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怪异传_小说在线阅读_平江不肖生

第十二章巫蛊杀人案(一)
    程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丈夫名叫程景明,景明的哥哥名叫景伊;他父亲祖洛是长沙数一数二有面子的绅士。景伊娶的洪氏,乃是个大盐商家的女儿,生得很丑陋。景伊不满意,总在外边粘花惹草;却偏偏的和洪氏生了四、五个女儿;三十外才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佛保,看待得非常宝贵。
    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归老师的女儿;归老师是有名的翰林,四十岁上就辞官回乡,一迳做育德书院的山长。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生得如花似玉,和景明恩爱异常,却是过门了十多年,绝无怀孕的影响,所以才去集云坛求神。谁知神圣果然有灵,夫妻俩分服了灵丹,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居然是红潮三月不至;医生诊断说是坐喜,一时说不尽的高兴。景明二少爷自然是要照着乡风,往朗公元帅庙里请令箭、辟邪魔;又请了著名排教法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升立了禁。眼见得十月满足,一定要生下个宁馨儿(晋宋时俗语,好比今日之说“这样的孩子”,语出《世说新语》、《晋书》,源于山涛在王衍儿时对其所说的一句话“何物老媪生宁馨儿”,后以指称可人的小孩,多含赞美之意)的。
    这年十一月间,祖洛先生六十岁的生日到了。祖洛恐怕惊动了亲戚朋友,预先带了个姨太太躲避到乡里去了。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来宾自然少了,可是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来宾不独不减少,且比较的要多些。因为景伊兄弟约了挂衣贺神,要热闹七八天,因此轰动了全城的女太太都想要来开开眼界;顽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自然是兴致百倍。
    这一热闹就热闹了十天十夜,大人都熬不住了,佛保才六岁,岂有不熬成了病的道理!加之成天成晚的唱戏,一家的人都像疯了一样:茶饭无心、起居无节、更没有心思去照管小孩。小孩知道甚么?冷的吃一阵、热的吃一阵、油荤吃一阵、水果吃一阵;而且风里、雨里、霜里、雪里、乱跑乱跳,烤一会子火,又去着一会子凉。在那热闹时候,提起精神来顽尚不觉得;及至戏场一散,当然现出病来了。头痛胸闷发名人轶事热怕冷,分明一个内伤饮食、外感风寒的症候。
    请来的郎中先生,因为他是很有钱人家的少爷,总说是体子虚得很,又给他吃了几剂补药。这一来,把表里都闭住了,狂名人轶事热不退,口里乱讲、胸腹胀满、大小名人轶事便都不通,大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才慌起来!敬神许愿,闹得个不亦乐乎!于是便有献殷勤的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丫头,推测病源:说是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曾经抱了佛保在酒席上吃了一块鸡,一定是走家走到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肚皮里去了。这话一传,所有收吓的法师、冲摊的师公、拜斗的道士、念经的和尚尼姑们,大家都说是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冲犯了。大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急得无可如何,便不惜重赀专请断家能手——师教的头儿脑儿顶儿尖儿易福奎替佛保断家。每天晚上,又是钟儿磬儿钹儿铃儿的闹。
    凑巧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几日正是劳累之后,又和景明恩爱得过了点度,不曾守得胎教,下面有些见红。於是二房里的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丫头们当然也要献些殷勤;况且又有傅冯冯从中鼓捣,便说是大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买通法师要制死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肚皮里的小官官。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听了,便一把鼻涕两泡眼泪的诉说给景明听。景明大怒!便也请了许多的法师,专一立起保安禁来。
    大房这边断家的叮叮当当闹到天亮;二房这边立禁的也就当当叮叮闹到天明。一连又是五六天,佛保命不该绝;他外公洪大盐商荐了个医生来,下了一剂发表兼攻里的药,不妨事了。
    只可怜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每天听了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丫头告诉她的呕气话,每晚又要挣扎精神等法师来使法,怎么禁得住!这一天,一阵血崩,把个三个岁月的胎给堕了下来!景明大不答应,立时立刻的请客讲理,说是大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该替佛保断家,所以这边小产了。景伊便解说道:“你那边还是一个血泡,男名人轶事女不知!生产得成不成还说不定?我岂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六岁的孩子走家过去,就此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于是一班本家亲戚都说景伊的话有理,大家劝景明要看开些。
    景明正拗不过大家时,谁知客厅里所说等等的话,早有人报告给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听了。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大的一气,登时血往上冲,昏晕过去,就此死了。景明大哭大喊,说就是用血泡比较佛保,自然佛保为重;而今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因此身死,比较佛保又是谁重谁轻呢?
    景伊听得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死,知道不妙,早就溜了。
    一班本家亲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猾些的也溜了;剩下一半笨拙些的人,围住景明劝慰。景明大跳一阵,竟跑到长沙县里去喊冤!县太老爷知道是大绅士家的家庭事务,当时请了景明进去,极力劝了一顿。景明一定不答应,非告他哥嫂巫蛊杀人不可。县大老爷没法,只得收了状纸,敷衍景明出了衙门;随即去拜访洪盐商和归老师,又派人下乡去请问程祖洛的办法。
    这日祖洛和姨太大睡到傍晚才起来,正在那里吃生片羊肉暖锅;忽然接着他家里帐房表老爷佘毅夫专人送来的信,说是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产血崩,危险已极!请赶快上城。祖洛心里就有些不自在,眼望着姨太太出神。姨太太问是甚么事?祖洛叹口气道:“老二的堂客(湘俗呼女人为堂客)病了,要我进城主张医药。”姨太太撒娇撒痴的说道:“才在这里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况且你是有了儿子、孙子的,我可没有!我好容易求了个方子来,这两天才有点意思,你又要为这些零碎事分了心;我这一辈子就成了个没尾欛的绝户!你要去尽管去,我不跟你上城。”祖洛连忙安慰姨太大道:“我不去!我在这里陪你。”
    便叫了城里专来的人上来吩咐道:“我这两天不大爽名人轶事快,不敢冒着这么大的冷风上城。你回去和佘表老爷二少爷说,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病赶紧请郎中诊治就是了!”来人只得诺诺连声的退下去。祖洛放开怀抱,又和姨太太吃暍起来;又安慰了姨太太许多的话,姨太太这才欢喜了。
    饭罢,同到鸦片烟铺上躺在一堆。姨太太偎在祖洛怀里,替他烧烟;祖洛的手握在姨太太怀里取暖。恰是迷迷糊糊最适意的时候,县大老爷专人送信来了;祖洛才知道二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了,二少爷已经告了状,不免大吃一惊!当下命人招待县里的差人,一面恳求得姨太太许可同进城去;这才吩咐预备轿子。一宿无话。
    次日大早,就动身赶上城来。却是一响酒色过度,又来着受惊受急,一路上冷风一吹;下午到得家中,免不得责骂景伊、景明一顿,又受了气,当夜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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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鸦片烟馆中得来之消息
    那时长沙人吃鸦片烟的风俗,比较各处地方实在有猛烈的进步。无论大街小巷,隔不了五六家人家,一定有一爿烟馆。而且最讲究吃老槍;无论甚么有钱的阔人,在家里总不能过瘾,非得上烟馆里去吃那已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热了的老槍不行!无论是甚么破床烂席子极不堪的地方,挑萝抬轿担粪的人齐集的所在,只要有一杆老槍出了名,一班王孙公子、富商阔老,都得去试一试的。
    据光绪二十八年的调查,保甲局里所发的烟馆门牌,城里有三千八百五十户之多;城外也有九百多户。那时长沙城里有四大名槍:一枝叫做牙骨槍;一枝叫做虾蟆槍(又名驼背槍);一枝叫做玳瑁槍;一枝叫做韶槍。曾经有人征联道是:“牙骨虾蟆玳瑁韶名槍四大”,是悬之国门不能增减一字的。据说虾蟆槍、韶槍两枝,同为善化县的差人陈又满所有;陈又满在都正街开了一爿烟馆,专靠这两枝槍大发其财;后来就不肯轻易给人吃,只应酬老主雇。当时就有几句口号,道是:“驼背一枝花,韶槍也不差;若要想得吃,喊我三声又满爹。”后来因为这口号得罪了长沙府的大少爷,寻个错处,把陈又满上站笼(又名立枷,是个四面都是木栅栏的笼子,一面有门,可以放人出入。施刑者强迫受难者在笼内长时间保持站立姿态,一般都要使用两到三天。站笼的上部是木枷,也就是两块一寸厚的木板,每块的一边儿都有大小两个缺口,合起来,刚好卡住受难者的颈部和两手,笼的总体高度高于人身,离地却有六尺,受难者被强迫站在几块砖上,施刑者根据用刑力度的需要增减砖的数量)站死了。陈家的人,还是靠这两枝槍吃饭。
    四大名槍之外,又有一枝槍名叫烂杆子。因为有一家烟馆,犯了事发封;那老板已经发财不愿再做,就把一枝老槍出卖。有一个姓卫的少爷出四百两银子买了去,在家里吃了几天觉得味头不对;一时恨起来,拿了把刀把那槍劈做四块,丢名人轶事了不要。那少爷有个底下人,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便拾了起来,照式合上;用鸦片烟黏住,又用些鸦片烟糊在夏布上。一层层的把这枝烂槍缠住,送到一家认识的烟馆里,公诸同好。不到两个月,那槍的味儿又复了原,因此烂杆子的声名大震。
    原来老槍的好处,就在里边的烟油弥满。这种烟油是积日累月积起来的,非得吃热了不能有一股清凉香润的味。烂杆子从前的好处,就在日日夜夜不断的有人吃;烟油不曾冷过,就不会凝结,就可以发生清凉香润的妙用。卫大少爷买了回去,无论他有多大的瘾,总之没有烟馆里大家争吃的那样忙。一闲下来烟油冷了,非一连吃到三五十口不能复热,就不能够有清凉香润的味;所以这种考究者,若不是长沙城里讲究吃鸦片的专门名家,不能体会得到的。
    却说长沙城里紫荆街福寿楼烟馆里,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新主雇,他自己吃烟吃得不多,却是最喜欢请客;无论甚么人,只要肯和他陪边(和吃烟人对面躺下谓之陪边)信口说些故事,他总肯尽量供给。如此这般的三五日,所有天天到福寿楼的瘾客,没有一个不知道的;问起他的姓名,他说他复姓公孙,名叫宾之。
    本来在烟馆里吃烟的人,在那瘾头过足的时候,最喜欢天南地北的乱讲;便是穷极无聊实在没话可说了,也可以造些谣言相添;并且可以造出他母亲如何如何偷和尚的谣言,来引起一班人的注意。这也算是人类出锋头的一种,何况可以骗得到不要钱的烟吃。所以公孙宾之在福寿楼混了一个多月,已经听得许多的奇闻怪话。
    这一天,公孙宾之正和一位名叫柳三阿公的对躺著,谈起看风水的事情来。柳三阿公道:“风水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里有一位常来的客,叫做罗满老官的,他的眼睛很好,很看过许多发冢;又替这城里的唐家陶家曾家左家主过葬,很平稳的。”说着,侧旁榻上有一个笑着答白道:“你说罗满干净吗(湘人群居,喜替名人轶事人取绰号。其言干净者,即不干净之谓,反言以申明之也)?他看风水何如,我可不知道;只有他来到此地吃烟,就真是乌龟吃大麦,糟蹋粮食!”
    柳三阿公抬身看时,说话的原来是李五长子,便道:“李五长子,你这话怎样说,难道他不配吃烟吗?”李五长子道:“你只等他来了,留心看他吃一回烟,就晓得我的话说得不错。你要知道,我们吃烟是朝内吸的,他吃烟是朝外喷的,怎么够得上过瘾?”旁边又有一个人答白道:“五长子莫吹牛皮;吹炸了,做不得皮箱、绷不得鼓。你又何曾够得上讲过瘾。”大家看时,这说话的名叫姚二棒椎;因为他生得矮胖,皮肤却白名人轶事嫩;又叫做脱壳的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本名叫做姚子蓁。
    李五长子不服道:“棒椎,你也不要吹,你就够得上讲过瘾了?”姚子蓁道:“我自然够得上讲过瘾,并且够得上讲过足瘾。”李五长子道:“你敢和我打赌,一口气吃二十盒子烟吗?”姚子蓁道:“你这句话就外行得很!过瘾的烟只要有一口好的就够了;兴致不来时,时候不到。莫说二十盒烟,你大胆讲二百盒、二千盒,也不中用。”李五长子道:“怎么叫做兴致时候我不懂。”
    姚子蓁道:“你自然是不懂的。我来告诉你,我们有真瘾的人,吃起烟来最要紧的是自己打火;自己打火是最能够收心的。因为烧老了有焦气有苦味;烧嫩了有水气、有淡味。要吃口好烟,非得不老不嫩不可;这才清香中带有点甜味,才可以讲到点点心。所以我们打火口里尽管乱说,心里是一毫不乱的。先吃几口点心的烟,做个引子;引得发了迷瘾,就是时候到了。就要好好的烧一口烟,一气吃进肚子里去;赶紧加吃一筒水烟、喝一口茶,慢慢地用力送到丹田。这一口烟就可以走遍周身,连指头尖上都走到了,这才算得过了足瘾!”
    大家听得这话都说有理。李五长子心服口不服的又说道:“你怎么知道烟走到了脚指尖上呢?”姚子蓁道:“我将近要发迷瘾了,这一口烟吃下去,你只看我的脚指头就是。”说着便把跷起的右脚向左脚上一敲,左脚上的破鞋子也掉了;撑起左脚来踏在床沿上,把右脚跷起搁在左膝上。那只大脚指头从破烂的袜子里伸了出来,挺长的指甲粘著许多的足垢。
    姚子蓁烧好一口烟,上在斗门上,招呼卖水烟的人在旁边等着,拿着槍对准了火,果然一口气都吃完了。一手拄着槍,一手摸名人轶事着茶壶,又吸了一口水烟;嘴对嘴的就茶壶里吸了口茶,闭目停息的睡在那里。李五长子看他的脚大指头果然微微的颤名人轶事动,越颤越急;约有一盏茶时,那指头才不颤了。
    姚子蓁睁开眼睛道:“这口烟真吃得舒服。”李五长子还痴痴的望着他的脚指头。姚子蓁笑道:“你这才佩服了罢!”李五长子摇头道:“鸦片烟人人会吃,各人巧妙不同。”大家哄然说道:“长子这句话说得好!”
    正是人声嘈杂的当口,只听得跑堂的喊道:“罗满爷许久不见了,这一晌到哪里发财去了啊?”公孙宾之留神看时,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瘦子,高颧骨、钩鼻子,匆匆的走来,边走边说道:“我哪有发财的运气?只怕去年就走完了。这一晌我赔钱都赔得不得了,发甚么屁财!”说着一眼看见姚子蓁,便走过去说道:“棒椎,我算计你一定在这里的,我正要找你商量一桩事。”姚子蓁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说你也该来了,我简直等你等了一个月。”罗满老官坐下,叫堂倌又开了一盏灯,在姚子蓁对面躺下,唧唧咕咕的说了半天。
    公孙宾之留心听时,一句也听不出;便叫堂倌买了几碟油饼,和柳三阿公吃着。只见罗满老官匆匆的吃了几口烟,催着姚子蓁一同去了。李五长子见他俩走了,冷笑了一声道:“我不懂!罗满干净,本来是一个乡里二老官,为甚么要跟着这个吃油炒饭的姚二棒椎鬼头鬼脑的做事?”柳三阿公答道:“你说罗满干净是个乡巴老,那你就看错了人。他的计算只怕比姚二棒椎还要厉害些呢!”
    公孙宾之听得他们话里有话,看那时已是上灯时候便道:“是晚饭时候了,柳三爷、李五爷我们同去吃小馆好么?”李五长子谦逊道:“时常叨扰你,心里如何安呢?”
    柳三阿公道:“不要酸文掉醋的,老老实实扰他一顿;省得我们回家又出来,两头白跑。”公孙宾之道:“三爷的话有理,我们就去罢。”三人便一同出了福寿楼,走到辕门上一家馆子名叫飞觞阁的,找了问僻静的房子饮酒谈心。暂且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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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巫蛊杀人案(二)
    湖南和广西贵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地方,在元明时代有许多苗族土司;及至前清康熙乾隆两朝,改土归流,民苗杂处,久而久之便没有甚么大分别了。但是形式上的居处、衣服、饮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礼节,苗人的旧俗固然改变了许多,然而敬神信鬼和咒生诅死的事,是永远迷信着的;所以苗族的巫师,颇有些神奇的法术。
    即如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事,南通广西的郴州道上,西通贵州的辰州道上,是常常可以看得见的。因为湖南人都抱有“出门求财”的观念;长毛乱後,河南的捻匪、新疆的回子,又用了多年的兵;湘军足迹无处不到;事平之后,做官、做生意的流寓在外的极多。家乡人因亲友及互相招致,互相投奔。出远门的远到新疆、甘肃,或者还要预备些盘缠;近的出门到贵川、云南、广西、广东,就只是一个包袱、一把伞,提起两只走路不要钱的脚,纷纷的就去了。
    出门既然容易,自然出门的多了;得法的固是有人,客死他乡的也就不少。在外省的同乡遇见得多了,资助着棺殓葬埋;就有来不及拿不出的时候。于是就有一种人专门以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乡为业,取极少的报酬,直送那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到家里去。他怎样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呢?比方有人客死了,同乡的没法赀送,便请了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来,讲好了盘缠;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作起法来,那硬名人轶事挺挺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一噘劣爬起来,闭目垂手跟着他走。
    那人在头里领着,敲着小锣,叫路上的人让道。夜晚到了客店,烧张钱纸,将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领到门角落里站着,吩咐道:“住店了。”第二日起来,又烧钱纸,吩咐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上路了。”那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跟着走动起来。无论是几千百里的路,或是三伏大热的天,那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行走几十天并不发烂发臭。及至离死者家里不远,那人便专人去通知赶紧预备衣衾棺木;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走进门即刻倒下,立时就溃烂发臭了。
    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赶得多的,可以赶得二三十个做一路走,这种法术便是苗峒里巫师的传授。至于苗婆闹的顽意,除历来书本子上记载的蛊毒以外,最普通的又有一种自卫的小小法术:如果有人去调名人轶事戏他,他心里不愿意时,只要手脚接触了他的身名人轶事体,就登时肿痛起来,百药不效,非得去求那苗婆给点草药不能治愈;所以辰沅永靖一带地方的女人,乃至讨饭的妇人,多有学会这种法术的。
    又有一种极恶毒的咒诅法,比方有人和苗婆发生了恋爱关系,后来却负心抛弃了;那苗婆绝望之后,便去到一个极僻静的处所,跪了下来请神念咒;披散头发,一寸寸拿刀剁了下来,那男子就得发狂不省人事。再毒些,剁了头发之后,并且将左手指头也一节一节的剁去;那男子就得自咬、自掐、撞头磕脑而死。
    又有一种咒诅术,找一条极雄壮的狗用链子锁了,穿麻衣、戴孝帽天天对狗磕头,诉说冤苦,求狗爹爹替他报仇;七日之后,设下极讲究的饭菜给那狗饱餐一顿,便烧起炭火来慢慢地把那狗炙死。狗被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乱叫乱跳,这人便不断的磕头诉冤;炙得那狗奄奄一息时,才把链子松了。据说,狗死之后便去找定了那仇人,非制死了不可;并且有仇人一家都被狗的鬼弄死了的。这也是苗峒里传出来的一种报怨的恶毒法子,虽然免不了是妖魔鬼怪的事,究竟冶还可以平人心之不平呢!
    却说长沙有一个开钓台(旧时指专门为私娼、嫖名人轶事客接洽牵线的中介场所)的恶鸨,大家都叫他做易满太婆;在那时风气不曾开通的长沙,一班女人很不容易出门,一班纨裤恶少就更不容易有勾名人轶事引苟合的机会。平常钓台上钓来的女人,无非是下等的烂污货,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都不如的(彼时湖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颇重视留客住宿)!惟有易满太婆手段极高,能够引名人轶事诱有身家的女人出来做丑事;所以一班恶少趋之若狂,名气一天大似一天。被一位古板绅士虞幼文老先生知道了,便亲自去拜访代理臬司的季白眉粮道(官名,明清两代都设督粮道,督运各省漕粮,简称“粮道”),请访拿惩办。
    虞老先生是季白眉的前辈翰林,湖南的绅权又是向来敬重的;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更是季白眉所痛恨,立刻发下牌票拿人。凑巧季大少爷正陪着一位中兴名臣南侯爷的侄少大人南为昭在签押房的对面书房里谈话,看见签稿家人拿著访闻公事进来用印;知道是拿办易满太婆,便和南为昭说了。谁知南为昭正是易满太婆的独一无二的上客!听了这信如何不心慌?即刻托辞出来,飞奔到易满太婆家里报信,又把易满太婆隐藏起来;及至臬台衙门的差,会同长沙府县的差来拿人时,扑了个空,只得把“易氏畏罪在逃”六个字覆命。
    这时季白眉已经接到许多绅士和同寅(旧称,即同僚,指在一个部门当官的人)的信一百多封,都是替易满太婆讲情的;恰好钦命的正任臬台到了,季白眉只得装个迷糊;宕了几天,回了粮道原任,就不管了。官名人轶事场的事,拿起来就重,放下来就轻;新臬台既然不问,那易满太婆自然又会在社会上活跃起来。
    有一天,南为昭在王泉山观音菩萨庙里,看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生得非常之美;跟着一打听,原来是一位候补老爷的小姐,因为母亲病了,特来求神的。南为昭便要易满太婆替他设法,易满太婆感激南为昭入了骨髓,设了许多计策,总之不得进门;便在那小姐住的邻近也租下一所公馆,装饰得非常阔绰;弄了个小孩,叫心腹人装做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带着天天在右邻左舍顽耍,居然被他踏进了候补老爷的门!渐渐的就借着教做针线为由,将那小姐骗了过来,拿迷名人轶事药迷了,听凭南为昭戏名人轶事弄。
    及至那小姐醒过来,知道已经上当;因为不曾许配人家,就要求南为昭娶处回去。南为昭不肯,那小姐又甘心做小,南为昭也不肯;那小姐羞愤极了,回到家中写了一张冤单,当晚就一索子吊死。次日,候补老爷发现了女儿缢死的事,拿了冤单就去上抚台衙门,求抚台伸冤。
    此时那位新臬台已经升任到别省的藩台走了,季白眉又署理臬台,当面受了抚台一顿申斥;那抚台便传中军带兵去拿易满太婆,亲自问了几句。因为南为昭对那小姐自称为东方穆;易满太婆承认引名人轶事诱小姐,却耐着拶子(旧时夹手指的刑具)不肯供出南为昭来。那抚台只得请了王命,立刻将易满太婆斩首示众;而南为昭居然漏网——这是前三年的事。
    南为昭造下了这一个孽,每到热闹场中,忽然心头一静,使要受天良的谴责;每日夜深或清早,心头也要潮起这一回事了。一年多下来,就成了心病,精神恍惚,多疑多惧;有时自言自语,是个失心疯的样子。有人趁他清醒的时候劝他学佛,他也希望佛天保佑,解释这一回的冤孽;便借住在北门外开佛寺里,天天跟着一班和尚念经拜佛。又一年多下来,居然养好了这心病。忽然他的小儿子生了急病,上吐下泻,十分厉害;他的老婆何氏慌得没主张,只得请他进城去。
    他急急忙忙的走到城门口,从晴佳巷口过身,忽然心中一动,又见那巷里一家门首火光熊熊;绕道进去一看,原来烧的是一堆纸钱。旁边另有一堆灰,尚有星星红火在那烧过的纸纹上乱窜,似乎还有字迹在上面;趁火光看时,只见寸来大小五个字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棍东方穆”!上下文全瞧不清楚;登时吃一大惊!定神看那几家门牌,因为天色晚了看不见,只见一家贴着张堂名条子“浦市关”三个字。
    他还在那里踌躇,他的用人催着道:“要关城了。”南为昭猛然省悟,匆匆进城回到家中。何氏正和郎中先生讲小孩子的病势,他便也坐下来听。谈不到几句话,只听得里面闹将起来,他便和何氏奔了进去;只见小孩子跳身坐在床顶上,张开口哈哈大笑。
    何氏上前问道:“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小孩子指着南为昭道:“你这问他,为什么要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死别人的闺女?”便又大笑连声道:“我今日总算寻着了!”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咽咽的哭起来道:“害得我好苦!”小孩子这么一闹,南为昭吓得呆了,何氏更慌了张;只有儿一声又一声的直哭,把个郎中先生吓得溜之乎也。
    一家人正没做理会处,幸得他丈母何老太太听得外孙病了来瞧;见了这个情形,连忙叫人快去请法师,一面对着小孩子念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来。那小孩听得念佛声音居然闭目合掌,登时安静;何老太大便命人抱了下来,抚他睡下。何氏见小孩子安静了,记起小孩的谵语来,便扭住南为昭大闹说:“你这种禽名人轶事兽!一定在外边造了活孽,所以害得我的儿子被鬼寻了。我只找你拼命!”这一闹,又闹得个人仰马翻。及至何老太太解劝开了;南为昭走到堂屋里坐下,撅名人轶事起嘴巴,一声不响。
    后来法师来了,敬神、收吓、退白虎,闹到天亮;小孩子果然清楚了,知道饿了,要吃东西。大家又忙着张罗了一回,因为耽搁了一夜没睡,都去歇息去了。
    谁知南为昭的疯病又发了,并且发得一个与众不同!从前是自言自语,这回撬口不开;从前是斯斯文文,这回就动手动脚。本来他白瞪着眼坐了一夜,此时何老太太叫他去睡一会,他突然伸起手来,左右开弓似的只管打自己的耳刮子。何老太太忙问道:“你这是为了什么?”南为昭不答,拍拍的只顾打。何老太太便上前去攀住他的手,颤巍巍的喊道:“你又疯了吗?”
    这一声喊惊动了何氏,慌忙走来帮着何老太太去攀南为昭的手,那里攀得住?何氏急忙唤了人来,大家捉住南为昭,把两手捆了。看南为昭的睑时,已经打得青红紫肿,口角里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沫来;问他时只是不答,歇了不多少时候又闹起来。手动不了,便提起脚朝石磉柱连环乱踢。大家扯住时,两只大脚指头已经碰断了;只得又把他的脚也捆起来,扛到床上放着,忙着去请郎中、请法师。
    不多一会,南为昭踊身跌下地来,将脑袋在地上乱碰;大家救起时,已经碰的皮破血流;便又用一匹绸子,把他身名人轶事子连床捆住。隔了些时,南为昭却将那舌名人轶事尖嚼破,连血连肉喷了出来;急忙撬开他的口角,用竹筷子勒住,还咬得吱吱地响。一时郎中先生来了,说是鬼迷,不肯下药就走了。等到法师来看这情形,当然说是遇了凶神恶煞,非大大的禳解不行。
    何氏只叫快禳解,登时设起坛来“咚昌、咚昌、且古且古昌”的在外边闹着。南为昭在理边似乎安静一点,眼睛放下来了,眼皮也合得拢了;只是还说不得话,只有哼哼韵儿,灌些神茶神水,居然会咽。到了夜里,说起话来了;因为舌名人轶事尖短了些,说得不甚清楚。慢慢地述起昨日进城在晴家巷遇见的事。
    “当时毛骨悚然!及至回到家中,小孩子闹的时候,分明看见一个女人,披发吐舌坐在床顶上,以后就模模糊糊的。天亮时一阵冷风吹来,只见一个黑影子朝自己一扑,就身不由自主的闹起来;自打、自掷、自咬,当时觉得痛人心骨,却说不出来。
    “这分明是冤孽,我知道不好!那黑黑东西说着,转了口腔,说话说得很清楚了,道:‘是你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棍!也有彼我寻到的日子。’便笑了一阵,又说道:‘易满太婆,你救救我的命哟!他实在长得好啊!’又道:‘大爷有钱,随便快活快活!见一个讨一个,我家里没有许多房子住姨太太。’又道:‘哭甚么?是舍不得我吧?今晚早些来,我教你顽许多花样。’”
    南为昭说着,笑一阵,又哭一阵,又说一阵;全是些可解不可解的话,一闹就是一夜。
    从此以後,白天迷迷地睡,一到晚上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的闹通晚。许多本家亲戚朋友都知道南为昭被冤鬼找了;通城的郎中先生都请遍了,不敢下药:通城的法师也请教遍了,也是禁制禳解不了。如此闹了两个多月,南为昭拖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有人说起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位黄老先生医道极高,并不应诊,便人上托人的去请了来。黄老先生诊过之后,便道:“这是鬼症,我照孙真名人轶事人的千金方下一帖药,看是如何,只怕难得挽救。”当下开了九臼箭头珠等几味服了下去,果然晚上安静许多。次日,黄芒先生复诊,说道:“脉散无神,神仙也没甚办法。”谢绝去了。
    何氏又急起来。又有人说长沙法师的头脑是李炳荣,只有请他来一趟;只是他长久不肯替名人轶事人家做法事了,便也人上托人的去请了来。李炳荣一进门就说是有怨鬼,恐怕难得退送。南家的亲朋极力的要求,李炳荣道:“只怕要大费手脚还是不中用,徒然教我栽一个筋斗。”南家的亲友便道:“且做了再看,若是真不中用,决不敢说先生的法术不灵。”李炳荣道:“法术灵不灵的话,我却也不怕人说、也不在我的心上。我怕的是退送不了,倒惹得那怨鬼和我为难。也罢!我就替你们做一头看。”当下进去看了病人,口中念念有词的一阵。
    南为昭登时清醒起来,说他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像是寸骨寸伤的痛;李炳荣画了一豌符水给南为昭喝了,便到了大厅上设起一座七星坛。晚饭之後,李炳荣披散头发,穿一件皂布道袍;脚踏芒鞋,手捧令牌,缓步登坛,踏罡布斗。此时厅上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李炳荣便在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盘膝坐下,守住南为昭的本命灯;守到三更时分,忽然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吹得满厅灯烛青黯黯的全无光亮。那本命灯的火头忽然变成青绿色,呼名人轶事呼地高起来,摇摇不定。
    李炳荣默诵真言煞尾,高叱一声敕令,眨眼之间灯火全明;只有本命灯渐低渐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欲绝。李炳荣口中念念有词,轻轻地把令牌一拍;只见一条黑影从斗门第一星直扑到第五星斗姆神位之前,这才停住。众人看时,像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轻烟,比人影还要淡。李炳荣再三念咒,那黑影看看退到第四星,又退到第三星,又退到第二星,将近退出斗门。突然一阵旋风,冬厅灯烛一齐吹灭;只有那本命灯有一线青光。猛听得一声爆炸,本命灯奄然灭了;又听得“扑通”一声,众人紧忙掌灯来看时,李炳荣倒在坛下,满面油血模糊。
    众人刚要上前搀扶,李炳荣恰醒了转来;翻身爬起,便教撒坛送神。事毕,一面洗脸,一面对众人说道:“怨鬼因为冤仇太深,不肯和解;喜得你们病人的寿元未绝,我再三恳求,已经答应了过三年再来。谁知另外有人暗算你们的病人,平空洒来一阵血雨,把我打下斗坛,同时把本命灯打爆了;你们病人最多可以活过明天,我却冤枉被他打掉了十年修养的道行。我一定要查出那暗算的人,和他理论!你们预备病人的后事罢。”说着,急忙忙的走了。
    众人进去看南为昭时,一张青白色的瘦睑上睁着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鼓的眼睛,仰天着著,动也不动,很有些怕人。大家知道没了指望,只得商量他的后事,分途去了。何氏哭了一顿,何老太太劝住了,因为知道南为昭准死无疑,倒也放了心;连夜不曾合眼,觉得困上来了。喜得此时小儿子早已复元,便自去安睡,只吩咐两个底下人守在病房里。
    只有南为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南为昭领到了二三十岁,比较的有些感情;而且平日吃了南家一口闲饭,也知道感激是老东家的恩德,所以最不放心,悄悄地跑到病房里看了几次。
    天明的时候,老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摸名人轶事到病房里来。晓色冥蒙中,只见一个女人一晃过去,先进病房去了;赶上去看时,南为昭仍旧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挺的躺在床上,两个底下人都靠着桌子睡了,鼾声震耳并不见有甚么女人!心中一惊,正在思索,只听得南为昭大叫起来;和杀猪时猪叫一般,把一家人都叫醒了。大家拥进房来,只听得一片呻名人轶事吟呼痛的声音,忽高忽低,忽缓忽急,惨不可言!看南为昭的睑和身上时,一条一块的现出青紫的批打掐咬的伤痕来,惨不可睹!是这么闹了一阵才断了气,南为昭呜呼死了。
    李炳荣出了南家,匆匆回到家去。他家里的人说有个甚么傅继祖来拜访,明日还要来的。李炳荣也不注意,只烧了些水,洗了个澡,诚心诚意的在祖师面前禀告了;问了一卦,卦上说:“不许寻仇,只可丢开手。”李炳荣谢了祖师,闷闷地睡了。
    次日清早,便有一个自称为关大雄的来拜访,李炳荣出来相见。原来那关大雄是个眉清目秀、短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悍的人,见面点了点头说道:“我对你老哥不起!”李炳荣摸不着头脑,只得谦逊道:“没有甚么!”随即让坐,关大雄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又道:“不是我唐突!老哥,你昨日替南为昭那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棍向那小姐讲情,未免太不知道轻重了!要不是我真有点能耐,简直要得那小姐堕落地狱两三年。老哥以后要施展法术,不可以不问明白底细,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的替阔人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昨夜的事,我只打掉你十年道行,还是怜念你是无心之过!此刻南为昭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棍,我已经贬他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后背去了!南家如果再来找你,你只管使他们来找我。我在晴家巷等他们十天,十天之后我可不能再耽搁了。”说罢,起身便去。
    这一来,吓得李炳荣目定口呆,正要去打听南为昭死了没有,只见南家嘱托来请他的人,匆匆地走来,说道:“南为昭五更时候死了,死得很惨,遍身被鬼打得青红紫肿。南家又托我来问你,你可找着了那个暗算的人?找着了可有法子奈何他?如果你能够奈何他,南家愿意出许多的钱谢你。”
    李炳荣叹口气道:“我已经见着那个人,我可没能耐去奈何他。他现在住在北门外晴家巷里,他姓名叫做关大雄。南家要奈何他,只管自去,只是无论如何不必牵涉到我身上。”来人诧异道:“你为甚么不管了呢?”李炳荣道:“他的能耐比我大,我管不了。”来人道:“那么南家又怎么奈何得他呢?”李炳荣道:“你真麻烦!南家不会告他一状的吗?说关大雄巫蛊杀人。”来人听了,回到南家一说,南家果照着李炳荣的话告到长沙县。
    长沙县见是大绅士家里的事,先到南家验了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随即亲自到晴家巷去提关大雄。进门搜时,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在那里,以外没人,并且没有一点可疑的东西。差人喝问那女人道:“关大雄在那里?”那女人道:“我便是关大雄,你们如果是为了南为昭的事来的,就请带我去见官就是。”
    长沙县立在门外听了,颇为骇然,便走进屋里去问道:“你为甚么要害死南为昭?你是如何害死他的?”那人昂然说道:“南为昭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棍!他仗着有钱有势玷污了我恩人的名节,又害了我恩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我所以特地来替名人轶事我恩人报仇。”长沙县又问道:“你恩人是谁?你是那里人?”那女人道:“我恩人就是某小姐。我是古丈坪的一个苗女,寄居在浦市。大老爷若是再要问我,且到了你的大堂上再说,此刻不必再问。”长沙县便将他带回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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