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九章
    禹秋田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中跳脚,断肢残骸散了一地,血腥中人欲呕,修不忍睹。
    “活口呢?”禹秋田暴跳大叫:“你……你们……”
    “我以为主人留了活口呀!”北人屠装腔作态苦着脸:“我的绰号叫人屠,总不能要求我留活口吧?而且,骚狐狸还抢了我一个人,我本来打算留那个人做活口的。”
    “你这死人屠倒会栽脏。”玉面狐偷笑,退得远远地:“你一刀就把那人的右腿,齐胯根砍掉了,能算得了活口?片刻鲜血就会流光,你少来!”
    “我的杵沉重,主人,千万别寄望我留活口。”大力神猛抓头皮:“下次最好事先要求某个人,伸出手让我打断或许有活口……”
    “你们两个真是笨头。”禹秋田只好罢休:“想想看,留一个活口,让他逃回去如此这般一说,咱们办事是否会事半功倍?你们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当然啦!我们这些人,谁像你工于心计,会扮猪吃老虎呀!”千幻夜叉白了他一眼,话中有话:“假使我会用心机,会被你骗到盐池戏弄个够?”
    “女人就是多嘴。”禹秋田忍住笑,想起逗弄千幻夜叉的事,感到好笑而歉然。
    他走向丢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第一眼便看到只能睁着亮晶晶凤目,动弹不得的幻剑飞虹李春萱姑娘。
    “怎么是你?”他立即替姑娘解绑:“你们这些所谓高举侠义之剑的年轻人,就是忽视忠告,我以为你们已经南行,过了潼关啦!你其他的人呢?”
    托合了牙关,李春萱可以说话了。
    “我……我是一个人先……先前来踩探的。”李春萱有气无力,脸色苍白:“我的两个人,还在远处村落等我的消息,欧阳姐与张姐,已经回南面去了。我真不该太自负……”
    “好了好了,女孩子谁不自负?但也应该量力而为呀!唔!你好像气色不对。”
    “挨了贼和尚一记大力金刚掌,气色哪能好?我好像已经六腑离位了,请你去找我的人来带我好不好?谢谢你啦!”
    “哎呀!挨了一记大力金刚掌,能拖得了多久?”
    “我也……也许支撑得住……”
    “也许?也许两字不切合实际。我带你我地方检查,看我能不能替你用真气导引术救你。”
    天长堡乱得一塌糊涂,昨晚被禹秋田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杀入刑室,刑室里死了十二个人。
    堡内的警哨,也死了四个。
    全堡的人出动,整修或新筑各处可能被入侵者利用的通路,加设机关路障,设置警哨的防卫障碍。
    托庇的贵宾也出动协助,整修宾馆的防卫设备,编成策应的小组,分配防守地区。因为祝堡主向贵宾们表示,昨晚有两位贵宾失踪,可能潜逃,也可能遭了毒手,所以有分配责任区防守的必要,以防万一。
    主人有了因难,贵宾义不容辞,指天誓日效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八表狂生卅余位鹰扬会的人,包括虹剑电梭五女,全走不了啦!主人有了困难,岂能不拔剑相助?这是江湖道义,至少须等候局势明朗才能告辞,得了主人的好处,理该有所回报。
    虹剑电梭是大赢家,她不但得到了英俊潇洒,文才武功出色的如意郎君,而且在她还没宣布加入鹰扬会之前,祝堡主已经将三件珍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了。
    近午时分,往西搜山队安全地回来了,当然,毫无所获不是搜山队的错,山区广大,林深草茂,想搜三五个藏匿的高手老江湖,谈何容易?
    往东搜山的十四个人,一直音讯全无。
    未牌左右,寻找的一队人派出了,共有廿五人之多,声势十分浩大。
    结果,带回十四具零落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全堡震动,人人自危。
    祝堡主的气焰,一落千丈。看到了凌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这位大豪知道害怕了。
    天一黑,全堡陷入恐怖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的人皆不敢放心入睡,负责警戒的人,风吹草动也会惊跳起来。
    禹秋田移至堡西的一座小山脊上,距堡不足五里地,居高临下,透过枝隙草梢,可以看清堡中正在大兴土木的情景,心中有数:祝堡主心惊胆跳了。
    他已经替幻剑飞虹李春营疏解体内的淤积,疏通经脉导气归元,大力金刚掌其实并没击实,并没造成肌骨的严重损害。禹秋田的玄门真气导引术,本来就有治疗伤和病的功效,疏通经脉导气归元,只能算是大材小用。他的先天真气火候之精纯,连练了八成火候天玄神罡的千幻夜叉,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大感震惊。
    假如上次禹秋田不存心戏弄她,而毫不留情地报复反击,结果如何?她连想都不敢想。
    李春萱反而没感到震惊,也没感到意外,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把禹秋田看成江湖道上,最神秘最可怕的怪杰复仇客。
    千幻夜叉赖着不走,假籍天涯浪客受伤需要照顾,假使离开,半途碰上天长堡的人,岂不有如闯向鬼门关?藉口不无道理,禹秋田真不好板着脸赶人。
    李春心却走了,身上的兵刃暗器都取回了,而且她有自保的信心,兴冲冲去找她的同伴去了。
    傍晚时分,她带来了两位男女保镖。
    禹秋田正在准备晚间进入天长堡的工具,看到李春萱三个人出现,脸色沉下来了。
    “你……你们来干什么?”他大感不悦,脸色难看:“李姑娘,你未免太不自量了吧?
    该放手时须放手,勉强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一点也不聪明。”
    他与女人说话,从不婉委动听,不论对方是美是丑。但语重心长,而让那些眼高于顶,自负骄傲的女人受不了,似乎他有意刺伤对方以保持距离。
    李春萱本米也是貌美如花,眼高于顶骄傲自负的小姑娘,在江湖号称仙女,哪看得起一般的凡夫俗子?尤其看不起那些向她讨好,追逐在她裙下甜言蜜语的男人。
    但这次,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也许,这是感恩之心在她心中作怪吧!
    可是,她根本没有与同伴不辞而别,独自追到天长堡的理由,明知实力相去悬殊,来岂不有如飞蛾扑火?但她竟然来了。
    或许,她知道禹秋田一定会来。
    在柏亭阜,她们都亲见禹秋田往南走了,往南当然是过河逃离山西,怎么可能在天长堡出现?
    她居然相信禹秋田会来,而且居然是禹秋田救她。
    “来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摇旗呐喊,助你报仇,有什么不对吗?”李春萱居然收起了仙女的对凡人面孔,笑吟吟顶撞他:“禹兄,你要我说回报你救命之思,甘心情愿为你赴汤蹈火等等感恩的话吗?那么,我说好了……”
    “你最好是闭嘴!”他凶霸霜地说:“我不是有意救你的,你没欠我什么。”
    “不管你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也不想听你的。”他一扭头,瞪了不住偷笑的千幻夜叉一眼:“还有你这夜叉,还有狐狸,浪客,你们都不欠我的,我不要你们干预我的事,你们明白吗?”
    “别找我出气。”千幻夜叉更是一改往昔的夜叉神魔脾气,嫣然一笑妩媚已极:“我一点也不想干预你的事,我只要找祝堡主报亲友灭门之仇。禹爷,我哪配干预你的事呀?我怕你怕得要死。”
    北人屠直摇头,不住苦笑。
    “主人,你有了天大难题。”北人屠斜躺在大树干上,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三个男人在一起,女人们最好知趣回避。三个女人在一起,男士们最好乖乖滚远些。你看,你碰上三个花不溜丢的女人,你能用剑砍吗?我就比主人聪明,一辈子不与女子小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你在说风凉话,揍死你这混球。”禹秋田大光其火,大踏步而上。
    北人屠哈哈一笑,爬起溜走。
    男随从微笑着上前行礼,打破僵局。
    “老弟,我姓周,周如,匪号叫春雷。”男随从行礼神情友好:“老弟如果在江湖走动,大概对我这个人不至于陌生。李姑娘是敝友的爱女,我该算是她的长辈。女孩子仗剑行道江湖,不知天高地厚,敝友不放心,因此委托我夫妇跟随照料,权充她的随从。”
    “春雷周如,大名鼎鼎的侠客,我听说过。”禹秋田淡淡一笑:“幸会幸会。周前辈,你该是明白人。”
    “老弟之意……”
    “你看。”他分别指指左近的人:“北人屠是大名鼎鼎的杀星;大力神也是早年的江湖浪人;千幻夜叉是不饶人的女光棍。玉面狐和天涯浪客,更是行为近乎黑道的混字号人物。
    我,是见人就杀见财就要的泼棍。”
    “那又怎样?”
    “你们这些仗剑行道的侠义英雄,能和我们这些人称兄道弟平起平坐?”禹秋田脸上的邪笑重现:“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为何不劝李姑娘向后转以保令名?”
    “老弟,恐怕不明白的人是你。”
    “我不明白?”
    “所谓行侠仗义,必须先明白事理,也必须先问问自己,立身处世是否无作无愧,更必须先不要把自己看成神灵的化身,不要先把自己列为正道的代表。”’“应该如此。”
    “那么,谁配把所有的邪魔外道一概看成万恶不赦的罪人?老弟,你要我举起所谓正义之剑,不分青红皂白,把天下所有邪魔外道除杀净尽吗?”
    “你会吗?”
    “我不会,我一定要目击罪行发生,知道谁曲谁直,才决定能不能、需不需要我管,不论当事的人是谁。你老弟就算是见人就杀,见财就想要的泼棍,与我何干?除非你做给我看,你会做吗?”
    “李姑娘就可以做见证。”
    “哈哈!她认为你做得正大光明,理宜气壮,你有权复仇。”
    “好了好了,再说就毫无意思了。”禹秋田知道被对方套上了,不愿再处于下风浪费唇舌:“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咱们各行其是。”
    “反正我们听你的。”李春萱笑吟吟缠住了他:“三人成众;众如无主事人,比一盘散沙好不了多少,你不要自私好不好?你不至于让我们陷于错误去送死吧?”
    “烦死了!”他掉头便走,到树底下取出食物包:“我怎会碰上这种霉事9”
    “主人,小心得胃气痛。”大力神过来替他打开食物包:“今晚,真该去堡中弄些酒菜来。”
    “今晚你们都别去。”他冷静地说:“我一定要先弄清他们的布置,不希望他们如意地痛宰我们,我宁可诱或激他们出来痛宰。不让他们以逸持劳挂网张罗。”
    “你一个人去?”
    “不错。”
    “主人,我们……”
    “你不是一个好随从。”
    “好随从该关切主人的安危。”
    “你不遵主人调度,就会陷主人于危局。”
    “这……”
    “闭嘴!吃吧!”他不耐地叫:“周前辈,食物不足,将就将就,诸位今晚仍可饱餐一顿,明天可得张罗食物了,请吧!”
    北人屠取出备用的食物包,友好地分配给其他六个人享用。
    八表狂生地位高,年岁大了一倍的擒龙客相当敬仰这位顶头上司,原因是八表狂生虽是江湖十新秀之一,武功造诣深不可测,而且人才出众,不仅获得高手名宿的好感,更受女性的欢迎。
    房中一灯如豆,门窗紧闭。堡中天一黑就禁止灯光外泄,以免乱了警卫的视觉,也可防止入侵者分辨方位与目标,灯光尽可能幽暗密闭。
    “长上,情势不太妙。”擒龙客眉心紧锁,有点忧心忡忡:“天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高手禹秋田,胆大包天向天长堡的权威挑战。祝堡主乱了章法,死伤沉重坐立不安,咱们如果不早点离开,说不定跟着倒霉,栽在这里岂不太冤?”
    “咱们能及早走得了吗?”八表狂生也感到不胜烦恼:“祝堡主决不会让咱们离开,目下他需要所有的人协助,我真后悔,应该昨晚把人弄到手之后就乘夜溜走的。”
    “这时候后悔已来不及了,长上。”擒龙客苦笑:“幸好咱们是在作客……”
    “黄星主,你似乎还没了解问题肋严重性。”
    “长上的意思……”
    “禹小辈来了三个人,那大力神是咱们逼得他放弃根基的,他们会仅仅以祝堡主为目标吗?就算咱们拒绝祝堡主的促请联手对抗,他们也会找到咱们头上来的。”
    “哎呀!的确可虑。”擒龙客脸色大变:“咱们真的需要制造离开的藉口,以便早脱危境。”
    “我正在想办法。”八表狂生颇具信心地说:“必要时,干脆一走了之。”
    “希望在咱们离去之前,禹小辈不要鬼使神差摸错方向,闯到宾馆来。”
    “很难说,反正咱们必须加强戒备,不能出差错。人都就位了吗?”
    “都就位了,暗器阵与合击地区都准备停当。哦!樊长琼似乎十分听你的摆布,你能完全控制她吗?”
    “毫无疑问。”八表狂生的笑意充满神秘感:“原来我料错了她的性格。几乎弄糟了,还好及时发现错误加以改正,现在我有十足的心心控制她。”
    “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尤其是有几分才貌的女人,骄傲自负的性格甚多相似……”
    “她不同。”
    “有何不同?”
    “我以前的女人,金燕子曾菲,与她是同一类型的女人,只要上了一次床,你要地死她也自愿去跳河。”
    “真的?”擒龙客不住摇头:“想不到大名鼎鼎,号称外表艳如桃李,内心冷如冰霜的虹剑电梭,居然是这种愿意作贱自己的女人,你真走运,尽碰上一些百依百顺的贱货。”
    “哈哈!你该说,我有让女人死心场地跟定我的好功夫。”八表狂生得意地大笑:“不过,这一个女人有点让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不易摆脱她。”
    “她不是百伦百顺吗?”
    “百依百顺,是指我容许她跟着双宿双飞的时候。要打发她离开,那就不同了。”
    “呵呵!那是你的难题,好在你诡计多端手段高明,玩腻了定可如意地打发她走路,条条大路通九泉,呵呵呵……”擒龙客的怪笑和所说的话,充满凶兆和诡异味:“就算她的电梭十分厉害,她又能怎样?”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哦!”八表狂生离座往房门走:“我到各处走走,希望今晚平安无事。”
    “我代劳吧!你的心已经在她的床上了,呵呵……”擒龙客也随后出室。
    禹秋田一点也不急,从容准备夜行的用品。
    他很少带剑,任何物品到了他手中,都成了致命的凶器,但用剑比较灵光些而已。
    假使碰上功力相当的人,有剑在乎有如猛虎添翼。
    今晚他带了剑,可知他已有应付众多高手的准备。
    四周漆黑,满山兽吼枭啼,加上大力神和北人屠的鼾声,形成不调和的山林大合唱。
    身旁多了一个人,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淡淡地散逸。
    “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李春萱几乎倚在他的肩上了,嗓音柔柔地、甜甜地,像是撤娇:“答应嘛!我的轻功很不错呢!只要你肯放慢一点点,只一点点,我就可以配合你了,配合不上你再撵我走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
    “不要嘛!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那天我们三个人,不问情由就向你攻击。我赔过不是,对不对?我年纪小,你是大丈夫……”
    “大丈夫早就死光了,你找错了对象,小女孩。”他恶作剧地拧了小巧的鼻尖一把。
    姑娘们小嘴甜,再存心巴结亲近,必定讨人喜欢,比那些骄傲自负的女人可爱一百倍。
    禹秋田对三仙女联手攻击的事,虽则心中不悦,但并无太大的反感,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三仙女居然敢远来天长堡讨公道,那一点点反感早就烟消云散,而且暗暗佩服她们有胆量,佩服也就产生好感。
    李春萱与千幻夜叉,是两种类型的人,千幻夜叉的野心和贪念,形诸于外的表现,就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也就与性格刚强的人有了冲突,不论内在外表,都显得格格不入,终将走上相互伤害的道路。
    “大丈夫如果真死光了,这世间就更为丑恶……就不怎么可爱了。”李春萱用词相当谨慎,可知她决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侠女:“至少我爹还健在人间,我爹就是人间大丈夫。你也是,你想否认也没有用……”
    “呵呵!任凭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带你一个小女孩去闻龙潭虎穴,大丈夫岂能累及妇人女子?所以,你赶快死了这条心。”禹秋田笑吟吟地调侃她。
    姑娘傻了眼,语病被抓住啦!
    一怔之下,禹秋田已经失了踪。
    “你追不上他的,小萱。”黑暗中传来春雷周如的声音:“不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你跟去会误他的事。”
    她想溜走,只好罢休。
    宾馆与贵宾室虽建在同一处,但相距仍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几栋房舍。花圃、院落。
    这两处安顿的宾客,也性质不同。
    宾馆中多是长期食客,身份各异,祝堡主甚至在其中设了性质有如百货店的铺面,供名人轶事应品应有尽有,甚至可以供名人轶事应女人陪宿,可知规模不小。
    贵宾室却是安顿真正外宾的地方,最多住上十天半月便会离开,因此派在贵宾室伺候贵宾的人,都是一些老成勤快、手脚并不怎么利落的仆妇,伺候贵宾的人不需是一流高手。
    祝堡主要求八表狂生的人,负责居处的自卫,原因在此,早已申明不另派堡中的人手保护贵宾,当然含有利用八表狂生一群人的用意。
    八表狂生不需祝堡主派人保护,他有充足的人手自卫,甚至表示愿助主人一臂之力,对付入侵的人。
    祝堡主捉住了千幻夜叉,八表狂生更是心中大定,入侵的人不过如此,哪用得着他鹰扬会的人相助?
    可是,入侵的人是禹秋田。
    想起在大力神的店里,酒菜淋身的滋味,他真的后悔了,他的确没有勇气面对武功深不可测的禹秋田。
    好在目下人多势众,不需他亲自出手对付劲敌。
    他把所有的人,集中在贵宾室四周,布下了严密的防卫网,除了一半人休息之外,全夜分两班警戒,一有动静,休息的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指定的位置,发挥全部阵势的统合威力。
    虹剑电梭五女,也分配一角之地。
    而不远处的宾馆,防守似乎更为严密些,除了寄宿托庇的四十余名男女宾客之外,祝堡主派了不少高手保护宾客的安全,宾客是天长堡的财神爷,祝堡主有义务提名人轶事供安全保证。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天长堡保护宾客从来投出过差错,决不许外人找上头来伤害宾客。
    自己人伤害是例外,即使发生了也无人知悉。
    三更将尽,每个人都提高警觉,睁大眼睛拉长耳朵,留意周遭的动静。
    一个灰影,无声无息隐没在宾馆的房舍内,所有经路上的明警暗哨,皆不曾看到形影。
    灰影利用房屋花草的暗影,随环境而改变外形的体积,似已幻化为附近的景物,移动时乍隐乍没,令人目力难及。他像一条变形虫,夜间人的眼睛哪能看得到虫,何况是一条变形虫。
    有时,他伏在高仅及胫的矮花丛中,体积似乎已缩小了四分之三,人怎么可能缩小至如此极限的?
    他就可以办得到,小得不可思议,完全消失了人的形态,似乎手脚和头部都不见了,像在变魔术。
    握在手中的连稍剑,更容易隐藏。所穿的衣裤,是他改变形态的最重要道具,张合间便变了形状,连站在左近的人也毫无感觉,变形术神乎其神。
    禹秋田早就弄清了天长堡的形势格局,不像千幻夜叉进去就摸不清东西南北。
    戒备品严的地方,是聚宝楼全堡中心地带。但他不想操之过急。反正聚宝楼不会搬走的。
    聚宝搂并不是他的主要目标,他来天长堡主要是杀人,杀掉这些涡灭天良,惨无人道的非人家霸。
    他曾经被剥光宰杀,与潼被残害的廿九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坑等待掩埋。
    做出这种惨烈的人间绝事,决不是祝堡主两父子的个人罪恶。
    他不是圣人,无法用宽恕仁慈来回报残害他的人。
    接近了贵宾室,他的行动慢了下来。
    贵宾室是一栋拥有五进房舍的大宅,里面有厅、有堂、有院、有厢,可住宿的客房不下卅间之多,仅供贵宾密议的密室就有五问,可以分别与各种身份不同的人密商。
    接近第四进的东厢,第三进住的贵宾,就是鹰扬会的卅余名高手。布下严密防卫网的住宿处。
    每一进只有几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居仕、听候使唤而已,派不上用场,人都不问外事入寝了。
    绕过一处屋角,发觉不远处的窗扇,有不曾闭紧的征兆,行家一眼便可看出,窗露了一条缝,有人在窗内向外窥伺。
    要把里面的人弄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他在墙根坐下,双手按上了嘴唇。
    室内有两个人,两个老江湖,武林的高手,在江湖有他们的地位。
    鹰扬会的人,没有份量怎能入会?
    对面是另一栋房合,有窗有门,门窗都是紧闭的,里面根本没有人住宿。
    两个高手利用窗缝向外窥伺,留意任何声息动静,一人监视,一人在旁休息,随时可以发出警讯,透过敞开的房门,通知警告房外的人。
    一阵若有苦无,却又可以听辨的声浪,时断时续从窗缝传入,引起监视人的注意,提高警觉凝神倾听,目光落在十余步外那座紧掩的小窗。
    “沈兄,你来听听看。”监视的人伸手拉拉同伴的手臂,似乎并不紧张,这种声浪大概不重要:“看你能听出什么来?”
    “混蛋!这种紧张时刻,居然有哪一个混蛋抽空偷懒,跑到空屋子里偷香,可恶!”同伴听了片刻,破口大骂:“把咱们这些尽职的人当傻瓜,去他娘的混帐!”
    的确像男人女人的争吵、打骂、哀求等等声浪,听得不怎么真切,但仍可分辨。
    “唔!听!真是偷香,不打骂了,那女的笑得好淫。”监视的人低声响咕:“沈兄,好像女的不是咱们的人,淫笑声很陌生,但十分撩人动听……”
    “老孙,你真驴。”沈兄冷笑:“咱们来的几个女人,要偷名人轶事欢又何必出去找地方放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当然是天长堡的女人啦!说不定就是对面宾馆中,专门陪宾客上床的滥货。”
    “我去看看……”
    “老孙,你心痒了?”沈兄一把拉住老孙要启窗的手:“最好忍住火,让他们快活,弄不好自己弟兄反脸,张扬出来要有人倒霉的。”
    “总不能让他偷懒……”
    “你算了吧!你还不是想去插上一腿?不许去!”
    “好吧好吧!”
    打情骂俏的声浪,转变成男欢女爱的激情云雨声,但没有效果,两个警卫不再理会。
    但窗缝宽了两倍,是老孙在极不情愿中推开的。
    片刻,又传来另一种声浪。
    最高明的口技专家,可以发出不可思议的各种声音。
    琵琶绝技高手,可用琵琶奏出一个市集的声音,而且俭妙惟肖,真像一个千人赶集的热闹的市况。
    这次的声浪,又是另一种音波,入耳便令人平空生出疲劳感,随即昏昏欲睡。
    老孙很留意刚才的云雨声,心中有渴望,神智也就更易受控制,首先趴伏在窗台睡着了。
    沈兄并不知道同伴的变化,天太黑了,伸伸懒腰打了个长呵欠,身子一歪,靠在窗下沉沉睡去。
    无法用普通的声音,将好奇的人引出,只好改变方式,用另一种声音控制了,这另一种声音要费劲些。
    窗悄然而开,灰影像猫一样滑入,深入堂奥。
    “老孙,你说祝堡主与咱们鹰扬会,到底达成了些什么协议?”黑暗中,传出沈兄沉微弱的语音:“咱们不是打算前来用武力解决吗?”
    “我怎知道?”老孙似乎仍陷在半睡半醒中,说话有气无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副会主已经把两个人收到,何必使用武力?祝堡主并不蠢,他怎会冒与本会拼个两败俱伤的风险?”
    “哦!那两个人到底是何来路?”
    “我也不知道呀!”老孙含含糊糊地说。
    “你见过他们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副会主派了亲信看守,谁也不许接近。我虽然经过房门几次,怎敢开门瞄上一眼?”
    “在哪一间房?”
    “就在走廊尽头,密室右邻那一间。”
    “很好,很好。”
    “咦!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好睡。”
    这一晚,天长堡平安大吉。
    唯一乱的地方,是八表狂生居住的贵宾室。
    八个人被糊糊涂涂打昏,丢失了两个不明不白的人。
    —祝堡主紧张的直冒冷汗,不敢张扬。鹰扬会的人搜赢了全宾馆每一角落。
    天一亮,全堡进行大搜索,却不敢派人外出搜山,乱得一塌糊涂。
    山脊上的树林中,众人分食仅余的早餐食物。
    禹秋田身后,两个气色很差的中年人,躲在一旁进食,一看便知是曾经受过酷刑的人,活动时甚感吃力,轻咳一声便得喘息老半天。
    千幻夜叉是个闲不住的人,也许是女人天生好奇多嘴吧!吃完所分的食物,拭净手在禹秋田身旁坐下。
    “昨晚真的没杀掉他们几个?”她盯着不远处,背着他们休息的两个人,向禹秋田信口问。
    “没有!”禹秋田也信口答,简单明了。
    “为何?”
    “只碰上八表狂生那些人,我不想牵连不相干的人。”
    “伯得罪鹰扬会?”
    她说话就是不中听,只知自己不知有人。
    “也许吧!”禹秋田心中不悦,懒得多说。
    “怎么带了两个受伤的人回来?”
    “因为我想到更恶毒的主意。”
    走近的李春萱白了禹秋田一眼,不以为然。
    “禹兄,你怎么说恶毒两个字。”李春萱提抗议:“天长堡的人所做的事,才真的恶毒,你做的事……”
    “别在字眼上挑毛病,小女孩。”禹秋田笑笑说,他一直就把李春萱看成小女孩,李春萱本来就娇小:“以毒攻毒的手段,就叫恶毒。”
    “你不懂就走开些!”千幻夜叉看到李春萱就浑身不自在,而且越来越觉得讨厌:“讲手段是大人的事。禹兄,如何恶毒,说来听听!”
    “我可没招惹你吧!”李春萱狠盯着千幻夜叉,傍在禹秋田身旁落坐,存心要气气这位美艳绝伦,成熟丰满的夜叉:“我偏不走开!”
    “好了,别吵。”禹秋田阻止两人斗嘴:“这两位仁兄,是在天长堡托庇的宾客,花了大把金银,最后被祝堡主用迷名人轶事药弄昏,送给鹰扬会,作为缔结双方和平共存,暗中相互合作支援协定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信物。我要他们两位出现在天长堡的堡门外骂阵,抖出祝堡主出卖宾客的罪行,那四十余位托庇的贵宾,或许可以成为天长堡败亡的火媒。”
    春雷周如喂了一声,向两位宾客招手。
    “两位,过来坐。”春雷和气地打招呼:“大家既然在一起,何不一同商议商议?”
    两人一步一顿,举步维艰走近坐下。
    “在下两人再三受到逼供,五脏离位筋骨受损,有什么好商议的?”那位生了一双三角眼的人咬牙切齿说:“一切金凭禹兄作主。”
    “在下姓周,周如,请问两位……”
    “岁破星白刚。”
    “翼火蛇晏鸿。”身材瘦小的人自报名号,人如其人,身材真有点像蛇。
    春雷眼神一变,眉心深锁。
    “我听说过两位的名号。”春雷眼中有困惑的神情:“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群豪中,没有人够资格远走边疆托庇,也不能让鹰扬会不惜代价来讨取你们,居然……”
    “他们两位,有十万两银子身价。”禹秋田接口:“本来我不知道,猜想而已,没想到真猜对了。真正知道底细的人不多,假使让祝堡主知道了,鹰扬会即使多来一倍的人,祝堡主也会毫不迟疑与鹰扬会决死。十万两银子,挑也需要七八十个人,那可能是让人疯狂的银山,谁不想要?”
    “十万两银子……”春雷终于想起了:“去年在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城运河码头,湖广的该死税矿钦差陈奉,上贡船被人用砖块掉包,掉走了十万两上贡银。”
    “正是咱们两人所为。”翼火蛇坦然说:“船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阴,碰上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的水贼快船,双方争航道起了冲突,两败俱伤。事后,发现失踪了几个人,随即发现其中两个,偷走了两箱银子。我两人知道消息必定传出,早晚会有人得到风声来找我们,所以心中一害怕,就跑到天长堡避风头。没料到不幸而言中,鹰扬会得到了风声,我们就成了天长堡出卖的对象。祝堡主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所以就把我们当成无关紧要的人送上路。”
    “那狗杂种陈钦差,把湖广搞得民穷财尽。”禹秋田虎目怒张,不住冷笑:“紫禁城里那个天杀的皇帝,只想他朱家金银高于北斗,不使百姓有秕糠之储,只要朱家子子孙孙千万年,不许百姓有一朝一夕,天下那得不乱?那时,我恰好在湖广,那批十万两银子的来龙去,我一清二楚。”
    “那不是税银吗?”千幻夜叉问:“我也听说过呀!”
    “屁的税银!”禹秋田粗野的大声说:“那是兴山矿场挖出炼铸的银子。算派出的矿夫、官兵、专使等等开支,共花了十三万五千余两银子。结果,陈奉那狗养的硬要地方百姓乐捐两万多两银子,凑成十万上贡京师表功,事实上他浪费了二十多万两民脂民膏。周前辈,你不要管这件事。”
    ---------------
   

举报

第十章
    “呵呵!我从来不管官府的事。”春雷周如大笑:“而且不时和那些贪名人轶事官污吏玩把戏,禹老弟,不要对我有成见好不好?就算我亲眼看见翼火蛇两位老兄,搬空了钦差府的库银,我也笑一笑装作没看见,我说得够明白么?”
    “好,我尊敬你。”禹秋田由衷地说:“也许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很可能手痒,天下共有一百两百个钦差府,我会找一个府搬银子。”
    “唷!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千幻夜叉笑问,仍然话中带刺。
    其实,她只想引起禹秋田的注意。看外表她聪明伶例,却是一个用错方法手段的笨女人。
    “我也堆一座比北斗更高的银山呀!”禹秋田邪笑:“朱家皇帝能,我为何不能?北人屠。”
    “小的在,主人。”北人。屠怪腔怪调,煞有介事欠身应诺。
    “天色不早了。”
    “是的,主人,已是已牌初,太阳上了三竿多一点了。”
    “咱们去找人杀。”
    “小的已经把刀磨得锋利。”
    “大力神。”
    “小的在,主人。”大力神站得笔直:“请吩咐。”
    “准备好了就走。”大力神举起了降魔杵。
    “这就走。”
    “是的,这就走。”大力神与北人屠大声说。
    三人你弹我唱,冲淡了严肃的气氛,似乎把杀人当儿戏,表示他们心中没有负担。
    岁破星白刚与翼火蛇晏鸿,站起一挺胸膛,精神显得振作,举步起初略现蹒跚,走了十余丈便开始正常了。
    堡桥前面的驰道斜向下降,可容马匹奔驰。在这一带以健马代步,很少用车,所以驰道沿河岸蜿蜒,两侧树林茂草一片新绿,与山上的童山濯濯完全不同。
    岁破星与翼火蛇,从树林钻出驰道,站在桥头破口大骂,把被祝堡主出卖给鹰扬会的底细,用特大的嗓门边说边骂。
    堡门的楼上,集聚的人渐多,堡墙上,也陆续出现不少人,其中有鹰扬会的人,也有托庇的宾客。
    堡门大开,冲出大群愤怒的打名人轶事手,七手八脚搭上昨晚撤除的桥板。
    有些打名人轶事手也开始回骂,嗓门更大,想掩盖,两人的话,人多声大,还真有些效用。
    第二段桥板刚搭上第一根巨木板,打名人轶事手便争先恐后冲过。
    岁破星两入回头急奔,却不钻回路侧的树林,而是沿路向下逃,引打名人轶事手们狂追。
    打名人轶事手们咒骂着追逐,速度比两人快三倍。
    待奔出五六十步,最快的六名打名人轶事手便追了个首尾相连,大感兴奋,纷纷加快向前猛扑,要抓活的。
    路两侧出来了三杀星,披风刀首先截入,刀过处血雨缤纷,斩瓜切莱干净利落;六个妄想徒手捉人的打名人轶事手,毫无技刀剑封架的机会,看到炫目的刀光,刀已入骸头折肢飞。
    降魔杵从后面的入下手,风雷乍起,来一个毙一个,疯狂的向连续追来的打名人轶事手冲,风扫残云威力万钧,断腰碎首惨不忍睹。
    禹秋田出现在桥头,堵住后续追出的人,剑当刀使,来一个劈一个,片刻间,大开的堡门没人冲出来了,桥头摆了十七具头破肢断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他后面,千幻夜叉与春雷几个人,两面夹攻十二名打名人轶事手,也像是虎入羊阵。
    分三段截击,说惨真惨。共出来六十个人,被截断成三段分别屠名人轶事杀,此中虽然有不少高手,但禹秋田这些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结果可想而知的。
    堡门闭上了,在楼上的祝堡主父子,眼睁睁目击打名人轶事手们被杀,看到遍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心胆俱落。
    岁破星与翼火蛇重新出现在桥头,连数带驾嗓门更大。
    只有禹秋田一人留下,在旁轻拂着血迹斑斑的长剑,不时将脚下的断肢残骸踢至桥头堆放,明白摆出保护岁破星两人的姿态。
    “祝堡主,你父子二人如果不出来和禹某了断,禹某晚上来,杀进堡去见人就杀,见室就放火。”他站在桥上,向在楼上大群惊恐的人名人轶事大声叫阵。“你们最好出来,在桥上生死相决。我们这些人,都是恨重如山的讨债者,你必须有付债的勇气站出来,你这小小天长堡绝对阻止不了禹某出入,堡绝对保护不了你的。”
    祝堡主怎敢出来?下面六十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骸,已把堡中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祝堡主知道自己的斤两,在桥上怎能逃过禹秋田的剑下?刚才禹秋田一口气便毙了十七个人,一剑一个,没有人能接下一剑。祝堡主绰号称玄天绝剑,可跻身名剑客之列,但如想到一剑一个,杀鸡屠鸭一样宰杀十七个人,绝对无此可能,双方的实力相距悬殊,如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结果可想而知。
    祝堡主父子已经不在城楼上,堡门紧闭无人出来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岁破星两人,继续把自己的身份,与被出卖予鹰扬会的经过,一面数说一面咒骂。
    岁破星与翼火蛇的骂阵,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大批高手封锁了宾馆,禁止托庇的宾客外出。
    宾馆内群雄议论纷纷,不安的气氛,随时光的飞逝,从不安逐渐变成紧张,紧张便出现敌对的形态。
    贵宾室八表狂生一群人,首先便成了宾馆群雄的仇视对象。
    似乎,全堡的人都在等侯天黑,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但惶然惊惧的表现却是相同的。
    祝堡主在聚宝楼客厅,接见八表狂生和擒龙客。
    宾客之间,已出现明显的芥蒂。
    “岁破星与翼火蛇的口供,两位都取得了吧?”祝堡主脸上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
    “没有。”八表狂生感到浑身不自在,问这种事,违反了江湖公认的规律:“用九阴搜脉也问不出结果,这两个黑道匪类不怕死,抵死不吐露银子埋藏在何处。当然,他们心中明白,招与不招,结果都是一样。”
    “贵会的礼物,不值二千两银子。”祝堡主忍不住冷笑:“二千两银子换十万,可真是一本万利呢!”
    “祝堡主,你这话就不上道了。”八表狂生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所以绰号叫狂生,立即沉下脸:“即使问出口供,日后变数正多,谁也不敢保证,要付出多少代价才有获利的可能,甚至会亏本呢。堡主,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可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买卖,其中奥秘,各自心清肚明,事后的成败,各自负责,堡主懂的规矩比在下多,是吗?”
    “当然,我无意后悔。”祝堡主明白自己理字上站不住脚,而且意外已生,这时讨论指责已无意义,只好改变名人轶事态度,暂且丢开:“这个禹秋田,到底是何来路?贵会会友遍江湖,消息传开,人才济济,总该知道一些风声吧?他到底……”
    “在下坦诚相告,敝会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八表狂生诚恳的说:“在柏亭阜在下受辱的经过,堡主已经知道了,就因为在下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忍辱暂时不理会他的嚣张,不便群起而攻。何况那时我的人都在解州,身边可用的人手有限。你们曾经拷问过他,应该比在下清楚他的来历底细!”
    “他说他是……”
    “他说他是什么人,算不了数的,樊姑娘知道他叫禹春山,江湖上谁也不知春山秋田是老几。”
    “老弟,你能不能出去和他谈一谈?”祝堡主这才提起主要的话题目的。
    “我去和他谈?”八表狂生一楞,大感意外:“我去和他谈什么?”
    “谈和平解决的条件,我愿意息事宁人,赔偿他的损失,不论任何事相信都有解决之道。”
    八表狂生心中暗骂:人命债能有和平解决之道吗?这老奸枭在异想天开。
    他本想婉言拒绝,最后心中一动:这岂不是脱离是非地的好时机吗?
    是这祝堡主与禹秋田的债务,他正好制造脱身事外的机会,以免陷入太深,犯不着与天长堡共存亡。
    “好,我去找他谈。”他爽快的答应了:“但不知堡主是否有先开价码的准备和打算7”’
    “此时此地,得由他开出价码,是吗?”
    虽是事实,但也暴露祝堡主的解决诚意不足。
    “确是如此。”他不愿多说,多说会暴露自己的意图:“好,在下这就出去和他谈。”
    岁破星与冀火蛇已经不在桥头叫骂了,大概声嘶力竭嗓门不足啦!
    桥头换了北人屠巡走,泼风刀不时拔出挥舞一番。
    堡门开庭,踱出八表狂生和虹剑电梭樊姑娘。
    “喝!郎才女貌,你们是相配的一双两好。”北人屠横刀嘲弄的怪叫:“你们不是天长堡的凶手,可以大摇大摆自名人轶事由自在商去,但如果有任何不友好举动,另当别论。哈哈!两位不是出来散步谈情说爱吧?”
    “你少给我贫嘴!”虹剑电梭柳眉倒竖,要冒火了:“北人屠,你想试试本姑娘的电梭吗?”
    北人屠还真不敢试可怕的电梭,乖乖收敛嘲弄的神情。
    “樊姑娘,也许你的电梭真的很了不起,但最好不要浪费在我人屠身上,因为你将面对比我人屠高明百倍的超世高手,那就是我人屠的主人禹秋田。”北人屠声沉如雷,以有好主人自豪:“目下不是散步的好时机,两位最好不要出来冒险走动。”
    “在下要见禹秋田。”八表狂生缓步走近:“他目下在何处?”
    右面的树林前,禹秋田踱出轻拂着长剑。
    “在这里!”禹秋田笑吟吟迎上,“鹰扬会的副会主要见我,我深感荣幸。现在,你见到我了。”
    “咱们得好好谈谈。”八表狂生沉声说。
    “有必要吗?”
    “绝对必要。”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何要谈的!”
    “你知道在下在天长堡作客。”
    “是呀,所以北人屠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你可以大摇大摆自名人轶事由离去。祝堡主欠我和北人屠的命债,那是他和我们的事,与旁人无关。祝堡主也不需要你替他还人命债。当然,你如果在天长堡内帮助他分债,又当别论,相信你懂分债的规矩和后果,是吗?”
    “在下和你……”
    “你先别把你和我的小冲突扯出来。作为分债的藉口,”禹秋田邪笑,虎目膘了虹剑电梭一眼,眼神邪邪地:“在柏亭阜,你在美丽标致的大姑娘面前逞英雄,硬充护花使者妄想侮辱我,这是平常得令人打磕睡的平凡事,冲突一过就算了。换了我,我看到心爱的女人,同样会充好汉,哪怕会被打破头,也要拍胸膛以护花使者救人,以博取女人的欢心。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把那次的小冲突放在心上。所以,我慷慨的让你们自名人轶事由离去。但如果你胆敢妄想杀害我的人,我会毫不留情地屠光你们的人作为回报,决不容情,我说的够明白吗?”
    “你大言了……”
    “是吗?”
    “姓禹的,你不要猖狂。”虹剑无法容忍禹秋田吨础逼人的态度,更受不了禹秋田对她的情人无礼:“我向你挑战,你敢不敢和我正式生死相博?”
    “我明明白白警告你,小女人。”禹秋田从不在女人面前赔小心:“我敢来天长堡讨债,就已经把天长堡所有的人,合计算在敌人之列了,当然包括鹰扬会和你虹剑电梭。我已经答应你们一条活路走,我做事不会做的太绝。如果你不领情,我会毫不迟疑杀死你。现在,你们走;想生死相搏,拔剑上!八表狂生,你可以和这不识相的女人联手上!”
    树林内阻出幻剑飞虹李姑娘,右手有剑,左手亮出飞虹回风刀。
    “禹兄,算我一份。”李姑娘风目中冷电森森:“电梭对飞虹刀,看谁的暗器称尊。”
    “李姑娘,请勿干预。”禹秋田断然拒绝:“我允许他们联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让他们明白,在江湖称雄道霸,凭一两门所谓绝技并不足恃,早晚会把自己的命玩送掉。我在江湖玩了几年命,自信武功与经验已经不错,但也不敢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做任何事都不敢鲁莽疏忽。凭他们两个,还奈何不了我姓禹的。”
    “我八炭狂生也算是武林超绝人物,不想占你便宜二打一。”八表狂生拔剑,挥手示意要虹剑电梭退后:“你狂够了,在下要……”
    “你要的只是一副棺材。”禹秋田冷笑举剑:“你幸好保持风度单挑,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的女人,用电梭射入你的肚子开花。单挑,小仇小怨,我是不会杀人的,你的命保住了,上!阁下。”
    豪情骏发,强烈的慑人气势,似乎在这刹那间,从他身上蓬勃迸发,一旁的北人屠是名震天下的杀星,是属于具有天生杀气,不动刀也杀气慑人的屠夫,看到禹秋田的唯我独尊勇猛慑人强大气势,也感到暗暗惊心。
    他伸出的剑,在阳光下寒气森森,反射的光芒闪烁如电,虎目中神光湛湛,嘴角噙着冷酷的冷笑线条。
    八表狂生打一冷战,往昔的狂态一扫而空。
    在柏亭阜,受到禹秋田的戏弄,认为是一时大意上当,与武功的高下无关,目下手中有剑,一定可以把禹秋田打入地狱,却忘了自已有剑在手时,被禹秋田用木棒惨揍的事,禹秋田神情一变,突然进发的慑人气势,把八表狂生的信心减掉了一半,这才是真正强者的面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要打主意退缩已来不及了,日后还用在江湖上叫字号?
    桥对面的城楼上,已站满了向外警戒的人,这时找藉口退缩,脸往哪儿放?
    一声冷比,八表狂生已毫无选择,剑发狠招乱洒星罗抢制机先,发起猛烈的攻击,风雷乍起中,洒出虚虚实实难辨剑影的进射银星,速度太快,对面的人,决难分辨那一颗银星是致命的一击。
    一声冷哼,禹秋田双脚纹丝不动,剑也吐出满天银星,在原地接招以攻还攻。
    那不是星,是炫目的激光。
    “铮铮铮!”三声狂震连续爆炸,一声比一声猛烈,火星飞溅,第三声更是震耳欲聋。
    乍合的剑影人影倏然中分,一接触胜负立判。
    八表狂生连人带剑震起,飞退,青衫的前襟,裂了一条斜缝。
    暴退丈余,双脚刚站地,激光己如影随形衔尾追杀,锋尖已光临胸口。
    “左倒!”禹秋田的沉喝声已随激光而至。
    八表狂生非倒不可,仓促间拼命飞剑,以指天誓日斜封射来的激光,这是唯一的一线生机,非出指天誓日封架便无法自救。
    铮一声狂震,八表狂生斜摔出丈外,向左侧倒地急滚两匝,全身沾满了尘土,跃起时脸色灰败,出了一身冷汗,算是死过一次了。
    禹秋田的剑,指向情急冲上的虹剑电梭;冷冷一笑,虎目中冷电更炽。
    虹剑电梭及时刹住脚步,心中一宽,看到八表狂生跃起,知道情人无患。
    她心中雪亮,禹秋田如果存心要八表狂生的命,她即使速度加快三倍,也无法抢救。
    “我等你发射电梭。”禹秋田冷笑:“你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见过比你歹毒的暗器。”
    “哼!你……”
    “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到大河南岸,到西安去问毒龙石君章,他日下是税监梁剥皮的头号刽子手,武林十一高手中,他排名第五。”
    “问他干什么?”
    “他的龙须针是天下暗器之王。”
    “不错。”
    “你问问他,四年前他押送上贡物到京师,在真定府途中作威作福,碰上一个姓禹的年轻人,共发射了三大三小六枚龙须针,结果如何,他应该记得的,而且一定记得一清二楚。”
    “结果怎样?”
    “六颗飞蝗石,勾销了他的六枚天下无故的龙须针。第七颗飞蝗石,打瞎了他的坐骑。”
    “你……胜得了他?”
    “在下不屑与这种浪得虚名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他是什么东西?哼!”禹秋田傲然地说,“他一个前辈,武林高手排名第五,浑身裹在锁子甲内,手上有护臂,双脚有护胫护膝,像乌龟一样躲在甲壳内,算什么狗屁前辈高手?”
    “你……”
    “你的电梭,比起龙须针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比龙须针大一千倍的暗器,在我的眼中并不比一条牛小。而且……”
    “而且什么?”
    “算了,我不想吹牛透露太多。喂,你不准备发射唬人的电梭吗?”
    “飞琼,我们走!”八表狂生扭头便走。
    “姓禹的,你在吹牛,我一个字也不相信。”虹剑电梭咬着银牙说:“我警告你,今后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一定用电按夺你的魂,我一定可以杀掉你。”
    说完,跟着八表狂生匆匆走了。
    北人屠用力柱地,不住摇头苦笑。
    “主人,你不忍心杀她,在这里不杀她,你以后同样不会杀她,你麻烦大了。”
    “胡说八道。”禹秋田收剑。
    “是吗?你不忍杀她,她却恨你入骨,誓必杀你,你那有好日子过?”
    “闭上你的嘴!”
    “是的,主人。”北人居怪腔怪调应诺。
    禹秋田的确不忍心辣手摧花,一年前在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酒楼,他替朋友出头,悄悄摘走了虹剑电梭的荷包,那是大姑娘的贴身的心爱饰物兼钱囊。在旁人眼中,这种行径近乎轻薄无行。从那时开始,他不忍心向虹剑电梭下毒手了。
    他向树林退走,幻剑飞虹紧跟着他。
    “我听说过四年前,有关毒龙在真定府大发雷霆的传闻,那是真的吗?”李姑娘低声问。
    “你可以去问毒龙呀!”
    “据说,那人叫禹四海。”
    “呵呵!也叫禹九州。”
    “官府的榜示缉拿公告,说禹四海是抢劫皇贡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
    “我本来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你以为我来天长堡,是来为了报卅二条命的仇?要杀祝堡主父子,在路上杀岂不省事?”
    “你……”
    “我要来搬他的聚宝楼。”
    “你坏,套用那女人的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你是人间大……”
    “呵呵!等我开始搬聚宝楼的藏珍,你就会相信了。小女孩,千万不要把我看成大丈夫。我说过,天下间的大丈夫已经死光了,即使仅存三两个,在这种世代,一定活不了多久的。”
    千幻夜叉紧挨着禹秋田坐下,坐的姿态独具女性典雅的优美风华,假使地上铺了锦褥,一定可以将她衬托成有教养的贵妇淑女,达时的她,才正式散发出美丽动人的成熟名人轶事女性气质,与操剑扬威的女杀手判若云泥。
    “你放了他们,日后一定会后悔。”她的神情有点不安:“那虹剑电梭是众所周知的女强人,八表狂生的鹰扬会更是横行霸道,实力庞大的强梁组合,日后你在江湖行走,我……
    我真替你担心。”
    “我敢招惹他们,就不在乎他们的势力如何庞大,这种半明半暗的强梁组合,其实是容易对付的。”禹秋田的语气变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而诚恳:“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小心应付的。我大方的放过他们,是有理由的。”
    “理由是……”
    “制造天长堡与鹰扬会的裂痕,埋下他们反脸冲突的火种。我敢打赌,祝堡主不会放他们走,他们却急于离开是非场,结果几乎可以预见的。”
    “如果他们反而坚强的结合……”
    “可能吗?两个以利害结合的强梁,又将因利害冲突而分裂,那是必然的结果。”
    “我知道鹰扬会是半明半暗的强梁组合。”
    “不错,八表狂生就是在暗处的三位副会主之一。”
    “在暗处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暗杀行刺在背后用刀子捅人,阴谋暗算无所不为的。”
    “那是一定的。”
    “禹兄,愿意接受我易容术的技巧、心理、道具等等方法吗?”千幻夜叉柔声细语:
    “一个敢于自承不是大丈夫的人,日后或许用得着的。”
    “我本来就不是人所尊敬的大丈夫……”
    “那你是答应了?”千幻夜叉又兴奋的抢着娇叫:“禹兄,我好高兴!”
    “咦!我答应什么?”
    “你管应了的,可不能反悔哦!”
    二堡主雷电飞枪祝天彪,出现在桥头,背上斜背着盛有六枝飞枪的皮袋,手中也握了一枝。枪长五尺,俗称标枪,浑铁打磨乌光闪亮,分量颇重。
    “我要见禹秋田。”祝天彪沉声说。
    堵住桥头的人换了大力神,双手斜举降魔杵,拉开马步准备接斗,像把关的天神。
    “为何?”大力神厉声问。
    “和他谈解决之道。”
    “不是来决斗的?”
    “决斗已经不时兴了。”
    “那是你们这种人的看法,英雄好汉仍以决斗为荣。谈解决之道,我可以作主。禹爷需要歇息,必须养精蓄锐夜间入堡杀人。”
    “在下一定要和他谈。”祝天彪坚决的说。
    “他不会见你,你只配和我谈。”大力神语气更坚决,威风八面:“你们不断派人来来往往耍嘴皮子,想用阴谋耗损他的精力,可耻。”
    “在下要……”
    “你要先通过我大力神这一关。”
    “大力神,天长堡并没有招惹阁下。”祝天彪来软的:“鹰扬会揭破你的身份,与本堡无关……”
    “禹爷是殷某的主人,用其他事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免谈。”大力神庄严地说:“你不谈,何不向后转?”
    “好,就和你谈。敝堡不希望血肉相见,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希望化于戈为玉帛,请禹老兄开出价码来。”
    “禹爷已经交代一清二楚。”大力神一字一吐:“他只要求贵堡主父子,在桥头公平决斗,简单明了,其他一切免谈。”
    “这不算是价码……”
    “这是最低的价码了,阁下。”大力神抢着说:“贵堡主父子决斗,有五成活的希望。
    而柏亭阜死的廿九个男女,永远没有复名人轶事活的希望了。这种不公平的价码,换了你,你决不会提出的,你走吧!没有谈的必要了。”
    “殷老兄……”
    “你走不走?别让我骂你。”
    雷电飞枪一咬牙,扭头便走,走至桥中段,脚下一慢。
    “发枪呀!”身后传来大力神的叫声。
    雷电飞枪真有打算突然转身发枪袭击,心念被揭破,知道决难得逞,只好作罢。标枪在远距离飞掷,只能用来偷袭,或者向人丛投掷,远距离连三流人物也可以从容闪避,决难伤得了大力神这种高手。
    彻底关闭谈判之门,祝堡主父子怎敢出来公平决斗?豪霸人物有充足的人手可用,怎肯亲自涉险?
    天终于黑了,堡内不敢派人出来抽取桥板。
    全堡出动戒备,灯球火把光亮如昼。
    二更天,禹秋田剑系在背上,猛然向桥上冲,借桥起势飞跃而出,速度太快,敌楼上的几名警卫刚发现有人影闪动,人已跃登两丈高的敌楼堞口。
    人手本来就不足,在堡墙上警戒的人已占了一半,人必须沿墙头平均分配,因为无法估料入侵的人从何处攀登,所以堡门的警卫只多派了几个人而已,估计中,从堡门入侵的机会并不大。
    禹秋田出乎意料地从堡门入侵,敌楼的警戒发觉有警,人己登楼,剑光已陡然光临。
    千幻夜叉与幻剑飞虹轻功最佳,随后飞跃而上,放下长绳,帮助跃不上两丈高的大力神、北人屠、天涯浪客、玉面狐。岁破星与翼火蛇受伤不轻,留在树林藏身。
    春雷周如夫妇,紧跟在幻剑飞虹身后充任护卫,夫妇俩不但轻功火候精纯,武功更为扎实,充任保镖大材小用,足以消除幻剑飞虹来自身后的威胁。
    十名警卫被禹秋田摆平了八个,一剑一个干净利落,最后两人被两位姑娘刺死,人全上来了。
    警钟声震耳,全堡陷入混乱中。
    宾馆托庇的四十余名男女,随即发起疯狂的攻击,向看守他们的爪牙猛袭,主人的不仁不义激怒了他们,变相的囚禁更令他们愤怒。
    贵宾室的八表狂生卅余名贵宾,早已束装待变。
    “是时候了。”八表狂生向召集至一处的人下令:“黄星主,你带他们向堡东南角出困,我和樊姑娘断后。千万记住,如无绝对必要,不可伤害天长堡的人,务必回避禹小狗那些疯子,脱身第一,准备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副会主,我的坐骑……”一名中年人急问。
    “保命要紧,兄弟。”擒龙客黄星主不悦的说:“你希望祝堡主替咱们备马送行吗?他已经斩钉截铁表明态度,要求咱们如果有警,立即出动帮他拦截禹小狗,你愿意丧命在天长堡吗?”
    “少废话了,迟恐不及。”另一名中年人名人轶事大叫,领先急急冲出后院门。
    脱身第一,保命要紧。八表狂生聪明得很,犯不着替天长堡卖命。
    ---------------
   

举报

第十一章
    全堡大乱,血腥刺鼻。
    禹秋田的剑比雷电更可怕,剑使刀招,以雷霆万钧的声势,专向人多的地方冲,剑光到处头断肢裂,没有人能挡住他一剑,真有如虎入羊群,惨极。
    大力神与北人屠,跟在禹秋田的左右后侧,把拥出来的爪牙杀得落花流水,比禹秋田还要凶猛。
    好一场惨烈无比的大屠名人轶事杀,似乎人全疯了。
    即使最不怕死的人,也被这场疯狂的大屠名人轶事杀吓坏了,吓坏了就产生逃走的念头,机警的人开始向堡外逃命,逃命的人有福了。
    祝堡主父子也是有福的人,因为自始至终,不曾发现这两父子与禹秋田照面。
    第一个退出血肉屠场的人,是幻剑飞虹李姑娘,她简直被可怖的搏杀吓傻了,浑身冒冷汗,握剑的手直发抖。她感到血腥令她发呕,只好退至远处发怔。
    “太惨了,太惨了……”她的目光,跟踪仍在八方追杀的禹秋田背影,颤声喃喃自语:
    “他……他怎么会如此残忍?”
    “小萱,你曾经目睹廿九具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春雷在一旁仗剑戒备,语音低沉。
    “是的,可是……”
    “他曾经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中的一具。”春雷语气更冷:“如果不是他修为精深,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该已开始腐烂,开始受到蛆虫的……”
    “周叔,不要……说……了。”她掩面颤声叫。
    “我们走吧!”春雷冷然说:“一旦你对他的作为无法苟同,你和他之间,就会在心中产生疏离感,早晚会分道扬镖的。小萱,及早离开他吧!”
    “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春雷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劝解:“甚至有一天会反脸成仇,这一天会来得很快。千幻夜叉才是他同一类型的人,他俩才能在这人如草芥的乱世中存活。小萱,你准备走了吗?”
    她长叹一声,迈动沉重的脚步。
    天亮了,各处残留着仍在发亮的灯笼。
    堡外围第一重房舍,烈火烛天仍在燃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遍地,血腥中人欲呕。
    禹秋田六个人,加上跟来的岁破星与翼火蛇,八个人都找来了长铁棍和火钩绳索,开始捣毁或拆除聚宝楼可能装了机关削器的可疑设备,连楼梯的扶拦,也加以击毁,有惊无险登上三楼的藏珍室。
    这是一列南行的商队,平凡得让断路的小毛贼,也懒得瞥上一眼,因为其中没有可让人饱餐的油水。
    南行的货物,通常都是边地的粗糙土产。北上的商品,则是价位高的南方精致货物、一辆骡车,十余匹驮驴,大包大捆毫不起服,全留下来也值不了几个钱。八个穿得褴褛,难分男女的押货人,除了两个车夫还有一点精神之外,其他六个人骑在小驴上,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
    千幻夜叉这次是损失最重的人,失去了最可靠的侍女。她另有一批得力的人,仍逗留在大河上下游,与天长堡留下搜寻的爪牙捉迷藏。这些人并不知道进天长堡里的人已经快速脱离了,所以来不及北上策应主人千幻夜叉。
    她化装为惟妙惟肖的男脚夫,骑在小驴背上,傍着也扮成脚夫的禹秋田,慢吞吞赶路向南又向南;
    大车上与十四匹驮驴上的货物,全是获自天长堡的珍藏和金银。
    “我有点了解你的性格了。”她扭头向在驴背上打磕睡的禹秋田说。
    禹秋田身材修长,小驴又显得太小了,双腿必须向外张以免及地,人比驴大,状极可笑,谁都会为小驴叫屈:这位脚夫真该下来牵着小驴走的。
    “笨女人,永远不要笨得以为了解某个人。”他懒洋洋打个呵欠,说的话也是有气无力:“尤其我这种江湖猎食者,必须适合任何环境求生存,能扮神佛,也可以扮蚁虫。告诉你,连我也不了解自己,好笑吧?”’
    “禹兄,你总是故意使人不愉快吗?”
    “有时的确如此。”
    “现在也是?”千幻夜叉脸上有不愉快表情。
    “你要我向你道歉吗?”
    “你不会因此而道歉的,你一直就不把我当成谈得来的朋友,似乎使我不愉快是你最快乐的事,最好能故意刺激我让我坐立不安!”
    “最好能一怒而去,牵了你的两驴珍宝分道扬镖。”禹秋田说话毫不含蓄:“你不觉得大事已了,该是各奔前程的时候吗?前面是太谷城,你是继续往南走?”
    “你呢?”
    “我往东,走潞安怀庆。”
    “你不是往南走的吗?”
    “没有必要了。”禹秋田说,提不起劲:“本来,我追踪一个从京都来的人,他与京都的西山三霸是同乡,他涉及京都一桩勾结内监,残忍秘密灭门,掠夺巨额财宝的惨案,我查出他背后另有主谋,希望他能带我去找这个主谋的狗王八。”
    “京都跟到此地?主谋会躲在千里外暗中操纵?禹兄,你并不聪明嘛!”
    “如果主谋是陕西秦王府的人,千里外操纵才是聪明人的作法。”
    “有眉目了?”
    “人已被祝堡主杀死了,断了线了。”禹秋田沮丧的说,充满失败感:“人算不如天算,怎会料到一切平安的途中,出了柏亭阜不可知的意外。”
    “天长堡这笔庞大的财富,弥补不了你的损失吗?”
    “傻姑娘,损失是无法弥补的。财富是身外之物。两件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这不是救生意,此亏彼赚可以相抵扯平。这些不义之财,对我毫无意义,但对另外一些人,意义却十分重大。”
    “哦!你的意思……”
    “没有意思。”
    前面,太谷城在望。
    江湖上流传着许许多多的传说、秘辛、谣言和谎言。
    天长堡毁灭的前因后果,也夹杂在众多的传闻中。
    幸而逃出天长堡宾馆,卅余名托庇的人,是传闻的见证者,他们重新另找托庇之地,逃避仇家的追踪和国法的制裁,逃避正义者的报复。
    鹰扬会的扬州山门,没发表任何正式的声明,天长堡父子灭绝人性的罪行,与鹰扬会无关。事实上也是如此,鹰扬会在天长堡作客,是江湖上最平凡的事,没有义务承担主人罪行的责任。
    玄天绝剑祝堡主父子,成了众矢之的,各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责难,有些人甚至发誓要找他父子讨公道申张正义。
    禹秋田成了各方注目的人物,但谁也不知道他这个人的来龙去脉,有许多有心人在明暗中进行调查,希望争取这个被形容为报仇天神的神奇高手。
    可是,禹秋田这个人,似乎平空消失了,他像一颗流星划空而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天下大得很呢!
    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皇贡被调包十万两银子的事,重新引起江湖朋友和官府的注意,都在找岁破星与翼火蛇,希望从他们身上,追出这十万两银子来。
    由于岁破星翼火蛇,已经被祝堡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鹰扬会的人,任何稍具常识的人,都知道鹰扬会必定取得了口供,十万两银子甚至可能已被鹰扬会暗中寻获了。
    鹰扬会有麻烦了,十万两银子,可是一笔吓人的大财富,谁不眼红?江湖朋友的看法是:独食不肥。鹰扬会独吞了这笔银子,当然有人不愿意,至少也该分一杯羹给有资格分的人。
    祝堡主只是一个小豪霜,当然不敢与鹰扬会对抗,但很可能早已从岁破星与翼火蛇身上,榨出那笔银子了。因此,那些认为够资格要求分一杯羹的大家霸们,也在积极的追查祝堡主的下落。
    微风细雨连绵,这件事也微波荡漾。
    太原府城是山西最大的城,南北两座大关楼高入云表,八座城门宫道四通八达,不愧是山西的中心大城。
    在府城西南四十余里,另有一座太原县城,外地人经常会弄错,张冠李戴跑错了地方。
    因此,太原县的人,通常使用晋阳或平阳县相称,以便与府城有别。
    晋阳是一座偏僻的城,但地当南北间道,城虽小,却有规模甚大的牧场散布在城西郊一带。
    这些牧场以放养牛羊为主,禁止外人闯入,有如一处处禁区,陌生人最好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到处走动,以免发生意外,被那些常怀戒心的牧工,当偷牛贼用私刑处置。
    这天三更初,规模最大的集益牧场场主居住的大院内,出现一个飘忽如鬼魅的怪影。
    天长堡被毁已经有五天了,远在两百里外的晋阳有心人士,应该早就得到消息,曾经与天长堡秘密往来,心怀鬼胎的人必定暗中作了应变准备。
    府城几个与祝堡主有密切往来的人士,早已在两天前离家外游啦!
    晋阳似乎没有人知道天长堡,小地方的人与辽远山区的土霸沾不上边。
    但集益牧场似乎笼罩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氛,似乎意味着将有事故发生了,尽管外面与平时并无两样,牧工们安静如恒。
    外弛内张,牧场内加强了守望的人手。
    三更天了,场主金眼雕魏天禄仍在秘室忙碌,与两位牧场内外管事一面品茗,一而讨论场务,可知刻苦经营须要投入全心力,才能有丰硕的成果。
    密室位于后院几栋房舍深处,是禁止魏家以外的人接近的禁地,在外院执役的牧工仆从,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密室,反正主人的内院,谁敢乱闯?
    两位牧场内外管事,决不在白天被召至密室。
    讨论完场务,魏场主俏然出室,巡视附近几座房舍,证实空旷无人,各处毫无异状,这才满意的返室。
    “郑管事,消息如何?”魏场主可映出黄光的怪眼,盯着外场管事低声问。
    “解州传来快报,千幻夜叉的人,的确已经在风陵渡聚集,等候她过河。”郑管事用乐观的口吻说:“可知千幻夜叉的确快要接近解州了,也表示禹秋田几个人,必定与她结伴南行,可惜咱们的眼线,始终无法发现她们的行踪,按情理,她们不可能长期在山西逗留寻踪觅迹的。”
    “必须发现并证实她们的行踪才能放心。”魏场主对稀少的消息不满意:“咱们的人,千万不可暴露身份,派出的眼线,务必按规定行事,只准冷眼旁观,不许有所行动。咱们希望姓禹的留在山西穷搜,万一暴露身份,而又不幸落在那小狗手中,咱们……”
    室中灯光明亮,所有的门窗皆紧闭得牢牢的,既不可能有灯光外泄,更不可能有声息传出,室门一关,室外完全隔绝,就算有不速之客外侵,保证浪费精力,老半天也模不到密室来,甚至大白天也不易发现密室在何处,所以他们十分放心,决不可能有人侵近密室。
    室门方向传出一声轻咳,密室的门正缓缓推开。
    “你们将大祸临头。”出现在密室的禹秋田邪笑,态度相当友好:“我已经弄到你们三个眼线,所以我来了。他们相当合作,武功也十分出众,做眼线未免委屈了他们,做牧工更是人才上的最大浪费。”
    “什么人?”魏场主大惊失色,戒备着厉声问。
    “你要留意的人……”
    郑管事悄然抬手,一声崩簧响,追魂夺命的袖箭飞出袖口,有如电光一闪,人也同时随箭后扑上了,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相距不足一丈,声出箭及,按理必定箭出人倒,决难看到箭影,想闪更是不可能。
    谁也没看清变化,箭一出应该已成定局。
    魏场主却看到了无法看到的异象,看到禹秋田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严格的说:只看到影像乍没乍现而非晃动,目力经匪夷所思了,所以他的绰号叫金眼雕。
    据说,大雕在十里的高空中,可以看清地面一只小鼠,在草丛中走动。
    袖箭一闪即没,在郑管事的感觉中,箭是透体而过的,禹秋田的腹部必定有一个两面透气的箭孔,已经是半死人了,正好扑上擒人,半死的人是无害的。
    “噗!”小腹挨了一举。
    “叭叭!”脸上挨了两耳光。
    “喔……”郑管事闷声叫,姥缩着一头栽在禹秋田脚下呻吟挣扎。
    “禹秋田。”禹秋田继续回答,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你不认识我,现在,你认识了,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该死的……”内场管事大骂,声动人到,左手二龙争球取上盘插双目,下出叶底偷桃摘取心房,右手爪坚硬如铁,真可以插入肌骨把心抓出来。
    禹秋田的手也一上一下,分别扣住对方的双手,拉近向外一分,右膝同时抬出,凶狠的撞在对方的耻骨上,双手一松,将人向前推。
    “呃……呃……”内场管事双手抱住下裆,痛得张口吸气,上体一屈,牯牛似的倒下了。
    魏场主迅速的拔出腰间的精巧防身匕首,脸色大变,两个得力手下一照面就完了,惊恐自在意料之中,密室没存放兵刃,只好闲随身佩带的巴首拼命了。
    “你的匕首很可爱。”禹秋田邪笑着说,站得四乎八稳抱肘而立:“不知道能不能比郑管事快三倍或两倍?用手递送如臂使指,应该意到神到,任意宰剖我了,快冲上来呀!等什么?”
    魏场主怎敢将匕首用扔飞刀手法发出?决不可能比袖箭快三倍两倍。
    一声厉吼,匕首递出了,幻化为一道精芒,射向禹秋田的胸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处。
    禹秋田淡淡一笑,不理会电射而来的精芒,拍右手虚空一掌推出。
    魏场主的匕首,是虎张声势的助攻,主攻是左手,虚空一爪抓出。
    可怕的劲流碰上了神奇的掌力,半途遭遇发出劲道爆炸的呼啸,罡风四散,寒气中可以感觉出热流的存在,这是爪功掌力激荡而发出的异象。
    禹秋田的左手,已扣住了魏场主的右手掌背,连手带匕扣得牢牢地,内劲源源不绝控制五指的收缩,要将魏场主的手压缩、爆裂。
    “天龙秘爪”,禹秋田冷冷一笑,右手已搭住了魏场主的右肩,扣住了肩并将人向前拉:“我相信机堡主的武功,必定比你高明一倍,剑术更是超尘拔俗,他竟然不敢和我照面拼搏,他的确小看了自己了。你的修为,足以跻身一流高手而有余,天龙秘爪已可伤人于八尺外,在这里隐身做牧人,暗中必定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罪恶勾当,很可能比祝堡主更残毒,我不能饶你。”
    魏场主的左肩已被扣死,左手已失去了作用,天龙秘爪功已经瓦解,真气溃散力道全失,那能抗拒强大的压力?成了动弹不得任由宰割的羊。
    握匕的右手更糟,禹秋田扣牢他的掌背,将他的手徐徐扭转,匕首光芒四射的锋利巴尖,正徐徐升至喉咙,逐分接近气管,森森冷气已先及肌肤。
    “我……我发誓……我从来没……没做过人神共愤的……勾当……”魏场主惊怖的叫:
    “我不否认是……是隐身大……大盗,但做案时确遵江湖规……规矩,要……要财不……不要命……放……放……我一马……”
    锋尖已抵及咽喉肌肤,魏场主快要崩溃了。
    “祝堡主……”
    “他要财又要命,不……不留活……口……”
    “他每年都外出在江湖遨游,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不少各方朋友。你是他的早年盗伙,有过命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跟在他的后面暗中做案,他的情形你一清二楚,对不对?”
    “我……”
    “他有哪些朋友可以投奔,有多少不义之财秘藏在何处,也逃不过你的耳目,对不对?”
    “他……他事实上早有狡免三窟的打算,不……不像我死守在这里生根……”
    “我要知道他的藏匿处。”
    “我……我怎能确……确定?”
    “你最好能确定,因为我如果找不到他,就会回来找你,连根拔掉你的根基。”
    “天哪……”
    “不要叫天,天保护不了你。别以为你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愚弄我,走遍天下跑断腿,你可以从容扔下根基,像他一样溜之大吉找地方躲祸逃灾,休想如意,阁下。”
    “我……只能猜……猜想……”
    “我相信你一定猜得很淮,不然麻烦大了,我会用天下无双的诡异手法,制你的奇经百脉,直到我找到他,才会来替你解禁制。我有众多的人手,有人在你附近潜伏,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的溜走计策一付诸行动,就是你的死期到了。那时,你连一个村夫也对付不了。”
    “我……我猜……”
    “我在听。”
    “他可能在……”
    六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虽然没有醉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风光绮丽,但另有令人心旷神怡的情趣。炎阳并不酷烈,遍地桑麻,民风淳朴,生活在这一带是一种享受,既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醉生梦死繁荣城市,也没有边地苍凉贫苦的寂寞荒原,举目千里,全是和平安乐的鱼米之乡。
    庐州府,就是这种可爱的城市。
    这是一座醉人的大城,比周径甘四里的太原府还要大一两里。七座城门,东西两座水关更是壮观,横跨在贯城的金斗河上,城中有河,真有点像苏州水都。
    这里有许多大户人家,地方上的士绅多如牛毛,并非所有的土豪乡绅,都是多行不义的恶霸,至少拥有城西乡两座大农庄,城内有一座大院的本城财主郎大爷郎世贤,就不能算是恶霸。虽则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官府,有时也巧取豪夺,但他在西水关外金斗河的上游,距城五里的河南岸,建了一座颇获市民祟敬的安稳园。
    那是一座安养病苦的半救济性质,容纳富豪也容纳无依者的养老院。有钱的人,须缴纳巨额的费用;贫苦无依者,完全免费。所以,郎大爷可以算是善人而当之无愧。
    安福园有十余栋主要建筑,分为四区,每区有不少连厢跨院的房舍,规模不小,甚至有自己的炼药坊,各式药材皆备。
    困内有卅余名合格的、经过考试及格领有医土执照的名医,六七十名男女佣人,和一些专门对付神经错乱病患的打名人轶事手型男仆。
    卅余位名医,包括了十一科,甚至有两位是合格的祝由科,集稀奇古怪的医土之大成,因为这些从南京以重金雇来的名医,似乎只有负责大方脉小方脉两科的人,具有令病人心服的风度,其他都是阴阳怪气的郎中。
    那时,行医必须经过考试,领有行医执照方能悬壶济世,官方文书称为医士,以表示尊敬,但民间一律称为郎中,多少减掉一些敬意,社会地位并不高,仍被民间列为医卜星相行业。
    园里收容的老弱病人,也千奇百怪,有些是被子女遗弃的富豪,有些是破落户的残余,有些是倒霉了的没落的王公大员,有些是外地流落异乡的可怜虫。
    而那些人所患的疾病,也是千奇百怪。有些是神经错乱的疯子,有些则是动弹不得的瘫痪。
    当然,另一区安置了一些安养天年的男女,有点像别墅区,亭园花木布置得像乐园。
    园后建有自设的义山,那就是这些人最后的归宿处,可知安福园设备之完善,以及占地之广规模之大。
    郎大爷自己很少管安福国的事,他自己是本府的豪绅,不但是有田庄的大户,更在廿年前一度考取了秀才身份,所以被人尊称为士绅。
    至于是否真具有秀才身份,恐怕得找廿年前的学政大人查底案才知道了。而甘年来,学政大人已经数度更易,那一任的学政大人恐怕早就墓木已拱啦!
    郎大爷城内金斗河旁的大院,也大得令人眼红,里面有上百间大小房舍,闯进去难分东西南北。
    郎大爷有两子两女,都是府城人士头疼的人物。男的号称庐州双太岁,大太岁郎德厚,二太岁郎德馨,都是府城纨绔子弟们的头头,风花雪月门门精通。
    郎大小姐已经有了婆家,夫婿曹德更是府城的浪荡子弟魁首,每天仍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与那些浪荡子弟勾勾搭搭,曹德一点也不介意。
    郎二小姐郎秀英,今年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大闺女,早已超过适婚龄。她一点也不着急,快快乐乐招蜂引蝶,与城内城外的风名人轶事流子弟四出结伴招摇,城内城外那些大户人家的别墅园林,经常有她郎二小姐的芳踪。
    府城的正道人土,几乎人人皆为郎大爷慨叹惋惜,怎么一个有名的大善人,居然生养了这么四个顽劣无行的儿女?真是老天无眼。
    这天傍晚时分,从凤阳南下的长程客车,载来了一位丰科绝世,风名人轶事流倜傥的险学书生,带了一位眉清目秀相当俊俏的十四岁书童,住进了府城东关外,金斗驿对面的豫州老店。
    这里在五代时(梁)称为豫州。
    豫州老店的旅客流水簿上,登载了书生合法路引资料。
    秋五岳,京师人氏,甘四岁,国子监生员。游学,目的地四川成都府。期限半年。随行书童秋明,十五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籍。
    他一口凤阳腔的京师官话,如假包换的京师佳子弟。路引上盖了城关渡头必须查验的旅行关防,方印(文职)长印(武职)都有,如假包换,身份毫无疑问。
    南都(南京)的侄子弟也很多,也经常光临本府游览,但京都的贵公子,可就很少荏境了。
    够资格就读因子监的,应该具有举人以上的身份,比秀才高一级,地位当然也高级,在平民百姓间足以称爷了,所以店家就称他为公子爷。
    他就是禹秋田。这次他改了姓。
    在江湖玩了五六年命,十八岁就出道闯剑海刀山。这段时日里,他不求闻达,不出风头,不露真姓名。今天他是禹四海,明天可能就变成禹九州,或者禹春山禹秋田。这次,他必须改姓,他有必须改姓的理由。
    有人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尤其视改姓为耻辱。
    他说过,他不是大丈夫,改姓无关宏旨。
    假使任何人扮演他复仇者的行业身份,就不会鄙视改姓了。仇人满天下,毕竟不是愉快的事,日子难过。
    这时的秋五岳,与山西道上纠纠武夫,江湖浪人,武林猎食者的粗犷形象完全不同。
    千幻夜叉以易容秘技传给他,作为救命的回报酬谢礼;可知这位江湖女强人,也是一个恩怨分明,有用必报的女英雌,不愿欠债的女豪杰。
    一早,他一袭绸质青衫,手摇折扇,带了书童光临府衙东面的府学舍,作一番礼貌上的拜望,打听何时有大圣大贤前来讲学,逗留了一个时辰,这才施施然登上东门的宏丽五凤楼,流览城内城外的风景。
    连三天,他的足迹遍及各地名胜,包括重建了的镇淮楼、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台、沿逍遥津访古,在飞骑桥(追避桥西津桥),大吟有关吴大帝孙权逃命飞骑过律的古诗词
    早已引起府城人士的注意,他的人才本来就出众。
    这天,他出现在城东大街的拮古斋。
    这是府城名气最大,信誉卓著的古玩店。那时,派至天下各地的税监矿监,以钦差的名义长驻各府州搜括天下财富,巡视时大掘古坟与大户人家的墓穴,获得的陪葬珍宝古玩极多。结果珍宝价格普遍低落,各地的古玩店货物普遍滞销,因为数量流出太多了。
    拮古斋店面大,货柜上,珍玩琳琅满目,上起春秋战国的青铜器,下迄本朗的来自西域各式宝石;应有尽有,真让人有时光倒流,回到远古以前的感觉。
    两位伙计一位老朝奉,谦虚的巴结陪他浏览一番,最后他看上一具通体碧绿,高有四寸的大型雕螭镇纸,光芒四射,玲珑透凸古意盎然,似是汉代后期的宝物,但却不是石头似的汉玉,也不像弱翠,头角峥嵘鳞甲宛然。
    店伙将镇纸取出,放在光亮的巨大柜案上。店堂香风入鼻,身畔多了一个人,是个女的。
    店伙和朝奉刚要打招呼,却被女郎悄悄摇手所阻止。
    女性的幽香醉人,美丽优美的胴体更诱人。出色的艳丽青春大姑娘,本身就具有醉人的魔力,已用不着弄巧添装,而月.穿得越少越迷人。
    这位青春大姑娘,就有更强烈的魅力,本身固然国色天香艳丽如花,所穿的碧绿绣云凤纹的衣裙,与及头上的珠玉女性佩饰,更是增添三分衬托颜色。
    这种连身的华丽衫裙,如果不在外面加上彩丽的流苏小坎肩,必定露出胸间的如意领襟,会露出颈下一块三角形的莹白肌肤,吸引男人的视线,让人想入非非神魂颠倒,魅力无穷。
    这位女郎不但没有加坎肩,而且如意领开得宽而低,露出的肌肤比小家碧玉几乎多一倍,男人只要看她第一眼,就有伸手捡开一些的冲动,只要再拉开一些,保证可以看清乳沟,甚至……
    “喂!这东西很贵哦!”女郎的白嫩小手,拈起了镇纸,像粗俗女人般打招呼,与所穿的淑女贵妇装毫不相称,就不像一个淑女了。
    “呵呵!好的东西都贵。”他洒脱地微笑:“而且,我知道什么才是好的。”
    “我也是。”女郎那双乌溜溜,灵活会说话的水汪汪明眸,无所忌讳的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扫瞄:“我也知道什么才是最好最顺心的,哦!你喜欢?”
    将镇纸放下,而且递至他手边,纤手不着痕迹地,有意无意地触了他的手掌一下。
    “很喜欢,所以想买下它。”
    “知道来历吗?”
    “不知道,只知道是比翡翠差一级的翠玉。”
    “是汉代的。”
    “不可能,小姐。”他用行家的口吻说:“汉代工匠继承秦周遗风,刻工古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厚。这座镇纸有棱有角,锋芒毕露有欠圆润,求精求微,当是宋代以后的雕风。”
    “呵呵!两位不必计较,喜欢就是珍品。”朝奉讨好地打圆场,结束汉宋之争:“以精工来雕螭龙,本就格格不入。但玉质确是珍品,已经可以列入翡翠了,公子爷喜欢,小号十分荣幸。”
    “小生来自京都,珍玩的行情不算陌生……”
    “公子爷请放心,小号声誉满南都,保证绝对公道。公子爷来自京都,小号怎敢欺瞒顾客?”
    “价值几何?”
    “贵公子赐赏,请给小号纹银三百两。要在十年前,千金不嫌贵呢!”
    “很公道,谢啦!”
    那年头,普通佣工一年的工资,不会超过一百两,而且年节连赏金也包括在内。
    他取下腰间的大型荷包,取出一叠两京宝泉局所开的官票,还有一些民间钱庄的庄票,面额有大有小,底部还盛有一些金叶子与碎银。
    “我送给你。”女郎按住他的手,使他有触电的感觉:“这是我对京都来的贵人,奉上的些许敬意,我这个东道主是很好客的。”
    “哦!萍水相逢……”他脸一红,回避女郎绵绵的动人目光。
    “相见也是有缘,是吗?”女郎落落大方,收回手向朝奉打名人轶事手势:“我姓郎,小名秀英,名字很俗,是不是?”
    “不会不会,小姐本来就清丽秀气呀!”他不再拘束,笑容可亲:“小生姓秋,秋天的秋,名山,草字五岳。郎小姐是贵府人氏?”
    “庐州世家。”郎秀英接过加盒的镇纸,并不递给他,也没付款,莲步轻移向外走:
    “我的家在城西北的金斗河旁。秋公子来本城有何贵干?”
    “南下游学,途经贵地。”他并肩走了个并排:“府学下月初旬,有位来自南京的名教谕赵夫子。我不想错过他名震两京的所谓经世之学,尤其是他有关考场策略论,被天下士子奉为考则必中的经典呢!”
    那时,读书入已经没有几个肯苦读经书,没有人肯穷研经世之学,穷经死记已经不时兴了。坊间大量印行某些权威人士的考场策略书籍,也就是今世所贩卖的参考书,以及考前猜题这一类速成小册子,天下各地每一土子人手一册,蔚成风气。学舍与书院的教授教谕,也拼命教这种重点速成节略,风气之坏,无以复加。
    “好啊!算起来你该有半月逗留。”郎秀英欣然雀跃:“这期间,我做你的导游,欢迎吗?”
    “小生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只是不敢亵渎……”
    “你不是书呆子吧?”郎秀英在行人众多的大街上,肆元忌惮的紧傍着他缓步向东关走:“我替你引见我的亲友,以后的游览活动,由我安排好不好?我会是一个受欢迎的好向导。”
    “小生人地生疏,求之不得呢,谢谢郎小姐!”
    “我叫秀英。”郎小姐白了他一眼,神情妩媚极为动人情欲。
    “我……”
    “我叫你五岳,不见怪吧?”
    岂只是不见怪?而且合乎礼数。同辈之间,称名道姓是很不礼貌的事,必须称字,除非对方末成年(廿岁成年方可取字),这与粗豪的江湖朋友有异。
    “小姐……”
    “嗯?”郎秀英不但又白了他一眼,而且大方的碰碰他的手膀。
    “秀英,真的谢谢你。”他毫不困难的轻唤对方的芳名:“我一定是碰上了贵人,在遥远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遇上了聪明美丽的异性朋友,我好高兴。”
    “我也是,五岳。”郎秀英的明眸,涌起异样的神采:“我知道那一家的洒楼口味佳,今天我作东,算是替你接风,尝尝本地的佳看。”
    两人谈谈说说,郎有意妾有情,一个有意一个有心,当然情投意合把距离拉近,紧得难舍难分。
    在禹秋田抵达庐州府的前一天,凤阳至徐州的南北大官道上,旅客络绎于途。这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最繁忙的大官道,是徐州至南京的主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路线。
    一个骑士穿得相当褴褛,仆仆风尘南下,遮阳帽戴得低低的,但从帽檐口可以看到鼻孔以下部位,清楚的可以看出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特征,黑褐色并不健康的脸颊,以及失血冷灰干皱的嘴唇,身材瘦小,正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吃苦耐劳省吃俭用小商贩的代表性小人物,走到何处都引不起任何人注意的贩夫走卒。
    前面里余,十余匹健马也缓缓南下,男的英俊或粗豪剽悍,女的美丽且刚健兼婀娜,一看便知是遨游天下的女英雌,因为不论男女都佩了杀人家伙,意气飞扬不可一世。
    十余匹健马跟在十辆大型骡车后面。这种运货的大车速度慢而平均,三套车本来就不以速度取胜,因此行走时掀起的尘埃很少,不至于影响后跟的骑士。早些天下了雨,路上泥土已干,没有尘埃扬起。
    原来是押运大车的骑士,车内的南运货物定然所值不菲,所以需要十一名男女保镖。
    保镖骑士们穿得华丽,一点也不像镖师。大车上也没有插有镖局的镖旗,唯一岔眼的是第一辆大车的车篷右前方,有一面天青色,绣了一头振翅冲天的金鹰,尺半见方的绸制小旗。
    徐淮与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颇具声威的组合甚多,山门林立各展雄长,其中的鹰扬会名头最响亮,山门建在场州。这面飞鹰放,就是鹰扬会标帜。
    鹰扬会不替名人轶事人保镖,该会还没有与各路英雄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分量。而且江湖朋友都知道该会的底细,骨子里该会是黑道组织,不择手段明暗间敛财。而镖局是光明正大的白道行业,与黑道水火不相容。
    这面旗出现在大车上,只表示大车是鹰扬会的而已。
    南面更远些,也有骑士南行。
    穷汉子钉牢了大车,从容不迫徐徐向南又向南。
    他就是千幻夜又,江湖上化装易容宗师级人物之一。
    一般人对仇敌的反应,通常有两种本能的行动。一是逃避,最好永远不要碰头;一是除掉他,永绝后患。
    天长堡与鹰扬会狼狈为奸,已是不争的事实,两者都列为仇敌,也是理所当然的。
    夜袭天长堡,黑夜中见人就杀,对手是些什么人,混战中谁也无法分辨。禹秋田与千幻夜叉,都不知道鹰扬会的人偷偷溜走了。
    祝堡主父子是第一种人,鹰扬会的人也悄悄逃离山西。禹秋田明里表示不介意,因为他知道无法在山西找得到祝家父子。千幻夜叉是损失最惨的人。获得的珍宝,抵偿不了她的刻骨仇恨,怎肯罢休?
    她认为只要钉住鹰扬会的首脑人物,必定可以追出祝家父子的下落。
    祝家父子是第一种人的反应:逃避。
    禹秋田和千幻夜叉是第二种反应的人:除掉仇敌。
    就这样,互相在茫茫天涯追踪、猎杀。
    大多数的人,为活下去而奔忙,庸庸碌碌过一生,只要活得平安快乐便心满意足。
    另一些人,为了各种目的而活,为名,为利、为理想、为仇恨……不一而足。
    这些固然是祸乱之源,但如果没有这些人,这世间也未免太贫乏了,每个人都像蚕一样活下去,或者圣贤满坑满谷,那是什么世界?
    目下这条官道上,就有不少为了各种目的而活的人。
    远远地,出现一座大市镇,那就是凤阳府最繁荣,地当水陆要冲,一府两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蚌埠集。名义上是集,其实是一处几乎每天都是集期的宿站,离凤阳还有五十里,大车要走一天。
    已经是申牌初,未晚先投宿。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20:40 , Processed in 0.57812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