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魅影》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章
    同一时期,地府鬼判气色不怎么好,右臂缚了伤巾,当然气色不会好,由两名随从跟在后面,匆匆返回他的家,白天当值累得半死,急于返家休息。
    一个穿得寒酸,身材矮小象小花子的人,远远地盯牢了他,目送他进入院门才匆匆的离去。
    绕过一条小巷,小花子一跃两丈,倏然回身,黑亮的大眼一瞪,哼了一声。
    身后三丈左右,另一个身材同样矮小,青巾包头穿两截衫裤,打扮象流浪汉,脸色苍黄,却有一双同样明亮大眼的人。
    “说出你跟踪的意图,以免误事。”小花子老气横秋地说,嗓音怪怪地。
    “我也正打算问你的意图。”流浪汉的嗓音也怪怪地。
    “我先问。”
    “哼!不说,你会后悔。”
    “你才会后悔,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证明给我看!”
    小花子左手徐抬,流浪汉也左手徐举。
    双方已表示要使用暗器,气氛一紧。
    脚步声入耳,三个衣着华丽的人,出现在街东,一面走,一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缓步而来。
    没穿军装,打扮象仕绅,但佩了绣春刀。
    京都人士都知道,这种人是锦衣卫派往东厂服役的外勤人员,性质有如外地各城市穿了公服巡捕,作用是警告那些想为非作歹的人。
    乖乖给我滚蛋,别在我的辖区地作案。
    与那些化装易容走动的椿番子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也不干坑陷人的勾当。
    玉河从这里流入紫禁城,所以经常有治安人员巡查。
    小花子一挫腰,窜入小巷迅疾绝伦。
    流浪汉略一迟疑,随即跟入。
    巷子尽头,是河边白石砌的一段美观堤岸,巨大的垂柳排列整齐,罕见人迹。
    小花了在小亭的亭口一站,目迎跟来的流浪汉。
    “我知道你是谁了?”小花子冷冷地说。
    “我也知道你是谁了。”流浪汉呼出一口长气,泰然入亭在石栏坐下。
    “我追一个人,糊里糊涂跟进去了。那一带的房舍格局,好象都差不多,几乎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不辨方向地段是我的错。”流浪汉说得理直气壮。
    “你不该冒充我。”小花子星目一翻。
    “真是天大的冤枉,这可是他们说的,而且我也分辨否认了。”
    “你穿白衣,故意……”
    “你算了吧!任何人都可以穿白衣,我的绰号叫母夜叉,夜叉是百变妖神,我有权改变我的造型。我母夜叉成名比你早几天,我的威望比你白衣修罗高,没有故意假藉你的名号唬人的理由。”
    “你少臭美……”
    “是吗?你心中明白。我知道你未过了,失败了,早晚一定会回来找地府鬼判了断。姜小妹……”
    “住口!你少托大。”
    “好好好,不叫小妹。他们弄错了,情有可原,既然没牵涉到你的买卖,得放手时且放手,好吗?有你在京都一闹会误了我的大事,请你离开,感谢不尽。”
    “这……”
    “地府鬼判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滥货走狗,宰了他并不能增加你的光彩。姜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哼!你知道他们悬重赏对付我,所以我非找他们理论不可,我离开,岂不表示我是个欺善怕恶的胆小鬼?”
    “何必呢?白衣修罗和母夜叉,都是会千变万化的妖神,摇身一变,他们的赏格再重也无可奈何。说真的,你一闹,就影响我的买卖……”
    “你的目标是谁?”白衣修罗意动,大概觉得找地府鬼判的确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别外行了,姜姐。”
    “也许我能帮得上忙,咱们虽是同行,但宗旨不同,同行不是冤家,没有利害冲突。”
    “这……”
    “毒剑孤星魏太鸿。”
    “哦!千手功曹的左右手,星斗营的奎宿,奎木狼。”白衣修罗直摇头:“你对付不了他,他一直在千行功曹身边,千手功曹出鬼没,住处无人得悉,连他的心腹也摸不清他的行踪,一切行动皆秘密派人指示。”
    “就算找到了,三五个高明杀手休想近身,白送死。”
    “我非找到他不可,我是很有耐心的。”
    “大买卖?”
    “不算大,但符合我的宗旨,半年前,某一位不大不小的好官,好象在朝堂得罪了门逵门指挥,门指挥下令报复,要求是革职输赎。”
    “负责坐催的人是毒剑孤星,他却假公济私,干脆一口气杀了那位好官的全家,将全部的家产吞没,提了一部作为输赎款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诳称那位好官畏罪筹不出输赎款而举家自尽。”
    “那位好官一门远亲,倾家筹足五千两银子要他偿命。”
    “我替你留心。”白衣修罗拍胸膛表示支持。
    “你不走?”
    “走,他们就罢手不成?哼!而且……”
    “而且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不知道。”白衣修罗苦笑。
    “不知道?姜姐,这是什么话。”
    “实话。”
    “不便说?”
    “也无从说起。走吧!我们找地方聚一聚。”
    “也好,我作东。”
    傍晚,两组人悄悄从夏家的后门外出。
    在城门关闭的前片刻,两组人匆出德胜门,在暮色四起中,与等候在城外驻马以待的一组人会合,三组人二十二匹马,抄小径驰上至海淀的大道。
    二更初,二十二名骑士包围镇南端的一座大宅。
    最先出现在大院子的四个人,赫然是天龙会主飞云神龙汤音、地府鬼判夏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一个相貌狰狞,挟了一把沉重虎头钩的大汉。
    厅堂灯火倏灭,踱出五个劲装中年人。
    “朋友,请示来意。”为首的中年人手握连鞘长剑,缓步下阶沉着地问。
    “不必问,反正咱们来了。”飞云神龙冷森森的嗓音,令人一听感觉强烈的凶兆。
    “请教老兄尊姓大名。”
    “不必问。”
    “在下。”
    “我知道你,开封威达镖局的名镖师,擎天手马志远,号称中原七剑客之一。”
    “马某要知道阁下的来意,威达镖局不是没有担当的镖局……”
    “阁下,你的镖已经安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地头,连镖一起护送的秩满致仕还乡,官囊甚丰的河南道萧都御史一家,也已经一同到达家乡,你们的责任已了,不要管闲事。”
    “咦?咱们傍晚才到达,阁下竟然一清二楚……”
    “不必问,马老兄。”
    “你们要怎样?”
    “咱们最近有一笔意外开销,光是银子就花了一万五千两,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你们……”
    “不必问,给贵镖局五个人十声数送行,跳墙走,立即……”
    分明是划下绝路给人走,又不是在凉亭歇脚的旅客,哪能说走就走?实在太过份了。
    “阁下……”擎天手实在忍无可忍,除了准备拔剑,别无他途。
    “二……三……四……”叫数的速度渐快。
    一声剑吟,擎天手被逼拔剑。四名同伴还不怎么在意,对方只有三个人,这里是天子脚下皇都所在地,怎么可能有强梁撒野?
    “九……十……”
    十字出口,飞云神龙三个人倏然后退。
    一声豹吼,首先扑出五个人。
    “嗷……”屋顶上又一声豹吼,黑影狂野地跳入后院。
    擎天手是中原七剑客之一,剑上的火候非常精纯,一声怒啸,剑起处风雷骤发,铮一声接住攻来的一支长剑,身形斜移,顺势一剑贯入第二名黑衣人的右肋。
    可是,第二批五个人,恰好狂风似的扑到,第一群暗器光临。
    “呃……”擎天手剑尚未拔出,左肋一震,立即浑身如中雷击,有一枚中型飞刀贯入胸腔,身形一晃第二枚暗器又贯入小腹,向前一栽。
    倒下的刹那间,他发现四位同伴已先倒了三个。
    “什……什么人……”他大叫,砰然倒地。
    他唯一记得的是,那几声可怖的豹吼。
    从此,中原七剑客少了一个。
    客房中烛光摇曳,酒香中飘散着醉人的脂粉香。
    几味精致的下酒菜,两壶淡淡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名酒花雕,足够两人亨用。
    上房的外间设有小圆桌,有家眷的旅客不便上食堂,食可以送到房中,必要时还可以派一名店中的仆妇侍候,一切便利旅客为主。
    当然,风名人轶事流的单身爷们,也可以设法找来青名人轶事楼红粉侍候,或者作为偷名人轶事腥的所在。
    追魂姹女不再具有女英雄形象,也不再象青衣布裙的小家碧玉。
    淡绿色的短袄,同色八褶绸裙,秀发挽代表少名人轶事妇的云髻,巧施铅华加几件小巧的珠翠,烛光下,她成了淑女,居然流露出几分高贵,几分绰约风华。
    任何人看上一眼,决不可能把她与刀剑血腥联想在一起。
    “我感到奇怪。”追魂姹女俏巧地替李平平斟酒,笑容妩媚动人:“你一个小行商,拳头只有百十斤力道,与地痞打打架勉可以应付,怎么对江湖上的高手名宿颇为了解,而且消息灵通?你真不简单。”
    李平平坦然一笑:“南来北往,数千里奔波厦米双木著主人心多看多学多吸取经验,岂不血本无归甚至老命花,该付的就不要吝啬;我能花重金聘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伸手将李平平推至一定大侠做保镖,就知道我真有两把刷子。”
    “唔!佩服佩服,你比我们大机。”
    “你用一张银票冒充告密函,吓走那两个痞棍的手法就十分危险而高明。”
    “好说好说。”他尽量在言词上和行动上,表现出江湖味:“费姑娘,我问你,如果神鹰门有人在星斗营,发现你来到京都,会不会征召你替星斗营办事?”
    “不可能,除非这人是神鹰门的五丁力士殷勇,他是我在神鹰门的顶头上司,别人无权指挥我。”追魂姹女的答复是肯定的:“何况我早已离开神鹰门,认识我本来面目的人甚少。”
    “不过,你还有希望,但危险同样倍增。”
    “怎么说?”
    “星斗营与铁血门表面是一家两户,骨子里互相仇视,你对付铁血门的妙手摘星,星斗营不会干预你。问题是,三绝秀才十分护短,他会毫不迟疑,下令铁血门的人对付你。”
    “如果没有八成把握,我劝你小心隐藏,克制自己的冲动,忍耐是成功的不二法门,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你……你关心我……”追魂姹女嗓音一变。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他拍拍追魂姹女的手膀:“也许我的武功派不上用场,凭我的见识和智慧,我会尽可能提名人轶事供协助。”
    “比方说:我也许能告诉你什么时候是最佳的行动时机或者如何制造时机。”
    “我不要你参予。”追魂姹女郑重地说。
    “你……”
    “我是当真的。”追魂姹女捉住他的大手,感情地轻抚:“因为你把我当朋友,所以我要你参予这种血腥的仇恨事故,而且你没有这份力量。我们暂时不谈这些,毕竟我对打打杀杀的事外行。”喝了一口酒:“明天我准备进西山,你呢?”
    “去游西山?”
    “不,去查朋友的下落,盛暑期间,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到山里避暑去了,我那位朋友有钱有势,听说他在西山有别墅,顺便也探探西山的名胜。”
    “跟我去,好不好?我们不骑马,骑小驴,沿途慢慢晃,很好的玩。”
    “我……我那有这种心情?我……”
    “姑娘……”
    “我叫玉芬。”
    “我叫你小芬。”
    “小芬,不要把痛苦常常放在心上,挂在脸上,这样就会失去冷静。”
    “有时候你必须把某些烦心的事暂时放下,用另一种眼光,接受另一种心境,人哪能永远在紧张恐惧中过日子?哪能时时刻刻……”
    “好,我们去,去游西山。”
    追魂姹女兴奋地一口干了一杯酒:“租两匹小驴,玩一天或者两三天。”
    “这才对呀!好现象。”
    房门突然响起叩击声,而且传来一声轻咳。
    “店伙?”追魂姹女一怔,事先已交代店伙,听招呼收拾,不许前来扫扰的。
    “不是。”他低声说,离座走向房门。
    追魂姹女脸色一变,这是李平平的房间,她的兵刃没带来,来了意外,没有兵刃是最为危险的事,心中一急立即将一双木箸塞入袖底。
    拉开名人轶事房门,两名大汉象凶神恶煞,粗暴地伸手将李平平推至一旁,两面一分。
    随即鱼贯踏入五个衣着华丽,佩了刀剑神气万分的中年人。
    领先进来穿了孔雀蓝缎子的长衫的人,生得豹头环耳,黄虬发战立,右手搓两枚练指功的铁蛋,相貌威猛慑人,魁梧的身材也够慑人心魄。
    跟在身后的一个象随从,除了佩刀之外,捧着一只两尺余长宽的锦盒。
    七只慑人的怪眼,在追魂姹女身上集中,没有人理会避在一旁,想询问却又心虚的李平平,似乎他这个客房的男主人并不存在。
    追魂姹女脸色又变,吃惊的神情极为明显。
    “费姑娘,久仰久仰,来得鲁莽,姑娘海涵。”
    这人豪迈地,笑吟吟地居然主动抱拳行礼:“姑娘一代名杀手,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咱们虽然从未谋面而素不相识,但在下深信姑娘的见识?已知道在下的来历了,呵呵!”
    “你身后随从手中的锦盒,盛的是不是一根金色的两尺虎爪?”追魂姹女不作正面的答复。
    “高明。”
    “本姑娘午后抵步落店,冯盟主便一清二楚,委实令人心惊,难怪许多高手名宿不敢北行。”
    这人,正是声威显赫,但很少公然露面,令王亲国戚与江湖英豪闻名胆寒的人物,曹家的忠实爪牙,地虎盟的盟主旋风狂虎冯先生冯益。
    京都的公卿臣民,只知道冯先生是曹家的走狗,而江湖朋友,却知道他是内外功超绝的顶尖高手,旋风狂虎的绰号,足以令人闻名色变。
    “费姑娘来了,不是吗?”旋风狂虎的狞笑令人心中惴惴,比那些笑里藏刀的阴笑更令人害怕:“追魂姹女的声威,比那些高手名宿的份量重得多。”
    “姑娘想必心中明白,京都不怕任何高手名宿光临,却对任何稍有名气的杀手不表欢迎。”
    “哦!冯盟主要赶本姑娘走?”
    “不,冯某欢迎姑娘光临。”
    “冯盟主的意思……”
    “费姑娘将是本盟的贵客,欢迎芳驾至曦春园赏光,也好让本盟的弟兄亲近亲近,也让弟兄向江湖上超尘拔俗的名杀手致最高的敬意。”
    “不敢当……”
    “所以,冯某专诚前来促驾。”
    “费玉芬深感荣幸。”
    “请。”旋风狂虎客气地向房门伸手促驾。
    毫无疑问地要请贵宾立即动身,表面上客气,骨子里有如胁迫,势在必行。
    摆出的阵势也一明二白,假使贵宾不识相,给脸不要脸,下一步可就后果严重了。
    追魂姹女能成为江湖名杀手,当然知道情势是如何险恶,知道在某种绝望的情势下,该采取何种态度因应,当然最愚蠢的行动就是拒绝和反抗,智者不为。
    “我能回房取行囊吗?”
    “已经替姑娘收拾妥当了。”门外闪出一个中年女郎声说,举起抱着的大包囊,其中有用锦囊盛藏的剑,和中型百宝囊。
    “好,这就动身吗?”她沮丧地问。
    “请。”
    “不要为难这位我临时结识的朋友。”她指指畏缩在一旁的李平平。
    “放心,费姑娘,整座客栈的旅客,都经过严密的调查。”旋风狂虎得意地说。
    “对那一些安分守己的平常旅客,以及无害的不入流混混,和正正当当的商人小财主,京师的人都会表示欢迎。”
    “这位姓李的小行商,与通惠河码头的盛冒栈有往来,他早几天在燕京老店投宿,我们的人就查明他的底细了,他正是京师人士欢迎的人。”
    “你们实在厉害。”她摇头苦笑。
    “夸奖夸奖,假使姑娘愿意与本盟合作,便不会感到厉害了。”
    “我知道,我是一个明时势识兴衰的人。盟主请。”她泰然地说,认了命。
    她虽然是威震江湖的名杀手,但在旋风狂虎面前,不论声威或地位,仍然差了一大截,怎敢无礼地领先出房?乖乖跟在后面出房而去。
    在房门转身了,注视畏缩在一旁的李平平片刻,无助地叹息一声,猛地调头急急走了出去。
    掩上房门,李平平一言不发,重新坐下倒了一杯酒,仰面倒入咽喉,本来流露出惊恐的大眼中,突然出现慑人心魄的奇光。
    一天,两天,他早出晚归,到处打听原来住在崇文街西端灯市南街,往来南北两京,搜购与贩卖珠玉的单帮客古永祥。
    灯市南街有珠宝行,有贩卖日常用品的小店,应有尽有,但规模都不大。
    古永祥本人没开店,往来南北两京,将搜购来的珠宝玉石卖给撷古轩,一批卖断再做另一笔生意。
    这种搜购小商人为数甚多,每一家珠宝古玩商号,都有许多这种供名人轶事应货源的老主户,一旦有某一位久不见面,很可能在途中出了意外,怎么查?
    这位供名人轶事应小商人,去年就失了踪,很可能不在人世了,数千里往返途中,出了意外平常得很。
    第三天之后,监视他的人撤走了。
    追魂姹女似乎也失了踪,一直不曾重临客栈找他。
    象他这种正正当当的商人财主,连一个小巡捕也不愿在他身上费工夫。
    他并非有意让人忽略他,只是让人认为他是无害的,让对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假使想完全不受人注意,他大可秘密地抵达,找处隐密的地方躲起来,京都附近可潜伏的地方多着呢!
    他如果想潜藏,白天就无法获得所要的消息了,毕竟他仍然是一个陌生人,而京都的特务和治安密探,简直比牛毛还要多。
    是时候了。
    这几天,曹家的天龙地虎,路家的铁血门,门家的星营,忙得不可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乎高手齐出,地棍爪牙城外眼线日夜奔忙,以京都的安全为理由,大举搜捕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尤其注意搜捕那些使用假路引,改名换姓隐藏本来身份另有所图的人。
    积极搜捕的黑名单列有不少知名人物,最受注意的有白衣修罗,一位也穿白衣冒充白衣修罗的女人,山东的独行大盗云里飞徐刚,化名为欧阳正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游侠铁金刚杨起风……
    白衣修罗是超等的女杀手,绰号修罗表示可以千变万化,但先后多次被发现。
    虽然都能化险为夷安全脱逃,目下不论昼夜皆不敢活动只能突然从某一处城角,乘夜爬城进入,匆匆在某一处地方瞎冲瞎撞,无所作为。
    这两天,城头上加派御军巡逻,完全断绝爬墙的通路。
    三丈五尺高的城墙本来就不易攀爬,能爬进城也有如盲人瞎马找不到目标。
    因此,鹰犬们虽然捉不到这些人,但也没将这些人看成威胁,几个又聋又瞎的人不足为患,而将大部分精力和人手,用在三家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上。
    大白天,陈老总的三合院大宅经常人来人往。
    街坊的人,通常称陈老总为总爷,因为据说他有军职,平民百姓把一切官兵统统称为总爷。
    在铁血门,他却是地位甚高的几个执事之一,绰号叫飞天大圣陈总,身材像老猴,狡诈机警身手灵活,是门主三绝秀才陶天佐的得力助手,地位比神剑天绝要高些,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而神剑天绝,却只配充任门主三绝秀才的随从,当然,随从的身分是相当特殊的。
    白天,飞天大圣很少在家,他这座三合院称不上富丽堂皇,但院子很大,栽了花木建了亭台。
    由于没有南房,一开大院便是小街,任何一个有几斤膂力的仇家,向院子里丢石头,保证可以砸坏某些建筑或花木,因此院门外派有两个兼守御的门子,闲杂人等不许接近。
    似乎,仇家已算定他今天当值返家的时间,而且算定他会带了几个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家中聚会。
    申牌初真之间,他和四名朋友有说有笑,毫无戒心地踏入高大的院门。
    两个守御的门子今天似乎有点走样,并没有卑谦的行礼迎接主人,却分站门外两侧,叉腰凸肚精神抖擞象金刚,居然有点把门将军的威风。
    也许飞天大圣和朋友谈得正有味,所以忽略了门子的变化,与跟在右侧的朋友高声谈笑,泰然踏入院门毫无戒心。
    门内两侧是门房住处和会客室,然后是一座四君子雕花照壁,绕过壁才能看到花木扶疏的大院子,百步外花径尽头,才是正房的宏丽大厅。
    会客室本来有另两位门子,负责盘问访客,接受拜贴礼单,核定是否允许访客拜会主人。
    这些负责门禁的人,身为主人的飞天大圣,岂有不认识之理?可是,他就不认识站在会客室门内的那位门子,锐利的火眼一瞥之下。
    他突然住口站住了。
    “咦!你是……”他伸手一指站在门内暗影处的门子,讶然询问。
    “老爷,我是你的仇人……”门子欠身笑容。
    飞天大圣闯了大半辈子剑海刀山,狡诈机警身灵活,一听口气便倏然一惊,本能地身形一闪,右手起处爪影乍现,布下了防卫网,身躯下缩面积突然减少了一倍,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但还不够快,电光一闪,一把中型飞刀飞腾而至,奇准地从他的爪网空隙下,闪电似的贯入,噗一声贯入右肩井下方两寸,入体四寸左右。
    一声狂笑,他身后的四位同伴只听到狂笑声,只看到倏忽的人影冲出,闪入照壁,消失在花木抚疏的大院子里,大白天居然难以分辨人影,更看不清面貌。
    “呃……”飞天大圣向下挫倒:“刺……客……”
    “追!”有一位朋友狂叫。
    刀中肩井下方,必定伤肺,抢救不及时,死定了。
    全宅大乱,大搜全宅每一角落捉到刺客,而刺客却象平空消失了,白费工夫。
    飞天大圣没死,抢救及时保住老命。
    但有人感到怀疑,刺客贴身发射飞刀,不射左胸心坎要害,岂不可怪?
    铁血门人人愤怒,谣言满天飞。
    三绝秀才陶天佐,京都的人都把他叫成无形恶魔,真正见过他露面的人少之又少,连他的主子路大人,也不能随意召见他。
    除非出了重大事故,他从不出面处理一切债务,不与人直接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包括自己人在内。
    以神出虎没来形容他的活动情形不算过火。
    得力臂膀飞云神龙遇刺受伤,京都的所有鹰犬人人自危,铁血门的人更是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当作破天荒的重大事故处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三更初,街道死寂。
    除了治安人员,以及巡城御史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能在各处巡视走动之下,其他的人谁也休想在外走动。
    特务密探例外,这些人是天之骄子,飞檐走壁来去自如,百无禁忌。
    十二个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人,光临教忠坊大街。
    街尾的一座四合院大巨宅,灯火通明。
    大四合院,通常有三或四进,院中套院,耳房每厢甚多,住三五百人平常得很。
    但这一座大四院,众所周知是一座充了公的空宅,没有人在内住宿。
    大院门以及正屋堂都贴有封条,今晚在正厅点燃所有的灯火。
    大院的南面,是整天人潮不绝,夜间空阒无人的柴市,是一处白天杂乱的大市场。
    京都有许多销名人轶事售特殊物产的市场,比方说:牛市,马市,羊市,花市,灯市,柴市……
    柴市,市场最宽阔。
    这里,也是大宋一代孤忠,万世忠烈,代表千秋正气的文信国公从容就义的圣名人轶事地。
    所以,这里定名为教忠坊。
    大厅堂象一座神殿那么空大,三间九根大柱,堂分两段,堂上主客座有六张虎头太师椅,堂下有可供歌舞的丹池。
    十八盏大型华灯,三十六盏壁灯,每一根烛都粗如儿臂,照得偌大的厅堂光明如昼。
    堂上的两张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中,坐着两个女人。
    偌大的厅堂,坐两个人未免奢华得离了谱。
    客座的女人是追魂姹女费玉芬,一身翠绿衣裙,淡装不但显得高雅,也更能显露青春少名人轶事妇的绰约风情,完全不沾丝毫巾帼的英气。
    更没有冷酷无情的杀手味。
    现在,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名门贵妇。
    主座的半老徐娘,同样美丽动人,成熟名人轶事女子的盛装打扮,另有一种富贵迫人的高贵风华流露。
    绯色衫裙虽然显得艳了一点,不适于高贵的中年贵妇,但美丽的女人不易看出真实年龄。
    冒充青春少名人轶事妇,没有人会见怪。
    两人都没带兵刀,象一双姐妹花,半夜三更在宏大的厅堂谈心,未免显得怪异,甚至荒诞。
    大厅堂本来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任何一家稍有点地位的豪门,大厅堂决无女人的座位,即使来的是女贵宾,主人也不可能失礼在大厅堂接待。
    全宅静悄悄,四周鬼影俱无,胆气不够的人,真会吓得胆落而逃。
    “宫夫人,这里是什么地方?”追魂姹女放下茶杯,满脸孤疑不住打量厅堂四周:“如果你说这是某一位潘王的潜邸,我毫不怀疑。”
    大明皇朝的藩王,成年之前,在京都的外府称为潜邸,不必每天都窝在紫禁城内。
    成年之后,必须迁往天下各大埠封地,称之为国或就国。
    不许在京师逗留,以免培植实力夺皇位造反,避免皇室流血夺权。
    “反正是一座空宅,没有知道的必要。”宫夫人微笑答复:“很不错,羡慕吗?”
    “羡慕?我怕死人。”追魂姹女苦笑:“看一眼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我接一百宗买卖的花红,也维持不了这座鬼宅的开销度支。”
    “这是实情,只有日进斗金的人,才有拥有这种大而无当的巨宅。”
    “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要我参观的吧?”
    “当然不是。”
    “可否透露一点天机。”
    “届时自知。”
    “宫夫人……”
    “噤声!来了。”宫夫人笑容依旧,神色同样泰然。
    “什么来了。”追魂姹女仍然一头雾水。
    “人。”
    “你是说……”
    “届时自知,注意,不论发生什么变化,你都要若无其事冷眼旁观,只准看不准动。”
    “记住,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宫夫人为笑了,美丽的面容,突然罩上了一层浓霜,红艳的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色消失。
    --------------------
    扫描,无涯OCR

举报

第四章
    三座大厅门是大开的,前廊共点了八盏灯笼,光度明亮,猫鼠难隐。
    第一个青衣蒙面人出现,然后是第二个。
    第七个第八两个青衣蒙面人出现时,第一第二两个人已经在堂下的大桩旁屹立,监视通向两厢的朱漆厢门,厢门是闭实的。
    宫夫人一直就悠闲地喝茶,对这些忙碌的不速之客,毫无介意视若无睹,甚至连安坐椅内的身躯也不会挪动丝毫。
    坐在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内,应付意外是十分不便的。
    进来了八个人,厅外还有四个。
    十二个人,不但全都穿青劲装,戴只露出双目的青头罩,而且打扮全同,佩的剑也型式完全一样,甚至高矮肥胖也相等。
    面对这十二个身材打扮完全相同的人,真令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只疑眼花,误认是妖人分身术作崇。
    “唷!你们怎么啦?”宫夫人终于放杯而起,娇甜的声音柔柔地,盈盈俏立媚笑如花:
    “堂上坐,别客气。”
    诸位似乎不信任咱们的保证,非常遗憾。我想,诸位已经搜过了,没有埋伏,没有计谋,没错吧?”
    “你,什么东西?”站在堂下为首的人,嗓音充满戾气:“你不配与本座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哼!
    姓汤派你露面,分明是有意侮辱本座。”
    “你转告姓汤的,我会最快地回报他加于本座的侮辱!”
    举手一挥,便待转身而走。
    后堂口一声长笑,踱出带了四名随从的飞云神龙。
    “汤某不相信你陶兄弟敢来,所以也避免受辱躲在后堂不便露面呀!”飞云神龙下堂,面面相对:“如果早知道陶兄弟真的亲临光顾,兄弟必定亲自迎迓。”
    “近年来,咱们彼此尔虞我诈,互相猜忌,委实非常不幸。”
    蒙面人拉掉头罩露出一张泛青的不健康面孔,一双鹰目似乎可以发光,阴森凌厉的冷电令人不敢逼视。
    “这不是你我的事,无所谓遗憾不幸。”三绝秀才陶天佑总算气消了:“这次,阁下象是真有诚意呢!”
    “呵呵!陶兄,诚意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在下以坦然的行动,来表明在下的诚意。”
    飞云神龙向坐软在太师椅内的追魂姹女伸手虚引:“陶兄也许不认识费姑娘追魂姹女,贵属下必定有人认识。”
    三绝秀才扭头向一名同伴打名人轶事手式,同伴也回手式并且点头示意。
    “你要什么?”三绝秀才冷冷地问。
    “兄弟只在表明我方的人,决无对贵门不利的意图,双方虽然各为其主各显神通,但利害是一致的。”
    “兄弟如果怀有异念,怎会留意动静替贵门清除隐忧后患?”
    “废话少说,说你的条件。”
    “听说陶兄的人,已盯牢了白衣修罗?”
    “有那么一点影子。”
    “陶兄不是想利用她,帮助她对兄弟不利吧?”
    “我的确怀疑她是你以高价请来对付我的刺客!先在你这里闹事,让在下消去戒心,让在下认为与你无关。”
    三绝秀才重新戴回头罩:“等我把她弄到手,再下定论尚未为晚。”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她作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
    “你还没将人弄到手,有什么好谈的?”
    “你是很聪明的,是不是无条件把人给我带走?”
    “换了你,你会吗?”
    “不会。”三绝才肯定地说。
    “所以……”
    “说你的条件。”
    “小事一件,请不要再追查海绽萧都御史的事。”
    三绝秀才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狠盯着也不住阴笑的飞云神龙。
    “你的人手充足,好象什么事都抢先了一步。”
    三绝秀才语气中充满不悦:“同时,你也未免太恶劣,也太下乘了。”
    “怎么说?”
    “什么人都可以冒充,你怎么愚蠢得冒充江湖第一神密杀手黑豹。”
    “这……”
    “那几声让邻居听到的豹吼,经不起行家一猜。黑豹做案,除了目标之外,只伤不杀。”
    “而萧家一门老少加上亲友,还有威达镖局的擎天手和四位伙计,竟然全部失踪,你骗得了谁?这不是黑豹的手法,江湖朋友一清二楚。”
    “呵呵!陶兄心中明白,谎话说一千遍,或者一万遍,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而且,黑豹从不取目标的财物。”
    “我会让人相信他顺手取不义之财。”
    “这个小有名气的女杀手,值萧家偌大一批财产吗?”三绝秀才指指追魂姹女。
    “萧御史是清官,你忘了吗?”
    “加这么多,如何?”三绝秀才伸出一个指头。
    “完全撤消。”飞云神龙五指一抓:“不能再多。”
    “好,完全撤消。”三绝秀才不再讨价还价。
    “人是你的了。”
    “谢啦!”
    宫夫人站起拉追魂姹女,阴阴一笑。
    “费小妹,你跟他们走。”宫夫人指指三绝秀才,拉住她下堂:“好好和他们合作,他们不会亏待你的。”
    “你……你们……”追魂姹女大吃一惊:“汤会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要你。”飞云神龙冷冷地说:“去碰你的运气吧!费姑娘。”
    “你看,就是这么一回事。”宫夫人将她向前一推,露出颇为英俊的面孔,但脸上的狞笑却令人生寒。
    追魂姹女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宫夫人哼一声,一指头点在她背部的身柱穴上,她浑身一震,被宫夫人撑住了。
    “是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牲!”她悲愤地尖叫:“汤会主,你……你也算是一代之雄,却……却无名人轶事耻地出卖我,我……”
    这人,正是江湖上颇有名的侠士,妙手摘星孔成,一个明里是豪气干云,骨子里狠卑劣的浪得虚名之人,目下是铁血门主三绝秀才的忠实爪牙。
    名义上,他仍然是军方的外雇人员,尽管所从事的工作,充满血腥的无名人轶事耻,但并没有丧失他侠士的身分,虽他的伙伴们,绝大部分是恶劣名昭彰的黑道邪道知名凶魔,他甚至深以目前的身分地位自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妙手摘星冷笑,向宫夫人接人。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宫夫人将追魂姹女送出阴阴一笑:“今后,你这个君子丈夫,可以高枕无忧,不怕有杀手要你的命了。”
    “我猜,当初你杀死云裳仙子廖云裳,玩厌了杀之永除后患,一定不知道她的师妹,是威震江湖的女杀手。”
    “宫夫人,不要话中带刺。”
    妙手摘星将追魂姹女扛在上肩,戴上头罩以掩饰恼羞成怒的神色:“你天外流星宫夫人,也不是什么贵妇淑女,你杀厌了的床头男人。我杀玩腻了床尾女人,性质并无不同,又何必心中悻悻然?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宫夫人脸色一沉,凤目中杀气怒涌。
    妙手摘星一跃两丈,肩上有一个人,竟然能在仓卒间一跃两丈,身手超尘拔俗。
    “告辞!”三绝秀才向外退去:“汤兄,三天之内,兄弟的一份必须送到,别忘了。”
    “忘不了你的一份。”飞云神龙坦然地说,其实心中恨得要死,只是其它的收获甚大,因此笑容可亲:“三天之内,定然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贵门。好走,不送。”
    “你换,我还不敢领情呢!”三绝秀才话中带刺:“请留步,免滋误会。”
    八个人警觉地退出厅门,飞云神龙六个人,知趣地留在堂上,冷然目送八个人出厅。
    啪啪两声暴响,前廊两盏大灯笼突然破裂、熄灭,纸屑纷飞。
    左面站在阶上的一个担任警卫的蒙面人,突然向前一栽,一声不吭,骨碌碌向下滚。
    “小心!”另一名蒙面人名人轶事大叫。
    “啪啪!”又碎了两盏灯笼,外面光线灭了一半。
    “混蛋!”三绝秀才大骂,在门口转头回顾。
    “怎么啦?”仍然站在堂上的飞云神龙讶然叫,相距五六丈,怎知外面所发生的事。
    人两面散开,藏身在廊柱后用目光搜索。
    不再有动静,没有任何移动的物体。
    “是你的人,没错!”
    三绝秀才厉叫。
    “胡说八道!”飞云神龙六个人,下堂飞奔。
    “哟……”走在最后面的一名随从大叫,砰然倒地向前滑。
    站在厅口回顾的三绝秀才看得一清二楚,却无法看出飞云神龙的随从是如何倒地的。
    “有人暗算!哟……”另一名随从大叫,向一根厅柱躲避,却凶猛地摔倒。
    三绝秀才这次看清,看到了一块径约两寸的瓦片,在这位随从的脑袋后开花,可清晰地看到碎屑的爆散的情景。
    “左廊,是你的仇家。”三绝秀才急叫,主动地冲入,冲向有亮光的左廊,身形倏隐倏现,有如鬼鬼幻形,速度骇人听闻。
    左廊其实是厅堂的左间,灯火明亮,只有厅柱后可以藏人。
    厅门左面是巨型雕花在排窗,是固定式的,不能当门启闭,不可能藏人,更不可能钻进钻出。
    所有的人,皆分散搜寻可疑形影。
    搜遍附近可能藏匿的所在,鬼影俱无。
    共有三个人被瓦片打昏,有两个是飞云神龙的人。
    四盏灯笼,也是被小瓦片击毁的。
    许久,人重新在厅中会合。
    这些人,全是超等的高手,被人戏弄得灰头土脸,竟然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无形无影不知是人是鬼,栽到家了。
    “一定是你的仇家,我也跟着遭殃。”三绝秀才快要气疯了:“今晚的约会,你透露给什么人?快去查,你这家伙靠不住。”
    “他娘的!和你这种人办事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不能守密,早晚会遭殃的!”
    “宫副盟主!”飞云神龙火暴地叫。
    “怎么啦!”天外流星宫夫人粉脸一沉,口气不怎么驯顺。
    这位宫夫人,是地虎盟的副盟主,盟主旋风狂虎的副手,地位并不低。
    飞云神龙是天龙会的会主,天龙会负责向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涉,事实上管不着地虎盟的人,所以宫夫人不愿看飞云神龙的脸色。
    “老冯曾经将今晚约会的事,告诉了什么人?”飞云神厉声质问,火气特旺。
    “我怎么知道盟主的事?”宫夫人顶了回去:“我奉命带追魂姹女听你调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就没有我的事了,你何不回去问他?”
    “我会去问他的!哼!”
    三绝秀才向同伴打名人轶事手式,向厅外走。
    “不关我的事。”三绝秀才一面走,一面表示脱身事外:“遭了无妄之灾,我认了。”
    “今后,咱们少接触为妙,你们的仇家多,铁血门没有替你们解厄挡灾的义务。”
    带了悲愤填膺的俘虏追魂姹女,十二人兴匆匆走了。
    幸灾乐祸的人,高兴不了多久的。
    造孽太多的人,必定时时提防受害的人报复。
    双方本来是利害冲突的对头,对方的不幸最好愈糟愈妙,受到仇家的报复,乐得隔岸观火,高兴还来不及,怎肯答替对方解难挡灾?
    难怪三绝秀才心中高兴。
    从教忠坊柴市,返回铁血门的秘室,须经过不少街巷,他们虽然有锦衣卫所发的夜禁通行符牌,毕竟有所不便,必须飞檐走壁从屋上走。
    这些人,全是超等的武林高手,轻功之佳,真可以一跃三丈,屋上也可以跳跃两丈左右。
    小街宽约两丈,已经有四个人跃过,第五个人随即跃起。
    谁也以料到不足两丈低的街下有人潜伏,反正已经有四个人先行超越,并没发生任何意外,随后超越的人自然毫无戒心。
    身在空中,有戒心也是枉然。
    一块瓦片向上飞旋,啸风声刚入耳,瓦片已在随从的臀下破裂,啪一碎片呼啸而散。
    “哎……地面有……”随从狂叫,象从石头般往下掉,接近地面才蜷缩双脚稳下身形,脚沾地向侧滚倒,挣扎难起直吃足苦头。
    其他的人名人轶事大惊,纷纷冒险往下跳。
    有三个有不跳,一是脑袋曾经被小瓦片击中的人,一是肩扛着追魂姹女的妙手摘星,另一个是保护妙手摘星的随从。
    一个灰影反向瓦面飞升,一眨眼便出现在屋顶。
    “嘿嘿嘿……”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阴笑,从灰影口中发出,鬼气冲天,不象是人声。
    外形也象鬼,灰色的尖头,只露出两个眼洞,庞大的身躯看不见手脚,象一根灰色大圆柱。
    是灰色的怪罩袍,形如大氅,手藏在袍内,下袖长及足背,因此看不见手脚。
    “不要装神弄鬼,什么人?”保护妙手摘星的随从沉喝,剑已出鞘接近至丈内,剑势已将灰影控制在威力圈内,招一发必如电耀霆击。
    “嘿嘿嘿……”灰影的刺耳怪声绵绵不绝,似乎不用换气呼吸。
    “用暗器!”妙手摘星急叫。
    屋上有变,已跳落街下搜寻的九个人,纷纷重新向上飞跃。
    随从的剑已主宰了战机,岂肯另用暗器?
    一声冷叱,立即招发飞星逐月,毫无顾忌地抢攻。
    黑夜中,暗器的威力可增加三倍,随从真该听话使用暗器的。
    眼一花,灰影幻没,啪一声响,面孔挨了一小块瓦片,眼前是星斗满天,鼻孔血流如注。
    “哟……”最先跳上的一个随从,下阴几乎同时被另一瓦片击中,双脚一软,摔倒骨碌碌重新向下滚,剑脱手丢掉了。
    面孔挨了小瓦片的人,同时仆倒在瓦面上。
    好快,谁也看不清变化,反正灰影依稀,人影暴乱,嘿嘿阴笑连绵不断,如此而已。
    刚跃登瓦面的三绝秀才,象是突然惊呆了。
    灰影不象是人,刚从妙手摘星身边离去,肩上多了一个人,而妙手摘星却扑倒向下滑,双方根本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迹象。
    这表示灰影一近身,妙手摘星便失去反抗的能力,可能连人影也没看清,便被打昏将追魂姹女夺走了。
    他近在五六丈在右,竟然也没看清黑影。
    “嘿嘿嘿……”阴笑声一直不曾中断,但声源渐远,仍然绵绵不断隐约地传来。
    灰影早就不见了,阴笑声终于也几乎不可闻。
    “这怪影是人还是鬼?”
    三绝秀才骇然叫,感到浑身发冷,不住发寒颤,毛发森立,嗓门走了样。
    共有四个人被击倒,似是同一瞬间发生的事。
    “长上,不可能是鬼。”一名随从战栗着说:“咱们碰……碰上了妖……妖怪……
    也……也许是狐……狐仙显……显灵……”
    “胡说!”
    京都人酷信狐仙,没有人敢称妖精。
    京都特大宅甚多,而巨宅经常换主人,正是狐狸最好的建巢所在,因此狐狸生息其间,经常会生一些不可思议的怪事,对狐仙极为迷信,很多人干脆建家祠叩拜呢!
    “有形无影,脚下元声,气息连绵不绝,瓦片乱飞。”
    另一位胆气稍壮的人说:“长上,如果不是狐仙,那一定是妖怪。”
    “胡说八道!给我追!”
    “怎么追?”有人惊恐地问。
    “长上,救人要紧。”另一位随从说。
    追魂姹女睡得不怎么安稳,大概恶梦连连。
    妙手摘星狞恶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你可以和你师姐在泉下相聚了。”
    妙手摘星阴森的语音在她耳中响起,明晃晃的剑尖,指向她的心坎:“不能怪我,只怪你师姐不识相,死缠不放。”
    “咱们江湖男女,生死等闲,哪有工夫在情情爱爱中打滚?我不杀你,你早晚会杀我,我不想死,你死吧!”
    剑尖的冷芒令她心寒,一闪及体。
    她大叫一声,一惊而起。
    阳光透窗而入,暖洋洋满室光明。
    哪有什么妙手摘星?哪有贯心的利剑?
    她发现浑身全是冷汗,睡在一张铺在干草中的草席上,原来是一间柴房,没有任何家具,却悬着一顶蚊帐,难怪没蚊虫骚扰。
    其实,京都夏天也罕见蚊子,苍蝇却多。
    她吃了一惊,掀帐而起。
    “这是什么地方?”她自言自语。
    记忆中是鲜明的,她记得,一个朦胧的怪影,将她从妙手摘星的肩上抱过,扛在肩上,耳听风声呼呼,头晕目眩,然后失去知觉,如此而已。
    看着自己,高贵华丽的翠绿衫裙,已经皱得一塌糊涂,这就不象是一个高贵的淑女了。
    没错,她所记得一切事故历历在目,不是假的,更不是做梦。
    柴门响起了叩击声,她几乎惊跳起来。
    她来不及有所反应,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村妇,手中捧着一个大包裹,一个盛食物的柳条蓝。
    “小姐睡了老半天,想必饿了。”老村妇脸上挂着和谐可亲的笑容,沉静地放下食篮和包裹:“大白天,你不便到院子里活动,老身替名人轶事人带了几张烙饼,暂且充饥,晚上才能离开。”
    “大娘,这……这里是……”
    “这里是小宛村,地近白云观。”
    老村妇蹲在一旁打开食篮盖,里面有一叠烙饼,一只碗,一壶茶:“昨晚五更天,一位的公子爷,抱着你出现在家后院。”
    “老身不敢惊动家里的人,将你安顿在柴房,破晓前,他又来了,带来了这只包裹。”
    “哦!大娘,那位公子爷……”
    “蒙着脸,老身没看清。”老村妇含糊其辞:“公子爷留下话,说请小姐尽快南下远走高飞。”
    “他……”
    “他说,他碰上了大仙,大仙把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照料的。他说,他不认识你,只知道大仙交代的话。”
    “他说,包裹里有衣裙,有金银,有路引,小姐可能打开看看。”
    “他最后说什么报仇急不在一时,小姐珍重。后来便一直不曾再来,目下已经是未牌时分了。”
    大仙,指狐仙。京师人士胆子大才敢说孤仙,也表示不怎么相信真有狐狸精存在,但又不敢完全不信。
    相信的人,都尊称为大仙,以免狐仙捣蛋恶作剧崇人。
    原来她睡了一天,怎么可能,象她这种人,累了二三天不眠不休,小事一件,即使累垮了,睡下去风吹草动也会惊醒,居然大白天恶梦连连。
    “我不甘心啊……”她心中狂叫。
    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韩一龙本来是一个小水贼头头,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有头有脸高手,吓唬铁拳快腿凭的不是名头和武功,而是在曹家做走狗的身分。
    其实他的走狗身分并不高,一个做眼线小角色而已,负责城外南部一带地盘的侦查,不时乘机敲诈恐吓捞些油水,如此而已。
    傍晚时分,他仍然带了两个同伴,到了京都酒坊,一眼便看到李平平一个人,占了一副座头独酌,几小碟豆干果下酒物,两壶高梁已喝了一壶,脸上已有了五六分醉意,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嗨!好象很写意啊?”他怪笑着打招呼,神情倒也和气,象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与上次在燕京老店,摆出恐吓面孔不同。
    “韩老兄,哪能写意?找人事没着落,跑来跑去都累了,花钱象流水,有赔不赚,正在发愁呢!”李平平摆出苦脸诉委屈:“三位,坐,请你们喝两杯,这小东道我还做得起。”
    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呼两个同伴落坐,四个人凑成一桌。
    “那就谢啦!我这两位弟兄,姓赵、姓钱。”他含糊地为李平平引见两位同伴:“上次在燕京老店,那位孙兄胆小如鼠,一声不吭就溜掉了,当天半夜就快马如飞过了芦沟桥,真没意思。等于是替你去祸消灾,那种人你最好别惹,吃你一顿也是应该的。”
    “分享吗?哦!韩老兄好象很忙?”
    “忙?那叫累人。”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苦笑,似乎不知道怎么得意:“出了一大堆纰漏,日夜奔忙,真是见鬼。”
    京都酒坊菜楼,只供名人轶事应一些现成的下酒小菜干果,店伙片刻便张罗停当。
    “出了纰漏?”李平平替三人斟酒:“你们来头大,人手足,天大的纰漏也可以摆平,怕什么?上次孙老兄提到黑豹,没两天就听说黑豹在这里作案,好象杀了许多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是呀!杀了一个退休的河南御史全家,顺手牵羊劫了大笔财物,连镖局的保镖全宰了。”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得象真的一样:“黑豹是为钱杀人的杀手,顺手劫财顺理成章。”
    “咱们的人查不出丝毫线索,他本来就是一个天下闻名来无影去无踪的独行杀手,咱们并不想浪费时间追查不休。”
    “那你们忙些什么?”
    “反正有好几处可怕的男女,还有只能捕风捉影不知底细的混蛋。”
    “已经有线索指出,这些狗男女在城内藏身不得,已经逃出外城外藏匿,因此咱们负责去外地侦查的人,累得盘疲力尽。”
    “有线索就抓人呀!”
    ”抓个屁!”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口气干一大杯酒,显得心中烦恼:“他们都是功臻化境的杀手,轮不到我这种人去抓。”
    “哦!小李,你还记得那个姓费的女人吗?”
    “记得呀!她好象……好象被一个姓汤的带走了……”
    “是呀!把她送给一个姓陶的人。”
    “什么?居然把她送人。”
    “别大惊小怪,小李,在京都,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姓汤的浪得虚名,昨晚被她跑掉了,你如果发现她,通知我一声,我会给你好处的。”
    “好吧!我看到她,一定尽快通知你,你找她……”
    “不是我找她,而是姓陶的发誓要找到她。”
    “姓陶的是什么人?”
    “你最好不要知道他是什么人。”
    “别买关子,韩爷。”李平平含笑催促。
    “反正是谁都不敢招惹他人,可恶透顶。”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表示自己消息灵通,也为了表示愤怒,不假思索乘机发泄心中的不满:“他把人弄丢,谁也弄不清是真是假,却咬定是咱们的人挖他的墙脚,装神弄鬼把他的人夺回,责成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简直欺人太甚。”
    “这可把咱们累惨了,所有的人全往外派,配合他的人遍搜城内外,片刻也不得安宁。”
    “哈哈!你却在这里偷懒喝酒。”
    “胡说!进食时光,不是吗?”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撇撇嘴:“我饿着肚子能穷奔波呀!”
    “姓陶的人,也全派出来了?”
    “他们的人更怒。”一名同伴开心地说:“一个个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么多平日吹牛充好汉的所谓高手名宿,一个到手的女人也丢掉了,骂得一点也不冤。”
    “午后不久,那个什么神剑天绝凌云,在八里庄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听说其中一个女人很象白衣修罗。”另一个同伴也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结果,六个自命不凡的高手一个疑犯了没找到,闻报赶来的三绝秀才,狠狠地煽了神剑天绝几耳光,精彩极了。”
    “哦!三绝秀才?是不是那位姓陶的?”
    “没错,他就是铁血门的门主。”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卖弄自己消息灵通。
    “这家伙神秘得很,很少在外露面,住处有十余座窟,比兔多了好几倍。其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真正喜爱落脚的秘窟,仍然有人知道。”
    “你一定不知道,很泄气是不?”李平平用上了激将法。
    “哼!可别忘了我是强盗头头,侦查布线踩盘子,我是行家中的行家。”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拍胸膛。
    “你算了吧?现在你可不是强盗头头,而是算管用的踩盘子线,所知有限。”
    “你懂什么狗屁?去你的?”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承认也不行,话锋一转:“今晚不再走动了,得早些回城,好好睡个大头觉,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听差遣呢!小李,喝!”
    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其实不是小眼线,而是颇被重视的干员,在朝阳门附近的小街,也弄到一座小两合院做住宅。
    他并没成家,仅弄来几个女人伴宿兼仆妇,养两个小厮,家里平时很少外人走动。
    小两合院,只有前后两进,两侧有邻居,没有厢房,中间的小院子只能作为冬天晒太阳的地方。
    灰影跳落小院子,能撬开门或窗,就可以登堂入室。
    这灰影十分了得,两扇内堂门整个卸下来。
    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睡得很熟,大概累垮了。朦胧中,他两眼发直挺身坐起。
    有人在床口,掀起蚊帐伸手将他拉下来。
    他和床上伴宿的女人,身上一丝不挂,赤条条地被逼领到房侧的园旁坐下,象个没有知觉的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平时不点灯睡觉,桌上的菜油灯发出朦胧的幽光,他不以为怪,事实上他对外界反应已毫无感觉。
    灰影傍着他坐下,伸手轻抚着他的天灵盖。
    “你知道三绝秀才的住所,知道他喜欢住宿的地方?”灰影用怪怪的音调说。
    “是的,连他的副门主天娇欧良的秘馆,我也一清二楚。我一直就对铁血门的人怀有戒心,所以暗中留意他们的活动情形,情势不对以便早谋对策。铁血门的人,一直在做铲除我们的打算,一旦发动,我得早些远走高飞。”他十分合作,知无不言。
    曹家的天龙地虎人手虽然多,但先天上就被路家铁血门所克制,路家大权在握,一旦无法两立,曹家的胜算不会超过三成,难怪龙爪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远走高飞的打算。
    “我曾经踩过他七处秘窟,一直就掌握不了他的行踪。韩一龙,把你所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告诉我。”
    “好的……”
    过了半个时辰,灰影离开了。
    已经三更大了,曦春园的内堂依然灯火通明。
    几个首要人物,正在向陆续赶回的几个走狗大发雷霆。
    “你们全是些饭桶!”飞云神龙脸红脖子粗,火气旺大拍案桌:“你们这么多人,却象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乱撞,找不到任何线索。
    人家几个人,就几乎捉住了白衣修罗,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长上,弟兄们的确尽了力。”一名大汉垂头丧气说:“咱们不该逼得太紧,把那些混蛋全逼到城外躲藏,再多的人手也不够分配。
    假使他们躲在城里,咱们才有翁中捉鳖的机会。”
    “胡说八道。”飞云神龙又猛地拍案桌:“假使他们躲在城里,咱们这里恐怕将会大白天也闹刺客,谁也受不了,咱们的脸往哪儿放?”
    “只要他们来闹,就有捉住他们的机会呀!”
    “狗屁!”
    “长上,你是否感到可疑?”右首一位留了大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岔开话题。
    “什么可疑。”
    “按理,闹刺客的应该是路家,对不对?”
    “这……”
    “可是,刺客却不断地找上我们,热闹得很,来来去去男女都有,而路家却太平无事。
    唯一可疑的女杀手追魂姹女,并非是向路家行刺的刺客,是报私仇找妙和摘星算帐的人而已。”
    “唔!是有点可疑。”
    “是不是咱们办事的人弄错了,目标弄反了,张三成了李四?”
    “不可能的。”飞云神龙以行家的权威性口吻说:“而且,包括白衣修罗在内,来的杀手没有一个真正的超拔行家。即使是这些小有名气的杀手,也不会张冠李戴弄反了目标。”
    不远处,传来一声金钟的轻鸣。
    “混蛋!又来了。”飞云神龙激怒得跳起来:“传话下去,今晚再让这些狗东西跑了,一律取消三个月的津贴,罚一个月站堂。”
    灯光一一熄灭,人声倏止,应变的措施比往昔进步多了,没有任何乱的表现。
    人都潜伏在各处暗影中,任由刺客长驱直入。
    来了不少人,曦春园的人却不见在外拦截。
    追魂姹女出现在一处屋顶上,她已经地发觉情势不太妙,怎么看不见一个警卫?看不见一星灯火?终于,她看到右面的一座厢房厅,出现两个白色的身影,正沿屋脊向她飞而来。
    “是你们?”她横剑相候:“我!追魂姹女。”
    “原来是你。”最先飞跃而至的白衣修罗收剑说:“很不妙,他们在等候,等咱们往屋子里钻,以静制动。”
    “不要进屋找,看来,咱们杀手行业的人,愈来愈难混了,除了暗杀之外,玩不出什么花样啦!”
    “他们不出来,咱们就躲在街上等机会,用飞刀袖箭要他们的命。”另一位白衣人是母夜叉施冰清,所戴的鬼面具十分吓人:“暗杀省事多多。”
    “我是来寻仇的,与买卖无关,所以我不能暗杀。”追魂姹女提出反对暗杀的理由:
    “飞云神龙出卖我,我要和他了断,无论声望、地位、武功,他都比我强十倍,我不信他有乌龟胆量,躲在房中做懦夫。”
    显然,三个女杀手胆大包天,一反往例来明的,公然叫阵不是杀手的作法。
    杀手行业的女人,也有自己的私生活,不牵涉到买卖,她们同样以本来的面目在江湖行走,一言不合与人冲突发报复,用暗杀手段付仇家是犯忌的,为名杀人与为利杀人,在她们来说是两码子事。
    也许,这也算是杀手行业的不成文规或职业道德吧!
    追魂姹女说的是实情,飞云神龙的声望、地位、武功都比她强多多,甚至可以算是她的前辈,有让她站在屋顶上叫阵挖苦的肚量?
    人影紧升,上来了五个人。
    “你们实在不该冒大不讳,一而再前来讨野火。”飞云神龙愤怒地说:“费姑娘,你也不能怪我,不管你们为何而来,京都决不容许你这种杀手逗留,任何人都可以将你送上法场。我不杀你,已经是情至义尽了。”
    “住口!你这卑鄙的狗!”追魂姹女大骂:“我不怪你送我上法场,但把我送给我的仇家……”
    飞云神龙怒火冲天,曦春园的人全是他的部下,被一个小女人公然骂他是卑鄙的狗,怎受得了?
    “擒住她!”他怒吼:“我要活的。”
    “她一定是活的。”出来一个轻拂着链子枪的人,说的话信心十足:“即使她命该立即毙命,阎王名人轶事爷也不敢和我断魂枪周方争人。”
    链子枪正是克制剑的好兵刃,这玩意是刀剑的克星,远击近缠不怕刀砍剑劈,沾上了就无用武之地,用来缠人也十分灵光,所以断魂枪敢夸海口。
    “我活你就死!”追魂姹女也夸海口:“你断魂我追魂,你算得了什么?给你一剑!”
    她疾行而上,剑吐出狠招织女投梭,假使对方避她,剑势将紧追不舍连续行刺,相当辛辣霸道,剑出白虹飞射,风雷乍起。
    “铮!”链子枪缠住了剑,尺二长的枪身一旋之下,到了追魂姹女的左肋下,恍若电光一闪。
    人影疾退,剑滑出纠缠,枪纵腹前一掠而过,危极险极,双方的反应都奇快绝伦。
    这瞬间,袖底飞出追魂箭,面对面没入断魂枪的胸口,根本无法看到箭的形影。
    “该死!”另一人到了,一掌虚空吐出。
    退势未止的追魂姹女,没留右侧有人出现,更没料到远在丈外的人会出掌虚攻,想躲闪已力不从心。
    一股强劲的掌风袭到,她斜抛而起,剑脱手掉落。
    这瞬间,白衣修罗与母夜叉,同时挡住了两个使剑人,无法抢救她了。
    屋四周人影纷现,足有三十余名高手形成合围。
    断魂枪正骨碌碌向下滚,一个灰影恰好向下跳。
    瓦片乱飞,破风声惊心动魄,象是狂风撼树,声势惊人。
    “哎唷……”有人在瓦片爆裂声中,狂叫着倒下。
    “啊……”有几个人同时狂号。
    追魂姹女感到抛起的身躯一震,便被人扛上肩头。
    “快走!你们这些笨女人!”她听到扛住她的人名人轶事大喝。
    “果然你来了!”是白衣修罗惊喜的娇叫声。
    她也心中狂喜,但掌风所造成的重击伤害,让她感到一阵昏眩,便失去知觉,以后的事,她便一无所知了。
    两个白衣女人是夜间最好的目标,尽管两人的轻功超尘拔俗,但追的人似乎更不弱。
    两人用上了全力,眼看前面暗灰的人影,窜高纵低飞逃,宛若电射星飞。
    暗灰色人影肩上有一人,速度骇人听闻,而且地形熟,时而飞越小街,时而从屋顶掠走,有时也纵落街道飞奔,假使不等她们跟来,也许早就破空飞走无影无踪了。
    从背景看身法,那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轻灵美妙的无重量的幽灵。
    拾级登上城头,白衣修罗已经快要受不了啦!
    “爬下去。”灰衣人神定气闲,拍拍钩在堞口的飞爪百链索,嗓音怪怪的。
    “下去之后不可等候,跳水游过护城河继续走,快!”
    城墙高三丈五尺五,精疲力尽下去还了得?城壕宽约五丈,不跳水决难飞渡。
    两个女杀手自命不凡,身上根本不带各种超越障碍的工具,幸好灰衣人准备有百链索,让她们垂下城根。
    幸运的是,她们会游泳。
    游抵对岸,发现灰衣人已在岸旁相候,身后的城头,已出现两个黑影。
    “你们走前面。”灰衣人低声说:“追来的两个家伙很了不起,不打发他们,决难逃过他们的追逐,快跑!你们慢得象老牛。”
    “不但象老牛,还象落汤鸡。”两女不敢使小性子叫苦埋怨,爬起便跑。
    “当然你非常了不起啦。”白衣修罗奔出百十步,忍不住埋怨:“要往何处逃?”
    “往前走就是,追的人快到了。”灰衣人在后面说。
    肩上的追魂姹女已经苏醒,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们会追我们到天尽头。”扭头回顾的母夜叉,看到速度比她们快的两个黑影:“拼死他们!”
    “他们是曹家四大天王的老二,调天王曹都督曹玄贴身保镖,号称无敌大力士的恨天无把易定邦,和恨地无环晁定国。”灰衣人脚下加紧,超越而进:“你们如果能挡住他们片刻,就可以在京都大出风头,敢找你们麻烦的人,屈指可数。”
    一听追来的人是京都的无敌大力士易、晁两个人,两女脚下突生神力,似乎一下子便恢复了疲劳,脚下如获神助,三步五步重新超越灰衣人,每一步都肯有两丈以上,速度突然比先前增加三倍,与长途奔逃前的原状相等。
    京都的有名大力士共有八人,是那些红极的权臣,花重金在天下各地聘来作保镖的武林顶尖高手,不但拳剑超凡,膂力更是惊世骇俗,单手可举千斤大鼎,可以生裂虎豹,一掌可以劈开盘大的巨石,拉开马步运气行动,可任由十余名高手刀砍剑劈毛发不伤。
    八名大力士中,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名列前两名,走在大街上,真有姜太公在此的威力,连那些皇宫的名侍卫也乖乖回避,名震京都,风光一时。
    生死关头,激发了生命的潜能,难怪两女恢复了精神,逃命第一。
    灰衣人哈哈一笑,突然一跃三丈,重新超越她们。
    “好好护住她。”灰衣人将追魂姹女放在草坪中,挡住两女:“我如果挡不住他们,你们再逃命还来得及。如果你们心里怕得要死,那就一定任由他们宰割的,死定了,干杀手的怕死,好笑!”
    两女连人影也没看猜,灰影已经不见了,骇然转身一看,灰影已在五六丈外,恰好与追来的第一个黑影接触,两人相对行进。
    她俩终于能定下心神,恐惧心消失,情绪不再慌张,已可看清情势的变化了。
    这是一处荒草蔓生的旷野,月明星稀,视界可百及步外,看得真切。
    两个无敌大力士的身材高大,比灰衣人高出一个头。灰衣人的身材本来已经够雄伟,但一比之下,显然有如小巫见大巫。
    她们所看到的是,灰影向下一挫便消失了,然后长身而起,象蛇,也象修长柔软的黄鼠狼,身躯柔软地拉长、上升、前扑,姿态美妙极了。
    一瞥之下,灰影已和一名力士合而为一,立即传出一声窒息性的厉叫,象山一般仰面摔倒,在草地上一滚,随即看到庞大的身躯飞起,砰然大震中摔落,几乎砸中随后到达的第二名力士。
    灰影再次妙曼地拉长、上升、前扑。
    速度并不太快,但扑上的时机非常准确,力士刚闪身避开同伴砸落,灰影恰好乘隙扑入。
    故事重演,两个人影合而为一,窒息性的厉叫传出,人影倒地,翻滚。
    两女惊得毛发森立,这是什么搏斗术?
    “象冤魂缠……身。”白衣修罗骇然叫。
    挺起上身察看的追魂姹女,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才配称修罗夜叉。”白衣修罗佩服地说:“会变化噬人。”
    灰影电射而回,两个力士不见了,躺在高及膝弯的草丛中,当然看不见啦!
    “走吧!他们不会追来了。”灰影说,抱起神魂出窍的追魂姹女。
    “杀了他们?”母夜叉傻傻地问。
    “与他们无怨,怎能滥杀?弄昏而已,走!”
    藏身处是一家农宅的磨房,不会有人打扰,点起一盏灯,搁上石碾上,灰衣人替躺在壁角草霍中的追魂姹女检查伤势。
    白衣修罗与母夜叉,缩在一旁歇息,穿白衣白裙下水,那光景真够瞧的,天气炎热,两女却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依然可以看清动人的曲线。
    这时,她们可以清晰地察看灰衣人了。
    白衣修罗一点也没感惊讶,尽管灰衣人十分吓人。
    暗灰色的紧身绸质软夜行衣,同质的头罩,抓住虎快靴的靴统外侧,各有一把短匕首,头罩只留一双眼眼孔,露出一双晶亮幻着奇光的眼睛。
    一点也不错,正是上次救了她的人。
    “中了老匹夫乾坤一掌廖盛的大乾坤掌,幸好并没击实。”灰衣人一面说,一面在追魂姹女的右半身指掌并下,一面用推拿八法驱动血脉:“服一些散发性药物,一天半天便可复原,敢吞服我的药吗?”
    “多傻的问题,恩公。”
    追魂姹女脸红似火,闭着眼睛兴奋地娇叫。
    灰衣人从大革囊中取出小瓷葫芦,喂了她三颗丹丸,再推拿片刻,挺身站起戴回薄薄的灰手套。
    “我以为你已经过了芦沟桥,你却反而往城里闯。”灰衣人摇摇头:“你一个聪明机警的名女杀手,怎么如此不明时势?你再不听话,结果是可以预见的。走吧!姑娘,有多远你就走多远,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他们那些人,你对付不了的,放弃吧!姑娘?”
    “看来,我是报仇无望了。”追魂姹女掩面痛苦他说:“我……我真的不甘心啊!”
    “我猜想你必定藏匿在曦春园,所以……所以……”白衣修罗期期艾艾,回避他的目光。
    “你以为我是混进他们的圈子卧底?”灰衣人名人轶事大笑:“呵呵!多笨的猜想,你以为飞云神龙是大笨瓜,那你一定是比他更笨的大笨瓜。”
    “兄台,你知道我,是吧?”母夜叉不甘被冷落:“姜姐说,你曾经提到我。”
    ”你比姜姑娘早来几天,到处捉人逼问毒剑孤星的下落,我一到京就知道了,你母夜叉办事口气手法和习惯,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在京都装神弄鬼。”
    “你在京都有何贵干?”
    “做买卖。”
    “能用得着我们吗?”白衣修罗问:“我欠你一份恩情,希望能尽快偿付。”
    “谁也不欠谁的,你们最好赶快远走高飞。”
    “我们不会走。”母夜叉坚决地说。
    “等死?”灰衣人说话毫不客气。
    “不要太小看我们好不好?”母夜叉说:“我已经打听出……”
    “毒剑孤星在星斗营,你毫无希望。”灰衣人说:“曹家的地虎盟行动最为秘密,众所周知。其实,门家的星斗营才真的最秘密。目下门家着意隐藏实力,让曹路两家耀武扬威,以便日后鲸吞蚕食。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星宿在何处藏,你能花一年半载去查吗?走吧!接办不到的买卖,你本来就错了,不能一错再错,命毕竟是你的。”
    “不走。”白衣修罗固执地说:“你是怕我们误了你的事,所以想把我们吓走,对不对?”
    “废话!我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让我们有机会还你的人情债,再远走高飞,公利两便,如何?”
    追魂姹女诚恳地说:“再不走,也许真的要把命放在这里。”
    “唔!这……”
    “你答应了?”三女同声兴奋地问。
    灰衣人背着手,往复踱了两圈。
    “早些办完事,岂不两全其美?”追魂姹女催促。
    “好吧!我并不反对你们还债,尽管我认为你们并没欠我什么。”灰衣人意动:“看来,我如果不答应,你们必定仍在京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闯祸了。”
    “那是一定的。”白衣修罗心中暗笑。
    “好,那就借重诸位的鼎力了。”灰衣人用铿锵的语音说:“明晚,三更三点,以城北的钟楼更鼓声为准,诸位向阜成门路皋家的石狮子路家大院,发动骚扰性的猛烈攻击。”
    “哦!不向都指挥使衙门攻击?”白衣修罗问:“路大人很少回家住宿,日夜坐镇都指挥衙门,有紧急事故,随时可以进紫禁城办事。”
    “我知道,问题是,明晚他一定在家,在路家大院。”灰衣人肯定地说:“我会放出谣言,让他返家。”
    “行动细节呢?”
    “骚扰,不可恋战打硬仗,声东击西来去如风,为期不可半刻时辰。”
    “你们心里要正确估计时刻,半刻后立即撤走,直接出城远走高飞,日后容图后会。”
    “这么简单?”母夜叉讶然问。
    “一点也不简单,假使你们撤慢片刻,那就走不了啦!某些可怕的高手,将十万火急赶到捉拿刺客,谁也走不了。所以,你们必须准确地控制时间,事关生死,只许提前撤走,不许一时兴起大开杀戒乘机扬威京都。”
    “铁血门的人会大举赶到?”
    “必定可以按时赶到,甚至可以提前到达。最重要的是,你们必须化装易容,决不可使用你们的独门武功和兵刀暗器的。”
    “为何?”
    “你们骚扰曦春园,曹家无奈你何,曹家只负责京城的治安,只管紫禁城以外的事。对外,权势不出顺天府境。你们一走了之,天龙地虎只能光瞪眼。
    “路家锦衣卫的权势,却遍及天下,只要认出你们的身份,即使不派铁血门的鹰犬或缇骑追缉。也会行文天下各地擒捉你们,结果如何?”
    “唔确是大麻烦,落案成为钦犯,咱们便会成为从害怕的瘟神。”母夜叉悚然说:“也许更恶劣,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对,所以你们必须特别小心。”灰衣人郑重地说。
    “你呢?”追魂姹女问。
    “那是我的事。你们决定了吗?”
    “明晚,三更三点。”白衣修罗大声说。
    “谢谢你们。”灰衣人向外走:“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大家珍重,祝福你们。”
    --------------------
    扫描,无涯OCR

举报

第五章
    配合得丝丝入扣,默契圆熟,有如久经合作的组合,第一次合作居然如此完满。
    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刚从遥远的钟鼓楼传来,三个扮成鬼怪的女杀手,立即发动猛烈的攻击,事先已潜入路家大院隐身,突然冲入内院,击倒了把守院口一廊口的四名警卫,立即引起骚动,全院大乱。
    大院内重房叠户,而且老少名人轶事妇孺甚多,有些地方警卫不敢深入,根本无法围堵住一沾即走,飘忽如鬼魅的三个高手,混乱中甚至找不到谁是入侵的人。
    三个入侵的人刚从东院撤出,南北两端黑衣高手恰好到达。
    不知道入侵者的去向,只好在全宅穷搜。
    任何地方都可以潜伏,搜的速度相当慢,直至四更末,赶来策应的黑衣高手,这才分组陆续撤走,只留下少数行家继续搜寻与警戒,严防入侵的人去而复返。
    六个全身黑,打扮完全相同的人,是最后离开路家的,先从大街南行,不久便跃登街右的屋顶,飞越几条小街巷,消失在近城根的一座花园大宅内。
    这里,街坊称之为朱家花园,平时罕见有人进出,真有候门深似海的气概,连邻居也不知道目下的主人是何来路,只知主人在城外有庄院,极少进城住宿,派有几个健仆照料,园门常闭,毫不引人注意。
    不久,园内灯火—一熄灭。
    园占地甚广,亭台花榭散布其间,几座精舍式的建筑各形成独院,以花径衔接,花木扶疏,大白天也显得寂静清幽。
    六个黑衣人有四个消失在一座精舍内,两个进入百步外另一座精舍。
    一个淡淡的灰影,随在四个黑衣人身后,隐没在精舍前右方的荷池旁假山内,象柔软的蝙蝠,没入不可能躲人的窄小假山石隙内。
    荷池旁,就有一明一暗两个警卫把守。明的不时四面巡逻,多次经过灰影隐伏的假山旁。
    片刻,又片刻,斗转星移,曙光将现。
    灰影滑出石隙,打开腰间的小包裹,开始易装变形,突然变为浑身深灰有如黑色,绘有金钱白斑的怪异形象,真会把胆小的人吓昏。
    黑豹,传闻中的名震天下神秘杀手黑豹。
    真象一头豹,豹头形头罩十分神似,眼、鼻、口皆用白色勾勾,森森豹齿随时可能咬猎物,狰狞恐怖,流露出慑人心魄的妖异气氛。
    巨爪一伸,爪中飞出一道看不到的芒影。
    远在三丈外的巡视警卫,面向脑穴挨了一击,向前一栽,挣扎了两下便寂然不动了。
    那是一颗铁莲子,也称打穴珠。脑穴不堪一击,一击便昏,三丈外黑夜中制穴,令人难以置信。
    暗的警卫躲在左面的花棚下,突然看不见荷池旁的同伴走动,颇感意外,忍不住探头外出,想仔细察看同伴在何处。
    不妙,眼角有物移动,猛地扭头转首,恰好看到黑影长身飞起,一扑即至。
    咽喉被扼住,眉心挨了一击,打击之快,有若电耀霆击,毫无自保的机会。
    残害官民的四家权臣,外出时前呼后拥戒备森严。所豢养的刽子手头头,更是众手所指的凶手、谋杀犯、恶魔,外出时也是成群打名人轶事手警戒,严防仇家行刺。
    路家的铁血门主三绝秀才,更是全京都臣民憎恨的目标,因此特别小心,一举一动皆保持秘密,居所有十余处之多,除了他的几个贴身亲信之外,连他的副手副门主天骄欧良,也只能服从他的亲信手书或口信行动,不知道他到底在何处。
    白天,他很少公然露面,夜间出动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必定与亲信同一打扮,神出鬼没,十余个人外表一模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身。
    想向他行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幸而碰上了,除非能一举杀绝十余个超等的高手,不然休想杀死他。
    他本身已经是武功超绝的高手,十余名亲信更是万中选一的可怕人物,想一举歼灭十余个人,不啻痴人说梦,也许得动用一卫兵马围攻才有可能。
    他那些看家守门的卫士,也是武功可名列一流高手的勇士型人物,忠心耿耿十分尽职。
    多年来,曾经有数十次刺客入侵的事故,但没有一次能突破卫士的警戒网,先后共有四十名刺客,没见到他本人便被杀死了。
    所有十余处秘窟的卫士,都不知道他何时光临,倏匆去来,有时连卫士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秘窟里。
    今晚,他处理完路家刺客入侵的事件,满怀愤怒地到了朱家花园的精舍,这是他颇为喜爱的秘窟之一,因为这里有他心爱的女人。
    精舍内共有五名绝色美名人轶事女,这些美名人轶事女是何来路,恐怕连他的亲信也毫无所知,更不敢接近打听。
    他的精舍共分两进,不许任何人进入。尤其是内进秘室,连住在前进的十余名仆妇使女,不听召唤决不敢越雷池一步,违者杀无赦。
    其他四座精舍,分别住着他的心腹亲信,各处遍设响铃,有响时,所有的亲信,必须在最短期间,赶到他的精舍布阵防守。
    这是说,进了内进秘室,只有他一个男人。
    黑豹击昏了刚换班不久的两个警卫,无声无息消失在精舍深处。
    精舍,必定没有一般大宅院复杂,占地不至于太广,所有的堂室精巧雅致。
    三绝秀才的内室有不少巧妙的通道,有复杂的各式门窗,卧室在堂奥深处,门窗都是坚牢无比的所谓秘门秘窗,不可能任意开启。
    室内共有两盏精致的银灯,一在妆台,一在倚窗的圆桌上,柔和的灯光下,一位半裸的美丽少名人轶事妇,披着半透明的蝉纱睡袍,在桌旁侍候三绝秀才品茶。
    三绝秀才已换穿了月白色睡袍,鹰目阴睛不定,似乎并无睡意,仍在思索刺客袭击路家大院的事。
    他绰号称秀才,可知必定工于心计,见多识广,对任何事故都观察入微,常以神极妙算洞察事微自豪。
    当他完全了解所发生的事故之后,心中一直感到不安,对刺客那种漫无目标的袭击手段,一直猜不透此中玄机。
    死伤分布甚广,共死了十七个人,但三个刺客都不深入内室,到底行刺的目标是谁?
    路大人已经回府,不进内室如何行刺?
    他一直就在思索此中疑难,解不开这令他迷惑的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刺客居然知道路大人今晚回府,却又不进入内室行刺,目的何在?
    他连沐浴时也在思索,完全忽略了侍候他洗漱的裸名人轶事体美妇。
    天快亮了,他毫无睡意,沏了一壶浓茶,仍在对灯思量分析。
    好静,斟茶声特别清晰。
    “是了,声东击西!”他突然恍然大悟,一掌拍在桌上:“他们志不在路大人,而在司务署,他们要毁我的门面羞辱,我!我该前往查看的,可恶!”
    司务署,是锦衣卫城内外多种附设衙门之一。
    其实是铁血门名义上办公所在,京都人士把这地方看成阴曹阎王殿,真正的办公处所另有秘窟。
    杀掉司务署的刽子手,必定大快人心,等于是直接打击铁血门的威信。
    向路家的权威挑战,虽则无法获得实质的利益,至少可以鼓舞心存报复的人的士气。
    “我得去看看。”他放杯而起:“更衣!”
    半裸少名人轶事妇答应喏一声,放下茶壶准备侍候他更衣。
    轰隆一声大震,上面的承尘突然崩坍,尘埃滚滚下坠,黑影从天而降。
    他机警绝伦,反应超尘拔俗,一声沉叱,双掌连环拍出,向出现在丈外的黑影抢攻。
    风雷骤发,掌劲以排山倒海声势,一波接一波向黑影涌去,罡风将呛人的尘埃卷向室门,象被狂风所卷,门窗格吱吱怪响,整座宽敞的卧室,象内部卷起狂风,掌力之雄,骇人听闻。
    这是他的第一绝,掌绝。全力一击,可遥碎两丈左右的碑石,自夸可以撼山,所以对外称所练的掌功是撼山掌,号称世无其世,无可克当。
    黑影的外形,他已经看清了,所以掌掌致命,一掌比一掌凶猛强烈。
    对付传闻中的黑豹,怎敢不用全力抢攻?
    黑豹不住伸缩双手,身形作小同幅度的进退,掌劲被—一向侧引偏,但却无法贴身切入。
    所有的家具,在狂风中崩裂,银灯砸在墙上,与飞抛的圆桌同碎。
    半裸的少名人轶事妇,震飞至床口摔昏了。
    七掌无功,黑豹也近不了身。
    一声怒吼,他左手一搭右手腕,右手食中二指在吼声中连点三指,指劲破空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炸,空气因高速分裂而发出怪异的热流。
    三绝中的第二绝:穿云指。全力一击,可洞穿两丈外的寸厚坚木。
    黑豹的腰柔软极了,象是迎风而舞的柳枝,每一扭动皆柔若无骨,指劲及体肌肉便收缩滑动,绸衣也丝毫不损,凌厉无匹的指劲毫无着力处。
    七掌三指无力,精力已耗掉六成。
    他还有最后一绝:幻形遁术。
    可是,黑豹相距仅丈余,他一动,黑豹必定乘隙扑上,目下精力已耗去六成,可能没有黑豹快。
    “黑豹,有话好说。”他拉开马步布下防卫网,双手守住中宫,死中求生希望延缓争取时间。
    “嗷……”黑豹用一声豹吼作为答复。
    “谁请你来的?”
    “嗷……”
    “我会给你三万两银子!”
    “嗷……”
    “五万……”
    黑豹身形一伸一缩,他大喝一声,双手来一记推山填海,竭尽全力孤注一掷。
    “嗷……”黑豹扑上了。
    他的双掌拍在黑豹的胸口,胸向内缩,着手处柔软而其滑如油,掌劲斜走毫无着力的感觉。
    而黑豹的左爪搭住了他的印堂,右手不知何时已拔出右腿侧的短匕首,锋利的匕首割破了咽喉。
    黑豹的双脚,也因胸膛内缩而身如弓形,脚上收,前脚踢中他的腹部。
    他一双手攻击,黑豹却有四爪齐攻。
    一声豹吼,人影倏分。
    他向后飞撞,砰然大震中,撞帐倒入大床,喉间鲜血狂喷。
    房门在轰然大震中倒塌,有人狂叫着抢入。
    一声豹吼,豹影美妙地跃升,钻入崩坍的承尘洞中,一闪不见。
    “黑豹……天啊……”抢入的人狂叫,大概已看清灵活美妙的上升豹影。
    铁血门主三绝秀才,死在神秘杀手黑豹手中的消息,当天便传遍京都,全城议论纷纷。
    有不少市民,假籍酬神还愿,设香案谢天地,放爆竹大事庆祝。
    曹家的天龙地虎众好汉,大宴宾客三天。
    特务四出,大索城内外。
    捉黑豹?谁是黑豹?
    皇家的万牲园,有天下各地送来的珍禽异兽,有西域各国进贡的狮子、大象、麒麟(长颈鹿)、犀牛,就是没有黑豹,怎么捉?
    近午时分,健马接近芦沟桥。
    桥头,已有一匹健马相候,女骑士一掀华丽的遮阳帽,露出美丽的面庞。
    “算算你也该来了。”女骑上是追魂姹女费玉芬,笑容十分动人:“等你等了一个半时辰,你的坐骑很好嘛!有什么事耽误了?”
    “咦?是你。”李平平颇感意外,双骑小驰上桥:“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要南下?”
    “因为我也要南下。”追魂姹女自以为是的话有点可笑:“昨天我曾经化装易容,到京都客栈去找你,碰上查店的一群凶神恶煞,等那些人走后,才向店伙打听,知道你已办妥离境返乡手续,所以知道你的行期。”
    “本来想多逗留一些日子,继续查访朋友的下落,谁知京城天天闹刺客,麻烦得很。一连三天封店,所有的旅客都禁止离开,天天日夜不断查,真让人受不了,再不走,吓都吓死了,不死也会得胃气病。甚至心气病中风,真是的,太平盛世干嘛有刺客?混蛋!”
    “指着和尚骂秃驴,你连我都骂上啦!是不是讨厌我这女杀手?”追魂姹女白了他一眼:“黑豹这一闹,铁血门的有头有脸人物躲得更隐秘,我再也找不到妙手摘星那畜牲了,更无法向天龙地虎讨公道,我真的不甘心。”
    “外地人在京都,除非投靠某一些特权人物,而且还得有门路,要不然休想公然露面称英雄道好汉。来寻仇,简直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京都三个人中,就有一个负责治安的人,你能平安逃离京都,已经是够幸运了的。喂!今后有何打算?”
    “回去找人。”追魂姹女恨恨地说。
    “找人?”
    “找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朋友,卷土重来。”
    “你还要来找妙手摘星?”
    “不杀他,决不罢手,永不甘心,你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我们有一段路程结伴,喜欢吗?”
    “该说喜欢才对,有美名人轶事女同行,旅途不至寂寞,是人生一大乐事呢!”他半真半假欣然说:“听说你们江湖男女,喜欢什么并肩行道,什么江湖男女,什么……”
    “好啦好啦!别充内行了,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江湖人,混也混不出什么局面,说不定把老命也送掉。不过,我真不希望闯进道上来,我自问武功出类拔萃,知识与经验都高人一等,但比起那些超绝的、拔尖的高手,仍然相差甚远。果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我这是愈来愈难混了。”
    “是感慨吗?”
    “有一点。
    “有感而发?”
    “是的,这次来京都,虽然失败了,但感到十分幸运,十分兴奋。”
    追魂姹女的脸上,有兴奋的神采。
    “怎么说?”
    “我碰上了超绝的、拔尖的同道,神秘黑豹。”
    “真的呀?”李平平大感惊讶,意似不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面孔丑恶象豹?”
    “我没看到他的本来面目,但我能肯定是他,他一而再救了我,最后帮他大闹路家,他去宰了三绝秀才。我觉得奇怪的是,他好象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委实令人百思莫解。总之,我这次没白来。”
    “也许你真的碰上了他,或许他冲同道份上,急难时顺手拉你一把,毕竟你们是同仇敌忾在同一方的人。哦!大闹路家的妖怪是你?另两个呢?”
    “白衣修罗和母夜叉,她们走水路南下了,她两人也和我有同感,认为黑豹有几种化身,只有真正做买卖,才以黑豹面目出现。而且,认为一定是一个年轻英俊的人。”
    “鬼话!黑豹在江湖横行了八年,称为杀手行业的长青树,怎么可能年轻英俊?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幻想,一厢情愿,呵呵!她们是不是对黑豹动了春心?”
    “很可能,尤其是白衣修罗,为了要再见救她的扮鬼怪人,甚至不惜邀母夜叉,冒险再闯曦春园呢!”
    “你呢?也对黑豹动了春心!”
    “去你的!”追魂姹女脸一红,凤目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光芒,幽幽一叹:“要说不动心,那是违心之论。你知道,我这种江湖女光棍,对饮食男女的事,虽然没有男人看得开,但也有异于一般可怜女人。但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对黑豹自作多情,我这人不会把恩惠和感情混淆在一起,那是自寻烦恼。喂!你到底有多大年纪了?”
    “快三十岁啦!老罗!”他笑笑:“你呢?青春几何?”
    “如果你快三十岁,我岂不成了五十岁的老太婆?你不要装出少年老成的鬼样子,反正我比你大,那是错不了的,赶两步,不然就错过宿头了。”
    健马开始小驰,奔向南下第一站良乡。
    往来京师南京的旅客,通常不论水路或陆路,都贯穿山东全境,路程最近。
    走良乡保定南北大官道,路程远了三分之一。
    李平平是往来两京的老客,走这条未免不寻常。
    追魂姹女不走南京,预定先到河南,因此说与他有一段路程结伴,当然并不透露她的旅程路站。
    次日从良乡启程,沿途南下的旅客络绎不途,车马与徒步的旅客,到了五里亭便逐渐分散,乘坐骑的走在最前面,其次是轻车,然后是骑驴的短程旅客。
    徒步的人,逐渐落在最后各自成群结伙,顶首烈日向南又向南。
    李平平自从过了五里亭之后,不时扭头回顾,剑眉不时深锁,虎目中偶或飞过一瞥奇异的闪光。
    “你在担心什么?”追魂姹女终于发现他的举动有异:“后面有什么不对吗?”
    “也许我疑心生暗鬼。”他又扭头瞥了来路一眼。
    后面,宽阔的大官道有不少乘坐骑的旅客,远远地可以看到轻车的隐约形影,已看不见徒步的旅客。
    “疑心什么?”
    “路家的鹰犬恐怕出京了。”他信口说:“三绝秀才死了,路皋这位狗官丢掉了得力臂膀,而且饱受虚惊,怎肯干休?他本来就是一个片眦必报,凶残阴狠的人,铁血门副门主天骄欧良,升了门主必定急于有所表现,即使路狗官不逼他,他也会派人出京追缉刺客的。”
    “嘻嘻!黑豹是捉不住的,你担的什么心?”追魂姹女娇笑:“黑豹只在向目标下手时,才以黑豹的形象出现,平时就算他出现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他是谁。那些鹰犬在京都人手充足时也毫无线索,出了京都便象失了水的鱼,天下大得很呢?如何去捉?”
    “黑豹当然不怕捉,其他的人呢?比方说白衣修罗、母夜叉,还有扮无常的,戴虎头面具的。你,被他们盯上了,结果如何?瞧,你笑不出来了吧?”
    追魂姹女果然笑容僵住了,甚至打一冷战。
    “哎呀!我们快马加鞭……”
    “跑不掉的,姑娘。”李平平一点也不焦急,神色泰然:“我想,他们已经认出你的身分了,可能实力不足,你这位江湖鼎鼎大名的女杀手,不是随随便便对付得了的,因此要等实力够的人赶到,才有把握制名人轶事服你。你我心虚快马加鞭,他们就会被迫采取行动了。”
    “糟糕!我得……”
    “能接受我的意见吗?”
    “你说吧!”
    “将计就计,半途你抄小道溜之大吉。”
    “哎呀!那你……”
    “我可以应付得了,放心吧!如果没有我引诱他们,一同溜之大吉,他们人多,会追我们到天尽头,要不了多久,就会山穷水尽任由他们宰割了。”
    “可是……”追魂姹女显得忧心忡忡。
    “不要可是。放心啦!对付这些人,我有钱有身份,一定可以应付裕如,有惊无险,如何,同意吗?”
    “看来,这是唯一的方法。”
    “是的,唯一的良方。”
    “只是你……”
    “我再次郑重告诉你,我应付得了。”
    “好吧!我听你的。”
    “这才对,听我的,错不了。”
    李平平信心十足,说的话有令人信服的份量。
    蹄声得得,两人意态悠闲并骑小驰。
    午间打尖,过了玻璃河,追魂姹女不见了,李平平单人单骑扬鞭高歌而行,意气昂扬怡然自得。
    未牌时停,令人无法估计他的行程。
    三天后,在暮色苍茫中,进入保定府北关,住进小有名气的冀州老店。
    他已经给予对方充分的时间布置,所以从汲州到保定,竟然走了三天,对方有一天的时间准备一切。
    冀州老规模甚大,店前的广场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车场上停了不少华丽的轻车。
    坐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店伙,他只带了马包和鞭袋,由店伙领到柜台,办妥落店手续,一切依法进行,处处皆显出他是一个合法守法的长途旅客。
    大客厅的柜台对面排椅,两名大汉一直沉着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上房颇为宽敞,这一进客院住的都是有身分的旅客,有的表情,完全落在他的眼下。
    床上的睡具枕帐倒还整洁,但他还得打开马包取换洗衣物准备梳洗。
    正当从容不迫喝了一口茶,打开马包,虚掩的房门悄然而开,颇为高雅的幽香飘入。
    房门闷热,刚进房,门窗都是闭上的,门一开,香气飘入令人脑门一清。
    抬头转身一看,眼前一亮,灯光下,两个穿淡绿衫裙的少女已进入房中,头上梳了双丫髻,一看便知是丫环侍女身分,脸蛋清秀,水汪汪的凤目尤其迷人,虽然侍女打扮,纤浓合度气质居然流露几分高贵风华,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她们会是低下的丫环侍女。
    “咦?你们……”他假装十分惊讶,其实的确感到意外:“姑娘,你们怎能乱闯呀?”
    “李大爷,很抱歉。”第一位待女笑吟吟有礼貌地说,笑容相当动人,一口就叫出他的身分:“我叫春桃,那一位叫夏荷。对不起,打扰,我们要检查你的行囊,大爷请包涵一二。”
    大概是名门大户所谓诗婢一类灵秀侍女,说的话不但客气,而且文雅中有通俗。
    一听就懂,可是,话中的含义可就令人心中凛凛啦!
    “为什么?”他呆头呆脑,似乎颇感震惊失措。
    “请先别问,尔后自知。”春桃盈盈走近,含笑拉过桌上的马包,立即熟练地解束带。
    夏荷也没闲着,检查他的鞍袋。
    马包有换洗衣物,有赶不上宿头的露宿简单睡具、雨具等等。
    鞍袋内有旅行必需品,有盛银钱皮囊,一只盛了几件首饰珠宝的雕花首饰盒,和一些可有可无杂物。
    连身上悬挂的荷包,随身盛济急杂物腰囊,全经过细检查,两个侍女是检查的行家。
    没有任何凶器,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金银不多,但南京通行的官营宝泉银票,却有八张之多,面额自一百两至一千两,数量可观。
    票发自南京宝泉局,两京各大埠的宝泉局都可兑现。
    “你们到底要查什么?”他盯着散了一桌的物品皱眉,语气已有明显的不满。
    “李大爷,你心中明白,是吗?”春桃笑问,笑容动人。
    “我一点也不明白。”他提高了嗓门:“我刚落店没坐下呢!就来了你这两位狐仙一样漂亮迷人的少女。把我的行李彻底搜查得一塌糊涂,我怎会明白?好,去叫店伙来……”
    此时此地,任何一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也不会乖乖让两个娇小美貌,弱不禁风的俏侍女检查行李,至少也该将侍女轰出房外。
    总之,双方的表现都反常。
    “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好不好?”
    春桃的动人微笑有点走样,突然变得复杂了,流露出近乎诱名人轶事惑的风情,媚目在他身上转,似要看透他的身躯。
    “李爷,店伙不会来,你心中有数。”
    “哦!这家客店要走霉运了。”他苦笑着说:“你们不但不怕我把你们轰出去,而且……而且……”
    “而且,我要进一步搜身。”
    “我知道,你的目光已经明白表示了。”
    他干脆脱名人轶事衣,两截骑装上下齐脱,衣一动尘埃弥漫,汗味刺鼻,半统马靴一除,更是气味难闻。
    那年头,中下人家不论男女,不时兴穿内名人轶事衣亵裤,也没这种衣物。天气炎热,男人下身能有一条犊鼻裤作亵裤,已经很不错了。
    他只穿了犊鼻裤,赤着肌肉不怎么发达,线条柔和的上身,泰自若任由对方搜查衣裤。
    两侍女面对灯下的赤裸上身大男人,不但毫无羞态,甚至连眼神也丝毫不变,似是司空见惯不以为意,心无旁悸仔细检查衣裤靴袜。
    他抱肘旁立,瞥见夏荷在检查他的腰带时,逐寸摸索并不时将布制的带身捏揉。
    明眸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一眼。
    这一抬头一瞥,旁人不会留意,他却留意了。
    这一瞥,他不但捕捉住明眸中流露出的一刹荡意,也看到那只可爱的小手,捏揉衣带的奇异变化。
    他内心一动,产生了令当事人寒栗的念头。
    八年杀手生涯,如果不熟练武林秘辛江湖奇闻,恐怕早就死了。
    哪能成为杀手行业中的长青树?
    传闻中的黑豹杀人的工具不知是何种兵刃,只知被杀者的咽喉被割断,如此而已。至于其他不幸在现场出现的第三者,都是被打昏或者重伤,黑豹不杀目标以外的人,这些不幸的人醒后,众口一词不知是被何种物体所击昏。
    仍然无人知道黑豹做买卖时使用何种兵刃。
    他看出了什么,想起了什么?
    “我先到内间梳洗。”他泰然地抓起检查过的亵裤与衣衫。
    “你们慢慢搜查,有事可以招呼一声。”
    “哦!你不怕我们吞没了你的财物?”春桃拍拍那些银票。
    “你们随时都可以杀掉我,我怕又能怎样?”他往里间走:“何况一千两银子,确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但在你们眼中,财富比废物好不了多少,送给你们,你们也不屑一顾呢!”
    “你不笨嘛!”春桃有意激他。
    “哈哈!再笨的人,看了你们两位的胆大作风,也变聪明了。老实说,我南来北往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可是头一次见识过你们这么大胆的小姑娘。我虽然拳脚不差,打倒三五个泼皮轻而易举,但却不敢向莫测高深的小姑娘撒野,我懂对妇女小孩出家人怀戒心的禁忌。”
    说着说着,他进了内间,闭上了洗盥的套间。
    两侍女互相用手式和眼色示意,不再检查,脚下无声,悄然出房走了。
    左右邻房,住宿的旅客都不简单。
    两位侍女进了右侧的上房,所谓邻房,其实相距并不贴近,这种高尚的院格局幽雅。
    每一间上房都象是独院,门的开设不是并列的,共用的院子甚至栽了花木,放了一些盆栽,甚至有一个荷花缸,可知院子甚大。
    房中内外皆灯火明亮,住的全是女流,幽香阵阵,与一般飘散臭味的房间不一样。
    一位艳丽的少名人轶事妇,两位同样出色的侍女,正在房中相候。
    少名人轶事妇一身云裳,一头秀发未干,由一名侍女用干巾轻柔地拭抹轻梳,显然已沐荡浴罢。
    “上禀小姐。”春桃恭敬地说:“经过详细检查,毫无可疑物品发现。看来,从天龙会所获的消息,是相当正确的,这人确是颇有胆识而自负的行商。”
    “好,我要查出他与追魂姹女的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过。”小姐娇柔嗓音十分悦耳,不象一个女英雄:“天龙会不介意这个人,我介意,追魂姹女的下落,一定可以从他身上查出线索,你们去通知那边的人,不许干预我这边的事。”
    “小婢这就前去通知。”
    春桃欠身应喏,匆匆走了。
    来的人真不少,追踪的目标果然被李平平料中。
    追魂姹女固然是威震江湖的超等女杀手,但在京师的顶尖高手名宿眼中,算不了什么。
    她居然能在死境中安全脱逃,从两方面的顶尖高手绝对控制下脱身,难怪这些人势在必得,誓获之而甘心了。
    天龙地虎不会出京,但势力范围不出京都。
    那么,来人是铁血门的鹰犬已无疑问。
    铁血门的确是有不少高手女特务,以便出入王公大臣的私室查幽探秘。
    这一主四婢来势汹汹,不象是铁血门的办事手法。
    李平平沐浴洗毕,换了一袭青衫,居然询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文,没有任何纠纠武夫的气概,洗净了风尘,显得精神焕发,人才出众。
    室中,春桃,夏行已久候多时。
    “咦?你们还不走?”他一面出室一面挽妥发结:“你们知道这里是客店吧?而我却是人在天涯的异乡孤客,旅途寂寞得很呢?”
    “孤客也许不假,寂寞却不见得。”俏春桃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变,话中流露出浓浓的诱人风情:“李爷,家小姐有请。”
    “你家小姐。”他假装吃惊:“有此必要吗?”
    “有此必要。”
    “我不认识你家小姐呀!”
    “见面不就认识了?”
    “我……我不去,你们的举动反常,我害怕。”
    “我坚持,请吧!”
    春桃向门外伸手促客。
    “我拒绝。”
    “你是敬酒不吃罚酒。”春桃粉脸一沉:“夏妹,带他走。”
    夏荷一声轻笑,冲上伸手便抓。
    “不要欺人太甚。”他怒叫,一凳逼退夏荷,却没有勇气乘势追击,可能被夏荷奇快的疾进疾退身法吓了一跳,摆出防御姿态壮胆。
    “劲道不错,又快又猛。”夏荷点头娇笑:“你说可以打倒三五个混蛋,不是吹牛,难怪你敢南来北往做资本甚大的行商,真有对付几个小毛贼的本事。”
    “哼!我花钱所请的保镖,都是一流的。”他装腔作势:“我会八形八式,会少林罗汉拳,会……”
    一声娇叱,夏荷一闪而至,刚好一把抓住他扫出阻击的凳脚,信手一振,四条凳脚崩断,另一只纤纤玉手,乘隙探入直指胸喉。
    他反应不慢,低头斜仆出脚扭身便扫,发觉落空便斜窜丈外,一蹦而起。
    春桃等个正着,一把扣住了他的左肘曲地,左手一伸,叉住了他的咽喉,只要轻轻一扣,他的咽喉大概三五天不能进食。
    他僵住了,张口结舌状极可笑。
    “唔!你的八形八式不错。”夏荷在一旁媚笑:“非常熟练正确的猫窜狗闪,差一点用上了兔滚,出于名家亲授指点,但还不够好!”
    八形,是武林朋友的基本功夫,练好了天下大可去得。
    基本形状是:猫窜、狗闪、兔滚、鹰翻、松子灵、细胸巧、鹞子翻身,金雕兽爪。
    不论师承任何门派,都少不了这八形基本功夫。没有这八形做根基,成就有限,只能专攻某一套拳术,无法培养全能的身手。
    夏荷的确是善意地赞美他,而非以猫窜狗闪兔滚低俗的话嘲笑他。
    有些门派嫌这些名称低俗,不好听不动人,巧立名目乱吹乱擂。
    猫窜不妨改为虎扑,狗闪也可以改为五行大挪移,兔滚当然可以毫不脸红称为龙翻,反正谁也弄不清五行是啥玩意。
    谁也不曾见过龙到底是怎样翻的,真可以把那些斗大的字,只认识两箩筐的武夫,唬得一楞一楞的,总比学阿猫阿狗神气多啦!练了之后每个人都成龙成士,多神气!
    “我不希望你再说一声拒绝。”春桃笑吟吟地说。
    “我看,我们男人是没有什么好混的了。”他委委屈屈地说:“你们是胜家,听候吩咐。”
    “跟我来。”
    春桃放手,这次没用请字了。
    --------------------------
    扫描,无涯OCR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7 10:20 , Processed in 0.484375 second(s), 27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