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盟》小说在线阅读__卧龙生

第三十三回千毒谷主
    在江湖中闯荡数十年的金老二,可谓阅人多矣,但直到此刻为止,他却未曾见过这样的人物。
    四目相触,他不禁为之一愕,怫然道:“我笑我的自觉可笑之事,阁下这般相问,不觉着是多管闲事吗?”
    长眉老人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你此刻是在什么地方么?”
    金老二下意识地四望一眼,道:“我……我在……”干咳两声,不再言语。
    长眉老人冷冷接道:“老夫不管什么人,但只要踏入我这‘丧庐’一步,不但身体行动,要受老夫辖制,便是性命亦被老夫操在掌中。”
    金老二浓眉一扬,突地仰天狂笑道:“好威风呀!好威风!好煞气!但我金某听来却当真可笑的很!”
    长眉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道:“当真有这般可笑吗?”
    金老二道:“不错,金某走南闯北,至今数十年之久,但……”
    语声未了,突见长眉老人双掌一拍,那看来已是气息奄奄的猩猩,竟随着他这一掌,蓦地自地上一跃而起。
    徐元平、金老二、上官婉倩,心头俱是一惊,他们方才眼见这猩猩已是伤重难支,再也想不到他在一刹之间竟能有如生龙活虎般一跃而起。徐先平暗吃一惊,忖道:“这老人之医道,看来竟有起死人而活白骨之能,他在这刹那之间,便将这猩猩重伤治愈,我若非眼见,岂能相信?”
    思忖之间,只见长眉老人手掌缓缓抬起,向金老二轻轻一指。
    这一指,既无由真力而激发的锐风,亦无含蕴后劲的显示,全金老二却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
    抬头一望,只见那满身血液犹未全干的猩猩,双臂斜举,十指箕张,一双眼睛,似已凸出眶外,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缓缓走来。
    方才他虽然也曾与这猩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但此刻,却突然发觉这猩猩不但在目光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煞意,便是他每一个轻微的动作中,也似乎潜伏着一种满充杀机的凶气。
    数十年来在江湖中闯荡的历练与勇气,在这刹那之间,竟全都自他身上消失。这是一种不可解释的情况,他竟又身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那猩猩脚步却变的更急。
    一勇必有一怯,一智必有一愚,一冷必有一热,一凶必有一弱,这本是人间的至理,但勇怯、智愚、冷热、凶弱之间的距离,却又教人难以判别。这就是武林道上时常可能发现的微妙心理。
    长眉老人面容木然,眼神仿佛没有望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但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丝轻微的动作,却都没有逃过他眼里。
    只见徐元平先是面带惊诧,瞬即神色大变,到了那猩猩的脚步距离金老二已不及两尺,徐元平突地大喝一声:“站住!”身形微动,闪电的身向那猩猩掠去。
    不但这一声大喝宛如晴空霹雳,丝毫不似身中重伤之人所能发出,他身形之快,更是令人目力难以企及。
    他似乎已拼尽了全身仪有的真力,甚至已透支了一些他生命中的可能永生都不会动用的潜力。
    只见一条人影飞到猩猩身旁,然后接连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大吼,那猩猩一连退出六七步之多,横身跌到地上。
    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徐元平蕴含有如此惊人的力道,俱都骇然的望向徐元平,只见他亦是身躯木立,有如木桩一般钉在地上,然后渐渐摇晃,竟也横身跌在地上。
    金老二大喝一声,和身扑了上去,惶声叫道:“平儿……平儿……”
    那猩猩低吼一声,霍然站起,上官婉倩柳眉一扬,疾向这猩猩掠去。
    那长眉老人却仍是面色木然,呆呆地望着那猩猩的脚步,似乎对一切事都早有成竹在胸,又似乎对一切事都不放在心上。
    哪知上官婉倩身形方自掠到猩猩身前两步之处,突地凌空一翻,退了回来。
    但见她纤手一扬,寒光乍见,已将那柄震动武林的戮情剑持在手中,面向那长眉老人冷冷道:“你这猩猩虽有刚铁之躯,但它能挡得住这戮情剑的锋芒吗?”
    长眉老人木然的圆睁着一双眼晴,忽然眨动了两下,冷峻的脸上,也泛现出一股慈和之气,突然举起双手,互击三掌。
    那扑而复起的猩猩,突地转过身子,狰狞的双目,转投名人轶事注那长眉老人的身上,缓步走了过去,一副穷凶极恶神态,直似要择人而噬。
    上官婉倩心底里忽然泛起一股复杂的感想,只怕这‘丧庐’之中,潜蕴着甚多人生的奥秘,一切都显得那样反常,荒凉的山野中,坚牢的石室里,人和兽都充满肃杀和冷酷,但这些又无法完全掩遮人性中潜在的那些慈和。
    没有人能够评断这老人的善恶,他不救闻达于世,隐居这荒凉的山野中,穷毕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研究人生的奥秘,忍受了这孤独的寂寞,埋葬了宝贵青春,两头猩猩,一室毒草、毒花、相伴他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也许无数的求医之人,受着他调制的毒名人轶事药之害,但有一个没法否认的事实,他却为他们延续了生命……
    这些复杂的情感,疾快的由她脑际闪过,也就不过是刹那的时间,一种人性本能的善良,使她不自主叫道:“老伯伯,快退开去。”纵身而上,锋芒惊世的戮情剑,直指向那猩猩的背心。
    长眉老人尖厉地叫道:“不要伤害了它。”突然举手一掌,拍在那猩猩的头顶之上。
    上官婉倩迅快的停下了手,但戮情剑仍然指在那猩猩的后背上。
    长眉老人两道眼神,一直盯注在那猩猩的脸上,他肌肉颤动,似是暗中用了甚大的气力。
    只见那猩猩狰狞的面目,逐渐的隐去,缓缓闭上双目,倒卧在地上。
    长眉老人紧随那倒摔在地上的猩猩,蹲了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他哭的十分伤心,须发俱颤,泪水如泉,声如怒吼,满室尽都是回荡的大哭之名人轶事声。
    这样年迈苍苍的老人,哭的又这等伤心,激起了上官婉倩不自禁的怜悯之情。
    她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地上,说道:“老伯伯不要哭了……”
    她心中很想劝这老人几句,但却不知从何说起,说了一句,倏然而住。
    那老人似是已哭的神智不清,对上官婉倩之言,恍如未闻,仍然号啕大哭不止。
    回头望去,只见金老二独臂伸展,抱起了徐元平,正欲借机离去。
    上官婉倩大声喝道:“站住!”
    金老二回过身来望了上官婉倩一眼,突然纵身一跃,人已到了门口。
    上官婉倩霍然而起,高声说道:“你带他离开此地,无疑是要绝他生机。”
    金老二已踢开木门,准备离去,听得上官婉倩喝叫之言,突然又停了下来,道:“这话当真吗?”望了怀抱中的徐元平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但感心头一沉,又缓步走了回来。
    上官婉倩道:“这等重大之事,难道我还和你开玩笑吗?”
    金老二虽然大半生在江湖之上闯荡,历经了无数的劫变,目睹过无数的惨局,但那些人人事事,都没有激起过他深切的关心。徐元平的生死,在他的心目中太重了,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饱经沧桑的金老二,也有些乱了方寸。
    上官婉倩缓步迎了上去,凄凉地说道:“老前辈,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这般关心于他?”
    金老二道:“他是我义兄之子……”
    凄凉的往事,陡然回集到金老二的心头,他长叹一口气,道:“我们南岳三杰,只余我一个还苟延残喘活在人世,但也落得了残废之身,皇天见怜,得保大哥的骨肉,洗雪仇冤,扬名武林,完全在此子身上了,他如毒伤难救,我也是难以独活人世……”
    上官婉倩凄凉一笑,道:“我不知他的出身来历,但他的武功,却使我倾心异常,上天造就了他这样一株武林奇葩,决不会让他就这般平凡的萎枯而死……”,她言未尽意,但却倏而住口。
    只听那长眉老人的哭声,愈来愈是凄凉,似是这一哭,发泄出了他一生孤独寂寞,有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堤溃,不可遏止。
    生性暴急,动辄杀人的上官婉倩,似是被这凄凉的哭声,触动她心底里潜伏的女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婉和同情,两只又大又圆的眼中,不停的滴着热泪。
    上官婉倩举手拭一下脸上泪痕,缓步走到长眉老人身前,探手从怀中摸出来一方白色绢帕,轻柔的拭去那老人脸上的泪痕,说道:“老伯伯,不要哭了。”
    长眉老人回过脸来,望了上官婉倩一眼,止住哭声,凝目思索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上官婉倩长长叹一口气,道:“老伯伯,你这一把年纪了,怎么喜、怒起来,还是和小孩子一般模样呢?”
    长眉老人沉吟了一阵,肃然说道:“老夫生平之中,从未遇到这等欢乐之事……”,他激动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目光一瞥金老二和上官婉倩道:“孩子们,跟我来!”
    金老二怔了一怔,道:“你叫哪个?”
    长眉老人道:“叫你啊!如若老夫早年成家,只怕儿子年岁,比你还要大了!”
    金老二看他眉毛,发须,尽都已成了灰白之色,果是比自己老迈甚多,强自忍下一口气,抱起了徐元平,走了过去。
    长眉老人抱起倒在地上的猩猩,推开壁角暗门,大步向前走去。
    上官婉倩低声说道:“这老人一生孤苦,养成了一种僻怪之性,咱们还在求他之时,老前辈最好能顺着他些。”
    金老二点点头道:“当今之世,不论是谁,只要能救活平儿之命,要我金老二给他磕上三个响头,我也决不推辞。”
    谈话之间,已走入那放置着各种毒物、毒草的地下暗室。
    长眉老人把怀中猩猩,放在地上,随手摘下一朵白花,一枚朱果,又从堆积的草药中寻出了几种药物,混在一起,启开那猩猩的牙关,放入他的口中,举手在那猩猩头顶之上,拍了两掌,自言自语地道:“乖乖的吃下去吧!”
    上官婉倩低声对金老二道:“那白花朱果,都是足以制人死命的绝毒之物。”她究竟未脱童心,不知不觉间,要卖弄一下心中所知的隐秘。
    金老二点点头,默然不语,但两道目光,却不住打量四周的景物。
    但见那猩猩口齿启动,把放入口中的药物,吞了下去。
    长眉老人回过头来,举手对金老二一招,说道:“抱他过来!”
    金老二轻轻的咳了声,抱着徐元平走了过去。
    长眉老人移动那猩猩的身躯,说道:“放下来。”
    金老二微微一犹豫,但却依言把徐元平放在地上。
    长眉老人缓缓伸出双手,在徐元平胸前摸了一阵,叹道:“他伤的实在很重,眼下只有以毒之法攻毒,或可挽救性命。”
    金老二道:“何谓以毒攻毒之法?”
    长眉老人道:“他身受的剧毒,已经攻入内腑,毒性已发,救他之策,不外先解了他身受的毒性,然后再调元进补,养息生机,使他能够逐渐的复原,但老夫既无为他除毒之能,只能施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了。用几种奇毒的药物,让他服下,数毒齐发,自相中和,或可使他垂危的生命,重发生机。”
    久走江湖的金老二,也似被徐元平生死的困扰,搅乱了心,回目凝望了上官婉倩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太危险了吗?”
    长眉老人道:“老夫却不相强,愿不愿让我疗治,由你们决定。”他微一停顿,接道:
    “不是老夫危言耸听,如不及时施药,他决难再活过四个时辰。”
    上官婉倩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他死了咱们谁也别打算再活下去。”
    长眉老人笑道:“好极,好极,我早就准备死了,但又觉着一个人死的太过寂寞,现在有你们几位相伴,那可是最好不过!”
    金老二暗暗忖道:好啊!原来他们都不愿再活下去了。
    长眉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摘了一朵白花、朱果,又从那些堆积的药物之中取出几种,放在手中揉搓起来。
    长眉老人道:“除了那白花、朱果之外,我这药物大都是采集了数十年之久的药物,早已焙制过,只要用手揉合在一起,就可以食用了,不必要经火煎熬。”
    此时此刻,上官婉倩和金老二似是都已经失去了主宰事物的能力,一切都听命那长眉老人的摆布,但他们却又似不赞成那老人的措施,只是无法提出反对罢了。
    金老二和上官婉倩,四道失去神采的目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在那长眉老人的手上,连眨动也不眨动一下。
    只见那长眉老人双手互搓了良久,白花、朱果,尽揉成浆,和很多药物,揉合在一起之后,捏成了一粒粒的药丸。
    他手法极有分寸,捏出的五粒药丸,一般大小。
    药丸捏成之后,他忽然也变的犹豫起来,望了上官婉倩和金老二一眼,道:“这五粒药丸的毒量,足可以使数十人一齐倒毙,毒性极重……”
    长眉老人话至此处,倏然而断,似是在这紧要的关头,他想听听两人的意见。
    哪知金老二和上官婉倩,都木然不作答复,浑似未听到那长眉老人之言。
    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长眉老人自言自语的接道:“不过,眼下假如不用这样重的毒量,只怕他难以再支持下来。”他自言自语,也无人接他之口,似是眼下的一切变化,完全由他裁定了。
    他拿起了第一颗药丸,启开了徐元平的牙关,缓缓坐下了身子。
    久未说话的金老二,突然接口说道:“如果他服下这五颗药丸之后,不会复生,那就是无可救药的了?”
    长眉老人道:“不错,这样重的毒性,不是振发他生命的潜力,就是毒绝他生命中所有的生机。”
    说话之间,把手上第二颗药丸,又放入徐元平的口中。
    金老二重重的咳了一声,也缓缓坐了下去,似乎他的精神,也到了无法支持之境。
    长眉老人随手拿起第三颗药丸,放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上官婉倩道:“不要这样快,让他慢一点吃好嘛!”
    长眉老人道:“没有时间了,老夫心中亦想早些知道是生是死。”拿起第四颗药丸,投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隔了片刻,又拿起第五颗药丸,放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全室中突然地静了下来,六道目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在徐元平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时间在焦虑中,过的似是特别的缓慢,片刻工夫,在三人的心目中,好似过了几年。
    上官婉倩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向徐元平的前胸上面摸去。
    只觉他心脏仍然在微微的跳动,长长的叹一口气,道:“他的心还在跳动着。”
    长眉老人道:“一个时辰不是过的很快吗?”
    上官婉倩道:“这当儿片刻时光,有如一年般悠长。一个时辰,岂不要等老了吗?”
    那长眉老人却端坐不动,有如老僧入定一般。
    时光在焦急、沉默中溜走,虽然像平常一般,但在金老二和上官婉倩的感受之上,却是特别的缓慢。
    一个时辰过去了,徐元平仍然静静的躺着,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上官婉倩伸出右手,在徐元平胸前按了一下,只觉他心脏,仍然跳动着,气息依然,并未断绝,才暗暗叹息一声,道:“老伯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长眉老人突然睁开双目,答非所问地说道:“有人来了!”
    上官婉倩颦眉侧耳,凝神听去。
    只听一个粗厉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这屋里的人死光了没有?”紧接着砰然一声人震,想是那来人叫了几句,不见有人答应,极是愤怒,不知用什么东西,击撞在墙壁之上。
    只听另一个声音接口骂道:“奶奶的,孙子王八蛋躲着不讲话,惹我动了怒,放一把火烧了你这臭房子。”
    上官婉倩暗暗忖道:这人说起话来,好生粗野。
    那长眉老人却自言自语地说道:“哼!我这‘丧庐’乃青石砌成之屋,量你也烧不着。”
    他说的声音极低,纵然是坐在身侧的上官婉倩也不过隐隐可闻。
    但闻那粗厉的声音,高声叫道:“有活人快给我出来一个,再要延误时刻,被我找入暗室,杀个鸡犬不留。”
    金老二低声说道:“来人似是久在江湖上闯荡之人,竟然猜到有人隐人在暗室之中。”
    长眉老人道:“不要紧,我这暗室石门,和石壁一般颜色,不知内情之人,决然看不出它,纵然被他看出,那石门也是坚牢异常,想打进来,决非易事。”
    上官婉倩道:“这两人说话粗野,叫人有难以入耳之感,我出去教训他们一顿,才能消胸中之气。”
    长眉老人笑道:“不用,不用,你出去打上他们一顿,还不如给他们不理不睬,让他们自己着急的难过。”
    只听砰砰嘭嘭的撞击之名人轶事声,不断的传了进来,大概来人久不见有人答话,愤怒难当,猛力敲打起来。
    长眉老人回目望了上官婉倩一眼,只见她秀眉不住颦动,似是极力在压制住心中的愤怒,不禁微微一笑,道:“唉!年轻之人,涵养的工夫,比起老年人差的多了。”
    上官婉倩心中一动,暗暗忖道:“是啊!这‘丧庐’既非上官堡,这人打开打不开,都不关我事,我急个什么劲呢?”
    只听那击打石壁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是响亮,轰轰隆隆,震耳惊心,想那室外之人,定然是用着分量极重的外门兵刃,撞击墙壁。
    那撞击石壁的声音,虽然更加强烈,但上官婉倩定下心后,反而变得镇静了许多。
    时光,在震耳的响声中溜过,那声音虽也给人很多烦躁,但也分却三人不少焦虑之心。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那撞打石壁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长眉老人得意地笑道:“怎么样?他们打的手酸了,自然会离开这里。”
    金老二道:“只怕他们不会离开……”
    忽听徐元平缓缓的吁一口气,双臂突然伸动了一下。
    上官婉倩失声叫道:“谢天谢地,他醒过来了。”
    哪知徐元平双臂伸动一下之后,突然又静卧不动。
    那长眉老人双目眨动了两下,道:“奇怪呀!怎么他又不动了?”金老二冷冷说道:
    “是不是回光返照?毒发身死之际的一点反应?”
    上官婉倩伸手按在徐元平前胸之上,停留了片刻,道:“他心脏还在跳动……”
    突觉一股浓烈的烟火之气,冲了进来,散布全室。
    金老二霍然而起,道:“他们真的放起火了!”
    长眉老人道:“不要紧,他们烧不了那坚牢的石壁。”
    上官婉倩突然站了起来,但又缓缓坐下。
    长眉老人道:“你想出去?”
    上官婉倩道:“我想惩处他们一顿,但又不放心他。”
    长眉老人凝目沉吟了片刻,站起身子,从那堆积的药草中,捡出一个密封的瓷罐,又取来一只酒杯。
    拿着那瓷罐,摇了两摇,然后启开密封,一股强烈的酒香,混入刺鼻的烟火味中,扑鼻攻心。
    长眉老人尽顷那瓷罐所有,倒出大半酒杯浓黑的液汁,低声对上官婉倩道:“孩子,把你的剑借我用用。”
    上官婉倩犹豫了一下,但终于把宝剑递了过去。
    长眉老人右手举着锋芒绝世的戮情剑,轻轻在左臂上一挑,登时有一股鲜血,直冒出来,滴入那酒杯之中。
    上官婉倩怔了一怔,道:“老前辈,你要干什么?”
    长眉老人严肃地说道:“我要他吃下这杯混入了我血液的毒酒……”
    他放下戮情剑,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刚才他服用的是天下最毒的药物,现在我给他服用的是天下最毒的动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这一罐五毒泡制的药酒,我已经封存了很久,没有用过,现在只得给他服用。”
    金老二道:“看来你这密室之中,不论草药、瓶罐,件件都是有毒之物了?”
    长眉老人道:“不错,不知底细之人,妄取我室中的一草一木,都将被活活毒毙。”
    上官婉倩目注那半杯混入鲜血的药物,接道:“如若你这混血毒酒,给他服用之后,他仍然不能复醒过来,怎么办呢?”
    长眉老人道:“那就没有法子,咱们就只有陪他殉葬。”
    金老二的两道眼神,呆呆的盯在徐元平的脸上,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决然不会死的……”,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渐不可闻。
    长眉老人包扎好自己的臂伤,随手拿起了混合了鲜血的药酒,右手抱起了徐元平的身子,食、中二指暗运劲力,撬开了他的牙关,缓缓把一杯药酒,倒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密室中气氛紧张,轻微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也可听到。
    这一杯混血的药酒,不仅是关系着徐元平的生死,而是关系着这室中所有之人的性命。
    室中的烟气,愈来愈重,已然影响到人的视线,但这三人全付精神都贯注在徐元平的身上,对室内蔓延的浓烟浑如不觉。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长眉老人才把那一杯混入了自身鲜血的毒酒,完全灌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上官婉倩猛的吸一口气,只觉烟嗅刺鼻,不自主的咳了起来。
    金老二和那长眉老人,都被上官婉倩的咳声惊醒,抬头望去,只见密室的门口,并肩站着两个中年大汉。
    左面一人粗眉暴眼,手中捏着一根分量甚重的铁棍,右面一人身材瘦长,脸长如马,手中倒提着一把鬼头刀。
    这两人不知何时进来,在门口站了多久时光。
    长眉老人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左面那粗眉暴目的大汉,冷笑一声,骂道:“别说你躲在这地下密室,就是钻入老鼠洞中,我们也一样找得着。”
    上官婉倩秀眉一颦,满脸杀气地喝道:“讲话小心一点……”
    那手提鬼头刀的大汉,冷笑一声,道:“老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我说话……”
    上官婉倩不容他把话说完,霍然挺身而起,右手一扬,娇声叱道:“贼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蓬金针,电射而出。
    那两个中年大汉,江湖经验甚是老到,一见上官婉倩右手一挥,立时纵身向旁侧闪去。
    他们闪避得虽快,但那金针暴散一片,距离既近,去势又极迅快,饶是两人见机得早,躲避得快,仍然有两枚金针穿破了两人的衣服,毫匣之差,就要划破肌肉。
    那粗眉暴目大汉冷笑一声,骂逆:“鬼丫头,竟然施用这等歹毒的暗器。”他口中虽然大声喝叫,但心中却十分畏惧上官婉倩的金针暗器,隐在门侧壁后,不敢再探出身来。
    这时,那浓烟愈来愈浓,想是两人打开那石壁暗门之后,燃烧的烟火,随之钻了进来。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一铁棍直捣在密门上,一块木门击的洞裂成数块。
    上官婉倩捡起了戮情剑,道:“两位请保护着他,晚辈先去把这两人结果了,咱们再设法行出此地,别让他们用火封住了出路。”
    金老二道:“这两个家伙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姑娘要行出门去,太过冒险了!”
    上官婉倩道:“不妨事,晚辈自有克敌之法。”娇躯一闪,人已闪到了室门后面,右手戮情剑突然向外一探。
    一根铁棍,一把鬼头刀,一左一右的由两侧劈击而下,直向上官婉倩手腕之上劈去。
    上官婉倩早已有备,手腕忽的一沉,诱使敌人刀棍齐向下面扫去,人却借势一跃,飞出室外。
    她身还未落着实地,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的笑声,迎面传来,喝道:“回去。”一股疾猛的劲力,直逼过来。
    上官婉倩悬空一个大转身,戮情剑随手挥动,幻出一片护身剑影,直向左面斜落过去。
    她幼得良师,武功非凡,微一接触之下,已觉出那击来劲力,强猛绝伦,不可挡拒,立时斜向一侧飞去。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疾袭过来的一柄鬼头刀,被那护身的戮情剑削断。
    上官婉倩纵横西北武林道上,素以辣手见称,对敌经验甚是丰富,这才迎面的一击,已知来了强敌。徐元平毒伤未解,金老二累疲未复,那长眉老人虽然力逾常人,全身剧毒,但他不会武功,不足为恃。今日之局,十分显然,两方的生死胜负,大半要看自己……
    念过心转,杀机忽生,戮情剑顺势向后一推,寒光疾闪中一声惨叫,那手持鬼头刀的大汉,应声倒摔在地上。
    长眉老人突然一掌拍在那躺在身侧的猩猩头上,然后抱起当门而卧的徐元平,向室里移去。
    这时,那粗眉暴目手执铁棍的大汉,眼看同伴伤亡,心中极为愤怒,一招“泰山压顶”
    迎面向上官婉倩劈了下去。
    上官婉倩目光一转,看室外地势狭窄,那站在宵烟中的强敌,又不知是何来路,纵有上乘轻功,也不宜在这等狭地施展,当下一个“巧燕翻身”,疾快的闪入室中。
    金老二身子一侧,让过上官婉倩,单臂挥动手中捡起的门框,猛力地向那暴目大汉手中的铁棍之上敲去。
    木框击在铁棍上,砰的一震,金老二手中的木框,应声碎裂三截。
    但那暴目大汉在骤不及防之下,手中铁棍被金老二全力一震,落在地上。
    金老二迅快的迈出一步,奋起余力,把手中一截断木,猛向那暴目大汉投掷过去。
    只听那暴目大汉惨叫一声,仰面栽倒地上。
    原来他正待伏身去捡地上铁棍时,金老二适时投出手中一截断木,加上室外浓烟弥目,视线不清,一击之下,正中那大汉前额,当时被击的昏了过去。
    金老二一探独臂,抓住了地上的铁棍,还未提起,突然伸过一只脚来,踏在铁棍之上,耳际间响起了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声音,道:“放下!”随着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声音,一股浓重的腥气,扑入了鼻中。
    金老二阅历丰富,心知对方如存心伤害自己,那只踏在铁棍上的脚,早已踢中自己要害,当下松开右手,缓缓站起身子。
    只觉额角之上一凉,又似被人轻轻打了一下……
    只听上官婉倩微带慌急地叫道:“长虫!”
    金老二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才抬头向室外望去。
    一个瘦矮的老人,当门而立,几根稀疏的头发,衬着颔下几根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一身黑衣,一条全身赤红的小蛇,缠绕在他的右臂上,左臂上盘绕一条花纹灿烂的巨蛇,蛇身和蛇尾,一大半环绕在他的身上,在浓烟中望去,如着彩衣。
    金老二呆了一呆,叫道:“千毒谷主……”
    那瘦矮的老人无声无息的一咧嘴巴道:“不错。”一迈步踏进了室门。
    他两臂上盘绕的双蛇,突出他身外尺余左右,蛇信伸缩,极是吓人,是以当他举步入门时,上官婉倩和金老二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仰卧在地上的猩猩,忽然挺身而起,双目圆睁,凝注着那黑衣矮瘦的老人脸上,作势欲扑。
    金老二既知来人是千毒谷主,急急回头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快些喝住猩猩,这位是名满当今武林的千毒谷主。”
    他心知来人武功,高强绝伦,如若这猩猩扑击于他,势必引起他的杀机。
    长眉老人忽然哈哈一笑,道:“既称千毒谷主,对用毒之事,定然所知甚多了……”
    矮瘦老人目光一瞥那怒目而视的猩猩,浑如不见一般,丝毫未放在心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地接道:
    “略知一二……”,目光一扫金老二,接道:“这老头子是什么人?你既称他老前辈,自然非藉藉无名之辈,可是神州一君易天行的朋友?”
    金老二单掌立胸,欠身答道:“这位老前辈乃‘丧庐’主人,和神州一君素不相识。”
    千毒谷主干笑了一声,道:“你既然在此地现身,想来令东主易天行,也就在左近了。”
    金老二微一沉吟,道:“在下奉东主令遣,迷途至此……无意进此‘丧庐’。”
    那长眉老人目光盯在那矮瘦老人身上盘绕的毒蛇之上,看了一阵,道:“这两条蛇倒都是难得一见的绝毒之物。”双手反击两掌,那怒目横眉的猩猩,突然缓步走回到那人身侧。
    千毒谷主淡淡一笑,道:“这两条绝毒之蛇,已经被我驯服了,无我之命,决计不会伤人。”
    长眉老人道:“驯服两条毒蛇,算不得什么难事……”
    千毒谷主脸色一变,接道:“这两条蛇,乃我费尽心血,选天下最毒之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配而生。
    口蕴剧毒,厉害无比,不论何等禽名人轶事兽,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当场倒毙,武功再高之人,也是难以防备。”
    长眉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但老夫却不怕你这毒蛇!”
    千毒谷主怒道:“不信你敢试试吗?”
    长眉老人道:“试试就试试……”,大步向前走了过来。
    金老二一皱眉头,拦住那长眉老人道:“老前辈行医济世,救人要紧,何苦要争这些闲气?
    长眉老人回目望了徐元平一眼,竟然依言退了回去。
    上官婉倩看局势暂时缓和下来,缓步走到徐元平的身侧,蹲了下去。
    千毒谷主目光一掠上官婉倩手中的戮情剑,回头问金老二道:“那女娃儿是什么人?她手中拿的可是传诵江湖的戮情剑吗?”
    金老二道:“她是甘南上官堡主掌上明球,手中所拿,正是传诵江湖的戮情剑。”
    千毒谷主目光凝注在上官婉倩身上,打量了好一阵,笑道:“貌不在鬼谷二娇之下,只是稍嫌英气过重……”
    上官婉倩回头瞪了那矮瘦老人一眼,强忍下心中之气,默然不语。
    千毒谷主哈哈一笑,道:“老夫和令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错,论辈份,你该叫我一声老伯伯!”
    金老二眼看上官婉倩装作不闻不理,赶忙接口说道:“上官姑娘,这位是千毒谷主冷老前辈,和令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谊甚深,快些过来见礼。”
    上官婉倩略一犹豫,终于缓步走了过来,欠身一礼,道:“见过冷老前辈。”
    千毒谷主干咳了一声,笑道:“久闻上官姑娘纵横在西北道上,所向无敌,今日一见,才知道人也长的美丽无比,有女如此,强胜儿子百倍,令尊的福气,好叫老夫羡慕。”
    上官婉倩听他言词之间,既带有长辈的口吻,又隐隐含着轻佻之意,当下勉强一笑,道:
    “老前辈请坐,晚辈还要照顾病人。”
    千毒谷主缓缓把目光移注到徐元平的身上,道:“能得上官姑娘照顾,定然大有来头,不知他是何人门下?”
    金老二抢先接道:“是在下一个子侄。”
    千毒谷主闭上双目,冷笑了一声,道:“老夫行途疲劳,要借此密室养息一下精神,你们自管忙碌去罢!”说完,依壁而坐。那两条毒蛇,仍然环绕他身体之上,昂首吐信。
    金老二微一皱眉头,轻步走到徐元平身侧,低声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他几时才能醒来?”
    长眉老人伸手按在徐元平前胸之上,说道:“眼下情势,老夫可以断言,他已不致再有变化,但几时醒来,却是难以断言。”
    上官婉倩附在金老二耳边道:“千毒谷主,盛名四播,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哪里会这等脓包,赶一点路就困倦不支呢?这其中只怕大有文章。”
    金老二道:“我也觉着奇怪……”
    上官婉倩道:“会不会有人冒充?”
    金老二道:“此人我已见过两次,都是在千毒谷中,他已数十年之久,未离过千毒谷了,此刻离谷,必然有什
    么重大之事……”
    他微微一顿道:“平儿一醒,咱们就带他离开此地,免得多招麻烦。”
    上官婉倩听父亲谈过千毒谷主之名,心毒手狠,险恶绝伦,当下点头说道:“只不知他几时才能醒来?”
    只听鼾声大作,那千毒谷主竟然睡熟了过去。
    长眉老人凝神听了一阵,道:“他睡着了。”
    金老二摇摇头,道:“他好像是真的十分困倦……”
    上官婉倩道:“我不信他真的会……”
    金老二赶忙摇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徐元平静静的躺在地上,紧闭双目,神情间十分平和,毫无身受重伤后的痛苦。
    金老二双目一直盯注在他的脸上,看他久不醒转,心中甚是难过,长叹一声,落下来几滴眼泪。
    他探着相视,眼泪正好滴在徐元平的口中。
    长眉老人突然双手一拍道:“是啦!我忘了用药引子了……”
    上官婉倩接道:“要用什么药引,快说!”
    长眉老人道:“眼泪……”
    只听徐元平长长吁一口气,忽然挺身坐了起来。
    长眉老人一跃而起,鼓掌大笑,道:“毒人,毒人,老夫之道不孤矣!”
    他越叫越是高兴,叫到后来,又忍不住手舞足蹈。
    但闻千毒谷主那作鼾之名人轶事声,频频作响,如奏鼓乐,随着那长眉老人手舞足蹈之势,极有节拍的响了起来。
    起初之时,似是那鼾声有意和那人的舞蹈相合,但片刻之后,长眉老人的舞蹈之势却似被鼾声控制,随着那鼾声的快慢转动。
    上官婉倩和金老二都觉出那鼾声不对,心中感受到极强的诱名人轶事惑,似是要随着那鼾声的节奏而舞,但每将要起步之时,都强自忍了下来。
    上官婉倩举起戮情剑,只觉一股森冷的剑气,逼得神志一清,突然站了起来,低声对金老二道:“老前辈好好的看着他,我去叫醒千毒谷主……”
    金老二目注那长眉老人的舞蹈之势,手却不停的击打,“啪啪”之名人轶事声也和那老人的鼾声配合。
    他心神旁注,根本没有听到上官婉倩说的什么,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上官婉倩挺身而起,直向千毒谷主走了过去。
    相距还有三四尺时,轻听咕的一声,那满身花纹的巨蛇,身子突地向外探出两尺,血口大张,似是要择人而噬。
    上官婉情倏然止步,本能的一扬手中戮情剑,幻起一片剑光,护住了身子。
    上官婉倩高声叫道:“冷老前辈,你醒醒好吗?”
    只见那闭目作鼾声的千毒谷主,微微咧嘴一笑,答道:“什么事?”他说话之时,鼾声顿住,但说完之后,那鼾声重又响了起来。
    上官婉倩强忍下心中愤怒之气,道:“老前辈,你先把鼾声停下,好不好?”
    千毒谷主笑道:“老夫一生之中,从不听人相劝,除非那人付出了老夫认为满意的代价!”
    他说话之时,鼾声仍然断断续续。
    上官婉倩回头望去,只见金老二手臂挥动,既将起而舞蹈,显然,他的内力,已无法再和那催人舞蹈的鼾声抗拒。
    那长眉老人更是大蹦大跳,须发横飞,满头大汗。
    但最使上官婉倩惊心的,是那初醒过来的徐元平也有些跃跃欲动……
    时间迫促,已无暇给她思索,当下冲口说道:“你说吧!要什么?”
    千毒谷主霍然睁开双目,炯炯神光,逼注在上官婉倩的脸上,道:“老夫并无相逼之心,你如自己愿意,可不能责怪老夫!”
    上官婉倩道:“快说吧!你要什么?”
    千毒谷主干咳了两声,道:“老夫开出两个条件,任你选择一个。”
    上官婉倩道:“你先停下鼾声,咱们再慢慢的谈,好不好?”
    原来他一面说话,一面仍然不停的作鼾。
    千毒谷主道:“老夫从不肯轻易信人,你先答应了我,这鼾声才能停下。”
    上官婉倩目光一瞥,只见金老二和徐元平都已起身,那恶形怪状的金毛猩猩,也扭动起肥重的身躯,随声而舞,不禁芳心大急,道:“不论什么我都答应……”
    千毒谷主冷笑一声,接道:“老夫有一独子,生具异禀,如以世俗的眼光看去……”
    上官婉倩接道:“可是丑陋的见不得人?”
    千毒谷主咳了一声,道:“算他是吧!但依老夫的威名,替他讨上十个八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可不算什么难事……”
    他急急作了一阵鼾声,使应鼾而舞之人,开始了急速的旋转,才冷冷接道:“但一般之人,老夫又看她不上,你如能答应老夫,以身相许犬子,不但你这一生享受不尽,就是令尊,也可沾光不少。”
    上官婉倩呆了一呆,道:“那第二个条件呢?”
    千毒谷主道:“以你手中的戮情剑抵押,老夫立时停下鼾声,但他们能否生离此室,那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上官婉倩略一沉吟,道:“如我答应第一个条件,嫁你那宝贝儿子,你是否还要刁难他们?”
    千毒谷主笑道:“你如果答应身侍吾子,咱们算是一家人了,老夫生性最是偏私护短,对你当爱护备至,言听计从。”他脸上忽然泛出慈爱的光辉,目光中满是期望之情,凝注在上官婉倩的脸上。
    上官婉倩只觉前胸如受重重的一击,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暗暗忖道:想不到这威震江湖的一代毒枭,爱子之心,竟然是如此的深切……
    她举手理一理垂散在鬓边的秀发,低声问道:“你这般为子求婚,可是因为我长的很美么?”
    千毒谷主赞道:“秀外慧中,世无其匹,尤强过丁家的鬼谷二娇。”
    上官婉倩黯然一笑,道:“不知你那宝贝儿子,是怎样的一个丑法?”
    千毒谷主道:“他不过生具异禀,有些威猛吓人,四肢不缺,五官完整,怎能真的算丑?”
    上官婉倩举起一只素手,按在额间,放声大笑道:“由来红颜多薄命,巧媳常伴丑夫眠,我答应你了!”
    千毒谷主双目中闪烁起欢愉的神光,喜道:“这话可是当真?“上官婉倩道:“出我之口,入你之耳,难道还会假吗?”
    千毒谷主鼾声顿住,哈哈大笑,道:“老夫要带你去见鬼王丁高,要他瞧瞧我讨的儿媳妇,胜过他们鬼谷二娇好多了……”
    只听金老二大声叫道:“老前辈,你已经跳得满身大汗,也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原来,千毒谷主鼾声一停,金老二和徐元平立时止步,只有那长眉老人仍在手舞足蹈,不肯停息。
    上官婉倩回目望了那人一眼,叫道:“快抓住,再让他跳下去,要把他活活累死啦!”
    徐元平仰脸而立,似是正在回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听得上官婉倩喝叫之言,啊了一声,探手向那长眉老人抓去。
    他虽然初醒不久,但却似功力尽复,出手疾快绝伦,一把正抓在那长眉老人的左臂之上。
    长眉老人被徐元平一把抓住之后,舞蹈之势,突然停住,回目望着徐元平道:“毒人……”
    徐元平一皱眉道:“毒人?”
    长眉老人道:“不错,你和老夫一般,成了毒人。无论你血液内腑五官四肢,到处都充满剧毒。”
    徐元平呆了一呆,松开了那老人的左臂。
    长眉老人忽然举起双掌,猛力一击,大声笑道:“我要去昭告天下人,吾道不孤了。”
    放腿向室外冲去。
    上官婉倩急叫道:“老前辈……”,探手一抓,没有抓住。
    只听千毒谷主干咳一声,道:“孩子,他跑不了。”手臂一振,臂上那满身花纹的巨蛇,突然直窜而去,疾如离弦流矢一般,蛇头一转,缠在那长眉老人双腿之上。
    徐元平突然对那老人深深一揖,道:“老前辈活命之恩,在下永铭五中,等晚辈办完几宗大事之后,定当和老前辈一起找个隐秘所在,居住下来。今生今世,不再踏入江湖一步。”
    长眉老人缓缓转过身子,道:“如若你的诺言能够实现,老夫自当把生平所学传授于你。”
    突然-阵隆隆之名人轶事声,起自地下。
    金老二大声叫道:“这是什么声音?”
    千毒谷主忽然纵声大笑,道:“果然就在此地了。”
    长眉老人冷冷接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这密室下面,有一股暗流通过,每隔上一月时光,总要有一次这样的震动之名人轶事声……”
    徐元平急急问道:“有一座孤独之墓,不知离此好远?”
    长眉老人略一沉吟,道:“如若不算那山峰阻隔,大约有十几里路。”
    突听千毒谷主大声说道:“孩子快来,我有一件紧要之事,要对你说。”
    上官婉倩和徐元平同时转过头去,望着千毒谷主。
    两人年纪,在这五人中最小,一听千毒谷主呼叫之言,一齐转目相望。
    上官婉倩微微一笑,道:“可是叫我吗?”
    莲步轻移的直走过去。
    千毒谷主点头笑道:“自然是叫你了……”,他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孩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到这等荒凉的所在吗?”
    上官婉倩摇摇头,道:“不知道啊!”
    千毒谷主目光一扫站在室外的金老二和徐元平,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接道:“眼下武林中各路英雄,都已云集到孤独之墓,准备发掘那孤独之墓的隐秘。”
    “老夫独得传闻之秘,此地有一条暗流通入那孤独之墓,如若能从那暗流中进入孤独之墓,当可避开那重重机关的阻挡,直达那古墓之中,又可免去和武林高手争斗之险……”,他微一停顿,接道:“但这也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你既已答应了身侍吾子,从今之后,你已是我千毒谷土冷家之人,千毒谷、上官堡,也因此联手合作,一致对外……”
    他施展“传音入密”之法,别人根本听不出他说的什么,只见他口齿启动,一直不停,上官婉倩却静静的站着不动,似是在很用心听他之言,又似漠然不闻。
    金老二似是看出了苗头不对,轻轻一扯徐元平的衣袖,说道:“平儿,跟我来。”大步向外走去。
    徐元平回顾了那长眉老人一眼,跟在金老二身后走去。
    走约两三丈后,金老二才一停下脚步,低声对徐元平道:“平儿!你武功复原没有?”
    徐元平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异常充沛,武功恢复几成,一时间倒很难说。”
    金老二道:“千毒谷主乃江湖上最为狠毒的高手之一,不但武功绝高,而且善用毒物助阵,那上官姑娘和他叽哩咕噜说个不停,决非什么好事。你武功纵然完全复元,也未必是他敌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趁这机会一走了之,免得招惹麻烦。”
    徐元平道:“适才那千毒谷主之言,已隐隐说出来此用心,再证之‘丧庐’主人之言,这密室地下的暗流,八成就是通往那孤独之墓中的洪水。”
    金老二点点头道:“贤侄推论不错,只是水道暗藏地下,而且激流汹涌,纵是水性极好之人,只怕也是无法越渡。”
    徐元平道:“小侄亦虑及此。但是那千毒谷主既然赶来此地,想必早已有了渡水之法,小侄想随他之后,借暗流进入古墓,我料想易天行必然不甘心拱手把墓中存宝让人,定然设法进入那古墓之中。小侄自当取元凶首级,奠祭于家父、三叔灵前,纵然不能手刃元凶,亦必将设法借那墓中的埋伏,和易天行同归于尽。”
    金老二突然一扫脸上畏惧之色,道:“好!咱们一起入墓,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徐元平摇摇头道:“小侄把胸中所思所想之事,尽皆相告叔父,但却有一件事,想恳求叔父答应。”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要我答应你置身事外……”
    徐元平接道:“叔父已经是伤残之躯,纵然进入古墓,但对平儿也未必能够有所帮助,这一次身历生平之劫,短短数日夜,有如过了很多年,使我感觉自己长大了很多!”
    金老二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你成熟多了……”
    忽听上官婉倩柔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徐相公……”
    徐元平回头望去,只见她当门而立,面含微笑,那笑容给人的感觉,并非欢愉,而是一种忧郁的苦笑,想到她数日来照顾之情,一缕怜惜,油然而生,长叹一声,道:“什么事?”
    缓步走了过去。
    上官婉倩低声喝道:“别过来!”莲步款移,迎了上来。
    对上官婉倩,徐元平有一种极深的感激心情,他依言停了下来,星目眨了几眨,凝注在她的脸上。
    她脸上忧苦的笑容,逐渐的散去,代之而起的一片茫然萧索的神情,似是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
    她娇小的身躯,一直偎入徐元平的怀中,才停了下来,凄凉地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徐元平道:“什么事?”
    上官婉倩道:“你可知道千毒谷主为什么来到此地吗?”
    徐元平道:“可是为了要进孤独之墓吗?”
    上官婉倩点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这密室之下有一道暗流,通入那孤独之墓。”她轻轻叹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道:“不知道千毒谷主如何得知了这件隐秘,而且他有了越渡地下激流之法。”
    上官婉倩多情地望了徐元平一眼,道:“我也很想去看看那孤独之墓中的情景,但那千毒谷主,却坚持不让我去,他说那墓中机关重重,险恶万分,冒此风险大是不值……”
    徐元平奇道:“你上官堡和千毒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谊甚厚吗?”
    上官婉倩道:“一宫、二谷、三大堡,甚少往来,纵然是有所交往,那也是利害相关。”
    徐元平道:“既然如此,那千毒谷主为什么要这般关心于你?”
    上官婉倩话锋突转,就是存心要引诱徐元平这般问她,当下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他未过门的儿媳妇啊!”她心中另有打算,有意这般说出,是以毫无羞怩之感。
    徐元平骤闻此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怅然的感觉,一抹凄凉泛上双颊,别过头去说道:
    “千毒谷主、上官堡齐名武林,这一桩婚姻倒是缔结的门当户对。”就这说几句话的工夫,他已恢复了镇静的神情。
    只听一个和蔼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孩子,你该走了。”
    只觉一股腥气,扑了过来,余音未住,千毒谷主已到了两人身侧。
    他双臂微一伸缩,两条伸头吐信的蛇,忽然掉过了蛇头,盘在身后,生怕吓着了上官婉倩一般。
    上官婉倩嫣然一笑,道:“我久闻那孤独之墓中存宝无数,很想去开开眼界。”
    千毒谷主摇头说道:“孤独之墓,乃近百年来江湖上一件充满着神秘的传说,那墓中是否真如传说形容,很难预料。但迄今为止,还无法得到证据,一宫、二谷、三大堡,以及诸大门派,独行大盗,无不处心积虑的想一探究竟……”
    徐元平忍不住突然插口说道:“那孤独之墓中……”,赶忙咳咳几声,住口不言。
    千毒谷主冷峻的目光转到徐元平的脸上,道:“孤独之墓中怎么样?”
    不善谎言的徐元平,在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得不通权达变了,淡然一笑道:“那孤独之墓的神秘,既然能在江湖上传诵不绝,想来当非无的之矢。”
    千毒谷主冷笑一声,道:“嘿!满口废话……”
    上官婉倩心知徐元平倔强无比,怕两人冲突起来,赶忙接口说道:“我已久闻孤独之墓的神奇之名,心里实在想入墓看看,何况除了谷主之外,千毒谷中我再无相识之人,离开此地,只有回上官堡了。”
    千毒谷主呵呵一笑,目光一掠那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接道:“这‘丧庐’之外,恐怕早已满布了武林人物,我在进入这密室之前,已然连杀五人。这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此一地下暗流通人孤独之墓,已非我独得之秘……”,他轻笑一声,接道:“不过我已在这‘丧庐’四周,埋伏一十二个高手,不论何人,再想进入此地,只怕不是容易之事……”。他似是自知说的话离题太远,重重的咳了一声,探手入怀,摸出一面铜牌,接道:“你拿着这面铜牌,凡是千毒谷中之人,都会对你尊敬无比,要他们护送你先回千毒谷去,等我办完此地之事,就立刻赶回去,亲率犬子,赶到上官堡去,探望我那亲家。”
    上官婉倩眼球转了两转,娇声说道:“我要和你一起进入孤独之墓瞧瞧。”
    以冷酷驰名江湖的千毒谷主,忽然间变的十分慈和,耐心地笑道:“孩子,墓中又无可观之景,而且步步杀机,有什么好瞧的,还是不要去啦!”
    上官婉倩摇摇头,坚决地说道:“我一定要去。”
    千毒谷主沉吟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但在进入墓中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不要任性而为。”
    上官婉倩点头一笑,回顾了徐元平一眼,道:“他和那位金老前辈,也要去孤独之墓,咱们和他们一起走吧!”
    千毒谷主脸上忽然闪掠一抹杀机,说道:“地下暗流,波涛汹涌,但听这隆隆水声,当可知声势何等强大!地下暗流,不见天日,如无准备,纵是水性极好之人,也是无能渡过。”
    上官婉倩微微一颦秀眉,道:“那要怎么办呢?”
    千毒谷主笑道:“孩子!这两人既是神州一君易天行的手下,和你们上官堡自是无关,不杀他们,已经是对他们太过仁慈……”
    忽听那长眉老人冷笑一声,接道:“不得我的准许,谁敢在这‘丧庐’之中杀人?”
    千毒谷主冷冷一笑,道:“我纵然杀了一人,你又当怎的?”
    长眉老人哈哈笑道:“好好……”
    他面上虽是满面笑容,目中闪动着的,却是令人心寒的光芒。
    上官婉倩秋波一转,忽然走到千毒谷主身侧,叫道:“爹爹。”
    千毒谷主怔了一怔,面上既是惊奇,又是喜悦,俯首道:“什么事?”
    上官婉倩娇声笑道:“爹爹,我们不是要到孤独之墓中去吗?”
    千毒谷主道:“当然。”
    上官婉倩含笑道:“我们既然要到孤独之墓中去,那么我们还在这里惹什么闲气?”
    千毒谷主微一皱眉,突地大笑道:“正是,正是,我们还在这里惹什么闲气!”衣袖一拂,立刻便向外走去。
    徐元平一直面色凝重,他心中其实已被千毒谷主方才的言语激怒,但此刻突地干咳一声,讷讷道:“在下也想到孤独之墓中去一行,谷主若是肯与在下同去,在下虽然无能,但入墓之后,在下好歹也能助谷主一臂之力。”
    千毒谷主面色微微一变,突听上官婉倩娇笑道:“爹爹,我有一件事情始终奇怪,这地下暗流如此激烈,你老人家是怎能渡过去呢?”她神色变的越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
    千毒谷主目光注定在她脸上,目中神光闪变不定,似是有些愤怒,隔了半晌,突见他仰天狂笑起来,道:“好孩子,你叫爹爹说出这方法,可是为了他吗?”伸手指向徐元平。
    上官婉倩秋波一转,娇靥上不禁泛出一阵嫣红的颜色,垂下头去,讷讷道:“我……
    我……”,终于还是说不出话来。
    千毒谷主哈哈笑道:“好孩子,没有关系,只因为爹爹爱你,所以,什么事都没有关系,只是……”他语声微微一顿,面上笑容顿敛,正色道:“爹爹为了此事,不知化了多少心力,制作了几件专为渡过这种激流的皮衣,一身上下一齐护住,而且连双目之上,都护以一片水晶,别说这种普通的激流,便是天河水中,也照样可以来去自如。”
    徐元平听得心头一凛,暗暗忖道:原来他早已预备了越渡那激流之物,我如欲越过地下激流,进入那孤独之墓,看来只有抢他的特制皮衣了……
    只听上官婉倩柔声说道:“爹爹那特制皮衣只有一件吗?”
    千毒谷主干笑了两声,道:“如若只有一件,我也不会答允让你同去了。”
    上官婉倩回顾了徐元平一眼,道:“激流深藏地底,咱们虽有皮衣,也不能挖地而入。”
    千毒谷主把目光转注在那长眉老人身上,冷冷说道:“老夫进入这‘丧庐’之初,原想以辣手,逼你供出那进入地下激流的路径,但此刻正值老夫满心喜悦之际,不愿出手伤人,你如能说出进入水道之路,老夫决定留你一条性命。”
    长眉老人仰脸狂笑,久不作答。
    千毒谷主似已等得不耐,冷厉地道:“老夫生平之中,甚少动过这等仁慈之心,你如再置若罔闻,可别怪老夫出手毒辣了!”
    长眉老人顿住大笑之名人轶事声,双目中凶光闪烁了一阵,忽然变的十分平静地说道:“要我带你进入那水道不难,但得先把你那特制的渡水皮衣,拿出来给我瞧瞧。”
    千毒谷主冷沉地说道:“老夫这一生,还未遇到过和我讲斤算两之人……”
    上官婉倩急急说道:“爹爹旨在早进那孤独之墓,得饶人处且饶人,就以爹爹的武功,也不怕他们抢去,拿出来瞧瞧又有什么要紧。”
    千毒谷主望了上官婉倩一眼,叹道:“唉!你这孩子……”,缓缓撩起长衣,取出一个油布包裹,低声说道:“孩子,打开包裹,让他们见识见识。”
    上官婉倩素手轻挥,缓缓解开油布包裹,只见两件柔软的黑毛皮衣,整整齐齐的折叠在一起。
    千毒谷主微笑道:“做这两件水獭皮衣,费了数年之功,你先穿上一件吧!”
    上官婉倩秀眉轻颦,缓缓取出一件,披在身上。
    千毒谷主替她拉好衣领,结上扣子,一个千娇百媚的黄花少女,登时变成一个全身黑毛的怪物。
    徐元平双目注定另一件水獭皮衣,心念千回百转,不知是否出该手去抢。
    只听那长眉老人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在下也想到孤独之墓去瞧瞧……”
    千毒谷主冷冷接道:“你可是想借我一件皮衣?”
    长眉老人怒道:“笑话,老夫自有更好的渡越激流之物。走!我带你进水道去。”
    徐元平听得心中一动,大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长眉老人笑道:“欢迎,欢迎,除你之外,老夫还要带着那猩猩同行。”
    金老二也急步走了过来,拱手说道:“老前辈,在下也想去那孤独之墓瞧瞧。”
    长眉老人一面大步向前行进,一面连声说道:“好极,好极,多多益善。”口中说话,双手却开始移动那堆积在室中的药物。
    不大工夫,露出一堵石墙,他指着那石墙,说道:“打开这堵石墙,就是通往那地下水道之路。”
    千毒谷主大步走了过来,举手在那石壁之上,轻轻弹了几指,只听一阵砰砰之名人轶事声,那石壁之中,果似空的一般,回头望着那长眉老人问道:“可是要用掌力,劈开这座石壁吗?”
    长眉老人说道:“这壁间原有一座暗门,数十年前,老夫堆积这药物之时,无意之间,旋开一次,那次之后,再未开过……”
    千毒谷主道:“不知怎样的旋法?”
    长眉老人叹道:“记不得啦!如若我自己会旋也不用对你说了……”
    他微一停顿,接道:“不过这石壁之后,是一条很长的甬道,通往那激流之处,打开石壁,决然不致有水涌出。”
    千毒谷主干笑了两声,说道:“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裂碑掌力。”举手一掌,拍在那石壁之上。
    徐元平见他掌击之处,应手碎落了尺许大小半寸深浅的迹痕,暗自忖道:此人掌力,虽是不凡,但这石壁,不知多厚,一掌一掌的拍击过去,不知要多久才劈得开。当下挺身而出,低声说道:“老前辈请到一侧小息,让晚辈试试戮剑情的锋芒。”
    戮情剑绝世锋芒,早已驰名江湖,千毒谷主虽是极为自负之人,也不愿拼耗内力以掌力击破,当下依言闪到一侧。
    徐元平取出戮情剑,暗运内力,举手向石壁之上刺去。宝剑之名,果不虚传,破坚石有如摧枯拉朽一般,片刻工夫,已被挖成一个足可容一人通过的石洞。
    金老二冷眼旁观,发觉千毒谷主两道眼神一直盯在徐元平手中的戮情剑上,故意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平儿,留心手中的宝刃。”
    千毒谷主回目冷冷望了一眼金老二,沉声对上官婉倩说道:“孩子,这剑不是你的吗?
    待爹爹给你夺回来吧!”说话之间,人已向徐元平欺了过去。
    上官婉倩横身拦住了千毒谷主,急急说道:“此剑原是别人之物,爹爹不可妄自出手夺取。”
    她心中大急之下,口不择言,听得千毒谷主怔了一怔,才自我解嘲的干笑了两声,道:
    “既然非咱们之物,以爹爹这等身份,自是不便去抢……”回头望着那长眉老人说道:“你看看此地对是不对?”
    长眉老人冷然说道:“你心中可是存疑?”一伏身子,当先而入,大步向前走去。
    千毒谷主一横身子,两条怪蛇咕的一声,掉过头去,拦住了徐元平和金老二的去路,正待举步紧随那长眉老人身后面人,却不料上官婉倩娇躯一侧,抢在了他的前面。
    被誉为武林中一代毒枭的千毒谷主,对待上官婉倩,确有着无比的容忍气量,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抢什么?”举步随在上官婉倩的身后而行。
    徐元平、金老二鱼贯而入。
    石壁后果然是一条高可及人的甬道,两侧都是青石砌成的坚壁,广逾三尺,足可容二人并肩而行,显然这甬道是经历了巨大的人工筑成。
    这时,传入耳际的水声,反面不似刚才那等隆隆巨震,变成一片沙沙之名人轶事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入耳惊心,使人另有一种不同的感受。
    几人转了几个弯,那水声愈来愈是响亮,使人心中不自主地生出一种寒意。
    长眉老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这水声响的有些不对。”
    千毒谷主道:“哪里不对了?”
    长眉老人道:“平日之时,这激流一片轰轰隆隆,今日水声却是一片刷刷之名人轶事声……”
    千毒谷主大声叫道:“是啦,定然是有人进入那孤独之墓,开了这激流水闸,激流有了出路,澎湃而下,是以不闻那反撞而回的隆隆之名人轶事声。”
    徐元平道:“老前辈说的不错。”
    千毒谷主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元平呆了一呆,道:“就情而论,一想便知,用不着三反五思。”
    千毒谷主干咳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倒是很聪明啊!”
    长眉老人高声说道:“前面一座铁门,拉开就是水道了!”
    洞中黑暗,几人虽有很好的目力,也看不远,听得长眉老人喝叫之名人轶事声,才运足目力看去。
    只见甬道已至尽头,一堵石壁迎面挡住大路。
    千毒谷主和蔼地说道:“孩子,闪开路让我过去看看!”
    上官婉倩娇躯一侧,让开去路,千毒谷主大步走了过去,上官婉倩施展千里传音之法,低声对徐元平说道:“我先和他进去了,不知那长眉老人,所说已有越过激流之法,是真是假?”
    徐元平也施展千里传音的方法答道:“依据在下推想,当不致有假。”
    上官婉倩道:“我先进去,再想法接迎你。”
    徐元平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看那长眉老人,满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之色,神情变化不可捉摸,你要小心一些了!”
    上官婉倩道:“不要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时间啦!生死之事,只不过是早迟而已!”
    只听一阵铁板震动之名人轶事声,紧接着响起了千毒谷主的声音,道:“孩子,你过来瞧瞧吧,这水势汹涌澎湃,急流若漩,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啦!”
    上官婉倩应了一声,急急奔了过去。
    徐元平、金老二紧随上官婉倩的身后,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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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二探古墓
    只见那壁间铁门已被拉开,滔滔激流,汹涌而过。
    这甬道建筑之时,似是已顾虑到这座铁门开启之后,水势可能冲入,特以在两侧筑建了两道水闸,任那激流雷鸣,奔势如涌,但水势始终无法涌出铁门。
    上官婉倩生长在西北,那地方甚少河流,她虽然一身武功,但水底工夫,却是一窍不通,眼看那澎湃怒流,芳心大为震骇,呆了一呆,才毅然说道:“我随在爹爹身后,自然是不要紧了,我一点也不害怕!”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显然是违心之论。
    千毒谷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倔强的孩子,这等激漩的水势,连老夫看了都有些害怕,你一点都不害怕,岂不是自欺欺人之谈。”
    上官婉倩道:“除非你也不去,我就知难而退……”,她说话的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让徐元平等听到。
    千毒谷主微微一笑,道:“你这话可是说给我听的吗?”双臂一抖,两条蛇突然急窜而下,盘在他的脚前。
    上官婉倩嗔道:“自然说给爹爹听了,不信咱们一起退回去吧!“千毒谷主道:“好,好,就算你说给我听的吧!”抖开水獭皮衣穿在身上,另从身上拿出一条丝带,接道:“孩子,把这条带子扎在你的身上。”说话之间,已把手中一端,紧紧束在自己的腰间,结了一个活结。
    上官婉倩依言把丝带在身上扎好,高声说道:“爹爹,咱们可以走了。”她声音虽然高昂,但却隐隐流露出一股凄凉的味道。
    千毒谷主双目盯注在那长眉老人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铁门不要关起,如若一日夜工夫还不见我们回来,再关不迟……”,他微一停顿,接道:“其实你们就关上这道铁门,老夫也不害怕。”缓缓转过身去,抓起两条怪蛇,向那激流走去。
    上官婉倩回目望了徐元平一眼,突然大步而行,抢在千毒谷主的前面。
    徐元平身子一侧,疾由那长眉老人身旁穿过,跟随在千毒谷主的身后。
    行不过六七步远,已到那激流边缘。
    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气直扑上来,当先而行的上官婉倩,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回过身子道:
    “爹爹……”,秋波转处,发现徐元平正站在千毒谷主身后,一阵心情激动,忘去了下面之言。
    千毒谷主望着激流说道:“孩子,你再想想要不要去,现在还来得及。”
    上官婉倩忽然大踏一步,跃入激流。
    千毒谷主轻咳一声,道:“任性的孩子!”紧随上官婉倩身后跃入水中。
    那激流漩涡之力,十分强大,两人一跃入水,登时卷沉水底踪迹不见。
    但见水花一溅,那溪水又恢复了原有的澎湃汹涌。
    徐元平呆呆的望着水面,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厉害的一股激流。”
    只听长眉老人哈哈大笑,道:“我瞧这两个人是死定的了。”
    徐元平莫名所以的心头一震,道:“他们有水獭皮衣护身,何以非死不可?”
    长眉老人道:“这道激流,不但急漩如轮,而且深藏地下,一个人三日夜不吃饭,可以忍受,但如要久不换气,只怕要活活闷死。”
    徐元平道:“一个内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之人,施展鹤眠龟息法,闭上一两个时辰不出气,并非什么困难之事。”
    长眉老人怔了一怔,道:“这个老夫就不大清楚了。”
    金老二突然插嘴说道:“看水流去势,那孤独之墓中的水门,可能已被打开,时机不再,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咱们如要去,得要早点动身了。”
    徐元平道:“不错……”,回头望着那长眉老人道:“老前辈自称有越渡这激流之法,不知怎样一个渡法?”
    长眉老人微微一笑,道:“那要比他们安全多了,你们等一会吧!”转身急奔而去。
    金老二一皱眉头,道:“咱们追出去吧!别让他关上了铁门!”
    徐元平道:“不用吧!此人不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之人。”
    两人等了不大工夫,那长眉老人果然如言而来,只是在他的身后,多了一头金毛猩猩。
    金老二道:“你当真要带它去么?”
    长眉老人道:“老夫说一不二,它已相伴我数十年岁月,此去是生是死,谁也无法预料,带着它也好作个伴儿。”
    金老二道:“时间不早了,你那越渡的办法,也该说出来啦!”
    长眉老人目光凝注左侧,微微一笑,道:“那千毒谷主枉有虚名,他也不想想如若这道激流当真通往孤独之墓,那筑墓之人极可能在此地留下越渡这激流之物……”
    金老二左顾右盼了一阵,不见任何可用之物,不禁一皱眉头。
    长眉老人哈哈大笑,道:“如若是那越渡激流之物,一眼能够看到,只怕早被那千毒谷主取用了。”转身走了两步,举手在那石壁之上一拉,但闻砰然一声,石壁间忽然现出一个巨大的裂口。
    徐元平大步走了过去,只见那裂口里面,放着一个形如棺材之物。
    长眉老人打开盖子,笑道:“咱们坐在这里吧!”
    金老二探头一望,只见里面原已设好座位,当先跨步而入。
    只见那长眉老人先把金猩猩抱了进来,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双手一拉,合上盖子。
    徐元平道:“老前辈,咱们都进来了,这东西如何下水?”
    长眉老人道:“自然是有法子了。”突然伸手,在那棺头前面用手一阵摇动,那棺材形的怪船,突然自动向前走了起来。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便滑行在激流之中,而且速度奇快又极平稳。
    滑行之间,忽见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翻滚在激流之中。
    徐元平目力过人,虽在极暗的光线之下,仍然看出两个身穿着水獭皮衣的人,只不过无法辨出哪个是千毒谷主,哪个是上官婉倩罢了。
    但见一人仰手一把抓了过来,水流势急,那棺外又无可资攀拿之物,船棺一滑而过,把那伸手之人抛在后面。
    徐元平急的啊哟一声。
    金老二急急说道:“平儿,你怎么了?”
    徐元平道:“他们恐怕是完啦!”
    金老二哈哈一笑道:“你可是说那千毒谷主吗?他如葬身在这激流之中,咱们少了一个劲敌,有什么值得惋惜?”
    徐元平道:“可是那上官姑娘……”,想到上官婉倩数日来对他的照顾之情,心情一阵激动,但感热血向上冲来,高声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这棺盖可否打开,我要出去!”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我还想活着到那孤独之墓中瞧瞧,打开棺盖,咱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徐元平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言之有理。”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金老二压低声音说道:“孩子,那上官姑娘虽然对你恩情甚重,但她已经是那千毒谷主的儿媳妇了,你……”
    徐元平凛然说道:“叔父之言,把侄儿说成了何等人物?大丈夫受恩岂可不报?她虽是女儿之身,但侄儿视她有如男子一般。”
    长眉老人高声说道:“两位不要吵!老夫算计流速行程,大概咱们快到孤独之墓了。”
    说话之间,忽听砰然一声,那滑行的船棺突然停了下来。
    金老二道:“怎么不走了?可是船坏了吗?”
    长眉老人道:“可能是已到了孤独之墓。”
    徐元平看那水势流速仍然很快,一皱眉头,说道:“只怕是船坏了……”
    余音未住,突觉身子一阵摇动,似是那棺材形状的怪船,由高空直跌下去。
    但闻一声砰然大震,那棺木怪船又继续向前行去,似是这巨大的一震,并未把木棺碰坏,但它行速,却是慢了很多。
    徐元平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一路行速不变,此刻忽慢下来,不是船出了毛病,定然水速减低,切莫穿越了孤独之墓而去,而我们仍无所知,那可是难能弥补的憾事。
    念转心动,低声喝道:“老前辈,你可能让这船停下来吗?”
    那长眉老人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试试看吧!”右手用力一扳那船头操纵木轮的栓钮。
    只听一阵彭彭咚咚之名人轶事声,坐船忽然在水中旋转起来,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
    徐元平借船上小窗向外望去,只见那砖石砌成的小道中,水势逐渐的减低,坐船横了过来,卡在两壁之间,是以再难前行,不禁暗自赞道:造这坐船之人,思虑实在周到,除非横舟卡在两壁之间,在这狂流之中,实难停得下来。
    细看两壁不禁失声叫道:“敢是已到了孤独之墓。”
    金老二道:“咱们打开盖子瞧瞧吧!”
    说话之间,那水势又减弱了很多。
    徐元平大声笑道:“到啦!不知何人已关上水闸,咱们如果晚来片刻,只怕已难进这孤独之墓了。”
    那水势消减的速度异常迅快,不大工夫已低过坐船。
    长眉老人扭开扣环,猛力向上一推,那船盖开了一半,似是突然遇上了甚大压力,又自动沉了下来。
    金老二心中一动,叫道:“外面有人,平儿,你准备迎敌,我帮他推这船盖。”
    长眉老人哈哈一笑,举手在那猩猩背上拍了一掌,说道:“帮帮忙!”
    那猩猩举起双手,猛力向上一推,船盖升起了半尺,长眉老人和金老二同时相助,加劲向上推去。
    只听一声冷哼,船盖突然一轻,向上翻去。
    徐元平双掌护胸,当先站起。
    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水獭皮衣的千毒谷主,抱着上官婉倩,站在四五尺外,那两条怪蛇,仍然盘绕在他的身上,夹道积水仅及他膝下。
    徐元平急急问道:“她怎么样了?”
    千毒谷主冷冷答道:“与你何干……”,目光一掠那长眉老人,道“有这等穿渡激流之舟,你竟敢不告诉老夫?”
    长眉老人洋洋得意地笑道:“谁要你不听老夫的话……”
    忽听一个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水退啦……”
    千毒谷主纵身一跃,落入那坐船之中,急急说道:“快坐下来,扣上盖子。”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这木船是老夫之物,我高兴要谁坐,谁才能坐。你这般大呼小叫,喧宾夺主,给我滚出去!”
    千毒谷主生平之中,从未受过人这样当面斥骂过,不禁呆了一呆,道:“你可是骂老夫吗?”
    长眉老人道:“自然是骂你了……”,忽然想及此人,竟连这等相指而骂的事情也分辨不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金老二扯了一下那长眉老人衣领,道:“小声一点,有人来了!”
    徐元平已知那长眉老人不会武功,暗中运气戒备保护他,只怕千毒谷主恼羞成怒,突然下手施袭。
    哪知一代枭雄的千毒谷主,对那长眉老人的斥骂之言,竟似毫不放在心上,缓缓放下上官婉倩,脱去她身上的水獭皮衣,推拿她身上要穴,直待上官婉倩醒来之后,才脱去身上的水獭皮衣,干笑一声,道:“如若不是老夫抓住了你这棺材般的木船,增快行速,可能是被拒于水闸之外,为此事饶你们一次不死。”
    言中之意,似是包括所有的人。
    上官婉倩睁开星目,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问道:“我可是在做梦吗?这是什么地方?”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咱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这是孤独之墓。”
    上官婉倩举手理理长发,笑道:“我被那激流冲击的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愿咱们在这墓中,困上一月之后,你再出去。”
    徐元平不知她言中含意深刻,暗示死期,只道她被激流冲晕了头脑,当下含含糊糊地应道:“但愿咱们各自早偿心愿,也好早些离此。”
    千毒谷主冷哼一声,接道:“孩子,你已经身有所属,老夫和令尊,都是名重武林之人,你说话要检点一些,不能留人话柄。”
    上官婉倩缓缓站起身子,回顾了千毒谷主一眼,道:“我从小就随便惯了,我那生身之父,都不要管我,你要管我这样多吗?”
    千毒谷主干咳了一声,道:“情形不同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冷家的媳妇了。”
    上官婉倩忽然格格大笑,道:“如果我死了呢?”
    千毒谷主道:“老夫言出如山,你死了我也要下聘礼,接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到千毒谷去。”
    上官婉倩凄凉一笑,道:“你尽管放心吧!生虽未必入冷家门,死却是你们冷家鬼!”
    千毒谷主脸色一变,肃然说道:“孩子,你可是悔婚了?”
    上官婉倩道:“我生平不作后悔事,打落门牙和血吞,答应了就永不更改。”
    千毒谷主忽然长叹一声,道:“上官嵩能把你从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老夫有何不能?孩子,只要你不忘此身已是我们冷家人,任凭你闹翻天,也有老夫为你担待。”
    上官婉倩突然流下两行清泪,道:“只怕我薄命无福,有负爹爹一番错爱之心……”
    只听一声大喝,遥遥传来,道:“什么人?”
    原来上官婉倩讲到伤心之处,声音愈来愈大,夹道传音,被人听到。
    千毒谷主冷笑一声,喝道:“要命的。”他声音沉重有力,传出去良久之后,音量返射回来,满耳尽都是要命之名人轶事声。
    那喝问之人,不再回声,显然对方已不愿再露行藏。
    千毒谷主突然举步跨出那棺材般的怪船,笑对上官婉倩说道:“孩子出来吧!咱们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徐元平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行藏既露,躲亦无益,这墓中水闸开而复闭,显然已经有人找到那水闸开闭机钮,看来这墓中已经有不少高人进入,我既有为而来,大可不必再躲避敌人。
    心念-转,紧随千毒谷主跨步而出。
    金老二和上官婉倩随着徐元平身后,跨了出来。
    那长眉老人挽着金毛猩猩的左臂,一齐随出。
    千毒谷主冷笑一声,道:“带着这等蠢笨的畜生同行,无异自暴行踪,老夫替你除去如何?”
    长眉老人道:“你动它一下看看?”
    千毒谷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地说道:“老夫从不信邪……”忽然一把拉着上官婉倩,飚然而退,身躯晃动,人已到两丈开外。
    徐元平似已警觉急急说道:“快些躲开!”一闪身子,避到那怪船后面。
    金老二提气一跃,闪开八尺,贴壁而立。
    长眉老人江湖历练不丰,耳目也不似他人灵敏,眼看几人纷纷跃避开去,心中甚觉奇怪,刚想出言喝问,忽见一道火光,疾射而来,叭的一声,击中那怪船之上,立时爆散开去,化作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碧光闪闪的火焰。
    徐元平急急叫道:“老前辈,快躲起来。”
    那长眉老人似是亦觉到了自已身处险境,身子一侧,向那怪船后面躲去。
    只听一声尖锐的金风啸空之名人轶事声,一道寒芒,电射而到,掠着他头顶而过。
    徐元平伸手一抓,硬把他拉入怪船后面。
    那金毛猩猩究不如人灵慧,那长眉老人不招呼于它,它就不知如何躲避,目注那长眉老人隐身之处,吱吱两声怪叫。
    但闻刷刷两声,又是两道光焰疾射而来,一支又射中横在夹道中的怪船上,一支却击中那金毛猩猩。
    那红色的光焰,射中金毛猩猩之后,突然爆成一片大火,在猩猩身上熊熊燃烧起来。
    长眉老人眼看那相伴自己数十年的猩猩,全身笼罩在一片火焰之中,大部金毛已被烧着,心中大为疼惜,不顾危险,一跃而起,直向那金毛猩猩奔了过去。
    徐元平急声喝道:“老前辈!”探手一抓,抓住了那长眉老人的手臂,接道:“那猩猩中的是硫磷火箭,火焰顽强,不易扑灭,咱们已陷身危境,老前辈不可妄动。”
    他生具侠胆柔肠,眼看那猩猩身受火焚之苦,心中甚是不忍,劝那长眉老人不可妄动,自己却疾跃而出,直向那猩猩冲去,挥手一掌,拍在那猩猩后背火焰燃烧最烈之处,左脚猛力一勾,掌上同时加劲,那猩猩顿时摔到地上。
    这时,夹道存水,只不过余下一寸左右,徐元平暗运功力,力贯双臂,强行扭动那猩猩的身躯,在地上翻了两个转身,把它身上燃烧的火焰熄去。
    只听强劲的金风啸空之名人轶事声,传人耳际,一道寒芒,挟着奇猛的威力飞来。
    徐元平吃了一惊,暗暗忖道:什么暗器,威势这等强大!疾快抱着那猩猩,贴地滚向一侧。
    但闻砰的一声,那道疾射而来的寒芒,正击在徐元平和那金毛猩猩停身之处,水花飞溅中直插石地。
    如非徐元平及时的抱住那猩猩滚向一侧,这威力惊人的一击,足以把人畜一齐洞穿。
    金老二凝神看那暗器,插入石地之后,还有两尺多长,形如标槍,后面却飘着一面黑色三角旗。
    火光能熊,可见那旗上绣着的白色骷髅标帜。
    徐元平动作迅快,避开标槍之后,立时一挺而起,抱着那金毛猩猩,跃飞到那形如棺材的怪船之后。
    长眉老人目光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低声赞道:“孩子,当今世上,虽然有不少人练成各种毒功、毒名人轶事药,但真正能当得毒人之称的,恐怕只有我们两人了……”
    说话之间,右手已从怀中摸出了两粒丹丸,放入那金毛猩猩口中。
    只见那金毛猩猩口齿启动,把那两粒丹丸,吞了下去,忽然闭上双目沉睡过去。
    长眉老人快乐的放声大笑道:“就目下形势而论,这孤独之墓中,可能已有了甚多高人,我虽有超逾常人甚多的膂力,但却丝毫不懂武功,在这幽暗的古墓之中,随时可能被人杀死……”
    徐元平道:“晚辈和老前辈走在一起,尽力防范,或能渡过凶危。”
    长眉老人笑道:“不用啦,纵然你和我寸步不离,也无法防止那突然而来的暗器偷袭……”,他脸色突然一整,庄严说道:“现在我已给这头猩猩服用下最强烈的毒名人轶事药,我自知难出这孤独之墓,也不愿相伴我数十年的猩猩活在世上,任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因而给他服下绝强的毒名人轶事药,使他生命中所有的潜力,在三日之内完全发挥出来,片刻之后,它再醒来,已然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它的双手,足可以生裂虎豹,不论何等武功高强之人,也难降服它,但我一旦被人暗算而死,无人可驾驭它,势必要乱行出手伤人,现在我要传你驾驭它的密语,只要照我动作,它就可以代你拒敌度险……”
    徐元平默然不语,心中却千回百转,暗暗忖道:这一头猩猩也是一个生命,只是它不似人类那般的奸诈,无善恶之念,是非之分,我徐元平如何能借重一个猩猩之力,保护于我。
    他念头还未转完,那长眉老人已接续说道:“咱们眼下处境,凶险异常,随时随地有和人搏斗之险,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快些收敛心神,听我传授你驾驭它的密语。”
    徐元平忽然想到慧空大师传授他武功之时也是这般说法,不禁心头一凛,赶紧澄清心神,正襟而坐,肃然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长眉老人微微一笑,低声传授他驾驭那猩猩的密语和手势。
    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就是坐在两人身侧的金老二,也是听不清楚。
    忽然间,遥遥的传过来两声厉叱,和一垂死挣扎的惨叫之名人轶事声,划破夹道的沉寂。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古墓,一片漆黑,那声惨叫,也显得更为凄凉,动人心魄。
    徐元平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墓中,果然已云集了不少高手,那人一定死的很惨。”
    长眉老人冷冷地接道:“我传授你那驾驭猩猩之法,可都记下了吗?”
    徐元平道:“都记下了。”
    长眉老人道:“记下了就好,在一盏热茶工夫之内,它就要醒过来了,你现在先试试看,能不能运用自如?”
    徐元平道:“晚辈遵命。”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传入耳际:“徐相公,快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徐元平仔细分辨那声音,有些不像是上官婉倩,不禁微微一怔,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娇脆的声音接道:“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你心中可是害怕吗?”
    徐元平冷哼了一声,暗暗说道:“有什么可怕!”霍然站起身子,大步走了过去。
    金老二低声说道:“平儿,此时此地,不是争名逞强之时,天下高手云集此墓,彼此勾心斗角,手段毒辣无比,加上这墓中的黑暗,景物不辨,正是各自暗施毒手的好时机。”他轻轻叹息-声道:“那日在这孤独之墓外面一战,据叔叔冷眼旁观,你的武功,已使参与那场大战之人,都为之倾服不已,但也增加了他们杀你之心,江湖险诈,防不胜防,你要小心一些为是。”
    但闻那娇脆的声音,重又传来,道:“徐相公!徐相公……”,语气之中,充满着痛苦和凄凉。
    徐元平剑眉一耸,低声说道:“叔叔放心。”加快脚步,直走过去。
    金老二急急说道:“平儿,等等我,咱们一起去吧!”站起身来,紧随在徐元平的身后。
    徐元平微一沉吟,说道:“这位老前辈不会武功,叔叔还是留在这里保护他吧!”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好吧!我和你一道去,也许要拖累于你……”,微一顿,接道:
    “如若你发现情势不对,就快些回来……”,压低了声音,接道:“不到必要,最好不要和对方动手,那位上官姑娘仍对你一往情深,江湖之上人心太过险恶,不妨利用她的牵扯之力,借用千毒谷主之能……”
    徐元平摇摇头,接道:“这个,这个不太好吧!平儿堂堂男子,怎能利用一个女孩子情感上的矛盾,从中渔利。”
    金老二说道:“据我观察,她似乎是有着极深的痛苦,答应嫁给千毒谷主之子,实非出于本心。”
    徐元平心中对金老二极是尊重,虽然不愿听他这些无谓之言,但也不愿发作,当下微微一笑,道:“我要去看看了,那呼叫我的女孩子,似是正受着难以忍受的迫害。”
    急步对那发声呼叫自己的方向走去。
    金老二谆谆相告,加上他近来经历的风险,使他生出了甚大戒心,暗中运功戒备。
    这是一条宽仅数尺的夹道,那呼叫之名人轶事声传来的方向,刚好和暗器飞来的方向背道而驰。
    徐元平走出了三四丈远,仍然不见动静,心中暗暗忖道:奇怪呀!难道她已经遇害了。
    当下高声道:“刚才哪一位要找在下?”
    只听夹道中回音传来,不闻那女子答应之名人轶事声。
    徐元平运足目力,向前看去,只见三丈左右之处,夹道的两侧,似是又有一道横穿而过的夹道,心中暗暗奇道:这条夹道乃激流通道,此刻突然又有一道夹道横穿而过,显然墓中的机关,已经被人发动了。
    心中忖思,人却仍然放步向前行去。
    夹道中幽寂的像一道死巷,徐元平落足虽然很轻,但仍可听闻步履之名人轶事声。
    突然间,由那横穿的夹道中,传出来一声厉喝,一条人影疾闪而出,迎面奔来。
    徐元平霍然停下脚步,闪到一侧,本想放他过去,但又忽然想起数丈之外,就是金老二和那长眉老人停身之处,当下又举步跨回,拦在路中。
    那迎面奔来之人行速极快,徐元平刚刚跨回夹道中间,他已冲到前面。
    那人一见有人拦路,不问青红皂白,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徐元平右掌一推,硬接了那人一掌,冷冷喝道:“怎么出手就要伤人?”
    但闻砰的一声,双方掌力接实,那疾冲而来之人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徐元平凝目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身躯矮小,环目方脸的中年人,一身短衣,背上斜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也不知藏的是什么兵刃。
    那人桩徐元平一掌震退了数步,不禁微微一怔,心想对面之人,不是三谷二堡中首脑人物,亦将是武林中甚得盛誉的高手,哪知凝目望去,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不禁脸色一变,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徐元平淡然一笑,道:“你又是什么人呢?”
    那人刚才接了徐元平一掌,已然吃到了苦头,心知对方年纪虽然幼小,但武功却是不可轻侮,当下暗中提起真气,准备出手一击而毙对方,口中却故意说道:“咱们素不相识,你为何拦阻我的去路?”
    徐元平呆了一呆,讷讷的答不出话来,只觉对方之言甚是有理,无法反驳。
    突然间,又是二声惨叫传来,声音厉凄短促,显然是一种死亡呼号。
    紧随着响起了一声长笑,摇曳在夹道之中,传播开去。
    那矮小中年人似是被那惨叫之名人轶事声,扰的心神震荡,全身微微一颤,不自主的回头望去。
    就在他回顾之间,忽然大喝一声:“蛇……”,探手一把,向下抓去。
    不远处传过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冷笑,道:“绝毒之蛇,死亡之口……”,余音未绝,那矮小中年人,突然倒地而毙。
    徐元平凝目看去,只见他手中一条小蛇,猛的一窜,跃飞开去。
    显然他探手一把,已然抓住那小蛇,只因蛇毒发作太迅,他还未及用力捏断毒蛇,人已毒发而死。
    黑暗中,虽然无法辨识那颜色,但徐元平想到定然是千毒谷主身带两条毒蛇之一,心中暗自骇道:不知什么毒蛇,毒性竟然如此之重,毒性发作的这般迅快……
    心中念头电转,口中却高声说道:“冷老前辈,还未走吗?”
    遥遥的传过来一声冰冷的声音,道:“目下这古墓之中,步步充满凶险、杀机,老夫看在我那儿媳面上,饶你一次不死,咱们再遇上时,我就要你的命了。”
    徐元平忽然想起上官婉倩来,不知身在何处?何以不闻讲话之名人轶事声。
    一想起上官婉倩,就不自禁的想起来这数日中相待的恩情,不禁心头一急高声叫道:
    “冷老前辈慢走一步,在下还有事请教。”一面急急向千毒谷主停身的地方奔行过去。
    但闻回音在夹道中飘荡,不闻千毒谷主的回应之名人轶事声。
    他行动迅快,倏忽之间已到了那横过的夹道口处。
    只听一个冷峻声音,由那横穿的夹道中传了过来,道:“什么人?”随着那喝问之名人轶事声,传过来一股强猛绝伦的掌风。
    徐元平早巳留神戒备,回臂拍出一掌,人却飕然闪向一侧。
    阿股掌力相接,旋起了一阵急风。
    但闻一声冷哼,骂道:“老毒物二十年未入江湖,掌力果然又强了不少。”
    显然,对方竟然把徐元平当作了千毒谷主。
    徐元平中一动,暗暗忖道:不知对方是何等人物,竟然把我当作了千毒谷主,想来他定然听到了千毒谷主的声音。心念一转,侧身贴在墙壁之上,默不作声。
    过了一阵工夫,冷峻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老毒物你纵然不肯开口,也别想瞒得过老夫。”
    徐元平听那声音充满急躁,想是心中早已等的不耐。
    徐元平暗中提聚真气,缓步移到那横穿而过的巷口。
    数日以来,连番遇上凶险之事,对江湖上人心的险恶,早已有了认识,尤其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幽暗的古墓之中,现下正在展开惨酷的屠名人轶事杀,不论何人,只要一进入这古墓,在这古墓之中相遇,彼此就算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虽是素不相识,但也以毒手相向。
    他听到过几声震耳的厉凄惨叫,那每一声呼唤之中,即有一个人失去了性命。
    他亲眼看到了千毒谷主施放毒蛇暗中杀人的毒辣手段,在这等黑暗之中,那毒蛇却是攻击人最好的方法。
    这些惨酷的杀人之术,使徐元平提高了警觉。
    那人呼叫了两声之后,仍然不闻相应之名人轶事声,心中似是难再忍耐,只听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想是那人已大步行来。
    他似是有意让人听到他已缓步走来,故意落足甚重。
    片刻之后,那步履声忽然停了下来,一条黑影疾跃而出。
    徐元平右手一抬,正待伸指点去,心中忽然一动,暗道:他迈着沉重步子走来,分明是存心想诱我中计……
    只听砰然一声,那人影撞在对面的石壁上,倒了下去。
    徐元平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恍然大悟,那条人影,原来是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被人默用内力,投掷出来,如若适才冒失出手,势必被隐身在转角之处的强敌暗算。
    他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忖道:江湖中人,当真是诡诈的很,一不小心,就将有杀身之祸。
    忖思之间,忽见火光一闪,一个火折子投了过来,落在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边,熊熊的燃烧起来。
    幽暗的夹道中,骤然间出现了一片光明。
    徐元平迅快移动身躯,向后退出了二丈多远,避到火折光芒照射之外。
    一个高大的老者,缓步走出那横过的夹道,站在两条夹道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路中。
    这人胸垂白髯,身躯高大,虎头环目,生像威猛至极。
    只见他双目转动,望过两侧夹道之后,突然仰脸大笑三声,说道:“老毒物,你这般藏头露尾,算得什么人物。哼!老夫如能出了这孤独之墓,非得摔了你们千毒谷的招牌不可。”
    对面的夹道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一个黑衣少女散披着长发,急急冲出。
    那高大的白髯老者,忽然伸手,一把疾向那黑衣少女抓了过去。
    不知是她有意让那老者抓住呢,还是已累得筋疲力尽,被那老人一把抓住右臂,老鹰抓小鸡般的提了过去。
    火光映射之下,徐元平看出黑衣女,正是鬼谷二娇中的丁玲,不知受到到十么惊骇,急急如丧家之犬般狂奔而来。
    丁玲似是自知难再逃脱,索性一闭双目,不言不语。那白髯老者随手一指,点了丁玲的穴道,放在暗影之处。
    就在他一转身的工夫,对面夹道中,疾飞来一道光芒,叭的一响,打熄了火折子。
    夹道中又恢复了原有的黑暗。
    徐元平提聚真气,贴壁急行,倏然之间,又回到那夹道口处。
    只听那长髯老人宏亮的声音,叫道:“什么人?”呼的一股拳风,直向对面夹道中击过去。
    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要命的!”砰然一声大震,夹道中急风回旋,想是那人拍出一掌,硬接了白髯老人的拳风。
    徐元平凝目注视,趁那老人转身迎敌的当儿,疾快绝伦的闪入横过的夹道中。
    但闻拳声带起的呼呼风响,旋荡在夹道之中,想是两人已经展开了全力搏斗。只听拳劲掌风的威势,就知道搏斗的两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徐元平抱起了丁玲之后,反而犹豫起来,古墓中岔道纵横,一不小心,就难免有迷失路途之危,他必须早回到金老二的身侧去,但要穿过两人拳、掌所发内力封锁的夹道纵然不至受伤,亦将被两人发觉。
    他为人坚毅,略-思忖,决定冒险一试,解下丁玲腰间的丝带,把丁玲缚束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提真气,贴壁向前行去。
    凝神望去,只见两人拳来掌往,打得激烈无比,双方武功似是极为接近,使这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战,触目惊心。
    徐元平提聚内力,护住了身子,缓步逼行。竟然被他冲过那激荡的劲力,而未为两人发觉。
    他急步奔行到那棺材一般的怪船所在,放下怀中的丁玲,举手拍活她身上的穴道。
    只听丁玲长长吁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徐元平道:“在下徐元平……”
    只听丁玲嘤的一声,转身扑入了徐元平的怀中,道:“哎呀,这几天他们把我整治惨了!”
    徐元平道:“什么人这样对你?”
    丁玲道:“杨文尧和易天行。”
    徐元平道:“他们几时进入了这孤独之墓?”
    丁玲道:“时间已不短了,约略算一下,大概有四个时辰之久了。”
    徐元平道:“他们可留被困到水中吗?”
    丁玲摇摇头,道:“我曾听到震耳欲聋的翻腾水势。”
    徐元平略一思忖,道:“这么说来,进入这古墓之中的武林高手,当真是不少了。”
    丁玲道:“易天行不但选出八大高手随行入墓,而且入墓的要口处,都派有武功高强之人守护,每人都配带很多绝毒的暗器,在这等幽暗的古墓中,实叫人防不胜防……”,她微一停顿,喘了两口气,接道:“除了易天行和他的属下之外,还有杨文尧、查子清、查玉等,一齐来啦!”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喝骂道:“不用打了,那女娃儿被老毒物带走了。哼,咱们两个鹬蚌相争,叫别人坐得渔利。”
    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冷漠的声音答道:“谁要你出手就要揍人呢?”
    那宏亮的声音喊道:“老毒物,别人怕你用毒老夫就是不怕。你现身出来,试试老夫的拳头如何?”
    徐元平低声问道:“三叔父,你可听出这人是谁么?”
    金老二道:“见人之后,或可相识,但凭声音却是听它不出。”
    丁玲接口道:“我虽然在他们的强力压迫之下,但仍然留心了他们的举动,据我观察所得,易天行深入这古墓寻宝,不过是借作掩饰而已,他真正的用心,是想借这古墓,一网打尽武林高手,扬文尧、查子清,都已经中了他的圈套,欲罢不能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这座幽暗的古墓之中,即将展开一场凶残的屠名人轶事杀,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要埋骨这古墓之中。”
    徐元平道:“出手相搏,生死之机,各占一半,易天行怎能稳操胜算?”
    丁玲道:“易天行处心积虑,每闯过一道机关,就暗中指派一人看守,必要之时,他只要一声令下,古墓中大部分机枢,都将为他的属下破坏,那时,凡是进入这古墓之人,纵然不被杀死,亦将活活饿死在古墓之中。”
    徐元平无限感慨地说道:“名利二字,当真是害人不浅。这古墓中的凶险,无人不知,只因这墓中存放了富可敌国的财宝,和那流传于江湖的玉蝉金蝶,引得无数人甘冒奇险……”
    话至此处,突然被一声惨叫打断。
    紧接响起一阵兵刃相击的声音,由远而近。
    丁玲抬头望去,只见幽暗的夹道中,不时闪动兵刃的光芒,逐渐向几人停身之处而来,显然两人的搏斗,一强一弱,弱的一方,被对方迫得直向后退,不禁低声说道:“咱们再不离开此地,就要和人家碰上了。”
    那久久不发一言的长眉老人,突然出口接道:“这猩猩已经醒过来了,你快些试试看是否能够运用自如?”
    徐元平凝神望去,只见那金毛猩猩,正缓缓挺身而起。
    几人和那猩猩相距甚近,虽在黑暗之中,亦隐隐可见那猩猩的狰狞面目,怒目圆睁,白牙森森,直似要攫人而噬。
    丁玲不自禁把娇躯向后收缩一下,道:“这猴子好生难看。”
    徐元平的耳目,在几人之中最是灵敏,虽在那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之中,仍然听到一种轻微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他心中正在思索那老人之言,一闻那步履之名人轶事声,本能的唔呀一声,挥手指去。
    他从那老人处学得指挥这猩猩之言,别人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只听一声厉啸,那猩猩突然疾跃而起,快如流矢般直射过去。
    只听传过来一声怒喝道:“好畜生!”紧接着砰然一声大震。
    徐元平怕那猩猩受伤,奋身一跃,直掠过去。
    徐元平目睹前面黑影幢幢,翻飞不停,赶忙一沉丹田真气,疾向前冲的身子,突然沉落实地。
    凝神望去,只见那猩猩双手张舞,厉啸不停,直向前面猛扑。
    对面强敌,虽然不停的劈拍出凌厉的掌风,但仍然无法阻挡住猩猩狂冲猛扑,被迫得直向后退。
    搏斗中,徐元平无法看清楚那人面貌,但隐隐所见的高大身材,似乎像是那长髯老叟。
    只听丁玲高声叫道:“徐相公,快退回来……”
    徐元平剑眉一耸,高声答道:“你们守在这里,不要离开。”
    口中说着话,人却疾向前面追了去。
    金老二轻声说道:“他要去扰易天行了,咱们一起去吧!”
    丁玲道:“假如咱们当真的找到了易天行,谁都别想活了……”,她微微一顿,接道:
    “他不肯听我的话,你快些叫他回来吧。”
    抬头望去,哪里还有徐元平的影子。
    但闻猿啸凄厉,山远而近,分明那猩猩遇上了劲敌,又被迫退了回来。
    长眉老人霍然惊觉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猩猩遇上了劲敌,只怕就要退回来了。”
    丁玲道:“我身受内伤,已无拒敌之能。”
    金老二豪壮地接道:“生有处,死有地,我金某人走了一辈子江湖,遇上的凶险,难以计数,但都履险如夷,仍然未死,如若命该死在古墓之中,那也无可奈何,不论来人是谁,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丁玲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金老前辈,晚辈倒是有一个拒敌之策,但需仗凭金老前辈相助。”
    金老二怔了一怔,道:“能进入这古墓之人,大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只怕我金某人,难以是人家的敌手,姑娘如想凭仗于我,那可是找错人了……”
    丁玲道:“晚辈自受内伤,行动之间极是缓慢,只要老前辈能拒挡强敌的豪气,晚辈隐在你的身后,出其不意,施展迷名人轶事魂药粉,在这等幽暗的夹道之中,或可制名人轶事服来人。”
    金老二道:“好啊,我倒是忘了你们鬼王谷的迷名人轶事魂药了!”
    只听悲厉的长啸,传入耳际,想是那猩猩,受人重击,发出的啸声。
    金老二已知那长眉老人不会武功,急急说道:“老前辈请躲入这渡船之中,由在下和这位丁姑娘设法拒敌。”
    那长眉老人一沉吟,道:“好吧!如若你们打他不过,那就设法把他引到这棺材旁边,让我来收拾他!”
    金老二淡淡一笑,道:“好吧!”呼的一声,把那燃烧的火折子吹熄,大步走到那棺材后面,捡起一把单刀。
    这时,那逐渐后退声,突然停了下来。
    丁玲牙齿紧咬,暗中提聚真气,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缓缓把身体移靠在夹壁上。
    夹道中幽暗如夜,虽然练武之人,目力大异常人,但也难见五尺以外的景物。
    金老二握刀在手,大步走了回来。丁玲轻声说道:“老前辈只要挡得来人两招,我就有机会施这迷名人轶事魂药粉了。”微微一停顿,接道:“这古墓之中,一片黑暗,对咱们大是有利……”话至此处,突然重重的喘息几声,倏然住口不言。
    金老二见闻何等广博,听得心中一动,道:“孩子,你怎么啦?”丁玲缓步走了过来,道:“我被他们严刑迫害,受了很重的伤,说话一多,伤势就疼痛难忍……”,她又喘了两口气,接道:“这玉瓶之中,藏的解药,你抹在鼻子上,就不怕那迷名人轶事魂药粉了。”
    只听拳风盈耳,一围黑影,缓缓向两人停身之处退来。
    丁玲迅快的闪到金老二的身后,道:“老前辈豪壮一些。”
    金老二打开玉瓶,抹上解药,横刀而立。
    眨眼之间,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已退至两人身侧,果然是那金毛猩猩。
    这时,那金毛猩猩似是已累的无力啸叫,双爪护在胸前,缓步而来。
    紧逼那猩猩的是一个身躯高大的长髯老人。
    只见他神情凝重,满头大汗,隐隐可听到喘息之名人轶事声。他虽然迫退了猩猩,但亦似累的筋疲力尽,是以不肯妄发一拳。
    金老二让过猩猩,沉喝一声:“站住!”挥手一刀,直劈过去。
    那白髯老人全神贯注在那猩猩身上,听得金老二的喝声,刀光已到身前,左手斜斜拍出一拳,一股潜力,逼住了刀势,正待开口说话,忽见一只素手由敌人身后伸出,不禁微微一怔。
    就这一缓,丁玲已弹出“迷名人轶事魂药粉”。
    那长髯老人话还未说出口,人已被药粉迷倒,砰的一声,倒摔在地上。
    金老二单刀一挥,直劈而下。
    丁玲急急叫道:“老前辈不要伤了他。”喝声中,右手全力向金老二臂上推去。
    她身负内伤甚重,全力一推,虽把金老二推了开去,但却震动伤势,吐了一口血,跌坐在地上。
    金老二被丁玲全力一推,单刀砍在石壁上,当的一声,激起了一串火星。
    丁玲右掌紧紧的按住前胸,吃力地说道:“别伤他。”
    金老二缓步走了过来,说道:“孩子,你先运气调息,不要忙着说话。”
    那躲入舟中的长眉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接道:“伤的很重吗,让老夫看看。”跨出木舟,大步走到了丁玲身侧,也不问丁玲同不同意,抓过右腕,伸手就按在脉门之上。
    夹道中恢复了原有的幽寂,那经过激战的猩猩,也疲累的倒卧在地上。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长眉老人突然叹息一声,谟道:“孩子,你伤的很重,老夫身上虽然带有成药,只是毒性重了一些,不知你愿不愿服用?”
    丁玲道:“我还想多活几天!纵然要受尽痛苦,我也不怕。”
    长眉老人敞声笑道:“好啊!你想活多长时间……’金老二接口说道:“老前辈,咱们处境险恶的很,随时均可能有武林中一流高手来袭,你这般敞声大笑,岂不是把我们停身之处,告诉别人吗?”
    丁玲娇喘几声,接道:“我想再活十天……”
    长眉老人道:“那太容易了。”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粒丹药,道:“你自己收着吃吧!如若能把几粒丸药吃完,吾道又多一人了。”
    金老二道:“你又想多制造一个毒人出来。”
    长眉老人道:”如若老夫早出道几年,今日武林当又是一番形势了。”
    金老二对他把徐元平变成毒人一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要创出一个毒人派来。”
    长眉老人道:“不错,可惜时不我与,已经太晚了。”
    丁玲缓缓捏起一粒丸药,轻声对金老二道:“他这丸药,当真能疗治伤势吗?”
    金老二道:“能疗伤势,确实不错,只是无异饮鸩止渴,伤势疗好之后,剧毒也侵入了内腑之中。”
    丁玲自知伤势难再支持下去,听金老二说能够疗治伤势,立时吞下一粒。
    金老二看出丁玲的内伤,已到了万分险恶之境,也不再劝止。站起身来,把那长须老人抱了过来,心中害怕那药物效力过后,此人突然醒了过来,想问丁玲如何处置,但见她服药之后,正在运气调息中,又不便惊扰,只好用单刀架在那人项颈之上,只要他-醒过来,立时挥刀斩下。那长眉老人一语不发,静静的坐在一侧,双日凝注在丁玲的脸上,似是等待丁玲服药后的反应。
    丁玲坐息一刻工夫之久,忽然睁开双目,笑对长眉老人说道:“你这药物很灵,我觉着伤势已好多了。”
    长眉老人道:“如若说药到病除,当时见效,老夫敢夸当今之世,唯吾独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长叹一声,回顾金老二道:“也许这世界还有一个人可以和老夫相比。”
    金老二道:“什么人?”
    长眉老人摇头说道:“不知道,好像那人还是一个妇道人家……”
    丁玲接道:“如若那人是女人,定然是南海门下那个鬼丫头了……”
    遥遥的传过来一声轻笑,道:“背人之后,说长道短,不怕嚼烂舌根子嘛。”柔音细细,分明是女子口音。
    丁玲呆了一呆,道:“什么人?”仔细听去,那声音似是从一侧石壁传出。
    再不闻回答之名人轶事声,那人说完一句话后,似是已掉头而去。
    长眉老人骂道:“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森森的所在,当真都是些鬼鬼祟祟的人物……”
    金老二道:“这古墓建筑灵巧,到处是密室夹壁,隔壁传音,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
    丁玲目光一掠躺在身前的长须老人,道:“你没有伤了他吗?”
    金老二道:“没有,但你要留下他来,不知有何作用?”
    丁玲道:“此人武功很高,杀了他未免可惜……”
    金老二道:“好吧!那就留着他醒来之后,杀咱们吧!”
    丁玲笑道:“老前辈且莫心急,我说他武功高强之意,是可以帮助咱们拒敌。”
    金老二道:“这个只怕不容易吧!”
    丁玲道:“晚辈白有妙策,让他甘心受命。”说话之间缓缓站了起来,走向那长须老人的停身之处蹲了下去。
    金老二缓缓收回架在那人颈上的单刀,说道:“你最好先把他降服之后,再给他嗅上解药,要是被他先醒过来,咱们谁也别想活了。”
    丁玲道:“老前辈尽管放心。”突然伸出了纤纤玉指,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要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解药,涂在那长须老人鼻孔之上。
    只听那长须老人打一个喷嚏,缓缓睁开双目,望了丁玲、金老二等一眼,挺身坐了起来。
    他双臂、双腿,要穴被点,除了腰之外,四肢难动,右手一抬未起,立时缓缓的躺了下去。
    丁玲待他躺好之后,才冷冷说道:“你如妄想运气自解穴道,那可是自找苦吃。”
    长须老人冷冷的望了丁玲一眼,默然不语,他虽在生死关头,仍然有一股倔强之气。
    丁玲用手捡起单刀,冷冷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长须老人冷哼一声道:“龙遇水浅遭虾戏,虎落平川被犬欺。”
    丁玲单刀一挥,一股冷芒疚掠那长须老人前胸扫过,一绺长须,应手而飞,接道:“不论你如何骂我们,但眼下你无反抗之能,我只要一挥手间,立时可以要你身首异处,魂游鬼府。”
    长须老人怔了一怔,道:“哪两条路,先容老夫忖思一阵,才能答复。”
    丁玲道:“简单的很,一条是你答应受我指挥,不得有丝毫抗违之心,一直到咱们离开这古墓为止,我就还你自名人轶事由之身,另一条路就是拒绝我,我一刀把你杀死。”
    长须老人怒道:“老夫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肯受你这个黄毛丫头支使?”
    丁玲冷笑道:“那你是选择后一条的死亡之路了。”缓缓举起手中单刀接道:“我现在先斩你一条右腿。”刀光一闪而下。
    长须老人急急摇头,说道:“且慢动手。”
    丁玲收住刀势,笑道:“你可是想活命吗?哼!能伸能曲,才是英雄人物,何况你出了这古墓之后,还有一雪此辱之机,如是被我一刀杀死,你就永远无法洗雪此辱了。”
    长须老人道:“老夫出了这古墓之后,必要把你迫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以雪此辱。”
    丁玲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长须老人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就算答应了吧!”
    金老二急急说道:“孩子,江湖上人,极少信义,你放了他,他如不肯履行承诺之言,怎生是好?”
    丁玲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相信这位老前辈答应了,决然不会反悔。”
    金老二道:“你相信,我可不相信……”
    丁玲右手一挥,拍在那长须老人的“曲池穴”上,推活他左臂穴道。
    金老二心头大急.独臂一伸,夺过丁玲手中单刀,对着那长须老人,作势欲劈。
    丁玲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长髯老人回顾了丁玲一眼,说道:“你手中的丹丸是何等毒物?先说给老夫听听再说。”
    丁玲笑道:“这丹丸名叫百步断肠散,乃五种绝毒之物,混合而成,服用之后,行上百步,毒性就要发作,断肠而死……”
    她举起丹丸,嫣然一笑,接道:“不过,我带有解毒之药,你吃下这粒药丸之后,立时再服下一粒解药,一个时辰内毒性就不会发作了。”
    长髯老人似是异常留恋生命,摇摇头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呢?”
    丁玲道:“我再给你服用一粒。”
    长髯老人道:“如此轮服不息,你那药丸,总有服完之日。”
    丁玲道:“你服用一十二粒之后,其毒自解。”说话之间,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把白色丹丸,数出一十二粒,把余下丹丸捏的片片粉碎,洒在地上,接道:
    “我现在手中只余一十二粒解毒丸,只要我再毁去一粒,你就别想再活。”
    长髯老人一皱眉头,说道:“你这般毁去解毒名人轶事药物,不知是何用心?”
    丁玲道:“最是简单不过,只要你一有背叛我的举动,我立时毁去一粒丹丸,那时你可能把我杀死,但你也难再活命,落个同归于尽。”
    长髯老人目光一掠金老二道:“此人可也要算进去吗?”
    丁玲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
    金老二道:“想不到你还看上金某人这条命了。”
    长髯老人道:“一个换一个,老夫未免大吃亏了。”
    金老二道:“好吧,你先说出用什么方法,把我们生命限制于十二个时辰之内?”
    长髯老人道:“我用独门手法点你们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得解救,百穴凝结而死。”
    金老二抬头望着丁玲道:“孩子,咱们答不答应?”
    丁玲笑道:“晚辈的看法,咱们都无生离这古墓之望,答应或可助他一臂之力。”
    金老二道:“姑娘口中之他,可是指平儿吗?”
    丁玲道:“是啊!不是他是谁呢?”
    金老二笑道:“好!好!只要对他有助,咱们死了也不冤枉。”
    丁玲两指夹着丹丸说道:“老前辈,相约已好,你可以吃下去吧!”
    那长髯老人果然不再推辞,张口吞下了丁玲手中的药丹。
    丁玲双手齐挥,拍活他双臂双腿的穴道。
    长髯老人突然-挺而起,挥手一把,抓住了丁玲右腕。
    丁玲左手一伸,把一粒丹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金老二的手中说道:“老前辈好好的拿着,他一杀我,你就捏碎那粒。”
    金老二远距那长髯老人手臂可及之外,大部药丸又在丁玲手中,气的长髯老人顿足,牙齿咬的格格作声。
    丁玲迅快的一扬左手道:“你不用打坏主意,快吃下一粒药吧,再晚了毒性就要发作。”
    长髯老人接过丹丸,冷冷说道:“转过身去,老夫要点你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
    丁玲一面转动娇躯,一面笑道:“我这里还有十粒药丸,我那位叔叔那里一粒,你只要一下子不能把我们两人杀死,就你也无法活了。”
    长髯老人道:“别说你们两人,就是十条八条人命,也不值老夫一命。”说话之间,右手挥动,连在丁玲身后点了数指。
    他每指点下之时,寸玲就觉着全身一震,数指点过,半身酸麻难耐。
    长髯老人放过丁玲,大步向金老二走了过去。
    丁玲急声说道:“喂!你这点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手法,伤人之后,半身麻木,如何还能行动。”
    长髯老人冷冷说道:“片刻之后,那酸麻即将消失,十二个时辰内,无碍你的行动。”
    金老二自行转过身子,让那长髯老人点了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
    长髯老人似是意犹未足,大跨两步,伸手向那长眉老人抓去。
    丁玲怒声道:“住手,咱们订约之时,并未连他计上,你一动他,我就捏碎解药,干脆都别括了。”
    长髯老人年纪虽大,但他似是对生命,仍有着无比的珍惜,听得丁玲喝叫之言,果然不敢再动。
    那长眉老人正在低头为他的猩猩疗伤,对强敌准备施袭一事,恍无所觉。
    丁玲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又服了两颗毒丸,果然精神大好,当下高声说道:“咱们守在此地,实非长久之策,早些走啦!”目光一瞥那长髯老人道:“你走在前面开路。”
    在这些人中,丁玲的年事最幼,但她机智过人,才气纵横,几番料事谈话之后,隐隐成了主宰大局的领袖。
    长髯老人冷冷的横了丁玲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丁玲低声对金老二说道:“你要毒老人带着猩猩走中间。”急迈一步,抢随在那长髯老人身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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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自相残杀
    走了十丈远,仍然不见一处岔道,那长髯老人却是愈走愈快,似是要一口气走完夹道。
    丁玲停下身子,喝道:“站住,不要走啦。”
    长髯老人冷笑一声,回头说道:“为什么?”
    丁玲道:“这夹道乃行水之路,穿越孤独之墓而过,咱们再往前走,那将离开心脏地带了!”
    长髯老人纵声大笑,道:“老夫受命行动,心中不乐的很,哪里还管得水道旱道?”
    丁玲道:“哼!不论咱们是否出墓,我已存必死之心……”
    长髯老人道:“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
    丁玲道:“在十二时辰之内,你最好不要妄动恶念,等十二时辰已过,你服用剧毒化解,再动妄念不迟。”
    长髯老人干咳两声,欲言又止。
    丁玲道:“你在石劈上敲两拳,看看这一边有没有暗室夹道。”
    长髯老人果然挥手一拳,击在石壁之上。但闻砰然一声,回音震耳。
    丁玲道:“听石壁回音,里面不是夹道,就是暗室,你想法子把这石壁敲开吧!”
    长髯老人怒道:“石壁坚硬,我赤手空拳,如何能够撞开?”
    丁玲冷冷说道:“那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最多还活一十二个时辰,早死一些时间,打什么紧。”
    长髯老人突然向后退开两步,探手从长衫之下,取出一把铁凿,冷冷说道:“除非你遇到老夫这等细心之人,谁也不会带着开凿坚壁之物。”
    丁玲看他神力惊人,想到他用的兵刃,定然也十分沉重,故意逼他取出兵刃,击打石壁,却未料到他竟带了专以凿开石壁钢凿,心中大喜,微微赞道:“老前辈智谋超人,超异群伦,竟然能事先备带此物。”
    长髯老人随手一凿,击在石壁上,一片碎石,应手而落,口中却冷冷答道:“老夫一时失神,受你们暗算,心中实在不服的很。”
    丁玲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憾之事。”
    长髯老人似是被丁玲几句颂赞之言,说的大为高兴,手中特制的钢凿不停的挥动,耳际一片碎石落地之音,不大工夫,已凿开一个两尺见方的石洞,一片清辉,由洞中透射出来。
    丁玲走了过去,探头一望,不自禁的赞道:“这建筑当真是巧夺天工……”,忽然住口不言,一跃穿入。
    金老二急行两步,抢到那洞口之处。
    洞口里映射出一片蒙蒙的青光,照亮了数尺方圆。
    那长髯老人突然一伸右手,按住了金老二的后背“命门”要穴,低声说道:“想要命,就把你手中的解药给我。”
    金老二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我只要大声一叫,她立时可以毁去手中部分解药,你的武功虽可以把我们杀死,但却无法在一刹那间抢到所有的解药。”
    长髯老人冷哼一声,缓缓收回右手。
    金老二身子一侧,道:“你先进去吧!”
    长髯老人冷冷的看了金老二两眼,抡动手中特制钢凿,又击裂一些石壁,才探首而入。
    原来他身材高大,不似丁玲那般娇小,可以一跃而入。
    金老二回头对那长眉老人,道:“老前辈看看壁洞,那猩猩能不能过。”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人都能过,猩猩自然能过了。”
    金老二知他生性孤僻,也不再理他,身子一侧,穿过壁洞。
    这是一座广大的暗室,足足有四五问房子大小,四壁间,各嵌着四颗龙眼大小的明珠,屋顶上却垂悬着一盏琉璃长明灯。
    奇怪的是那长明灯仍然火焰熊熊,四壁明珠,吃那灯光一照,反映出一片蒙蒙的青光。
    只见丁玲凝神站在-堵石壁之前,仰望着一幅壁画,那长髯老人就站立她身后两三尺处。
    金老二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孩子究竟是经验不够,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中,竟然还有心观赏壁画。
    凝目望去,亦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那壁上,画着一座广大的墓园,夹道纵横,好像就是这孤独之墓的全图。
    只听丁玲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
    那长髯老人也似为那壁画吸引,缓步向前走去。
    金老二似是被丁玲的声音所动,霍然惊觉赶忙叫道:“丁姑娘。”
    丁玲回头一笑,缓步走了过来,说道:“这室中陈设的富丽堂皇,哪里像座古墓……”
    金老二道:“那孤独老人既能把玉蝉、金蝶和无数的珠宝,搬入此墓,这些陈设自非难事。”
    丁玲目光一抬,望了那玻璃长明灯一眼,道:“难道那灯内之油,也燃烧了百年之久吗?”
    金老二呆了一呆,想不出回答之言。
    丁玲谈淡一笑,又道:“这富丽堂皇的陈设不奇,奇在那纤尘不染,似是这室中经常有人打扫。”
    金老二心头一震,目光环扫了全室一周,但见锦墩玉案,金杯银器,果是净洁如洗……
    但闻丁玲长长吁一口气,道:“唉!神秘的孤独之墓,只怕是一场旷绝千古的骗局。”
    金老二和那长髯老人,同时听得一惊,齐声问道:“为什么?”
    丁玲举手理一理垂下的散发,缓缓走到一座锦墩旁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掠过,微微一笑,道:“我笑你们这些蠢人,财迷心窍,中了江湖上流言之毒……”
    长髯老人名人轶事大声吼道:“老夫哪里蠢了。”声音如春雷绽动,震得人耳际间长鸣不绝。
    丁玲谈然一笑,道:“我如指出了你的蠢处,你就自己打一个耳刮子给我瞧瞧?”
    长髯老人道:“如若你说的让老夫心服口服,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玲道:“你活了八十二岁,可见过孤独老人吗?”
    长髯老人道:“武林中人,有谁不知此事,难道还用老夫亲目所见不成?”
    丁玲道:“玉蝉、金蝶,武林双宝,但不知有谁见过,只怕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长髯老人呆了一呆,道:“老夫虽未见过玉蝉、金蝶武林二宝,但却亲耳闻过它的妙用!”
    丁玲道:“这就是了,有一位才智绝世之人,编造了玉蝉、金蝶的故事,借人人好奇之心传播开去,于是,江湖上充满了玉蝉、金蝶的传说,一而百,百而千,极短的时间中,传诵于整个武林之中,那人就借了玉蝉、金蝶之力,创造出了孤独之墓。”
    长髯老人听得又是一怔,举起右手,叭的一声,自行打了一耳刮子,说道:“不论你说的对与不对,但这些却是老夫生平中从未闻过之言。”
    她缓缓把目光扫掠过那壁画:“除了这房中的洁净之外,另一件可疑之处,就是那壁画了。”
    金老二和长髯老人一齐转过头去,把目光凝注在那壁画之上,只见图纹环绕,但却无什么特异之处。
    丁玲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可看出可疑之处吗?”
    长髯老人和金老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瞠目不知所对。
    丁玲道:“两位仔细的看看那墨色可像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吗?”
    金老二独手在腿上一拍,道:“不错,江湖上久已传闻鬼谷二娇智谋过人,今日一见,果使人五体投地……”
    丁玲微微一叹,接道:“老前辈不用称赞晚辈,咱们都已成网中之鱼,凡是进入这古墓之人,只怕都难再生离此墓了!”
    金老二道:“这人能一手掩尽天下英雄耳目,虽非孤独老人,倒也是值得一见。”
    丁玲道:“这一点晚辈倒未能想通,多承老前辈示教了。”
    金老二道:“好说,好说,只不知这人费尽了心血,耗用了无比庞大财力,建筑了这一座孤独之墓,是何用心?”
    丁玲道:“他为了诱使天下武林高手人来此,散布出玉蝉、金蝶之谣,他的愿望终于达到了,这人的才智,确实高人一等……”
    长髯老人突然打断了丁玲未完之言,接道:“有人来……”
    余音未绝,一条人影已由那壁洞中穿跃而人,凌空一个转身,落着实地,举手护住前胸,防敌施袭,双目环扫了室中形势,拱手对丁玲说道:“丁姑娘……”
    丁玲冷冷地接道:“你可是以为我死了吗?”
    目光一转,凝注着金老二,道:“老前辈,最好能想法子把那洞壁堵上,免得室中光亮外透,引来强敌。”
    丁玲两道清澈的眼神,转注那长髯老人身上,接道:“这位是查家堡的少堡主查玉,查家堡以百步神拳驰誉武林,想来老前辈定然识得了?”
    金老二顺手提起一个锦墩,大步走了过去,修补壁洞。
    长髯老人道:“晚一辈中之人,老夫相识不多。”
    丁玲笑道:“查少堡主深得家传武功之秘,你先攻十招试试他的功力吧!”
    查玉看那长髯老人满脸红光,重眉环目两面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高高突起,一望之下,即知是位身负上乘内功的高手,赶忙说道:“丁姑娘,这是何意……”,他话刚说,那长髯老人已挥拳攻到,果然是拳风强劲,带起了一片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形势迫得查玉不得不挥拳招架,举手一招“天王托塔”斜向长髯老人的脉穴上面扣去。
    长髯老人冷哼一声,拳势忽变,双拳连环击出,倏忽之间,左右双手各攻五拳。
    他拳势猛厉,招招如铁锤击岩一般,十拳猛攻,把查玉迫退了四五步。
    长髯老人攻过五拳之后,立时一收拳,退回原位,说道:“百招之内,我可取此人之命。”
    丁玲嫣然一笑,回顾那长眉老人说道:“毒老前辈,要你那猩猩出手攻他几招吧?”
    自入到这石室之后,那长眉老人一直和猩猩并肩闭目而坐,他似在默想心事,又似在运气调息,金老二、丁玲和那长髯老人纵论古墓之秘,他连眼皮也未睁动过一下。只待听得丁玲相呼之言,才缓缓睁开双目,一掠查玉,道:“是他吗?”
    丁玲笑道:“这人年事虽轻,武功却是高强得很啊!”
    长眉老人冷笑一声,举手一掌,拍在那猩猩后背之上。
    查玉勉强接了那老人十拳,喘息尚未平复,听丁玲遣派人手攻来,赶忙一拱手,道:
    “丁姑娘,在下有要事奉告……”
    丁玲冷然接道:“等等谈吧!”
    耳际间响起了一声厉啸,那闭目而坐的猩猩,突然一跃而起,怪目圆睁,金毛怒竖,利爪箕张,厉啸一声,扑向查玉。
    查玉右手一扬,打出一记百步神拳,人却疾闪一侧,顺手抓起了一把银壶。
    那猩猩被查玉一记百步神拳,打的身子一颤,但它皮粗肉厚,虽受重击,毫无损伤,去势一缓,立时又向前面扑去。
    查玉暗运内力,举起银壶,高声说道:“丁姑娘,再不喝止那畜生,可别怪我重手伤它了!”
    丁玲冷笑一声,道:“你如一壶把它打死,自会有人找你算帐!”
    查玉听得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丁玲之言,那猩猩已扑到身侧,赶忙一闪,举手一壶打了过去。
    他受了丁玲警告的影响,不敢运足全力,只怕一壶把猩猩打死之后,激起那猩猩主人的拼命之心,是以,只用出了五成劲力。
    只见那猩猩巨掌一挥,银壶应手飞去,长臂一伸,五爪已近查玉前胸。
    查玉吃了一惊,急急吸气缩胸,堪堪避开利爪,反手一把,横斩过去。
    但觉一掌如击在铁石之上一般,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反而把自己震得退了一步。
    查玉久经大敌,一击之下,已知不可力敌,必须设法巧取,借那反震之力,一个倒翻,跃飞上一张桌面之上。
    那猩猩剽悍异常,利爪挥舞,紧追不舍,毛臂撞击之处,桌椅横飞。
    查玉借室中布设护身,闪避那猩猩追击,间以拳脚反击,但那猩猩毛皮坚厚,挨上几拳,恍如无事,可是它那利爪毛臂,却是蓄力无穷,起落之间,微带啸风。
    他既知无能和这猩猩硬拼力拒,只好以闪避为主,被那猩猩紧紧追逐的室中绕行不息。
    丁玲目睹查玉狼狈之情,格格大笑了一阵,才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要那猩猩停下手吧!”
    长眉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双掌互击一响,口中唔唔呀呀,喝了两声,那追逐查玉的猩猩,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
    查玉停下身子,喘息了两声,说道:“丁姑娘……”
    丁玲冷冰冰地接道:“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
    查玉看她发号施令的威风,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些人中,除了金老二外,我全不相识,想这个鬼丫头,也未必会认得,不知她用的什么方法,竟能让这些人甘心受她之命。
    心中虽然奇怪,但口中却是不敢多问,整整身上的衣服,笑道:“丁姑娘,可看到家父吗?”
    丁玲道:“哼!没话找话说,看到了,只怕他现在已经死啦?”
    查玉呆了一呆,道:“姑娘说笑话了?”
    丁玲冷冷说道:“谁和你说笑话了,这实是千真万确的事,他被徐元平苦苦追逼,你想他还能活得了吗?”
    查玉淡淡一笑道:“此刻这古墓之中,步步充满杀机,虽是亲若父子,也是无能相护。”
    丁玲格格一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呀……”,她眼珠儿转了两转,接道:“你怎么走单了,易天行呢?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告诉你爹爹的真实下落。”
    查玉道:“自你逃走之后,易天行大为震怒,掌毙两个下属,下令所有之人,分头追寻你的下落,在下本和家父同行,途中遇上了千毒谷主,他和家父互接两掌,彼此闪错而过,在下也和千毒谷主随行之人互攻三招……”
    丁玲道:“不用问定然是你败了?”
    查玉道:“三招硬拼,未分胜负,但这一来却把我们父子冲散,在下迷失方向,转入此地,想不到竟会遇上丁姑娘……”
    只听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玉儿……玉儿……”
    查玉一听之下,立时辨出那是父亲的声音,当下一提真气,高声叫道:“爹爹吗?”呼的一记百步神拳,遥向金老二打了过去。
    金老二刚把石壁塞好,忽闻拳风袭来,赶忙向旁侧闪开。
    查玉一拳击出,人也紧随着跃飞过去,扬手又是一拳,击向堵塞壁洞的锦墩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那堵塞石壁的锦墩,吃查玉一记拳风震开。
    丁玲玉掌一挥,急急对那长髯老人说道:“快把他打死,愈快愈好。”
    长髯老人眉头一皱似是不愿听丁玲之命,但他微一犹豫之后,终于应命出手,纵身一跃,直向查玉扑了过去。
    金老二让开拳风之后,探手捡起单刀,一招“风扫落叶”横里斩去。
    这时,查玉已经落着实地,横里一个转身,让开一刀,运足全力,打出一记百步神拳,迎向那长髯老人劈去。
    长髯老人右手一伸,悬空接了查玉一击。
    他虽然把查玉全力一击的百步神拳接下,但身子却被震的直落下来。
    一条人影,快如离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一般,由那壁洞中穿了进来,直向金老二扑了过去。
    来人出手快极,金老二还未看清来人,右手中单刀已经被人夺了过去,人影一转,挡在查玉身前,随手一刀“力扫五岳”,把那已迫近查玉身侧的长髯老人逼退。
    丁玲-跃离位,低声对长眉老人说道:“毒老前辈,快让你那猩猩出手。”
    长眉老人呵呵一笑道:“孩子,不要慌,来人武功再高,我也有对付他的办法。”
    丁玲奇道:“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长眉老人道:“杀人致死,难道非用武不可吗,你只要让他走近我三步之内,我就有法子对付他。”
    这时,那冲入室中之人,已经停身不攻,回身问查玉道:“孩子,你伤着没有?”
    查玉道:“没有……”,一指那长髯老人接道:“此人武功甚高,爹爹对敌之时,不可大意。”
    查子清目光凝注在那长髯老人身上,瞧了一阵,说道:“阁下可是铁拳汤万里汤兄么?”
    那长髯老人拂髯一笑道:“查兄竟然还记得兄弟?”
    查子清道:“汤兄的美髯,天下无双,兄弟睹髯忆人,想到衡山之会,和汤兄欢叙的往事。”
    汤万里捋起垂胸白髯,笑道:“一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嘛,白完了。”
    查子清道:“汤兄风采依旧……”,目光一掠查玉,接道:“你这位汤师伯,一双铁拳打遍关外,白山黑水间英雄人物,无出其右,快些过来见过。”
    查玉一抱拳道:“见过汤老前辈。”
    汤万里尴尬一笑,道:“虎父无犬子,贤侄的武功,好叫老夫佩服。”
    查玉微微一笑,道:“汤师伯过奖了,如非老前辈手下留情,只怕晚辈早已伤在你的拳下了。”
    查子清一看室中情势,心中已觉出情形不对,那长眉老人双目似闭似睁,端然静坐,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汤万里肯受丁玲指使,情势更为可疑,他乃老谋深算之人,未把情势全盘了然之前,不肯轻率从事,当下对丁玲一拱手,道:“贤侄女履险如夷,这份才智,实叫我们做长辈的惭愧。”
    借着查子清和汤万里讲话的机会,丁玲已暗自分析了室中的敌我实力,汤万里武功虽高,但他既和查子清谊属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难恃作靠山,长眉老人虽然一身剧毒,但却不会武功,如若当真动手相搏,也难派上用场,金老二和自己合起来也难是查子清的对手,事情如若逼到汤万里无法下台之时,只怕不再为生死时限屈服……
    她年纪虽然幼小,但智谋过人,遇事冷静,分析透彻,立时微微一笑,道:“承蒙查伯伯关怀,晚辈感激的很。”
    查子清道:“易天行自入这古墓之后,举动有如疯狂一般,不但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就是杨文尧和老夫,也是他谋杀中的对象,此人心如蛇蝎,毒辣无比,难以合作……”
    丁玲笑道:“查伯伯能及早觉醒,晚辈实为伯父庆幸。”
    查子清道:“令尊也已进入这孤独之墓,想来贤侄女定已早得消息了?”
    丁玲道:“家父也来了吗?查伯父可曾遇到过他?”
    查子清笑道:“令尊怪啸传事之名人轶事声,天下不作第二人想,老夫闻得他的啸声,岂不有如见面一般。”
    丁玲道:“但愿家父也能找来此地,晚辈也好对他诉说一下受的委屈……”
    只听衣袂飘风,一个满身鲜血淋漓之人,跃入室中。
    散乱的长发,裂破的衣衫,和那满身渗透的鲜血,掩住了他本来的面目。以查子清见闻之博,识人之广,也无法在一眼之下,看出来人是谁。
    墓中弥漫的杀机,使人人都存了极大的戒心,是以,当这满身鲜血的重伤人,跃入室中之后,竟无人伸手扶助于他。
    只见他身躯摇了几摇,终于跌倒在地上,显然他的伤势,已重到无法再支持自己的躯体。
    查子清缓步走了过来,冷冷地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重伤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用尽气力从口中迸出了一句:“查子清……”
    查子清吃了一惊,道:“兄台何人?怎知兄弟的名字?”
    那人突然挣扎而起向前走了几步,扶在一张桌面上,回头说道:“查兄当真连兄弟也不认识了吗?”查子清仔细分辨他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他不起,重重的咳了一声,含含糊糊地说道:“兄台伤势甚重,不宜劳神讲话,可否让兄弟稍尽绵薄之力,助兄疗治伤势?”
    只听那人吃力地说道:“我身受一十七处剑伤,纵然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只怕难以救得我了!”
    他虽然借那桌面的支撑之力,但身子仍然摇摇欲倒,查子清伸出手去,扶住了他的身躯,接道:“阁下受了那一十七处剑伤,仍能支撑得住,这么深厚的功力,就非兄弟能及。”
    那人得查子清扶持之力,身子果然站稳了许多,说道:“我身上的筋脉已被剑势斩断数处,身上的存血,已经将要流……”
    下面之言,竟然接不下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查于清仔细看他伤势,果然全身各处,都是伤痕,鲜血渗透了全身所有的衣服,这等惨重的伤势,纵然是华陀重生,扁鹊复名人轶事活,只怕也无能救治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的查子清,对这奄奄将死之人的姓名、来历,并不关心,他急于知道的是这人伤在了什么人的手下。当下暗运内功,一掌按在那人后心之处,说道:“兄台剑伤累累,声音也已有了改变,叫兄弟一时难分辨得出来,尚望兄台快些说出姓名,兄弟日后遇到你的后人,也好告诉他们一声。”
    一股热流,攻入那受伤大汉“命门穴”中,使他将散元气陡然回聚,答道:“兄弟太湖王……”,忽的吐出一口鲜血。
    查子清吃了一惊,道:“阁下可是太湖王大奇王兄?”
    王大奇道:“正是兄弟……”
    查子清道:“王兄伤在了何人手中?”
    王大奇口齿启动,还未来及答话,壁洞处传过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伤在我的手中。”
    查子清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长衫的壮汉,正举步走了过来。
    但觉手中挽扶的王大奇,身子一侧,斜斜倒摔在地上,气绝而死。
    查子清缓缓提起右拳,平举在胸,手中运集百步神拳功力,只要那人一有动手的行迹,立时全力劈出拳势,口中却冷喝道:“阁下能够连斩太湖王大奇一十七剑,自非毫无来头之人,何以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他见多识广,一瞧之下,已然发觉来人戴着人皮名人轶事面具。
    只见来人右手横着长剑,左手在脸上一抹,取下人皮名人轶事面具纵声笑道:“查兄,怎么连兄弟的口音也听不出来了。”
    查子清一见来人真正面目,不自觉的全身一颤,道:“易兄?”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不错,是兄弟。”威棱的目光,环扫了室中一周。
    查子清缓缓放下平胸右拳笑道:“易兄改用方言口音,兄弟如何能听得出来,武林中盛传易兄能说各方方言,今日方知传言不虚。”
    易天行道:“查兄过奖了……”,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查兄可曾遇到杨文尧?”
    查子清摇头答道:“兄弟一直未曾遇到过杨兄。”
    易天行冷漠一笑道:“查兄几时找着了丁姑娘?”
    查于清道:“兄弟刚刚到此……”,目光一瞥汤万里道:“这位是关外铁拳汤万里兄,白山黑水间有名人物。”
    易天行双目转动,一掠汤万里,道:“很好,很好,汤兄也来送死了?”
    汤万里一捋胸前长髯,道:“易兄说话要有点分寸!”
    易天行淡然一笑,举手对丁玲一招,道:“这古墓不过弹丸之地,姑娘不论躲到哪里,也是难以逃过在下的追踪。”
    丁玲见他眉宇间杀机闪动,立刻就要出手,只是不知他先对付哪个而已,汤万里和自己故是有份,查子清恐怕也是他对象之一,当下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要找杨文尧吗?”
    易天行道:“他到哪里去了?”
    丁玲道:“我见过,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在世上?”
    易天行道:“可是遇上了南海门那紫衣丫头?”
    丁玲摇摇头道:“不是。”
    易天行道:“那是千毒谷主了。”
    丁玲道:“也不是。”
    易天行随手将那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收在怀中,纵声笑道:“杨文尧的生死存亡,在下本就未曾放在心上,他无论遇着谁人,更与在下毫无关系。只是丁姑娘若想借此拖廷时间,在下却不妨再问一句……”,他语声微微一顿,缓缓道:“他莫非是遇上了天玄道长?”
    丁玲扬眉一笑,道:“你只道我性命已被你捏在掌握之中,是以才要以言语拖延时间。
    你既有如此想法,我也不愿与你争辩,到后一试便知。只是你既已问过了我,我也不妨再答你一句……”
    她语声亦自微微一顿,缓缓道:“杨文尧所遇之人,虽然天玄道长那样的声名,但若讲到剑法武功,却未见在天玄道长之下。你知道是谁吗?”
    易天行笑容一敛,截口道:“莫非是徐元平!”
    丁玲伸手一抚鬓发,轻轻笑道:“不错,正是徐元平!”
    易天行目光一闪,面色似乎微微变了一变,突又仰天笑道:“好极好极,徐元平呀徐元平,你终于又到这里来了。”笑声虽高亢,但却仍未完全掩饰住目中闪动的不安神色。
    丁玲见了他的神情,知道他已将徐元平看作他普天之下唯一的对手,芳心之中,亦不知是喜是慰,抑或是一种淡淡的惆怅,这定将雄视武林的少年英雄之情感,并无一分一毫属于自己。
    查子清、汤万里,见到这武林中人人畏惧的一代枭雄,居然对一个少年如此看重,心中却不禁为之大奇。
    汤万里道:“徐元平?此人是谁?兄弟怎么从未听过他的声名。”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汤兄久居关外,自对中原侠踪不甚熟悉,这徐元平么,便是……”
    金老二突地一挺胸膛,出声道:“这徐元平么,便是天下武林中,唯一能使易天行稍存畏怯之心的人。”他虽然久处易天行积威之下,但此刻神情却甚是威风,徐元平的光荣与声誉,他似乎也染沾了几分。
    易天行霍然回过头,目光棱棱,直视金老二,缓缓道:“兄弟对徐元平,当真有几分畏怯之心吗?”
    金老二避开他的目光,道:“是否如此,你心里自然知道。”
    查子清、汤万里,横目望向易天行,眼中满是疑问之意。
    易天行目光一转,哈哈笑道:“不错,兄弟的确存有几分畏怯之心……”,笑声一顿,缓缓说道:“是以兄弟不惜千方百计,也要将他除去!”眉宇间杀机沉沉,当真令人望而生畏。
    金老二冷笑道:“只怕你……未必……杀得死他……”笑声之中,却已有了些颤抖之意。
    易天行道:“有些人在兄弟眼中,生不足以为患,死不足以为忧,是以兄弟根本没有花费心机,去关心他的生死之事。”
    他目光望向金老二,冷冷道:“阁下直到今日之所以还能活在世上,便是这个原因。”
    金老二面色灰白,闭口不语。
    易天行接道:“但另有些人,活在世上一天,易某如不将之除去,便将食不能甘味,寝不能安枕,我易某人为求心境平安,只有将他除之而后快了。”
    丁玲眼珠一转,缓缓道:“如此说来,你一心要将我除去,也是为了我在你眼中,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
    易天行道:“不错。”
    丁玲轻轻一笑,道:“我真是荣幸的很……”
    突地手掌一扬,一股淡如朝烟的粉雾,无声无息的弹指而出。
    易天行哈哈笑道:“好狠毒的丫头!”
    袍袖一拂,一股劲风,反卷而出。
    丁玲变色急呼道:“快闭住气……”语声未了,金老二已翻身跌倒。
    易天行仰天笑道:“鬼王谷迷名人轶事药虽是天下无双,但害人不成,反易害己,这教训丁姑娘切切不可忘记了。”语声之中,缓缓移动脚步,一步一步地向丁玲走了过去。
    丁玲颜色一变,急道:“毒老前辈,你那猩猩……”
    只听一声厉啸响起,那猩猩已自丁玲身侧一掠而过,直向易天行扑了过去。
    易天行身形一闪,轻轻让开,丁玲急忙自怀中取出一瓶粉末,在金老二鼻端一抹,只见那猩猩金毛怒竖,厉啸连连,展动两条毛臂,十只利爪,似乎已将易天行身形笼罩。
    查子清、汤万里,目光凝注,神情紧张,只望这猩猩能一爪将易天行抓死。
    哪知易天行却又朗声一笑道:“这畜生就只有这点道行吗!”
    轻飘飘拍出一掌,那猩猩竟无法闪避,被他一掌击在胸膛上,厉吼一声,凌空飞起一丈,远远跌倒墙角。
    长眉老人神情不禁为之一变。
    查子清、汤万里失望的暗叹一声,丁玲神情更是紧张,金老二打了个喷嚏,翻身站起,怔怔地站在当地。
    易天行冷冷道:“丁姑娘还有什么手段,不妨都施出让兄弟看看。”
    丁玲转目道:“汤万里,你忘了与我约定之事吗,快攻他三百招!”
    汤万里本已捋须的手掌一紧,愕在当地。易天行目光一扫,冷笑道:“汤兄偌大年纪,居然也做了丁姑娘裙下之臣。此事若在江湖中传说出去,武林朋友必定觉得有趣的很。”
    汤万里紫膛的面色,微微红了一红,厉声说道:“易兄如此说话,难道……”
    突听杨文尧呼声遥遥传来,自远而近,瞬息间便到了石室之外。
    易天行已然举起待拍出的右掌,突然一收,回过头去,望那壁洞说道:“是杨兄吗?快请进来。”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显得沉重有力。
    但见人影一闪,杨文尧疾穿而入。
    狡黠的丁玲,早已借机抓起一个银杯,趁那纷乱的一刹,借势投掷出手,只听砰的一声,那悬挂在屋顶上的琉璃灯,吃那银杯一击碎裂,存油飞洒中,灯光一晃而熄。
    四壁间深嵌的明珠,失去了灯光的映射,光华也突然暗淡下来。
    丁玲银杯出手,立时一抱那长眉老人,闪躲到一座锦墩的后面。
    灯光一暗,室中顿然混乱起来,易天行最先发难,反手一掌,拍击向丁玲停身之处。
    凌厉的掌风,撞击在一座放银盏玉器的木案上,登时桌翻杯飞,满室中白影流动。
    砰然一声大震,木案撞在石壁上,整个石室,立时开始急促的旋动起来。
    原来那木案正击在操纵石室暗门的机关上。
    汤万里大喝一声,扬手劈出一拳击中两个迎面飞来的银杯。
    他刚被易天行掌力震飞的银杯,撞了一下脑壳,蹩了一肚子怒火,劈出的一拳,用力甚猛,两个银杯吃他强大的拳力一震,挟着啸风微响,变向疾飞过去。
    这石室只不过两丈方圆大小,站了六七个人,而且纷乱杂陈,穿行如梭,汤万里一拳击出,正值查子清急急自他身前穿越,银杯掠面而过,拳风撞中右肩,被震的横向旁侧退了两步。
    查子清冷哼一声,回首一记百步神拳,直击过去。
    哪知汤万里一拳击飞银杯之后,突然向旁侧退去,刚好易天行倒退过来,正赶上查子清百步神拳的暗劲冲到。
    易天行武功卓绝,反应灵敏过人,觉着一股强猛异常的暗劲袭上身来,心知已难挥掌硬接,立时顺那袭来的暗劲,横向一侧跃去。但觉银光一闪,迎面劈了过来。
    易天行猛吸一口真气,向前冲行的身子,陡然停了下来,运劲于背,承受了袭来暗劲,右袖一挥,逼住剑势,冷冷喝道:“杨兄你……”
    杨文尧似是亦看清来人是谁,易天行话刚出口,杨文尧剑势已经收回,道:“易兄请恕兄弟失手。”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查子清打了我一记百步神拳。”
    只听查子清高声说道:“易兄不要误会,兄弟实是无意……”
    突然住口不言,回身拍出一掌,厉声接道:“什么人?暗向兄弟施袭。”显然,有人暗中向他攻了一招。
    只听一阵哈哈长笑,道:“老叫化子。”
    但闻砰然一声轻震,暗劲激旋,显然两人已硬行拼了一招。
    查子清怒声喝道:“穷要饭的,也来送死了。”呼的又是一拳,直击过去。
    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查兄出手打人,连看都不看的吗?”一股暗劲,反击了过来。
    查子清呆了一呆,暗道:怎么这一阵工夫,这石室似是陡然间来了很多人呢……,忖思之间,忽觉一股暗劲,直袭上来,不自主的退后了两步,赶忙提聚真气向前一推,把那逼近身的暗劲化去,高声说道:“来人可是丁兄吗?”
    来人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兄弟正是丁高。”
    易天行大笑说道:“好啊!久年不踏江湖的丁兄,竟然也赶来古墓之中。”
    丁高冷冷说道:“易天行,不用卖狂,我问你一句话,你可敢据实相告。”
    易天行说道:“易某人不相信入这古墓之人,还能活着离去,既都是将死之人,说了又有何妨?”
    丁高道:“哼!你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只怕心愿难偿!”
    但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显然又有一人由那凿开的壁洞中跃入室中。
    汤万里呵呵大笑,道:“好啊,想不到老夫凿开这一壁洞,竟然引进来这样多英雄人物。”
    丁玲听得爹爹到来,胆气壮了甚多,他们父女之间,情感虽甚冷漠,但为了鬼王谷的威名,丁高却不会让她吃亏,当下一理秀发,站了起来说道:“引人入室的是那盏琉璃灯和这四壁嵌的明珠,一片漆暗,伸手难辨五指,有这一盏灯光,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骛了!”
    那长眉老人突然把一只形如蜡烛之物,塞入丁玲手中,道:“孩子,把这支烛火燃着。”
    丁玲道:“好吧!燃起烛火,大家都可以看看这石室中有多少生死冤家,火并的对手。”
    嚓的一声,晃燃了火折子,点起手中烛火。
    火光一亮,四壁明珠光华也突然大盛,顿时照的满室通明。
    丁玲星波流动,正待打量一下石室中的人物,忽听丁高声叫道:“玲儿!你一个人进入了这古墓中吗?”
    擅动心机的丁玲,虽然对自己亲生的爹爹,也是不肯例外,她深知丁高最厌恶楚楚可怜的情态,当下就装出一派豪壮之气,答道:“爹爹也来了么……”。微微一停顿,接道:
    “自然是女儿一个人!”
    丁高放声一阵怪笑,道:“好啊!不愧是我丁高的女儿!”
    丁玲道:“爹爹夸奖了,女儿只能算未丢爹爹的人!”
    易天行感觉特别灵敏,一皱眉头,喝道:“哼!鬼丫头,你手中点燃的什么火烛?”
    他这一提,室中群豪都觉着有些不对,鼻息之间果然嗅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只是气味幽缕,不用心很难辨出。
    查子清道:“这味道果然是有些不大对劲。”
    群豪虽然觉出丁玲手中蜡烛动人怀疑,但却无人向她出手,想必是在这等烛火通明的所在,大家心中都对鬼王丁高有着几分顾虑。
    丁玲也嗅到了手中烛火确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心中暗暗忖道:这毒老人不知耍什么花槍,难道这支蜡烛,是什么毒名人轶事药合成之物,想把全室中人,尽皆熏倒这室中不成,果能如愿,那到不错……,她早已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对群豪虎视眈眈之态,视若无睹,缓缓把手中的烛火放置在一座木案之上,冷冷说道:“易天行,你虽在这古墓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惜这古墓本身就是一场旷绝千古的骗局,纵然你杀尽了进入此古墓中所有之人,只不过是为人作嫁,到以后自己也是难免一死!”
    这儿句话,字字动人心弦,室中群豪,无不为之动容。
    丁玲格格一笑,抢先说道:“能进入这古墓之人,不是一方豪雄,就是名重一时大侠,谁都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座石室可像是百年来无人打扫过的地方吗?”
    易天行目光转动,打量四周一眼,突然高声说道:“宗兄,宗兄。”
    原来他目光一转之间,不见了神丐宗涛。
    鬼王丁高,似是也觉出了那蜡烛发出的气息不对,冷冷地喝道:“玲儿,把你燃起的火烛熄了。”
    丁玲眼球儿转了两转,高声说道:“诸位可都选好了对手吗?我就要熄烛火了。”
    除了这三人讲话之外,室中之人名人轶事大都闭住了呼吸一语不发,原来室中之人,大都嗅出那气息不对,恐怕中毒,不敢随便出口说话。
    丁玲缓缓伸手取过火烛,说道:“爹爹,眼下这室中之人,杀我之心最强烈的就是易天行,亮着烛火,他不好意思对我一个晚辈下手,烛火一熄,女儿这条命,决难再保。”
    丁高道:“你放心熄去好了,我就不信有人敢在我面前杀害于你。”
    石室中陡然间又恢复了黑暗,静止的局势,也随着熄去的烛光,急剧变化。
    几声怒喝闷哼,连续响起,紧接着掌风、拳劲,激荡而起,这些人似是都在烛光未熄前,选择好的对手、方位,烛光一熄,立时开始了激烈绝伦的拼搏。
    丁玲早已暗中运气戒备,等待着攻势的劲道近身之时,再纵身跃避开去。
    她们父女之间,情意素来冷淡,丁玲自从记事之后,从未受到父亲一点关怀惜爱,如今听得鬼王丁高说出了保护她的诺言,心中忽然动了孺慕之情,竟然以自己的生死,来相试爹爹的承诺,是以竟然站在原地未动。
    果然,打斗虽然激烈,竟然没有袭向她的掌劲拳风。
    夜暗的混乱的激斗中,忽然响起来鬼王丁高的声音,道:“玲儿!你还好吗?”
    丁玲心头一喜,叫道:“爹爹啊!我很好。”
    丁高道:“果然不出你的预料,烛光一熄,易天行就向你出手,但他却忽略了爹爹的武功,就是距离再远我也能够救你,哼!人人都说易天行的武功,高绝一时,但在爹爹的眼中看来,算不得……”
    声音忽然中断,想是易天行忽然强厉起来,迫得鬼王丁高无暇再接说下去。
    混乱的激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道:“诸位之中,可有易天行吗?”
    这声音来自壁洞口处,显然,来人尚未进入石室,加入战斗。
    丁玲一听那声音,立时辨出来人是谁,心中莫名其妙忽然感觉到一阵紧张,高声叫道:
    “来人是徐相公吗?”
    只听来人朗朗大笑,道:“丁姑娘吗?在下正是徐元平,可是些什么人在这里混战?”
    丁玲道:“这里的人可多啦,易天行、杨文尧、查子清都在这里……”
    她微一停顿,赶忙接道:“还有我爹爹也来啦!”
    她自从记事以来,从未得到鬼王丁高的关心,此际稍获惜爱,立时大受感动,心中时时想到父亲。
    徐元平道:“可是鬼王丁高吗?”
    丁玲急急道:“是我爹爹,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
    徐元平左手一晃,突然亮起了一支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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