不错。”
    那白发者僧道:“聪明有余,忠厚不足……。”
    秃顶老僧道:“都像咱们师兄弟这般老诚,十年之内,武林中再也找不出一个坏人了……”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道:“那时候,想想看是一个什么世界,强梁横行,到处杀人放火,遭劫受罪的还不是无辜苍生,咱们如若无能胜人,也就罢了,但咱们却隐技自珍,眼看着浩浩大劫,坐视不救,这叫做大慈大悲吗?……”
    此人生性似是甚为急躁,声音越说越大,神情渐见激动。
    那白发者人叹息一声,道:“师兄伤势未愈,不宜再多说话,快些住口休息啦!”
    那秃顶老僧看去脾气很坏,但对那白发者僧,却是不敢忤逆,依言闭上双目调息。
    白发老僧缓缓把目光移住到方兆南的脸上,问道:“你可想好图中解语吗?”
    方兆南道:“想好了。”
    白发者僧道:“背诵给老袖听听吧!”
    方兆南道:“在那鲜艳如血的图案之中,空出有一片白色,写有两行极细的小字,道:
    ‘三绝护宝,五毒守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烈焰,穷极变幻。千古奥秘,岂容妄贪。擅入血池,罗祸莫怨’。”
    那闭目养息的秃顶黑发和尚,突然一睁双目,喝道:“好大的口气!”
    白发者僧却心平气和的低声问方兆南道:“你再想想看,还写有其它东西没有?”
    方兆南道:“晚辈自信记忆的十分清楚,决没有其它记载了。”
    那白发者僧突然一睁双目,问道:“你自觉武功如何?”
    这一句话,不但问的意外,纵然在意料之内,也是甚难答复,饶是方兆南多智善辩,也不禁被问的呆了一呆。
    方兆南沉吟良久,才答道:“如若要经晚辈自相评论,那该是属二三流中,武林中老一辈的顶尖高人,晚辈自知难及万一,但如是平常的绿林人物,也难是晚辈的敌手。”
    白发老僧忽的一伸右掌,说道:“你接老衲一掌,试试自己,功力如何?”
    说话之间,右掌已平推了过去。
    方兆南纵身一让,闪避开去,低声答道:“晚辈如何能接得住老前辈雷霆万钩的掌力?”
    那白发老僧笑道:“难道你连试试自己的功力的胆量,也没有吗?”
    方兆南微微一呆,忽觉一股缓慢却强劲异常的力道,逼上前胸,立时感觉心神大震。
    他知道此刻已无法再让,只好提聚真气相抗。
    那力量来的虽重,但方兆南举掌一接之间,竟然自觉把那推来的力量接住。
    双方相持约片刻工夫,那白发老僧忽然微微一笑,道:“你的内力不弱,你要小心了,老衲要增加压力了!”
    话一落口,那推来力道,果然逐渐加重,方兆南被形势所迫,不自觉的运气相抗。
    但觉那老僧来的力量,愈来愈是强大,迫的方兆南也用出了所有的力量相抗。
    那白发老僧掌势向前一推,压力忽又增加一成。
    方兆南已觉得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连一点一滴的余力也没剩余,这老僧突然又加了一成压力,迫的方兆南全身向后倒去。
    慌急之下,左掌向后一滑,撑在地上,用右手抗拒那老和尚推过来的掌力,又支持了一盏茶工夫,已至筋疲力尽之境,全身的筋骨,有如散去一般,连开口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见那白发者僧微微一笑道:“你要小心了,老衲要再加一成功力。”说着话,压力又自加重。
    方兆南只觉全身气血,由丹田直向上面冲来,各部关节要穴,酸疼如折,手腕一软,晕了过去。
    当他神志重复,清醒过来时,却静静的躺在那老和尚的身前。
    他用力挣扎一下,想站起身子。
    但觉全身瘫痪,骨节四肢,都已不听使唤,不禁心头暗道:
    “完了,我刚才用力过多,伤了全身经脉,关节,只伯这一生也难有复元之望了。”
    只听那白发老僧,低沉,慈祥的声音,响在耳际道:“你醒来了吗?”
    方兆南道:“醒来了,假如我永不复苏,那就好了。”
    白发老僧笑道:“年轻轻的孩子,怎的这等没有志气,目下江湖乱象初萌,你又在有力之年,日后作为正多,岂可轻易言死?”
    方兆南道:“老前辈迫我相较掌力,把我全身关节要穴,全都震伤,人已瘫痪难动,还谈什么作为还多,哼……”
    那白发老僧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你受这点折磨,就心灰意冷了吗?”
    方兆南心中一动,欲言又止。
    那白发老人忽然叹息一声道:“好狡诈的娃儿,你心中既有感觉,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唉!机诈聪慧,足以担当大任,可怕的是作事绝毒,不肯留一分忠厚之心……”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老和尚为我的生性,唉声叹气,难道他有……”
    忽听那秃顶黑髯老和尚说道:“你已服过我师兄苦心调制的熊掌、胆、心合成的全熊糕,这绝谷之中,炊具全无,足足费了他一十二个时辰,才算制成。
    刚才逼你相拼掌力,迫你把全身的力量用的点滴不剩,然后用他本身数十年苦练的一口真元之气,打通你的脉穴。
    他不惜损耗自身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的真元之气,想用人力创出奇迹,使你在极短的时间中,登入我们少林密学,易筋洗髓上乘内功之境,唉!你这娃儿,不知感谢也还罢了,还要说出这等没轻没重的不敬之言。”
    方兆南心中甚是感动,本想对那白发老僧说句感恩之言。
    但话将出口之时,心中突然一动,暗道:“他这般不惜耗消本身真元之气,施恩于我,定然有什么作用,我如出言相谢,只怕他会低视于我。”
    当下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偷眼望去,只见那白发老僧微闭双目,发髯轻颤,神情甚是激动,似是正在考虑着一件极大的难题。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之久。
    那白发老僧突然睁开眼来,目光炯炯逼注方兆南脸上说道:
    “目下武林中大乱已成,劫由人为,老衲纵有慈悲之心,也难挽回这已定的天数……。”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老衲想把三十年禅中悟出来的绝艺,传授于你……”
    他的脸色突然间变的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得沉重有力的接道:“但你必需答应老衲三个条件。”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不知三个什么条件?老前辈说出来,让晚辈先考虑一下再说!”
    “白发老僧沉吟了一阵,道:“第一件,学得武功之后,要维护我少林门墙,使本派仍然屹立于武林之中。”
    方兆南道:“老前辈授我武功,这一点应属晚辈份内之事,但不知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白发老僧道:“第二件事,你要重振江湖信义,而且终身信守不渝,义之所在,死亦不辞。”
    方兆南沉吟了一会道:“信义二字,包罗广大,尽可有甚多歪曲道理,但晚辈既蒙错爱,自当洁身信守,尽力而为,这第三件事,是什么?”
    白发老僧道:“这第三条,只怕你不肯答应。”
    方兆南笑道:“不要紧,老前辈现在还未传我武功,如若我不能答应,老前辈也尽可收回传我武功的诺言。”
    那白发老僧暗暗叹息道:“好厉害的孩子,他已看透了老衲非传他武功不可了。”
    他心中在想,口里却郑重说道:“老衲传你的武功,大都是少林派中绝技,这些武功已在我们少林寺中沿传了数百年,但学会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老衲私自把本门绝学传授外人,已背弃了本派戒规,但为形势所迫,不得不通权达变。
    唯一之求是你在老衲处所学武功,不能再授于别人,不论是妻子儿女,一律在戒传之中。”
    方兆南皱皱眉头,道:“如若别人从我施展之中学得,那算不算我私授他人?”
    那半晌不开口的秃顶和尚,此刻却突然接口说道:“狡猾的孩子,只要不是诚心相授,让别人学去一点,也不要紧。”
    方兆南突然轻轻叹息一声,神态十分虔诚的说道:“两位老前辈都存有救人救世之心,晚辈怎敢不尽心力!”
    他一向带着三分滑气,但这几句话却说的诚诚恳恳。
    秃顶老僧又道:“我那师兄还有一个私人心愿,此情此景之下,他已不愿对你说了……”
    那白发老僧急道:“觉非师弟不可……”
    秃顶老僧大笑,接道:“有什么不可说的……”
    方兆南道:“老前辈但请说明,只要晚辈力能所及,定当全力以赴。”
    秃顶老僧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学会武功,行道江湖,别忘了去找罗玄和他比一场,如若胜了他,你就说,觉梦大师要你和他比武的!”
    方兆南道:“如若我打不过他呢?”
    秃顶老僧道:“那你就说觉非要你找他比武就是!”
    白发老僧道:“师弟这又何苦!”
    方兆南急急接道:“如若罗玄已离开人世呢?”
    觉非大师道:“那你找他的衣钵传人打个胜败出来!”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这个晚辈定当办到。”
    觉非大师道:“你-非佛门中人,不论心术,生性,都无法常伴青灯黄卷,我和师弟传你武功,不过是借你之手,尽人力挽回一场武林浩劫……”
    方兆南忽然一整脸色,长揖拜倒觉梦大师身前,道:“两位老前辈既然这般看得起晚辈,方兆南敢不尽心尽力,誓死以赴,大师既觉晚辈罪孽深重,难人佛门,晚辈也不敢强求拜列门墙,只是有一事心中不明,尚望大师指点一二?”
    觉梦道:“老衲只不过是从相论人,-无未卜先知之明,你有什么疑虑,不妨提出,老衲自当尽我所能,为你解疑!”
    方兆南道:“听大师之言,隐隐之间,指出晚辈系生性狡猾之人,难道少林门中,就没人可传两位大师衣钵?晚辈不敢推拒两位赏赐之望,但亦不愿两位大师身负违背师门清规之咎,但得明示,晚辈自当引那德能兼具之人到此,以承两位大师衣钵!”
    觉梦大师拂髯微笑道:“问的好,欲寻一才德兼具之人,谈何容易,少林门中,虽有宅心忠厚之人,但却甚少才气过人的弟子……”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需知武术一道,虽然人人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如想登峰造极,身集大成,那就要天赋过人,聪明异众不可,但此等人才世间-不多见。
    欲得一才,有如沙中求珠,千百年来,有不少武林高手,为寻找一位承继衣钵之人,遍求天涯而不可得,以致有不少绝技失传,亦有不少为爱才而错选传人,替江湖遗下了无比大患,老衲举两个例子,施主就不难明白了!”
    方兆南边:“晚辈洗耳恭听。”
    觉梦大师道:“先拿我们少林寺说罢,自达摩祖师创立吾派,以其超世绝人的卓越才气,面壁八年,手着《达摩易筋真经》,但我后辈弟子,何至千万,却无一人能继承他老人家成就的衣钵。
    少林寺中有七十二种绝技,但至今为止,老衲还未听过,上代高人之中,能够全部通达,似此等有轨可循,有证可考,上有师尊,中有同门可资研磋,但千百年中,竟然无一人有此大成他长长呼一口气,接道:“不是老衲自谦,我们少林寺一门,选徒可绝为严格,才,德-重者,始传绝技,单是那数十年晨钟暮鼓的生活,就非一般意志不坚的人,所能忍受。
    有很多上代长辈,把毕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用以研求武学,百年未出寺门一步,其用心不谓不苦,意志不谓不坚,但能贯通一、二十种绝技的,已是绝无仅有的了……”
    话至此处,似是引起了他无限感慨。
    他沉吟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据老衲所知,本派自开创至今,沿传数十代,弟子累计万人,其中成就最高的一个,也不过兼通五十四种绝技……
    那秃顶和尚突然接口说道:“师兄足以自豪于本门之中,近十年的闭关生涯,使师兄成就空前,料想三百年内,本门后无来者。”
    觉梦大师摇头叹道:“由此三十年禅关之悟,使我了解了罗玄心中之苦,虽明知武功传授非人,但却又不忍使自己一身成就埋没于泉下……”
    他目光缓缓由方兆南脸上掠过,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道:
    “世界上的人才,是这样的难于寻找。”
    方兆南忽觉心头一凛,拜伏地上道:“晚辈承教了。”
    觉梦禅师脸上泛现出安慰的一笑,道:“我虽违背师门规戒,但却把三十年禅关所悟,传留于人世之间,只要你以后能把老衲传授的武功还艺少林,老衲死亦瞑目九泉了!”
    方兆南突然抬起头来,庄庄重重的说道:“老禅师苦心,使晚辈如闻晨钟,如若我摔死绝壑,如若我被那黑熊吃掉,数月来,晚辈已经历了无数险恶之事,也亲身感受了人世生死别离之苦,如晚辈还有点可取之处,甚望大师容晚辈列身门墙,化身方外,托佑佛门。”
    觉梦大师双目闪动,盯注在方兆南脸上瞧了良久,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不是佛门中人,皈依三宝,也无法常伴青灯!”
    方兆南道:“晚辈心坚铁石,但望大师能春风化雨,使晚辈得……”觉梦大师接道:
    “天数使然,人力岂能挽回!”
    方兆南道:“晚辈身历惨变早已心若止水,如得恩准……”
    觉梦大笑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不用再求我了。”
    觉非大师接道:“我师兄不肯收你,实是别有用心,如你列入门墙皈依三宝,叫什么人仗剑江湖,扫荡妖魔?”
    方兆南道:“但求两位允准晚辈列身门墙,大劫过后,晚辈再剃度入寺,永绝尘寰。”
    觉梦大师道:“以罗玄之才,尚不能逆天行事,何况老衲之才,还不如罗玄甚多,你不用求我了,快请闭目调息一下真气,澄清心中杂念,老衲就要传你武功了。”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说来,晚辈当真和佛门无缘了?”
    他缓缓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
    觉非大师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对觉梦大师说道:“师兄,此子当真和咱们少林一派无缘吗?”
    觉梦大师道:“他眉宇之间,连生三道桃花纹,情孽重重。
    如何能入三宝,常伴青灯黄卷呢?”
    觉非大师道:“这么说来这娃将来要沦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的色劫之中了。”
    他似是极恨贪爱美色之人,说话时,满脸泛泛现出愤怒之色。
    觉梦大师道:“那倒未必,生具桃花纹,未必就贪恋女色,但此人一生事或都和女人纠缠不清,倒是不错……”。
    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虽然忠厚不足,难播我佛慈悲。
    但骨格清奇,聪明绝伦,实是一个禀赋极佳的上好之才。”
    觉非道:“他身集武功大成之后,不知会不会行事偏激,重蹈罗玄覆辙,我们虽然替武林造成一株奇葩,但也留下了一个大害。”
    觉梦道:“这方面倒不至于,不过他聪颖中隐现几分肃煞之气,只怕他仗剑江湖,扫荡妖魔之际,杀孽较重。”
    觉非道:“乱世重典,目下江湖上邪风正炽,武林正义沦亡,如果能有一个身怀绝技之士,挟智谋扫荡邪风,未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仅是如此,师兄大可不必忧虑……”
    觉梦大师道:“唉!眼下之局,实是甚需要他这样一个足智多谋,能够以毒攻毒的人才,出主江湖大局,他又不早不晚,在我们负伤逃出密室当儿,跌下悬崖。
    更巧的刚好就在我头顶之上,如若他远跌一丈距离,那时我伤势正重,也无法出手相救于他了。
    这般般巧合,冥冥中似都已早有定数,也正如大师兄遗言符合。”
    两人谈话,都施展传音入密的工夫,是以方兆南坐息尺飓,竟是一字未闻。
    觉非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十分重大而又困难的问题,摇头叹息一声,道:“但目下江湖之间杀劫已动,咱们纵有传他武功之心,也难在短期之内,将一身所学尽授于他,只怕时机已误,远水难救近火。”
    觉梦道:“他武功已然早具基础,小兄准备以禅门中《移元传薪》之法,助他早成,三个月的时间,大概够了。”
    觉非怔了一怔道:“这岂不太苦了师兄了吗?”
    觉梦道:“形势迫人,已无选择余地,大证师侄,跌入绝壑,摔个粉身碎骨……”
    觉非道:“有这等事,我怎的没有见到?”
    觉梦大师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被他埋起来了。”
    觉非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说道:“这么说来,咱们少林寺中,已然和强敌动上手了?”
    觉梦道:“何只动手,只怕已伤亡甚大,大愚师侄恐已难抽暇,去放南北二怪,待他运气完毕之后,我准备先传他《达摩三剑》,然后去释南北二怪,以开缚之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两怪维护咱们少林寺的安危……”
    两人谈话之间,方兆南已经运气调息完毕,睁开双目,说道:“晚辈忽然想起一事,还未对两位大师说过。”
    觉非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冥岳已派强敌压境,贵寺中形势甚危。”
    略一停顿,把自己和大愚禅师力战二女的经过,极详尽的说了一遍。
    觉非怒道:“事关咱们少林一派兴亡,老衲岂能坐视不管陡然站了起来。
    觉梦大师道:“师弟伤势极重,已无和人动手之能,就是小兄也难和人相搏,快请坐下来,不要再无谓浪费时间。”
    觉非大师默然不言,缓缓坐下,但他这一怒之下,所受剑伤已然有两处迸裂,鲜血汨汨而出来。
    觉梦大师似是顾不得再管师弟,回头对方兆南道:“世人都说少林一派武功,纯走的刚猛路子,就是所用兵刃,也都是以禅仗、月牙铲等笨重的兵刃为主,对于剑道之学,更是茫然无所知。
    因此,江湖上就传出了我们少林派中无人会剑之言,老衲今日要传你三招剑学。”
    方兆南暗道:“如要正式传我武功,应该从奠基之得着手才对,为什么先要传我几招剑术呢?”
    他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却不敢出言相询。
    觉梦大师心中似是甚急,说完就传。
    他举臂作剑,说道:“这第一招名叫‘西来梵音’,杀机弥漫之中,隐隐布施我佛的慈悲之心。”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一招名字好怪,那里像剑招……”
    但见觉梦大师手臂已开始缓慢的变动,不敢再乱想下去,赶忙凝神澄虑,全神贯注。
    只听觉梦大师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达摩三剑》,实非平凡之学,虽只是三招,但每招暗含九变,看着容易,学起来可就难了,快些举起手来,以臂作剑,照我手势移动,由熟生巧,当可贯通个中奥妙。”
    方兆南随那老人,学一招“巧夺造化”,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两个时辰只,记住了一半,事后用尽了心机,仍是想它不出,前车之鉴,那里还敢大意,当下举臂作剑,依照觉梦大师掌势变化移动。
    初学之时,尚无若何感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约百遍之后,逐渐感觉到个中奥妙。
    那移动变化之中,似是隐含凌厉的猛攻,和严密的防守,当真是剑势一出,攻防兼有的绝世奇学。
    觉梦大师眼看方兆南已把那招‘西来梵音’演练已熟,低声说道:“这《达摩三剑》乃我少林派开山鼻祖达摩祖师亲创之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此剑道,已然兼修内功,平时多用时间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自然由熟悟巧。”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第二剑名叫‘一柱擎天’此招一出,有如君王临朝。威武不可一世,你要用心学了。”
    方兆南垂首答道:“晚辈蒙大师如此看重,敢不尽我心力。”
    抬头看去,只见觉梦大师脸色变的一片庄严,右肘曲弯,当胸而立,缓缓向上举去。
    方兆南依照施为,又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百遍之多。
    觉梦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正容说道:“《达摩三剑》我已传授其二,这第三剑,名叫‘大罗一纲’,这一招乃〈达摩三剑〉中最为毒辣的一剑,对手如非万恶不赦之人,不宜用此招对付。”
    说完,举臂相授。
    方兆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完三剑,足足耗了四个时辰。
    觉梦看他把三剑变化,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熟,长叹一声说道:“这《达摩三剑〉,用了我十五年的时间,才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变化,体会出来,如非我体会出这〈达摩三剑〉,也不敢讲清我们少林武学中,包罗有剑道一学。”
    方兆南道:“晚辈这数月来,虽然连遇凶险,事事物物,都留下了惨痛的记忆,但武学一道却是得天独厚,先蒙陈老前辈,授以绝学,半剑一掌,技绝尘寰,晚辈只一出手,无不得心应手。
    又蒙两位大师垂青,传授《达摩三剑),晚辈质虽愚劣,但已体会三剑妙用无穷,尤其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手之时,心境一片明朗,佛门密传,实非寻常可比……”
    觉梦大师听的似是十分留心,方兆南说到实非寻常可比时,突然接口说道:“半剑一掌,技绝尘寰,你既能用出此等形容之词,想那剑掌之学,定是有过人之处”觉非大师接道:“半剑之谓,是何用意老衲熟思不解?”
    方兆南道:“那位陈老前辈,传我剑法之时,因晚辈的一时疏忽,致把那一招剑术,未能学全,事后虽然用尽心机,但因那一招剑学玄奇高深,竟然无法想起,晚辈只记了一半变化,故而称它半剑!”
    觉非大师道:“原为如此。”觉梦大师道:“你可否把那一剑施展出来,给我瞧瞧,老衲或能为你补上此憾。”
    方兆南道:“老禅师如有雅兴,晚辈敬领教益……”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不过自大师传我达摩三剑之后,晚辈立时觉得这三剑招招气度博大,使剑人自生一种恭谨崇敬之心,似乎这达摩三剑较陈老前辈相授的剑法,要正大光明得多了。”
    觉梦笑道:“你把谨记的半招剑术,用出来给我瞧瞧再说!”
    方兆南低声应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举臂代剑,把那招“巧夺造化”施展出来。
    觉梦,觉非,都看的十分留心,凝神相注,目不转睛。
    方兆南缓缓出手,施出了三个变化之后,停手笑道:“此招原有八个变化,但晚辈只记住了三个。”
    觉梦大师点头说道:“虽只三变,已见诡辣,如你能记全八变,其凶辣势将尤过‘大罗一纲’,此招尽极玄奇,老衲未窥全貌之前,也难评论,容我想上一段再说!”
    方兆南笑道:“老禅师尽管慢慢想吧!但以晚辈感受之中,觉得这一招‘巧夺造化’失之偏激。似不着《达摩三剑》来的正大。”
    觉梦大师沉忖片刻,忽然脸色大变,道:“昔年四大门派,追剿那施用‘七巧梭’的妖妇时,闹的伤亡狼借,但仍然被她逸走,本门一代英才的大智师侄,也在那一战中,重伤而亡……。”
    他微微一顿之后,叹道:“如若大智师侄还在人世,老衲也不会把数十年禅关静坐悟得的本门之学,传授与你了……”
    觉非似是突然悟解了师兄心中所想之事,急急接口说道:
    “师兄可是想到那招‘巧夺造化’,是罗玄所创吗?”
    觉梦道:“不错,此招辛辣绝伦,偏走极端,正和罗玄的性格相同,高傲不群,目空四海,如若冥岳妖妇出自罗玄门下,仅此一招,少林寺劫难已生……”
    话到此处,突然转眼望着方兆南道:“咱们虽然无师徒之名,总有传艺之情,我和师弟均已身受重伤,而且是伤到了经脉要穴,如非禅中静修,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早已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壑。
    今生一世能否修续断脉,复我神功,眼下还很难说,但我少林之危,已然迫在眉睫,老衲愿以授艺之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你挽救我们少林一劫!”
    方兆南似是也警觉到情形不对,霍然站起身来,说道:“老禅师言重了,纵然老前辈对晚辈没有传艺之情,亦有救命之恩,若有所命万死不辞!”
    觉非急道:“他只不过学会《达摩三剑》,而且尚未纯熟,一人之力,岂能挽救大局?”觉梦大师道:“事已至此,只有冒险释放南北二怪了,由这两人之力,或可挽救目前咱们少林一次劫难了。”
    觉非道:“宁可防其有,不能信其无,事不宜迟,师兄就快些吩咐他吧!”
    方兆南也接口说道:“大师快些说吧!贵寺目下处境,确实险恶万分,晚辈虽然自知武功不足助人,但愿尽我心力……”
    觉梦轻轻叹息一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南北二怪虽然凶狡绝伦,但两人的武功,确实是当代中极罕见的武林高手。”
    他突然扶着山壁站了起来,接道:“走吧!我指给你看看他们被囚禁的地方。”扶着山壁向外走去。
    方兆南忽然发觉这位德高望重,武功绝世的老和尚,两个肩膀,一高一低,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心中暗暗惊道:“此人受伤果然是甚重……”
    忖思之间,那老和尚突然加快了脚步,手也放开了石壁,急急向外奔去。
    方兆南急急追了过去,片刻之间,已出了突岩。
    觉梦大师停在绝壑正中,伸手向正西方指着说道:“向西三百步,有一棵突出的矮松,就在矮松下面有一个可以推动的石门,但那石门已经数十年没有打开过了。
    那本是我们藏经阁通往外面的密道,除了负责守护经阁的首座弟子外,寺中再无人知道,眼下事情紧急,老衲不得不通权应变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道:“那矮松下有一道人工雕刻的花纹,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你推开那石门之后,直向里走,大约有一里左右,到了一处岔道的地方,左面向上的一道,通往我们寺中的藏经阁,右面向下的一道,是通往南北二怪的囚禁之地。
    不过此去十分危险,你一见到二怪,立时高声说出来意,千万不可和他们动手,二怪隔室相囚,这数十年来他们火气也许已小了甚多,但也可能变得更为凶残,你必须见机而作!”
    方兆南道:“这个晚辈自有应对之策,不用老禅师费心了,如若二怪被晚辈说动,答应出手相助,不知如何释放他们?”
    觉梦大师道:“本来有一把金钥,可以打开他们身上的枷锁,但这金钥我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大愚师侄,目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手上紧缚的天蚕丝索解去。
    但此物坚牢无比,刀剑难断,必需先知道他结缚之法,然后才能解开,幸得大师兄逝世时,已把这结缚之法,传授给我方兆南道:“事情不宜再延误下去,就请老禅师传晚辈解那丝索之法吧!”
    觉梦大师道:“去了两人身上枷锁,还有天蚕丝索,缚束他们的手脚,但如解去丝索之后,他们完全恢复了自名人轶事由,万一他们凶性未改,仍是当年的残忍,势必又为江湖上带来了莫大的灾害。”
    方兆南道:“冥岳的凶残,老禅师从未见过,晚辈身临其境,想来余悸犹存,好好的人,却被那冥岳妖妇,故意把他们扮装成鬼怪模样,除了她三个女弟子外,整个的冥岳,就未见过一个衣着整齐的人!二怪纵然凶残,也不过嗜杀成性,晚辈到时见机而作就是!”
    觉梦大师迅快的传授了方兆南解缚之法,然后嘱道:“老衲之意,方施主最好先由藏经阁,进入寺中瞧瞧,如若情势不是咱们预料的那般恶化,先别释放二怪……”
    方兆南道,“两位老前辈闭关坐禅之事,是何等隐密,只怕连贵寺中大部分弟子,都不知道此事,但冥岳中人,却能直接找到两位禅关重地,如若说事情凑巧,被他们无意寻到,衡诸情理,成份确实极小。
    因而使晚辈怀疑到,此事可能有贵寺中的人泄露隐密,如若晚辈这推断不错,目下贵寺处境,已然面临存亡绝续的关头。
    老禅师一念仁慈,只怕将致贵寺永劫不复之境,晚辈既不通休咎之术,亦不通星卜之理,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他微微沉忖了一阵,道:“晚辈去了,不论成败,晚辈当尽可能早些回来!”
    说完,长揖作礼,转身疾奔而去。
    觉梦大师望着方兆南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才回身扶壁而入。

举报

第三十二回动心机巧服二怪
    方兆南依照觉梦大师之嘱,西行三百步左右。果见一株突生于石壁间的矮松。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果然发现那矮松下有一道人工雕刻的花纹。
    方兆南默运真气,劲贯双臂,用力一推,那知石壁坚牢无比,动也未动一下。
    但他心中极明白觉梦大师决不会欺骗他,略一怔神,又用力向右面推去,但石壁仍然分毫未动。
    他虽然几次推拿石壁,但他-不灰心,一直左推右转不停的移动着双手劲力,终于被他触动了机关。
    但闻一阵轧轧之名人轶事声,石壁果然应声而开,现出一座石门。
    方兆南纵身一跃,直入那石门之中,大步向里面走去,行不及三丈,忽觉天色一暗,那石门竟然又自动闭上。
    但觉石道十分平坦,而且毫无潮湿之味。
    走约百丈远近,石道突然岔分为二。
    左面一条,斜斜向上,右面一条,却是平坦之路。
    方兆南略一沉吟,举步向右面一条走去。
    又走约三四十丈,石道突然转呈宽阔,一个沉重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
    方兆南心知已经接近了二怪囚居之地,一面运气戒备,一面故意放重了脚步,向前走去。
    转过了两个弯,忽觉眼前一亮。
    只见丈余外一座石门,紧紧的关闭着,那石门上有一个半尺见方的窗口,沉重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正由那窗口中传了出来。
    方兆南缓步走近石门,探头向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长发覆面,衣服破损的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如车轮的黄色枷锁,靠在石壁上呼呼大睡。
    西侧峭壁开了一处圆如轮月的洞口,天光由那洞口中透入。
    方兆南举起右手,重重的在那石门击了两掌,高声说道:
    “在下是方兆南,特地来探望两位的。”
    那长发覆面的怪人,忽的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中暴射出威逼人的光芒,道:“你是少林寺和尚吗?”
    方兆南道:“在下-非少林寺中之人……”
    一面答话,一面暗运内力,扭断石门外面铁锁,推开石门,缓步而入。
    那长发掩面,衣着褴楼,身背金色枷锁的怪人,目睹方兆南竟然扭断石门上铁锁,缓步走了进来,似是感到十分快乐一般。
    他哈哈一阵大笑,坐起的身子,重又靠在石壁之上,说道:
    “数十年前,老夫在江湖上,已使人闻名丧胆,而且最喜生啖人心下酒,你这小子胆子倒是很大啊!竟然走进老夫这石室中来。”
    方兆南微微一笑,暗中运气戒备,表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一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者前辈在这石室中,住了很多年吗?”
    那怪人冷电似的目光,从那覆面长发中暴射出来,打量了方兆南一眼,道:“大概比你的年岁还多一点了吧!”
    方兆南道:“那定然是很寂寞了?”
    那怪人冷哼一声,骂道:“贼和尚把我锁到石室之中受了十年的活罪,哼!待我出此山洞之时非得再找他好好打上一场不可!”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在这石洞中住了几十年,就想不出脱身之法,只怕这一生,难有生出这石室之望了!”
    那怪人哈哈大笑,道:“快啦!再有二年时光我就可以自脱天蚕丝索,离开这石室了!”
    方兆南道:“晚辈曾经听人说过,那天蚕丝索坚牢无比,纵是利剑宝刃,也难斩断,不知老前辈何以能够弄断此索?”
    那怪人突然冷笑一声,道:“老夫在这石室之中一住数十年,整日中都在想法子弄断这天蚕丝索,岂有想不出办法之理!”
    他似是要证明自己之言不虚,还把一双枯瘦如柴,被捆在一起的双手伸了过来。
    方兆南探头望去,见手上紧抱的天蚕丝索,果然已被他弄的五断其四,以三年时光,再弄断余下的五分之一,自非什么大难之事。
    他生具有着超人的机智,心想若不能想出一个使老怪感激之法,决难使他心悦诚服的听从自己。
    目光一转,扫掠了他双足一眼,只见他双脚之上,也被天蚕丝索所缚,心中一动,放声大笑起来。
    那怪人似是被方兆南的大笑之名人轶事声,激起怒火,双目中神光暴闪,他怒声喝道:“你在笑什么?”
    被缚的双手一挥,长指如剪,横向击来。
    方兆南早已有备,入洞之时,随手折了一段两尺左右的松枝,放入怀中,身子就势一滚,让开他扫来一击,已把松枝握入手中,说道:“老前辈暂请住手,听晚辈说几句话,咱们再打如何?”
    那怪人果然停下手来,冷冷说道:“你如不能说出发笑的道理,那就留在这里陪我三年吧!”
    方兆南道:“这个恕晚辈歉难应命,三年时光,转眼就过,让晚辈留此相伴,原不要紧,但如老前辈一生无法离此石室,难道也要晚辈留此相伴一生不成……”
    那怪人冷哼一声,正待发作。
    方兆南已抢先说道:“你先别发横,你们用十年的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弄断双腕上捆缚的天蚕丝索,是否还要再用数十年时间,去弄断脚上的天蚕丝索呢?”
    那怪人呆了一呆,突然坐了下去,声音十分凄婉的说道:
    “不错啊,唉!这几十年我为什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呢?”
    方兆南道:“老前辈心无二用,一心只想弄断手上的天蚕丝,忘记双足之上也捆有天蚕索了!”
    忽然听得石壁一声巨震,一个尖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不错啊,咱们今生一世,已无法出这石室了!”
    方兆南心知是隔壁另外被囚的一怪所为,但觉那石壁有如被铁锤重击一般,整个的石壁,都响起一种嗡嗡之名人轶事声。
    他心中暗自惊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如若能把两人说服。
    确实是个很好的帮手!”
    心念转动,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晚辈知道解缚之法,不知两位老前辈是否有意离此石室呢?”
    那长发掩面怪人冷冷说道:“自然是愿意离开此地了!”
    方兆南故作为难的长长叹息一声,道:“晚辈替你两位老前辈解缚不难,难在老前辈必须答应晚辈一件事情……”
    那怪人冷笑一声,道:“你可是想以解除老夫的囚缚,要挟老夫吗?”
    方兆南道:“晚辈迟迟不愿出口,就是恐怕引起老前辈误会。
    以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声望,自然不会答应,唉!咱们还是别谈算了,晚辈就此告别!”
    他深深一揖,缓步向外走去。
    突听那长发怪人名人轶事大声叫道:“站住!”
    纵身而起,直向方兆南扑了过去。这变故早就在方兆南预料之中,是以,他早已有了准备。
    听得身后劲风袭到,突然转过身去,手中松枝一挥,施出了半招“巧夺造化”幻化出一片枝影,挡住了那怪人扑来之势。
    这一招奇奥,诡异的剑术,变化无不出人意外,那怪人伸手一抓,被方兆南松枝击在乎腕之上,吓的悬空一个筋斗,翻了回去。
    方兆南看他身上背着数百斤重的枷锁,身体仍是极端灵活,心中暗暗赞道:“单是这样的轻功,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那怪人落着实地之后,高声说道:“小娃儿不要走,什么事说给老夫听听!”
    方兆南已知他为自己的剑势唬住,心中暗自笑道:“我这半招剑式,变化已完,你如硬冲,我还真拿你没法子。”
    眼看那怪人入了自己预谋之中,心中暗自庆幸,但神情之间,却装的一片严肃,道:
    “说了只怕你也不肯,还是不说的好!”“那怪人急道:“你不妨说来听听,只要不太困难,老夫自会答应!”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来这数十年的囚禁生活,已杀了他不少火气。”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虽非少林寺中人,但却受过少林寺一位老禅师的救命之恩,那位老禅师救了晚辈之后,又传了我解缚之法,命晚辈赶来少林寺中,解救两位……”
    话至此时,故意一顿,接道:“晚辈倒忘了请教老前辈的尊号,不知你是南怪?还是北怪呢?”
    那怪人道:“老夫南怪辛奇。”
    方兆南道:“原来是辛老前辈!”
    南怪辛奇已为方兆南灵口巧舌,说的有些沾沾自喜,听他叫出个辛老前辈,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快些说吧!老夫已有八成答应你了!”
    方兆南笑道:“晚辈赶来少林寺时,正赶上少林寺中遇上强敌相犯,而且来人武功高强,寺中和尚不是敌手,晚辈本想出手相助,但又想到受那老禅师之托,释放两位要紧,故而先行赶来这石室之中。
    如若晚辈放了老前辈,你再记恨前仇,出手攻袭少林僧侣。
    那时晚辈不但有负那位老禅师救命之恩,而且还成了少林寺中的罪人了!”
    南怪辛奇沉吟了一阵,道:“你如真能解去老夫身上的天蚕丝索,我就助你击退相犯少林寺的强敌,然后再去找觉生和尚算我被他囚禁数十年旧帐。”
    方兆南暗暗忖道:“觉生大师定然是觉梦禅师口中的大师兄了,眼下还不宜告诉他觉生大师早已圆寂归天之事。”
    心念转动,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要找觉生大师,清算旧帐,晚辈不便阻止,但在武林中人,一向要讲求恩怨分明,一诺千金,老前辈既然答应了助我击退相犯少林寺的强敌,晚辈决不存疑,我先解了老前辈身上的天蚕丝索再说。”
    说完大步奔了过去,蹲下身子,先把南怪辛奇脚上缚的天蚕丝索解去。
    他虽然已得觉梦大师传授了解缚之法,但那天蚕索细如线香,解时甚难,足足耗去半个时辰之久,累的满头大汗,才算把天蚕丝索解开。
    方兆南举起右袖拂拭一下头上汗水,笑道:“老前辈请再忍耐片刻,晚辈就解老前辈手上的丝索。”
    南怪辛奇默然不语,但两道炯炯的眼神之中,却流现出无限感激的神色。
    方兆南看他果为自己的热情所动,心中暗自欢喜,立刻动手,又解了他手上的天蚕丝索。
    南怪手上索缚已开,立时纵声大笑,声如雷鸣,四壁回声。
    震的人耳鼓嗡嗡作响。
    震耳欲聋的长笑,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停下来,这一笑似是发泄了他数十年被囚的忧忿,脸色忽然转变的十分平和。
    方兆南一直把双目投名人轶事注在南怪辛奇的脸上,他担心这位凶悍绝伦的怪人,束缚被解开之后,食言背约,是故心波起伏,惶惶不安。
    南怪辛奇停了大笑之名人轶事声后,望了方兆南一眼,突然盘膝而坐,闭目运气,片刻工夫,顶门之上,热气蒸腾而上,如烟如雾,冒起了一尺多高。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暗的忖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功……”
    忖思之间,忽见南怪辛奇睁开双目,说道:“小兄弟请往旁边站去。”
    方兆南依言退到石门口处,身子刚刚停好,耳际间已响起辛奇的大喝之名人轶事声。
    但见双臂一振,身上那巨大的枷锁忽然裂成了两半,落在地上,右手一分覆面长发,直对方兆南走了过来。
    他脸色白中透青,再加上数十年没有修剪过的发须,形容十分可怖。
    方兆南暗道:“他凶毒成性,用心难测,不可不防他一着。”
    暗中运气戒备,表面上却保持镇静的神态。
    南怪辛奇走近方兆南后,缓缓伸出带着两三寸指甲的枯瘦右手,抓住方兆南的右手,呵呵大笑道:“我辛奇一生之中,从未受过人半点恩惠,今日受了你解缚之恩,这一生咱们没有完了。”
    方兆南心中一跳,道:“老前辈言中之意,十分费解,晚辈难以领受。”
    南怪辛奇大笑道:“老夫之意,是说等我找那老和尚较量过武功之后,咱们就拜作把兄弟!……”
    方兆南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只怕晚辈高攀不上!”
    辛奇怒道:“我生平不愿受别人之恩,你救了我,岂不已加恩于我,除非咱们拜把兄弟,我非杀了你不可!”
    方兆南略一沉吟,道:“好吧!咱们先解了救少林寺的危难,再说吧!”
    原来他的心中想着此人凶名太着,如真的和他结作了兄弟,势必为武林中正大门户中人歧视不可。
    但听辛奇冷哼一声,五指突然加力,方兆南登时感到手上如套上了一道铁箍一般,不禁大吃一惊。
    但他这时已经受制于人,南怪深厚的内力,不断加强,方兆南只觉他五指逐渐的收紧,已将要到自己无能抗拒的地方。
    耳际响起了辛奇冰冷的声音道:“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答应我,一条是死!”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暗暗想到:“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但我如在他威迫之下答应,岂不有失大丈夫的风骨?如不答应,今日势将无声无急的葬身这山腹石室之中……”
    正自心念转动之际,忽觉手指一松。
    南怪辛奇放开了手指,说道:“你内力和我相差大远,这样杀了你心中定然不服,走!
    咱们去找个宽敞地方,比试一下,强存弱亡死而无怨。”
    方兆南正待接口,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娃儿.你若想活下去,就赶快过来,把我手脚上的天蚕丝索解开,当今武林之世除了我北怪黄炼之外,无人能抵南怪辛奇的‘坎元气功’和‘赤焰掌’!”
    方兆南一皱眉头,暗道:“放了一个南怪辛奇,已是不胜麻烦,如再放了北怪黄炼,真不知要成个什么局面了……”
    辛奇放声大笑道:“黄老怪,你再坐二十年,等我辛奇来放你吧!”
    方兆南心头忽然一凛,暗道:“觉梦,觉非两位大师,对我付托是如何的重大,冥岳中的强敌,又是何等的辣手,我如为自己的应变容易不放二怪,岂不有负了两位禅师的托望……。”
    只听北怪黄炼冷笑一声,说道:“辛老怪,你如心中害怕放了我之后,有人能制名人轶事服于你,你就拦住那娃儿,别让他放我南怪辛奇怒道:“难道我还怕你,哼!只要人家肯放你,我决不拦阻。”
    北怪黄炼放声大笑道:“小娃儿,你如释放了老夫,那就不用担心南怪存心害你了……”
    方兆南还未来及答话,北怪黄炼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
    “小娃儿,你要知道,在当今之世中,我是唯一能克制南怪辛奇的人。
    不论他此刻向你许下何等诺言,但他日后想到你可能重来中岳,解我天蚕丝缚,势必要把你杀掉不可,如果你此时,能够把我放开,杀你之念,即将不会再存心头。
    南怪辛奇虽然为人心狠手辣,但你对他总算有过释放之恩,只要没有极端的利害冲突,他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他微微顿了一顿,不容方兆南开口,重又接道:“何况你还存了欲援助少林寺僧侣之心,辛奇武功虽高,但他一人之力,竟属有限,你如能解了我天蚕丝缚,我们南北两怪同心合力,纵然天下高手,群起而攻,也不足畏……”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释放二怪,可以维持着他们相处的均势。”
    回头望着南怪辛奇说道:“老前辈,可知北怪黄炼的为人吗?”
    他聪明过人,这几句话说的很高明,故意让北怪黄炼听到,好使南怪辛奇,无法相阻他释放北怪。
    只听南怪辛奇冷冷说道:“那老和尚既是要你释放我们两人,那你就把他也放了吧!”
    方兆南暗暗忖道:“机会不可错过,别让他改了心意。”
    当下应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纵身一跃,直向那石室走去。
    他虽记得觉梦大师之言,说两怪隔室而囚,但南怪囚居的石室之中,除了有一个一尺左右的圆洞之外,四壁完整无缺,不知北怪被囚何处?
    遥遥的传过来南怪辛奇的声音,道:“在我刚才被囚之处,有一道石门,推开向左走上十步,就是北怪黄炼被囚之处了!”
    方兆南仔细看去,果然前门壁间一道极细的裂痕,用手一推,石门应手而开,依言左转十步,果见一个满头白发,长垂数尺的怪人,手足被缚,盘膝而坐。
    当下抱拳一礼,道:“老前辈就是北怪黄炼吗?”
    那白发长垂的老人,突然抬起头来,两道威棱的目光凝注方兆南的脸上,缓缓答道:
    “不错,老夫正是黄炼。”
    方兆南只觉他逼视在脸上的目光,有如闪灿烛光,一阵闪动之后,逐渐的转变强烈,如电如剑,使人有一种震栗不安的感觉。
    方兆南不敢和他目光接触,一偏脸解开他手腕上天蚕丝索。
    然后伏下身去,又解开他双脚上束缚。
    这足足耗去了他半个时辰,他在半个时辰中,却始终未出一言。/白发者人全身束缚一解,活动一下,放声大笑,道:“我只道今生难出这石室,想不到还有今日。”
    话说完,大步的向外走去。
    方兆南微微一笑,默然不语,抢在前面,大步向外走去。
    南怪辛奇倚壁而立,他神色十分庄严,目光凝注在出口之处。
    方兆南微一欠身,道:“辛老前辈……”
    辛奇左手一挥,冷冷接道:“快些闪开!”
    方兆南机警无比,看他神色,已知有事,立时纵身跃到石壁一角。”
    他刚刚站稳身子,北怪黄炼已出现石室门口。
    南怪辛奇突然一挺身子,离开石壁。
    北怪黄炼大笑道:“辛老怪,这几十年来,你的坎元气功和赤焰掌的功力进境如何?”
    南怪辛奇冷冷说道:“你有兴致,不妨试试?”
    北怪黄炼道:“好极,好极。”
    话落,举手一掌,遥遥推来。
    方兆南只觉一股冷气,随着他推出的掌势,散漫全室,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这是什么掌力?”
    只听南怪冷笑一声,道:“黄兄的‘玄冰掌’较昔年又强了甚多。”右手一挥,推出了一掌。
    一股热风,随着南怪辛奇的掌势而出。
    石室屯登时又散漫起一阵热风。
    一寒、一热的两股劲风,在石室正中相接,只见石室立时卷起了一阵狂风。
    只听北怪黄炼鸟鸣一一般的怪笑之名人轶事声,响荡在石室之中,说道:“辛兄的掌力,也比昔年雄浑多了。”
    方兆南高声说道:“两位老前辈暂请住手,听晚辈一言如何?”
    纵身一跃,落在两人中间,接道:“两位老前辈,都已答允晚辈相助少林僧侣,目下强敌,恐早已在寺中相候,两位如想试试这数十年功力进境,正好用以对付强敌。”
    南怪辛奇冷哼一声,道:“黄兄如若自觉你那‘玄冰掌’是兄弟赤焰掌的克星,那咱们不妨约个僻静之处,好好较量一下?”
    北怪黄炼笑道:“咱们两人水火难容,看来是难以-存于武林,早晚免不了一场性命相搏……”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不过兄弟有两句话,不得不事先说明。”
    南怪辛奇略一沉,说道:“什么话,尽管请说,兄弟无不奉陪。”
    北怪黄炼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那就是咱们在没有动手之前,必需先找觉生大师,洗雪被他囚禁数十年的羞辱。
    这数十年来,咱们武功虽有进境,但想那觉生老和尚的武功,内功,也同样有着极大进境。
    兄弟自己一人之力,恐难胜他,咱们找过觉生大师,洗雪了被囚之辱,再找个僻静之处,好好的拼上一场!”
    方兆南道:“两位老前辈,已答允相助晚辈,帮助少林寺中僧侣,击退强敌,至于两位老前辈之间的旧日恩怨,只有向后压压再说了!”
    黄炼重重咳了一声,道:“老夫不管他是敌是友,但凭你的招呼出手!”
    方兆南道:“这方法最好不过。”大步直向前面走去。
    三人逐渐的加快了脚程,片刻间,已到岔道所在。
    方兆南略一辨认路径,直向通往《藏经阁》石梯之上走去。
    这一座天然形势,再加上人工凿成的石道,一层层阶梯,笔直而上,形成了陡峭的形势。
    方兆南带着南。北二怪,一面奔行,一面却感受到极大的不安。
    二怪水火不兼容的形势,以及喜怒无常的冷僻性格,固然给了他甚大的困扰,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少林寺在这段时间的变化恩师满门死绝的恐怖往事,重又在他的心头展现,这往事,使他有着甚大的惶恐不安……。
    突然间一脚踏空,身不由己的向前一倾身子,但那踏空的右脚,立时落着在实地之上。
    原来已到了石梯的尽头,眼前是一片丈余方圆的平坦实地。
    方兆南回头对南。北二怪说道:“两位老前辈,请稍候片刻,晚辈替两位叫门。”
    借着说话的机会,他的目光迅快的扫掠了四周。
    果然发现石室一角之处,有一块突出的石壁。
    他迅快的奔了过去,用手一拉,一扇石门应手而开。
    一股血腥之气,随着那大开的石门扑入鼻中。
    触目处,伏卧着一具身着青色僧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双手紧紧和石门相接,背心上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深紫颜色,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处溅湿着一片片凝结的紫血。
    想是他生前已受重伤,准备开启进这座石门,却被人迫了上来,伤中要害,一击致命。
    血淋淋的惨剧,使方兆南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于是,他忆起了那风雨之夜,师父满门被杀的凄惨景象。
    他默然叹息,忖道:“难道真的救援来迟了,使这千百年来,一直被武林中视作泰山北斗的少林寺,毁损在冥岳人物手中?”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移动一下身躯,深觉有负两位老禅师的重托,心神慢慢不安,有如浮荡在无际的大海之中。
    南北二怪倒是毫无怜惜之情,但他们却有重见天日的快乐,两人的嘴角间,都泛现一缕欢愉的笑意。
    这是一座建筑的十分宽大的阁楼,重叠的木架上,堆满了经书。
    方兆南长长呼一口气,使昏沉优伤的神智,清醒一下,大步向外走去。
    他心中泛起一线希望,希望这藏经阁中的惨变,只是冥岳中一项突袭……。
    他又想到少林寺施誉天下的罗汉阵,纵然遇上强敌,也不致一击而溃。
    这转念一想,使他的精神大振,急步向藏经阁外面冲去。
    南北二怪,虽然生性冷癖,但他们成名武林甚久,对信诺二字,却极为重视,目睹方兆南向前奔去,也不多问话,同时展开脚程,紧追在方兆南的身后。
    方兆南出了藏经阁,触目尽都是连接的殿房,却沉寂如死。
    他流目四顾,竟然不见一个少林和尚。
    他心中暗暗惊道:“这地方乃少林寺中枢所在,竟然不见一个少林僧侣,难道他们当真都被冥岳中人杀光了不成?”
    仔细看去,又不见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方兆南满腹怀疑向前面奔去,奔行第二重大殿所在,突然听到了一声低沉有力的佛号,飘入耳际,转脸望去,不禁一呆。
    只见那第二重大殿前广阔的草坪上,盘膝坐着七八百个和尚。
    每人都合着双掌,闭目端坐不动,脸色沉痛,眉宇间泛现出一股不平之气,像一个充满委曲怨恨,不甘心忍受命运播弄的待决的囚犯,但又无能反抗……
    方兆南长长的呼一口气,暗道:“原来这些人都集中在此地。”
    缓步穿行过一个圆门,向那广阔的草坪上走会。
    南北二怪互相望了一眼,随在方兆南身后而行,两人谁也不愿意落后,一齐举步,跨进了圆门。
    最后一排的和尚,突然睁开眼来,扫掠了方兆南一眼,看他身后筋随着两个发长及膝,衣着破烂的怪人,不禁微微一怔。
    方兆南看的甚感奇怪,暗道:“这班人的脸色,一个个如丧考砒,沉痛中带着忧郁,究竟是怎么回事?”
    转头望去,只见大殿之上,高坐着少林寺的主持方丈、大方禅师,在他两侧分立着少林寺大字辈的高僧,大愚、大元、大道等都在其中。
    一最使方兆南感到惊愕的,是那大殿正中横卧着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他认出一具正是代理少林方丈大悲禅师,另两具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年龄都已很大,想来也是大字辈中高僧。
    方兆南呆了一阵,急步奔入殿中。
    随即对大方禅师抱拳一揖,道:“冥岳一晤大师,仰念甚深,大师望重武林,一代人杰,能够无恙归来,实我武林之福。”
    大方禅师冷哼一声,道:“这是我们少林寺议事所在,除了本寺中人之外,其它人未得相请,一律严禁擅入,方施主未得相请,大背了本寺中规戒,姑念你年幼无知,又和老衲有过一面之缘,特地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快些退出去吧!”
    方兆南呆了一呆,目光由大愚、大道等脸上扫过,看他们神色也和殿外草坪上群僧,一般沉痛肃然。
    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两具不识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不去管他,大悲禅师在少林寺中的身分,是何等崇高,怎的竟然横死大殿,这情势有点不对,而且群僧神色,一个个忧忿沉痛,似是遇上了不平之事,但却无可奈何。”
    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心念连番转动,觉着情势不对,目光一转,凝注在大方禅师脸上,泛也不泛一下。
    大方禅师脸色一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你这般望着老钠,是何用心?
    我已不迫究你擅入敝寺禁地之事,你还不快走,站在这里等什么?”
    方兆南已看清大方禅师脸上的每处地方,仍然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眼下之人和主持冥岳英雄大会的大方禅师一模一样,看不出一点不同之处。
    原来他忽然想起东岳岳主,诡诈绝伦,可能会选择一个和大方禅师面貌相似的人假冒大方禅师之名,回到少林寺来,闹个天翻地覆。
    但他仔细看了大方禅师之后,发觉此念错误,他搜尽了脑际中所有的记忆,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
    他呆呆站着不动,但心念却如风车一般,疾转不息。
    偷眼向大愚望去,只见他满脸悲忿沉痛之情,泛现眉宇之间,目光闪闪,不时投向自己,隐含求助之意。
    目光转动,又见大道禅师的眼神中充满乞求之情,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这一-那间,他似乎感觉到眼下情景里,隐藏着惨酷无情的杀机,轻轻咳了一声,道:
    “如若晚辈不走呢?”
    大方禅师怒道:“少林寺,岂能容你这般撒野,你若再要多事逗留,可别怪老衲翻脸无情了。”
    大方禅师厉声喝道:“老衲此刻正在清理门户,无暇和你多费口舌。……”
    目光一掠身后两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和尚,道:“撵他出去。”
    二僧合掌,纵身跃落方兆南的身前。
    方兆南肩头一晃,避开二僧掌势,人却闪到大悲禅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边,左臂一探,扶起了大悲禅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只见他前胸要害处,一刀直达后心,一把锋利的匕首,仍然插在前胸之上。
    两个身披黄袈裟的僧人一击不中,立时转身疾向方兆南身后扑去。
    只听站在大殿门左侧的南怪冷笑一声道:“站住。”
    他虚空一掌,遥遥击去。
    右面一僧身子刚刚跃去,忽然一股强猛的暗劲,直向背心撞到,赶忙一沉丹田真气,身子急快的落着实地,挥掌劈去。
    他应变虽已够快,但仍然迟了一步。
    只觉那撞来的暗劲,直击在前胸之上,身子不由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喷出了一口鲜血,坐在地上。
    北怪黄炼眼看南怪辛奇出手,鸟呜一般的一声怪笑,拂袖打出一股冷飓。
    由左面攻方兆南的僧人,但觉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之气,撞在身上,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栽倒在地上。
    大方禅师眼看两个护法弟子,在那两个怪人举手投足之间,双双重创倒地,不禁心头一震,怒声大喝道:“什么人敢在少林寺中伤人?”
    北怪黄炼冷冰冰的答道:“你是觉生老和尚的什么人?”
    大方听他一开口提起了故去的师父讳号,微微一怔,道:
    “觉生大师乃老衲仙逝的恩师法号。”
    南怪辛奇哈哈一阵笑道:“这么说来,你已经是低老夫们一辈了。”
    大方禅师从未听师父谈过南北二怪被囚之事,是以,仍然猜不出这两位怪人的来历。
    方兆南左手挟着大悲禅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右手却对南北二怪挥着手笑道:“两位老前辈且慢动手,容在下问明事情经过再说。”
    南北二怪对看了一眼,默然不语。
    方兆南目注大方禅师,道:“这位老禅师可是自绝而死吗?”
    大方禅师冷冷答道:“本寺门户中事,岂容外人过问,大无师弟,快把这人赶出大殿。”
    大无禅师抬起头来,望了大方禅师一眼,缓步向方兆南走了过去。
    方兆南道:“老禅师且慢动手,晚辈有几句话说完,咱们再打不迟。”
    大无黯然一笑,道:“方施主有什么话,请对敝寺掌门方丈说吧,少林寺门规森严,一切事取决掌门方丈,数百年沿传如一“日,老衲纵然听了,也是白听,作不得一点主意。”
    只听大方禅师冷笑一声,举起怀中的绿玉佛杖,高声说道:
    “监院长老大元,故违掌门令谕,有背本寺规戒,罪该自绝……”
    大元苦笑一下,转过身去,目注大方问道:“不知掌门师兄。
    依据那条戒律,判处小弟自绝死罪。”
    大方微微一怔,喝道:“单是顶撞掌门师尊一条,已是罪不可恕,本方丈判你自碎天灵要穴……”
    旁侧一僧,挺身而出道:“老衲以戒持院主持身分,替大无师弟请命,掌门师弟判处不公,以咱们少林寺中戒律,大元师弟身为监院五老之一,纵然顶撞了掌门,也不应判处死罪。”
    方兆南转眼望去,见那挺身说话之人,正是大愚禅师。
    大方冷冷的看了大愚一眼道:“本方以绿玉佛令,行判大无师弟自碎天灵要穴。”举起绿玉佛杖一挥。
    群僧一瞥那绿玉佛杖,立时垂下头去闭上双目,大愚禅师也合掌过顶,缓缓后退三步。
    只听大元禅师高喧一声佛号,凛然说道:“师兄既以绿玉佛令,行判小弟自碎天灵要穴,小弟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佛令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诸位师兄,我要去了。”突然举起右掌,疾快的击在天灵要穴之上。
    但闻砰然一声,血花四溅,脑浆迸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栽倒。
    方兆南想不到他说死就死,自己手扶大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救援不及。
    不禁失声一叹。
    大方禅师却是面不改色,视若无睹,一举手中绿玉佛杖,高声说道:“大愚师兄,请接绿玉佛令。”
    大愚虽是修为有素的高僧,但目睹这等师兄弟相残之局,也无法按捺下激动之情!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他合掌应命道:“不知掌门方丈,有何吩咐?”
    大方禅师道:“师兄号称本寺三代同门中第一高手,请接绿玉佛令,以五十招击毙擅闯禁地之人!”
    大愚禅师接道:“如若小兄不能在五十招内搏毙强敌……”
    大方禅师冷哼一声,接道:“如不能在五十招内搏毙强敌,那就以死谢罪。”
    大愚忽然闭上双目,满脸庄重的说道:“如若小兄抗拒了绿玉佛令,不知该当何罪?”
    大方道:“面北而立,横刀自绝!”
    大愚禅师道:“这就是了,横竖不过是一死,小兄斗胆要抗拒一次绿玉佛令了!”
    身子一转,面北坐了下去。
    大方禅师缓步走了过来,怒声对大愚禅师说道:“师兄竟敢违抗绿玉佛令,实在愧对咱们少林寺历代师尊……”
    大愚禅师厉声接道:“掌门师弟,最好别提历代师尊……”
    他感慨的长叹一声,又道:“不用提历代师祖,单是咱们师父加诸你的恩德,是何等重大,寄望是何等深厚,小兄不谈,大师兄也为你离寺而去,迄今数十年行踪不明……”
    大方禅师似是被大愚禅师的一番话触动了故旧之情,默然不语凝目而思,似是回忆昔年之事,但眉目间却是一片茫然。
    大愚禅师双目耸动,突然站了起来。
    他缓缓的说道:“师弟素得师父器重,才破了咱们少林门中传统规矩,破格摆为掌门之人,如果师弟不能把咱们少林门户发扬光大,已是有背师恩德意,如再把咱们少林一派,亲手断送,不知何以对恩师在天之灵。……”
    大方禅师满脸茫然之色,似是对大愚禅师之言,似懂非懂一般,双目凝注在大愚禅师的脸上,瞧了良久。
    忽然一挥手中绿玉佛杖,向大愚头上击去。
    大愚禅师似是已看出大方禅师行不由衷,又怕损坏这代表掌门权威的绿玉宝仗,不敢运功抗拒,默然一叹,垂下头去。
    但方兆南早已有了准备,那里还容他得手,双肩一晃,欺身而上,右手疾发一掌拍向大方禅师前胸,左手斜斜伸出,直向绿玉佛杖抓去。
    大方禅师双脚移动,横向旁侧闪开两尺,让开方兆南的掌势,手中绿玉佛杖一沉,疾向方兆南“丹田穴”上点去。
    方兆南身形一错,斜斜向前冲去,闪避开点来的绿玉佛杖,双手齐出,连攻两招。
    大方禅师第二次移动身形,才把两招避开。
    方兆南停下手来,目光一扫环站四周的少林高憎,只见他们每人面色,都是肃穆中带着错愕,显然对目下情景,有些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大方禅师一扫手中绿玉佛杖,高声喝道:“大愚师兄快把这人逐出大殿。”
    大愚沉思了一阵,但他终于缓步而上,沉声喝道:“我们少林门中,一向尊从绿玉佛令,此物一出,有如历代祖师亲临,权威至高……”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不过,在下-非是少林门下弟子,对贵派权重生死的绿玉佛令,大可不必遵守……”
    大愚道:“但老衲身为少林门下弟子,却不能不遵守绿玉佛令。”
    方兆南道:“老禅师之意,可是要把晚辈逐离此地吗?”
    大愚道:“老衲难违绿玉佛令,还望方施主海涵一二。”
    方兆南目光一掠大方禅师,只见他目光中凶光闪闪,心知自己只要离此一步,这一干大字辈的高僧,只怕无一幸免。
    甚至连大殿外面那广阔草坪上的数百僧侣,都将在少林寺历代相传的重重规戒束缚之中,绿玉佛杖的权威之下,以身相殉。
    如果不幸的被他猜中,少林寺即将从此在江湖上消失,这千百年来一直主宰着武林命运的正大门派,将于一时三刻之中,瓦解冰消。
    这件事何等的重大,何等的震动人心,我纵然得罪了少林门户,也不能撤出大殿。
    心念一转,淡淡笑道:“如若晚辈不愿退出此地呢?”
    大愚禅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老衲既不能抗拒绿玉佛令,方施主又不肯离开此地,老衲只有得罪了。”
    方兆南回望南北二怪一眼,正容说道:“千百年来,贵寺一直是主宰武林命运的正大门派,江湖上黑白两道中人,对贵派无不敬仰,但此刻形势不同,在下如若退离此地,只怕贵派立时将遭覆灭之运,也许从今之后,武林中再无少林一门的名称了。”
    这几句话,字字如刀如剑,深深刺入了大殿群僧的心中,大愚禅师,也不禁为之脸色一变,默然垂下头去,合掌低喧一声:
    “阿弥陀佛!”
    方兆南眼看群僧已为自己说动,趁机接道:“贵寺向以门规森严,著称武林,但天下事,-非一成不变,眼下情势险恶,关系着贵派的存亡绝续,通权达变,势非得已,想贵寺中历代长老在天之灵,也不致责怪诸位违背门规了。”
    他这番转弯抹角之言,隐隐暗示群僧,面临这存亡关头之下,大可不必拘泥于绿主佛令的权威,掌门人身份的尊高……。
    大愚禅师暗暗忖道:“大方师弟用心已昭然若揭,确有凭绿玉佛令的权威,和掌门身份的尊崇,要把少林寺一手毁去,这和他以往的性情不大相同,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
    眼下情景十分明显,只有我可以以师兄的身份,起而和他相抗,纵然有背少林门规,但日后亦可以死谢罪,也不能使少林一门,从此消失于武林之中。”
    反抗的种名人轶事子已在他心中萌长,但千百年的传统,森严的门规,也在心中泛动,这两个矛盾的观念,使他沉陷于极端的痛苦中。
    大殿中,突然间沉默下来,久久听不到声息。
    蓦地里响起了一阵鸟鸣般的怪笑,北怪黄炼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娃儿你在罗罗唆唆干什么……”
    方兆南倏然回过头去,说道:“两位老前辈可知道英雄一诺重于泰山这句话吗?两位既然答应了相助于我,那就该言出必践。”
    北怪黄炼冷哼一声,道:“兑现了老夫诺言,我再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余音未绝,忽然间飘来一阵极刺耳的乐器之名人轶事声。
    大方禅师闻声变色,挥动绿玉佛杖,直向方兆南扑了过去,一面大声对群僧喝道:“快些动手,杀了此人!”
    在绿玉佛令的传统权威之下,群僧跃跃欲动。
    大愚禅师合掌说道:“诸位师弟且慢动手,这抗拒绿玉佛令之罪,有小兄一人承担,大方师弟性情大变,心神似已受别人控制,事关少林一门存亡不得不追查明白,查明事情之后,小兄自当谢罪历代先师法身之前。”。
    殿中群僧,眼看大方凭仗绿玉佛令权威,及掌门方丈的身份,逼死了大悲、大元、大成、大虞四师弟,个个心中都极忿怒。
    要知大愚禅师乃少林寺大字辈中,身份最高的一个,连掌门方丈也是他的师弟,平日群僧都对他有着几分敬畏。
    有他出面阻挡大方禅师行施绿玉佛令,在群僧心理上,先有了几分理所当然之感。
    但这时,大方禅师和方兆南,也逐渐打入紧要关头,大方禅师除了挥舞着绿玉佛杖,抢攻之外,不断的以掌指挟杂在绿玉佛杖中攻出。
    方兆南却是守多攻少,他心中明白,眼下这般僧侣虽然个个心中痛恨大方禅师,但如大方真的伤在自己手中时,立时将引起这般和尚的公愤。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3 01:44 , Processed in 0.2812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