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小说_卧龙生

第三回遭追杀师伯受伤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抽手樵隐拔下张一平前胸金针,盘膝在张一平后背坐下,双手互搓一阵,右手顶在他“命门穴”上,掌触背心。
    张一平立觉由他手掌之上,传出一股滚滚不绝的热流,由背心直攻内腑,缓绥向四肢流去,逐渐催迫血行加速。
    他暗中试行运气,觉出原感闭塞的穴道,都已畅通,胸中疼痛也已消去,口虽未言,心中却暗暗佩服袖手樵隐的医术高明。
    又过片刻,袖手樵隐起身从药箱之中,取出一瓶黑色丹丸。
    道;“这一瓶九转活血丹,虽非什么珍贵之物,但也耗去了我数年之功去采集药物,每一时辰,服用五粒,如果明日午时之前,你伤势没有变化,不出三天,即可完全复元。”
    说完放下药瓶,提起药箱,回身就走。
    张一平闭目而坐,眼皮也未眨动一下,直似不知抽手樵隐离去。
    方兆南也不似初来之时的拘谨多礼,望着盛金波师徒一先一后离去,既未说一句感谢之言,亦夫起身相送,只是用目光望着两人的背影。
    忽听张一平轻叹一声,道:“袖手惟隐的为人,如此冷怪。
    连我事先也没有料到,他说只允许我们停留三天,大概多一天。
    也别想留,你必须在两日之内,想办法离开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
    方兆南道:“师伯伤势未愈,我……”
    张一平接到:“这个你尽可放心,他既然说三天内可使我伤势痊愈,定然是有很大把握,眼下最大的难题,是你如何闯过断石桩去,冥岳三獠个个武功高强,任何一人均非你力所能敌。
    他们虽被袖手樵隐惊退,但我料他们绝不会就此离开,八成埋伏在断石桩外,以你武功而论,绝无法闯过他们的拦截。”
    方兆南道:“师伯正值养伤之际,不宜多分心神,好在还有数日时间,也许能想出离开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的办法。”
    张一平仰脸思索了一阵,道:“除非再有一枚索恩金钱,让袖手樵隐保护你闯过断石桩,否则别无他法可想……”
    方兆南道:“小侄出道江湖,时间虽然不久,但像冥岳三獠这般武功高强的魔头,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何以从未听人谈过,难道他们也是初出江湖的人物不成?”
    张一平叹道:“我虽不敢说尽知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武林高人、绿林巨孽,但数十年以泊生涯,确使我会见过不少高人,惭愧的是,不知三獠何人,冥岳何地,不但未能查出你师父仇人是淮,反落得身负重伤。”
    方兆南自目睹冥岳三撩和袖手樵隐动手情形之后、已自知所学有限,把往昔自负之心,一扫而空,长叹一声道:“师伯已尽了心力,查不出仇人姓名,那也是无法之事。”
    张一平道:“我虽未查出杀死你师父、师母的凶手,但此事已略有端倪,只要能找出冥岳其地,就下难迫索出仇人下落-推敲这次侈事经过,似非一般江湖仇杀……”
    他微一沉忖之后,又道:“也许在你师妹身上,可找出这次惨事线索。”
    方兆南道:“晚辈去问她一问,再……”
    张一平摇格头,低声说道:“你师父为人,心思绝密,事前必有妥当安排,但你师妹却是个天真未凿之女孩:如我猜想不错,她必然身怀着什么机密之物,而且此物,关系巨大,非同小可,一经泄瞩,凶杀残祸必将接匹而至……”
    话至此处,倏然而住,沉吟一阵又道:“眼下最为要紧的两件大事,一是查出你师妹身怀之物,二是想法子避开冥岳三撩拦截,逃出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
    此次,我带伤逃来此地,乃一大大失策之事,所幸眼下追踪敌人,尚不知他们追寻之物,就在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上,如果知道此事。
    只怕……”
    方兆南道:“师伯暂且静息一下,晚辈去问她一下就来。”
    说完,起身离开茅舍,直向那崖壁角中的石室走去。
    石室中高烧着一支松抽火烛,照的满室通明。
    周慧瑛满脸大汗,红肿着双眼,不停的满室游走。
    她心神专注,竟不知方兆南到了石室。
    方兆南不愿惊拢她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仁立门口,等候了足足一盏热茶工夫忽见她停下身子,掩面哭了起来,不禁心中大奇,索性一语不发,兀的站在那几看着。
    周慧瑛哭了一阵,心中似是逐渐平静下来,盘膝坐好,闭目运气行功。
    方兆南目光流动,看那石室一角之处,仍然放着未动的菜饭,不觉生出怜惜之意,暗自叹道:“师妹从小在师父、师母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下长大,几时吃过这等粗茶淡饭,纵然学习武功,也是半玩半学,师父师母都不厌再三讲授。
    眼下遇上袖手樵隐这等冷僻怪人,只肯教授一遍,也难怪她受着满腹委屈。想到伤情之处,不自主一声长叹。
    周慧瑛经过一刻静坐,早已心静神凝,听得叹息之名人轶事声,霍然睁开眼睛。
    只见方兆南静静站在石室门口,脉脉注视,深表关情,立时盈盈一笑,站起身道:“师兄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叫人家一声。”
    方兆南道:“我见师沫正在心神贯注,未便出声惊吓。”
    周慧瑛道:“哼!这么说,你已来了很久时间啦!”
    想到他看见自己啼哭之事,不禁玉靥泛区,幽幽一叹,接道:“那老樵夫传我的什么‘七垦遁形’身法,看去简单,那知学起来,却是繁难的教人意想下列,我学了半天,才勉强走对了三步……”
    一眼瞥见壁角烛火,不禁微微一怔,问道:“天已经黑了么?”
    原来她集中全神,学那“七星遁形”身法,竟不知天色入夜。
    方兆南微微一叹道:“天色已经三更过后了,师妹这等辛苦,也该休息一下了。”
    周慧瑛道:“唉!以往我总觉自己是个很聪明的人,现在才知道自己却是个很笨很笨的废料。”
    方兆南听她口气,知她完全不知刚才洞外打斗之事,心中大感佩服,暗道:“她过去在父母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下,学起武来,滇不用心,那知离开父母名人轶事之后,竟然似变了一个人般,这般的全神贯注,心意集中。”
    当下微微一笑道:“那‘七星遁形’身法,乃袖手樵隐生平绝学,自非轻易能够学会,师妹能在半日之间,走对三步,已经是难能可贵,如若换我,只怕一天也难走对两步,”
    周慧瑛听他称赞自己,心中甚是高兴,表面却故作生气神情,道:“你不要笑话我笨,等我学会了转传于你之时,哼!
    你就知道学之不易了。”
    方兆南笑道:“我那里敢取笑师妹,刚才所说实在是由衷之言,师妹只顾用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连饭也忘记食用了。”伸手取过壁角饭菜送上。
    周慧瑛听他一说,果觉腹中饥肠轭愧,伸玉手按过饭菜。
    匆匆用毕,道:“师兄那索恩金钱呢?”
    方兆南道:“已经还给袖手樵隐了。”
    同意玫道:“那他定也要传你一种武功啦!”
    方兆南微徽一笑,避开话题道:“师妹离家之时,师父。师母可有什么叮嘱之言?”
    周慧瑛想了一阵道:“是啦!我离家之时,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武功学成之后,要到杭州西湖栖霞岭,去找垂钓逸翁林清啸,和他相见,他和娘都在那边等我。”
    方兆南只觉心头一酸,几乎又滴下泪来,赶忙咳了两声,掩刷去,笑道:“西湖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名胜之地,师妹如能前去一游,定然会玩的十分欢畅。”
    周慧瑛笑道:“久闻西湖胜景;名甲天下,师又最好能暂住在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上,等我学好武功之后,咱们一起去西湖找我爹娘。”
    方兆南道:“那袖手樵隐冷怪无比,做事素不通人情,只怕也不让我长留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上。”
    周慧瑛这“哼!老樵夫真是可恶……”
    方兆南一皱眉头道:“师妹不可出口伤人,如若被他听到。
    只怕……”
    周慧瑛道:“怕什么?最多他把我逐出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他如不肯传我武功,那自然怪不得我,爹爹知道了,也没理由责骂于我。”
    方兆南知她任性娇纵,再说下去,恐怕要激起她心头怒火,拂袖而去。
    立时扳转话题,笑道:“天下之大,什么怪人都有,史者前辈天性冷漠,不容和人交往,咱们不能苛责人家,师妹自幼在师父。师母百般爱护之下长大,生平从未独自涉足江湖,想必在离家之时,师父师母定然要送你很珍贵好玩之物,不知师兄说得对是不对?”
    他怕引起周慧瑛心中怀疑,不敢直言相询,只好转弯抹角的,让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泄露身怀之物。
    周慧瑛天生娇憨,如何会想到垂鬓幼侣,在用心机逗她吐露隐秘,当下摇头笑道:“送是送了我一个黄绞小包,不过,可不是什么好玩之物。”
    方兆南道:“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观赏一番?”
    周慧瑛道:“不行,爹爹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之时,再三告诫于我,不可随便打开查看,必待见着那垂钓逸翁之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人家,我都不能随便观赏,你自然也不能看了。”
    方兆南皱皱眉头,道:“咱们不打开也就是了,难道连看一眼也不行吗?”
    周慧瑛看他愁眉苦脸,心中甚是不忍,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黄绞制成的小包,嚏道:
    “告诉你是个黄绞小包,你偏偏不信人家,拿去看去,可不能打开,真是,这又有什么好看的?”
    方兆南接过黄绞小包,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觉轻著无物,暗用手一捏,柔软异常,实难猜出何物。
    他沉忖一阵,低声笑道:“不知何故,师兄今宵好奇之念特重,咱们打开瞧瞧好么?”
    周惠玫摇摇头,道:“那怎么成,如若让爹爹知道此事,问起我来,叫我何言答对,何况,这又是别人之物,咱们偷瞧人家隐密,岂不有损私德?”
    方兆南听她说的义正词严,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愁苦,既不能打开黄绞小包,自无法探得隐密,如果强她打开,只怕要大费一番口舌,甚或更将因此使她对自己生出藐视之心。
    一时之间,甚感为难,沉忖良久,才把黄绞小包文还于她,笑道:“师妹平日言笑无忌,童心极重,想不到一旦面临礼义关头,竟然是一丝不苟,真叫师兄佩服。”
    周慧瑛接过黄绞小包,放入怀中,笑道;“你别想激我打开,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哩!”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天色已过子夜,师妹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再练不迟,我要告辞了。”
    周慧瑛道:“你记着问那者樵夫,可不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三月期满之后再走。”
    方兆南点头一笑,转身出了石室,返回茅舍之中。
    张一平经过一阵调息后,似已好转许多,目睹方兆南回来。
    微微一笑,道:“她可带有什么东西?”
    方兆南道:“果不出师伯所料,师妹身带一只黄绞小包,但却不知里面藏有何物。”
    张一平道:“你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方兆南道:“师妹说那是别人之物,坚持不允打开,我怕启动她怀疑之心,未便强她所难。”
    张一平道:“别人之物?什么人?”
    方兆南道:“不知师伯是否认识杭州西湖栖霞岭,垂钓逸翁林清啸其人?”
    张一平道:“是了,那是你师父的师叔,算起来你该叫他师祖了……”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那黄绞小包之中包藏之物,也许就是招惹出此次惨事的祸根,唉!你师父安排虽然周到,却不料现在被我破坏,想来实觉愧对老友。”
    方兆南道:“师伯此言,更叫晚辈难解了,怎么师伯会破坏了师父计划?”
    张一平轻轻叹息一声,道:“依我勘察所得,再经这一日夜的推想,把这次惨变的起因,大约已推想出来,你师妹果然身怀有物,更证明我推想不错。”
    方兆南道:“师伯一向料事如神,言无不中,不知可否将其中情形,告诉晚辈?”
    张一平叹道:“目前江湖上各门各派根基之地,以及几个绿林巨享的巢穴,我虽未去过,但却都有耳闻,但是从未听人说过有冥岳其处,亦未曾听过冥岳三獠其人。
    就字辨义,不难猜想得到,所谓冥岳,定然是指一处地方而言,定是无人知道这地方究竟在何处罢了。
    单以这冥岳二字听来,想那地方必然是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可怖的所在,这个从未听人谈过的地方,从未听人谈起过的人物,陡然之间在江湖上出现,自非一般的寻仇报复,除此之外,自然是为争夺什么珍贵之物了;你师父虽然收藏了很多古玩玉器,但放眼当今之世,比他豪富之家,不知多少,绝不致找到他的头上,是以,那争夺之物。
    定然是世间罕见的奇珍,也许遍天下只此一件……”
    话至此处,倏然住口,沉忖了一阵,叹道:“眼下要紧之事,是你们如何设法离开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
    方兆南道:“怎么?师伯要我和师妹一同走么?”
    张一平道:“你师祖垂钓逸翁林清啸,武功绝不在袖手樵隐之下,你师父让你师妹到抱犊岗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来,只不过是一时应变之策,东平湖到栖巨岭,关山迢迢,而且你师妹又毫无江湖阅历,单身少女行走江湖之上,极易惹人注日,恐被人跟踪铁骑追上……”
    话至此处,突闻茅庐外面,响起盛金波的声音道:“什么人敢跑到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来,当真不想要命了么?”
    但闻一个冷漠清脆的女子声音喝道:“出口伤人,我先打你两个耳光。”余音未绝,耳际间已闻得叭叭两声脆响。
    方兆南霍然起身,纵身跃到门外一看,登时心头一惊。
    只见黯淡的星光之下,站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正是那自称收殓师父师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之人。
    她身后站着适才削指而退的冥岳三獠。
    盛主波似乎被人出手打了两个耳光的快速手法震住,呆了半晌,才突然大喝一声,举手一拳击去,风声呼呼,夫势威猛。
    那白衣少女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左手向上一拂,惊腕而过,盛金波却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三步,一条右臂缓缓直垂而下,似已被人点了穴道。
    这等罕见罕闻的武功手法,只看得方兆南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气,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
    白衣少女一拂之势,击退盛金波后,却未再出手,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数尺外的袖手樵隐身上,道:“你还不出手,等什么呢?”
    袖手樵隐点点头。笑道:“你的拂穴斩脉手法,已有了八成火候,也难怪你一出手,就把我这不成村的徒弟制住。”
    方兆南听得一皱眉头,忖道:“此人当真是冷僻得可以,对待自己徒弟,竟也是这种样子,如若那白衣少女,再趁势攻上一掌,岂不要了他徒弟性命?”
    白衣少女回头望了冥岳三獠,问道:“可就是这个老头子么?”
    穷凶极恶的冥岳三獠,似是对那白衣少女十分尊敬,一齐躬身,答道:“正是此人。”
    白衣少女打量了袖手樵隐两眼,冷冷问道:“周佩,周老英雄的女儿,可是躲藏在你这里么?”
    袖手樵隐道:“老夫生平不喜答人问话,”
    白衣少女秀目转动,扫掠了站在门口的方兆南一眼后,又转望着袖手樵隐,道:“我瞧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赶快逃命去吧!”
    方兆南心中一动,还未回味深思,袖手樵隐已接口说道:
    “一点不错,老夫从不愿管人闲事,可也从未逃避过人。”
    白衣少女一沉吟,转身向方兆南停身的茅舍走夫。
    方兆南想到张一平伤势刚觉好转,如让她冲入茅舍中去,突然下手一击,定然难以招架,当下一挺胸挡在门口,说道,“深更半夜之间,一个大姑娘家,岂可乱闯别人卧室。”
    白衣少女秀眉微微一扬,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抹杀机,但一瞬间,即告消失,望了望方兆南,停下脚步。
    方兆甫只觉她眼中神光,有如冷电霜锋一般,直似要看透人的内腑五脏,不禁心头微感一震。
    白衣少女忽然一侧娇躯,左脚又向前疾移一步。
    方兆南怕她冲入茅舍,左掌梭击一掌,封住门户,右手平胸推出一招”浪憧礁岩”,向她当胸击去。
    他在情急之下,两掌都用了九成真力,出手掌势,极是威猛,心想纵不能把对方逼退,至少亦可把她前进之势挡住。
    那知事实大谬不然,只见那白衣少女随着他击出掌势一转,人竟然八他身侧一滑而过。
    方兆南用力过猛,一击不中,身躯不由自主向前一倾。
    但觉眼前一黑,人影掠身而过,回头看时,袖手樵隐,已紧随那白衣少女身后,进入了茅舍之中。
    那白衣少女冲过方兆南拦截之后,绥步向张一平盘坐之处走去,史谋遁背着双手,一步一趔的紧随在身后,两人距离,也不过尺许之隔,袖手樵隐只要一伸手,即可退及她后背各大要穴。
    奇怪的是那白衣少女,竟似不怕袖手樵隐突然出手施袭,连头也未回过一次,袖手礁隐竞也似未存暗算对方之心,只是紧星相随身后方兆南略一定神,急步奔入序中,超过两人,横身挡在张一平身前。
    房中的松油大烛,早已熄去,黝暗的夜色中,但见白衣晁动,缓步直逼过来。
    忽听张一平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把火烛点着。”
    方兆南心中很明白,眼下茅舍之中,算自己武动量弱,如白衣少女要对张一千下手,自己绝难挡拒得住。略一沉付,依言点起火烛。
    一阵火光闪动,室中登时一片通明。
    张一平睁开双目,望了望那白衣少女和袖手樵隐,又缓缓闭上眼睛,运气调息,神色异常镇静,浑如不知有人进了茅舍一般。
    白衣少女慢步走到方兆南身前,冷然喝道:“站开去!”伸手拨来。
    这轻轻一拨之势,用的恰当奥妙无比,方兆南心想封架,那知左臂刚一抬起,对方拨来右手不早不晚的到了他时间“曲尺穴”上。
    如不移开身子,势非被对方拂伤穴道不可,只得向右横跨了两步。
    转脸望去,只见冥岳三獠并肩挡在门口,个个面现杀机,跃跃欲动。
    白衣少女缓缓回头望了袖手樵隐一眼,道:“是你留他在这里养息伤势的么?”
    袖手樵隐道:“不错。”
    白衣少女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对张一平道:“周佩的女儿在什么地方?”口气冷傲至极。
    张一平缓级睁开眼睛,淡淡一笑,道:“你是什么人?找周老英雄的女儿有什么事?”
    白衣少女秀眉一羹,道:“你说是不说?”
    张一平忽然一闭双目,笑道:“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纵横十万里,何处不可藏身!”
    白衣少女扬起右手一样,冥岳三獠一齐纵身跃入室内,一字排开。
    袖手樵隐皱皱眉头,但却未出手拦阻。
    白衣少女向后退了两步,望着冥岳三獠说道:“先把这人捉住绑起再说。”
    冥岳三獠正待出手。
    突闻袖手樵隐冷冷的大喝了一声:“住手!我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上,岂是容人随便捉人之处?”
    白衣少女道:“我们要捉了,你待怎么样?”
    袖手礁隐道:“你不信不妨试试!”
    白衣少女道:“好!”右手一扬,冥岳三獠中的老大探手向张一平向前抓去。
    袖手樵隐看似无备,其实早已暗运真气,蓄势待发。
    白衣少女右手一扬,袖手樵隐也同时出手,左手一挥,一股暗劲,真击过去,潜力奇猛,把出手向张一平抓去之人,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三人连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也对付不了么?”
    冥岳三獠似是极怕那白衣少女,互相对望了一眼,一齐躬身说道:“这老樵夫武功甚高,如他出于相护……”
    白衣少女冷然接道:“那你们就把这老樵夫杀了,再捉那受伤之人。”
    冥岳三獠听得同时怔了一怔,道:“若是我们能够打得过他,也不敢惊扰三姑娘玉驾了。”
    白衣少女容色不变的淡淡说道:“不要紧,要是你们被他杀了,我替你们报仇就是。”
    声音清脆,极是悦耳,但语词含意却是冷酷无比,听得方兆南心头犹生寒气。
    冥岳三獠个个脸色大变,但却又似不敢不听那白衣少女的吩咐。
    那年龄较长之人,望了望两个兄弟一眼,道:“既是三姑娘吩咐咱们,死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说罢,当先一跃,疾向袖手樵隐扑去。
    史谋遁亦是生性冷怪之人,听那自衣少女之言,忽然激起怒火,冷笑一声,喝道:“难道老夫当真就不敢杀人么?”
    身躯微微一闪,让过扑击之势,反曾劈出一掌。
    此人武功既高,人又冷怪,杀机既动,下手就不再目情,错身闪势,正是他独步武林的奇学”六星遁形”,反青击出的一掌。
    也是他生平绝技“伏虎八掌”中一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之学。
    但闻一声闷哼,那扑向他的冥岳三撩之首,被他一掌击中了后背,当堂震断心脉,六窍喷血而死。
    余下二僚,眼看武功最强的老大,竟被人出手一击而毙,不禁心生怯敌之意,不约而同转脸向那白衣少女望去,目光中满是乞怜之色。
    白衣少女对眼下惨事,视若无睹,淡然说道,“你们三兄弟一向形影不离,如能同死在一人之手,也是一件极为难得之事。”
    二潦相对苦笑一下,道:“三姑娘这般成全我们兄弟,我们三人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是难忘大恩大德。”
    白衣少女道:“你们尽管放心死吧!这报仇之享,我绝不食言。”
    二獠同声冷笑道:“三姑娘这排除异己的手段,也未免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了一点,今日我们三兄弟虽然被逼葬身在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上,乘了你的心愿,但此事绝难瞒得过大姑娘慧眼的。”
    说完,一左一右,猛向袖手樵隐扑夫,分袭史谋逅四处要害。”
    袖手樵隐看来势异常猛恶,连人带掌一起憧来,倒也不敢大意,身子一转,向右闪开两步,刚好把二撩攻击之势让开,随即展开“七星遁形”身法。
    只见在数尺方圆之地,瞬息间连续移动了四五个位置。
    二獠一击不中,立时一沉丹田真气,脚落实地,翻身抡拳猛打,两人既已存了拼命之心,击出拳势,招招成猛绝伦。
    但袖手樵隐的“七垦逅形”身法,步步含蕴玄机,奇奥无比,被他快速的移位转动,逗得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转,五六个照面之后。
    两人已被转得晕头转向,出手拳势,已拿捏不准。
    冥岳三獠中武功虽算老大最好,但脾气却算老二最暴,他连续击三四十拳,始终未能击中敌人一下,不觉心头火起,双拳横抡直击,奋不顾身的一阵猛打。
    袖手樵隐目睛时机已到,故意把身子慢了下来,使两人可以认清敌我,全力出手。
    又斗了两个回合,袖手檐隐忽然在两人之间一停。
    二撩见对方身法的怪异,是生平未见,虽在几间小小的茅舍之中,仍然灵动难恻,眼前既然有了机会,如何还肯放过,各出全力,挥拳击去。
    袖手樵隐待两人拳势逼近身之际,突然滑步闪开,二撩用力过猛,一时收势不住,彼此撞在了一起。
    袖手樵隐双掌左右合击,每人背上各给了一掌。
    二獠同时惨哼了一声,双双栽倒地上死去。
    白衣少女望了三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眼,冷冷的对袖手樵隐说道:
    “你竟然一连杀了三条人命,难道还想活着么?”
    袖手樵隐道:“既然开了杀戒,我就再多杀几个,也是一样。”
    白衣少女又缓缀走到了张一平身前,问道:“你身上的伤势,还厉不厉害?”
    张一平一直冷眼旁观,看她逼死冥岳三獠的诸般经过之情。
    极似有心相助,但又怕她是借机会利用袖手樵隐之力,杀死三僚,以逞排除异己之愿。
    是以,一时之间,难作决定,不知该怎样答复她是好。
    白衣少女似已等得不耐,又重复说了一边道:“我问你伤势好了一点没有?”
    张一平道:“好了你要怎么样,不好你又将如何?”
    白衣少女秀眉微微一耸,道:“好了,你就快想个自尽之法,赶快死掉,如果伤势未愈,我再补你一掌,让你死的快点。”
    张一平何等老辣,微一沉付,已想透对方话中含意,淡淡一笑,道:“老夫已届就木之年,死了又有何可惜之处!”
    说完,当下站起身子,举步欲行。
    袖手樵隐突然一晃身,挡在张一平前面,说道:“你伤势还夫痊愈,岂可随便行动……”
    白衣少女冷然接道,“那你就替他死吧!”
    史谋遁霍然转身,缓缓说道:“只怕未必!”
    这两人言词虽然锋芒相对,但谁也不肯先出手。
    忽闻白衣少女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三条人命,换你一条还嫌少了不成?”
    袖手樵隐还未来得及答话,突闻门外暗影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三姑娘,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杀咱们冥岳中人。”
    方兆南转脸望去,只见一个黑色长衫,身材瘦高的怪人,当门而立,目光炯炯,盯在袖手樵隐脸上。
    此人长相难看至极,长颈阔口,面如黄蜡,双眼却是大的一奇,站在门口,宛如竖立着一恨竹竿。
    袖手樵隐冷笑一声,道:“你如不服气,不妨出手试试!”
    瘦长怪人突然大迈一步,人已欺人室中,右臂一伸,直向袖手樵隐抓去。
    史谋遁左手一抬,横里拍出一掌,反向瘦长怪人的手腕击那瘦长怪人看去虽然骨瘦如柴,但出手却是灵快无比,袖手樵隐左千抹出,他右手已收了回去,大迈一步,退到室外,道:
    “出来,咱们好好比划两下!”
    袖手椎隐微一沉忖,道:“老夫从来不愿听人的话,想和老夫动手,你就进来。”
    他怕自己一离开,那白衣少女突然对张一平下手,是以不肯出去。
    那瘦长怪人却因个子太高,在茅舍之中动手相搏,定然施展不开手脚,一听袖手樵隐不肯外出,下禁大怒,厉声喝道:“老子一把火烧光你这几间茅屋,看你出不出来?”
    此人声音沙哑,大声喝叫起来,有如破巴一般,刺耳至极。
    袖手樵隐冷冷答道:“你烧一下试试。”
    瘦长怪人怒道:“这有什么不敢?”
    探手入怀,摸出火折子一晃,顿时亮起一道火焰,长臂一伸,向茅舍顶上点去。
    史谋遁早已暗中运集功力,蓄势戒备,那瘦长怪人刚刚举起火折子,立时扬腕一掌劈去。
    他内功本极深厚,这一掌又是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一股强猛潜力;如排山倒海般直击过去。
    瘦长怪人左手一择,平胸推出,硬接袖手樵隐一掌。
    两股潜力悬空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袖手樵隐身躯晃了两晃,那瘦长怪人却被震退后三步,手中火折子一闪而熄。
    两人一较内力,彼此都暗暗心惊。
    那瘦长怪人一呆后,陡然一个转身,人已到屋憎之下,潜运真力,双手向上一托,两个房子大小的茅草屋顶,竟被他揭了起来。
    一阵哗哗声中,满屋尘上飞扬,双目难睁。
    方兆南不自觉一闭眼睛,突然觉着衣领被人一把抓住,刚想叫喊,已身不由己瞩主而起,睁眼看时,人已到了墙堵外面。正自向下跌落。
    他赶忙一提真气,悬空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略一沉恩,已知是那白衣少女所为。
    不禁心中暗道了声惭愧,忖道:“如果她存心要我性命,今宵纵有十亲性命,也是难以逃过,她这暗中相助于我,分明是要我即时逃走,只是张师伯伤势未愈,如何能弃他不顾而去……如若此刻不走,只怕再难有逃走机会……”
    正自忖恩之间,忽然那白衣少女娇脆冷漠的声音响道:“你已身负重伤,要想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势,不过,我不愿杀一个毫无抗拒能力之人,但如你想要逃走,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张一平大声说道:“你先别夸口,今宵之战,鹿死谁手,只怕还难预料。”
    方兆南心中一动,暗道:“张师伯话中之意,分明暗示于我,他有袖手樵隐相护,要我早些离此。”
    当下转身,疾向石室之中奔去。
    石室中,仍然高燃着松油火烛。
    周慧瑛靠在石壁一角,沉沉睡去,一则因这石室深入山腹,传音不易,再者她苦练那”
    七星遁形”身法,人已累得筋疲力尽,外面虽闹得天翻地覆,她却毫无所觉。
    他略一沉付,急急奔前两步,顾不得她睡意正浓,伸手推了她两下。
    周慧瑛嗯了一声,睁开眼睛,望着方兆南微微一笑,道:
    “天亮了么?’”
    忽见室外雨道,夜色仍深,不禁一皱秀眉,道,“深更半夜之中,你跑到这里来于什么呀?”
    方兆南道:“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来了强敌,已和史老前辈动上了手,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而且武功又极高强……”
    周慧瑛喜道:“你是来叫我去瞧瞧热闹的么?那当真是好。”
    说着,转身向外奔去。
    方兆南心头大急,一梭拦住去路,道:“如非事情急迫,我也不敢在深夜之中,惊吓师妹,我叫你快些逃走,那里是叫你去瞧热闹?”
    周慧瑛笑道:“我看你呀!胆子越变越小了,你害怕我可不害怕,我非得去瞧瞧不可。”
    放兆南急道:“袖手樵隐的武功,何等高强,但看样子亦非来人敌手,咱们逃命还来不及,你倒还想去看热闹呢!”
    周慧瑛看他说的认真,收拾起喜笑之容,道,“真有这等事么?”
    方兆南正色道:“我几时骗过你了?”拉着她转身向外奔去。
    他乃异常机警之人,早已看清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的形势,心知除了那断石桩来路之外,再无别径可循。
    只是此路太过险恶,别说自己无能一下飞渡那三丈左右的悬崖绝壑,纵然能够飞越而过,只怕也难逃过埋伏在断石桩外的敌人。
    心念一动,低声问周慧瑛道:“师妹是否知道,除了那断石桩外,还有别的可行之路么?”
    周慧瑛仰脸思索了一阵,道:“我在初入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之时,那黑脸大汉曾经再三告诫我,不得擅自深入石洞,如我不肯听从他的话,有什么凶险之事,不要怪他。”
    方兆南心中忖遭:“这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不过数丈方四大小,四回都临万丈绝壁,除了那断石桩,又无可出之路,眼下之策,只有失找一个可容藏身的隐密之处,先躲起来再说,待敌人退走之后,再离开此地不迟,万一被人寻到,也无可奈何了。”
    他已自知,要凭武功和自衣少女或区长之人动手,绝是难以胜得人家,心念一转,沿着雨道,向里走去。
    大约深入有二十余丈之后,哺道尖然向左弯去,而且由三尺宽窄的道路,修然变的异常狭窄,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看来甬道就似到此处已至尽头。
    此时夜色正浓,这肖道之中,更是漆黑如墨,伸手难见五指,两人虽有异于常人的目光,但也只不过可见三五尺内的景物。
    方兆南回头对周意玻道:“师妹暂时留守在这里别动,我先到前面去看看再说。”
    也不待对方回答,立时一侧身,进入狭道之中。
    这石道不但狭窄的仅可容一人侧身通行,而且地势忽高忽低,左曲右转,崎岖难行。
    大约转了七八个弯,石道却突然中断,紧依石壁处,现露出一个水桶大小的穴洞,斜向底而下。
    方兆南望着穴民心中暗暗忖道,“像这等深山荒洞之中,大都藏有蟒蛇之类的毒物,但如退出此洞,又无法避开敌人耳目。”
    正在为难之际,忽听身后噎的一声娇笑,道:“你怎不往前走啊!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方兆南不需回头,就知师妹追来,轻轻叹息一声,道:“已到了石道尽处,无路可走了。”
    但觉一阵香凤扑鼻,周慧瑛已欺到了身侧,道:“既然无路可走,咱们赶紧退回去吧!”
    方兆南道:“追踪强敌尚在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上,咱们若退回去,只怕难以摆脱。”
    周慧瑛嚷道:“前去无路,后有强敌,溉不能进,又不能退,那咱们要怎么办呢?哼!
    我看你越大越胆小了,你害怕敌人厉害,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好啦!我要退出去看看他们是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
    说完了话,立时转身而去。
    方兆南已亲眼看到敌人的武功,纵然和师妹联剑出手,只怕也难和人拼上十个回合,如若退出这山洞,自是凶多吉少。
    心念一转,急道:“师妹,快些回来,这里有路了,不过……”
    周慧瑛回头接道:“不过什么?”方兆南暗道:“如著让她跟在后面,地要是一时心血来潮,自行退了回去,在这狭窄的石伺之中,转身都极不易,要想拦她,那可是千难万难,不如让她走在前面,先断了她后退之路,也可少担一分心事。”
    当下说道:“这石道的尽处,有一个水桶大小的穴口,我怕穴洞之中,藏有毒物,故而不敢深入。”
    周慧瑛道:“原来如此,你不敢走前面,我走前面好啦!有什么好怕的?”
    她自幼在父母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下长大,稚气未退,童心犹存,如何能解得方兆南的用心,果然又转了回来,挤到方兆南前面,低头望了穴口一眼,心中作难起来。
    沉吟一阵,回头笑道:“这怎么行?我不能头下脚上的爬下去呀!”
    方兆南道:“事实如此,只有请师妹委屈一下了。”
    周慧瑛叹口气道:“好吧!”一伏身,向穴洞之中爬去。
    方兆南紧随着优身而入。
    这斜向地延伸的石洞,倾斜的坡度很大,而且满布青苫,滑不榴秋。
    两人用匍匐前进,极感吃力,每一落手,必须要暗运真气,力透青苔,方能稳住身子。
    爬有十余丈时,周慧瑛已自不耐,回头叫道:“别再往下爬啦!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湿的山洞,那里还有出口再往下爬,也是白费力气。”
    方兆南一面爬行,一面打量着山洞形势、希望能发现一处可容身之所,暂时躲避起来,那知深入了凡十丈;仍然来见一处可资容身所在,心中甚是焦急。
    但他却不得不故作沉着的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周慧瑛怒道:“谁说我怕了?”忽的加快速度,直向下面沿去。
    方兆南怕她碰上石壁,急的高声叫道:“你馒一点,别碰伤了……”嘴里大声叫着,人却和周惠玫一般的加快速度向下滑去。
    这洞穴倾斜的坡度既大,青苔又是极滑之物,两人放手下滑,落势迅快至极,转眼之间,已滑落四五十丈远近。
    忽听周慧瑛啊呀一声惊叫.身子突然直摔下去。
    方兆南吃了一惊,顾不得本身安危,向下疾冲,一面高声的喊道:“师妹小心……”
    话还未完,忽觉身子悬空而下,赶快一提真气,双臂向上一抖,把急降之势迟缓了一下,饶是他应变迅快,仍然晚了一步,砰的一声,摔了下去。
    忽闻慧瑛玫娇笑一声,问道:“你摔的可疼么?”
    方兆南定神望去,只见周慧瑛两手抱膝,依壁而坐,满脸笑意,毫无痛苦之色,才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道:“还好,师妹摔着没有?”
    周慧瑛道:“怎么没有摔着?不过摔的不重罢了。”
    方兆南打量了四周一眼,笑道:“这地方倒是不惜,只可惜太潮湿了一点。”
    周慧瑛忽然皱起眉头道:“不知道石室之中,有没有别的出路,如果只有来时那条穴道,咱们只怕要饿死在这里啦!”
    方兆南运足目力,向上一看,不禁一皱眉头。原来这石室地底,相距穴口足足有二丈多高的距离,石壁光滑如镜,毫无惜足着力之处,以自己轻功而论,绝难跃越两丈多高。
    他心中虽感愁虑,口里却笑着答道:“不要紧,这区区一座石室,岂能真的把咱们困在这里……”
    忽听石室一角,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冷笑,道:“你们既然到了这里,今生今世就休想出去!”
    声音凄厉,听得令人毛发悚然。
    周慧瑛哎哟一声,疾向方兆甫身们偎去,问道:“这是不是人的声音?”
    方兆南也被这突如其来,凄厉刺耳的声音,惊的一身冷汗,重重咳了一声,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口中在问问话,右手却探摸出火折子一晃,亮起一道火焰。
    忽闻微风破空,黑暗中飞宋一物,正套在他举着火折的右腕之上,刚刚晃燃的火折一闪而熄,但觉一股强劲之力一拖,身不由主的被拖了过去。
    周慧瑛大吃一惊,一按背上剑柄弹簧,咧的一声,抽出宝剑,道:“哼!不管你是人或是鬼,我都不怕,快些把我师兄放开,要不然……”
    宝剑一挥,黝暗的石侗中,立时闪起一道银虹。
    石室一角,重又响起那尖厉的冷笑之名人轶事声,一物破空直飞过来。
    周慧瑛挥动手中宝剑,橘削趔会,哪知飞来之物,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忽的一沉,已套在她握剑的手腕之上。
    这手法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奥妙绝伦,巧劲拿捏的恰到好处。
    周慧瑛眼看着一个索绳结成的环圈,向手腕上套来,竞是无法闪避,只觉手腕一麻,宝剑当堂脱手。
    那绳索环圈正套中她的右腕脉门,对方用力一收,周慧瑛身不由己的也被人拖了过去。
    她乃生于初次和人动手,想不到连对方人影还未看到,就被人用绳索套住手腕,活捉过去。
    心中既惊又怒,刚想开口骂他几句消消心中之气,忽觉”肩井”穴上一麻,又被人点中了穴道,摔倒地上。
    周慧瑛穴道虽然被点,但神智未昏迷,只觉一只枯硬的手,在她身上慎来摸去,芳心大感羞急,苦干穴道被点,既难开口喝骂,又无法逃避他人的搜摸,着急得热泪泉涌而出。
    最妙的是她摔倒的姿势,背人而卧,除了可见一个枯瘦有如鸟爪般的怪手,在她身上到处搜摸之外,连对方面像如何,也无法看到。
    忽然,那只枯瘦的怪手,搜摸到她前胸之处,突然停下来,手指轻轻一划,周慧瑛衣衫,立时应手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短的裂口。
    那人手指所用力道,恰当至极,不轻不重刚好把她衣服划开,却一点也未伤到肌肤。
    周慧瑛心中很明白,那怪手停留之处,正是父亲要她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湖栖伍岭垂钓逸翁林清啸之物存放之处。
    周佩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此物之时,曾经再三谆谆柏嘱,要她妥为保管,现下被人取去,叫她如何不急。
    但觉那枯瘦的怪手,缓缓取去黄绞小包,紧接着耳际响起嘶嘶之名人轶事声,显然那人已打开小包。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之后。
    周慧瑛突觉自己被点穴道之上,被人一推,登时血脉畅通。
    她暗中运气一试,觉出穴道已解,正待挺身坐起。
    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尖锐、冷漠的声音说道:“女娃儿,你如想借机会逃走,我就捏碎你全身关节骨骼,要你尝试一下世上最惨酷的苦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留在这里,陪我一辈子。”
    这几句话,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森森,听得周慧瑛呆了一呆,道:“你不把东西还我,要我走我也不走!”说着话,转头向后望去。
    一瞧之下,惊得她全身一震,赶忙闭上眼睛,心底寒气上冒,头上冷汗直流。
    原来那人形状的鬼怪,不但是见所未见,即使作梦也是难以想到。
    只见他发长数尺,全身赤裸,仰卧在一块大青石上,脸上疤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自小腹以下,肌肉都已干枯不见,只余下几根森森白骨的架子,左膏软软的垂着。单余一条右膏能动,握着一幅黄绞绘制的图案。
    那怪人似已限出周慧瑛惊恐之恰,忽然轻轻叹息一声,柔声说道,“女娃几不要怕,四十五年前,我也和你一样的美丽,也许比你更美一点,不知有多少自负寸貌双绝的男孩子,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周慧瑛睁眼瞧了一下,打了一个寒噤,接道:“当真有这回事么?”
    她乃天真未混之人,目睹他鬼怪之状,如何肯相信她之言,不加思索的就间了一句。
    长发怪人怒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忽又轻轻一叹,道:“这也难怪,像我眼下这等鬼怪面目,别说你不肯相信我之言,就是换了别人,只怕也难相信,可是,我说的话,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她似是勾起凄凉的旧事,赐然长叹又道:“其实,一个人生的丑怪与美丽,又育什么区别呢?纵然生前娇美如花,但死后又能给人世间留些什么?还不是一堆白骨?”
    周慧瑛听她说话声音,愈来愈是谦和,不觉胆子壮了许多,接口问道:“老前辈为什么会被人加吝囚禁这石室中呢?唉!你在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潮湿的地方,度过了很多年的岁月,真是可怜。”
    长发怪人突然冷笑一声,道:“我被人用一种谩性的化肌消肤毒名人轶事药,涂在身上,囚居在这石室之中,熬受着世界上最惨酷的化肌消肤之苦。
    不过,害我的正凶,已经被我杀了,总算稍出胸中之气,如果我没有遭人暗算,落得这般下场,哼!那就不知道我还要杀多少人了……”
    周慧瑛听她口气突然间又变得冷峻异常,夜暗之下,隐隐可见她双目中闪动着恶毒的光芒,不禁心头暗生凛骇,忖道:“这人忽喜忽怒,性格叫人难以捉摸,怎生想个法子,和师兄早些离此才好。”
    她心念正在转动之际,忽又闻那长发怪人长长叹息一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早几年来呢?”
    周慧瑛听得怔了一怔,道:“这石洞深在山腹之中,平常之人,如何能到,再说,我们也不知道这石室之中囚居有人。”
    那怪人拿着黄缀图案的右手,突然向后面石壁之上一推。
    但闻喳的一声,一阵凉风迎面拂来,耳际间水声瀑漏,迎面露出一片夭光,繁星闪烁,室中景物清晰了不少。
    周慧瑛侧头望去,只见方兆南伏地而卧,左臂圈掩脸边,刚好把目光遮去,难见室中景物,心中甚是惊奇。
    她暗付道:“这怪人只留下一条右臂,但她点穴手法的巧快,纵是双臂齐全之人,也难有她这等高强的本领,随心所欲的点中人的穴道不算,而且能在一瞬之间,连点中数人数穴道,对方摔倒的姿势,以及腿臂的放置,似乎都在她计算之中。”
    她幼随父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过点穴之法,是以,一望之下,立时看出方兆南被人同时,煮中了数处的穴道。
    那怪人望望天上垦辰,道:“现下已是五更过后时分,再等片刻,天色就亮了,如你们能旱来几年,我腿上肌肉尚未校毒名人轶事药讹去,那该多好,可是现在晚了,纵然我再能熬上岁月,只怕也来不及了。”
    她自言自语,尽说些心中之事,周慧瑛如何能听得懂,愕然相同,接口不得。
    突然间,夜色中传来一声呼唤“娘”之名人轶事声,其声清脆,如呜佩铃。
    那长发怪人低沉的叹息一声,道:“你回来了?”
    周慧瑛奇道:“怎么?老前辈还有位女儿在这里么?”
    长发怪人笑道:“嗯,不信,你可要看看我的女儿么”
    周慧瑛暗暗忖道:“你女儿如能从壁间石洞中爬了进来,想那外间定能客有着足之处,我和方师兄大概也可以爬得出去。”
    心中盘算着主意,口里却笑着接道:“既然有位姐姐在此,最好能请她出来和晚辈等见上一面。”
    长发怪人右吝向洞外了探,取进来两个又自又大的雪梨,紧接着响起一阵鸟羽划空之名人轶事声。
    眼前白影一闪,在那长发怪人仰卧的青石橱旁,纂然间,落了一只罕见的高大白毛鹦鹉。
    雪羽在夜色中闪闪泛光,两只圆大的眼睛,不停的转动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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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救师妹以图换丹
    周慧瑛生平未见过这等高大的鹦鹉,心中甚是喜爱,不自觉伸手去抚摸一下。
    长发怪人道:“这就是我的女儿,你看她可爱么?”
    周慧瑛叹道:“这鸟儿当真是好,老前辈定是花费过不少心血,调名人轶事教于她了?”
    长发怪人道:“我自被人囚禁这石洞之后,就只有这白鹦鹉与我作伴,如非这只鸟儿,我早就饿死在此地了。”
    周慧瑛忽然想到师兄仍被点着穴,伏卧在地,轻咳一声,壮着胆子说道:“我们师兄妹被人所迫,无意闯入此地,老前辈和我们无冤无仇,不知……”
    长发怪人笑道:“你可是要我解了那男娃穴道,是么?”
    周慧瑛道;“老前辈武功渊博,就是解了我师兄穴道,我们也逃不了。”
    长发怪人笑道:“除非我愿意让你们离开此地,要不然,你们绝难离开这石洞一步。”
    说着话,一挥瘦若鸟爪的右臂,向方兆南身上拂去。
    方兆南长长吁一口气,霍然坐起身子,目睹师妹无恙,先放下了一半心事,砖脸看到石榻上仰卧之人丑怪形态。不禁心头一跳。
    但他究竟是有春江湖阅历之人,微感惊震后,立时恢复了镇静。
    那长发怪人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缓缓由两人脸上扫掠而过,问道:“你们今生是否还想要离开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的石室?”
    此人喜怒无常,说话神憎,忽而柔婉和艺,慈爱可亲,忽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冰冷,听得令人心生寒意。
    方兆南侧目望了师妹一眼,答道:“请恕晚辈拙笨,不解老前辈话中含意。”
    长发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的一声尖笑,道:“如你们愿意离开此地,那就得答允替我办一件事,如是不愿离开此地,就留在这石室中陪我,等我元气将要耗尽之时,我再挑断你二人几处重要的经脉。
    使你们和我一般的难以行动,好在有我白鹦鹉替你们去寻找食用之物,不致饿死此洞。”
    这等惨绝人麦之事,在她口中说来,有如闲活家常一般,轻描淡写,若无其事。
    方兆南只感背脊骨上升起一缕寒意,打了一个冷颤,强作欢容笑道:“不知老前辈要我们办什么事,尚请明白相告,也让我们斟酌一下,能力是否办到,才好答应。”
    长发怪人又突变得十分和婉。笑道:“说起来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要你们肯用心去办,那是一定可以办到……”
    她扬了扬手中的黄绞图案,又道:“就是用这幅‘血池图’,去替我换点药物回来。”
    周慧瑛急道:“那怎么行?这图是我爹爹要我送还别人之物。
    岂可随便给你拿去易换药物?”
    长发怪人格格的大笑了一阵,道:“什么?这‘血池图’是你爹爹的么?”
    周慧瑛道:“是不是我爹爹之物,我不很清楚;但这图确是我爹爹亲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付于我,要我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别人。”
    长发怪人冷冷的道:“好吧!你既然舍不得这幅‘血他图”,就留在这石洞之中,今生今世,就别打算出去了。”
    周慧瑛呆了一呆,气道:“你这般强人所难,实叫人难以心服。”
    长发怪人笑道:“如是在我未被暗算之前,像你这般对我讲话,十条命,也早没有了,这些年来我生活石洞之内,火气已俏减不少,你要怎么才能心服?”
    方兆南已知她武功高强,举手之间,就可把师妹和自己置于死地,只怕周慧瑛再说什么难听之言,激怒于她,那将毫无生机。
    于是,他赶忙接口说道:“老前辈想要我们以图换取药物。
    但望先把此图来历说于晚辈们知道,也免得被人所骗。”
    长发怪人微一沉吟,道:“当今武林之世,能知此图隐秘的人,只怕亦难找出几个,再说以你们那点微未的武功,纵然持有此图,也是毫无用处,遇上下解此图隐秘的人,一文不值,如果遇上识货之人,也不过徒遭杀身之祸。”
    方兆南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这么看起来,师父全家罹难之惨事,确是为了这幅黄竣图案了,不知这幅图案,究竟有什么宝贵之处,竟能使恩师拼耷身家性命都不要,却不肯把它奉送于人。”
    当下故作淡燃一笑,道!“一幅黄绞图画,又能值得几何?
    纵然出自名家手笔,也不足重过人命。”
    长发怪人冷笑一声,道:“小娃儿家知道什么,此图乃昔年一位号称神医的丹士罗玄手绘之物,图中所指血他图,乃是他一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经营的一处藏丹之地。
    据说那地方除了藏着他调制各种丹药的秘方之外,还生长两株奇草,珠宝珍玩,更是难以数什。
    神医罗玄不但医术渊博,精通各种炼丹之法,而且武学绝世,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知有多少慕名求访的人,都无缘和他一见。
    六十年前,江湖人盛传他道成飞升,留在人间的只有这幅‘血池图’,和他一个传人,那是欺人之谈,罗玄生平未正式收录过一个弟子,那人只不过机缘比人巧合一些,见得罗玄一面,小处三日。
    但他受益已是不浅,其实,他学得罗玄之能,只不过九身不牛一毛而已,但已是当代武林之中,佼佼不群的高人了。”
    方兆南听得瞪大了一双眼睛,道:“世界之上当真有这等人物么?”
    长发怪人似是已尽吐所知,长吁了一口气,答非所问的道:
    “现下我要你们去办之事,就是去找那个自称为罗玄传人知机子言陵甫,以这‘血池图’换他的九转续命生肌散。”
    周慧瑛目光扫掠那怪人一眼,只见她自腹以下,肌肉尽失。
    心中暗暗想道:“你下半身不但肌肤尽无,而且筋枯血干,纵然是仙丹灵药,只怕也难使你肌肤重生。”
    方兆南目睹这怪入,忽喜忽怒的性格,心中也在暗暗盘算道:“此人武功,胜过我和师妹甚多,今宵如不应允于她,只怕难以出这石洞,答应了她,又不便毁诺背信。”
    只见那长发怪人凄凉的一笑,道:“你们如能替我换到九转续命生肌散,使我保得性命,我也不会白白的受你们一场恩惠,愿把我生平三种最得意的武功,倾囊相授。
    只要你们能够学得六成,我虽不敢说天下难育敌手,但已足可够你们一生受用,一般的江湖人物,绝难望你们的项背。
    我生平之中,从未这般央求于人,今宵破例对你们讲了这么多好话:愿否相助于我,请你们三恩而行。”说完,缓缓闭上双目。
    这番言语说的十分婉转,和刚才声色俱厉的神憎。大不相同。
    方兆南皱起眉头,转脸向师妹望去,周慧瑛亦是愁眉苦脸,一付无可奈何之色,因那长发怪人就在身伺,而人也无法用言语相商,只好单凭眉日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意见。
    两人相对沉吟了良久,周慧瑛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这该怎么办呢,爹爹要我把此物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栖霞岭去,如若我不能依照他吩咐之言,把东西送到,难免要惹他生气,唉!此事当真使人作难。”
    那长发怪人忽然睁开双眼,望望天色,接道:“天色已经发白,转眼即将天亮,我被人涂的化肌消肤毒名人轶事药,不能见一点光,一经日光照射,毒性立时就全面发作,子不见午,全身肌肤都将化尽而死。”
    方兆南突然一整脸色,说道,“这么办,老前辈把我留在这石室之中,作为人质,‘血他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师妹带去寻找知机子言陵甫,替你易换九转续命生肌散,待她把药物取来之时,你再放我离此。”
    突闻石塌上的白鹦鹉叫道:“娘,天亮了,天亮了。”忽的一展双翅,振翼穿出石洞。
    长发怪人突然一伸右膏,把方兆南提了起来,说道:“留你在此,不如留你师妹,我最多还能支撑三个月,咱们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
    如果你在三个月之内不能换得药物赶来,我就捏碎你师妹圭身三百六十处关节骨骼,让她受尽痛苦,陪我葬身在这石室之中。”
    长臂一探,已把方兆南送出石洞之外。
    那洞口本是一扇人工制成的石门,足足二尺见方,方兆南被她一把握起,全身劲力顿失,已毫无抵抗之能,只有任人摆布的送到洞外。
    只觉一股冷水,由头上直淋下来。
    原来那石洞之外,有一道山泉倒垂而下,相距侗口三四尺处,有一块极大的突岩,经那倒垂山泉千百年的冲击,已成了一片五六尺方回,深可及人的水潭。
    方兆南头上垂泉倒淋,膝盖以下,又被侵入水潭之中,山风吹来,晨寒透骨,不自觉连打了两个冷噤。
    石洞之中又飘传出那长发怪人的声音道:“知机子言陵甫住在湘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九官山中,这’血池图’乃是他全心寻求之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他的丸转续命生肌散,绝非难事。
    但是,却不能泄露此物是为我所用,泄则有杀身之祸,三月期限,转眼即届,你能否依约赶来,那要看你重视师妹生死之事了。”
    话一落口,方兆甫骤觉身子一松,叶逅一声,跌人水潭之中,赶快提气一跃,上了突岩,伸手在颈后一摸,取过来黄纹图。
    原来那怪人在松手之时,已趁势把“血池图”放人他衣领之中。
    抬头望去,那扇打开的石门,已然关上。
    他呆呆的望若紧闭的石门,心中泛起了万千感慨,万一九宫山之行,见不着知机子言陵甫,延误归期,后果更是难以设想,师父师母大仇未报,张师伯生死难卜,师妹被那怪岖强留石洞,作为人质未来后果仍难逆料……
    不知过了奏少时间,突然听得头顶上传来了两声清脆声音,道:“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了,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了。”
    抬头望去,只见那刚才飞出石室的白瞩鹉,盘空飞舞,日光照耀之下,雪羽生沼,红嘴灿目,看去可爱至极。
    他抖抖身上积水结成的冰屑卜长长吁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纷乱的心神,探头向下望去;这夹岩相距谷底,约有十丈高低,石壁问矮松参锗,可资接脚。
    他活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手脚,提聚丹田真气,跃授而下。
    那白鹦鹉似是有意替他引路一般,始终在他前面低空经缓飞行。
    方兆南在灵巧的白鹦鹉引导之下,不到中午时分,已自出了山谷。
    到了谷口,那白鹦鹉突然一个盘旋,振翼长呜,破空直上,去势奇速,眨眼没入云霄。
    方兆南仰望着那雪羽红嘴的白鹦鹉消失去向,呆呆出神,心中回想着这几日来的奇幻际遇,虽然只短短几日,但却充满诡异凶险。
    他黯然叹息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子,心中暗道:“师父。师母为了血池图,不惜以身相殉,自己却要把这幅图双手奉献于人,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有知,定然抱憾九泉之下。
    但如下听那怪岖之言,以图易换药物,又无别法可救出师妹于危难之中……
    心念及此,突然由心底泛起一股好奇的冲动,暗自忖道:
    “听了怪人之言,这血池图乃是无比珍贵之物,我何不打开瞧瞧。
    看看是什么样子。”
    心意一动,再难遏止住瞧囹之念,当下找了一个僻静所在。
    由怀中取出那幅黄袋图案,摊在地下。
    低头望去,一片血红日光照记之下,看上去极是刺目.这图和一般图案,完全不同,黄绞之上,先涂了一层鲜艳的血红之色,打开图桑,就使人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一条条纵枝穿惜的黑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片蛛网形状的图案,墨色有浓有淡,笔画也粗细不等,看上去一片凌乱,图字中间,空出一片白色,写着一行小字。
    “三绝护宝,五毒守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烈焰,穹极变幻,千古奥秘,岂容妄贪,擅入血池,罹祸莫怨。”
    方兆南看了半晌,也瞧不出一点门道,心中暗自忖道:“这样一幅图案,又有什么珍贵之处,纵然果如那怪岖所说,血池之中藏有罗玄的医书灵丹,但这目实际未注明丹书存放之所,又未指明‘血池’所在之地,就算得到此图,也没有什么大用。”
    折好图案,放入怀中,继续起程赶路,放眼四野无人,立时施展轻身提纵之术,放但向前奔去。
    他心中怀念着师妹安危,沿途上日夜兼程疾赶,这日到了阶湘边境的九宫山下。
    九宫山乃幕阜山脉中一支主峰,山势嗟峨,奇峰插夭,周卧数百里,峰岭无数。
    方兆南里着那连绵无际的山势,不禁发起呆来,心中暗付道:这九宫山纵被敌百里,数不猪的奇峰绝壑,在这等大山之中,想寻人谈何容易?只怪行色大过匆匆,忘了问那怪怄,知机子言陵莆的隐居之处。”
    他沉付良久,仍然想不出适当之策,信步向前走去。
    正在愁虑之间,夹觉一阵疾凤掠顶而过,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灰羽巨橱,抓住一条二尺长短的青蛇,振翅而过。
    心中忽然一动,被他想起了一个新奇的找人之法。
    当下找到一家独户,购了很多纸张,半匹白布和一捆麻线,选择了一处高峰,削了一些纲小的竹枝,扎了一座风筝,利用燃烧的松树焦伎,在那半匹白布之上,写了“深入九官山,专访知机子”十个大字。
    然后再把它挂在风筝之上,选了一株高大的松树,把绳头系在树上。
    山风动急,迎风一送,凤筝被凤一吹,立时升人高空,白布招展,目标极大,数里之内部可看到。
    方兆南布置停妥,自己选择了一处枝叶浓密的松材,隐起身子,打开携带的干粮食用,静待变化。
    那知等了一个下午,竟是毫无动静,直待红日西沉,仍不见有人找上山峰。
    夜幕低垂,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夜色笼罩下的山峰,更显得幽寂如死,只有劲啸山风,吹响起盈耳松涛。
    方兆南心中也逐渐感到不耐起来,隆冬之夜,峰上寒意逼人,自不能在这荒山之上,冻上一夜。
    如若找处避风所在,又怕知机子言陵甫找上峰来,错过见面的机会,此事关系师妹生死,自不能等闲视之。
    他乃十分聪明之人,略一用心索想,又被他想出一个办法。
    他采集了很多枯草干枝,堆在峰顶之上,晃着火折子,点燃起来,风助火势,片刻间烈焰腾空,火光大作。
    火光照耀之下,白布飘飘,比起白昼之间,目标更是显明。
    他仰首望着飘荡在空际的风筝,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子,目光所及,登时吓得心头一跳、呆在当地。
    原来在身后三尺左右之处,站着一个全身白衣少女,山风中衣袂飘飘,正是那连番相遇的白衣少女。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方兆南竟然不知人家何时来到身后。
    他虽然已见过几次,但均未仔细的打量过对方,今宵两人相距既近,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之中,自是看的十分清晰。
    只见她发挽宫眷,眉目如画;肤白似雪,粉靥菩霞,美是美到了极点,只是脸上冷漠,叫人难以看出她喜怒之情,当真是体若桃李,冷若冰霜、方兆南呆呆的打量了白衣少女良久。
    她却毫无羞倔之态,仍然静静的站着,一语下发,两道朗如秋水的眼神,一眼不瞬的盯在方兆南脸上,动也不动一下。
    方兆南反彼人家看的心生不安之感,微一抱拳,说道:“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承蒙姑娘相救,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白衣少女冷然一笑,但却没有答话。
    方兆南剑眉一扬,又道:“姑娘这般紧紧追踪于我,不知是何用心?”
    白衣少女襄缨把目光投掷在七八尺外一块大山石边,冷冷的说道:“趁着火势正旺,快把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来投入火中。”
    方兆南顺着她目光望去,果见那大岩石边,斜倚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心头登时泛上来一股寒意。
    侧目望了白衣少女一眼,急步奔了过去,定神一看,那大汉早已被人点了要穴,气绝而死,但身上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仍存,分明死的时间不久。
    他依照那白衣少女之言,抱起那大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投入人中,说道:
    “姑娘三番两次相救在下,但却又苦苦追踪不舍,使人难分敌友,我自知武功和姑娘相差甚远,你如要存下杀害之心,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你又不肯出手加害,究竟姑娘用心何在,实使人名人轶事大费疑猜,望能据实相告,也可免除在下疑虑之心。”
    白衣少女冷冷的答道,“我并非存心对你施恩,感激大可不必,周佩救过我父母一次,我要报答在他女儿和徒弟身上,今宵我是最后一次救你,下次再见之时,也许我要杀你。”
    说完,也不待方兆南答话,转身缀步而去。
    方兆南望着她美丽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此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龄,但却冷酷的已似没有了七情六欲……”
    正自付思之间,突然一阵大笑之名人轶事声,划空传播过来,由远而近,片刻间已到峰上。
    那白衣少女闻得大笑之名人轶事声,突然加速急跃而去,身躯闪了两闪已自不见,待那大笑声到了峰上,白衣少女早已隐去多时。
    方兆南想要隐藏之时,已是迟了一步,来人已到峰上。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年约六旬上下的憎瘦老巨,手抉竹杖,急奔而来。
    此人年亭虽高,但步履却是矫健如飞,一眨眼间,人已到了方兆南身侧,双目神光如电,扫掠了方兆南一眼。
    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呼的一声,凌空而起;从方兆南头顶之上直飞而过,起落之间,人已到燃烧枯枝火堆旁边。
    手中竹杖一挥,立时把那投入火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扫了起来,又振腕一抛,投出两丈多远,冷然喝道:“这火中烧的是什么人?”
    方兆南从他挑动火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一着之中,看出对方的轻功、手法、以及身法、内功等,均有极深造诣,暗中提高了警觉之心,笑道:“你可是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么?”
    扶杖老受道:“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兆南道:“晚辈久慕老前辈的风仪,故而赶来这九宫山中,想和老前辈见上一面。”
    知机子言陵甫仰首望着那招展的白布,冷笑一声,道:“倒是亏你想得出这等寻人之法,但不知有什么求教之事?”
    方兆南微一沉吟,道:“久闻老前辈胸博玄机,盛誉空前,想必是有迫高人,故而身怀异物特地前来相访……”
    言陵甫摇着头,冷笑接道:“你身怀异物,可是准备相赠老夫的么?”
    方兆南道:“老前辈果然是一言中的……”
    言陵甫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击得地上沙石横飞,怒声接道:
    “老夫生平只知赠送别人之物,还未接受过别人相赠之物,盛情老夫心领,赠札大可不必。”
    方兆南笑道:“那也未必,晚辈身怀奇物:与众不同,只怕正是者前辈梦寐以求之物。”
    言陵甫怒道:“老夫视明珠珍玩,有如草芥粪上,宫贵名利若浮云,天下尚有何物能动吾心?”
    方兆南笑道:“老前辈不要太过自信,晚辈此物,举世只此一件……”
    言陵甫冷然接道:“纵是罕世奇珍,也难动老夫寸心,你既然敢到这九宫山来,指名相寻老夫,想必已知我立下的禁忌,在我这住处十里之内,不得任意伤人。”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恕晚辈孤陋寡闻,未听人说过老前辈有此禁忌。”
    知机子言陵市冷笑道:“凡是知我之人,就该知此禁忌,你不知,分明是瞧我不起,既敢随意伤人,想必身怀绝技,老夫先讨教你几招武功再说。”呼的一杖,当头直袭过去。
    方兆南看他随意出手一击。杖风就奇猛逼人,心头暗生凛骇,恻身一跃,闪开杖势。
    随即故作包静、仰天大笑,道:“武林中盛传知机子才识过人,那知见面不如闻名之甚,实令人失望得很,早知如此,大可不必受这一番跋涉之苦,迢迢千里的寻来了。”
    言陵甫呵呵一笑,道:“你在老夫居屋之侧,杀人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事实俱在,狡辩何用?”
    方兆南心中想道:“这人分明是那白衣少女所杀,我如乘机挑拨,借这老者替我除去追踪强敌,倒是一举两得之事,纵然不能杀了那白衣少女,至少也可使他们火拼一场。”
    正待出言说穿,突然念头一转,暗道:“她曾对我有数度援救之恩,我岂可恩将仇报。”
    当下微微一笑,道:“我身怀异空来此,自难免引人起偷窥染指之心,护宝杀人,那也是情非得已之事,你如执意不受,晚辈就此告别。”
    言陵甫道:“既然指名找我,又在隐居之处杀人,岂能就这等轻易离去?”
    双肩一晃,疾如掠波燕剪般,拦住了方兆南的去路。
    方兆南已着出对方武功绝非自己所能敌,如再要拖延时刻。
    只怕真的激怒了对方,立时正容说道,“老前辈可知‘血池之秘’么?”
    这一句果然发生了奇大的效用,言陵甫呆了一呆、道:“怎么?你得到了’血池图’了么?”
    方兆南徽微一笑,低声说道:“晚辈此来正是想以‘血池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老前辈灵丹。”
    言陵甫不知是惊是喜,不住的点着头,呐哺自语道:“不错,当今之世,只此一物。方足打动老夫之心。”
    方兆南心中在转着念头,口里却微笑说道:“晚辈才疏学浅,虽然得到了‘血池图’,却自知无能揭破奥秘,故而不远千里相访,愿以此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老前辈几种灵丹。”
    言陵甫经过一阵时间后,激动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改容笑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小兄弟如肯屈驾,不妨请到老朽寒舍一叙。”
    方兆南知那追踪而来,武功诡奇的白衣少女,就隐身在这山峰之上,如果眼下就提出以图换药之事,只怕要引起麻烦来。
    他虽然惦记着师妹的安危,归心似箭,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答道:“老前辈不弃后进,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陵甫竹杖一挥,击断结在巨松上的绳索,那空中的风筝,立时随着疾劲的山风飘然而去,转身带路,向前奔去。
    方兆南紧随知机子的身后,翻越过凡座山岭,深入一道幽谷之中。
    上弦新月,已爬过了积雪峰岭,皎光明朗,照澈君山。
    言陵甫突然放缓了脚步,笑道:“老朽住处,就在这山谷之中,转过一个山弯,就到了。”
    说话之间,又已转过两个山弯,景物突然大变,触目银波浩瀚,耳际水声淙淙,原来到了一处大水潭边。
    言陵甫遥指着前面水潭中一大一小的两座浮阁,笑道:“老朽就住在那水潭中两座浮阁之上。”
    方兆南抬头望去,只见三面山峰拱立,环绕一座两百丈大的一座水潭。
    千百道水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由峭立的岩壁间倒垂泻下,月光下闪闪生光,幽谷至此,突然缩小成一道丈余宽窄的狭道,中间夫起一条宽约三尺左右的石道,潭中积水,由石道两们级经排出,汇成一条山溪,沿着幽谷一恻,向外流去。
    那突出石道只不过有两丈左右长短,眨眼间已到尽头。
    方兆南看那潭水一片深绿,心中暗暗发愁,付道:“再好的轻功也难飞越过去,水中既无接脚之物,岸边亦无可渡之舟,难道他要以踏雪无痕的上来轻功,踏水而渡不成?果真如此,自己今宵定要大大出丑了……”
    正在忖恩之间,忽见言陵有探手入水一捞,那一座较小的水上浮阁,忽然直向这岸边缓缓驰来。
    原来那石道之上,暗商着一条绳索,一端结在那软小的浮阁之上,只要用力一拉,俘阁就向岸边驰来。
    因那绳索和水色相同,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眨息间,那较小的浮阁,已驰到岸边。
    言陵甫回头笑道:“者朽为丹道所困,已快近二十年来离开九宫山中,此潭之水,乃山腹寒泉和峰上千百年积雪融合积氏。
    最适练丹之用,为此,老朽才代木制成两座浮阁,就以这烟波水上为家了。”
    方兆南道:“老前辈这隐居之处,实在别致,浮阁之上,不但可避俗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就是虫兽之类,也难过雷池一步。”
    说话之间,浮阁已到岸边,言陵甫当先踏上浮阁,方兆南跟随跃上,但见知机子左手向官外一挥,浮阁又疾驰回去。
    方兆南看这座较小的浮阁,不但设计周到,可兼作位舟之用,而且里面布置,亦极雅洁,蓝经但壁,白级募墩:两幅名家山水图,分挂壁间,颜色调和,华而不俗。
    言陵甫拂髯一笑,道:“这座轻便浮阎,因受水面俘力所限,不便多加布设,老朽丹炉和食宿之处,均设在那较大的浮阁之上,除了我和一个守炉童子外,从未有过第三人涉足那浮阁之上,今宵破例,请小兄弟观赏一番。”
    方兆南笑道:“想老前辈那丹房重地,乃十分机密处所,如有什么且难之处,晚辈不去也罢。”
    言陵甫道:“当今武林之中,虽有不少人想进入我丹室,兰看我炼丹之秘,但却从未有过一人如愿以偿,但小兄弟目下情况不同,那自又是另当别论,老朽既是至诚相邀,小兄弟如若不肯赏脸,那就未免使老朽难以下台了。”
    方兆南笑道:“既承这般厚爱,晚辈就从命开上一次眼界了。”
    两人谈话之间,那较小的浮阁,已然到了大浮阁之处,言陵甫起身带路,拉着方兆南一齐登上浮阁。
    方兆南仔细打量这大浮阁,足足有五间房子大小,四壁都是一色深紫色,房子正中放着一座其形如鼎之物,冒起两尺多高的蓝色火焰。
    在鼎形的丹炉旁侧,坐着一个身披葛黄大褂年约二十左右的英俊少年,赤着双足,呆呆的望着炉中高高冒出的蓝色火焰,神情似极紧张。
    他对两人走入室来,好似是毫无所觉,望也不望两人一眼。
    言陵甫缓步走到丹炉旁边,低头向炉中瞧了两眼,忽然伸出右手,轻轻一合那鼎形炉子下面的风门,炉中高长的蓝色火焰,登时低了下去。
    那身穿葛黄大褂的少年,脸上的紧张之色,似亦随着那低沉下去的火势,逐渐恢复了正常,抬头打量了方兆南一眼,缓步向浮阁一角中走会。
    言陵甫肃容就坐,笑道:“这等荒凉的山野之中,一时之间。
    难有美物待客……”
    方兆南欠身说道:“不敢,不敢……”
    转眼瞥见那身穿葛黄及庞大褂的赤足少年,右手托着一个白玉茶盘,左手高举一支松油火烛,走了过来。
    方兆南借着烛光望去,只见那少年生的面如冠玉,鼻似悬胆、剑眉垦目,英俊至极,只是神情间微现痴呆之状,带着几分傻气。
    他先把手中火烛,放在依壁之处的一张松木桌上面,双手捧着白玉茶盆,走到方兆南身前,躬身送上香茗。
    方兆南欠身接过茶杯,连声称谢,那身着葛黄大褂的赤足少年,却似未听得方兆南称谢之言一般,微微一笑而退,他笑的十分动人,不知何故一语不发。
    言陵甫轻轻叹息一声,指着黄衣赤足少年说话:“此子已咎我守候了一十三年的丹炉,骨骼资质,十分清奇,可惜天生残缺,耳不能闻,口不能言……”
    方兆南惊的一呆,道:“什么?那位兄台是位聋哑之人?”
    言陵甫目光缀经的投名人轶事注在那聋哑少年脸上,说道,“老朽除了丹道一术之外,对星相卦卜之学,亦略涉猎,此子如能得回天力,复他残缺,必能在武功上有着出人意外的造诣,成就诚难限量,唉!可惜呀!可惜!”
    方兆南转脸望去,只见那聋哑少年,并膝坐在丹炉旁边,双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扶膝上,目光不时在言陵甫和自己脸上流动,绽唇微笑,英气轩朗。
    方兆南不禁多打量两眼,心中暗想道:“此等人才,诚然少见,想不到竟有聋哑残疾,不禁一叹道:“老前辈丹道医术,并世无双,以老前辈之能,难道就无法复他先夭缺陷吗?”
    言陵甫笑道:“先天宿厄,大部非药物所能挽回,必须要以针炙之学,和深厚的内力,打通他体内脉穴,再配以药物治疗。
    或有使他启开聋哑二窍之望。”
    方兆南道:“老前辈既知疗救之法,何以不肯施救,致使明珠蒙尘,久沦于先天缺陷之下?”
    言陵甫微一沉吟,道:“小兄弟可通相人之术么?”
    方兆南摇头答道:“晚辈愚钝,高学难闻。”
    言陵甫道:“老朽如若尽力一试,或可人力回天,救他缺陷。
    只是此事并非三五日间,能够见效,势必要耗上三月半载的时间,再者老朽亦不敢为他开启聋哑之窍,此等上干苍吴秘造,下伏人安浩劫之咎,老朽何可承担得起!”
    方兆南奇道:“老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陵甫道:“小兄弟请仔细看他双眉之间,是否有一道腾蚊之纹,直逼天庭,于袭紫斗,此兆最主凶杀,如若开了他聋哑二窍,以他骨骼才质,武功上必有大成,但他武功高上一分,武林间即将多增上一分杀机。
    十三年来,他替我守候丹炉,均能善尽职守,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差错,我眼看到他由四五岁的孩子,成名人轶事人长大,我们虽无师徒名份,但十余年朝夕相处。岂能毫无情意。
    老朽亦曾数度想开他聋哑二窍,为此亦曾耗了近月的时间。
    替他寻找药物,一则药物难寻,尚缺两味珍品,二则下敢逆天行事,造祸江湖,是以始终未敢下手替他疗治。”
    方兆南略一沉思,扭转话题,说道:“晚辈虽和老前辈初次相见,但却久已钦慕老前辈风仪,今宵承蒙延见丹室,实我终生之幸……”
    言陵甫道:“好说,好说,小兄弟不远千里而来,老朽愧无佳误飨客,心中甚是抱愧……”
    方兆南一想到周慧瑛安危之事,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取得九转生机续命散,腋生双翼,飞回抱犊岗去。
    当下探怀取出“血池图”接道:“晚辈常听武林尊长谈起罗玄罗老前辈的神奇事迹……”
    言陵甫肃然起敬,合掌当胸说道:“那是老朽恩师,千古绝才,一代天骄……”
    方兆南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忖道:“看来那怪怄之言不假,此者真竟以罗玄弟子自居。”
    当下接道:“晚辈亦听得江湖传说,老前辈乃罗大侠唯一传人,固此才不远千里而来,想以晚辈无意中得到的‘血池图’易换老前辈一瓶九转生肌续命散。”
    言陵甫笑道:“‘血池图’乃我恩师唯一留在人间之物,对老朽而言,珍同拱壁,一瓶区区九转生肌续命散,岂足以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老朽愿以双倍之数奉报外,再以十粒辟毒镇神金丹相赠,”
    方兆南霍然起身,双手奉上“血池图”道:“老前辈请过目,看这’血池图’是否真是罗老前辈所遗留?”
    言陵甫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子,双手接过“血池图”仔细瞧了一阵,道:“不错,不错,正是老朽恩师手笔。”
    方兆南道;“老前辈丹炉火候正值紧要关头,晚辈不便多留,就此告别。”
    言陵甫折好“血他图”随手放在木案之上,笑道:“老朽本有挽留小兄弟盘桓几日之心.但看小兄弟匆急之色,想必有要事待理,请稍候片刻时光,容老朽去取药送客。”
    说完,转身走人室内。
    片刻之后,重又缓步而入,左手托着两只白玉瓶,右手捧着一个金色方盒,笑道:“两只玉瓶之中,是九转生肌续命欲,这金盒之中,是十粒辟毒镇神金丹。
    此丹虽无起死回生之能,但对解毒救伤方面,却是具有极大效用,小兄弟带在身上,也可作防身救人之用。”
    方兆拿接过王瓶金盒,放人袋中,笑道:“本应多住几日。
    以便朝夕请益,一则因者前辈丹炉火候正紧,二则晚辈尚须赶赴一个约会,只好就此拜别。”
    言陵甫道:“小兄弟既有要事,老朽也不便强留。”
    迈步,抢出阁门,拉着方兆南,双双跃上那小型浮阁,左手探入水中,抓住绳索,微一加力,浮阁同时向前冲去,片刻间已驰到岸边。
    方兆南跃登岸上,回头抱拳笑道:“老前辈请回浮阁,晚辈就此上路了。”
    言陵甫双肩微微一晃,人已跃落方兆南身侧,说道:“待老朽送上一程,也略表相谢之心。”
    方兆南微微一笑,两人并肩向前奔去。
    走了一程,方兆南回身拦住言陵甫,笑道:“老前辈请留步吧!”
    言陵甫抱拳笑道:“从此向正南方走约甘里之后,折向正东,很快就可出山,前途珍重,恕老朽不远送了。”
    方兆南道:“不敢,不敢,老前辈只管请回吧!”
    转身向前疾奔而去。
    奔了一段,忽听身后遥遥传来知机子言陵甫的声音,道:
    “站住!”
    方兆南怔了一怔,停下脚步,他身子刚刚停好,言陵甫已到身侧。
    只见他手握竹杖,满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怒之色,冷冷问道:“老夫生平未曾受人的骗,想不到今宵竟栽在你这娃儿子里了。”
    方兆南茫然问道:“怎么?难道那‘血他图’不是罗老前辈的手笔么?”
    知机子冷然一笑,道:“老夫自信老眼未花,想以假图蒙欺于我,岂是容易之事?”
    方兆南是何等聪明之人;察颜观色,心中已有几分明白,轻轻叹了一声,道:“老前辈这等惶急,可是那’血他图’被人窃走了?”
    言陵甫仰天打个哈哈,道:“不但‘血池图”被人窃走,而且还盗走老夫几瓶灵丹。”
    方兆南心中晴自忖道:“此事八成是那白衣少女所为,但其行动诡异,身法飘忽,来去无踪,我如告诉他,反将招来很多无谓麻烦,师妹生死,全系在这两瓶九转生肌续命散上。
    如果他因为失去那“血池图”而迁怒于我,把两瓶九转生肌续命散追索回去,那可是令人因恼为难之事。”
    言陵甫一探手中竹杖,说道:“老夫不敢妄自推祸及人,但我自迁居那水上浮阁之后近二十年来,从未出过此事……”
    方兆南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怀疑晚辈和人串通而为了?”
    言陵甫道:“不管此事真相如何,但不能不让老夫对你动疑。”
    方兆南心中大是焦急,但外表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态说道。
    “老前辈既然相疑晚辈,实使人有口难辩,但不知老前辈要如何对待于我?”
    言陵甫冷笑一声,道:“在我未查明真相之前,只有暂时屈驾留你在此。”
    方兆南暗道:“此老武功极是高强,如和他闹翻动手,绝非其敌,不如暂时随他回到浮阁,再想逃走之法,好在眼下距那怪呕三月期限尚早,延迟一些时日,也不致有何大碍。”
    心念一转,微笑说道:“老前辈既然怀疑晚辈,我如坚持要走,势将增加者前辈的疑心,为了表明晚辈心迹,我愿留此十日,等候老前辈查明此事,晚辈再走不迟。”
    言陵甫看他一口气答应同返浮阁,脸色缓和不少,轻轻叹息一声道:“者夫自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道上的知名人物,都还得对我谦忌三分,此人胆敢入我浮阁,盗图偷丹,想来必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带的武林中人,也许他是追踪你到九宫山来。”
    方兆南暗道:眼下情势,绝不能让他找得半点藉口。立时微笑接道:“老前辈神目如电,请看晚辈武功是否可足和老前辈作敌相博?”
    言陵甫一时间不明他问话含意,微微一怔后,接道:“这个老夫倒难断言,以我看法,小兄弟当能在老朽手下相搏三十招不致落败。”
    方兆南道:“老前辈不必相谦,晚辈颇有自知之明,老前辈如出全力,只怕晚辈难以接得十招。”
    言陵甫暗道:“口气不小,我如出全力,只怕三招就足以要你的命。”口中却笑道,“好说,好说,小兄弟太过客气了。”
    方兆南淡淡一笑道:“如若那盗图窃丹之人,是追踪晚辈而来,何以不肯在中途下手?”
    言陵甫微微一怔后,放声笑道,”小兄弟机智卓绝,实叫老夫佩服,只要老夫查明此事,果真没有牵扯上你,我不但立时放行,而且两瓶九转生肌续命散,和一盒辟毒镇神金丹仍然相送。”
    说完话,人已放腿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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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寒水潭月夜缔盟
    方兆南施出全身气力振袂急追,片刻工夫,已到寒泉潭边。
    言陵甫面不改色,气不发喘,但方兆南已是累得满身大汗了。
    那小型浮阁,早已停在潭边,言陵甫挽着方兆甫一跃而上。
    他心中正在急气之间,似已没有兴致慢但的牵索而进,左脚踏在浮阁边缘,右手猛一用力,浮阁骤然破波而进。
    小浮阁疾如流星般,直驰向那较大的浮阁旁边。
    言陵甫拉着方兆南匆忙的跃上了大浮阁,因他突然想到他迫赶方兆南的时间中,这浮阁上仍可能又发生什么惊人的变化。
    果然不幸被他猜中,当他第一脚踏人阁门时,如被人兜头浇下来一盆冷水,全身一阵惊票,背脊上冷汗梅佯而下,他紧握着方兆南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
    方兆南目睹室中零乱情形,心头也不禁为之一骇。
    定神看去,只见那身穿葛黄大褂的“聋哑”少年,仰卧在丹炉的旁侧,炉中的火势已经熄去了。
    言陵甫突然咬牙出声,顿足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二年苦功,毁于一旦,此人是谁?老夫要和他替不两立!”
    方兆南看他满脸痛惜之色,心知那丹炉中必是极珍贵的药物,略一沉付,劝道:“事已至此,急待善后,老前辈要办之事正多,且莫气急失措,中了人家的相激之谋。”
    言陵甫心中仍甚激动,双目中泪光儒而,侧头目了方兆甫一眼,缓步向丹炉旁边走去。
    方兆南正在忖恩之间,忽闻言陵甫大喝一声,一顿手中竹杖,破地而入,双手抱起重逾干斤的鼎形丹炉,哈哈狂笑,声如怒龙长吟,状极凄厉,听得人惊心动魄,忽见言陵甫双臂一振,把手中鼎形丹炉,直向湖心之中投去,咯的一声,水花飞溅,浮阁摇颤不停。
    他投过丹炉之后,神志似更混乱,反手一掌,直向方兆南劈击过去。
    这一掌力道奇猛,出手劲风如啸,而且掌力散布数尺方圆。
    在这等浮阁之上,要想躲开这一记威猛绝伦的掌风,实是不大容易,人急智生,纵跃而起,随着言陵甫击来的掌风,向外跃去。但仍然承受不起,跃飞而起的身子,疾如断线风筝一般,直向潭心飞去,直到六六丈外,才落坠水中。
    湖水奇寒,一激之下,方兆南已经晕迷的神志,突然又清醒过来。他本深谙水性,立时一长身,浮出水面。
    抬头望去,只见言陵甫踏水急奔而去,狂笑之名人轶事声,划破了寂静月夜,空谷回音,满山尽是狂笑之名人轶事声。
    方兆甫长长的吁一口气,游回浮阁,抖去身上积水,仰望着月光出神,万千感慨,由心底直涌上来。
    短短的半宵之间,一个盛名卓著受着千万武林人物敬仰的一代神医,竟然气急成疯……
    心念及此,不禁又一声黯然长叹,转身步人浮阁。
    只见那身着葛黄大褂赤裸着双足的聋哑少年,仍然静静的躺在地上,立时奔了过去,伸手在他前胸一摸。
    只觉他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犹存,心脏仍在微微跳动。
    他伏下身去,开始在黄衣少年的身上,寻找伤处,但他查遍了全身每一处地方,竟然找不出受伤所在。
    心中暗叫了两声惭愧,缓缓站起身子,长吸了两口气,又盘膝坐好,默运真力,施展推宫过穴之法,在那黄衣少年身上推拿。
    那知推拿了顿饭工夫之久,那黄衣少年,仍然僵卧如初,动也未动一下,他自己倒是累得满头大汗。
    伸手向他胸前摸去,他心脏仍在微微跳动,分明人尚活着,不知是何故,竟然没法救醒。
    方兆南举手挥了一下头上汗水,这微一拾头,登时惊得他心头大震。挺身一跃而起。
    只见那飘忽有如鬼魅的白衣少女,静静的站在身侧,两道清澈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自衣少女目睹方兆南惊骇之状,忍不住微微一笑。
    但是笑容一闪即逝,瞬息间又恢复冷若冰霜的脸色,道:
    “我用的独门手法,点了他‘听宫’、‘风医’二穴,别说你找不出他的伤势,就是当今武林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识得我这独特的点穴手法。”
    方兆南略一定神,胆子壮了不少,说道:“这么说来。言陵甫老前辈的‘血池图’和丸药,也是你偷盗的了?”
    白衣少女道:“什么偷盗不偷盗,我拿的倒是不错。”
    方兆南道:“言老前辈那丹炉中的火焰,不用问也是你熄的了?”
    白衣少女点点头,不疾不徐的答道:“不错,你盘根究底的是何用心?”
    方兆南道:“窃图盗丹,情尚可原,但你熄去丹炉中的火势。
    实是大不该为之事,损人又不利己,用意何在?”
    白衣少女微微一颦两条秀眉,道:‘’看来你倒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哼!这事与你有什么相干?我就不信你敢替那言老头子打抱这场不平之事。”
    方兆南听这几句话言词犀利异常,大伤方兆南的自尊心,当下脸色一变,怒道:“我武功虽不及你,但我并不怕你。”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接道:“看在死去的周老英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快些回到抱犊岗找你师妹去吧!”
    一提起周慧瑛,方兆南气焰顿消,转身向浮阁外面走去。
    白衣少女望着方兆南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正想开口叫他,方兆南却突然的转过身来。
    两人同时启口欲言,但见对方似有话说,又都同时闭上了嘴,两人口齿启动,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相对沉默了一刻工夫之久,白衣少女首先不耐,冷冷说道:
    “你还不走,回过头来做什么?”
    方兆南叹道:“那黄衣少年,乃是身有残缺之人,你如不肯救他,但望别再伤害于他。”
    白衣少女怒道:“你管得了我么?我偏要杀了他给你瞧瞧,怎么样?”
    方兆南道:“杀一个毫无抗拒能力之人,算不得什么荣耀之事。”
    白衣少女突然一伏身,纵指迫向那黄衣少年戳去。
    方兆南看她指戳部位,乃是人身“天鼎”要穴,心头大急,纵身一跃,直扑过去,挥手一掌向她臂上扫去。
    但那白衣少女动作是何等迅快,方兆南的掌势刚刚扫击出手,白衣少女纵手已点中那黄衣少年“天鼎”穴后,收了回来。
    她娇身一侧,横跨两步,让开方兆南一掌,道:“你要干什么?”
    不知何故,她竟让了招,不肯还手。
    方兆南气愤填胸,冷笑一声,道:“看你外貌如花,心地却毒过蛇蝎。”
    转过身,大踏步向浮阁外面走去。
    但闻浮阁外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回去!”呼的一股暗劲,直逼过来,力道奇大,硬把方兆南向外走的身子,给弹震回去。
    这变故大出意外,那喜怒不形于外的白衣少女,脸上也微徽变色。
    方兆甫暗中试行运气,觉出并未受伤,心中惊疑略定,定神瞧去,只见浮阁门口站着一个全身红衣,手执拂尘,头挽宫髫,胸缀明珠,艳光夺目的娇美少女。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武功似不在那白衣少女之下,而且年龄也比白衣少女大不了许多,不禁心中暗生谅骇,忖道:“那来的这多年轻少女,而且个个武功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貌美如花?”
    他心中惊疑未定,那红衣少女已格格娇笑道:“三师妹,别来无恙?”
    白衣少女仍是一付冷冰冰的态度,微微躬身道:“多谢二师狙的关心。”
    这两人虽然口中师姐师妹,叫人听来十分亲热,但那笑容看来毫无半点真实感情。
    白衣少女一面躬身作礼,口中叫着师姐,但脸上却是一片冷漠,看她神态,实叫人难以相信,那声师姐的称呼是从她口中叫出。
    只听那红衣少女笑道:“三师妹才智过人,料事如神,姐姐素来敬佩,想必早将那‘血池图’寻到手中了?”
    白衣少女冷冷说道:“二师姐这般看得起我,实叫小妹感激。
    说起来惭愧得很,那‘血池图’么?还没有一点消息!”
    红衣少女盈盈一笑,缓步走人间中;说道:“我在离山之时。
    大师姐再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于我,要我找到师妹之后,请你立刻回去。”
    白衣少女道:“二师姐吩咐,小妹岂敢不遵?我这就走了。”
    一侧娇躯,向外冲去。
    红衣少女一挥手中拂尘,唰的一声,封住去路,笑道:“师妹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方兆南听她拂尘出手,带着疾劲的风啸之名人轶事声,竟然是凌盛异常,心中暗自忖道:“这一对师姐师妹,怎么这般的锋芒相对,那里像同门姐妹?简直似仇人一般。”
    白衣少女向前疾冲的娇躯,陡然向后一仰,又退回原来位置。冷冷问道:“师姐既要小妹立时赶回去,但又不肯放我过去,不知是何用心?”
    红衣少女娇声笑道:“大师姐令谕,要师妹把那追寻‘血池图’之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姐姐。”
    白衣少女道:“大师姐既然这般不放心我,就不该派我来追寻那‘血池图’的下落。”
    红衣少女道:“这些事,你还是留着等见到大师姐时你再问吧!我既是奉命而来,不得不多问师妹一句,‘血地图,的下落现在何处?”
    白衣少女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那‘血池图’毫无消息么!”
    红衣少女道:“如果那‘血池图’真的还毫无消息,姐姐自信可以追查得到,严刑逼供,不怕有人不招,但如彼师妹带在身上.那就叫姐姐作难了,不但我要白费一番追索宝图的心血,而且也没法对大师姐有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持。”
    白衣少女缓缓的答道:“请恕小妹说几句放肆之言,大师姐为何这般的不信任于我,实叫小妹心寒的很……”
    红衣少女道:“那也不必,大师姐又何当能信任我,说不定我前面走,她就会在后面跟着来。”
    白衣少女道:“这么说来二师姐对小妹也有一点不信任了?”
    红衣少女道:“这个我倒没有想到,但大师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办之事,如若我不能替她办妥,只怕要惹她生气,说不得只好委屈师妹一下。”
    白衣少女道:“小妹愚昧,不知二师姐话中含意?”
    红衣少女道:“此事最是容易想得出来,师妹聪明绝伦。焉有料想不到之理?但你既然不愿说,二师姐就代你说了吧!那就是让姐姐随手检查一下……”
    白衣少女冷肃的脸色,几乎变成了铁青之色,两道秀眉微检一耸道:“什么,师姐想搜查我么?”
    红衣少女道:“不敢,不敢,姐姐只是随便的检查一下,何况这又是大师姐的意思,我只不过代大师姐行事而已。”
    方兆南静站一侧,冷眼旁观,把两人对答之言,字字听入耳中。
    他心中暗自忖道:“那‘血池图’分明在她身上藏着,我只要适时插一句嘴,点破‘血他图’的下落,虽未必能使他们师姐妹间翻脸动手,以命相搏,但至少可使她们两个人争执一番,我站在一侧,进而又收渔人之利,退而可藉她们动手机会逃走。”
    心念一转,正待出言挑拨。
    忽见那白衣少女星目流动,扫了方兆甫一眼,冷然说道:
    ‘别的小妹不和师姐顶嘴,但此事小妹却万难答应。”
    红衣少女脸上笑容一敛,微带怒意的说道:“师妹如不答应此事,不但叫姐姐难以对大师姐交代,而且我也难信师妹之言。”
    白衣少女道:“二师姐真要不相信我说的活,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想搜检于我,请恕小妹万难接受。”
    红衣少女愠道:“如我一定要检查呢?”
    白衣少女道:“这个恕小妹不能从命。”
    红衣少女道:“好啊!你竟然丝毫不把我这个做师姐的放在眼中,这等没有长幼,那可不能怪我出手教训你了。”
    娇躯一晃,脚底寸地未离,身子部陡然间向前欺了三步,人已到了那白衣少女身边,挥手一把,直抓过去。
    白衣少女道:“二师姐手下留情。”
    反手一拂,向那红衣少女手腕上划去。
    红衣少女怒道:“你竟然真敢和我动手?”
    口中说着话,人却挥动手中拂尘,唰的一声,当头击下。
    白衣少女娇躯斜向右后侧退了三步,让开拂尘说道:“看在同门面上,小妹礼让三招。”
    红衣少女被她激的怒火大起,娇声叱道:“你一招也不用让,有本事尽量施展出来,让姐姐见识、见识。”
    拂尘左击右打,唰唰连攻三招。
    这三招不但迅快绝伦,、而且招招含着强劲的内力,拂尘激起的啸风,吹动了方兆南的衣袂。
    白衣少女左转右闪的把三招猛攻让开,人已经被逼退在浮阁一角,挥掌反击,倏忽间劈出三掌,踢出两腿。
    五招连绵凶狠的反击,又抢回到原来的位置之上。
    方兆南眼看这两个同门的师姐师妹,说打就打,而且一出手就是极为凌厉的手法,心中感慨甚深。
    心中暗道:“她们师姐师妹,一动手就形同拼命,对别人手段想必更是毒辣了,此时不来机会溜走,更待何时?”
    他本动了挑拨两人相拼之意,及至两人已自行动上了手,立时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悄然向浮阁门口走会。
    忽闻娇笑之名人轶事声,起自身后道,“你也先别慌着走。”
    声音出口,人已倒翻而退,抢到浮阁门边,拦住方兆南去路,拂尘横扫一招,“玉带围腰”,又把方兆南逼退回去。
    转头望去,只见那白衣少女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处,神态平静,若无其事一般。)
    红衣少女逼退方兆南后,笑道:“师妹武功进境,实叫姐姐佩服,勿怪师父常在大师姐和我面前夸奖于你,看来我这做姐姐的只怕已打不过你了。”
    白衣少女道:“师姐手下留情,小妹感激不尽。”
    两人刚才打的激烈绝伦,但一转眼间,却又师姐、师妹叫的亲热异常,此等大背常情的变化,看的方兆南甚是困惑。
    他暗道:“这一对师姐妹的性格,真是配的恰当无比,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口常开,说打就打,要停就停。”
    红衣少女目光缓缓投在那横卧地上的黄衣赤足少年一眼,笑道,“师妹,这个人死了没有?”
    白衣少女道:“我已点了他‘夭鼎’要穴,不死也要终身残废。”
    红衣少女目光一转,移注在方兆南身上,问道:“这个人又是什么人,不如把他也一起杀了吧!”
    白衣少女微一沉忖,道:“这人并非此地中人,而且武功也有限的很.留着他对我们也没损害,杀了他对咱们也无助益,那就不如放了他吧!”
    红衣少女道:“你几时变得这等慈善了,你不杀他,我来杀给你瞧着玩吧!”
    拂尘一抖,直向方兆南点击过去。
    方兆南看她出手拂尘,散化出数尺大小,那极为柔软的马尾,竟然根根直立如针,心中暗吃一惊,侧身向旁边一让,躲过一击。
    红衣少女笑道:“你还能跑得了么?”
    双肩微动,人已直欺过去,王腕一翻,拂尘由上面下,疾点过去。”
    方兆南已退到浮阁边缘,右、后西方都已无退让之路,只有向左侧跃避一途,但那白衣少女又横挡在左侧去路。
    此人心狠手辣,方兆南早已亲目所赌,如向左侧跃避,她必然要出手拦阻,但情势所迫,只得横向左侧跃去,暗中运功戒备。
    那知这次又出了他意料之外,白衣少女不但未出手拦阻于他,而且还一侧娇躯,玉腕缓扬,轻轻迎着他的来势,向旁边一红衣少女怒道:“你竟然真敢和我动手?”
    口中说着话,人却挥动手中拂尘,唰的一声,当头击下。
    白衣少女娇躯斜向右后侧退了三步,让开拂尘说道:“看在同门面上,小妹礼让三招。”
    红衣少女被她激的怒火大起,娇声叱道:“你一招也不用让,有本事尽量施展出来,让姐姐见识、见识。”
    拂尘左击右打,唰唰连攻三招。
    这三招不但迅快绝伦,、而且招招含着强劲的内力,拂尘激起的啸风,吹动了方兆南的衣袂。
    白衣少女左转右闪的把三招猛攻让开,人已经被逼退在浮阁一角,挥掌反击,倏忽间劈出三掌,踢出两腿。
    五招连绵凶狠的反击,又抢回到原来的位置之上。
    方兆南眼看这两个同门的师姐师妹,说打就打,而且一出手就是极为凌厉的手法,心中感慨甚深。
    心中暗道:“她们师姐师妹,一动手就形同拼命,对别人手段想必更是毒辣了,此时不来机会溜走,更待何时?”
    他本动了挑拨两人相拼之意,及至两人已自行动上了手,立时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悄然向浮阁门口走会。
    忽闻娇笑之名人轶事声,起自身后道,“你也先别慌着走。”
    声音出口,人已倒翻而退,抢到浮阁门边,拦住方兆南去路,拂尘横扫一招,“玉带围腰”,又把方兆南逼退回去。
    转头望去,只见那白衣少女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处,神态平静,若无其事一般。)
    红衣少女逼退方兆南后,笑道:“师妹武功进境,实叫姐姐佩服,勿怪师父常在大师姐和我面前夸奖于你,看来我这做姐姐的只怕已打不过你了。”
    白衣少女道:“师姐手下留情,小妹感激不尽。”
    两人刚才打的激烈绝伦,但一转眼间,却又师姐、师妹叫的亲热异常,此等大背常情的变化,看的方兆南甚是困惑。
    他暗道:“这一对师姐妹的性格,真是配的恰当无比,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口常开,说打就打,要停就停。”
    红衣少女目光缓缓投在那横卧地上的黄衣赤足少年一眼,笑道,“师妹,这个人死了没有?”
    白衣少女道:“我已点了他‘夭鼎’要穴,不死也要终身残废。”
    红衣少女目光一转,移注在方兆南身上,问道:“这个人又是什么人,不如把他也一起杀了吧!”
    白衣少女微一沉忖,道:“这人并非此地中人,而且武功也有限的很.留着他对我们也没损害,杀了他对咱们也无助益,那就不如放了他吧!”
    红衣少女道:“你几时变得这等慈善了,你不杀他,我来杀给你瞧着玩吧!”
    拂尘一抖,直向方兆南点击过去。
    方兆南看她出手拂尘,散化出数尺大小,那极为柔软的马尾,竟然根根直立如针,心中暗吃一惊,侧身向旁边一让,躲过一击。
    红衣少女笑道:“你还能跑得了么?”
    双肩微动,人已直欺过去,王腕一翻,拂尘由上面下,疾点过去。”
    方兆南已退到浮阁边缘,右、后西方都已无退让之路,只有向左侧跃避一途,但那白衣少女又横挡在左侧去路。
    此人心狠手辣,方兆南早已亲目所赌,如向左侧跃避,她必然要出手拦阻,但情势所迫,只得横向左侧跃去,暗中运功戒备。
    那知这次又出了他意料之外,白衣少女不但未出手拦阻于他,而且还一侧娇躯,玉腕缓扬,轻轻迎着他的来势,向旁边一拨,冷若冰霜的粉靥之上,绽开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柔声问道:
    “你伤着没有?”
    左手轻轻一触方兆甫的额角,眉目间满是关怀惜爱之色,微一移步,挡在方兆南身前,拦住那红衣少女去路。
    那红衣少女从小就和师妹一起长大,两人相处数年。但她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柔媚娇甜的笑过,整日里寒着一张匀红的嫩脸,间有一笑,也似云化一现,樱唇微启即合,笑容一掠即逝。
    这次竟然笑的如花盛开,娇媚横生,不禁看的呆了一呆。问道:“你笑什么?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白衣少女忽然间变的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轻声说道:“不敢相瞒二师姐,他是我……”倏然而断,粉脸却泛起一片红霞。
    红衣少女格格一阵娇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呢?让我几乎伤到了他。”
    白衣少女忸怩一笑,道,“这些事怎么好随便出口。”
    红衣少女道:“师妹平日庄严的有如观音菩萨一般,想不到竟然……”
    她似乎觉到以下之言,太过不雅,抿嘴一笑而住。
    白衣少女无限忸怩的说道:“二师姐,我求你别告诉大师姐好么?”
    红衣少女道:“怕什么?大师姐知道了也不会管这些闲事。”
    白衣少女道:“大师姐那张嘴巴实在太利害,我怕她知道了取笑于我。”
    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你要闪开身子,让我仔细瞧瞧他。”
    白衣少女道,“他还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好瞧的?”
    红衣少女道:“我要看看他的长相,怎生有这等艳福。”
    白衣少女道:“唉!情之所钟……”
    红衣少女轻轻一拨白衣少女的娇躯,道:“好啦!别再文诌诌的假装正经了,我看看他有什么要紧,难道你还怕我横刀夺爱不成?”
    白衣少女道:“只怕二师姐看不上眼。”随着红衣少女伸来玉手,白衣少女向旁侧横跨了两步。
    方兆南已被那白衣少女闹的头晕脑胀,一时之间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呆呆的站在那白衣少女身后出神。
    只听那红衣少女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口中说着话,白玉般的右手亦随着伸了过来,缓缓向方兆南手腕上抓去。
    方兆南右手一缩,向后退了两步。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师妹,都给了你。
    我这做师姐的瞧瞧你都不成么?”
    方兆南道:“那里有这等事,你……”
    红衣少女格格娇笑着说道:“我这位师妹平日冷若冰霜一般,想看她笑一下,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你竟然得她垂膏,那可是大不平常之事,我这做师姐的岂能连小师妹夫……”
    口中言笑盈盈,足下莲步款款,直向方兆南身前走去。
    红衣少女相距方兆南还有四五步距离之时,突然一伸左手,快逾电奔般抓住了方兆南的右手腕。
    这伸手一抓之势,不但出的奇快无比,而且手法十分怪异,方兆南心想闪身避让,已经是迟了一步。
    只觉右腕一麻,一双柔软滑腻的玉手,已紧紧的扣在右碗之上。登时感到腕骨剧疼,全身劲力顿失,失去抗拒之能。
    红衣少女一击得手,浮动在粉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去,暗中一加劲,五个嫩葱般的手指,忽然间变的坚似钢铁,有如一道铁箍般,而且还不停加劲收缩。
    方兆南只觉右臂行血,返向内腑攻去,手腕疼痛欲裂,满头汗水滚滚而下,但他仍然咬牙苦忍,不肯出一句求饶之言和呻吟之名人轶事声-红衣少女一挥右手拂尘,先把门户封住,然后才冷冷的对那白衣少女说道:“师妹再不肯拿出‘血池图’来,可别怪姐姐心狠手辣,要摆布你的心上人了。”
    白衣少女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惜爱,看了方兆南一眼,幽幽说道:“二师姐这般不相信我,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就是杀了他。
    我也不能无中生有,拿出一幅‘血池图’来。”
    方兆南看那白衣少女装作的模样,心中大感气恼,暗道:
    “此人这般可恶,不如把她身怀‘血池图’的秘密揭穿,让她们师姐妹为那‘血池图’先行拼个死活,我虽未必能坐收渔利,但至少可发泄胸中一股怨忿之气。”
    心念一转,正待说出真相。
    忽见那白衣少女向前欺进两步,正容接道:“二师姐如再为难他,可勿怪小妹以下犯上,和你作生死之搏了。”
    这两句话说的意重情深,好像方兆南真的是她心上情郎一般。
    红衣少女笑道:“咱们同门同师,学成的武功,师妹会的。
    大概姐姐也都学过,真要自相残杀起来,很难知鹿死谁手。”
    白衣少女脸色突然一变,冷冷说道:“那倒未必,师姐可学过‘鬼手卯掌’么?要不要小妹用出来给你瞧瞧?”
    红衣少女微一沉忖,放下脸笑道:“咱们谊属同门.岂能真的闹出阅墙相斗的笑话,姐姐不过是说几句玩笑之言,三妹怎么能够认真?”
    口中说着话,左手却同时松了方兆南的右腕,转身向浮阁外面走去。
    白衣少女微微一侧娇躯,红衣少女却一长腰,疾如流矢般由她身旁掠过,直跃人水,踏波而去。
    方兆甫眼看着这两个诡异少女忽友忽敌,半真半假的闹了半晌,那红衣少女竟被她师妹一句话给惊走了。
    心中既感奇怪,又感害怕,奇怪的是两人既属同门一师,而那红衣少女,又是师姐之尊,何以会对师妹这般畏惧。
    害怕的是这白衣少女身怀“血池图”一事,举世间只有自己一人情楚,恐怕她要杀人灭日,死虽不足畏,但师妹被困抱犊岗密洞之事,也将随着成为一段千古疑案。
    可怜她娇生惯养,纯洁无邪的红颜少女,将陪那怪妪同葬在一穴之中……
    正自惶惶难安之际,忽闻那白衣少女幽幽的叹息一声,道:
    “你还是快些逃命去吧!站在这里发什么愣?”
    方兆甫转脸望去,只见那白衣少女脸上浮现一种从未有的幽怨之色,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中,满含着濡濡泪光。
    这一瞬间,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坚强,看上去是那样文弱。
    使人油然而生惜怜之情。
    他茫然的回头望了那黄衣少年一眼,低声说道:“这人乃天生聋哑残缺,绝不会有碍姑娘之事,能放手时且放手,得饶人时且饶人!”
    这几句话,本非他事先想好之言,只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一面随口说着,一面向浮阁外面走去。
    突听那白衣少女娇喝一声“站住。”
    方兆南早已料想到白衣少女不会放过于他,是以对她的这声大喝,倒未放在心上。
    停下脚步,回过头,神态十分镇静的说道:“姑娘不会放过在下,早在我预料之中,我自知武功平常,但也不愿和你动手,杀剐任凭于你!”
    白衣少女那经常冷如冰霜的脸上,俘现出一种极为幽怨的神色,说道,“我要真存了杀你之心,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早没有了,现在……”
    她突然停下口,沉忖了良久,才又接着说道:“现在我也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随时随地,我都有死的危险……”
    方兆南惊愕的叹息一声,道:“什么?”
    白衣少女冷凄一笑,道:“我即将变成自己师姐们追杀的对象,不过,哼哼!她们即是真的追寻到我,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最后,我仍将送命在她们手里。”
    方兆南叹道:“姑娘可是为救在下……”
    话刚出口,突然见月色之下,飞起了两道蓝色的火焰。
    白衣少女脸色一变,道:“早要你走,你偏偏赖在这里不走,哼!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啦!”
    方兆南也觉出那两道蓝色的火焰,出现的大是突兀,再要延误了时刻,只怕是真的难再脱避了。
    当下一抱拳,道,“姑娘既不再留难于我,在下这就即刻动身。”
    白衣少女道:“我二师姐已和我大师姐取得联系,两入即将赶到,连我亦难离此,你还能走得了么?”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来,在下是还得留在这里了?”
    白衣少女低首沉忖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两只朗澈的星目中,满是乞求之色,望着方兆南道:“一个人如到非死不可之时,是该死的轰轰烈烈,留给武林后辈敬仰怀慕,还是畏首畏尾,死的轻于鸿毛?”
    这几句话,说的大出方兆南意料之外,饶是他聪明绝顶,一时间也难想出话中含意,呆了一呆道:“请恕在下愚拙,难解姑娘话中含意。”
    白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既然还想不明白,我只好对你实说了吧!我两位师姐苦苦的追寻干我,目的在追查出‘血池图’,这一点想你定已看出了?”
    方兆南道:“不错,这一点,在下倒是早已看出。”
    白衣少女道:“你也许已经知道那‘血地图’隐示着一位前辈奇人的藏室之地,但却不知此图眼下即牵涉着一场武林的残酷劫运,只要‘血池图’一落入我两位师姐之手,不出一年,江湖即将掀起满天血雨。
    唉!我不肯把此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她们,也就是不忍眼看武林道五千万生灵涂炭,但那‘血池图’现在我身上藏着,我两位师姐已到。
    势必搜出此图不可。”
    方兆甫看她满脸愁虑之色,忍不住接口说道:“此图既然牵涉这大惨杀浩劫。那就把它烧掉好啦!”
    白衣少女道:“烧去‘血池图’虽可苟安一时,但杀劫祸源。
    却是难以消饵,祸根一日不除,杀劫随时可起……”
    她徽微一顿后,又道:“眼下倒是有一个两全办法,只是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方兆南奇道:“什么?在下这点武功,难道还有消弭祸源之能不成?”
    白衣少女道:“有很多事,不一定要靠武功。”
    方兆南道:“好吧!那你就说出来,如果在下能力所及,绝不推辞就是。”
    白衣少女冷漠娇艳的粉颊上,绽开了一丝笑意道::“只要把‘血池图’藏在一处使她们无法寻找的所在,我两位师姐纵然对我疑心,但她们找不出我已寻得‘血池图’的证据,也是无可奈何!”
    方兆南点点头,道:“这话不错。”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可是在这四面临水的浮阁之中,要想把图藏到让她们无法寻到之处。实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方兆南向四外望了一阵,道:“你把它暂时沉人水底之中。
    等你两个师姐走后,再设法打捞起来。”
    白衣少女摇摇头,道:“不行!如若被潭水冲走,再想要找它,那可是千难万难的事,我已用心想过了,只有你才能帮我这个大忙。”
    方兆南道:“不知要我如何相助?”
    白衣少女道,“你暂时把它吃下肚去,等我两位师姐走后,我再破开你的腹部,把图取出来。”
    方兆南听得打了一个冷颤道:“真亏你想得出这等高明办法,不过……”
    白衣少女不待方兆南再往下说,抢先接口说道:“不过什么?
    你虽然因此而死,却救了千千万万的生灵,我也不愿沾你的光,在你未把‘血池图’吞入腹中之前,我愿意以身相许,破腹取图,只不过一时之痛,但我却要为你终身守节。
    等我深入血池,取得罗玄遗物,再设法替你报仇,然后昭告天下英雄,把你舍身护图之事,宣扬出去,你人虽死了,但英名豪气却在武林中传诵不绝。
    那时,我这身为你妻子之人,也可在你英名护佑之下,受天下武林人物尊仰,此乃大仁大勇之事,你何乐而下为呢?”
    方兆南苦笑道:“这等荣耀之事,纵然以命相换,也算不得吃亏,不过,我眼下还有几椿大事未办,就此一死,心实难安。”
    白衣少女道:“你有什么事,不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吧!你只答应了,咱们今后就是夫妻,你的事,我自然要很用心的去给你办。”
    方兆南听她话说的十分坚决,心中暗暗忖道:“她武功比我高出很多,此事她既已决定,不答应也得答应,既是难逃一死,倒不如拿出丈夫气概,答应下来。”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之言,如果字字出自真心,在下以身护图,倒也值得,但有两件大事,我死之后,姑娘务必要替我完成。”
    白衣少女匀红的嫩脸上,绽开了从未有过的笑容,柔声说道:“先别说你死后之事,咱们先对月缔盟结成夫妻,你再吩咐我后事不迟。”
    说完,缓伸玉手,握着方兆南左腕,前行两步,一屈双膝。
    跪在浮阁门外。
    方兆南心知反抗也是没用,索性听她摆布。
    只觉她紧握着自己左肮的右手,汗水如注,显然,她心中正有着无比的紧张,白衣少女的手向下一带,方兆南只好随势和她并肩跪在浮阁门外。
    柔和的月光,照着这一对比翼而跪的少年男女,但两人的神情,却是大不相同。
    白衣少女原已娇艳的双靥。更显得红若灿霞,眉梢眼角间。
    娇羞盈盈,仰望月光,喃喃祷道:“月神在上,妾身梅蜂雪,籍隶苏州,年十八岁,现与方兆南公子缔盟终身,结为夫妇,海枯石烂,矢节不移,如有二心,天诛地灭,赤诚上告,天神共鉴。”
    方兆南看她竟然若有其事一般,真的对月立下重誓,不禁一皱眉头。暗暗忖道:“你不过想利用我肉身藏图而已,又何苦这般的认真其事,立下重誓。”
    白衣少女目睹方兆南望月呆想,一语不发,立时用手轻轻推他一下,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方兆南想到对月起誓后,就要把“血池图”吞入腹中等死,这等情形之下纵然梅蜂雪娇若春花,也难激起他半点惜怜之心。
    只听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月神在上,弟子方兆南在下,今与姑娘对月缔盟,结成夫妇,别无所求,只望我死之后,要她替我完成两件大事。
    第一件,查出杀害我恩师周佩夫妇全家的仇人是谁,替我把仇人杀了。第二件,带着我身怀言老前辈相赠的一瓶九转生肌续命散。在一月之内。赶到抱犊岗下一座山腹密洞之中,以药换人,救出我师妹。
    同时,要她到杭州西湖栖霞岭,去找垂钓逸翁林清啸,我虽死在九泉之下,也瞑目安心了。”
    说完,转脸望着梅峰雪接道:“拿来吧!”
    梅终雪从怀里摸出“血地图”,两颗晶莹的泪水顺腮而下,幽幽叹道:“你已经是我的丈夫啦!我要杀你取图之时,下是要变成谋害丈夫的凶手了么?”
    方兆南笑道:“咱们事先已经说好,自然算不得谋杀丈夫。”
    说完,伸手去拿手中图案。
    梅绛雪突然缩回握着“血池图”的右手,道:“你别慌着要吃,让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方兆南暗道:“事已至此,你还装什么假惺惺?”
    但口里却笑着说道:“想你那俩师姐,目光何等锐利,如不把‘血地图’吞下腹去,绝难骗得过她们耳目。”
    梅绛雪仰脸望月,却不回答方兆南的话。
    月光照在她秀美绝伦的脸上,她脸上泛现着深沉的幽怨,一滴一滴的泪水,不停的从那清澈星目中涌了出来。
    这位一向冷若冰霜的少女,似乎突然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突然
    夜风中飘来言陵甫大声喝叫的声音,道:“血池图,血池图……”
    方兆南暗暗叹息一声,想道:“这位可怜的老人,竟因失图而疯,唉!如若我不送‘血池图’来给他,也不致害他发疯了。”
    梅绛雪忽然一斜娇躯,粉颈偎在方兆南的肩上,笑道:“不要你吃啦!我已想到了别的办法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随着梅绛雪偎过来的粉脸,扑鼻袭来,如兰似日,醉人若酒。
    方兆南慌忙别过脸去,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梅绛雪盈盈一笑,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既然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杀死自己的丈夫。”
    方兆甫听他说的如此深情款款,心中甚感奇怪,暗道:“这女人当真是极善做作,喜怒之情,演来无不返夏,丝丝入扣,叫人难辨真假。”
    当下微微一笑,道:“我既已经答应了你,绝不反悔,早吃一会,晚吃一会,都是一样,但这般迁延时刻,只怕会对你不利,万一你两位师姐在我未吞下‘血池图’之前到来,你岂不白费一场心机?”
    梅绛雪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会听不懂方兆南弦外之音,幽幽一笑,道:“别说啦!看来今生今世,你是不会相信我的话了。”
    方兆南道:“好说,好说!只要你能力行承诺之言,我死的倒也心甘情愿。”
    梅绛雪正容说道:“咱们别再谈这些事啦!反正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女人贞节岂容轻污?我今生已算为你所有,生是你们方家的人,死也为你们方家鬼。
    本来我从小就在极冷酷的环境之中长大,耳懦目染,尽都是血腥残忍之事,伦常之态,对我应该没有一点约束之力,不知何故,我竟然觉得杀害自己丈夫一事,大为不该。”
    话至此处,长叹一声,又道:“这其间什么道理,我一时间也想它不通,也许是我母亲砺节贞德对我的影响,不过你是否愿把我当作你妻子看待,却不放在我的心上了。”
    方兆南听了淡淡一笑,没有答话,心中却在暗暗忖道:“你说的再好,反正我是不会相信。”
    只听言陵甫大叫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近,直向浮阁之上而来。
    方兆南心头一凛,暗道:“此老人已有点疯疯癫癫,但他对我的形态,只怕尚未全忘,如被他缠上,那可是太难摆脱,倒不如早些避开他一步好些。”
    转头望去,只见梅绛雪脸上,浮动着欢愉之色,凝神静听言陵甫叫唤之名人轶事声,不时流目四外张望,似是对武功十分难斗的言陵甫,甚为欢迎一般。
    方兆南心中大感困惑,暗道:“此女做事,实叫人无法揣测,不但性格变幻无常,喜怒叫人难以捉摸,就是她这对人忽敌忽友的态度,也叫人无法揣摸得准。”
    正自付思之间,言陵甫已登水凌波而来,眨眼间便登上浮阁。
    他登上浮阁之后,目光凝注在方兆南脸上呆呆的瞧了一阵。
    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大声喝道:“你见到我的‘血池图’了么?快些拿来还我。”左手一伸,向方兆南肩头上抓去。
    方兆南暗道:“他不找梅姑娘,却先来问我,看来他是真的有点疯了。”挺身跃起,向一侧跃退过去。
    但闻言陵甫大声叫道:“你要逃到那里去,不还我‘血池图’,你别想逃得性命。”抡动手中竹杖,呼的一招“横扫干军”
    平扫过去。
    他功力深厚,出手一杖扫击,威势非同小可,潜力激荡,杖风如啸。
    梅绛雪突然疾跃而起,高声对方兆南道:“快些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分散他的精神,让我点住他的穴道。”
    方兆南纵身一跃,让开言陵甫横扫的竹杖,叹息一声,答道:“他已是疯癫之人,你何苦还要伤他性命?”
    言陵甫一看方兆南让避开横扫的杖势,大喝一声,追了过去,伸手一杖,又向方兆南疾点过去。
    他神志虽然已乱,但武功仍在,这一杖点击,不但迅快绝伦。而且指袭部位,乃人身三十六大穴之一的“当门”要穴。
    方兆甫不禁心头一惊,疾提真气,身子向后一仰,迅快的一个大翻身,让开言陵甫点来竹杖。
    梅蜂雪娇躯一晃,身子抢过来,高声对方兆南道:“此人武功甚高,不在我俩之下,如要和他硬拼,合咱俩人之力,也未必能胜得了他。
    快些和他乱扯那“血池图”的事,助我一臂之力,让我点了他的穴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伤他性命,再要延误时间,等我两位师姐赶到,就悔恨无及了。”
    方兆南听她说的郑重,不由得心中一动,暗道:“此老攻势凌厉,极是难挡,为了自保性命,也不妨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两句,骗骗他。”
    他心念转动之间,言陵甫第三杖,已自扫击过来。
    方兆南急向浮阁一角跃去,他应变虽然很快,但对方杖势。
    一招比一招快捷,但闻喳的一声,竹杖尖端,扫在他衣角上,迅厉的杖风,带下他一大片衣服。
    方兆南避开一杖之后,大声叫道:“老前辈快些住手,你可是要找那份‘血池图’么?”
    言陵甫脑际之中,早已一片混乱,单单记着“血池图”一事,听得方兆甫一声大嚷,果然停手不攻,喜道:“是啊!你可看到我的‘血他图’了?”
    方兆南想不到这两句竟有这大效用,心中暗自敬佩那白衣少女料事如神,当下答道:
    “老前辈那‘血池图’,可是一片黄绢之上,满涂着鲜红之色的图案么?”
    言陵甫喜道,“一点不错,一点不错,图在那里?快些还我。”
    这当儿,梅绛雪已欺身到知机子言陵甫的身后,趁他分神说话之际,举手疾向他后肩”
    巨肩”穴上点去。
    一则因她点穴手法迅速轻灵,不易查觉,二则言陵甫神志已乱,耳目不似平常一般灵敏,又被方兆甫以“血池图”话题引分了他的精神,是以梅绛雪举手一去之下,轻而易举的点了他的穴道。
    她迅速的从身上摸出“血池图”,撩开言陵甫长衫,牢牢的结在他内名人轶事衣之上,抬头望着方兆南笑道:“我要借这疯癫老儿,把图带出险地。”
    方兆南看她果然不伤言陵甫的性命,心中忽觉此女并非毫无人性之人,不觉之间,对她生出几分谅解好感。
    他说道:“这法子虽然不错,只是太过冒险一些,纵然能瞒得你两位师姐,但言陵甫却有神志清醒之时,一旦他神智复常,你岂不白费了一番心血?”
    梅蜂雪笑道:“你尽管放心去吧!此人武功渊博,定力应极深厚,所以在片刻间,成了疯狂之状,是因激动过甚,促使神智迷乱,如果我料想不错,那‘血他图’定是他日夜梦寐所求之物,一旦得而复失,对他刺激自然最重。
    再加上我无意中熄去他丹炉火势,看他目睹丹炉火熄以后激动之情,这一炉丹对他,必是极为重要之物……”
    方兆甫看她似一个年轻少女,论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入微,心中又生出几分敬佩之感,点点头赞道:
    “姑娘高见,在下十分敬佩。”
    梅蜂雪羞怩一笑,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还是这般称呼于我?”
    方兆南心头一凛,暗道:“此事乃是她一时冲动所为,而且又是想借我肉身藏图,岂能当真?她这般反来复去的说得像真的一样,不知是何用心?”
    他心中虽在转着念头,但口中却是不便说出,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口中干咳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梅蜂雪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两件事,对他都是极端重要,在片刻之间同时生变,难怪他会承受不了,既已忧患成疯,只怕不是短期内能以恢复,此事暂可不必忧虑。
    可怕的,是我那位大师姐,已对我生出了怀疑之心,如若她迫着我跟着一起回去,就无法从他身上再取得“血池图”了。
    “你的武功,又非其敌,纵有助我取回‘血池图’代为保管之心.但也无此能力,唉!
    事已至此,急也无用。”
    说着霍然挺身而起,举手一掌,拍活了言陵甫的穴道,人却纵身一跃,飞出浮阁。
    只听言陵甫长长吁一口气,挺身坐了起来,目光凝注在方兆南脸上瞧了一阵,怒道:
    “血池图现在何处,快些拿来还我!”
    方兆南一皱眉头,暗道:“这人当真是疯子,自己性命就几乎不保,竟似若无所觉,刚从死亡边缘中检回性命,就追问起“血池图”的下落。”
    言陵甫目睹方兆南沉思不语,陡然欺身而上,伸手一把,向方兆甫左肩抓去。
    方兆南微一侧身,让开掌势,直向浮阁外面跃去。
    言陵甫如影随形疾迫而出,口中大声喝道:“不还我‘血池图’,你还能走得了么?”
    探臂一杖,疾向方兆南背心点去。
    忽然间一只雪白纤巧的素手,由一侧疾伸过来,一把抓住言陵甫手中竹杖,冷冷喝道:
    “你敢动手打人?”
    言陵甫神智已乱,满脑子只装着“血池图”这件事情,被梅绛雪突然抓住竹杖一问,不禁呆了一呆。
    只见他愣了半晌,答道:“他偷了我‘血池图’不肯还我。
    我自然要捉着他迫讨回来。”
    梅绛雪一松手,放了握在玉掌中的竹杖,笑道:“你那‘血池图’是什么样子,说给我听听,我就告诉你是谁偷的。”
    听得梅绛雪能告诉他窃图之人,不禁心中大喜,连道:“好,好!我告诉你。”但说了半天,仍是这两句话。
    梅绛雪秀眉微扬,盈盈一笑道:“我刚才瞧见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手中拿着一幅黄绢,上面涂着血红颜色……”
    言陵亩道:“不错!就是那一张图,那红衣女人那里去了?”
    梅绛雪用手一指对岸,接道:“我瞧她拿着图向那边跑啦!”
    言陵甫不待梅绛雪话说完,立时一跃入水,施展“登萍渡水”的身法,疾奔而去。
    方兆甫呆呆的望着言陵甫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知机子丹道医术,均受天下武林同道所推崇,盛名卓著,想不到竞因‘血他图’忧愤而疯,看来一个人是存不得一点贪念了,一念妄动,灵智立闭……”
    梅绛雪微微一笑,道:“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啦!快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我那两位师姐恐怕就要来了。”
    方兆南依言走到她身侧,和她并肩坐下,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心中却在想着师妹陷身在抱犊岗山腹密洞之事。
    忽听梅绛雪叹息一声,说道:“你这般的仰着脸默想自己心事,不和我谈一句话,那里像情侣夫妻的样子,这等样子如何能骗得过我两位师姐的耳目?”
    这等之言,在她一个少女口中说出,竟然神色如常,毫无半点羞怩之感。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咱们谈什么呢?”
    梅绛雪究竟还是黄花闺女,只因从小生长在冷酷残忍的环境之中。养成她一付冷若冰霜,我行我素,藐视伦常的性格。
    但她并未真的和男人有过接触,听方兆南这么一同,瞠目结舌的答不出话来。
    想了半晌,道:“咱们天南地北的随便说吧!只要咱们相依相偎的坐在一起,叫她们瞧来十分亲热,不管谈什么都是一样。”
    说完,微侧娇躯,向方兆南身上偎去。
    方兆南只觉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偎入了自己怀中,一阵幽幽甜香,扑鼻沁心,他缓缓举起右手,想推开她偎入怀中的身子。
    那知梅绛雪竟趁势,把一双柔滑的王掌,送入他的手掌之中,微笑道:“你瞧瞧我的手,好看么?”
    她初次和男人偎守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见方兆南举起右手来,就把自己玉掌送了上去。
    方兆南见她自动送上手来,一时倒不好推开她偎人怀中的身子,只得握住她的手,瞧了瞧,笑道:“柔若无骨,莹似霜雪,细细五指,丽质天生。”
    梅蜂雪道:“我们已成夫妇啦!你觉着好看,就多瞧一会吧!”
    方兆南缓缓松了她的素手,道:“瞧上一眼就行了,再看也是一样……”
    活还未完,瞥见两条人影,疾如流矢般,踏水凌波而来。
    梅绛雪低声说道:“我两位师姐来啦!”
    上身一起,一个身子完全投入了方兆南怀抱之中。
    那两条人影来势疾快,眨眼之间,已跃上浮阁,停在两人身侧。
    方兆南略一定神,只见两个艳丽照人的女子,联肩并站一起。
    左面一人,身着蓝衣蓝裙,年约甘三四,长发披肩,赤手空拳,右面一女,全身红装,手执拂尘,正是刚才离开浮阁的红衣少女。
    二女都是极秀丽,并肩而立,难分轩轾,比来如春兰秋菊。
    各极其美。
    唯一不同之处,是那蓝衣少女,脸上一片严肃,眉宇隐泛杀气,看上去棱芒慑人,红衣少女却是微笑盈盈,神态十分和蔼。
    梅绛雪缓缓睁开眼睛,望了两人一眼,霍然从方兆南怀中跃起。躬身对那蓝衣少女一礼.说道:“大师姐请恕小妹失礼。”
    原来她在瞧见两位师姐之后,故意闭上了星目。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听二师妹说你有了心上人,我还不敢深信,想不到竟然确有其事,姐姐向你恭贺啦!”
    梅绛雪道:“不敢,不敢,大师姐见笑啦!”
    蓝衣少女突然脸色一沉,敛去脸上笑容,道:“三师妹的机智。姐姐素来佩服,因此才敢劳驾出山,追查‘血池图’的下落,以师妹之能,自是不会叫姐姐失望。”
    梅绛雪道:“小妹由东平湖追到抱犊岗,又从抱犊岗追到这九宫山来,始终未查出那‘血池图’的下落,尚望大师姐饶恕小妹无能之罪。”
    蓝衣少女冷笑一声,伸手指着方兆甫道:“这人是谁?你由东平湖追到抱犊岗,由抱犊岗又追到这九宫山来,又是追的那个?”
    梅绛雪望着方兆南道:“追的虽然是他,但图却不在他的身上。”
    红衣少女格格一声娇笑道:“如若你们两人串通起来,把‘血池图’藏起来,那真是天衣无缝了。”
    梅绛雪冷冷答道:“二师姐处处挑拨小妹,不知是何用心?”
    红衣少女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道:“咱们谊属同门,姐姐纵然说话难听,但用心可是至善。”
    蓝衣少女柳眉微微一扬,接道:“好啦!别吵了。”
    梅绛雪本要反唇相讥那红衣少女,但听得那蓝衣少女之言,竟然不敢再接口相驳,幽幽说道:“二师姐和个妹素来不睦,常常借事生非.还望大师姐替小妹作主。”
    红衣少女娇笑道:“好甜的嘴巴。”
    蓝衣少女一瞪双目,冷冷的说道:“不许你们再斗嘴啦!听到没有。难道姐姐说话不算么?”
    她这一叱,二女果然不敢再讲,垂手静立,似在等待那蓝衣少女示下。
    方兆南看的暗生惊骇,忖道:“这蓝衣少女这等盛气凌人,想来她的武功,定要较两个师妹高出很多。”
    只见那蓝衣少女两道冷电般的眼神,一直盯在梅绛雪的脸上,瞧了半响,才冷冷的问了一句,道:“三师妹可知道咱们门下的戒律么?”
    梅绛雪道:“师门戒律,小妹怎敢忘记?”
    蓝衣少女道:“你既然熟记本门戒律,可知道欺瞒师长,犯的什么罪么?”
    梅绛雪道:“万蛇噬体而死。”
    蓝衣少女听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欺瞒师长应得之罪,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略一沉忖,瞧着方兆南道:“这人既然到了东平湖,想必是周家有关人物,留着他终是祸害,倒不如把他杀了吧!”
    方兆南虽早已猜到师父夫妇丧命在冥岳人物手里,但却始终未能耳闻目睹到什么证物,至此方始听那蓝衣少女说出一些端倪。
    只见梅绛雪微微一颦双眉,道:“此人已和小妹有过缔盟之约,尚望大师姐看在小妹面上,不要为难于他。”
    蓝衣少女冷然一笑道:“我已查明那‘血池图’确在周佩夫妇手中,现下周佩夫妇既死,‘血池图’却找不出下落何处,此人既和周佩夫妇有关,或许知道‘血池图’的下落。
    天下美男子比比旨是,求之易如反掌,为什么单单相恋此人,不如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二师姐严刑求供,说不定能逼出‘血池图’的下落。
    此事关系重大,纵然枉杀一百,也不能放纵一个,尚希师妹顾全大局,舍弃私情,免得留下祸患!”
    梅绛雪道:“这个……”
    红衣少女娇笑一声,接道:“三师妹素来厌恶男子,不知何故独对此人钟情;别说大师姐心中怀疑,就是我也觉出此事有些叫人难释疑虑。”
    梅缘雪正容说道:“二师姐说的不错,小妹对男子素无好感,但一钟情,就终身不渝,两位师姐若一定要置他死地,小妹也不愿独自偷生人世。”
    方兆南听她竟然不惜一死相护,心中甚感奇怪,暗道:“她无非想借我肉身藏图,怎生这般认真起来,难道她真的竟对我动了情爱不成?”
    蓝衣少女笑道:“三师妹既然如此眷恋于他,我们这作师姐的也不便强你另觅情郎,看在你的分上,我就破例饶他一次。”
    这等情爱之事,在这三个娇美的少女口中说来,如数家珍一般,气不稍喘,面不改色,毫无半点羞怩之状,只看的方兆南暗里直皱眉头。
    要知那时代的女人,受礼教约束极严,闺中私情,从不敢在人前谈起,纵然是武林儿女,也少有这等放荡言词。
    梅绛雪侧脸溜了方兆南一眼,道:“小妹拜谢大师姐恩典!”盈盈跪拜下去。
    蓝衣少女伸手扶起梅绛雪,笑道:“咱们师姐妹间情同骨肉,岂可言谢,师父闭关期限即将届满,咱们也该早些回去,她老人家最喜爱你,开关之日.师妹势非守候一侧不可,追查‘血池图’下落之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二师姐办吧!现下你就和姐姐一道回去。”
    梅绛雪是何等聪明之人,转眼望了那红衣少女一眼,道:“二师姐请看在咱们一场同门分上,留点师姐妹见面之情。”
    蓝衣少女一把抓住梅绛雪左腕,道,“师父开关时限迫促,咱们必需早一些回去准备一下……”
    话至此处,微微一顿,侧头望着方兆南道:“你如想念我三师妹时,三月之后,请到冥岳来相见,届时我这身为大师姐的,当为你设筵接风,小别胜新婚,你们有暂时分手的一段相思,才会有重逢相见的欢乐。”
    说完话,一拉梅绛雪,跃人水面,向前疾奔而去。
    梅绛雪回头喊道:“二师姐,请送大师姐和小妹一程好么?”
    红衣少女格格一阵娇笑道:“那有什么不好,三师妹未免太多心啦!”纵身一跃,紧随二女身后,踏波而去。
    三女轻功,都已进入炉火纯青之境界,渡水踏波,如履平地一般,转眼之间越过湖面。
    消失不见。
    方兆审望着那三个衣着不同、性格各异的少女背影,心中泛起了无限感慨,师门惨变的凄凉景状,再度在他脑际展现。
    这一笔血海深仇,不知那一日才能雪洗,现下仇人是已经知道了,但三女的武功奇高,不但自己不是人家敌手,就是当今武林之中,只怕也难找出几个和三女颉顽之入……
    他呆呆出了一阵子神,陡然想起那黄衣赤足的聋哑少年,转身奔人浮阁。
    低头望去,只见那黄衣赤足少年仍然静静的仰卧在地上,原姿未变,不知是死是活。
    方兆南黯然叹息一声,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按在他前胸之上。
    只觉他心脏尚在微微跳动,气息尚未全绝,当下盘膝坐好。
    运气调息了一阵,施展推宫过穴手法,在那黄衣少年身上推拿起来。
    那知梅绛雪的点穴手法,乃冥岳独有之术,和一般点穴之术大不相同。
    方兆南费了半晌工夫,累的满头大汗,那躺在地上的黄衣少年,却是毫无所觉,连眼睛也未眨动一下。
    他举起手来,拂拭脸上的汗水,长吁一口气。
    他对那静躺在地上的黄衣少年深深一揖,道:“兄弟已竭尽全力,只恨我武功浅弱,无能推活兄台被点穴道,而且我尚有要事待办,也无法带你同行求医,兄弟就此告辞了,但愿皇天相佑,兄台能遇得高人相救。”
    祈祷完毕,转身向浮阁外面走去。
    他自知无能踏水渡越湖面,只好跳上那较小的浮阁,扯动水中绳索,向对岸上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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