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小说_卧龙生

第九回方兆南初遇玄霜
    葛伟醒来时,已经是日升三竿时分。
    一个全身红衣的妙龄少女,站在浮阁的正中,在她身后,站一个身材奇高,全身黑衣的菠长怪人。
    女的美如娇花,男的却是丑怪无比。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怎么看也不顺眼。
    转眼望去,只见哥哥和另一个英俊少年,倚壁而坐,天风道长却不知被放何处。
    但见那红衣少女手中拂尘一挥,击在自己背上,被制穴道。竟被她一击解开。
    葛伟暗中运气,挺身坐起,正待去抢她身侧放着的判官笔。
    忽听那红衣少女娇笑一声,说道:”你已被我施展独门手法。点伤双腿经脉,已经不能再和人动手了,还是乖乖的坐着吧!”
    葛讳一沉真气,果觉双腿一条经脉,微生麻木之屈,知她所言非虚,不觉豪气顿消颓然坐下,道:“你是什么人?这等杀不杀、放不放的行径,究竟是何用心?”
    红衣少女微笑道:”我还没有问你,你倒是敢问起我来了?”
    葛伟道,“这有什么不敢,大不了一条命!‘红衣少女道:“看来你倒是很想死啊!”
    葛伟怒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这般对待我,可别怪我要开口骂人了?”
    黑衣瘦长怪人冷霖森的一笑,骂道:“龟儿子,你们想死还不容易,格老子一掌打碎你脑壳子。”
    说完猛然向前一步,举掌拍下。
    此人手臂特长,虽然相距葛伟还有三四步远,但举臂一探,已可及葛讳停身之处。
    红衣少女手中拂尘一挥,封开那瘦长怪人掌势,笑道:“不要伤他!”
    黑衣瘦长怪人依言退回原处,说道:“放着这多活入,只怕终是大患,我看还是早些送他们回老家好些。”
    红衣少女道:“咱们冥岳独门的点穴手法,天下无人能解,只要他们穴道受制,纵然被人救走,他们也一样无能相救……”
    她缓缓把目光移投数尺外的葛煌和方兆南身上,又道:“你先把这两个人,送到外面那座较小的浮阁上去。”
    那黑衣瘦长怪人,微一错步,两臂疾探,一把一个,提起了葛煌和方兆南,径自出了浮阁而去。
    红衣少女缓缓举起拂尘,慢慢的从葛伟的脸上扫过,笑道:
    “眼下这座浮阁之中,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了。”
    葛伟只觉那拂面尘丝,轻缓的拂着脸皮而过,全身感到一阵发麻,慌忙别过脸说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又怎么样……”
    红衣少女娇声笑道:“你可以据实回答我问的话了。”
    葛伟虽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他生性却十分倔强,冷笑一声,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红衣少女因见他年轻最轻,想他走然难以受得住刑惩之苦,是以才留下来,想从他口中,探出点血池图的消息。
    “如今听得葛伟之言,不禁心头火起,格格一阵娇笑,道:
    “看不出你倒还是个英雄人物,我就不信你是铁打铜浇之人。”
    说着纤手一扬,握住葛讳右手,接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说了吧!那’血池图’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暗中潜运真力,柔若无骨的玉掌,突然变得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缓缓收合。
    葛伟觉得不对,立时一提真气,正待运功抗拒,忽觉体内两道经脉一阵抽动,竟无法提聚丹田真气,不禁心中大吃一骇。
    但闻那红衣少女娇笑道:“你已被我用独门手法,震伤了体内‘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胆经’和’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脾经’.全身武功,都已失去,如果妄想运气抗拒,那是自找苦吃。”
    葛伟只觉对方千掌逐渐收紧,右臂行血返向内腑回攻。痛苦至极,但他却仍然咬牙苦忍。
    红衣少女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不及时解救,打通你受伤的胆脾二脉,三个月后,伤脉就开始硬化,不但要失去全身武功,而且要逐渐瘫痪而死,你这点年纪,如果就这样死了,那真是可惜的很!”
    她言笑轻语之间,暗中又加了两成内劲。
    葛炜只觉返攻内腑行血,愈来愈猛,和心脏向外排血相互冲突,直似要裂胸而出。
    红衣少女似已瞧出葛炜难再忍耐,格格一笑,又道:“你只要能据实答复我问的话,我不但替你解开受伤的胆、脾二脉,而且把你们同来之人,一齐释放,你可要好好的想想看,免得悔恨无及。”
    说完,陡然松开五指。
    葛炜只觉返攻内腑行血,压力突然大减,行血返经,卵大感舒畅,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暗自付道:“眼下夫凤道长和哥哥,全部落在此女的手中。我如逞一时血气之勇,不但自身难保,只伯落人她手中之人,无一能够生还,反正我也不知道什么,不如先和她约好了条件再说”
    心念一转,说道:“你要我答复你问话不难,但必须得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红衣少女笑道:“你说吧:什么样的条件?”
    葛伟道:“第一件,必须把你们擒到之人完全释放。”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想的很周到,照这么看来,今夜到此之人,都是你们……”
    她忽然顿了一顿,接着:”好吧!你再说第二件!”
    葛伟道,“第二件最为重要,你要想想再决定。”
    红衣少女道:“姑娘做事,从不多想,你说吧!”
    葛伟道:“凡我知道之事,绝不保留一字一句,但是如果我不知道的事情,到时你便不能强我所难。”
    红衣少女略一沉忖,道:“好!第三件呢?”
    葛炜笑道:“咱们索不相识,彼此空口无凭,眼下又无作证之人,咱们各立重暂,免得届时毁信背诺。”
    红衣少女脸上闪过了一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笑意,说道:”好吧!我先解开你受伤的胆。脾二经脉,再问你话。”
    她举手连迫了葛伟身上九处的的穴道,然后又在他伤处,推拿了一阵,笑道:“我已解了你的胆。脾两条经脉,现在要问你话了!”
    葛伟挺身坐起,说道:“慢来!慢来!你还没有立誓。”
    他仍未脱童心,心中想着此事重要,就非迫着那红衣少女立誓不可。
    红衣少女听了笑道:“一诺千金,岂有背信毁约的道理,你这般不放心于我,未免太显得孩子气了。”
    葛伟就是最怕人家说他稚气未除,孩子气,当下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问吧!”
    红衣少女笑道:“你们千里迢迢赶到九官山来,可是要找言陵甫么?”
    葛伟道:“不错!”
    红衣少女道:“找他做什么?”
    葛炜道:“这我就下太清楚了,好像是请他找一件什么东西!”
    红衣少女一皱眉头,道:“是不是’血池图?”
    葛讳略一沉吟,道:“我不太清楚,不便随口乱说!”
    红衣少女突然格格娇笑,道:“小兄弟,你就知道这么多么?”
    葛伟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可是咱们已经有的在先。我是知无不言,但我事实上并不知道什么事呀!怎么,你有点后悔了么?”
    红衣少女道:“你很聪明,不过我倒未必后悔。”突然提高声音,说道:“石大彪,你把他们全都带到这里来!”
    但闻一个破锣般的沙哑声音应道:“二姑娘,时候已经不早啦!带着他们走,太麻烦,最好让我给他们一人一掌,结果掉算啦!”
    红衣少女道:“我要你把他们送到这里,你没有听到么?”
    石大彪似是不敢再多说话,挟着两人,飞上红衣少女停身的浮阁上。
    他动作迅快,片刻把槽到之人全部带了上来,椅六竖八.躺了一地。
    葛炜暗中一数,自己不算,正好十人。
    红衣少女看了躺在地上的群豪一眼,道:“没有了么?”石大彪摇头道:”全部在此。”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问道:“六日之后,就是教主闭关期满之日.咱们做点好事把他们全放了吧!”
    石大彪惊奇地望了那红衣少女一眼,道:“什么?”
    红衣少女目光投在葛伟的身上,笑道:“我和那位小兄弟订下约言,全部释放他们,岂可背信毁诺说了不算?”
    话落,举手一掌,击在葛煌身上。
    但闻葛煌长长吁一口气,挺身坐了起来。
    红衣少女动作迅快无比,一掌一个,眨眼间,十人全都醒了过来。
    石大彪呆呆的站在一侧,寒着脸一语不发。
    显然的,他对红衣少女释放众人之事,心中大感不快,虽然不敢出手阻止,但却流露于神色之间。
    此人长像瘦骨鳞峋;难看已极,此时寒着脸站在一侧,直似一根没有枝叶的枯树一般,神情木然,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活人。
    红衣少女拍解了十人被点穴道,然后笑道:“诸位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小妹没有好好招待,心中甚是不安。”
    言来驾鸣燕语,笑容招展,丝毫不带敌意。
    这十人之中,除了天风道长和他的四个门下弟子之外,还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甫绿林道上总瓢把子袁九建两个得力助手,神刀罗昆及方兆男、葛煌。
    原来罗昆带着夭风道长门下四弟子,目睹葛煌、葛伟和天风道长,先后冲人浮阁之中,不见出来,不禁心头大急;五人一齐向浮阁中冲去。
    除了神刀罗昆功力深厚能够施展登萍渡水身法,踏彼冲入浮阁之外,于风门下四个弟子,轻功火候都还未达”登萍渡水”之境,四人就地找了一些枯枝捆起,借那枯枝浮力,渡水而入。
    红衣少女和石大彪隐在暗里施袭,把五个人一一点了穴道。
    红衣少女解开群豪穴道之后,说几句玩笑之言,神态从容的缓步走出浮阁。
    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身子,笑道:“你们那个知道‘血池图’下落,最好能自动送上冥岳,如若不然,一个月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道上,即将掀起一片狂涛……”
    神刀罗昆冷哼一声,接道:“隐身暗处,突然奇袭,纵然成功也算不得什么荣耀之事……”
    红衣少女道:“看来你倒是有些不服气了?”
    罗昆抑髯大笑道:“何止不服,老夫还想领教姑娘几手绝学。”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石大彪一晃身直抢过来,呼的一招”推山填海”,当胸劈去,口中大骂道:“格老子吹的什么牛皮,先吃我一拳试试!”
    红衣少女拂尘一摆,横占过来,逼开石大彪拳势笑道:”他们都已是要死的人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啦!”
    天凤道长心中--动。轻轻一扯罗昆衣角,道:“罗兄不可冲动,快些退下。”
    红衣少女缓缀把目光移注到方兆南脸上,笑道,“方相公不可忘记和我三师妹冥岳相会之约,你只要见着她的面,她自有救你之法。”
    说完,转身一跃,踏波而去。
    石大彪望了群豪一眼,振袂飞起,紧随那红衣少女身后而去。
    群豪之中,无风道长一方占了绝对优势,连葛煌、葛伟算上共有八人之多,方兆南和双方均无恩怨,十一人只有耿三元和毛通两个是袁九遂手下之人。
    是以,二人自被那红衣少女解了穴道,清醒过来之后,始终一言不发,噤著寒蝉……
    但无风道长门下四个弟子,曾吃过两入之亏,仇人见面,报复之心油然而生,神态之间,一付跃跃欲试之情。
    毛通生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瞧出今日局面不对,立时冷笑一声,高声向耿三元说道:”耿兄,可惜总匾把子此时不在,只有咱们两人只怕双拳难抵人多……”
    无风道长淡淡一笑,道:“两位但请放心,贫道纵然存有杀两位以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除害之心,但也不会在此时此地动手。”
    毛通知他为人正大,又是领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侠义道上的首要之人,一言九鼎,不由大为宽心,口中却故意冷笑道:“其实生死也不放在在下心上!”
    天风道长不再理他,回头对四个弟子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你们妄自惹事生非,胆敢有违,必以门规制裁。”
    四个弟子一齐躬身领命,退到一侧。
    无风道长目光投往到方兆南脸上望了一阵,道:“请恕贫道眼拙,阁下面生的很,不知是那位高人的门下?”
    方兆南道:“在下方兆南,很少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地面上走动,自难怪道长不识。”
    罗昆突然插嘴接道:“方兄既然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之人,不知何以会到此九宫山中来?可否告诉老朽一二?”
    他见红衣少女临去之时,曾对方兆南说,不要忘记去冥岳相会之约,不禁对方兆南生出了怀疑之心。
    方兆南聪明绝顶,一听罗昆问话,立时了然对方已对自己动疑,但事实经过如是,如要详细解说,不但要大费一番唇舌,而且也极不易降说清楚……”
    当下故作镇静。淡淡一笑,道,“在下和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有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特意来此相访,那知故人不见,却遇上了那红衣少女……”
    罗昆拂髯呵呵大笑了一阵,还未及开口,葛伟已抢先说道:
    “这么说来,方兄和那红衣少女也是偶然相遇的了?”
    这一问如击要害,方兆南登时被问得呆呆的答不上话来。
    罗昆突然一欺步,探手向方兆南臂上抓去,口中冷喝道:
    “你如再不肯据实相告,可不要怪我老人家无礼了。”
    方兆南急向旁侧一闪,避开罗昆抓来之势道:”哼!前辈这等突施暗袭,算什么英雄人物?”
    他心知罗昆这一击不中,第二招必将连续击出,自己如一还手,立时就糊糊涂涂的打了起来,故而出言相汲,让他先自动停下手来。
    果然罗昆收掌跃退,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想和我者头子比划比划了?”
    方兆南正待答话。
    无风道长突然一欺步,拦在两人中间说道:“这位方风虽然和那红衣少女相识,但贫道可保证他绝非同路之人,罗兄不可太过认真……”
    说着,回头又对四个弟子说道,“你们想办法把这浮阁划到岸边。”
    四个弟子口中虽连声答应,但脸上却一付无可奈何之色,不知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浮阁划到对岸。
    方兆南踏前两步,探手抓起水底绢索,双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片刻之间便把浮阁拉到岸边。
    群豪鱼贯登岸,向前走去。
    大约行有六八里之后,到了一座山岭之上,无风门下四个弟子首先觉得背心之处,隐隐作痛,身体极感不适,全身气力大减,举步如拖重钳。
    但四人眼瞧群豪个个无恙,不敢对师父说明,勉强向前赶路,累的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神刀罗昆目睹四人神情,心中甚觉奇怪,低声对天凤道长说道:“你看他们四个是怎么一回事?”
    天风道长回头瞧了四个门下一眼,道:“只怕他们是被红衣少女,在利用拍活穴道之时,暗中下了奉手。”
    此言一出,群豪个个一怔,不约而同把眼光投到无风道长四个弟子身上,心下暗自忖道:“那红衣少女既能对四个小道士下为自然也能对我暗下毒手。
    大家想法一样,都觉得自己也中了暗算。
    无风道长走到一个弟子身侧,道:“快些脱下衣服,让我瞧瞧。”
    那弟子依言脱下道袍,天风道长伸手撕破上身短衫,果见背心之上,有五个纤巧的血红色指痕。
    顺次瞧看四个弟子,人人如此,每人背心之处,肿起五个红色指痕。
    群豪目睹之下,个个心中犯疑。
    葛讳首先忍耐不住、对他哥哥叫道:“哥哥,你先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那红色指痕?”
    葛煌年纪比弟弟长了三岁,人也持重许多,虽知弟弟一片好心,但在众目腰肤之下,要他脱去衣衫,甚觉不好意思,沉忖半晌不答。
    葛烊微微一笑道:“哥哥心中不愿脱去衣服,我来脱吧!”
    此人年轻率真,说脱就脱,自动解开衣襟,脱掉上衣。
    他既然脱了衣服,葛煌自是不能不看。
    他转脸瞧去。不禁心头一跳.果见葛伟背脊之处,和那四个道人一样的有着五指纤巧的指痕,只不过颜色没有四个道人鲜艳”
    葛伟着哥哥瞧着自己背心出神,一语不发;心中甚是着急。大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究竟有没有?”
    葛煌点点头,黯然说道,“怎么没有,咱们快些回家去吧!也许爹爹有解救之法。”
    罗昆垂头一叹,道:“两位小哥儿本来在云台山大鹏谷中生活的自名人轶事由自在,这次被我们把两位邀了出来,受此无妄之灾。”
    葛伟一面穿衣服,一面说道:“这怎么能够怪你们,只怕老前辈也一样受了那个鬼丫头的暗算。”
    罗昆道:“老朽已届就木之年,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但两位前程正如旭日初升,前途无可限量……”
    葛煌笑道:“老前辈也不必太过抱疚,生死有命,岂是人力能够挽回的,再说这点掌伤,也未必真的能要人性命。”
    毛通看了几人背上指痕,心中暗想:“眼下之事,每人都被那红衣少女拍过一掌,只怕个个背上都印有这血红掌痕……”
    他转脸对耿三元道:”耿兄请脱下衣服让我贴瞧,看你背上是否也被那红衣少女印上了指痕?”
    耿三元道:“不用瞧了,不但我有,这在场之人,只怕个个都有,咱们最好停下来,静坐一阵,运气调息一下,看看各处经脉,是否受了伤害。”
    他最后这几句话,明是对毛通讲,其实无疑告诉在场所有之人。
    无风道长回头望了耿三元一眼,当先盘膝而坐,闭目运气调息。
    群豪纷纷仿效,盘膝坐下,各自运气行功。
    只有一人在群豪运气行动之时,却悄然离去。
    罗昆久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橱,人虽在盆坐运气行功。仍然时时刻刻在注意着方兆南。
    如今见他乘人在不注意时,拨腿欲溜,不觉心中大怒,高声骂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还不给我站住!”
    方兆南眼看四个道人和葛伟背上都印着鲜红的指痕,心知自己也绝难幸免,师妹还陷身抱犊岗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下的石洞之中,日夕要伴春鬼匠般的怪岖,凄凉、惊魂、度日如年。
    自己既然身中暗算,正不知那一天会死,必须在未死之前。赶回抱犊岗,以“生肌续命散”援救师妹出险,让她到西湖栖霞岭去拢垂钧逸翁林清啸,自己才能死的心安理得。
    但在眼下情境之中,既无法对人说明,也无法说的清楚,只好趁着群豪在运气坐息之时,悄然一走。
    那知神刀罗昆,早已对他留上了心,见他一走,立时大声叫了起来。
    葛煌、葛伟两兄弟,听得罗昆喝叫之名人轶事声,当先一跃而起,施展出“靖蜒点水”的轻功身法,咧咧冈,一连三个急跃,已追近方兆南。
    方兆南停步回头,目注葛氏兄弟,间道:“两位追赶在下,是何用心?”
    葛伟年少气盛冷笑道:“你想往哪里去?”
    方兆南接道:“这个你能管得着么?”
    葛煌道:“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你要那里去,我们确管不着。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你这般悄然而去。自难免让人心中犯疑。”
    此人虽比弟弟大不了几岁,但却少年待重,讲话也入情入理。
    这番话,听得方兆南暗自点头答道:“你说的不错,你们如果怀疑到我和那红衣少女是同路人,我这般不辞而别,也难怪你们犯疑……”
    他心系师妹的安危,重过自己的生死,不得不忍下一口怨气,自动脱下上衣,接道:
    “两位请看在下背上,是否也印的有红色指痕,如果没有,在下就算和那红………”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葛伟已经冷笑说道:“如果我们以君子之心相度,只怕真的要被你瞒过去了!”
    方兆南听得呆了一呆,问道:“怎么,我背上没有指痕么?”
    葛煌看他神色愕然,似非装作,横跨一步,挡在弟弟面前,以防他陡然出手,然后才点点头道:“不错,你背上不见一点指迹伤痕。”
    这时,神刀罗昆已经追了过来,挡住方兆南的去路,冷冷接道:“老夫终日打雁,能让雁儿啄了眼去不成?”
    方兆南目光横掠葛氏兄弟而过,心中暗暗忖道:”此等情势之下就算有百口,也是难以说的清楚……”
    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话说,只好借着穿衣服时,筹思措词。
    葛伟目睹方兆南一语下发,心中甚感恼火,怒道:“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轻轻一闪,从葛煌身后绕了出来,探手一把,疾向方兆南手腕上抓去。
    方兆南大喝一声,道:“这般欺人太甚,难道我方兆南还真的怕了你们不成?”左腕疾沉,避开葛伟擒拿之势,右手猛出:招”飞瀑流泉”当胸直击过去。
    他在忿怒之下,出手力道极是强猛,掌风劲急,迫的葛伟横跃避开。
    葛煌左臂一伸,挡住弟弟,说道:“方兄且馒动手,兄弟还有几句话说。”
    神刀罗昆大声喝道:“我老头跑了大半辈子江湖,难道还会看走眼不成?此人分明与那红衣少女一丘之貉,只要把他拍住。不愁逼不出疗伤之法。”
    方兆南为着师妹安危之事,不愿别生枝节,此刻连番受到激震,那里还忍得下这口仇怒之气。
    当下大声喝道:“你们就一齐上吧!”
    说完砰的一拳,直向罗昆击安。
    神刀罗昆左臂横扫,硬向方兆南击来拳势迎去,口中大声喝道:“瞧我老头子年老力衰好欺侮,你就硬接我一招试试!”
    方兆南本已收回拳势,听得罗昆讥讽之言,不觉又被激起怒火,暗中加力,收回的拳势,又陡然疾扫过去。
    两人手符相触,方兆南被震的向后疾退了西步。
    罗昆哈哈一笑,欺身宜攻上去,双掌连续劈击出去,掌风潜力,震的方兆南衣袂飘飘。
    葛煌、葛伟目睹罗昆攻势猛烈,抢尽先机,方兆南已陷入被,动挨打之局,只有招架之功,两人不约而同分移两侧,但心意却是大不相同。
    葛伟是怕方兆甫落败之后逃走,以便出手阻拦于他,葛煌却是准备在方兆南落败后助他一臂之力,放他逃走……
    这时,场中的激斗愈来愈是猛烈,罗昆老而弥辣,拳拳如铁拯击岩一般。
    兆南虽然奋力抗拒,但却无法扳回劣势,激斗之初,凭藉一股愤怒的锐气,还可勉力支撑,斗到二十个回合之后,锐气渐失,被罗昆猛烈的攻势,迫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只要罗昆再攻上几招,方兆南势必要伤在罗民拳下不可。
    葛煌眼看方兆南形势危殆,心中甚是焦急,但又不便出手相助,正自为难当儿.忽听罗昆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举拳不发。
    方兆南藉机抢攻,欺近身侧,举手一掌,当胸击下。
    他掌势将要击中罗昆前胸之时,忽然发觉这位生性如烈火的老人,皱着眉头,满脸似有痛苦之色,顶门之上,汗水隐隐,不禁微微一愕,收掌跃退。
    只见罗昆缓缓蹲下身子,左手按在背上,口中微出呻吟之名人轶事声。
    他乃年纪老迈之人。气血渐衰。生平所学的又是刚猛为主的外门功夫,平时对敌出手威猛绝伦,丝毫未因年纪老迈而见逊色。
    但如一旦受伤,其耐受之力,就不似壮年之人那般的深长
    葛伟一见罗昆按着后背蹲下,立时晃身直删去,双掌连续劈出,一出手就连续攻了四招,而且招招指袭方兆南大穴要害。
    葛煌瞧的一皱眉头,叫道:“伟弟………”
    葛伟左手一招“五丁开山”,右手推出一招“飞瀑流泉”,迫的方兆南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却大声笑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一个人足可应付他了。”
    原来,他误认葛煌要出于相助于他。
    天风道长纵身一跃,落到罗昆身侧,问道:“罗兄,受了伤么?”
    忽然想到他也曾被那红衣少女在背后击过一掌,莫不是他强运气血和人动手,促使伤势提前发作了不成??
    念转心动,立时伸手扯破罗昆的上衣。
    定神望去,果见罗昆背心之上也有着五个血红的指痕,而且已然红肿胀大起来,指痕四周,一大块青紫之色,和指痕颜色鲜红如血,大不相同。
    天风道长伸手触摸一下伤势,只觉他伤处火热烫手,不禁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歹毒功夫所伤,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回头望去,只见四个弟子并肩盘膝,一排而坐,个个脸上汗水如雨,眉字之间无限痛苦,心头惊骇更甚,立时提高声音说道:“两位暂请住手,贫道有话要说。”
    方兆南和罗昆动手,已耗去大部分真力,葛伟出手攻势,又极凌厉,被迫得险象环生,听得天凤道长之言,立时向后跃开。
    那知葛讳趋势直欺中宫而入,右手一翻,施一招擒拿手法,紧紧的扣住了方兆南的左腕脉门。
    葛煌一瞧兄弟乘人不备,擒住了方兆南脉门要穴,心中甚是不安、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方兆南只道葛煌赶来相助,不但怒火暴起,大喝一声右手一招”推波助澜”.迎向葛煌拍去,气运左臂侧身上步,手肘疾憧葛伟肋间“章门穴”。
    他急怒之间,用出全身气力,准备以死相拼。
    葛煌想不到方兆南竟然一掌攻向自己,他有心救人,去势极猛,变起仓淬,闪避不及,形势所迫,只好奋起右手,硬接了方兆南一击。
    两股掌力一撞,葛煌的掌风来势被阻,相距方兆南还有三四尺远,被压落下来。
    方兆南却被震的真气一散,撞向葛伟胁间的手肘,力道大减。
    葛伟冷笑一声,道:“你自找苦吃,可怪不得下手狠辣了!”说着五指暗加真力一收。
    方兆南登时感到左臂行血,返向内腑攻去,全身劲力顿失,胸中气愤欲炸,大声喝道:
    “这般倚多为胜,算什么……”
    话还未完,摹同一声娇叱传来,道:“不要脸,两个打一个。”
    声音划空而到,倏忽间已到场中。
    人还未落实地,一缕指风,已到葛伟前胸,迫的葛伟松开了方兆南的左腕,向后疾退五步。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头梳双辫。年约十五六岁,衣着褴楼的女孩子,满脸嗅怒之色,挡在方兆南的前面。
    葛伟初被指风迫退,还道是来了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及见是衣着褴搂的女孩子时,不禁大怒三喝道:“那里来的野丫头,还不快些给我滚开!”大步直欺过去。
    那秩衣村女星目电波一闪,道:“你骂那个?”双肩一晃,迅捷无比的直欺过去,素手挥动,眨眼攻出三掌。
    这三掌不但迅快绝伦,而且诡异难测,迫的葛伟连连后退。
    葛煌原本存心救援方兆南,那知凭空杀出来这样一个楼衣村女,而且出手凌厉无比,三招快攻已迫的葛伟落处下风,兄弟关心,葛煌不得不出手抢救,大喝了一声,探手一掌向那楼衣村女身后拍去。
    方兆南纵身直抢过来,一招”手技五弦”,斜向葛煌击去:
    楼衣村女一面回头望着方兆南,娇声说道:“谁要你帮我的忙,块些退下去。”
    方兆南听得一怔,道:“什么?”
    就这一分神,葛煌已趋势攻进一掌,拍向左肩。
    只听那楼衣村女冷笑一声,快如脱弦流矢般疾射过来,纤指直取葛煌右膏时间“曲池穴”。
    葛煌疾收击出右膏,向后跃退,脚落实地,心中暗自惊道:
    “此女身法这等迅速!”心念初动,摹见满天寒影。
    原来葛炜连吃那村女迫攻,激起怒火,放出双笔挥舞攻来,一出手就家传绝学,三十六招“流星笔”法,挥舞之间,笔影点点,撤出一片寒芒绰影。
    这套“流垦笔”乃葛天鹏生平采取各种武技之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苦研而成,虽是一套笔法,但其间变化槽奇,混入了刀,剑、杖,筹各种招数,出手攻势,极是难测。
    葛煌瞧兄弟一出手,就施出这套笔法,心中甚是不满,正待喝止,忽见那楼衣村女娇躯一晃,竟然宜向那满天笔影之中贼去,素手挥舞,以一双空手和葛伟双笔相博。
    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工六个照面,忽闻那村女娇叱一声,素手翻转之间,擒住了葛伟右腕,一振一抖,把葛炜右手一支判官笔夺了过来。
    这一掼手法奇奥无比,葛煌和方兆南都未看清楚那楼衣村女使的是什么手法,夺过葛炜的判官笔。
    那楼衣村女夺笔之后,后随着又向前欺进一步,挥笔封住了葛炜左手判官笔还击之势,扬起玉掌,疾向葛伟前胸按去。
    她掌势还未烛及对方,忽闻葛伟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一屁名人轶事股坐在地上,左手判官笔,也自行脱手落地、
    葛煌的视线,刚好被那楼衣村女的身子挡住,只道葛伟伤在那楼衣村女手中,怒喝一声,冲了过来。
    他虽然不满弟弟的轻举妄动,但手足情重,葛伟一旦伤在那村女手中,自是难以忍下胸中的怒火。
    是以借着前冲之势,已拔出背边双笔,一招“风雷齐发”,双笔疾奔那村女背后“脑户”、”命门”两大死穴。
    因去势奇快,方兆南想出手拦截,已自不及,不禁大吃一惊,高声叫道:“姑娘小心暗袭。”
    其实方兆南话出口时,已然过迟,葛煌双笔已如电奔到。
    那村女浑如不觉有人施袭一般,直待葛煌双笔将要点中之时,她才陡然向前一伏,让开双笔,右脚着地,左腿横扫而出。
    闪避、还击,一式出手,大出葛煌意料之外.赶快一吸丹田真气,稳住向前奔冲的劲道,向后暴退。
    他应变虽然迅速,但那村女扫出的一腿,势道更快,葛惶只觉左腿膝一麻,一腿作用顿失,人虽没有摔倒,但半身麻木,已然无力再攻。
    那村女身子一旋,挺身而起,说道:“若不是爷爷告诫我。不准我随便伤人,今天非要把你一条左腿踢断不可。”
    随手把夺得判官笔丢在地上,瞧了无风道长一眼,径自转身离去。
    天风道长见多识广,为人持重,一瞧那楼衣村女出手武功。已知遇上奇人,自己上去,也未必能胜得了人家。
    而且,眼下的情势,必需有人收拾,如果自己出手再败,势将目下了一付无人收拾的残局,是以,他始终未肯插手过去。
    那楼衣村女缓步而行,走了三四丈时,突然回头叫道:“你怎么还站着不来呢?我走远了,人家又要欺侮你啦!”
    方兆南正在站着出神,觉得跟她而去不对,不跟她走,也不对,一时之间,心中拿不定主意,呆呆的站着出神。
    直侍那楼衣村女呼唤之言,他才追了上去。
    葛煌左腿虽然受伤,但他仍然惦念着弟弟的安危,暗提真气,奋力一跃,跃落到葛伟身们,问道:“你的伤重么?”
    忽觉左腿一阵麻木,身子摇摇欲倒,赶快坐了下来。
    葛伟睁开眼睛,摇头说道:”我不是伤在那村女手中。”
    天风道长疾奔过来,接边:“只怕是中那红衣少女的掌毒发作了。”
    解开葛讳衣服望去,只见背上指痕鲜艳,四周一片青肿。
    葛煌看弟弟伤势转重,心中甚是不安,必然一叹,说道:
    “弟弟,快些这气试试看,能否止住伤疼,我背你兼程出山,咱们回家去吧,也许爹爹能够疗救你的伤势。”
    天风道长道:“眼下所有之人,都中了那红衣少女掌毒,因各人功力修为不同,是以发作时间有早有晚,令弟天资聪涵,内功已有深厚基础,只因和人动手相搏,促使血气流动加速,伤势提前发作”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不瞒葛世兄说、贫道此刻亦徽觉背上隐隐作痛,恐怕掌毒即将发作,纵然令尊确有疗救这掌毒之能,但云台山距此遥远的行程,岂是一二无所能到达,万一中途世兄伤势发作,那时救应无人,岂不更糟?”
    葛煌暗中运气一试,果然觉得背上隐隐生疼,心头一震,接道:“老前辈话虽说的不错,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等待伤势发作啊!”
    转头望去,只见葛伟头上汗水如雨,滚该而下,心头大生怜惜。
    天风道长经验丰富,虽陷围窘之境,但仍能保持心神不乱。微微一笑,道:“葛世兄不必焦虑,容贫道想想再说。”
    抬头看去,群山拱立,绵延无尽,深冬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着四周山峰的积雪,反射出了千百道霞光。
    忽然间脑际云光一闪,探手入怀摸出两个翠玉瓶子,心中暗自忖道:“幸好这两瓶药物未被人搜去。”
    他打开瓶塞,倒出两粒颜色不同的药丸,放在手中嗅了嗅,当下把两粒药丸送到罗昆面前道:“罗兄请服下这两粒丹九,看看能否止住伤疼?”
    这时罗昆的掌伤剧疼正烈,虽然闭目际坐,运气调息,但仍疼的圭身大汗如雨,神智不清,糊糊涂涂的伸手接过丹九,瞧也不瞧就吞了下去。
    天风道长紧张的瞧着罗昆的反应,因这丹九能否医得掌毒伤痛之苦,对眼下所有的人生死关系太大了。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后,罗昆脸上汗水逐渐消减,神色也渐平静。
    天风道长见丹九有效,沉重的脸上,微现一抹笑意,把瓶中丹九分给葛伟和门下四个弟子服下,让他们各自静坐运气调息。
    果然,片刻之后,几人痛苦大减。

举报

第十回获绝技佛法无边
    方兆南随在那缕衣村女身后,离开了天风道长那些群豪。
    走了三四里左右,忽然想到师妹被困那山洞之苦,自己如若晚去一天,她就要多吃一天的苦头。
    当下停住脚步,高声说道:“在下承姑娘援手相救,心中十分感激……”
    缕衣村女忽的回过头,接道:“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方兆南虽然早已瞧出此女正是自己月前投奔抱犊岗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寻找袖手樵隐时,店中所遇的村女,但因不知对方姓名,不知如何称呼。
    听得她相询之言,抱拳一笑道:“月前得姑娘相赠食物,在下才不致身受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之苦,怎能忘去,因我不知……”
    缕衣村女道:“是啦!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姓名,难怪你不知了、我姓陈……”
    忽然觉得一个大姑娘家,怎能亲口把闺讳告诉一个少年男于,只感脸上一热,倏然住口。
    方兆南躬身一礼.神情拘谨的笑道:“原来是陈姑娘,在下方兆南……”
    楼衣村女叹道:“唉!我爷爷也来了。”此言说的大是突然。而且说来幽幽如诉。无限凄楚,轻颦秀眉,满脸愁苦之容。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令祖定然是位隐迹风尘中的高人,方兆南如有幸能拜见一面实乃生于一大幸事。”
    他本想说出告别之言,但在听得那缕衣村女之言后,不得不客气一番。
    那缕衣村女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我爷爷旧伤复发,卧病不起,已经晕迷过去三日夜,唉!在这等荒山之中,我一个孤身弱女子,遇上下这等事……”
    说话之间,热泪夺眶而出。
    方兆南劝道:“陈姑娘不必太过伤心,吉人自有天相……”
    缕衣村女接道:“我爷爷恐怕是不能活了!”
    方兆南听了一呆,暗道:“纵然是你爷爷病情沉重,你也不能这般说法啊!”
    但他口中却劝慰道:“在下身上带有誉满天下的名医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的辟毒镇神丹,有助令祖病情。”
    缕衣村女摇头道:“我爷爷的医道,举世无二,不管什么重伤大病,都能着手而愈,他都无法疗救自己重发旧伤,纵然华佗重生,也怕是无能为力了!”
    言来神情凄然,无限悲戚,缓缓转身,慢步而去。
    方兆南心中暗道:“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在此时告别而去?”当下跟在那缕衣村女身后行去。
    转过了两个山弯,到一处突岩,说道:“我爷爷就卧病在那突岩上一座石洞之中。”两臂一振娇躯凌空而起,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在那突岩之上。
    方兆南看那突岩大约有两丈多高,估计自己轻功,绝难一跃而上,岩下石壁如削.又无立足之处,不禁却步发呆。
    那缕衣村女似己瞧出方兆南的为难,解下束腰绢带,垂下突岩,说道:“你跳起来抓住绢带,我带你上来吧!”
    方兆南暗道了一声:“惭愧!”一提丹田真气,振臂向上一跃,右手探处,抓住了下垂绢带。
    那缕衣村女玉腕一收,把方兆南带上下突岩,缓缓的把绢带系在腰上,说道:“我爷爷就在这石洞之中。”转身向里走去。
    方兆南转眼望去,果然一座两间大小的石洞靠壁处铺了一片枯草,草上横卧着一个银髯驼背的老人。
    缕衣村女走近那老人身边,屈膝跪在地上,叫道:“爷爷,有人来瞧你了。”
    她一连呼唤数声,那老人浑如不闻,连身子也未动过一下。
    方兆南低声说道:“让他好好的睡一会,不要叫他。”
    缕衣村女回过头幽凄一笑,坐下身子,双手抱膝,凝目望着那沉睡的老人,泪水缓缓而出。
    石室中一片沉寂。但却弥漫着一种凄凉的气氛。
    方兆南心中虽想说几名劝慰之言。但又觉千头万绪,无从说起,默然的坐在一侧,望着那缕衣村女暗道:“以她的武功推论,这卧病老人必然是身负奇学之人。不知何以竟卧病这荒山之中?”
    正自忖思当几。忽听那横卧枯草的银髯驼背老人,轻微的叹息一声,坐了起来。说道:
    “霜儿,你又哭了么?”
    缕衣村女慌忙举手拂拭去脸上泪水,笑道:“我没有哭!”
    她一面举手擦着泪痕,一面说着天真的谎言,可是,此情此景,谎言却加重了凄凉的气氛。
    驼背老人微微摇着头,说道:“我已经对你说过几次了,你此时正值‘玄天气功’将要圆满之时,十二重楼虽通,生死玄关还未开,最忌忧苦悲戚。我旧伤复发,寿数已尽,纵然有灵芝仙丹,也难续我寿命……”
    这几句话,似是说的十分吃力,喘息了两口气,才接道。“我早已元气耗尽,油干灯枯,所以未立时死去,全为惦念你武学未成,一念之后,使我每日要熬受三十时辰的气血逆转经脉之苦……”
    他缓缓的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方兆南身上,问道:“霜几.这位是什么人?”
    缕衣村女道:“他是我刚才救授之人,我见他被人群殴,一时气愤,出手相救,我告诉了他爷爷卧病之事,他就随我一同来
    此瞧你。”
    方兆南听得一张脸通红似火,热辣辣的难受,暗道:“你纵然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也不能这般瞧不起我。”
    挺身站了起来,深深一揖,说道:“陈姑娘相救之恩,在下绝不敢忘,他日如有机缘,定当投桃一报,我此刻尚有急事待办,就此告别了。”
    说完话,也不待对方回答,转身向洞外走去。
    他刚走到洞口,突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举世之间有几人敢在老夫面前这等放肆,你这娃儿胆子不小,还下快些给我回来!”
    声音虽然低沉无力,但语气之中,却含蕴着无比的尊严,方兆南听得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那银髯驼背老人倚壁而坐,脸上一片庄严肃穆,虽然面如黄蜡,一付病容,但却仍然有一种慑入心神的气魄,不自觉的缓步走了过去。
    那缕衣村女一直静静的瞧着方兆南,脸上神情十分奇怪,既无愤怒之意,亦无恋恋不舍之情。
    方兆南走近那老人之后,躬身一礼,问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么?”
    驼背老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一瞪双目,那神光涣散的眼睛中,陡然暴射出两道凌芒,有如冷电霜刃,直似要看透人五腑六脏。
    方兆南和那目光接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银髯老人从头到脚把方兆南打量一遍,冷冷说道:“见了老夫,怎生这等无礼?”
    方兆南奇道:“晚辈怎敢对老前辈无礼。”
    银髯老人道:“当今之世见了老夫下拜之人,屈指可数,你这娃儿竟敢以常礼和老夫相见。”
    此人口气之大,方兆南从未听过,不禁微生怒意,暗道:“我对你这般恭敬,还算礼数不够,难道真要对你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不成?”
    转眼望去,只见那缕衣村女,瞪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望着他,眉字间忧郁重重,不禁心中一动,付道:“此女对我有过施食之情,救命之恩,我对眼下这伤病缠身的老人,有什么不恭敬的举动,定要害她伤心。”
    念头一转,霍然站直身于,对那银髯驼背人,拜了下去。
    驼背老人面上泛现欢愉之色,低声说道:“孩子,起来啦!当今世上想要我受他一拜之人,不知凡几,但能对我行这等大礼的,举世滔滔,却只有你一人……”
    方兆南见他双颊上,各有一大块又深又长的刀疤痕迹,使他轮廓本极端正的脸上,增加不少恐怖之色。
    驼背老人深深的叹息一声,望了那缕衣村女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霜儿,我已经熬受几十年的痛苦了,现在要尽力再支撑下去,除非找到‘血池图’……”
    他微微一顿,又接道:“此刻,纵然能够找到‘血池图’,但也已经大晚了……”
    缕衣村女道:“我知道爷爷能够再活下去,但爷爷自己却不愿再活下去了。”
    方兆南只听得心头大生震动,暗暗的忖道:“怎么?这些人都好像和‘血池图’有着牵连纠葛?”
    驼背老人略一沉思,缓缓伸出右手,轻抚着缕衣村女,说道:“我已经耗尽了本身的元气,就是起死回生的灵丹,也无法使我长留人世了,唉!你行将一个人……”
    缕衣村女似已无法再控制激动的情绪,扑向那老人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驼背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两滴泪水,由眼角滚落面颊。
    石洞中充满了凄伤的气氛,方兆南不知不觉间受到感动,想道:“此女对祖父这般留恋,却从未提到父母,想是父母早已死去…-”
    驼背老人突然一整脸色,神色严肃的说道:“霜儿,我最多能活上半月的时间了,我必须在这半月之内,把我知道的武功尽
    数传授于你……”
    只听老人继续说道:“我所以异于常人不死,全凭一口真元之气,保身护命,再者我事先有了妥善的准备,配制了很多药物服用,才能多延至现在……”
    缕衣村女道:“这些事,我一直都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银髯驼背老人道:“我如早把此事泄露,影响你武功进境甚大,所以,一直朱告诉过你……”他仰脸望着洞顶,默然思索了一阵,声色实转严厉的问道:“霜儿,你听不听爷爷的话?”
    楼衣村女道:“霜儿怎敢不听,爷爷,但请吩咐!”
    驼背老人叹道:“在我未死之前,你需要以百倍的信心,打通生死玄关,使武功步入另一种境界,如若不能做到,那就不如把一身武功,全部废去,作一个平平常常之人,嫁一个山野樵夫。农夫,或能乐享天年……”
    方兆南暗道:“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才能安安分分的嫁作人妇,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偷眼向那缕衣村女望去,只见那脸色一片冷静,毫无激动之容,不禁心底生出敬佩之感,暗道:“此女听得挑断她经脉之言,仍然这般的沉着冷静,实非常人能及。”
    那银髯老人目光缓缓从那村女脸上扫过,又道:“须知你现在的武功,已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望项背,我如死了之后,你一人在江湖上闯荡,难免会和人动手,只要你一出手,就不难被人瞧出你的武功来路,查出你的身世,那时……”
    缕衣村女凄婉一笑,道:“爷爷可是担心你的仇人,查出霜儿身世后,向我施下辣手报复么?”
    银髯老人道:“不错,如果你被人查出身世,他们势非千方百计的追擒于你不可,一旦被他们擒住,你即将罹受举世无比的修酷之刑……”
    这两人谈话之时,从未转头看过方兆南一眼。直似旁若无人一般。
    那缕衣村女,脸上仍是一片冷肃,并未为银髯老人的话,稍露惊恐,凝目静思,似是正在考虑决定一件极大的难事。
    银髯老人亦似是被孙女出奇的冷静,感到茫然无措,沉吟良久,才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想找出我的下落,但他们始终未能如愿。
    月前在咱们开设的小店中,被你点住穴道的两人,经我一番盘究之后,己然尽吐实情,确是冥岳中人,所以我决定歇了小店,带你迁移一处僻静所在。
    那知,在途中又听到‘血池图’的传言,临时又变意到九官山来,不幸经过一段跋涉,伤势却陡然发作……”话至此处,突然咳嗽起来。
    缕衣村女轻伸右手,在那老人后背轻轻捶了两下,待老人咳声止住后,突然问道:“爷爷医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替名人轶事人疗病,无不药到病除,妙手回春,难道就无能疗治自己的伤势么?”
    银髯老人道:“要想疗治我的伤势,除非你那师祖罗玄此刻突然出现在九宫山中。”
    可是你那师祖早已道成飞升,不在人世间了,除他之外,即使穷集天下名医高手,也难疗治我的伤势,孩子,不要瞎想了。”缕衣村女突然面现坚毅之色,道:“爷爷既然伤势难愈,留下霜儿一人,也不愿独留人世,等我葬了爷爷遗体后,就在爷爷坟前自缢一死。”
    银髯老人呆了一呆后,突然怒道:“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身兼严父慈母两职,+几年来每日忍受奇经八脉硬化之苦,耗损我一生修为的真元之气,用尽了心机寻求延喘我生命的灵药,为的是什么?
    想不到把你抚养长大了,你竟然这等轻贱自己的生命,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忍受十几年的痛苦了。”
    缕衣村女受了一顿申斥后,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委屈痛苦,热泪如泉,夺眶而出,一面幽幽说道:“爷爷不愿霜儿追随泉下,难道就忍心让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以清白之身,混迹在江湖之中么?”
    银髯老人轻轻叹道:“如待我将要咽绝最后一口气时,如果你的‘生死玄关’还未打通,你必自断一条经脉,今生今世,不许再谈武功。”
    缕衣村女良久之后,才突然一咬玉牙,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爷爷决定了,霜儿怎敢抗拒,只有尽我之力一试了。”
    说完,突然闭上双目,盘膝而坐。
    银髯老人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方兆南身上,问道:“你是什么人的门下?”
    方兆南道:“晚辈乃周佩周老英雄门下弟子!”
    银髯老人道:“你能和老夫相见,总算缘份不浅,老夫有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方兆南心惦师妹安危,迟疑了一阵答道:“老前辈有什么教示之言,且请说出,让晚辈斟酌斟酌,只要我力能所及,自当尽
    量不使老前辈失望!”
    银髯老人双肩突扬,瘦削的脸上,微泛愤怒之色,但随即恢复平静,叹道:“老夫每日之中,有三十时辰,要运集仅存的一
    点真气,抗拒经脉硬化之苦,在此期内,无力抗拒任何侵袭之力”
    方兆南啊了一声。道:“老前辈可是要晚辈替陈姑娘护法么?”
    银髯老人突觉脸上一热,道:“老夫生平之中,从未开口求过他人,你如答允护法之事,老夫绝不亏待于你,在我清醒之时,传授你各种武功,直到功行圆满,或是老夫咽绝最后一口气为止。”
    方兆南暗自想道:“传授我一二招奇奥手法,已足谢我护法之恩,此老却要无限制传授我武功,可惜师妹陷身抱犊岗下石洞之中,盼我之心,是何等的殷切,看来势将白白放过这大好机缘
    正待开口拒绝,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此老再三强调,说他难再久生人世,想来绝非虚言,现下相距那怪怄相约的三月期限,还有一段时日,不如答允于他。
    陈姑娘的武功,我已亲目所睹,既是此老传授,想这老人的武功,绝是不会大差,恩师灭门大仇,日后能否由我洗雪沉冤,武功高低关系至大,今日有此机缘,错过了实在可惜,不如答允于他。”
    当下说道:“在下承陈姑娘相助解围,心中感激不尽,护法一举,自是不该推辞,不过晚辈和人有约,不能久留此地,如在十五日内,陈姑娘还难打通‘生死玄关’,在下就恐难再留此地
    恨髯老人叹道:“老夫也许还难支撑过十五天的时间,十五日内她如还难打通‘生死玄关’,只有让她自挑经脉,废去武功
    他微一沉吟,又道:“你用的什么兵刃?”
    方兆南道,“晚辈用剑。”
    银髯老人随手捡起一根尺许长的松枝,说道:“那我就先传一套剑法,不过老夫已是元气将尽之人,也许难以解说的清楚。你要用心一点。”
    说完,随手一挥枯枝,开始讲授剑诀,一面讲,一面不停的作式相授。
    方兆南全神贯注,凝神听讲,一面以手作势学习。
    初学几招,还不觉有何奇奥之处,学上了几招之后,渐觉老人所授剑式,似都是自己剑术的破绽,梦寐索求,难以弥补的缺点。任何一招都是自己穷尽所有剑式,难以破解封架之学,不禁暗生凛骇。
    银髯老人一口气讲授十二式,才放下手中枯枝,说道:“这一套剑法,大致已算授完,你自己再用心体会一番,如有不解之处,再一式一招的问我。”
    说完闭上双目.微作喘息,似是他讲授这套剑法,十分吃力一般。
    这时。方兆南已确知眼前的老者,是一位身负绝学的奇人,敬慕之心,油然而生。
    愉眼瞧去,只见那银髯老人两条浓眉微微皱起,脸上神色,微现痛苦之状。
    他为这老人的不幸,生出一种莫名的感伤,不觉暗自叹息。
    他呆呆的望了一阵,突然想到老人传授的奇奥剑招,立时凝聚心神,捡起老人丢下的松枝,开始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起来。
    只觉愈练愈屈深奥,也愈是糊涂不解,他几次停手下来,想叫醒老人问他,但目光一投名人轶事注在老人的脸上,立时打消了心念。
    原来那银髯老人正汗水如雨,由脸上滚滚而下,须发微颤,似正强忍着无比的痛苦。
    他不忍也不敢惊动老人,因他知道此刻如若惊动于他,不但有扰他走火人魔之危,且将使内伤转重。
    转脸望去,只见秀逸绝伦的陈姑娘,也正轻颦着双眉,盘膝端坐,鼻尖和顶门之间,热气腾腾而起,心中微生凛骇之感,暗道:“想不到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女,竞有这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内功,怎不使须眉愧煞?”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起来,石洞中一老一小,都正运气调息;进入了浑然忘我之境,此际,只要轻微一击,立时可把两人重创手下。
    他深深的吸一回气,放下手中松枝,缓步走到洞口。
    探头张望,只见满天云墨,寒风怒吼,天色突然大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的天色下。更显得峰顶积雪银白。
    忽闻寒风中飘来大喝之名人轶事声,道:“你是说也不说?”
    方兆南吃一惊付道:“这声音好生耳熟。”
    转眼望去,只见谷口之处:鱼贯走入了两人,前面之人双手反背,缓步而行,后面一人,长发散披,手提竹杖,不住大声催喝前面之人快走……
    方兆南一瞧之下。立时认出后面之人,正是知机子言陵甫。
    他不停把竹杖在地上乱敲,催迫快走,前面一人似是不得不放快脚步,片刻之间,已到石洞下数丈之处。
    这当儿.方兆南已看清楚前面之人,是挟持自己重来九宫山寻访知机子言陵甫的笑面一枭袁九逵。
    只见袁九逵双手已被反捆,言陵甫左手握着一条五六尺长的绳头,右手提着竹杖,随在身后而行。
    方兆南看得暗暗笑道:“这位横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的绿林盗首,现下被人家如此的摆布,如若被他的属下看到,只怕再也不肯受他的领导了。”
    忽然心中一动,忖道:“言陵甫医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或能疗救得了老人伤势,不如请他上来,替这老人医治一下。”正待出口召唤,忽见袁九逵停下脚步,仰脸向上望来。
    方兆南迅捷的一闪身躯,隐入洞侧,凝神静听。
    谷底传上来袁九逵的声音道:“在下确实不知‘血池图’的下落,你执意不信,叫我有什么法子?”
    言陵甫大声怒道:“我言陵甫岂是受人欺骗之人,不说出‘血他图’的下落,你就别想活命!”
    袁九逵道:“生死岂足以威胁干我,要杀就杀,但这般羞辱于我,可别怪我要出口骂人了!”
    言陵甫道:“只要你带着我找到‘血池图’,我就放开你的双字,随你到那里去,我也不管。”
    此人语无伦次,说来说去只要寻找“血池图”。
    方兆南听得一愣,暗暗叹道:“此老人医术绝世,才智超人,我初次和他相见之时,一派仙风道骨,是何等超逸的清雅之土,想不到为一幅‘血他图’竟使他愤急成疯,落得这般模样……”
    正叹息间,只听袁九逵说道:“你对我有着疗伤救命之恩,但对我也有无与伦比的羞辱,恩怨已两抵,我如杀了你,可算不得恩将仇报?”
    言陵甫大喝道:“那来的这么多废话,快带我找‘血池图’去。”
    但闻袁九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的冷笑了一阵,道:“在下虽然知道那‘血池图’存放之处,但是只怕言兄不敢去取。”
    言陵甫道:“谁说我不敢去取?”
    方兆南听得心中一惊,暗道,“言陵甫疯疯癫癫,如果袁九逵存下害他之心,那可是极易之事,此老对我不错,我岂能坐视不管?”
    正想现身而出,忽然又想到石洞中银髯老人的安危,转头望去。只见老人头上汗水滚滚而下,如水浇头一般。
    忽听言陵甫叫道:“你要攀这山峰作甚?”
    谷底传来袁九逵的冷笑,道:“‘血池图’存放之处距此甚远,越峰而过,可省去不少路程时间。”
    方兆南暗中运集功力准备,一面想道:“如若言陵甫听信了袁九逵的话,越峰而过,势非发现这座石洞不可,他两人武功,均在我之上,我要如何方能把人挡拒洞外?”
    那知言陵甫竟是不肯上当,大声说道:“此处悬崖如削,要想攀上峰去,势非解开你被缚的双手,咱们向前面走走,找到斜度较大之处,再越峰而过不迟。”
    他虽然疯疯癜癫,但还来到神智全迷乱之境,偶尔还有对事判断之能。
    但闻步履之名人轶事声,逐渐远去,两人似又向前行去。
    寒风越来越大,片片雪花飘舞而下,他呆呆坐在洞口,望着飘落的雪花出神,想着连日的际遇,直似经历了一场梦境。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闻身后响起了那老人的声音,道:“我传授你的剑招,可都学会了么?”
    方兆南回头答道:“老前辈所授剑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繁杂,晚辈下愚之质,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数遍,竟越练越觉繁难。”
    银髯老人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微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那十二剑式,乃是群集天下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萃之学,其变化奇奥自非短期内所能领悟,只要你能把十二招剑式熟记胸中,不停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招自会随你的功力增进而加入威力,至于其中的变化,等你剑招熟练之后,自然能体会出来……”
    他忽然住口,回头望着孙女,凝目注视,脸上逐渐泛现欢愉之色。
    方兆南心中甚感奇怪,不知他何以高兴起来,静心听去,忽然闻得一种极其轻微的嘟嘟之名人轶事声。
    再瞧向那楼衣村女,只见那脸红似火,全身不住的微微颤动,看样子似在强熬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忽听她“哇”的一声大叫.秀发一阵波动,仰身向后栽去。
    方兆南大吃一惊,纵身而起,直扑过去,忽听那银髯老人急声叫道:“不要动她!”
    方兆南双手已探出向那缕衣村女抓去,听那老人名人轶事大喝之言后,倏然住手,向后退了两步,回头望着老人发呆。
    钥髯老人道:“她凝聚了全身真气,逼上十二重楼,想打通‘生死玄关’.你如妄自动她,只怕要扰她真气岔行,走火入魔。”
    缕衣村女身子仰倒地上之后,双膝仍然盘在了起,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忽见她双腿一伸,挺身坐了起来。
    朋老人笑道:“已快达功行圆满之境,也许在半月期内能如偿老夫心愿。”
    缕衣村女不知爷爷和方兆南有半月护法之约,闻言摇头,说道:“爷爷不可寄望于霜儿太高,半月时光,弹指即过,只怕霜儿会使爷爷失望。”
    说完一叹,起身走向石洞一角,取出锅碗等物,燃起松枝开始煮饭,她运作迅熟,片刻工夫,饭菜俱好。
    三人席地面坐,开始食用,虽然菜肴不多,但烧的却很可口,方兆南已近一日夜未进食用之物,一口气吃了四碗才放碗筷。
    餐毕之后,缕衣村女又开始打坐练功,银髯老人却借空暇又传了方兆南一套掌法,三人就这般在石洞中住了下去。
    十几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
    银髯老人忙着传授方兆南的武功,缕衣村女忙着调运真气。打通“生死玄关”,方兆南忙着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银髯老人传授的掌法剑术。
    他已觉出这十四天中所学的武功,似乎包罗了天下武林名门名派中的武学。
    不知那银髯老人是否存有使自己死前,把胸中所知武功尽数传人之心,以免各种绝技,因他的死亡失传,或是因生命火焰将要熄去之时,尽量炫耀自己的深博。
    不论是何种理由,都给予了方兆南无比的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使他在短短的半月之内,学到了举世难求的武功。
    十四日子夜时分。
    银髯老人忽然挣扎着站起了身子,手扶石壁,缓步走到洞口,探头向外张望。
    这夜,万里无云,满天零星,积雪皑皑,琼装大地。
    老人拂着颚下银髯,轻轻的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我连最后一次的月光,也无缘见到了?”语气之中,充满着凄凉感伤。
    方兆南忽然觉着应该安慰那老人几句,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对,他只轻轻的叫出了一声:“老前辈!”,就默默无言。
    银髯老人慢慢的转过头,低声说道:“你过来!”
    方兆南急步奔到老人身侧,躬身说道:“老前辈可有什么教言吩咐?”
    老人淡然一笑,道:“我生平之中,从未对人这般慈爱亲善过……”他转脸望了正在运功打坐的缕衣村女一眼,接道:“只有霜儿是唯一例外!”
    方兆南道:“老前辈对晚辈,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加,虽是父母师长,也难及得……”
    银髯老人道:“这也许就是我真的要离开这人世的迹象了…”他依恋的望着洞外的景物,接道:“我死之后,你们就把我埋葬在那座山峰吧!”
    方兆南顺着眼光瞧去,只见那是座高插云表的绝峰,耸立如笔,突出群峰甚多。他突然觉着心头泛上来一股莫名的冲动,热泪点点夺眶而出,银髯老人慢慢的转过头,冷冷的喝道:没有出息的孩子,哭什么?老夫昔年身受重伤,从头到脚,伤痕斑斑,倒卧在雪地上一日一夜之久,从未呻吟过一声,滴下过一点泪水。”
    方兆南道:“老前辈人间圣杰,晚辈怎敢相比?”
    银髯老人微微一笑,道:“骂的好,为什么不说我冷面冰心?”
    他突一整脸色,满脸肃穆的说道:“明日午时,就是咱们约期届满之日,我必须尽最后一口元气,助霜儿打通生死玄关
    方兆南道,“这个老前辈不要放……”
    他本想说不要放在心上,再晚上几天也不要紧。
    但银髯老人却不让他再接下去,抢先说道:“这十几日她进境很快,我助她,也不过是尽些引导之力,也许我耗去最后一口真元之气,会立时死去,你必须保持镇静,等她自行醒来”
    他探手入怀,摸出一只锦袋,接道:“这锦袋暂时由你保管,等她清醒之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如若难通‘生死玄关’,你就把这只锦
    袋一并烧去……”…一、一
    方兆南依言奔了过来,走近那老人身侧,接过锦袋,藏入怀中,他知此刻再劝说他,也是无用,是以默然不语
    银髯老人叹息一声,道:“我极可能在霜儿还未清醒之前死去,你不许因惊骇而扰乱她运气行功……”
    方兆南躬身答道:“老前辈但请放心,晚辈当敬遵教命。”
    银髯老人突然凝眸沉思起来,良久之后目光转投在缕衣村女脸上瞧了一阵。
    转头对方兆南道:老夫生平不愿受人之助,我再以一招剑式,一招掌法,再换你为我做一件事。”方兆南道:“老前辈有什么需要晚辈效劳,但请吩咐就是。”
    银髯老人截住了方兆南未完之言,冷冷的接道:“老夫此刻随时有死去的可能,没有时间和你多费口舌,你究竟答不答应?快说!”
    方兆南道:“老前辈定要如此,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银髯老人随手捡了一段松枝,说道:“这一式剑招,名叫‘巧夺造化’,乃千古以来剑术最为奇奥之学,虽非老夫研创。但当今武林之世,除了老夫之外,再无第二人会此一招……”
    他喘息一阵之后,又道:“可惜的是老夫对这一招旷绝今古的剑式,悟解的过晚,生平对敌之中,从未用过一次,至于那一招掌式,虽不如剑招奇绝武林,但却有相辅剑式克敌之能,天下没有一个人,能同时躲过剑掌齐施攻袭,除非是老夫那武功通玄的恩师罗玄复生人世!”
    方兆南听得心中甚感奇怪,暗自想道:“不管一剑、一掌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天下绝没单单一招剑式,和一招掌法,能予克敌制胜。看来只怕他神智有些迷乱了。”
    他暗暗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请先告诉需晚辈效劳之事!”
    银髯老人缓缓把手中松枝向外推出,说道:“看着,这一招剑式出手时,共有八个变化,你必须熟记这八个变化,才能把这一剑招威力发挥出来,减少一个变化,剑式的威力就减少一成。”
    说着松枝平胸推出,手腕微微摇动,划出一连串的小圈。
    方兆南仔细瞧着那老人手中松枝,在徐徐推出之时,果然很多变化,因他推出松枝很慢,是以很容易看的清楚。
    奇怪的是,看去并无什么奇奥之处,但那老人却神色郑重。满脸肃穆,方兆南不愿使那老人失望,赶忙凝神举手,试学着那老人推出的松枝变化。
    银髯老人一面比式相授,一面口中讲解着要点。
    方兆南听了一阵,突觉这招剑式确有着奇奥绝伦的变化,连忙用心默记口诀。
    银髯老人传完了一招“巧夺造化”的剑式,突然咳嗽起来,吐出来几口鲜血。
    方兆南心头大骇,伸手在那老人的背上轻轻的捶着:
    银髯老人咳了一阵,说道:“你可记住那变化了么?”
    方兆南看老人焦急之态,暗道:“我如说记不得剑招变化,势必又要劳他重新传授。”
    一时之间,无暇多思,随口应道:“记住了!”
    银髯老人此刻已然神智迷乱,听得方兆南说记住了,竟然不再深究,当下说道:“那很好,我再传你掌法,这一掌名叫‘佛法无边’。”
    当下举掌缓缓拍出,一面接道:“这一掌出手之后,共有三十变化,暗合天、地。人三才,和那一剑‘巧夺造化’暗合八卦变化,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在威力方面,稍见逊色,虽然如此。便能闪过这一掌攻击的人,已是绝无仅有的了。”
    方兆南这次到是集中了全付精神去学,那老人也似回光返照一般,精神陡然大好起来,这一掌不但传授的十分仔细,而且抓住了方兆南右腕,一面讲解一面逼着他试用。
    两人反复演练,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
    方兆南虽然体会了一招‘佛法无边”的慨要,可是那老人却累的又吐了几口鲜血,神智又陷入混乱之中。
    他闭目养息了一阵,挣扎着站起身子,说道:“我已把举世无双、千古旷绝的一剑一掌传授于你,现在,我要你代我做一件事,但你必须先立下重誓,要替我做到。”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道:“什么事必须要我立下重誓?”沉吟片刻,问道:“晚辈能够办得到么?”
    银髯老人道:“你绝对能够办到,只怕你不肯去办而已。”方兆南道:“如若晚辈能够办到而不全力以赴,愿遭天诛地灭!”
    银髯老人道:“此事容易至极,老夫要以最后一口真元之气。助霜儿打通-生死玄关’,在我用力把仅存一口真气逼出之后。人将立刻死夫。
    但能否有助她打通生死玄关还很难说,我估计她在明日午时之前,当可清醒过来,如果她生死玄关未通,人必疲累不堪
    他神色突然问变的十分严厉,接道:“如果她告诉你生死玄关未通,你就突然下手点她一处死穴,然后捡些于枝枯草,堆在这石洞之中,放起一把火来…”
    方兆南惊道:“什么?”
    银髯老人道:“你已立下重誓,如不听老夫之言,甘心天诛地灭……”
    他忽然轻轻一叹,道:“这些我都是为她着想,你只管照我的话做。”说完,摇摇晃晃的向那缕衣村女走去,在她身后盘膝坐下。
    方兆南惊愕的望着那银髯老人,只见他闭上双目,缓缓举起右手抵住那缕衣村女的背心之上。
    片刻工夫,银髯老人枯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片红光,满头热气,蒸蒸而上。
    那静坐的缕衣村女,却反而平静下来,香汗全消。
    石洞中寂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但方兆南两道眼神却不稍转瞬的一直盯在一老一少脸上,心中泛起极深的哀伤。
    他为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一剑一掌,耗去了很多心神,静坐一阵之后。沉沉的熟睡过去。
    侍他一觉醒来,已是满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那缕衣村女仍然静坐未醒。
    他深深吸一口气,挺身站起来,缓缓向洞口走去。
    忽听一声“血池日”凄厉呼叫之名人轶事声划空而来,不禁心头大惊,暗道:“知机子言陵甫又回来了,这疯疯癫癫的老人,武功奇高如若被他闯了上来,那可是不易抵挡,陈姑娘行功正值紧要关头,如被闯入山洞一扰,势非走火入魔不可。”
    心念及此,大感焦急,探手捡起一根较长的松枝,隐在洞门之后,想道:“如若他真的闯了上来,为了这洞中一老一少的安全,只有出奇不意的施展偷袭了。”
    但闻那“血池图”尖厉呼叫之名人轶事声摇曳在山谷之中,逐渐远去消失,言陵甫似是由谷中直奔过去。回头看时,只见那缕衣村女半启樱唇,呼吸急促异常,满脸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不禁心头大骇,放腿急奔过去。他本想伸手去扶那缕衣村女,但在伸出双手之时,突然想到那银髯老人相戒之言,倏然缩回双手。
    忽听身后。向起了一声轻微的冷笑,道:“不要动。”一方兆南急急转头望去,只见洞中之处站着一个青袍覆履,面如古铜,头戴方巾的老人。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竟不知他何时登上了突岩。
    一阵惊奇过后,方兆南恢复了镇静神情,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问道:“老前辈找那一位?”青袍老人目光如电,环视全洞一周,冷然答道:“你们三位都不是老欲寻之人。”转身举步欲去。
    方兆南见他要走,正合心意,怕他籍故多留,是以一言不发。
    那知青袍老人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可见过两个背负判官笔的少年么?”
    方兆南道“两人可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么?”
    青袍老者喜道:“不错,不错,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方兆南道:“晚辈半月之前曾和两人相遇一次,但现在两人行踪何处,晚辈就不知道了。”
    青袍老者似不太相信方兆南的话,紧随着一句道:
    “他们两人间行?还是有别人一起?”
    方兆南道:“他们同行之人中有一位背插大刀的长髯老人青袍者者哦了一声道,“那定是神刀罗昆了!”
    方兆南道:“那老人姓名,晚辈不知道,除了背刀的老人之外,还有几位道长同行。”
    青袍者者道:“那是天风道长和他门下弟子,看来你说的倒是实言。”
    方兆南不愿让他多留,怕惊扰缕衣村女行动,紧接一句道:“晚辈素来不说谎言!”
    青袍者者微一点头,缓缓转过身子,大迈一步,人已到了洞口。
    方兆南暗暗舒一口气,正待回顾那缕衣村女,看看她情形有无变化,忽见那青袍老者一转身,人已跃回侗中。
    两道目光盯在盘坐缕衣村女身后的银髯老人望了一阵,问道:“阁下贵姓大名?”
    方兆南道:“晚辈方兆南。”
    青袍老者又问道:”那女孩身后老人可是令师么?”
    方兆南暗想:“那老人传我不少武功,论将起来,也算是我师父,但我如承认这老人是我师父,他势必又要问长问短。
    他略一沉吟,道:“晚辈也是在这洞中和他们初次相遇。”
    青袍老人面现怀疑之色,道:“原来如此!”双肩一晃,直向洞中欺去。
    方兆南心头一惊,横臂一拦,挡住去路,道:“老前辈要干什么?他们正在行功,惊扰不得。”
    青袍者者冷笑一声,道:“闪开!”左手一伸,横拨过去。方兆南左臂一收,右手随着疾向青袍者者子腕之上拂去。他在惶急之间,无意中用出那老人传授的拂穴手法,随手一击,迫的那青袍老者倒跃而退。
    青袍老者口中噫了一声,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方兆南脸上瞧了一阵,突然仰脸大笑道:“我葛天鹏已二十年不履江湖了,想不到后辈人物之中,竟有这等高手,老夫今天倒要讨教两招了。”
    方兆南听他语气之中,大有动手之意,不禁心中焦急起来,深深一揖说道:“晚辈绝无和老前辈动手之心……”
    葛天鹏突然提高了声音,接道:“老实告诉我,那老人究竟是谁?”
    方兆南道:“晚辈确实不知他姓名身世,这个还得请老前辈原谅!”
    葛天鹏冷哼一声,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能受你所骗”身躯微晃,人已欺近身侧,举手一掌,当胸击来。
    方兆南看他来势奇快,心中甚是惊骇,而且掌风凌厉,威势也极猛,估计自己功力,绝难硬接这人一掌。
    但如果闪避开去,势必要被他欺了进来,匆急之间,提聚真气,还击一掌。
    但闻葛天鹏闷哼一声,忽然向后倒退三步,纵身一跃飞下突岩而去。
    方兆南呆了一呆,才觉出刚才一掌,竟然糊糊涂涂的击中了对方。
    他根本未存打人之心,掌势随手击出,眼神却未随掌势移动。仅把全身真气提凝胸前,护住了几处要穴,准备硬挡对方一击,是以,掌势击中那青袍老者的什么地方,他也没有看到。
    原来他在惶急之下,无意中用出老人情他一招“佛法无边”,此招耗去他心神最多,也在他脑际之中,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不知不觉间就用了出来。
    他呆立一阵,才缓步走到洞口,探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疾如离弦流矢般飞奔出谷,眨眼间转过一个山角不见。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那银髯老人在传授一剑一掌之时的训告之言道:“可惜老夫对这一招旷绝今古的剑式,悟解的过晚,生平对敌之中,从未用过一次,至于这一招掌法,虽然不如剑招奇绝武林,但却有相辅剑式克敌之能,天下发有人能同时躲过剑掌齐施的攻击……”
    当时他还未深信,但此刻却感到那银髯老人之言非虚了,立时又开始依照那老人所授的掌式变化,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两边。
    方兆南这次心神集中,毫无杂念,但练来却感到繁杂无比。仅仅是一招掌法的变化,却耗去他一顿饭之久的时间,才算自觉
    无错。”
    待他再开始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剑招之时,不觉大吃一惊,原来那老人传授他剑式变化,竟然完全忘去。
    他凝神静思,穷尽了所有的才智,才想起出剑之式,赶忙伏身捡起一段松枝,当作长剑施用,依照那老人传授的剑招,一剑刺出。
    他心中虽记着了银髯老人相告之言,这一招,“巧夺造化”中,共有八个变化,但当他划出剑势三变之后,竟自停了下来。想不出下面的五个变化……
    他反复演练了数十次,但只能在刺出剑势中演出三个变化。下面的五个变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禁掷去手中松枝,长长一叹。
    忽然想起那缕衣村女,暗自责道:“我只管这般自私的练掌、练剑,如若惊扰了她,如何对得起老人的传武之赐、陈姑娘救命之恩……”
    转头望去,只见那缕衣村女仍然端坐无恙,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这时,她脸上的汗水已经消去,半启的樱唇也已合上,神态恬静,脸上微现着盈盈笑意。
    他忽然发觉眼前这位少女,除肤色稍显黑些之外轮廓秀美,眉目似画,樱口棱角,齿排碎玉,再也找不出半点不美之处。不禁多看了两眼。
    只听她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左右瞧了一阵,口中轻轻的噫了一声,问道:“我爷爷呢?”
    方兆南突然忆起那老人之言,不禁心头一凛,无法接言。那缕衣村女看他抵头不言,若有无限心事似的,不禁一皱眉头嗔道:“人家同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方兆南怔了一怔,答非所问的说道:“姑娘‘生死玄关’可已打通了么?”
    缕衣村女点点头,道:“打通啦!”
    方兆南松了胸中一口紧张之气,像是卸去压在胸口的一块千斤重石,神情舒畅,微微一笑道“哪就好!”
    缕衣村女听得心中大奇,说道:“你说的什么呀?”
    方兆南道:“我说的是老前辈以他老人家本身修成的真元之气,助了你一臂之力,果然得偿了他的心愿。”
    他不想把那老人之言据实转告,随口支吾过去,但一时间又想不出适当的话说,是以说的生生硬硬,连他自己也觉得这几句谎言的破绽太多。
    那知缕衣村女却似毫未听出破绽,长长叹息一声,道:“不知何故,我爷爷对我打通‘生死玄关’之事,特别关注,这几年来,日日以此事相勉于我,,唉!;如非爷爷日夜督促,再过十年,只怕我难以打得通生死玄关”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尚未见到爷爷的面,立时又问了一句,道:“我爷爷到”里去了?”
    方兆南道:“他老人家就在你身后坐着。”
    缕衣村女脸色一变,缓缓转过头瞧去。
    她似已有了不幸的预感,那转头之势慢得异乎寻常。
    她虽然尽量使转头之势缓慢,但目光终于投到那老人脸上。
    只觉如受千斤重锤在胸口重击了一下,泉涌热泪,夺眶而出。
    过度的震惊悲伤,她反而哭不出声来,只管呆呆的瞧着盘膝而坐的老人,热泪如断线珍珠般,一颗接一颗滚下粉腮颊。
    方兆南缓步走了过去,低声间道:“陈老前辈……”
    缕衣村女突然大叫一声:“爷爷……”一股气血,直冲胸口。她吐了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她从小离开父母,在祖父教养之下长大,祖孙之间,相依为命,茫茫人间,她也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
    如今一旦目睹她世间唯一的亲人,抛她而去,离开人世,此后人鬼殊途,永无见面之日.叫她如何不柔肠寸断,肝胆俱裂。
    方兆南缓缓伸出右手,轻轻一触那老人手背,只觉僵硬冰冷,死去的时间似已不短,可笑自己一直守在这石洞之中,竟然不知这老人何时死去。
    回头望去,只见那缕衣村女,已自行醒了过来,原来她生死玄关已通,真气已畅通全身经脉穴道,不致凝聚不散,是以晕厥不久,即自动清醒过来。
    方兆南黯然叹息一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也不必太过悲伤,何况陈老前辈生前还要熬受经脉硬化之苦,这等举世无比的惨酷折磨,只怕非常人所能忍受,如非为着姑娘,只怕他老人家早已不愿生在人间了。”
    缕衣村女慢慢的挺身坐了起来,拭去脸上泪痕,说道:“我爷爷可有什么遗言告诉你么?”
    方兆南道:“陈老前辈昨宵传授我武功之时曾经告诉我说。他死之后,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葬在侗外一座绝峰之上……”
    缕衣村女突然伸出双手,抱起银髯老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道:“在什么地方?快些去找。”
    方兆南话还没有说完,正待接下去再说,那缕衣村女似已不耐,怒声叱道:“快些走啊!”
    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紧要之事一般,面色间隐起焦急之色。
    方兆南默然无言,转身当先出洞,心中却暗暗忖道:“我虽身受你救命之恩,但你也不可这般对我,这银髯老人传我武功,以后我常到他葬身之处,奠祭奠祭也就是了……”
    他心中突然泛起了早些离开这少女的念头。
    忖思之间,人已到了石洞口边。
    他虽然自知轻功难以跃落这等高的距离,但却不愿有畏怯之情落入那缕衣村女眼中,纵身一跃,直向谷底飞去。
    待身子将要落入谷底之际,猛然一提真气,竟然轻飘飘的脚落实地,回头瞧时,缕衣村女早已站在他的身后。
    方兆南举手指着前面一座突出群山的高峰说道:“就是那座高峰。”
    缕衣村女微微点头,抱着祖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当先向前奔去。
    她生死玄关已通,轻身之术突飞猛进,手中虽然抱着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但奔行之势,仍然迅如飘风,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方兆南用出了全身的气力,仍然被她越抛越远,逐渐的消失了那缕衣村女的背影。
    待他爬上那高出群山的绝峰时,那楼衣村女已经挖好了一个洞穴了。
    峰顶上满是积雪掩遮了的山石草物,望去一片银白,只有那洞穴突处,可见到一些山石泥土。
    那银髯老人仍然盘膝而坐的姿势,长髯在强劲的山风中飘飘飞舞……
    楼衣村女回顾望了方兆南一眼,欲言又止,轻轻的伸出玉臂,抱起放在雪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人洞穴。
    方兆南忍不住说道:“你就这般把他埋起吗?”
    楼衣村女微一怔神,回头同道:“那要怎么埋?”
    方兆南举目远眺.看群山尽在眼底,心头突然一动,暗忖道:“陈老前辈不选风景佳美之处,作他埋骨之所。单单选此绝峰,只怕别有用心。”
    念头一转,突然想到银髯老人临死之前,曾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自己一个锦袋,嘱咐自己暂时代为保管,如那缕衣村女“生死玄关”未通,就把这锦袋投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海之中,如那楼衣村女打通了“生死玄关”,就把这锦袋支付于她。
    当下伸手人怀摸出锦袋,说道:“陈老前辈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这只锦袋。嘱我暂时保管,待姑娘运功清醒之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姑娘,也许陈老前辈在这锦袋之中,说出了他身后之事。”
    缕衣村女接过棉袋,立时打开,方兆南却转身向绝峰一边走去。
    忽闻一声娇叱,起自身后。道:“回来!”
    方兆南一犹豫,回头问道:“姑娘可是叫我吗?”
    缕衣村女道:“这山峰只有咱们两人,我不叫你,难道说给石头听吗?”
    方兆南大步走了过来,心中却在暗自想道:“鲁南小店和她初遇之时,她是何等的知礼娴静,怎的现在却变得这般刁蛮
    忽然想到,她是一个幼失父母名人轶事之爱的弱女子,和祖父相依为命长大,一旦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自是难怪她性情急躁。心绪不宁,-一念及此、对她诸多无札之处,全部释然于怀。
    缕衣村女把手中锦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方兆南道:“你瞧眈吧!”
    方兆南犹豫了半晌道:“这个……”
    楼衣村女嗅道:“什么这个那个,我要你看,你就只管放心的看啦!”
    方兆南打开棉袋。只见半只小巧的钢梭,和一纸白笺,笺上写道:“来年仲秋之夜,到泰山黑龙潭畔,凭此半截‘七巧梭’。讨还‘龙舌剑’……”
    笺上显然余意未尽。但不知何故,却倏然中断,除此白笺和那半截“七巧梭”外.别无他物。
    方兆南举起半截断梭,瞧了又瞧;除了发现梭尖一端,雕刻着“七巧梭”三个字外,再也找不出可疑之物。
    那银髯老人并没有在锦袋中安排自己的后事。
    缕衣村女看他只管瞧着半截的“七巧梭”发呆,不禁嗔道:“你怎么不讲话呢?”
    方兆南把半截“七巧梭”和白笺,一齐放在锦袋之中,笑道:“陈老前辈确实告诉过我,他死后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葬在这绝峰之上,如若咱们把他老人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埋葬在土中,没有棺木保护,只要数月之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就化在泥上之中,日后咱们来奠祭他老人家时,只怕难以找出……”
    缕衣村女忽然插口接道:“你日后当真会和我一起来奠祭我爷爷吗?”
    方兆南道:“陈老前辈对我有传授武功之赐,我自应把他当作师长看待。”
    凝目望去,只见那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干枯的毫无血色,心中突然一动,暗道,“他这般枯瘦如柴,想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早已干竭,在这等终年积雪不化的绝峰之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当可保持不坏,眼下问题,是要想出个法儿.保护他的遗体,不要被乌兽之类伤害到,”
    抬头望去。只见数丈外处,有一座六八尺的高大岩石,日光照耀下,晶莹透明,不禁心中一动,失声叫道:“有啦!这办法倒是不错。”
    缕衣村女霍地挺身站了起来,道“什么办法不错?”
    方兆南指着那岩石说道,“你那看岩石外面,不是有一片晶明玉物吗?”
    缕衣村女道:“这等绝峰之上,冰雪终年不化,石外冰层,有什么好奇之处?”
    方兆南道:“如果咱们把陈老前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冻在冰雪之中,在严寒保护之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决是不至腐坏。”
    缕衣村女黯然点头,道:“你想的办法确实很好!”
    方兆南纵身跃到那大岩石下,举手一掌拍去。
    但闻呼的一声,饺饺落下几块碎冰。
    要知这等千年积冰,紧硬无比,方兆南这一掌用足了六成功力,竟难劈裂冰层。
    缕衣村女抱起老人身体,找到峰后一处终年难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之处。和方兆南一齐动手,破开冰层积雪,把那银髯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人冰窟之中,然后缓缓堆上积雪,皑皑白雪,逐渐掩没了银髯老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寒风凛冽,吹飘着两人的衣袂,那缕衣村女秀美面颊上,直垂着四个冰条。
    原来她埋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之时,泪水由眼角缓缓滴下,冷风扑面,严寒透骨,不待她泪水滚下面颊,已然在脸上结成了冰条。
    方兆南帮着她堆好雪后,叹道:“姑娘准备到那里去?”
    缕衣村女举手拂去脸上的冰痕,茫然一笑,道:“茫茫世界。没有栖身立足之处,我就留在这里伴守着爷吧!”
    方兆南道:“绝峰酷寒,生物绝迹,姑娘纵有一身武功,也难常居此处。”
    缕衣村女重又取出怀中锦袋,瞧了白笺一眼,道:“那我就到泰山黑龙潭去吧!”
    方兆南道:“笺上既未指明你找什么人讨剑,又无对方住处,不届中秋,去也无用!”
    缕衣村女双目一瞪,逼视住方兆南道:“留这里不行,去泰山也不行。你要我到那里去呢?”
    方兆南道:“姑娘难道就没有一处可以投奔的亲人吗?”
    缕衣村女摇摇头,答道:“除了我死去的爷爷之外。举目世间,我没有一个亲人……”
    方兆南道:“你的父母呢?”
    缕衣村女茫然一笑,答道:“自我了解人事之后,就随在爷爷身边,从未听爷爷谈过我父母名人轶事之事。”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倒是极为难办之事,她一个毫无经验阅历的女孩子,纵有一身武功,也难应付江湖间重重险诈,眼下只有暂时让她和我走在一起,先去抱犊岗救了师妹再说。”
    心念一转,说道:“姑娘既无一定行址,不如暂时和我同到鲁南一行……”
    缕衣村女缓缓的起身接道:“要我陪你同到鲁南一行可以。但你得答应来年仲秋,陪我到泰山黑龙潭畔一行。”
    方兆南暗暗想到:“我是为怕你孤伶,那里要你陪我。”但又不便出言解说,只好微微一笑,道:“好吧!如我届时有暇,当奉陪姑娘同赴泰山一行就是!”
    缕衣村女仰脸望着天际默默沉思了一阵,突然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和你同行在江湖之上,被人瞧在眼中,定然会取笑于我……”
    方兆南倒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几句话,不觉听得微微一怔,心下暗自想道:“这倒不错,男女之嫌,总得设法避避才好。”
    正待答复,那缕衣村女已抢先接道:“我从小随在爷爷身侧长大,本对男女之嫌看得很淡,不知何故想到和你同行之事,心中忽然会紧张起来。”
    方兆南道:“这也难怪,姑娘十几年中,除了和陈老前辈在一起外.从未和生人接触相处……”
    缕衣村女不待方兆南说完,接道:“但我心里却又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陡然站起身子,缓步向峰下走去。
    方兆南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了极深的感慨,暗自叹道:“像她这等孤伶无依之人,从小就在寂寞之中生活,追随着白发苍苍的祖父,上下两辈,相差了五六十岁,只怕连个伴她游乐之人,也是没有,实难怪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语无伦次。”
    一念及此。心中油生同情之感,忖道:“以后我要对她多多照顾,让她明白人世之上,除了她死去的祖父,还有和蔼可亲之人,用最大的容忍,慰藉她孤零生活中养成的寂寞之心。”当下放步追了上去。
    两人走了十几里路,缕衣村女从来回头瞧过方兆南一眼;方兆南也未和她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相随身后。
    其实她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耳目灵敏无比,只听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已知方兆南紧随身后面行。

举报

第十一回献神丹医治众豪
    缕衣村女生平之中,除了祖父之外,从未和男人单独相处在一起,陡然和一个年龄相若英俊潇洒的男人走在一起。而目.今后还有着极长一段相处的时日.只觉心中生出了无比的紧张,千情万绪,纷涌心头,但仔细想去,却又都是些茫茫渺渺,无可捉摸之事……
    忽闻一阵喝叱之名人轶事声,飘入耳际,使她纷乱的情绪,暂时平静下去,回头望着方兆南问道:“咱们要是遇上了别人时,你要如何称呼于我?”
    方兆南听得一呆,暗道:“这倒是一个难题?”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
    缕衣村女轻叹一声,道:“我的名字叫陈玄霜,爷爷活着之时,常常叫我霜儿.你也叫我霜儿吧!”
    方兆南道:“霜儿两字。我岂能叫.我叫你霜姑娘如何?”
    陈玄霜摇摇头道:“不好,你这般称呼我。别人听到了,就知道咱们是素无瓜葛的陌生之人,孤男寡女,走在一起,岂不让人笑话?”
    方兆南听她说的似是而非.不禁莞尔一笑,道:“那我要叫你什么?”
    陈玄霜嗔道:“要你叫霜儿.你下肯,那你就干脆别叫我好了!”
    方兆南早已对她存下容让之心,是以对她嗔怒刁蛮之态,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她轻嗔薄怒之间。别具一种天真娇稚情态。不禁又是微微一笑。
    陈玄霜看他毫无焦急模样,心中更是气恼,怒道:“你笑什么?人家心里急得不得了,你倒是满开心的。”
    方兆南脸色一整,答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只是怕大委曲了你。”
    陈玄霜道:“你说来听听?”
    方兆南道:“陈老前辈传授过我的武功,我虽未行过拜师大礼,但已有授艺之实,如若陈姑娘不觉唐突,不妨唤我师兄,这样别人听起来既不刺耳,咱们也可名正言顺的走在一起了!”
    陈玄霜嫣然一笑,道:“这办法倒是不错。”
    忽闻前面山谷之中喝叱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大,隐闻双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之名人轶事声,似是正有人在动手。
    陈玄霜侧耳听了一阵,道:“咱们到前面去瞧瞧,看什么人在动手好吗?”
    她生死玄关已通。武功已步人了另一境界,耳目也较前更为灵敏,方兆南只是隐隐可闻,但她却听得十分清楚。方兆南道:
    “咱们去瞧瞧可以,但却不能停留大久。”
    陈玄霜应了一声,放步向前奔去。
    方兆南也施出轻身功夫,全力疾追,片刻之间,转过了两个山弯。用眼望去,只见长发散披的言陵甫,挥舞竹杖,正和一个身着青袍,手执文昌笔的老者,打得难解难分。
    在两人动手各侧,横卧着神刀罗昆、葛煌。葛烯,以及天风道长和他门下的四个弟子。
    方兆南看的暗里叹息一声,忖道:“天风道长等人定因走到这山谷之后。背上掌毒发作,卧病难行……”
    只听言陵甫大喝一声,手中竹杖突然一变,杖风如啸,攻势急转凌厉,杖影滚滚,成势十分惊人。此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武功却是丝毫无减,而且更觉勇猛彪悍。
    方兆南曾用一招“佛法无边”击退那长衫老人,还隐隐记得他自称葛天鹏。
    但见他笔影纵横,撒出满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和知机子言陵甫武功相当,难分上下,不禁心中暗生惊骇忖道:“此人武功这般高强,如非陈老前辈传授我的一招佛法无边侥幸胜他,只柏早已送命在此人手中了!”心念及此,不自觉又凝神思索那一招佛法无边的变化起来。
    陈玄霜目睹方兆南看了两人动手情形之后,忽然仰首静立,神情木然,不禁芳心一跳,低声说道:“方师兄你怎么啦?”
    方兆南啊了一声,如梦初醒一般,望着陈玄霜,问道:“陈姑”叫了一半,慌忙改口道“霜师妹叫我了吗?”
    原来他正在用心思索那招“佛法无边”的变化,根本没听清楚陈玄霜说的什么?
    陈玄霜道:“你这人的心哪,不晓得被什么吃啦!人家给你讲话,你总是听不明白!”
    方兆南讪讪一笑,道:“我正在想一件事,师妹就再说一遍吧!”
    陈玄霜大眼睛眨了两眨,答不出话,想了半晌道:“不要说啦!现在就是说也说不清楚。”
    方兆南奇道:“为什么?”忽然若有所悟,接道:“是啦!你定然是在问我在想的什么心事!”
    陈玄霜忸怩一笑,道:“我才不管你呢!”
    突闻葛天鹏厉喝一声,文昌笔陡然急攻三招,幻化出一片笔影迫得言陵甫退了两步。一笔翻天逼退言陵甫横笔问道:“大驾可是誉满江湖的神医知机子言陵甫道兄吗?兄弟葛天鹏。”转脸瞧了方兆南一眼,立时又转回头去。
    言陵甫双目回睁,逼视着葛天鹏,听他说完话后,突然大喝一声:“还我血池图来。”
    举手一杖“泰山压顶”猛劈而下。
    葛天鹏一皱眉头,横跃三尺,避开杖阵,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言陵甫神志迷乱,那里能听得清楚,呼的一杖“力扫五岳”横扫过去。
    葛天鹏脸色大变,向后一闪,避开杖阵,反手一笔“画龙点睛”,直击过去。
    两人重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较刚才尤为猛烈,葛天鹏不知言陵甫神志迷乱,只道他不屑和自己谈话,不觉激起胸头怒火,文昌笔连续演出杀手绝学,寒芒电转,攻势凌厉异常。
    言陵甫虽然疯疯癫癫,但手中竹杖纵打横击,猛勇无伦,和葛天鹏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两人功力相差不远,武功也在伯仲之间,这一全力拼搏,更显得凶猛绝伦,惨烈无比。
    方兆南目睹两人激烈恶战,心中突然一动,暗自忖道:“言陵甫这等见人就打的疯癫之状,终非善局,他武功虽然高强,但灵智心机尽失,以眼下所见情势而论那‘血池图’藏在他身上,决非长久之策,必须早些设法把它取回!”
    抬眼望去只见两人激战之势,愈发猛烈,言陵甫久战之后,已不似初动手时那般稳健,攻势虽然迅快,但已隐隐呈现后力不继之态。杖法也渐见散乱。
    反观葛天鹏,经过一阵急打猛拼之后,似已知遏上劲敌,胜败之分,决难在百招以内分出,心神惭定,不再抢攻,以闪避和轻巧的身法,蓄力游斗,准备待对方真力将要耗尽之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反击求胜。
    方兆南冷眼旁观,默查双方激战情势,估计言陵甫再难支撑到五十个回合以上。
    念转意决,回头低声对陈玄霜道:“霜师妹请在此等我片刻。我把那施竹杖的疯癫之人引开,免得他伤在施笔之人的手中。”
    陈玄霜道:“怎么,你认识他吗?”
    刘匕南道,“其人和我有过数面之缘,以医术驰名江湖,只因丹炉被人毁去,使他耗去十余年心血采集的灵药。毁于一旦,一急之下,竟然急成了疯癫之症,但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又极擅医术,我想过些时日,当可慢慢好转……“陈玄霜叹道:“可惜爷爷死了,如果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定然可以疗好他的疯癫之症。”
    方兆南叹道,“唉!可怜一位享誉江湖的侠医,竟然自罹疯病……”纵身一跃直向两人冲过去。葛天鹏自被方兆南一招佛法无边击退之后,对他早已心存戒惧,一方面和言陵甫动手相搏,一面暗中留神着方兆南的举动,瞧他纵身直冲过来、不自觉的收笔向后跃退了七八尺。
    方兆南一心取回“血他图”,也未理会葛天鹏,横身拦在言陵甫身前,笑道:“言老前辈还认识晚辈吗?”
    言陵甫凝目呆呆的瞧了方兆南一阵,突然大喝一声,举手一杖劈下。
    方兆南知他神志不清,早已暗中运气戒备,横里一跃闪开五尺,笑道:“言老前辈如想找回失物,就请随在晚辈身后。”也不容言陵甫答话,转身向前奔去。
    言陵甫果然紧随身后迫去,一面大声叫道,“你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要追上你!”
    方兆南一语不发,只管放腿疾奔,他知对方功力要比自己深厚,脚程也比自己快速很多,如若被他追上,缠斗起来,只怕难以脱身,是以不敢和他说话,怕分散精神,影响奔行速度。
    他自得那银髯老人传授之后,日夕用心苦练,不知不觉之间,武功已增进很多,奔行脚程,也较前快速不少,片刻之间,已越过两三个山岭。方兆南流目四顾,只见四野一片静寂,立时停下了脚步,正待转身过去,忽觉一股杖风疾扫过来。
    原来言陵甫紧追身后,一见方兆南停下身子,不问青红皂白。呼的一杖拦腰扫去。
    这一招来势劲急,发难又大出方兆南意料之外,再想跃身闪避之时。已自不及,匆忙中一挫身子,回头拍出一招“佛法无边”。
    这一招耗去他心神最多,记的也最清楚,是以不觉间就用了出来。
    但觉掌势糊糊涂涂的,触按在对方身上,言陵甫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定神看去,才发觉这一掌正好按在对方右臂之上,如非这一掌按中对方右臂,势非被杖势扫中不可。
    言陵甫似是受创不轻,跃退之后,一直瞪着双目望着方兆南发呆,未再抢攻。
    他和葛天鹏力拼了数百招,早耗去大部真力,方兆南反臂一招,“佛法无边”虽然未用出全力,但因在慌急之下,已用七成劲道。
    言陵甫已筋疲力尽之躯,如何还能受方兆南这奇奥的一击,只觉右臂肩骨之处,痛疼如折,一条左臂再难运转,因他神志不清,也不觉得对方手法的奇奥,只知运气调息。
    方兆南一击得手,逃过了一杖之危,立时用心思索如何取得他身上的“血他图”。
    他虽聪明绝伦。机智百出,但却忠厚,虽然心知此刻,击倒对方并非难事,但却不忍出手伤害到他一个疯癫之人,付思良久,仍然想不出取图之法。
    言陵甫一直静静的站着,目光迟滞,怔怔的望着方兆南。
    忽听他轻微的哼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方兆南看他转身欲去,不禁心头大急,急迫:“老前辈那里去?”纵身一跃直扑过去。
    言陵甫听得身后呼叫之名人轶事声,本能的回头劈出一掌。
    方兆南去势劲快,收势不及,只好右掌疾吐,硬接言陵甫的一掌。
    但闻一声砰然微响,双掌接实,方兆南被撞得由空中直落下来,言陵甫却踉踉跄跄的向前退了几步,一跤跌在地上。
    方兆南略一运气调息,缓步走了过去,只见他双目微闭,侧卧地下,乱发散覆,竹杖竖陈,看的人心生凄凉之感。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伸手撩开言陵甫的长衫,以极迅快的动作,取回“血池图”藏入怀中,然后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拿言陵甫的穴道。
    这可怜老人,似是受伤极重,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他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睁开了眼睛。
    方兆南看他清醒过来,黯然一叹,纵身而起,放腿向来路奔回。
    陈玄霜正在四面张望,见他回来,很快的迎了过去,低声说道:“这些人个个都受了重伤,而且脸色惨白,只怕是难以救得活了……”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叹道:“如果爷爷还活在世上,就是他们伤势再重一点,也死不了,可惜爷爷……”两行泪水,顺腮而下,滴在了方兆南的手上。
    方兆南劝道:“霜师妹别再伤心,需知世间没有不死之人。不散的筵席。转眼望去,只见葛天鹏已把那些倒卧谷旁的受伤众人,全部移聚在一处,脸上神情黯然,默默无言的站在一侧。他似自知无能救得几人性命,也不设法解救。
    只见那躺在地上之人,有两个年轻道装的,身体已然僵硬。八成是早已死夫,其他之人虽然还像活着的样子,但个个脸色惨白形态枯瘦,眼圈深陷。想必是这几人走到这山谷之中、伤势发作,难再行动,立时席地而坐,调息伤势,风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鸟兽绝迹。几人纵然带有干粮,亦必用尽,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伤势煎熬,致落得这般模样……
    忽然心头一寒,暗道:“这几人都是那红衣少女所伤,不知她用的什么功力,竟然如此歹毒,但她对我心中怀恨,只怕超过眼下几人很多,何以竟然不肯下手伤我,难道对所下之毒手还未发作不成?”
    一念及此,忽觉背上隐隐作痛,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忽听葛天鹏自言自语说道:“惶儿、炜儿,想不到你们初出江湖。就遭了这等毒手,我来晚一步,父子们竟成水诀!”伏身抱起葛煌、葛伟,转身而去。
    他此时正沉浸在极度的伤痛之中,心神恍恍惚惚,抱着葛煌。葛伟,直对两人冲去。
    方兆南疾向旁侧一闪,让开了去路。
    一阵冷风吹来,飘起了葛天鹏衣袂;也使他恍惚的神志,忽然一清,倏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倒卧在路侧的天风道长等,又缓步走了回去。
    只见他蹲下身子,把倒卧在地上几人扶了起来,分别在几人背后“命门穴”上击了两掌。
    方兆南默算时间,自己在那山洞之中渡过了半月时间,而天风道长诸人,仍然停在这山谷之中,依几人未能远去而论,伤势定然发作极早。
    但以几人还未死去来看,那红衣少女下手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但必然是一种缓缓伤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歹工夫。
    方兆南心中暗道:“我身上现有言陵甫相赠的‘辟毒镇神’丹。何不拿出来试上一试,如能救得几人性命,也算一件大善事。”
    他探手入怀摸出药物,大步走了过去,说道:“在下身上带疗治毒伤的丹药,但却不知能否医得这几位的伤势……”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不过眼下他们都已奄奄一息,纵然药物难以收效,倒也不妨一试,不知老前辈是否同意?”
    他怕药物用错,反而会促使几人早死,特地事先把话说明。葛天鹏曾被他出手一击而中,知他武功奇高,听说他身怀药物,当非妄言,以他之能,或能救得几人和爱子生命。
    当下,点头说:“小兄弟既肯出手相救,老朽甚是感激。这般人中,除了老朽犬子之外,都是多年好友,小兄弟但请出手。眼下他们都已是生机全绝,纵然用错药物,那也是天不假年,怪不得你。”
    方兆南打开瓶塞,倒出了几粒“辟毒镇神丹”分别送入各人口中,呆呆望着几人服下药物后的反应。
    他这误打误撞的下药,还真是被他撞对,那“辟毒镇神丹”,正是那红衣少女“赤练毒掌”的克星,对症投药、收效奇快。几人服下药物,不到一顿饭的工夫,竟然都气息转重,脸泛血色了。
    葛天鹏眼看各人服下药丸后,大有转机,心中对方兆南异常感激,抱拳一礼,道:“老朽久已不在江湖之上走动,请恕老眼昏花,不识高人!”
    方兆南道:“晚辈不过碰巧施药,怎敢当这等称谢,老前辈请留此等待他们醒来,晚辈还有要事,必须赶路,就此告别!”拱手为礼,站起身子,向前疾奔而去。他怕这几个人一醒来,又要和他纠缠不情,是以不愿多留,一口气跑过了几座峰岭,才放慢脚步而行。,陈玄霜一直和他联袂而奔,她的轻身功夫本高过方兆南许多,是以不管他奔行如何迅快,都能从容相随,不快不慢的和他并肩而行。
    两人兼程赶了数日,已到抱犊岗下,方兆南费了半日时间。才找着出那怪岖所居的山谷。
    方兆南一面走,一面留心着四周山势形态,只怕找错了路。
    忽听水声淙淙一道山泉由峰上倒垂而下,流在一片突岩之上。溅起一片水珠。
    他那日被那怪妪抓起身躯,送出山洞之时,曾被泉水淋个满头满身,是以,对那垂泉记得特别清楚,一见垂泉,立时向那突岩之上攀去。
    一口气攀上突岩,举手击在石壁之上,高声说道:“老前辈快些开门.晚辈送药来了。
    他一连叫了数声,不闻答应。
    抬头望去,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耀目,心中忽然想起,暗道:“是了,那怪妪身上满涂有化肌消肤的药物,不能见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看来只有等到深夜了。”
    忽闻一阵衣袂飘风声,陈玄霜紧随他跃上了突岩,问道:“你要找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等地方?”
    方兆南指指石壁,低声的说道:“那人就住在这石壁之内,不过,咱们现在还不能见到她的。”
    陈玄霜奇道:“为什么?咱们合力把石壁打开,不就可以见到他了?”
    方兆南摇摇头低声说道:“不行,人家也不是故意不和咱们见面。实有难以见面的苦衷。”
    陈玄霜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跑来见他,既然见不到,咱们走吧!”
    方兆南道:“等到天色入夜,就可以见到她啦!”
    陈玄霜听得一怔,道:“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肯见人,却要在晚上会客,那他定然不是人了……”
    方兆南急道:“别乱说,要是让她听到了,那还得了?”
    陈玄霜道:“听到就听到,怕什么?哼!你怕他,难道我也一定要怕他吗?
    她说话声音,愈来愈大,似乎故意要让那壁中之人听到。
    方兆南知她任性无比,此刻劝说于她,不但于事无补,反将弄巧成拙,赶快站起身子,拉着她说道:"咱们到别处谈去。”
    陈玄霜缓缓站起身子,突然飞起一脚,向那石壁之上踢去。
    方兆南吃了一惊,想拦阻她时,已自不及,只惊得呆在当地。
    陈玄霜将要踢中石壁之时,突然身子一旋,一个大转身。向突岩下面纵了下去,落在一株突出的矮松之上,仰脸拍着手笑道:“下来呀!”
    方兆南纵身追下,笑道:“这几天来,我刚想说你乖了,你竟又顽皮起来!”
    陈玄霜道:“你几时称赞过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方兆南道:“我还没有说出口来,你自然不知道了。”
    陈玄霜嫣然一笑,纵身跃下,两人坐息之处,四面都是山壁环绕,不受严寒风雪侵袭,却仍然生着满地青草。
    陈玄霜躺在草地之上,望着天空几片飘浮的白云,只觉人生变幻,际遇,有如无际蓝天上的浮云,飘泊难定,感怀身世,不觉悲从中来,两行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方兆南也正在暗暗的想着心事,九宫山中连番出入意外的际遇,延迟东归日期虽未逾越三月限期,但距届满只不过四五日时光,不知被那怪抠留居石洞的瑛师妹,该如何望眼欲穿了……,
    如若那怪妪不守限约,或是她那残损的身躯,已无能再支撑下去,会不会迁怒于师妹,而把她伤在手下……
    转头望去,只见陈玄霜泪水下停的滚下双颊,赶忙劝道:
    “陈老前辈已经逝去,哭有何补呢?”
    陈玄霜道:“从我记事之日,就只有爷爷一人教养我,可怜我连父母容貌也未见过一面,如今爷爷又弃我而去,茫茫世界上,只有我一个无依靠的女孩子,这孤苦无依的凄凉景况,你要我何去何从?“
    方兆南道:“人世问凄凉之事太多,这孤苦无依又何至姑娘一人?”
    陈玄霜拭去脸上泪痕,挺身坐了起来,道:“怎么?难道你也和我身世一般……”
    她本想说一般凄凉,但话将出口之时,忽然觉出这几句话,有些不妥,倏而住口。
    方兆南道,“我虽托福皇天,父母健在,但我却眼看一件比姑娘际遇更为凄凉之事……
    陈玄霜道:“世上千千万万的悲惨之事,但如非身受之人。只怕难以体会出个中痛苦。”
    方兆南道:“那人虽非我生身父母,但却是我授业恩师,师伦大道,传艺情深,比起父母名人轶事之恩毫无逊色,唉!他们际遇之惨,比姑娘有过之而下及,全家老幼尽遭惨杀,只余下一个比你稍大的女孩子……”
    陈玄霜道:“那一定是你的真师妹了?”
    方兆南道:“你也不是假的啊!陈老前辈在十余日中传授我武功,纵用上三五年时间,也难学得。”
    陈玄霜幽幽一笑,道:“你来抱犊岗上,可是要找你师妹吗?”
    方兆南道:“不错!她被一个遭人毒害囚禁山洞中的怪妪,留作人质,迫我到九宫山寻找言陵甫,替她讨取九转生肌续命散,以药易人。”
    陈玄霜不再追问,闭上双目,缓缓的躺在草地上,一阵山风吹来,飘起她垂散的秀发和褴缕的衣袂。
    方兆南心中忽然泛起一阵羞愧之感,暗道:“我只管日夜兼程赶路,连一件衣服也不知替她制作。”
    心中愧疚丛集。只觉太对不起她,缓缓伸手扶着她飘垂的散发,低声说道:“咱们俩只管赶路,连一件衣服也没给你作,想来使我不安的很!"陈玄霜道,“我从小就穿补过的破衣服、穿惯了,师兄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方兆南虽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而且她一付冷漠庄严的神情,心中纵有亲切之言,也叫你不敢说出口来。
    他忽然觉得这女孩的性格,和那为逼自己吞服“血地图”而以身相许的梅绛雪,有些不同,但又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却无法明确的说出来……
    正忖思间,忽然听得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由身后传了过来。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腰束白布带子,手执巨斧,肩挑柴担的大汉,急步奔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肩扛禅杖,足着芒履,年约四旬的中年和尚。
    方兆南一见来人,立时认出是袖手樵隐门下弟子盛金波,立时大声叫道:“盛兄别来无恙吧?”
    盛金波转头瞧了方兆南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又来我们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下做什么?哼!是否觉得麻烦还没有找够?”
    方兆南本想问他张一平的下落,但听得盛金波一番顶撞之言,一时间想不出恰当措词回答,不禁呆在当地。
    陈玄霜忽然挺身而起道:“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非你们私有之地,我们高兴来,你管得着吗?哼!多管闲事!”
    盛金波被她顶懂得愣了一愣,道:“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没轻没重,成何体统,我盛金波堂堂六尺之躯,岂肯和你个女孩子家呕气!”
    回头对那和尚说道:“咱们走吧!”转身放步而行。
    陈玄霜娇喝一声:“站住!”
    正待放腿追去,却被方兆南一把抓住了左腕,劝道:“我们还有正经事办,别再多惹事啦!”
    盛金波已然停下脚步,那中年和尚也把扛在肩上的禅杖,取在手中。
    陈玄霜看两人都似摆出动手相搏的态势,平熄的怒火,陡然间又冲上心头,低叱一声:
    “放开!”
    用力一挣,摔脱了方兆南握在左腕的右手,一提真气,直冲过去。
    那中年和尚随在盛金波身后而行,停下步来,正好挡在盛金波的前面。
    陈玄霜冲到那和尚面前,星目一瞪,道:“站开去,是不是想挡我去路!”
    中年和尚合掌道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请看我佛之面,暂息胸中之愤,贫僧千里兼程赶来,有要事面谒这位盛施主的恩师,事关千百武林同道生死,急如星火,延误上一刻时光,即将多增加一分危机,唉!也许将贻害几条人命……”
    陈玄霜笑道:“你说了半天,我一句也听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那和尚似是异常焦急,神情间甚是不安的说道;“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死亡标识‘七巧梭’重又在江湖之上出现,而且江湖
    各大门派的掌门之人,和黑道上的高手,都接到一张通知,限令今年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日.齐到冥岳‘绝命谷’中,赴她‘招魂宴’。
    如若届时不到,一月之内尽戮背约之人的全家亲友,刀刀诛绝,一口不留……”
    说至此处,突然想到和这样一个女孩子家,谈论目下江湖上惊天动地的大事,实是有些不伦不类,赶忙收住话锋。
    和尚合掌一礼.接道:“因此事关系太大,贫僧奉命来此,邀请袖手樵隐史大侠破例出山,共筹挽救此一浩劫的办法,女施主如不肯忍一时之气,和盛施主动手相搏,只怕激怒了……”
    忽觉得下面之言说出口来,不但于事无补,恐将引起对方反感,高喧一声:“阿弥陀佛!”住口不言。
    陈玄霜看那和尚满脸愁苦之容不觉微微一笑。道:“绝命谷中招魂宴,听来倒像是有点可怕!”
    那中年和尚听她随口说来,轻轻松松,脸上毫无紧张之色。摇头一叹道:“女施主年纪幼小,自然不知三十年前传言江湖之事。”
    陈玄霜探手人怀,摸出爷爷遗留的锦袋,拿出了半截“七巧棱”,道:“你说那江湖上视为死亡标识的‘七巧梭’可是此物吗?”
    那中年和尚.虽然看她从怀里摸出半截断梭,但还不信那是“七巧梭”,那知凝神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全身微微颤动了一下,回头拉着盛金波,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走去,眨眼问消失不见人影。
    陈玄霜看那和尚惊慌之态,心中甚觉好笑,凝目寻思片刻。回头对方兆南笑道:“那和尚怎生这等害怕这支半截断梭呢?咱们追上去,问问他去!”
    方兆南已知袖手樵隐武功高强,追上去只怕将要惹出一场麻烦,立时劝道:“人家既然害怕此物,咱们如果追了上去,只怕给人家增了很多麻烦,我看还是别追算了!”
    陈玄霜只不过是觉得好玩,一听方兆南劝不要追赶。也就不再坚持。微微一笑道:“好吧!这次依你就是……”
    忽然脸色一整,接道:“你是怕我追了去,招惹出麻烦,误了救你师妹的大事吗?”
    方兆南听得微微一怔,道:“救我师妹之事,纵然误一天,也不要紧,我是怕你追过去,和人打起来,如果伤了别人,彼此无怨无仇,心中定然感觉难过,如若咱们被别人打伤,那就更不值得啦!”
    陈玄霜听他一番解说之后,芳心甚感安慰,嫣然一笑,道:“我只道爷爷死了之后,世界之上再也下去有惜我怜我之人…”
    忽然想到言中之意太过露骨,倏而住口不言,缓步向前走去。
    在她童年到少女这些岁月之中,一直未能快快乐乐的玩过,因而使她性格之中潜藏了强烈的热情,和极尖锐的反抗意识。这两种大不相同的观念,使她自己也无法把握自己的性格,爱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忽冷忽热……
    方兆南默然相随她身后面行,一语不发,但在这几日观察之中,已然觉出此女喜怒难恻,有时间笑届如花,极是平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但有时却是半日不言不笑,沉默的可怕。
    商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程,陈玄霜突然回过头来问过:“方师兄,我心中想到了难解之事,不知你是否能够解得?”
    方兆南道:“你且说将出来,让我帮你想想看。”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那和尚见到我这半截断梭之后,惊慌而去,不知是何用意?”
    方兆南略一沉思,说道:“他见你手中断梭,定然误认了你也是冥岳中人,故而惊慌而去,那也是人之常情。”
    陈玄霜道:“可是爷爷又怎么会把这数十年前,震慑武林人心的死亡标识,留在这锦袋之中呢?难过我真的……”
    她瞧了方兆南一眼.倏然住口不言。
    方兆南听得心头一震,暗道:“这话倒是不错,她祖父留下这半截断梭,不知是何用意,看来此事只有到泰山黑龙潭畔,凭此断梭取剑之时,或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陈玄霜看他默然不言,不禁又追问道:“你在想什么心事。难道你真的怀疑我也是冥岳中人吗?”
    方兆南摇头道:“陈老前辈留此断梭,用意定然很深,姑娘纵非冥岳中人。只怕也和‘七巧梭’有什么恩怨牵缠……”
    陈玄霜凝目沉思,想从记忆之中,找出点可资追索的痕迹,但她想了半天,脑际中仍然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一点能和“七巧梭”关连一起的事。
    她不禁幽幽一叹,道:“我对自己身世,一直就模糊不清,父母形貌,一点也记忆不起,当我记事之日,就和爷爷住在一起。”
    方兆南劝道:“也许陈老前辈早已预作安排……”他微一沉;忖,接道:“陈老前辈,武功绝世,医术通神,自非无名之人,师妹身世将来不难查出,何苦自找无谓烦恼呢?”
    陈玄霜展颜一笑,道:“你说的也是,像我爷爷那样高深的武功,举世也难找出几个,如果他不是身受内伤,定然要名列一代武学宗师。”
    方兆南抬头看看天色已是黄昏时分,笑道:“天色已是不早,咱们在此坐息一阵,等候天色入夜,去救我师妹出来,就可离开此处,道名满天下的西湖游览一番。”
    陈玄霜道:“西湖好玩吗?”
    方兆南正待答话,陈玄霜又抢先说道:“我知道西湖乃天下有名的风景之区,山明水秀,自然是好玩的地方,咱们快些休息吧!”
    两人盘漆运息了一阵,待天色初更时分,起身向那山洞奔去。
    方兆南白天来过一次,早已把地形记熟,一口气便奔到那流泉突岩所在。
    待方兆南登上飞泉之下的突岩时,陈玄霜早已停身在上,飞起一脚,向石壁之上踢去。
    方兆南大声喝道:“霜师妹不可乱来!”出声阻止之时,已迟了一步,但闻砰的一声,已然踢中了石壁。
    只听壁间回音嗡嗡,这一脚显然踢在石门之上,方兆南心头有如鹿撞一般,咚咚乱跳,只怕这一脚要踢出一番大祸。
    那知过了半响,仍不闻有何动静,心中大感奇怪,举起右手,轻叩石门,高声说道:
    “晚辈已取得九转生肌续命散,老前辈快请开门。””
    他一连唤了数声,石壁门既未开放。也未闻有人答应之名人轶事声。
    陈玄霜突然插口说道:“也许那老妪已经伤重死去啦!”
    方兆南心头一凛,道:“那怪妪在这石洞之中住了几十年。都能够撑得过去,何以会在和自己相约的三月限期之中死去
    陈玄霜嗤的一笑,道:“方师兄,人死只要一会儿的工夫呀!”
    方兆南久叫石门不开,心中本已怀疑,再听陈玄霜连番提说,只感背脊之上,陡然升起来一股寒意。打了一个冷颤。自言自语的说道:“那老妪冷怪无比,如若真的伤重而死,只怕我那师妹也难以逃出她的毒手。”
    他愈想愈怕。不禁火起,飞起一脚踢在那石门之上,厉声说道:“晚辈并未延误三月限期,老前辈何以闭门不见?”
    但闻山石嗡嗡回声,显然这一脚又踢在石门之上,但却仍不闻石壁之内。有何反应。
    陈玄霜道:“咱们把这石门打开,进去瞧瞧吧!”
    她说打就打,双脚齐飞,连踢石壁。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5-20 00:33 , Processed in 0.2968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