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伴霞楼主)_小说在线阅读_伴霞楼主

第30回误会成仇
    葛衣人点头道:“老前辈所见极是,远的不说,就以晚辈与贵派来说,两门在江湖上俱称正派,不幸雪名人轶事儿姑娘行径乖谬,险些儿为我等造成冤仇!这就是所谓正派与正派间也有万千恩冤了!”
    感叹万千,葛衣人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花前辈倒是耳目通灵,远处孤岛,也知道中原江湖的事?”
    花妖笑道:“本来不知,有一次,小徒雪名人轶事儿偶至中土扫祭亡母坟墓,顺使在江湖上打听来,据说赤城山主已经残废,与天姥山桑龙姑结了嫌怨,又史三娘那孩子也遭了不幸给玄冰美人禁囚深壑,练成混元一气玄功,这些过节,终有一天是要解决,因此自我偶得先贤达摩祖师遗芨,便已存下了排难解纷的心了。”
    说到这里,花妖又对葛衣人问道:“唐古老弟,这些闲话休提也罢,好歹先找那个丫头再说!”
    然而,人海茫茫,天涯海角,何处去觅芳踪,两人在大青石上商量了好半晌,商量不出结论来。
    花妖却道:“如今要找,委实难极,老夫先要寻出她离开凶禽岛原因,老弟你却须找她为什么要与你为难原因!”
    葛衣人答道:“是了,花老前辈说得对,只是对这两般疑问,咱去向谁问好?”
    花妖想了想,说道:“这丫头虽然狂妄不驯,对老夫甚忌惮,我料她必不敢往北走,定是往西而行,我们还是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下,一路踩踏比较有把握些!”
    葛衣人也觉有理,当下,两人结伴而行,依两人轻功脚程,不消半月,已抵苏浙地面,路经赤城,葛衣人感慨万千,本拟上山访谒故人赤城山主,却为花妖阻挡,花妖对他说:“今后我们只许在江湖上藏头露尾,不可公开!”
    葛衣人也以为然。两日后已南下汉中,催舟三峡,这天路过采石矶,恰有一舟在后紧紧赶至,花妖觉得诧异,使那舟子慢驶,看后面那只船来意如何,不料来者并非别人,乃是紫府宫高手,葛衣人的师弟,押送玉箫郎君赶赴仙灵事毕回程。师兄弟相见之后,葛衣人又为师弟引见,彼此说了些仰慕的客气话之后,坐下叙话。
    紫府宫那老头开口就动问师兄,曾否探得侄女儿被掳端倪线索。
    葛衣人长叹一声,喟然答道:“端倪和线索是有了,只是要救回女儿二人还是棘手!”
    老头忙问何故。葛衣人乃把雪名人轶事儿寻上门,指名挑战与在山东巧逢花妖的事约略说出。
    老头沉吟半晌,忽问:“那姑娘是不是长得很美,年在四十以上,望之犹二十许人,大眼儿,瓜子脸的!”
    花妖忽地把眼一睁,棱光四射,面有喜色地叫道:“正是,老弟莫非在路上碰过?”
    老头颔首道:“我赴仙灵归舟之后,本拟上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家师兄会晤,就在路过括苍之时,迎面来了两个女的,一个正是所说的人,因为另一个女人老叫她‘雪前辈’,我原也不注意,在茶寮中,那个雪前辈竟然信口开河,大评本门技业,后来又说她的无相掌法如再练十年,足以把紫府宫掌门打败等语。”
    语至此,陡闻葛衣人朗声叫道:“对了,师弟遇到的正是此人,可知她走的是哪个方向!”
    老头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那时,我见她目中无人,也是暗自好笑,只因来路不明,不是去招惹她,只有暗暗跟踪,那丫头竟口出大言,说要自立门户,又说她已替死去的千手如来出一口气,她们所走方向和我们一般,入川之后,据说要赴吉特拉岭!”
    花妖大吃一惊,叫道:“这丫头好大胆!”
    葛衣人默然无语,良久,才说道:“吉特拉岭和唐古拉山相隔不过一个雪岭。她这番前往吉特拉山用心,多是怪有意思。一来她对本门不服,要自创门户,别处不择,单择和唐古拉山遥遥相对的地方,可见她是有意和本门争一日之短长,二来,我恐怕她会摸到紫府宫去撒野,那时的局面就难收拾了!”
    老头不解地又问:“师兄,雪名人轶事儿究竟与本门有何嫌怨,为千手如来出一口气的话何来?”
    葛衣人苦笑道:“我与千手如来耿鹤翔的恩恩怨怨,你也不会不知,耿大哥死后,一了百了,他的孙女儿还是本门弟子呢!我猜当年在凶禽岛时,耿鹤翔与雪名人轶事儿最投契,想来她必不值为兄所为,所以才有替他报仇雪恨之语!”
    花妖接上道:“我猜也是如此,唐古老弟所虑,现怕那丫头狂妄起来,到紫府宫去闯祸,也与老夫一般想法,唉!这丫头委实太大胆了!”
    既有了线索可寻,葛衣人和花妖那肯放过,夤夜便弃舟转赶旱路,路经天山转入西陲。
    吉特拉岭既与唐古拉山比邻,离四川自也甚远,以各人脚程而论,再快也得数月途程,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匆匆又过数月,时令已届中秋,两陲高拔海面,内陆性气候分外早冷,到天山时已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风雪,行远些更觉苦寒难当,幸这几个人俱是武林中顶尖儿人物,加以从小便在冰天雪地中长大,也不觉有何不便。
    到得天山,雪岭已遥遥在望,再过雪岭,正是吉特拉岭。这一天,一行三众,履坚冰,披霜雪,攀高俯低,向着雪岭疾进,陡然间,但见冰光雪影,有一缕清影踏雪疾驰而过。
    在此苦寒天气,又处绝顶,百虫俱匿,那有动物踪迹,若说那缕清影是人类,则雪岭一向是人迹灭绝不毛之地,那会有人在此独自行走。
    葛衣人估料那缕清影距离自己所在地方,至少也得数十里之遥,这时,花妖也已发觉,问道:“唐古老弟,前面那影子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个行客?”
    葛衣人摇摇头道:“我也正在狐疑,这岭上一向没有人居栖,附近又无村落,樵夫伐木,猎户行猎,也无用武之地,我们且赶上去瞧个究竟!”
    三个人脚程一紧,瞬眼间已赶了二十余里,与那缕清影越来越近,这其间才瞧得真切了。
    不错,那缕清影正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女的,一身素服,步履姗姗,脚程不快,也不发觉有人在后追赶。
    从背影望去,但见当前这人,身材窈窕,青丝披肩,大抵是个美丽的妙龄少女。
    三人看了半晌,花妖摇摇头道:“前面那人不是劣徒,劣徒自其母赛刁婵死后,更喜穿着黑衣,终年披上一袭玄服,此人分明穿的是白衣裳,怎会是她,况且她也没有这人年青!”
    却听葛衣人的师弟叫道:“对了,就是她,她便是和雪名人轶事儿姑娘偕行的那个少女!”
    葛衣人淡淡一笑,笑容极其痛苦,他轻叹一下,慢慢说:“冤孽,冤孽!”
    一旋头,他对花妖叫道:“花前辈可知前面那人是谁,她正是晚辈的弟子,千手如来耿鹤翔的千金!”
    花妖楞了一下,喃喃自语:“莫非她与我那逆徒一路?”
    葛衣人苦笑道:“那还用猜吗?我师弟先见她俩一路,今又在雪岭中碰上,而且和雪名人轶事儿姑娘要为千手如来出一口气那话吻合!”
    一边说着一边急赶,脚下也不慢,只盏茶光景,已然到了白衣姑娘跟前。
    葛衣人叫道:“莹儿慢走!”
    莹儿是白衣姑娘居家小名,这时际,白衣姑娘也已觉察后边有人,回眸一顾,不看犹可,一看惊得魂飞魄散,接着,便听她师傅这种疾呼。
    她不能不把脚步放慢,站了下来。
    只一放慢脚步,对方三人已如一阵风也似地卷到跟前,葛衣人骂道:“莹儿,你这丫头好大胆,背师干出悖逆的事!”
    白衣姑娘初时大惊失色,此际已恢复镇静,看她的神色似是愤怒中带上无限悲伤。她一抬头,已然两眶泪珠,晶莹欲滴。
    葛衣人对这个女徒,因其天资纯厚,加以对她祖上千手如来内疚,所以特别爱惜,见了这模样,不由心头一软,戚然道:“唉,你,你这丫头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坏了!”
    蓦地里,但见白衣姑娘脚跟一旋,右手往腰际一扪,嗖地一响,拔出一把短剑来。那家伙一亮开来,映上雪光,耀耀发亮,直如千万条银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飞舞,令人一望而知是口绝世宝物。这口剑正是白衣姑娘随身兵刃鱼肠宝剑啊!
    这情形,白衣姑娘叛迹已彰,在尊长面前亮兵刃,岂是寻常,武林门规素严,那容如此不敬!
    葛衣人不由心中一气,打了个哈哈,叫道:“好啊,你要杀师啦,好丫头,学了几手粗功夫便要在为师之前撒野,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语讫,翻身便上,两袖一拂,八手神功已然亮出,只是招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不下煞手,当前这位武林宗师隐恫在抱,雅不欲立刻置自己徒儿于死地。
    在他的心意中,凭他这手技业,还不把莹儿手到擒来,治她一个背叛师门之罪。讵料事情大出意外,只见白衣姑娘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脚下蟠龙绕步,斜斜往外一卸身,便已避过来袭。
    葛衣人心中微微一震,那步法身形,不是在聚龙墟荒山之上,和雪名人轶事儿所使的无相神功一模一样的么?
    他心想:“这丫头也会无相神功?”料必是出自雪名人轶事儿所授了。他一撒袖,翻身又进了三招,白衣姑娘剑光霍霍中,又全避过。葛衣人心中一气,精妙招式已然展出,口里嚷道:“我把你这个丫头废了!”
    袖底下一紧,白衣姑娘那能抵受得了,一时间全给师傅袖影紧紧裹住。然而,她却不惧,银牙咬碎,右掌“天,地,人”三招首尾相连地运起来,左手剑霍霍使开,硬来刺葛衣人的袖子,竟是同时运起两种武功来。
    在旁观战的花妖,心中不由感慨起来,他自忖:“这孩子真了不起,聪明比雪名人轶事儿不遑多让。”竟是动起惜才之念来,他皱了一阵眉,这时场中两师徒已过了五十招左右,倏听花妖高声叫道:“你们都给我停下来,听我说去!”
    葛衣人心中恻然,白衣姑娘圆睁杏眼,两人由合而分,站在一旁对峙。
    花妖见他两师徒已然不打,心中稍安,开腔道:“别打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是非曲直总有个理,见面便打怪没道理了!”
    白衣姑娘哀然骂道:“唐古拉铁,我忍辱苟活,不外为学成武功,报却祖仇,你道我真心做你的徒弟,认贼做父,嘿嘿,你倒开心啦!”
    葛衣人一腔苦情叫道:“罢了,你不认老夫做师傅,我也不强你,克日给你脱离门墙便是,但你不该勾结外人,掳掠师妹!”
    白衣姑娘冷冷地回道:“谁掳掠那两丫头,是她自愿随雪前辈学技,雪前辈赞她二人冰雪聪颖,说紫府门技业不屑一顾,要她两人继承她老人家,发扬光大无相门户。喂,唐古拉铁,祖仇之事,非报不可,岂容你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诌,让我脱离门墙算事!”
    葛衣人心中又是一气,气极而笑,呵呵道:“那么你想做的,莫非要将为师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才泄心头之愤!”
    花妖见这情形,心中想道:“武林多事,岂独邪正对立,家事有时也会弄得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糟!”
    寻思未已,陡闻白衣姑娘凄然地叫道:“唐古拉铁,以后不许你再以师徒相称,我再也不要你这忘恩负义,禽名人轶事兽不如的师傅。哼,今天在此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咱们再来见个真章!”
    葛衣人回首对花妖道:“花前辈,你别阻拦我,待我把这丫头毁了,再找寻令徒去,似此大逆不道,留下无益!”
    花妖脸色一整回答道:“不然,莹儿年纪尚幼,是非难以分辨,你与千手如来恩中有怨,怨中有恩,岂是寻常江湖嫌隙可比,若遽尔把这孩子毁了,试问如何对得起她的先人耿鹤翔!”
    他向前走了几步,踱到白衣姑娘跟前,龇牙问道:“孩子,你可知道你祖上与唐古老弟渊源?”
    白衣姑娘含泪摇首,忽地,她一拭泪眼,放射出明亮光彩,端相了花妖一下,问道:“老人家又是再晚的祖师爷?”
    这句话分明是表示她已列雪名人轶事儿门墙了。花妖笑道:“什么祖师爷,你的祖师爷在唐古拉山,今已作古,我叫花妖,别无名字,你问他做甚?”
    白衣姑娘沉吟道:“你老人家既是花前辈,那便是再晚的祖师爷啦,再晚的师傅雪前辈,正是你老的徒弟!”
    花妖给她说得呵呵笑起来,顿了一顿,才说道:“那丫头还会认我为师,她不是要自立门户,创设什么无相门啦!”
    白衣姑娘怔了怔,嗫嚅道:“老前辈既是再晚师尊的业师,那自然是祖师爷啦,自立门户之事,也难怪师傅的!”
    花妖心中一诧,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衣姑娘答道:“她老人家不过要替弟子出一口气,故意在唐古拉山隔邻别创一系,好与紫府宫中小子较量!”
    紫府宫乃白衣姑娘师门重地,而她竟一再轻侮,岂是为人徒之道,看来这位姑娘,倔强成性,不减当年乃祖,脱离师门之志已坚了。
    花妖一阵嗟叹中,想了想又问:“你既认我做祖师爷,那么,祖师爷的话该不该听从?”
    白衣姑娘庄穆地跪下叩头,说道:“祖师爷在上,再晚无不遵循教诲!”
    花妖笑道:“那便好了,你且起来,我现在吩咐你一件事,你听不听?”
    白衣姑娘回道:“师门尊长吩咐,焉有不听之理!”
    花妖脸色一端道:“我不许你再向唐古拉前辈纠缠!”
    白衣姑娘一听,花容惨然,哀声叫道:“祖师爷在上,且听弟子禀告,他是弟子的杀祖仇人啊!我辈武林豪杰,最重孝道,以孝训人,也是江湖正道,祖师爷不许弟子报仇,这话未免有反常理!”
    说着,竟然泪如雨下,嘤泣不已。花妖眉心一抖,问道:“你既不知你祖上与唐古前辈渊源,怎好遽言人家杀你祖父?”
    白衣姑娘戚然坠泪道:“是弟子亲眼见到,还会假吗?”
    花妖笑道:“亲眼见也未必是真,你可曾记起你祖父临终之时,吩咐你什么来?”
    这句话怪有力量,白衣姑娘心下一怔,灵台顿时空明,她自忖:“对啦!祖父弥留之际,曾说过不许我姐弟二人记恨紫府宫中人,更不许提起报仇二字,看来其中不无缘故,只是自己一时糊涂,听信了雪前辈的言语!”
    她这时有些悔意,花妖见她呆呆不语,已然瞧料到几分,心知这丫头已经心动,这是个下说词,为她师徒俩解下这趟梁子的最好机会。
    花妖乃不惮其烦地把当年千手如来与唐古拉铁在赤城山上,因误会而铸成日后大恨,以及唐古拉铁处处相让,满望和解等等苦衷对白衣姑娘说了。
    这老头儿自恢复本性以来,心地变得仁慈极了,素常理连蚂蚁也不肯害它一命,经过了二十多年来潜修,益是明心见性,灵台一尘不染,对于世俗械斗使气,更是不忍目睹,他和白衣姑娘说的一番话,词恳意切,竟然说至老泪纵横,胸襟尽湿。
    白衣姑娘深受感动,花妖的话才已,她已跃然而兴,一迳儿朝向葛衣人扑去,双膝一软,跪落当地,泣告道:“师傅,徒儿知错了,但凭治以不尊师重道之罪!”
    葛衣人此时也已怆然莫禁,两眼孕满泪水,但见他阔袖一带一卷,已然硬生生地将白衣姑娘从地上带起,跄踉一卸,跌进他的怀里去。
    他轻抚白衣姑娘的秀发,口中断续地叫道:“莹儿,莹儿啊……”
    葛衣人眼中泪珠,如断线串珠,簌簌地坠到白衣姑娘上仰的粉颊上,和她原来的泪水混和一起。要知葛衣人自耿鹤翔死后,不特失去一个良友,且因他之死与己不无干系,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内疚已久,因之对白姑娘分外钟爱,亦师亦父,可惜白衣姑娘隐恫在抱,别有成见,遂肇今日祸端。
    过了半晌,白衣姑娘抽咽叫道:“师傅,我知错了!”
    这其间,花妖已然挪迎前来,接上了腔,笑笑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莹儿得以幡然悔悟,也是一件好事!”
    葛衣人勉抑悲怀,放开了白衣姑娘,然后问道:“莹儿素性笃厚,断不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至此,料必受他人所谗,可否一说为师知道?”
    这也可怪,他对雪名人轶事儿竟是只字不题,白衣姑娘咽噎良久,才幽幽地说道:“我不说谅师傅必也洞悉,这事皆为雪前辈所误,致徒儿做出此大不韪的事!”
    葛衣人尚未答话,花妖偏生焦急,接上便问:“那丫头怎生去搬弄是非,教你背叛师门?”
    白衣姑娘长叹一声,乃把这段往事和盘说出。
    当年雪名人轶事儿偕她娘赛刁婵以及铁笔书生尤文辉,千手如来等人因遇风暴,船破堕海,随流逐浪,给冲到凶禽岛,为花妖所迫,受困达十余天。花妖终为雪名人轶事儿德化,返璞还真,回复本性。
    一回复本性,两人便觉投契,皆缘花妖能复本性,乃系于雪名人轶事儿铮琴启发,这怪老儿本来是个知音人,而雪名人轶事儿更是擅音律的个中能手。当然,两人之投契乃基于互相爱慕,惺惺相惜,并非男女之爱,如以年龄论,花妖够得上做雪名人轶事儿的爷爷,而在辈分上也是祖父这一辈。
    因此,雪名人轶事儿自愿留居孤岛,一半服侍花妖,以爷爷待之,一半随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艺,修为武功,两人也以爷孙相称,但名义却是师徒。
    这其中有段缘未为人知,雪名人轶事儿此一举动,既大义又聪明,可把千手如来耿鹤翔颠到了。初时,他自渐形秽,不敢生非非之想,及后,两人在岛上盘桓多日,感情渐密,虽无男女之爱,也有了手足之情。
    有闲话中,耿鹤翔把自己在赤城上和紫府宫中人闹翻一事告诉她,她大为千手如来抱其不平,于斯时已萌将来要为耿鹤翔出一口气之念。
    不过这还是小事,顶多只是找紫府宫中人理论,要唐古拉铁陪不是,便算了事。嗣千手如来易容随南星元及史三娘潜赴蛇岛,铁笔书生则和赛刁婵偕行。解了群雄在蛇岛受火鸦子所困之厄。这事作书人已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工完竣,匆匆已过二十余载,雪名人轶事儿身在孤悬海外之小岛.与中原绝无来往,而绝艺也已练成。
    年前,她念及娘亲病故中土,已有十年,想往她娘墓前走一遭,使请准了师傅,花妖自然答应,谁知雪名人轶事儿至中原后,除扫祭娘墓外,还打听得一事,这事遂撩起了隐没已久的心愿。
    江湖上的人传说,唐古拉铁与耿鹤翔月夜在昌兴县郊荒山较技,耿鹤翔不敌死在唐古拉铁手里之事,顿使这义薄云汉的雪名人轶事儿大为气愤,誓言定要惩戒唐古拉铁。
    返至凶禽岛后,也不提千手如来身死的事,只顾嬲着花妖出面去和紫府宫中人为难,花妖觉得好没道理,自然不会答应她,同时,也以为她一时好胜,不加注意。
    怎料雪名人轶事儿为求替耿鹤翔报仇雪恨心切,见师傅对此无动于衷,不特动了重回中土,去寻找唐古拉铁报仇之事,抑且有自立门户之意,盖她已为所学绝技而自满了。
    有了这段原因,便种下了日后之果。不久,雪名人轶事儿果然悄悄离开凶禽岛,翌日,花妖才发觉徒弟擅自离去,等了一天又一天,迄两月还不见回来,心知雪名人轶事儿必到中土闯祸,寻觅紫府宫的高手较量,诚恐结成嫌隙,乃也随后赶来,说巧得巧。竟在山东地面和唐古拉铁碰在一块,才明事情始末。
    且说雪名人轶事儿离开凶禽岛后,在江湖上一路明查暗访,后来才查得葛衣人唐古拉铁住在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既得确讯,立即便至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事先踩勘好了紫府门中人住所。
    那一晚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鼓,雪名人轶事儿便摸到葛衣人的住所来,恰值葛衣人因闻玉箫郎君在江湖上多行不义,入蜀中去找他,因雪名人轶事儿扑了个空。
    葛衣人的两个女儿也非庸手,乍听屋上有异响,便双双穿窗闯上屋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之下,那俩个丑女那里是雪名人轶事儿敌手,给她用无相掌法制伏下来,挟持而去,路过昌兴时,雪名人轶事儿想起了故人千手如来耿鹤翔,动了吊祭之念,乃到县郊荒岗,耿鹤翔身归道山之所。
    到得耿鹤翔墓前,但见一素袍少女,已先她而在,哭祭甚哀,查问之下,才知是耿鹤翔的后人莹儿。
    雪名人轶事儿一见大喜,立下说词,煽动白衣姑娘背叛师门,投入她的门墙,且把自己要自立门派一事告知,白衣姑娘毕竟年幼,忆起当年祖父惨死情形,而自己好没志气,竟托身在仇家门墙之内,给雪名人轶事儿这一说,登时气愤填膺,遂轻易答应了。
    在千手如来墓前,雪名人轶事儿为坚白衣姑娘信心,乃把所学的“无相掌法”与“纯阴大法”两般绝艺亮出。
    这其间,场中不特雪名人轶事儿与白衣姑娘两人而已,还有葛衣人的一双女儿,这一双小女孩当真少不更事,见了雪名人轶事儿身手如此历害,比紫府门的技业不知要俊多少倍,竟自愿投身门墙。
    雪名人轶事儿本性纯良,只缘一时心眼闭塞,才闯此大祸,她原为志在一挫紫府宫中人的锐气,长长自己门派威风而来,却毫无害人杀人之意,且她和紫府宫本无过节,故对葛衣人这双小女儿倒还能善视爱惜。
    这双丑女动了拜师之念,正是雪名人轶事儿求之不得的事,这样正好为她彰光门楣,蔑视紫府宫,因为这事若传到江湖上去,人人必谓紫府不及无相,否则,紫府少掌门也不会改投别派了。
    祭扫千手如来之事一了,这时雪名人轶事儿有了徒弟三人,反不急急于找寻葛衣人较量,而择胜地开山立柜,方是急务,乃拟带了三个徒弟,迳赴吉特拉山觅灵胜,肇开宗派。
    那一天,途经聚龙墟,远远恰遇一人,同行中两丑女齐声低呼:“师傅,我爹爹来了!”
    白衣姑娘和雪名人轶事儿俱吃一惊,朝着丑女所指方向远眺,果见那人身形步法背影,与葛衣人无异。雪名人轶事儿与唐古拉铁睽违已逾二十年,依稀还是可辨,白衣姑娘随葛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艺有年,自然一眼便能认得出来,何况葛衣人的女儿亲口叫,当然不会错了。
    雪名人轶事儿怔一怔之后,心念一转:“千万别教唐古拉铁瞧见,否则他要找回女儿怎办?”
    她也料到唐古拉铁江湖闲闯,目的定是要寻找女儿,心念一打定,乃恫吓一双丑女道:“别大呼小叫,给你爹爹知道,你做不成我的徒儿,也学不成那无相神掌啦!”
    果然给她一吓,一双丑女立即缄口不说话,噤若寒蝉。
    雪名人轶事儿又故意问:“孩子,你们究竟想不想学纯阴大法和无相神掌?”
    这一问看去是多余的,但雪名人轶事儿却含有深意。那双丑女孩听了,先是一楞,已而轻轻答道:“怎么不学,我姊妹千辛万苦随着师傅,便是为了这个的啊!”
    雪名人轶事儿点点头,笑道:“好,好,唉,其实我也不想要你们父女分离,不过从师学艺,最好暂不要和亲人厮会,免乱心志,待得学成,为师自然送你们回紫府宫和爹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聚!”
    这话也说得合情合理,不由丑女二人不信了。雪名人轶事儿又吩咐白衣姑娘道:“聚龙墟上最大的店房是嘉宾店,你且带两师妹前往投宿,为师还有要事待办,等会儿自当前往相聚!”
    那嘉宾店恰和葛衣人所走路线背道而驰,故白衣姑娘三人行止,葛衣人分毫未觉。
    待得三人去远,雪名人轶事儿才急展轻功,自后赶上,要知葛衣人目的在勘查女儿线索,又非有事赶路,自然和寻常人一般,缓慢行来,因此,雪名人轶事儿不消多大功夫,已然赶到。
    她故意绕道而走,和葛衣人打个照面,就在一刹那,葛衣人给诱到聚龙墟外,荒邱所在,和雪名人轶事儿较技,以至又给她逃去无踪。
    经白衣姑娘提起,葛衣人才恍然大悟,前尘影事,如在眼前,当下,问道:“莹儿,依你这般说来,雪名人轶事儿是匿身吉特拉岭啦?”
    白衣姑娘点头称是。
    葛衣人想了一想又问:“那么,我的一双女儿,暂时倒是安好无恙?”
    白衣姑娘答道:“两位师妹已然拜在雪前辈门下,而雪前辈也待她们不错!”
    葛衣人心中一宽,旋头对花妖道:“花老前辈,看来非前往吉特拉岭一走不可?”
    花妖龇牙一笑,说道:“我们此来目的为何,还不是上吉特拉岭,何况那丫头藏身那里?”
    说着,遥指远方,又道:“吉岭距此不过三百里之遥,如果不为到那儿去,我们又何必冒苦寒来雪岭!”
    葛衣人心已开朗,呵呵大笑道:“老前辈说的是!”
    话声才落,人已往前一闯,叫道:“我们就立刻赶道!”
    当下,三人不再延搁时辰,立刻赶程趱道,但见在雪光掩映中,三人足不沾地,宛如三缕轻烟,瞬眼间已然向下坡疾驰而去。
    雪岭绝顶和吉特拉岭地界,相距离虽有三百里之遥,只缘这山高耸入云,拔出地面逾数千尺,因是,一上一下,也足够三百里。
    一行三众,约摸走了两三个时辰光景,已然到了岭下,吉特拉岭便在眼前,那硕大无朋的高峰巨峦,形势陡伟,不愧为西陲大脉。
    到得这儿,三人因要端详上山之路,不由脚程一缓,葛衣人喟然道:“似此绵延不绝的大山脉,若要找起来,倒也不是一件易事,幸亏莹儿,倒不幸中的大幸呢!”
    他偏着头,问白衣姑娘道:“雪名人轶事儿住在什么所在?”
    白衣姑娘展颜一笑,伸出纤纤素手,向顶上一指,道:“她老人家择为修道之所,正是在绝顶之上,一处风景极佳之处。师傅,待徒儿领路去找她!”
    葛衣人还未答话,花妖已然搀进了腔:“孩子你说什么风景极佳之所。像这漫天风雪,千里冰封,草木枯死的境域,谈什么风景?”
    白衣姑娘笑道:“老前辈有所不知,雪名人轶事儿前辈择得之地,端的是世上罕见精英所聚灵胜,那儿不特没有冰封雪没,抑且林木苍郁,流水潺潺,花香岛语,奇兽异禽所聚!”
    花妖一听,心中大奇,喃喃道:“果有如此好去处,那就不愧为世外桃源了!”
    三人且说且攀,又走了百里路之谱,这儿已入半岭,仍然白茫茫一片,了无异象。
    又走了一程,接近绝顶,斗然间,葛衣人眼前一亮,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疾掠而过。
    那速度煞是惊人,才瞥眼已不知去向,不像是走兽,更不像是人类,难道是飞禽,飞禽恁地有这般快速?
    葛衣人心下一异,忙问白衣姑娘道:“刚才那黑影是什么东西,山神还是鬼魅!”
    白衣姑娘心中似别有怀抱,叹了口气道:“到了,见到这东西,便到了那所在!”
    她顿了一顿,说下去道:“那是吉岭中一种特有的毒物,名字叫做玄玄子,这种毒物移行速度奇快,胜逾世上任何鸟类,只缘偌大的吉特拉岭中,并无一处可以觅食为活,栖身安歇,就只那所在而已,因此所有生物,俱聚一处!”
    这倒是奇闻了。花妖叫道:“既有如此好景象,即使那丫头不居此地,咱们也要上去走它一遭,开开眼界也好!”
    又攀了一阵,展眼已过顿饭工夫,葛衣人和花妖抬头四顾,心中忽感大异,但见路道山壁,冰雪渐稀,且有阵阵暖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炙之感。
    花妖游目四盼,视线落到白衣姑娘身上,只见她默然俯首,只顾着赶路,对眼前这景象,浑然无知。
    他心知这小妮子,虽经解劝,知自己祖父并非死在紫府掌门之手,但她仍念雪名人轶事儿,这一上去,若是雪名人轶事儿受责,则咎在己躬,雪名人轶事儿必然误会,自己拜在她的门下,又引人家来与她作对,岂不又是背叛师门。

举报

第32回冰封斗室重逢二娇女
    花妖猜的不错,白衣姑娘心中正自悔恼,恨自己年幼识浅,贪图别派技业,致堕雪名人轶事儿彀中,因而心情沉重,矛盾无可获得解决。
    花妖不由叫了一声:“莹儿!”
    白衣姑娘惘然举首,问:“老前辈有何吩咐?”
    花妖龇牙一笑,道:“你在想些什么?”
    白衣姑娘摇头惨笑,花妖接下说道:“你不说老夫也能洞悉,这事别再担心,雪名人轶事儿那丫头决不敢问罪你!”
    白衣姑娘楞了一下,睁大眼问:“再晚就怕这个,恐雪前辈不谅,须知再晚已名列她老人家门墙,如此做法,岂不等于背叛师门?”
    花妖呸了一声,笑道:“什么师门不师门,她那有资格自立门派,我正要治她一个擅立门户之罪呢!”
    他又叫莹儿一声,问道:“你可知老夫是你雪师傅的什么人?”
    这一问似是多余,白衣姑娘不由噗嗤一笑:“还用问吗?老前辈既是再晚的祖师爷,自然是雪前辈的师尊啦!”
    “你知道就好!”花妖说下去道:“我既是她的师尊,她不听老夫言语,我料她自知罪孽深重之余,必也不敢对你记恨!”
    经这一解劝,白衣姑娘才稍为宽怀,转过了陡壁,葛衣人与花妖眼底又是一亮。
    但见这一带茂林青翠,奇花遍地,顶上禽岛啾啁,地上兽类来往行走。
    这些兽类虽不是什么狮虎熊狼,凶猛之类,乃是羔羊驯兽,更有成群猢狲,跳跃揉树,但它们并不惧怕生人,反而现出奇诧眼光,怔怔看着之三位不速之客。
    “到了!”白衣姑娘轻轻说着。
    她又把手向前指去,只见相距约在半里之遥,有用茅竹结成的精舍一所,门前栽着花木,拾缀得极其干净美观。屋顶上炊烟袅袅,冉冉吹升。
    葛衣人心中想道:“雪名人轶事儿这丫头,倒知享清福!”
    正要向那精舍行去,花妖忽一把将葛衣人扯着,低声道:“老弟且慢上前,最好和莹儿躲在石后等我,待我先去打听一下!”
    葛衣人已知当前这位武林奇人的心意,便也依了,拉着白衣姑娘,躲到一块大青石之后。
    花妖待得两人藏身完毕,才大踏步朝前迈进,只走前两步,陡见精舍之内,闯出二个人来,花妖拿眼望去,不由地一怔,当前两人乃是孩子,面貌奇丑,不消说正是葛衣人的一双爱女。
    花妖一瞥,启齿笑嘻嘻地向两孩子打了个招呼:“祖师爷来,你们还不快快迎接!”
    这双姐妹,倒甚乖觉,闻语小脸不由现出讶然颜色,齐声叱道:“你是什么人的祖师爷,吉特拉岭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怪人到来撒野?”
    花妖哈哈大笑,拍拍掌道:“好一双没礼貌的小丫头,老夫便是你俩的祖师爷,快教你师傅出来见我!”
    丑女两人却不答他的话,左右一分,立好门户,撅起小嘴,叫道:“你若再行近半步,休怪俺姐妹无情?”
    花妖有意和她俩玩玩,脚下不停,口里却说:“再走百步你也能奈我何,好孩子,教你的师傅出来见我!”
    他这时已冲进精舍,那双丑女眉心一抖,齐齐上前拦截,呼呼声中,小袖子已然打出,那家数不消说是紫府门技业八手神功。
    花妖故意不亮无相神掌,竟用花派本门武功应付,花派技业,江湖早已着誉,况以他百年修为,功力深湛,岂是一双丑女几手粗浅袖功所能抵挡。
    一下子就过了二十来招,花妖若无其事,身如游鱼,竟随在两孩子袖缘掠过,恍如嬉戏,两孩子武功虽不弱,却连他的衣襟也沾不到。
    其中一个丑女惊叫起来:“妹妹,这怪人好历害,幸亏不还手,我姐妹俩准不是他的敌手!”
    另一个答道:“咦,这老头自称俺的祖师爷,却使不出本门技业,看来准是假的,唷哟,他已闯进屋去了,这怎么好,师傅吩咐我们紧守门户,他却闯进来!”
    花妖才踏进精舍找寻雪名人轶事儿,闻言心中跷蹊,略一踌躇,旋首厉声问道:“你师傅在那儿,快叫她出来!”
    两丑女毕竟是孩子,她俩见抵挡那怪人不住,有负师傅所托,诚恐雪名人轶事儿回来责骂,不由急得要哭,嘶声嚷道:“老人家可别乱闯,我师傅不在山上!”
    花妖嘻嘻地又是一阵笑,幌着脑袋故意道:“我不信,让我进去搜搜看!”
    她口中虽这般说,身形却虽不动,花妖有意嬲着两孩子玩玩。却不料那丑女藉着和花妖对答时缓了一缓,已然赶急回到门庭之首。
    要知紫府门迷宗步独步武林,脚下三爻六变,早已急退回来。
    只一个照面,便已各递了十招左右,满拟迫退来人。花妖端然不动,由得她俩的袖角拂到自己身上,而暗里紧闭脉穴。
    两女各递十招,计二十招全打在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上,可是当前老头却不曾倒下,神色不变,反迎了上来,叫道:“我身上的虱子正咬得痒痒的,孩子们打吧,打吧!”
    两丑女给惊得呆了,年长的一个忽地跪到地上,叫道:“老前辈俺认栽了,千万别到屋里去,否则,师傅回来,我姐妹两人定要受她老人家重责!”
    那年幼的也跟着跪在一块儿叩头哀求。花妖本来是跟她姐妹闹着玩的,不料两孩子竟认真起来。
    花妖想道:“看样子孩子们没有撒谎,雪名人轶事儿那丫头必定不在,但两孩定不许自己到屋里去,其中必有缘故!”
    心下不由滋疑起来,眼见两孩子一脸惶然颜色,要进屋里看个究竟,心中却是不忍,正在进退维谷之际,斗然间,背后有人名人轶事大声叱喝:“畜牲,你们好大胆,竟敢擅自离家,转投别派,辱没门楣太甚了!”
    那声音正是葛衣人所发。这位紫府宫掌门人,方才与徒儿白衣姑娘,躲在石后,本拟待花妖骗出雪名人轶事儿,把她制名人轶事服了,再行现身,由两门尊长解决这椿梁子,不料走出来的不是雪名人轶事儿,却是自己一双女儿。
    嗣后女儿与花妖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也同样滋疑起来,又见花妖欲进犹止,知他心中不忍,乃赶出来喝止女儿,好让花妖进屋里去。
    两丑女本来跪在地上,一听叱喝,不由俱各变了颜色,飞身—跃而起,往后望时,但见自己爹爹偕同莹儿师姐,已影绰绰地站立当地,不由吓得全身颤抖,断续惊叫:“爹……
    你老人家也来了!”
    葛衣人面色一沉,又是一声断喝:“畜牲,你们知罪吗?”
    要知紫府门规奇严,一双丑女年事虽轻,犯的过节却大,投别派,叛师门,按律乃要废去性命。
    两丑女那会不知,抖索索地行前,跪下当地,哀然哭道:“孩儿们知罪了,但凭爹爹处罚!”
    说着,涕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洒,哀伤不已。葛衣人一见也自黯然,却是强忍伤心,哼了一声问道:“你们知罪也不行,就是把你这两畜牲废了,也得说个明白,为何要叛师门改投别派之故?”
    年事较长的一个,咽噎回答:“是俺姐妹一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为师傅……不,为雪名人轶事儿前辈甜言所惑,才到这儿来?”
    葛衣人沉着气问:“她怎样使用甜言诱名人轶事惑!”
    那孩子又道:“当日雪名人轶事儿前辈到了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俺家屋上,孩儿们出来应敌,不料才过十招,便给她克住了,事后辗转到昌兴县,在耿前辈墓前,她老人家把技业使给我姐姐及及莹儿师姐看,我们都心服。雪名人轶事儿前辈当时说,只要你等好好听话。
    她是愿意教给我们这般玩意,我等贪念大动,乃跟她到了吉特拉山,谁知她到了这儿,才说有要自立门户,迫着我姐妹投入她的门墙!”
    小孩子不会撒谎,这般说来是被迫的,情有可原了,葛衣人颜色稍霁,瞧着一双女儿,沉吟道:“你们的话可真?”
    姐妹两人齐声应道:“尊长面前,不敢诳语,爹如不信,可问问莹儿姊姊!”
    一旁站着的白衣姑娘,急接嘴说道:“师傅,师妹所言全是实在,唉!这也难怪,她们年纪小,见识弱,又禁受不了唬吓!”
    这时,花妖已知是时候了,乃出来打圆场,他拍拍葛衣人的肩膊,叫道:“算了吧,老弟,孩子无知,难为她们做甚,慢慢开导便是!”
    却见葛衣人一端脸色,摇摇头道:“不然,我门门规素严,她姊妹虽是我的亲生女儿,年纪虽然轻,但也不马虎苟且!”
    这几句话,可把两个丑女吓坏了,又是一阵不住价地叩头讨饶。
    葛衣人冷冷地道:“也罢,看在花老前辈的面上,饶你姐妹这一遭。嗯,不过死罪可如恕,活罪难饶,就把你俩的武功废了罢!”
    说着,骈指如戟,疾然便向两丑女的肩井穴处点去,说时迟,那时快,看,她俩姐妹多年修为,便要一旦毁在她爹手里。
    却见花妖也不怠慢,大麻袖尖往上拂,呼地一声,打出一掌,罡风四激,恰恰与葛衣人伸出手指相碰。葛衣人运功指尖,非同小可,却可碎金裂铁,怎知一碰到花妖打来的掌风,两指蓦地一软,使不开劲来,这其间,和两女的肩井穴,相距不过咫尺。
    葛衣人心中一震,急把指一甩,五指齐放,运劲在掌心之上,勉强向花妖掌风抵去。
    随着一个跄踉,倒退数步,摇摇曳曳,运了好一回气,方克稳定身形。他叫道:“花老前辈,你为什么出手……”
    花妖裂开嘴大笑起来,道:“老弟,我劝你不听,只好阻你下手,这有什么办法呢,女儿又是你的!”
    葛衣人气呼呼地叫道:“老前辈好没道理,这么岂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坏了两个丫头?”
    花妖摇头叹息,喟然道:“老弟有所不知,令媛天资极厚,毁了甚是可惜,要知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也是委实不易,切勿因一时之气,毁了有用之材,这对紫府宫并无益处!”
    葛衣人俯首不语,意已稍宽,花妖又说下去:“俗语有律无可恕,情有可原的话,两孩子既是被迫,就得从权处理,这叫做情有可恕了。”
    他咽了一口气,又道:“这样吧,等这儿的事一了,把她俩带回紫府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们的娘管教,妇人家教道孩子较做爹爹的要细心些!”
    至此,葛衣人只好顺水推舟,恨恨地骂道:“便宜了你这两个小畜牲,起来吧!还不向花老前辈谢谢活命之德!”
    两丑女又向花妖叩头谢了。
    花妖呵呵大笑道:“别多礼,别多礼!”
    麻袍一拂,便将两人带起,问道:“孩子,你们还认我这个祖师爷不?老夫便是雪名人轶事儿的师傅,人称花妖便是!”
    竟是自我引道,两丑女一听,不由都叫起来:“你是花老前辈,再晚有眼无珠,失敬了!”
    她俩随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艺时,常听雪名人轶事儿谈过她的师傅花妖,乃当今武林无敌的顶儿尖儿高人。两女孩既然对雪名人轶事儿敬服万分,对她的师傅自是视为神明,虔敬不已,讵意闻名不如见面,乃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
    不说两孩子小心灵中觉得意外,且说花妖又揄挪了她姊妹道:“还说什么失敬,你这两个丫头,刚才还要打我呢!”
    姐妹俩连称:“不敢!”
    花妖这才转入正题,问起她姐妹两人为何要拼死阻拦他进屋的缘故。
    那年幼的孩子说道:“老前辈有所不知,雪名人轶事儿前辈临下岭前,殷殷告诫俺姐妹紧看门户,说不许放任何人进屋里去,因为里面藏有两般与本门极有关系的物事!”
    此语一出,花妖不由吃了一惊,心念怦然而动,暗忖:“莫非那丫头偷了俺的至宝跑到这儿!”
    他越想越觉有此可能,雪名人轶事儿胆敢自立门户,开宗立柜,必有所恃,素常里每派肇创,定挟一二绝技,这些绝技都有秘芨,雪名人轶事儿门派自称无相,料也必以无相神掌秘芨为镇门之宝了。
    想了一会,他悄然对葛衣人道:“老弟,我料那丫头必然偷了我的两部秘芨离开凶禽岛,可恨我一时大意,不曾发觉!”
    葛衣人问道:“我也是这般猜测,不过,秘芨既属重要之物,老前辈怎好随便,能给雪名人轶事儿轻易偷去。”
    花妖苦笑道:“我那里会随便慢藏,若是外人,要偷这两般秘芨,纵使通天本领,也难如愿,奈何这丫头是本门中人,所以才能垂手而得!”
    葛衣人诧然道:“老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妖乃将原委说出。原来花妖这两部秘芨也的确没有慢藏诲盗。他乃放在凶禽岛上一处猫鹰最多聚居的石洞里,石洞之外,都是猫鹰巢穴,这位武林奇人,且曲意教导那些扁毛畜牲看守秘芨,如此收藏,果非外人所能觊觎。
    殊料雪名人轶事儿乃本门弟子,平日和她师傅一般,也与那些扁畜玩惯了,在猫鹰眼中,她和花妖一样,不啻是岛上几个主人之一,所以,当她离开时,才得悄悄前往偷盗,到吉岭来妄自尊大,自立门户。
    花妖把原委说出,又道:“既抵此处,好歹进屋里搜搜说不定两般秘芨,便是藏在这儿!”
    葛衣人不答,却问他的女儿道:“你可知道雪名人轶事儿前辈把两般物事藏在什么地方?”
    丑女一幌着脑袋,答道:“不知道,因为雪名人轶事儿前辈从来不曾和女儿说过,女儿也不敢问她,不过女儿心中却有猜疑,所谓要紧物事,必是藏在静室之内。”
    葛衣人皱眉道:“你怎地知道这些!”
    那孩子又道:“女儿到吉岭来已逾两月多了,在此几十天中,女儿每晚必见雪名人轶事儿前辈要到静室中去一两个时辰!”
    花妖大笑搭腔道:“这有什么稀奇,静室乃设来调元运功之所,上静室乃为行功。孩子,难道你这个也不懂得?”
    孩子霎了一眼,小脑袋直幌,说道:“若是单为行功,不提也罢,就是当她进了静室之内,怪事便出现了,女儿曾偷名人轶事听到,房里竟有嘶嘶叫嚷,不类人声,却像虫叫。而且那静室虽为练功之所,但素常里却给雪名人轶事儿前辈封闭,重门紧锁,同时,她还告诫门下人等,千万别到里面,否则必致自丧了性命,看去这地方诡异无伦!”
    丑女的话刚歇,白衣姑娘已然叫道:“师妹的话不错,雪前辈也是这般告诫过晚辈的!”
    花妖和葛衣人也不再问,带了三个晚辈,举步便向屋里跨进。
    到得屋里,倒不曾发现什么可疑地方,但见地方简陋中带上幽致,疏窗木椅,竹床草褥,极之朴实,正合高人修为之慨。
    葛衣人环视一周,笑对花妖道:“老前辈,令徒虽狂妄,却是正派!”
    花妖慨然道:“这丫头本其冰雪之资,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才肇今日之祸,别的倒没有什么邪恶!”
    一旋头,笑笑对丑女问:“孩子,静室在那儿?”
    丑女回道:“就在屋后!”
    葛衣人向前走去,口里嚷道:“咱们就瞧瞧去!”
    精舍不宽,却是甚深,花妖遥看屋后,在尽头处,果有一间方横丈许大小的房子,这间房子好怪道,与前面的迥然异趣,是用一种乌溜溜的东西搭成的,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觉光芒四溢,乌黑中耀着金彩,不由吃惊道:“怪啊!这是什么东西搭成的?”
    葛衣人此时已然走近屋旁,端相了半晌,忽地咦了一声道:“雪名人轶事儿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东西!这是八荒门二怪的玩意啊!”
    花妖也已走近,听了这话,益是惊疑不已,偶然用手轻轻敲着,竟是铿然有声,皱眉叫道:“非铜非铁,老弟那是什么物事,怎会是八荒门的玩意?”
    葛衣人解释道:“这种东西,乃是五金之英,既不是铜,也并非铁,是把五金用纯阴罡气,吸炼而成。这种物事最是坚韧,刀枪不入,即使宝刀利剑,也奈他不得。昔年八荒中人玄冰美人桑龙姑,便是用此物将史三娘幽困在天姥之北,一线天中,炼这邪物,法出八荒,但不知雪名人轶事儿从何得到,莫非与玄冰美人搭上了?”
    原来如此,花妖百忧俱集,悔不当初,收了这么一个不肖徒,一想到这见,心中不由大恚,运劲在掌,发力便向门扇撞去。
    以花妖的功劲,掌力何等历害,但听蓬然一声巨响过后,好端的一间精舍,已然坍塌下来,竹柱横飞,茅叶飘扬,乱七八糟地堆满一地,但那五金之英搭成的房子,摇摇幌幌,倒了下去,屋子是给打歪了,但却没有破烂,原来那房子连底子也是五金之英铸成的。
    花妖想道:“此物果然厉害!”
    再细细揣摹,但见密密并无门户可入,葛衣人沉吟半晌,对花妖道:“老前辈,雪名人轶事儿在什么学得如此精巧心思,料其中必有机钮!”
    花妖全神贯注在端详屋子上,漫然答道:“我也是这般猜的,等我找了!”
    他用手轻轻抚着,按着,弹着,捺着,好半晌兀是不见端倪,那间房子就如一只无缝的盒子,随便倒置翻动,只是牢不可破,无论花妖用的是阴力阳劲,总是拿它没法,又找不到机掣所在。
    弄了顿饭光景,花妖已然绝望,长叹一声:“要弄开这房子,看来非找到那丫头不可了!”
    葛衣人却不气馁,笑着对花妖道:“老前辈别焦急,咱们再细细检视,好歹寻出端倪!”
    说着,随手把那盒子般的房子端正放好,敲敲打打,两丑女和白衣姑娘也随侍在侧,帮着琢磨,大约过一两盏茶光景,陡闻一丑女叫道:“爹爹,机关找到了!”
    葛衣人一怔,放眼望去,但见他的女儿正指向一处,正在房顶一角,他定睛一看,光滑无痕,机关怎会便在那儿,不由问道:“你看出什么痕迹?”
    丑女笑笑道:“这所房子,虽然到处平滑,但此处却益见平滑,女儿想那机关,也许便此处!”
    她一语道破,审视之下,也觉有理,正待伸手向那平滑之点摸去,忽觉背后有人急捉他的臂儿,不由回头一望,问道:“花前辈,你怎么啦?”
    捉他臂儿的人,不错正是花妖,花妖龇牙一笑道:“老弟,老弟,你怎地这般冒失!那丫头既有如此精巧心思,即使机关给咱找到,房里料必藏下厉害毒物,藉以看守宝物!”
    不说犹可,一说倒使葛衣人惕然起来。要知花妖本身,就曾利用凶猛无伦猫鹰,以资守衙秘芨,而且葛衣人也想起刚才他女儿说静室之内的怪事来!
    花妖挥挥手,教三个小辈退下,然后对葛衣人道:“老弟,让我来试试看!”
    葛衣人依言退过一边,但见花妖疾然把手一伸,呼地便向那平滑之处点去。
    可也怪道,那地方给花妖一点上,随在呼然一响,蓦地房门洞开,花妖大喜过望,嚷道:“老弟,咱两老大倒不如孩子们的心眼机伶!”
    话犹未已,乍见门内乌光一闪,随听白衣姑娘骇然大呼:“玄玄子,玄玄子!”
    幸而那数缕乌光,来势虽疾,却没有途中所见那般快捷,同时,花妖早已瞧料到雪名人轶事儿必有异物放在房中,以资守衙,乃有备无患,乌光乍起之时,他已经大麻袍一甩,呼地连连打出两掌。
    这两掌也打得奇快无比,门内那数缕乌光,那里预料到门外的人有此能力,猝不及防,两掌劲风已结结实实地撞到这些玄玄子身上。
    所谓玄玄子乃是吉特拉岭中的一种奇虫,此物状如蝎子,毒胜蝎子,且背部长有两条小翅膀,故能来往飞行。
    不过这种奇虫虽有毒质,却是性极驯服,大抵因吉特拉岭环境特殊,除此一盆地处,遍地冰雪,各种动物俱取居于此,相安共处,罕有相侵,所以早间花妖等一行人在赶路上,也曾逢着此物,却是各走各路,毫不干犯。
    然而,在雪名人轶事儿房中的又是不同,乃经训练,用为击敌,此物生性虽驯良,但却守信,忠于主人,若能收为己用,必尽忠职守,死而后已。这些底蕴,花妖和葛衣人等如何得知。
    话说数条玄玄子骤中掌风,倏地倒下,滚了几滚,却是分毫不损,齐齐翻身,又是昂首疾发,势如离弦之矢。花妖心下着忙,又连发两掌,把那些奇物打翻,翻了又起,起了又翻,如是者双方僵持了顿饭光景,虽阻遏了玄玄子奔来攻势,只是没奈他何。
    花妖心中又惊又急,以他武功技业,竟拿这些虫蚜没法,然如此继续相持下去,负方必在自己,这如何不教花妖着急呢!
    他一面发掌拒虫,一面大呼道:“莹儿,又有什么法门,制名人轶事服这些畜牲!”
    莹儿也是焦急异常,一时间恁地想不出治虫之方,惶然叫:“老前辈,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竟启发白衣姑娘深省,她想了想,恍然道:“对啊!雪前辈治虫之时,我虽瞧不见,但知她老人家是从苦寒地方,把玄玄子弄来的!”
    花妖心中踌躇莫决,自忖:“此处乃苦寒地带,凡能在此生长之物,定必耐寒,莹儿的意思,似是说这些畜牲怕冷,那有是理?”
    他对白衣姑娘的话虽有疑惑,却不能琢磨出别的法门去对付玄玄子,心念陡然一转,道:“像这样僵持下去能支撑得多久,苟且依莹儿言事,试它一试!”
    当下,他聚元运功,把纯阴大法的阴劲运到掌上,然后喝道:“你们都给我退到十丈以外!”
    白衣姑娘和葛衣人一双丑女,犹不知就里,但那紫府掌门,早已衣带飘飘,左右手一带,便把三个小辈带开了一丈过外,屏息静观。
    这其间,但见花妖双掌倏发,飒风立生,缕缕柔劲,阵阵阴风,已然向前疾射。
    花妖的纯阴大法不使出犹可,一使出,在十丈之内,顿时冷加上加冷,本来听得的流水潺潺,已然立结冰不响了,内外全在苦寒的气流所笼罩,这些冷流比天然气候又要更冷,而且四处奔窜,煞是历害。
    那两掌阴劲,恰好打在几条玄玄子身上,说也奇怪,早才花妖运尽真力打了又打,玄玄子丝毫不惧,但这刻一遇那两股阴劲,给打翻在地上,滚了两滚,已经僵死当堂,再也不能动弹了。
    花妖一见玄玄子已经受制,不禁大喜,欲待举步上前,行了犹止,他久历荒芜之域,知有些动物,善于诈死,恐怕玄玄子也是这般,不觉拨了两掌,察看良久,明白玄玄子确僵死,无所作为了,才招呼葛衣人和三个小辈,一齐涌前观瞧。
    花妖伸开手去正想拿起死去的玄玄子瞧,却给白衣姑娘阻拦了,她道:“老前辈千万不要用手去弄,这东西奇毒无比,用手恐生意外!”
    花妖心下一凛,乃随手在旁边折了一根竹枝儿,拿来拨着,那此玄玄子浑身光滑无鳞,岂止无鳞,抑且根本不像动物,而像一条火炭,心中想道:“怪不得打来打去,不能取它性命,也许它根本就无性命!”
    花妖试用竹枝往玄玄子身上一敲,铿声有声,竹枝应声而断。
    他心中大异,四顾各人,问道:“你们谁带有利剑来?”
    这些人的武功技业,已臻顶尖,谁还屑于用剑,只有白衣姑娘一人应道:“我可带有一把,不知老前辈可合用?”
    花妖叫道:“取过来!”
    白衣姑娘飕的一响,便自腰际剑鞘中拔出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来。
    那柄剑一亮出,森森生寒,银光耀目,端的好剑。
    花妖赞道:“这是宝剑啊!莹儿你从那儿得来的!”
    莹儿笑答:“是祖上传家之宝,因家祖不使剑,所以传到再晚!”
    花妖端相了一眼,又咦了一声道:“这是鱼肠剑啊!”
    不错,那剑正是天下有名宝物的鱼肠剑,花妖把短剑接过,斗然便向一条玄玄子砍去。
    但闻一声龙吟,随着火光四溢,那条玄玄子固丝毫不损,再看鱼肠剑时,也是秋毫无缺。

举报

第32回雪儿殒命花妖爱才
    花妖大吃一惊,要知鱼肠剑乃天下宝剑之一,利可削铁如泥,这般说玄玄子的身子比钢铁还要硬些?
    他不由叹了一声:“好历害的家伙!”
    众人也都同时一惊,葛衣人喟然道:“今天的事宛如一梦,幸而花前辈挟此奇技,不然我们准要断丧在这些小虫蚜之下!”
    他顿了顿,续说道:“似此历害无比的怪虫,雪名人轶事儿有何本领,能使其驯服,训为己用?”
    花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凶禽岛时,她学得都是正派武功,也许是她娘赛刁婵所传,不过,赛刁婵出身也非邪派,且从不与江湖上邪派中人往还,料也非她娘所传,这事教老夫如何能猜得出!”
    这其间,大敌已然翦除,精舍也经坍毁无余,剩下来的,除洒潇一地的竹柱茅叶,杂章无序,遍铺一地。
    只有那间如铁盒子似的房子,分毫不损,好端端地摆在眼前。
    大门既已洞开,花妖等人岂有放弃搜索秘芨之理。在花妖的心意中,不仅务求取回本门信物,抑且欲一探雪名人轶事儿底蕴,集结在心头,久久未决的疑问有二,一是雪名人轶事儿怎能驯虫,那些奇物既长斯土,又怎会怕冷?二是建造这所房子的五金之英,那丫头从何处所得?
    这两般谜样疑问,一时自难求得解答,当前急务,就是走进房里探它一探。
    五人鱼贯穿入房里,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以防不测,幸而再无意外发生,那些怪虫料已灭绝当地。
    才进房里,已然见半空里虚悬一个大囊,这个大囊乃是用皮革制成的,花妖料他要找之物,必在里面,一长身便已摘下。
    当下,掀开囊口,作势欲抖,葛衣人犹有余悸,忙不迭警告道:“花老前辈留神,囊里恐防有变!”
    花妖笑道:“我料那丫头技止此耳,别再畏首畏尾啦!”
    说着,随手一扬,但见囊口之处,簌簌地堕下几般物事来。
    花妖一瞥大喜,堕下来的是四本小册。其中两本正是花派本门镇派之宝,无相神掌与纯阴大法。
    他俯身随手捡起,藏在身上,呵呵朗笑道:“那怕这丫头百般心计,到底也是功亏一篑!”
    葛衣人在旁搭腔道:“花前辈贵派秘芨找到啦?”
    花妖颔首道:“岂止本门信物安好无恙,还有意外收获,当真可喜!”
    他放指一挑,说道:“你瞧,这是什么人的经典?”
    其实,花妖不指不说,葛衣人也已瞧到,只缘紫府宫声誉极隆,势无觊觎别派,以坏本门令誉之理。
    因此,葛衣人并不在意,兹经花妖一说,倒也用神起来,两眼乍睁,向着地上瞧去,心中不由一震。
    方才自大囊中抖出的四本小册,除给花妖捡去本门武学两册外,另有两册,看来也是秘芨之类,正待说话。
    花妖已陆续捡起,那两小册,俱是用上等宣纸精钉而成,用豹皮作封面,一册上面书着:《八荒奇谱》,另一册则写《治玄要窍》。
    顾名思义,前者乃八荒一脉武学秘芨,后者正是花妖所要探求,训练玄玄子之法了。
    葛衣人的头已不由自主的移挪过去,他虽以紫府掌门人自矜,惟当前这两种武林奇珍,岂容他不参详,以广见闻。
    花妖先把那册《八荒奇谱》略略一翻,果然不出所料,这册东西,并非教人弄棒舞剑,什么剑谱掌法,而是练力之道,中有一页,述及琢炼五金精英法门,花妖不由恍然大悟,那丫头所以能炼成五金精英营造房子,以藏秘芨,原来便是出自这一小册之内。
    葛衣人啧啧称怪,说道:“八荒能久享时誉,历久不衰,倒有它的道理!”
    花妖皱眉答:“老弟若比起老夫,年事尚稚得多,我当年闯荡江湖,也曾与八荒开山祖师有一面之缘,嗣得传闻此老身殁,所有秘芨,尽投东海,不传后人,目今玄冰美人,挟技自珍,所学不过十之一二,岂及这册秘芨所载,雪名人轶事儿这孩子倒有武缘,不知她从何处弄到?”
    葛衣人唯唯,花妖继续把《治玄要窍》打开,细细阅读,这册小甚薄,不过三数页而已。
    里面有载:“玄玄子者,吉岭之灵虫也,生性平和而有剧毒,此物本非寒风所聚,乃火热化生,吉岭之心,有天火数处,吉岭地处苦寒,惟近天火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如春,实拜天火所赐,玄玄子滋长化生之地,正是天火,咸谓乃天火焚木,然退蜕变为虫,故玄玄子俱作炭状,坚如铁石,刀斧不惧。
    此物忌寒,调弄之法,惟攻其弱点,利用冷技,世上有纯阴大法者,乃是此物克星,是以治玄之道,舍纯阴大法外,难觅其余——”
    以下的是教人怎样去训练玄玄子,图文并茂,读到此,花妖又吃一惊,心想:“这是何人所著,竟知世上有纯阴大法能克此物!”
    但一顾下款,已知端说,葛衣人与花妖齐声惊叫起来:“哎哟,怎么又是武林至圣先师达摩所著的呢!”
    不错,《治玄要窍》乃达摩当年东来,路过西陲,曾至天火之处游览,便曾遇上这些奇虫,当年这位武林至圣,乃用纯阴大法把它制伏,且琢磨出驱使之策,迄今已垂千年,作书人前曾略提过,紫府祖师曾和达摩印证武学,三日三夜,《治玄要窍》撰成,乃在印证武学之后。
    这里的事已了,花妖既属有缘人,也不客气,便把两册收为己有,他不比紫府宫,虽说武功不逊紫府,惟声誉却远远落后,故葛衣人也不与争。
    花妖忽问葛衣人道:“老弟,你猜那丫头此行离岭,又是何往?”
    葛衣人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心头大震,颤声道:“雪名人轶事儿姑娘莫非到唐古拉山闯祸去?”
    不提起犹可,一提花妖也是猛然一怔,他想道:“雪名人轶事儿傲慢天成,也许得这几般绝技,便想到西域武林之宗撒野,妄图一举毁了紫府垂千年令誉,以造成自身霸业!”
    他急得跺足搓手,叫道:“当真如此!这怎么好!”
    葛衣人也是无计可施,只有安慰他说:“总望她不是到唐古拉山,我们猜测错误!”
    又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急赶回山,幸而此处与唐古拉山相不远,我料雪名人轶事儿姑娘如果真到那边去,也定不会立即和本门冲突起来!”
    这事岂容迟缓,方才因急于破五金之英,和寻回秘宝,一时倒没猜到,现在既有此疑,焉不急赶回山之理。当下,一行五众,又展轻功,遄近唐古拉山了。
    自吉特拉岭的绝顶下来,唐古拉山已然摆在眼前,五人如流星赶月,疾向目的地而发,才到山脚,葛衣人陡地楞了一楞,只见山上有两行客,也是举步匆促,如有要务,他一看,不由大叫道:“师弟们,你等赶往那儿去?”
    来人果是葛衣人的师弟唐古拉猛和唐古拉刚二人。
    唐古拉猛一瞥他的师兄,忧郁的脸色,朗开了一丝丝的微笑,忙不迭地叫道:“好了,师兄一回山,咱们的事便好解决了!”
    葛衣人双眉一攒,问道:“你下山是为要找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雪名人轶事儿那……”
    他刚问到这儿,唐古拉猛偶目光旁视,一见到花妖,不由大惊失色,打断了葛衣人的话道:“这位可是凶禽岛主花老前辈?”
    当年紫府宫高手结伴到中原清理门户,在蛇岛大战蛇帮帮主俞公典时,便曾与花妖会过一面,事隔二十五年,花妖乃年迈的人,容颜无多大改变,故一眼便可瞧出。
    花妖对唐古拉猛龇一龇牙,正待答话,已然听到葛衣人淡淡地回道:“师弟有话便说无妨,雪名人轶事儿虽是花前辈门下,但这丫头已经背叛师门,花前辈正要找她教训,以正门风!”
    唐古拉猛嘘了口气,叹道:“雪名人轶事儿姑娘已经死在唐古拉山上!”
    此语一出,花妖与葛衣人俱皆大吃一惊,因有雪名人轶事儿本门尊长在旁,葛衣人益觉手足失措,不由颤声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说,阿猛!”
    唐古拉猛长叹一声道:“这话来又长,有花老前辈一起来也好,是非黑白,可以评出个道理来,就请上山小叙,晚辈再向花前辈详为禀告!”
    唐古拉猛乃目今紫府宫第二高手,自追风神叟一辈老成凋谢,葛衣人接掌门户后,唐古拉猛顺理成章,自然成为本门长辈了,若论辈份,他与花妖相比,尚要矮了二级。因此,唐古拉猛对当前这位武林怪人,始终存着虔敬之心,故言语间,份外谦逊。
    花妖一直蹙眉,默然不语,此际才幽幽地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那丫头横行不法,蔑视天下高才,轻侮本门尊长,死不足惜,只是坏了本门令誉,奈何,奈何!”
    语已,老人长眉轩动,双眸霎了一霎,竟是潸然泪下。
    要知花妖与雪名人轶事儿患难相徒,垂十二余载,渊源至深,感情至笃,况花妖之能幡然改图,恢复灵性,也是端赖雪名人轶事儿所救,当年老人把她看为天人,不料二十五年后,自己灵台已达空明,而雪名人轶事儿却迷了本性,竟毁在同道之手,岂不可惜!
    唐古拉猛一瞥,心中也是戚然,又道:“花前辈,本门中人对雪名人轶事儿这次不幸,也是深表遗憾,如果她不出手,在两天之内,连毙本门六大高手,俺师叔也断不会生了这么大的气,把她置诸死地!”
    葛衣人吃了一惊道:“师弟,你说什么?”
    唐古拉猛也是黯然泪下,答道:“本门咱一辈师兄弟,现在只剩你我两人而已了,当日雪名人轶事儿姑娘抵达唐古拉山时,便指名师兄挑战,以本门声誉之隆,岂曾见有给一个妇人到来撒野之事,当时师兄弟们都极气愤,恰值师叔呼拉尔云游过本门,他老人家认为,敢上唐古拉山来的,必非寻常之辈,因是极力按阻各人,待问明原委曲折,再行对付来人!
    谁知一问起雪名人轶事儿姑娘门派,不由教各人踌躇起来,因为各人都知花老前辈对本门有恩,而雪名人轶事儿姑娘正是花派门下,这可咱哥儿们棘手。呼拉尔师叔毕竟老一辈的人,处事较为持重,当下,乃苦苦劝谏雪名人轶事儿姑娘,满望她急流勇退……”
    唐古拉猛说到这儿,又是连声喟叹,然后继续下去:“讵料她竟执迷不悟,定要与本门高手一见真章,当然啦,语出不逊,辱及紫府宫千年令誉,势所难免,倒也罢了,岂知却越闹越凶,本门师弟一来已然按捺不住,给招惹急了,二来呼拉尔师叔根本不把雪名人轶事儿姑娘放在眼底,以为随便派个高手,便可把她制名人轶事服,苦口婆心相劝者,只缘瞧在花老前辈面上,怕日后相见时不好看。”
    “嗣后,咱师兄弟八人,轮流接战,竟无一人是人家敌手,那雪名人轶事儿也太不知进退,招式狠辣极了,所攻皆是要害,是以自日中而至晌晚,我方九大高手已伤七人,只余劣弟,与现在中原的师弟外,劣弟虽然败了,却幸过了死亡之关!”
    唐古拉猛语至此,葛衣人已然涕泪披襟,哀声叫道:“阿猛,他们就这么给那丫头打死了么?后来怎样啦?”
    唐古拉猛咽噎道:“那其间,我方阵脚已乱,幸得呼拉尔师叔恰在山中,才由他老人家出手,到底是老的姜辣些,果然得心应手,不只把雪名人轶事儿打败,而且毁了,才能保得紫府宫垂千载的令誉,可惜以七条性命换她一命,未免可惜!”
    “阿猛!”葛衣人忽地叫他一声,然后庄容道:“雪名人轶事儿姑娘虽狂妄,人已死,一了百了,我门与花老前辈渊源至深,你说这话,未免不敬!”
    唐古拉猛垂手道:“劣弟岂有不知,呼拉尔师叔也就顾虑到这一点,他老人家说,毁了七个本子弟不要紧,杀掉雪名人轶事儿,将来对花老前辈不知怎样解释,若花派尊长不谅,岂非以怨报德!”
    花妖哀伤莫名,怆然叹道:“罢了,死去已矣,来者可追,唐古老弟,你既身为掌门,只要你不记恨我门,老夫就感激不尽。”
    花妖肃然向唐古拉铁师兄弟一揖,又道:“逆徒雪名人轶事儿,闯下此弥天大祸,老夫虽无纵徒行凶,这般心迹,更得贵门好友亮察,然管束徒儿不严之罪,便难辞其咎了。本该一死以谢相知之雅。莫奈当今武林一场浩劫,指顾问临,非老夫无以缓和危机,只有恳求贵门诸君子,乞赐我花某多活几天,待解决那场浩劫,当以死报!”
    唐古拉铁师兄弟俱怵然动容,齐声叫道:“花老前辈言重了,这事与老前辈无干!”
    场中老少五众,不由泪飘涕泻,酸楚起来,相对半晌,黯然无语。
    夜幕渐垂,这拨人在无奈中,只好继续赶路,大约过得一个半时辰工夫,紫府宫已经在望,竟是红霞冲天。
    唐古拉山紫府宫不愧为西域武林之宗,宅院之大,楼房之众,与中原武宗嵩山少林寺相比,毫无逊色,所有建筑,俱是美伦美奂,除红名人轶事墙绿瓦外,正殿一座,竟是全用黄金铸造,饰以百珍珠宝,一近黄昏,映着斜日余晖,彷如万丈金光,煞是好看之极。
    花妖从未到过唐古拉山,对于目前这片瑰丽光景,虽在极度哀伤中,不忘观赏,不由渍渍称美。随对葛衣人道:“老弟,这儿光影颇像赤城,赤城在晌晚时分,全山如同浴入火海,气象万千,这儿却是彩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恍如逢莱仙境!”
    葛衣人喟然道:“本门祖师肇基业于此,确是费了许多心血!这些宫殿楼房,俱是当地宗教信民所捐赠,故也颇得西域人的拥戴,当日确做到光大门楣之境,外观美奂美伦,何足挂齿!可惜我辈后人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
    花妖觉得话里有刺,心知这位掌门,不只痛惜本门师弟七人,命丧在雪名人轶事儿手里,且为本门技不如人,而感悲愤,他见葛衣人如此,也只好缄口不再说话。
    一行六众,甫抵宫门,早有看守宫门的弟子出迎接入,到了正殿,众人举目四顾,不由又是一阵凄然。
    正殿中举目尽白,中央摆设了七个灵位,案上香烟袅袅不绝,两旁环立下一辈弟子达百来众。
    众人一瞥葛衣人偕同五人昂步踏入,不由齐声叫道:“掌门来了!”
    葛衣人脸容肃穆,率领花妖等人,亲到灵位之前拜祭行礼。葛衣人痛苦失声呼道:“师弟们,愚兄来迟了!”
    一旋头,对旁边侍候的一个晚辈弟子喝道:“快请呼师叔出来!”
    那晚辈应了一声,迳自去了,不消片刻已然偕同一个白发银须,年纪在古稀以上的老头施施然而至。
    那老头精神甚是矍铄,目光如电,一到场倏地扫向各人,道:“唐古拉铁贤侄,你来得正好!”
    说话之间,目光环转,落在花妖身上,诧然问道:“阿铁,是位高人是谁?”
    葛衣人朗声应道:“他么,正是凶禽岛主花老前辈!”
    花妖辈份极尊,比起这老头尚要高上半辈,呼拉尔听了师侄的话,显然有点错愕,正待说话,陡听堂下一片喧哗。
    只听得有人名人轶事大声叫道:“好啊!徒弟到这儿撒野伤人,现在师傅也来了,莫非想来报仇,须知俺紫府宫不怕什么强梁的!”
    又有人叫道:“咱们并肩子上,把老儿废了,为七位师叔报仇!”
    竟是群情激昂,有如潮涌,花妖颜色不变,却是内疚神明,俯首默然。
    呼拉尔大喝一声:“你们吵吵闹闹,要待怎地,这椿梁子,尊长不会解决,要你们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
    群情稍微沉默一下,忽地齐声大哭起来,哀然而呼:“师祖,你老人辈份虽高,也不能帮着外人,眼看本门子弟无辜惨死,含冤莫白,莫非惧怕来人武功高强!”
    群情一如行将爆发之火山,不止晓以大义,且用激将之法,呼拉尔也有点感到棘手,呐呐良久,朗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杀本门弟子七人的元凶已然伏诛,当前这位客人,虽然是凶手的尊长,咱们却不能不讲理!”
    又是一声断喝道:“阿铁,你身为掌门,怎地反悄然不响,有事你也得出个主意!”
    葛衣人何曾是袖手旁观,他正在琢磨为花妖向众人解释说词,又值本门尊长说话,怎好遽尔插口上去。
    这时,他朗声叫道:“本门子弟少安毋燥,这事自有善法解决!”
    话犹未了,陡听花妖呵呵仰天长笑,这笑声洪如雷鸣,瓦梁俱动,直震得在场各人耳朵嗡嗡刺痛,好不难受。
    呼拉尔皱眉自忖:“这老儿闻说性情孤僻,喜怒无常,莫非当真寻上门来!”
    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里明白花妖自复本性以来的为人行径。花妖一笑而罢,叫道:“各位真要我这老儿赎命?”
    葛衣人恐他一言不合,闹出事来,忙低声叫道:“花老前辈休恼,晚辈自有妥善解决办法!”
    这时,呼拉尔疑心万层,也已误会,抱拳对花妖一揖,这一抱拳,却是暗运真力,表面为礼,内里却要试花妖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掌风已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矢疾攒,直向花妖身上要穴撞到,葛衣人在旁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急口叫:“师叔,有话好说,别动粗!”
    花妖冷冷一笑,也不回礼,傲然平视,似无察觉,那股袭来劲风,已然不偏不倚,撞个正着。
    只见他步不浮,身不动,宛如无事,那劲风在蓬然一声巨响之后,竟是消散于无形了。
    呼拉尔心头陡地大震,这一较量,人家的功力何止倍强自己,不由一阵气馁,口里心称:“本门惨事,祸由贵派子弟而起,花前辈乃武林一派宗主,对这事不知如何处理,晚辈倒要请教,请教!”
    堂上较技,堂下众目睽睽,但已看个真切,无不咋舌大骇,当真动起手,己方虽然人多,也未必便胜。
    花妖淡淡道:“小老儿对贵派友好惨死一事,深表遣憾,至于如何处理,早已说与贵派掌门知道,足下可以一询,便知端详!”
    葛衣人见解释机会到了,那肯放过,乃将在山东遇上花妖,以至结伴同履西域吉特拉岭找寻雪名人轶事儿等,以及花妖对本门七大高手惨死后的表示,详为众人解释一番,说到花妖在途中表示,中原武林之事一了,自愿了此残生,以报知己之雅等等,堂上堂下,俱各戚然动容。
    同时,唐古拉猛也帮着为花妖说些好话,以葛衣人师兄弟在本门地位之崇高,所说的话之诚恳,众人那有不谅解之理,因也齐声叫道:“这般说来,是我们错怪老前辈了,老前辈切勿记恨!”
    呼拉尔忙不迭地重新抱拳作揖,花妖也恭敬回礼,这番两人,才是真正相叙。
    吊祭一过,葛衣人乃请花妖进入内室,整理杯盘,备佳肴美馔待客。
    美酒当前,佳肴满席,花妖却是食不下咽,只顾把酒消愁。席间,花妖问起雪名人轶事儿使用何种武功,能两天之间,连毙紫府宫七大高手的事。
    葛衣人这时也觉奇怪,搀腔道:“对啊!在聚龙墟荒山之上,我也曾与那丫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武技平平,即使能胜本门师弟,恐要伤人,却也不易,何况连毙七人?”
    呼拉尔把眉心一斗,且不答花妖与葛衣人的话,却道:“花前辈,贵派的武功好怪异,大异寻常江湖武功!”
    花妖心中一异,摇摇头道:“本门技业,虽少在江湖上漏脸,却无独特之处,雪名人轶事儿学艺也是肤浅,呼长老,此说何来?”
    呼拉尔沉声道:“晚辈正为此事,牵系于怀,那丫头当天所以能伤本门师侄七人之命,皆缘挟有一种奇技,似非贵派所擅!”
    花妖恍然叫道:“莫非那丫头用纯阴大法伤人?”
    呼拉尔吃了一惊,喃喃自语道:“那是纯阴大法?无怪使出来的掌风,冷可裂肤,逢水结冰,逢木枯朽,原来是这般久已失传的武林绝学,她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花妖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冤孽,古人有塞上翁者得马曰:焉知非祸,当真如此!”
    他又对呼拉尔继续说下去:“这也是本门新得技业,当年老夫偶在海中泛舟,遇一大海龟兴波作浪,后该滋龟为老夫所制,擒上岸来,剖开得两皮囊,拆开皮囊,发现武学至尊达摩祖师遗下秘芨两册,其中一册便是纯阴大法,当时,老夫欢喜得了不起,以为天赐奇缘,为本门增其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料却害了贵派七位好友性命与雪名人轶事儿一生清誉!”
    呼拉尔点头道:“晚辈儿时,也曾听本门尊长说过,当年达摩祖师过东海时,据说曾将这两般秘芨投下绿水碧波之中,花前辈取自龟腹,谅必这畜牲所吞,当真有缘!”
    花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呼老兄,逆徒既使出纯阴大法,屡挫贵派弟子,老兄不知如何能胜得了她!”
    这句话若在别人说来,对紫府宫乃大大不敬,但出自花妖之口,这位武林奇人,不论辈份技业,确尽在紫府门诸人之上,故呼拉尔也不以为悖,回他话道:“晚辈胜来,倒是侥幸,那当儿,本门七大高手俱已殁灭,晚辈只好插手,甫接招时,也觉寒风阵阵,好不难受,幸亏雪名人轶事儿学得不全,纯阴大法虽凌厉,却还抵挡得了,足足斗了一日一夜,卒以功力胜她!”
    花妖愁苦之脸,竟发一笑道:“其实那丫头能连胜贵派七大高手,宁也不是侥幸?不知逆徒临死前,有无遗言相托?”
    呼拉尔长叹一声,说道:“当日我辈也非有意致其死命,本想把她擒了,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本门尊长处治,怎知她把无相掌法挟杂着纯阴大法使出,招招辛辣,舍命相扑,一不留神,便会惹来血染黄沙,因此双方出手,俱是重些,才会伤了她的命儿!”
    呼拉尔又道:“她着了晚辈一掌倒地已经奄奄一息,犹强自牵衣撕袂,咬破指头,书成血书,满幅辛酸,令人不忍卒睹!”
    说到这儿,花妖抢着道:“她的遗书在那儿,可否借老夫一观?”
    呼拉尔笑笑道:“怎不可以?她本来就是遗书花前辈的!”
    说着,右袖一掀,自袖底倾出一只书满血字的断袖来,递给花妖。
    花妖展开一读,不由老泪纵横,雪名人轶事儿遗书已然深表悔意,说她不该恃技妄为,违背师尊多年教诲,又恳花妖,念在数十载相从,原谅和饶恕她。最后,又说出她在吉特拉岭绝北之处,偶发现一处天火,天火中又偶获两般秘芨,刻藏在吉特拉岭修为之所,请师尊前往取回,作为本门武功技业,传给后人,同时又教以开启那五金之英所造的房子以及驯玄之法等等。
    这封遗书,不消说呼拉尔也经目睹,他待得花妖读完,乃道:“令徒之死,当真可惜,更令晚辈噬脐莫及,她本是个有缘人,可惜天夺其寿何!花前辈:她既说有两般秘藏在吉岭之中,老前辈回程之日,就依了她的遗愿,前去取下,作为贵派技业也好,这也是稀世之功啦!”
    花妖心中赞了一声:“人说紫府宫正派,此语不虚,今日益有征信,这遗书若落在别人之手,还不早到吉岭偷偷取去,会落在我花妖之手么?”
    不错,呼拉尔以紫府门尊长,不屑觊觎别派武功,同时又因本门与花派有莫大渊源,更是不敢妄取,是以才留待花妖到来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
    花妖呵呵一笑,说道:“呼老兄真是诚实君子,逆徒所遗秘芨,老夫早已在吉岭搜到了!”
    当下,乃把在吉岭经过,和盘倾告呼拉尔,呼拉尔连连向他道贺。
    席间,又谈及中原武林闲话,花妖和葛衣人把玄冰美人与赤城派子弟约定较技,以至史三娘练成武功,南星元在孤岛致富以及史炎江湖作恶等,谈论一番。
    花妖慨然道:“我还不是为了解救武林一场大劫才离开凶禽岛,别的倒无顾虑,所以为忧者是史三娘那丫头,灵性尽失,恐她一旦逞凶起来,江湖上无人能敌,岂不遗害生灵不少!”
    葛衣人接腔道:“以前对这事我倒不甚留神,迩近闻说史三娘的三味真烟已然炼成,如行不依正道,诚为江湖之害,自顾力微技薄,恐非其敌,届时还得花前辈出面,才能消弭这场祸灾!”
    花妖答道:“唐古老弟言重了,老夫也是只好尽力而为,事不宜迟,老夫克日便要回程,再在江湖上默察一番,先明底蕴,再行定夺!”
    葛衣人欣然道:“我也该回中原啦,花前辈,咱们做一道走路也不愁寂寞!”
    花妖颔首微笑,应道:“好,好,老弟既有心到中原挑起梁子,消弭武林浩劫,老夫正喜得一位朋友鼎力匡助!”
    葛衣人连连谦逊,口中称:“岂敢,岂敢,前辈言重了!”
    陡然间,他的脸色一沉,望一望外边。叫道:“莹儿,女儿何在?”
    随听外边燕喃莺鸣,连续答了几声:“来了,爹爹师傅呼唤,不知有何吩咐?”
    展眼间,葛衣人一双丑女以及他的徒弟莹儿,已然轻飘飘地飞进内堂。
    葛衣人厉声喝道:“跪下去!”
    三人莫名其妙,却是不敢违拗,当下齐齐跪落,连连叩头。
    葛衣人脸色又整了一整,指着三人骂道:“你这三个畜牲,胆敢违背师训,叛逆本门,图投别派,幸亏有花老前辈给你等缓颊,否则,我不把你们废了!”
    又叱喝了一声:“跪到花前辈面前听候教训!”
    三人无奈,只好膝行移挪到花妖与呼拉尔之前,花妖微微笑道:“老弟,算了吧!吉特拉岭已教训过了,此刻再予申斥,岂不笑话!”
    葛衣人摇摇头道:“前辈有所不知,承你老的情,得赐三个畜牲名胜去明正其罪,但你我如今便要下山,若不教她们起个重誓,永留此处苦修,万一又动心,到中原去混,你我威严,岂不尽失!”
    花妖沉吟一忽,微笑道:“本门逆徒已然罪有应得,身死此间,以后再也没有对她们诱名人轶事惑之处,何必再认真!”
    说到这里,但见地上三人,涕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洒,哀声谢过,花妖心中不忍,蓦地一个念头涌上心扉,他想道:“何不如此如此,成全这三个小丫头,看她们奇骨天成,资质倒是不差!”
    心念一打定,乃对葛衣人道:“老弟,不是老夫小觑贵派技业,武功之道,犹如治学,愈博愈佳,故古贤有参详别派之事,这三个孩子,即对纯阴大法与无相神掌有兴趣,不妨让她们跟老夫研究研究,不过,老弟你且放心,老夫只以侄女儿看待,不敢有僭,收为门徒。唉,其实这两般绝技也非俺师东海飞凤所遗,天下有德有志之士,老夫皆愿相授!”
    究竟紫府宫掌门和花妖两人,怎样消弭武林劫运?而那三个女娃儿能否学得无相掌和纯阴大法武功?下集分解。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7 02:52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