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宝江湖行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章衰鬼中大奖
    他岂知,梅耀鸠今日抽不出身子,早已事先吩咐一名中年人易容成白衫老人替他完成了这些工作。
    他岂知那名中年人乃是当今赌国之王包正英呢?
    包正英凭着出神人化的赌技以及一身精湛的武功纵横江湖二十余年,却在一次遭人围攻的险境中被梅想鸠所救。
    包正英虽然不知梅耀鸠之来历,但他一向恩怨分明,当场自愿为奴。
    梅耀鸠淡淡一笑即飘然离去。
    此次,为了阿星,梅耀鸠将包正英找了来,除了吩咐他暗中帮忙阿星以外,也打算让阿星踉他学赌技。
    且说阿星一进人莱市场,立即听到有人叫道:“哎呀!阿星,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等得急死了!”
    阿星一见那名中年人是“金玉酒楼”的厨下大师傅管吉,立即跑了过去:“管大叔,真失礼,我送些东西给一个客人,累你久等了!”
    管吉叫道:“阿星,你真有办法,还兼卖豆腐及鸡蛋哩!”
    “这还不是托管大叔的福及帮忙!”
    “阿星,明天下午你有没有办法送三头猪来?”
    “明天下午呀?可以,是什么时候?”
    “未末时分,你直接把猪送到马场,届时,我会在那儿招呼。”
    “好,是不是有人要大请客了,否则怎么一下子用得上三头猪,而且还将实客的地方选择在马场?”
    “阿星,大后天就要举行一月一度的马赛了,那局主这次邀‘大汉九鹰’来此参赛,他们要烤肉哩!”
    “喔!烤肉,挺新鲜的!”
    “阿星!你收下这块木牌,明天进来时,就把它挂在身前,可别把它丢了,否则,届时就进不了马场。”
    阿星知道马场一向不准闲人进人,牛大叔及朱大叔有一次酒后攀墙入内,却被打成重伤,几乎死哩!
    因此,他小心的收下那面木牌,额首道:“管大叔,谢谢你的照顾,明午一过,我一定赶办这件事的!”
    管吉拍拍他的右肩,笑道:“阿星,我走啦!千万别误了我的事!”
    “管大叔,你放心!”
    阿星送还那两个木箱,付过账之后,立即赶回住处。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爸及阿母!
    进入厅中,只见阿爸五人坐在桌旁低声谈话,一见阿星进来,五人甚感意外的立即停止交谈声齐盯着他。
    阿星以为自己又要挨打,立即垂下了头。
    罔市问道:“阿星,你今天怎么回来得如此早?”
    阿星小心翼翼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较好,所以回来得早一些!”
    说完,将那个布袋递给胡须仔。
    胡须仔瞧也不瞧一眼,即将布袋递给罔市,端起茶饮着!
    罔市点过银子之后,问道:“阿星,还有几头猪?”
    “十二条,不过,明天那局主要在马场中请‘大汉九鹰’烤肉,吩咐金玉酒楼管大叔向我们订了三头猪。”
    罔市喔了一声道:“还好三天就要开奖了!”
    胡须仔修地站起身子,退自回房。
    罔市知道自己的老公必是心烦,便道:“阿仁、阿旺,明天下午你们帮帮阿星吧!他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程贵仁急忙道:“阿母,我的右脚方才扭伤了,叫阿旺去吧!”
    程贵旺忙道:“阿母,我的头好痛喔!可能感冒了!”
    阿星忙道:“阿母,没关系啦!我一个人忙得过来!我先到猪栏去整理一下吧!”
    “唉!”你去吧!“
    敢情罔市良心未混,才有感而叹。
    阿星听到阿母那句叹声,心中一阵安慰,精神一振,立即朝猪栏奔去。
    隐在屋外潜听的赌王包正英喃喃自语道:“妈的,天下竟有这样的家庭,唉!
    阿星!你太傻啦!”
    敢情,包正英在为阿星不满哩!
    他若是看见阿星当初忙得像龟孙,却被胡须仔一家人摸得死去活来的惨状,非被气得吐血才怪!
    这也是胡须仔五人走运,否则以包正英嫉恶如仇的性子,他们五人非被包正英整得叫爸叫母不可。
    翌日午前,阿星收拾妥肉摊之后,带着家伙到了猪槛。
    包正英隐在树上瞧见阿星那熟练的取火烧热水,抓猪绑猪及杀猪动作,不由暗暗自叹不如!
    阿星一口气宰了三头肥猪之后,背起一头猪,半跑半走的奔向马场!
    包正英瞧他那付瘦小的身子扛着那只大肥猪,心中觉得一阵疼痛,轻轻的跃下,弯腰托起了那两只猪。
    可是,他旋又颓然放下了!
    思公再三吩咐只准暗中帮忙阿星,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托着两只肥猪,未免太过于骇世惊俗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在暗中为阿星看守那两头肥猪!
    睹国之王包正英竟替人看猪栏,此事若传出去,有谁肯相倩: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阿星气喘呼呼的背着那头肥猪刚走近马场大门丈余外,立即听到一声破锣般大喝:“小鬼,站住!”
    “喔!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我……叫……阿星…”
    “嗯!进去吧!”
    “谢谢大叔!”
    阿星背着那头猪一进人大门,立即看见马场中央有五、六位大汉正在摆设烤架及桌椅等用具!
    管吉一见阿星,立即迎了过来,含笑道:“阿星,你来得真早,阿本,赶快帮阿星抬下那头猪!”
    阿本年约十六、七岁,应允一声,跑了过去,双牢抓紧肥猪的前腿,朗喝一声“”松手!“
    用力一提。
    哪知,却听“碰”的一声,阿本支撑不住,竟被那头肥猪压倒在地。
    “阿本兄,失礼!”
    阿星半蹲身子,一把背起那头肥猪。
    管吉急忙道:“阿星,把猪摆在这条长桌上!”
    “是!”
    “砰!”的一声,阿星将那头肥猪摆于长桌上之后,慌忙跑向阿本!
    阿本“哎唷”直叫,一时爬不起身子。
    在马场中的一名大汉见状跑了过来,在阿本的身上推拿一阵子之后,沉声道:“
    “回去休息一天就好了!”
    阿本只觉全身疼痛一轻,慌忙站起身子一直道谢!
    管吉却焦急的道:“阿本,你这一回去休息,少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阿星突然道:“管大叔,我能不能代替阿本兄的工作?”
    管吉喜出望外的道:“可以呀!可是,你有空吗?”
    “有!阿本兄因我受伤,我应该代替他的工作。”
    管吉及阿本连连道谢。
    那位大汉亦看得暗赞不已。
    阿星道:“管大叔,我先去把另外两头猪送来,好不好?”
    “好!好!好!麻烦你啦!”
    那位大汉突然道:“阿星,你等一下!”
    阿星惑然的望着那位大汉驰去向另外五名大汉低语片刻,俟他回来之后,立即问道:“大叔,你有何吩咐?”
    那位大汉笑道:“走,我帮你扛猪去!”
    “这……不好意思啦!会弄脏你的衣衫的!”
    “哈哈,没关系,走吧!”
    包正英一见阿星及一名大汉回来,正在好奇之际,却见那名大汉一手托起那只肥猪,笑道:“阿星,我先走了!”
    阿星钦羡的道:“大叔,你好大的力气!”
    那名大汉哈哈一笑,奔行而去。
    阿星学着那名大汉的手法,双手分抓猪脚,用力一托!
    嘿!居然被他托起来了!
    不过,他的脚步却有点蹒跚。
    包正英暗中瞧得紧张不已:“妈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学人家那一套,万一压死了,怎么办?”
    阿星轻轻的放下肥猪,取过那个装有屠刀的布袋挂于右肩,垂下腰,“哈!”
    的一声,举起了那头肥猪!
    接着,只见他步伐蹒跚,东摇西幌的朝城内行去。
    包正英悄悄的飘下树,暗暗提聚功力,与他保持二、三丈远距离,只要阿星稍一不支,立即接应。
    哪知,阿星虽然摇摇欲倒,走了里许,却依然没有倒下,包正英不由暗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哪知阿星已将“破病身法”使了出来,只是他经过拼凑,顺着冲势将六种步法混在一起了。
    别说包正英瞧不出“破病身法”(他才五旬左右,梅耀鸠在一甲子前即已消失了),就是知道“破病身法”的人也会瞧得有点眼熟而已!
    沿途行人一见阿星那付“危险”模样,纷纷走避。
    只有程贵仁及程贵旺被罔市硬逼出来看看阿星是否忙得过来,一见他这付模样,骇得跑回家去。
    就在包正英紧张之中,阿曼却顺利的将那头肥猪举进马场中,立即骇坏了所有在场的人们!
    阿星轻轻的将猪放于长桌上,松了一口气,一见那名大汉正骇异的瞧着自己,立即一躬身道:“谢谢大叔的帮忙!”
    那名大汉忙答道:“哪里!阿星,你的力气真大!”
    六月的债,还的真快,阿星方才赞美他,他现在却马上回赞了!
    阿星淡淡的一笑,卸下布袋,取出屠刀熟练的剖猪!
    现场十五个人放下工作,诧异连连的瞧着阿星那干净俐落的动作!
    难怪!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人,不是在家念书,大不了只能做些杂事,哪能操持这份粗重的工作呢?
    “管大叔,指点一下,要怎么进一步剖!”
    “喔!喔!阿星?麻烦你将肉切成长条壮,便于浸渍佐料,另外内脏部分,有些要蒸,有些作汤,等一下再说吧!”
    现场立即忙碌起来。
    那六名大汉摆妥桌椅,烤具之后,立即开始在四周搭设竹架,看样子他们是在架设照明设备。
    不久,另有十余名红衣少女分捧鲜花,瓶子开始在桌上插花!
    酉末时分,夜幕方垂,场中已现出盏盏粉红色的烛光,加上那鲜花及阵阵花香,令人顿有统思。
    若非远处不时送来佳肴香味,几令人以为置身温柔乡中。
    阿星早就客串阿本的工作,与另外八名年青人忙碌着!
    管吉不愧为大师傅,指挥若定井然有序,此时已是佳肴皆备,只待贵客上门了!
    陡听门口传来一阵甜美的呼唤声“”欢迎九位大爷!““哈哈哈!南方的姑娘果然貌美似花,温柔似水,哪似我们关外那些娘儿们粗枝大叶的,没有半点情调。”
    接着,立即传来少女们的:“哎唷!轻点嘛!”
    嗲叫声!
    哈哈朗笑声中,只见一位鹞鼻鹰目薄唇的瘦削华服中年人引导着九位年约三、四旬之间的白衣人走进场中。
    那位华眼中年人正是龙腾镖局的主人邢军,凭着那一双铁掌,锦局设立未及两年便在同业之中闯出了字号。
    尤其在一年多前,邢军兴建了这个马场,每个月以联谊为名义,自全国各地聘请知名武林人物来此赛马,邢军更是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因为,邢军的儿子邢纺所经营的金玉酒楼提供了签赌“大家乐”这个时髦的令人一夕成暴富的赌博玩意儿!
    由于邢军所主持的赛马颇为公正,而且也有不少人真的发了财,因此,签赌的人越来越多!
    邢纺光是靠抽取一成的抽头,每月至少可以赚三四百两银子。
    最令他高兴的是金玉酒楼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尤其每次开奖后,中奖人皆在金玉酒楼宴客,更是带给他不少的收入。
    连带的,龙腾缥局的生意也更鼎盛了。
    想要劫镖的人只要稍一探听每月前来参加赛马的人物,就会自动打消主意,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太冲动!
    就以今夜来此的“大漠九鹰”来说,他们九人为异姓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功高,而且每人均有一肚子才华。
    他们九人一向傲气凌人,但由于九人甚少分击,一个个又都具惊人的身手,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邢军及九人客依主客入座之后,立即有十余名妙龄少女分别走到每人的身前,取过火种,迅速的引燃了火。
    另有十多名少女走到长桌边,端着切好的肉片及莱肴,分别送上了十人之面前。
    那十名少女似蝴蝶翩翩飞翔,来回穿梭,每人的桌上已经各摆了六道佳肴及一小缸美酒。
    场中立即飘起了阵阵烤肉香味。
    邢军敬过大漠九鹰之后,双掌轻击三下!
    立见少女之中走出一对身材相仿,柳眉凤目,玲鼻菱唇,年约十六、七岁的黄衣妙龄少女。
    两人分持琵琶及牙板,朝十人躬身一礼。
    琵琶拨动,牙板缓敲,执牙板少女微抚下俏脸,金珠走玉般唱道:“昔在长安醉花柳,五候七贵同杯酒……”
    五成立即摇手道:“且住,嗓音虽佳,歌词却太俗,最好来点雅而含蓄的,能唱点没人唱过的更好。”
    那名少女抿唇一笑,旋即接下去又唱道:“寄语长安沽酒肆,少令客醉,如今乐事他年泪……”
    五鹰听得直皱眉头道:“太伤感了!”
    那名少女青尾一收,乃又换一曲道:“消磨白发诗与酒,断送青春利与名,春风不解禁杨花,朦朦乱扑行人面。”
    二鹰干了一杯,点头道:“哈哈,这还差不多。”
    那少女正待再唱下去,七鹰怒道:“算了,歌颂升平的没有味儿,否则又太煞风景,咱们还是来行个酒令吧!”
    首鹰及二鹰不置可否。
    四五六七八九应力表赞同,三鹰大声接道:“对!这两位姑娘聪明伶俐的,正好烦她二人代唱酒筹儿!”
    手执琵琶少女脆声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花’与‘鼓’!”
    三鹰摇手大笑道:“用不着,咱们这个酒令别致得很!”
    二女不由露出茫然之色。
    三鹰含笑道:“七弟,瞧你的啦!”
    七鹰含笑自怀中取出两只牙筒,道:“拿着这个,且站在那儿别动!”
    说着轻轻的掷出一只牙筒。
    接着又掷出另一只牙筒,道:“你拿这个,站开三尺外!”
    两位少女接下牙筒,好奇的望了一眼,依言而为。
    阿星此时闲着无事,好奇的瞧着。
    七鹰笑道:“好!打开牙筒,随便抽一根笑儿出来!”
    左侧少女打开牙筒,信手拔出一支制作极为精巧的牙笺儿,七鹰笑了笑,大声道:“上面怎么写,高声念出来。
    少女反复将牙笺看了数通,皱眉道:“怎么只有一个字?”
    “没关系,那里面百来根笺儿都有一个或二个字,最多的也只是有三个字,你就将那个字念出来吧!”
    “是个‘是’字,是非的‘是’!”
    七鹰一点,又转向右侧少女笑道:“请姑娘也在牙筒里面抽出一根,并将上面的字句念出来!”
    少女自牙筒中抽出一根同形的牙笺,脆声念道:“与席者魔龙令笺上所出文字,各诵唐诗一节,宋词一段,元曲一折。
    “缺一罚一杯,缺二罚三杯,三种全缺者罚九杯,无论词诗曲,均不得与前人稍有重复,酒亦不得请代,代者同罪!”
    七鹰哈哈大笑:“好极了!”
    首鹰及二鹰眉峰稍皱。
    四五六八九鹰也开始沉思起来。
    阿星所学不多,十足的门外汉,只有好奇的瞧着邢军及大汉九鹰。
    隐在树枝暗处的包正英暗忖道:“妈的!大汉九鹰看样子还有一点学问哩,这个主人究竟是何来历?”
    陡听三四含笑道:“大哥先开始呀!”
    那些少女好似皆有一点文学底子,心中一面暗自沉思如何作答,一面将目光集射到首鹰身上。
    首农缓缓念道:“贾岛送孙逸人,‘是乐皆黯性,令人渐清山’;秦观望海潮:“兰苑木空,行人渐老,重来是事堪嗟‘,西厢:“是事休怕怖,请夫人放心无虑……’。”
    大笑声中,彩声不止。
    三鹰喊声好,率先干了一杯。
    其他之人纷纷举杯相贺。
    包正英心想:“马马虎虎,难为他了!”
    二鹰放下酒杯,朗声道:“姚合赠张藉:“古风无手敌‘新语是人知’。杨吞咎眼儿媚:“是人总道,新来瘦也,着其来‘……”
    顿了一下,接道:“汗衫记:“读书万卷多才俊,少是未,一世不如人……“又是一阵彩声,众人又干了一杯。
    包正英暗暗摇头,道:“如此交卷太勉强了!”
    三鹰已经胸有成竹,只听他朗声道:“香山咏石楼:“是夜勿言归,相携石楼宿‘,段宏章洞仙词:“是曾约梅花带春来,又自带梨花,送春归去’,绿竹芙蓉亭:“你是猜,止不过月明千里故人来‘!“众人哄然叫好!
    当然又是干杯啦!
    包正英颌首暗暗喝彩!
    四鹰干了贺酒,又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三鹰讶道:“四弟轮到你啦。”
    四鹰摇头苦笑道:“葛长庚西江日:“遥想和靖东坡,当年曾腾赏,一触一咏,是则湖山常不老,前辈风流去尽‘。刮地风:“团圆日是有,相思病怎休?’抱歉,唐诗一节,只好认罚了。”
    五鹰大笑道:“杜甫咏归雁去:“是物关兵气何时免客愁?‘这岂不是现成的一节好诗吗?“
    四鹰苦笑道:“一时想不出,认啦!”
    三鹰催道:“好!五弟的诗算有了,念宋词元曲吧。”
    五进不由得了一楞,忽然闷声不响的连干三杯,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气叹道:“方才一笑笑光了!”
    众人不由一笑。
    六鹰却闷声不响的连罚九杯!
    七鹰瞧了他一眼,神气飞扬地接着念道:“张来暮春:“庭前落絮谁家柳?叶里新声是处莺‘,赵以夫小龙吟:“击楣功名,摧锋意气,是人都说’神奴儿:“
    撞撞我,打是么?不打紧也‘!“
    喝采声中,众人又干了一杯!
    八鹰干了一杯贺酒,苦笑一声,连干了九杯!
    九鹰朗吟道:“辛弃疾鹧鸪天词:“是处移花是处开,古今与度几楼台‘!望江亭:“挂起这秋风布帆,是看它碧云两岸’,惭愧,缺的也是唐诗。”
    说完,自罚一杯。
    三鹰突然笑道:“刑兄,捧个场吧!”
    邢军含笑道:“高人面前,在下岂敢献丑!”
    七鹰亦催促道:“刑兄,别客气了!”
    邢军陡然故意一板脸孔道:“闲话休题,你是何人我是谁?”
    大汉九鹰不由一怔!
    邢军笑道:“这是元曲”驻云飞‘中的闺怨一折!“九鹰不由一呆!
    邢军朗吟道:“‘是客相逢皆故!日,无僧每见不殷勤’唐人白居易!”
    邢军接着漫吟道:“百年歌舞,百年醋醉,回首洛阳花石尽;更不复,新亭堕泪……问巾流,击楫何人是?”
    音韵如秋空雁,如月夜策,九鹰听得为之色动!
    二十名少女更听得如痴如醉!
    三鹰首先叹道:“刑见高明,在下不虚此行,敬你!”
    二人干后,众人又哄叫:“干杯!”
    邢军一见已经折服天山九鹰,心中大喜,连干了好几杯!
    阿曼瞧得热血沸腾,羡慕不已。
    包正英暗叹不已,不由暗忖此人是何来历?
    陡听邢军仰天长啸一声。
    刹那间只听人口处传来一阵胡笛及驼铃声!
    大漠九鹰久处沙漠,陡听此种熟悉的声音,甚感亲切。
    偏首一瞧,果见十二名身披薄如蝉翼红纱,面蒙薄纱之少女自人口之处,随着节奏袅袅来到现场。
    驼铃及胡笛声犹在远处悠扬的响着。
    那十二名少女朝生客躬身一礼之后,在烛光下漫舞着。原先那十二名黄衣少女则轻启樱唇,金珠玉盘般漫唱着:“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白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戳。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意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间旧人笑?
    在山泉山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口,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歌声如诉如泣,好似一个孤零天涯之美人,在向人诉说兄弟亲戚及夫婿均不足恃,令人油生同情。
    大漠九应听得内心戚然,恨不得搂住场中少女好好的安慰一番。
    歌声,舞姿倏转: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而人,呢态浓意远淑且真,肌黑细腻骨肉匀,肃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十二名少女在烛光下漫舞,不但舞态轻盈,投手举足,忽隐忽现,将大汉九鹰逗得口干舌燥。
    他们皆是武功精湛之人,十二名少女的如花容貌以及匀称的身材,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中。
    相反的,此种忽隐忽现更是令他们心痒难耐!
    只见他们九人不由自主的离开了席位,各自找了一个对象,追了过去,那九名少女却轻笑连连,若即若离的四散逃去!
    不久,只听一阵阵的撕衫声及惊呼声……
    大漠九鹰一向直来直往,大刀阔斧惯了,此时可说是被吊尽了胃口,因此,三两下脱去衣衫之后,就地冲动起来。
    邢军招过一名少女耳语半晌,含着笑容健步离去。
    那位少女招过九名少女耳语一阵子之后,含笑走向管吉道:“管师父,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
    管吉恭敬的道:“多谢姑娘!”
    说着走近阿星的身旁,低声道:“阿星,咱们走吧!”
    阿星正沉醉于眼前这一幕男女狂欢的情景,闻言之后,一见是管大叔,不由脸红道:“大叔,有什么事?”
    管吉知他脸薄,也不予点破,塞过一两银子之后,低声道:“阿星,谢谢你的帮忙,咱们走吧!”
    阿星将银子一推,道:“大叔,我……”
    管吉低声道:“这是主人的赏银,大伙儿通通有奖,你就收下吧!明儿个到酒楼来收猪钱吧!”
    “谢谢大叔!”
    说着,取过刀子及布袋,欢喜的离去。
    临转身之时,仍忘不了偷看场中之“好戏”。
    对阿星而言,今夜是一个难忘之夜。
    那美好的歌声,迷人的舞姿,令人浑身“难受”的迷人胴体及诱人的动作,使阿星神摇目眩!
    那别开生面的诗词曲接答,令阿星自卑不已,他心中暗暗决定,只要有空,一定要好好的看书。
    那豪华奢侈的情景使阿星见识了金钱的魔力,他暗暗决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过一次这种舒爽的生活。
    他破天荒地的将那一两银子私藏于柴堆之后,才步回家中,不过,沿途却在为自己的藏私而惴惴不安!
    所幸,回家之后,家人皆已人睡,他上了那破旧的小床,迅速进人梦乡。
    翌日,由于距离大家乐开奖只有两天多的时间,乐迷们忙着探听消息及“签牌”,因此,阿里的生意受了影响。
    一直过了正午,好不容易卖完了猪肉,阿星迅速的清洗肉摊之后,提着布袋,疾走向金玉酒楼。
    阿星尚未走进金玉酒楼,立即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咦?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发生打架了?”
    阿星紧张兮兮的走近一看!
    哗!柜台前正有三十余人在钻动,口中一直叫着:“卡紧啦!饿死啦!”
    “女人囡,你的动作是不是可以卡紧一些,我已经排了一个上午啦!”
    “是呀!应该再派一个人来帮忙才对呀!”
    却见一位满脸和气,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凳上一面朝众人作揖,一面陪笑道:“各位朋友,想不到你们在同一时间来,而且全部要买一号。
    目前正在赶制牌子,麻烦各位再耐着性子等一下……“他的话尚未说完,立即有人叫道:“好啦!好啦!少噜嗦啦!快点去帮忙做牌子,少浪费我们的时间啦!”
    那名胖子窘红着脸,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际,陡听楼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见一名瘦削华服的青年边放声长笑边走下楼来。
    现场之人只觉耳鼓翁翁,隐隐作疼,倏然住口,望向那位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一见众人皆注意着自己,止住步子朗声道:“在下身居敝店主人,首先欢迎各位朋友打老远的来捧场!
    “此次,敝店准备了一千一号木牌,但由于各位的捧场,供不应求,目前正在加紧赶制中。
    为了表示歉意,敝店准备了几道薄莱,填填各位的肚子,请各位先就座,马上就要上莱啦!“
    “有这种好事?”
    “是呀!这样子,他们岂不亏啦?”
    尽管那三十余人正在嘀咕或消声议论着,却见六位店小二迅速的清理出十张方桌,开始摆置碗筷!
    华服青年笑道:“各位别客气,请入座吧!胖哥,只要在场的人,不论是谁,快请他们入座吧!”
    那位胖子应声:“是!”
    立即陪着笑脸—一请众人入座。
    阿星一直站在门口,陡见胖子含笑走向自己,慌忙摇头道:“大叔,我……”
    胖子含笑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请吧!”
    阿星红着脸,双手连摇,道:“大叔,我……”
    陡听一声欢呼道:“阿星,是你呀!”
    胖子笑道:“阿本,你认识这位小兄弟呀?太好啦!来,你代我招呼一下,他实在太客气啦!”
    原来阿本正从厨房端菜出来,一见阿星立即欢呼出声,此时一听胖掌柜之吩咐,立即含笑走了过来!
    “阿本,你身体好啦!”
    “哈哈,没事啦!走!吃饭吧!”
    “阿本,我是来收帐的,不好意思啦!”
    “阿星,免客气啦,这些人都可以上座,你昨夜帮了金玉酒楼好大的忙,当然更够资格上座啦!”
    “这……”
    “阿星,拜托啦!你再客气的话,我们头家可要骂我啦!”
    阿星偷偷一瞧,众人已纷纷入座,那位华服青年正瞧着自己,无可奈何之下,随着阿本引导下入座了!
    华服青年朗声笑道:“各位慢用,敝人有事,先走一步啦!”
    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谢谢头家!”
    众人立即齐呼:“谢谢头家!”
    每桌八人,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众人默默的吃着。
    阿星吃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那个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胀得他几乎站不起身子。
    那些人乃是自南安来泉州签赌“大家乐”之人,因为心事未了,肚子虽俄,却也没有多大的胃口。
    阿星突然碰见“山珍海味”,立即埋头苦干!
    尤其在木牌捧出来之后,众人立即急着去排队,五张桌子只剩下阿星一个人在“继续努力,以求贯彻”!
    好不容易把那一道“香酥鸡”及“炸排骨”干光了,阿星抹抹嘴巴站了起来,‘朝四周望了望。
    只见那三十余人排成一条长龙,静静的笺赌。
    一手付钱,一手拿牌,秩序井然。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何况木牌已经大量补充了,因此,这批“大家乐迷”安静了!
    倏见阿本含笑走了过来,低声道:“阿星,管师傅请你去一下!”
    “喔!谢谢!”
    阿星随着阿本走过后院,早已看见管吉提着一个大纸包站在门前。
    “管大叔,你好!”
    管吉笑呵呵的道:“阿星,有没有吃饱?”
    阿星摸着微鼓的肚皮,笑道:“大叔,你瞧,我差点走不动哩!”
    管吉笑道:“能吃就是福,对了,那三头猪一共多少钱?”
    “五两六钱。”
    “怎么如此便宜,阿星,你没有算错吧?”
    “没有错!”
    “好,你点一下吧!免找啦:“
    阿星接过那个小布袋,启开袋口一瞧,立即叫道:“大叔,不行啦!你怎么给我七两呢?太多啦!”
    阿本笑道:“阿里,收下吧!由于那九位大爷今早盛赞昨夜之菜肴,镖局的老板送了五十两的奖金,我也分到三两哩!”
    管吉笑道:“阿星,收下吧!阿本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哩,你如果再不收,我就扣回阿本的奖金!”
    阿里感激的收下钱袋,道:“管大叔,谢谢你!”
    管吉又递过那个纸包,道:“阿星,这些烤鸡及炸排骨,你带回去吧!留在这里只有做馊水的份!”
    阿里热泪盈眶,咽声道:“大叔,谢谢你!”
    管吉只觉鼻头微酸,长吸一口气之后吩咐道:“阿本,你带阿星自后门走吧!
    阿星,有空常来玩!”
    “谢谢!大叔再见。”
    阿星将那包鸡肉及银子摆于桌上之后,概略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贵仁兄弟及程贞仪欢呼一声,打开纸包,双手抓着鸡肉,狼吞虎咽着。
    阿星取过一只鸡腿,默默的递给了罔市。
    胡须停一听到连南安人也来签睹了,一时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钱袋,朝门外疾冲而出!
    罔市尖呼道:“德智,你……”
    倏听阿忠喝道:“胡须仔,你要去哪里?”
    “妈的,你少管!”
    “好!你走吧!你前脚一步,我后脚立即去告诉钱多多!”
    “干你娘,随你的便,老子再也不吃这一套啦!”
    “你……”
    阿星闻声慌忙冲了出去。
    只见阿爸已跑出老远,阿忠伯正要追出去。
    阿星疾追上去,“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唤声:“阿忠伯!”
    “阿星,你干嘛!快起来!”
    阿星摇头道:“阿忠伯,就让阿爸再去赌一次吧!反正猪栏里面还有九头猪,可以再维持一阵子的!”
    阿忠叹道:“哇!阿星苦了你啦!起来吧!”
    说完,轻轻的拉起阿星。
    阿里站起身子,向阿忠道过谢,重人房中。
    一见屋中四人皆低头在吃着东西,阿星默默的去取馊水及检剩菜了!
    翌日下午未时,阿星收拾妥一切,自柴堆中取出那两银子,来到了金玉酒楼。
    由于隔天即要开奖,该签的人早就签啦!柜台前空荡荡的,阿里凑近台前,低声道:“请问还可不可以签?”
    台内那名少女正在结账,闻言抬头一瞧,是个少年人,不由诧异的问道:“小兄弟,你要签几号?”
    阿星低声道:“七号。”
    那名少女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即问道:“小兄弟,你要签几号,请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阿里大声道:“七号。”
    那名少女尖呼道:“七号?小兄弟,你有没有搞错?”
    在另外一旁准备要写“公告栏”(公告每个号码的签赌总数)的两位姑娘,一听居然有人要签‘衰尾马’不由齐瞧着阿星。
    那位少女关心的道:“小兄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七号马每一次都是‘敬陪末座’哩!”
    “没……没关系啦!”
    “好吧!请交银子吧!”
    阿星递上那两银子,等候半晌,只见那名少女递过一个木牌,脆声道:“小兄弟,这个木牌可不能丢嗓,我们是认牌不认人的!”
    阿星接过木牌一瞧,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殷红“七”字,左下角另刻着“○○○一”,不由惑然问道:“姑娘,这……”
    那名少女脆声道:“那个大七字表示你签七号,至于○○○一表示你是第一个签这个号码的。”
    阿星会意的收下那个木牌,正欲离去,陡听阿本唤道:“阿星,你来啦!”
    阿星脸色倏红,支吾的道:“是的,阿本,我走啦!”
    说完,匆匆离去。
    那名少女低声问道:“阿本,你认识他呀?”
    “认识呀!他叫阿星,一向在菜市场卖猪肉,昨夜我扭伤,幸亏他代替了我的工作,否则就麻烦啦!”
    另外一名少女突然问道:“阿本,他是不是胡须仔的儿子?”
    “是呀!”
    台后那名少女恍然大悟道:“喔!原来他就是‘杠龟大王’的儿子,怪不得他会来签七号。”
    阿本叫道:“阿星真的签七号呀?”
    “是呀!你看七号底下才有一条权,总算有一个人签啦!”
    阿本却喃喃自语道:“阿星怎么会签七号呢?对了!阿秋,胡须仔这一期就签这么一两银子呀?”
    “哪里!他下午才来签了十支的二号哩!”
    “怪啦!他怎么又另外叫阿星来签一支七号呢?”
    “谁知道,反正他这个‘杠龟大王’一向是故意跟人家唱反调的,我看他这一次又是‘扛龟’啦!”
    阿星将那个木牌藏于柴堆之后,独自一人跑到山脚下的土地公庙。
    只听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土地公伯仔,求求你帮个忙,明天一定要让七号马跑个冠军,否则阮阿爸可就惨了。”
    念完之后,长跟不动。
    立于远处的包正英听得暗暗感动不已!
    翌日寅初时分。
    金玉酒楼的右侧公告牌上贴了一张布告,上面写着每匹马签赌的总数,围观的人们纷纷叫道:“哇!破记录,一号马居然签了二千四百五十八支哩!”
    “妈的!总共签了三千九百八十八支,若是中了一号,还分不到二两银子哩!
    妈的!搞个屁!”
    “老张,总比‘扛龟’好哩!”
    “哈哈,说得也是,咦!怎么有人签七号呢?”
    “妈的!不知道是哪个老包发神经病啦!七号马是一头‘衰尾马’,已经有半年没人签啦!”
    “哈哈,那个人如果不是‘莱乌’,一定是神经病!”
    “走啦,先去吃点东西,准备看赛马吧1”
    辰申时分。
    马场内,站满了七、八百人,将马场挤得水泄不通!
    不过,人人皆睁大双目瞪着场中那九头被九个大汉牵着的健骑,心中七上八下,紧张兮兮的。
    陡听一声锣响。
    只见一名大汉跃上看台中央的高架上,先朝四周一揖之后,朗声道:“各位朋友,多谢你们来参观今日的马赛。”
    “敝馆举办赛马的目的在于提倡全民体育,由于各位朋友如此踊跃观赛而言,这项目的已经达成矣。”
    “今天,敝管请来名扬天下的‘大漠九鹰’参赛,待会各位朋友必定可以瞧见他们驰骋大漠时的雄风……”
    倏听自人群中,先后响起了九道雄浑充沛的笑声,就在人们骇异之中,大漠九鹰已闪电般落于场中。
    “各位朋友,他们就是名场天下的‘大漠九鹰’,光是方才这招‘苍鹰搏龙’就值得咱们刮目相看了吧!”
    群众不由鼓掌欢呼起来!
    大漠九鹰那高举的双手,含笑向群众挥动着。
    欢呼声稍歇,那名汉子继续朗声道:“各位朋友,九位大爷现在要抽‘马’及‘跑道’了,请看清楚!”
    陡听一声马嘶!
    现场立即一片欢呼!
    只见三鹰抽中了那只通体雪白的一号马,而且如怒矢离弓般的驰到了第三条跑道,朝众人长嘶着。
    马也有骄性了,一号马连续两次得到冠军,再加上获得众人如此多的欢呼,当然趾高气扬,神气八啦啦!
    九鹰跨着二号马驰向起跑线上时,欢呼声立时减去不少!
    一直到七鹰骑着七号马驰向第七号跑道之时,众人突然哄然一笑!
    七鹰不知众人在取笑那只“衰尾马”,他以为自己一定是何处出了洋相,因此,暗中一直打量着!
    哪知,浑身毫无异状,七鹰不由纳闷不已I所幸那位汉子又朗声道:“各位朋友,这九匹骑一共要跑十圈,比赛期间,请各位朋友勿擅人跑道,以免发生意外!”
    锣鼓密集轻敲着……
    众人知道,只要一声巨响之后,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人人心情亦随着紧张起来!
    九匹健骑的比赛经验皆十分的丰富了,因此,静静的蓄势待发。
    陡听“砰!”的一声巨咏九匹健骑似标枪般笔直射了出去。
    一号马果然了得,立即领先了一截马头。
    按规定第一圈时,不得变换跑道,不过,跑过一圈之后,一号马已经折入内圈,而且领先内因之五号马一个马头。
    众人哗然欢呼着。
    梅耀鸠默默的坐在右侧看台,双目紧紧盯着那九匹健骑及大漠九鹰,对于人们之欢呼无动于衷。
    七号马果然是“衰尾马”,三圈过后,即已敬陪末座了!
    而且,落后了第八健骑有二个马身之距离。
    梅遇鸠原本双手插于抽内,双目冷眼一扫,右手食指曲指待发。
    此时,九匹位骑已经拉开了距离,除了一号马及七号马分别领先及股后以外,依序是二、五、八、四、六、三、九号马。
    马势甚疾,梅耀鸠在六、三、九、三匹健骑奔过面前之际,分别悄悄的朝马身弹出了一缕指风。不料那三匹马继续奔行不到半里,立即嘶叫连连,放缓了身子。
    那三名骑士频频挥鞭策骑。
    就在那三匹健骑挣扎破行之时,七号马已经先后超越过去了。
    由于那三区位骑原本分别排名第六七八,此时突生意外,众人虽觉意外,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七号马再度超越五、八、四号马之后,众人有点沉不住了!
    “一号加油!”
    “一号,跑快一点!”
    只剩下三圈了!
    一号马领先二号马有三个马身之遥,七号马却落后二号马有半圈之多,不过,七鹰频频挥鞭猛催着。
    梅耀鸠门不吭声的又在二号马身上动了手脚。
    不久,果见二号马在跤足了!
    一圈过后,七号马终于超越过二号马了。
    群人哗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一号马及七号马足足相距半田多,只要再有两田就可以结束这场频爆冷门,高潮迭起的比赛了。
    众人在嘶吼之际,双目四下注意观察着!
    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妈的!逮到之后,非把他捶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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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桥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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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痛遭折磨
    可是,任凭在场的群众如何注意,梅耀鸠仍然送了一号马一指,只听它悲嘶一声,速度立即缓了下来。
    “哗!一号马又中邪了广‘”一号马加油呀!““是呀!只剩下一圈半了,一号马加油啦!”
    七鹰长笑一声,挥鞭猛催。
    马如人性,七号马在一年来一直是殿后,如今有脱颖而出的机会,立即使出了全力朝前冲刺着。
    只剩下半圈了。
    两匹健骑已并排疾驰了!
    终于在最后一个跑道转弯处,七号马超越了半个马身,而且疾朝前飚!
    抵达终点时,正好领先一号马一个马身!
    大爆冷门!
    七鹰欢呼一声,立于马上,高举双手,朝众人示意。
    众人之中有八成左右皆是签一号的,原本是打算要来此好好的欢呼庆贺的,此时怎能面对这种变故呢?
    尤其还有自南安来此的四、五十人,初次签赌“大家乐”即“扛龟”,每个人皆是神色惨败,怔怔相视。
    现场之中皆是“扛龟客”,每个人好似斗败的公鸡一般,闷不吭声,垂头丧气的默默离去。
    胡须停早在二号马被七号马超越过后,即已悄然离去了!
    大漠九鹰却迅速的飘下马,仔细的察看每匹健骑是否受了什么暗器所伤?
    梅耀鸠边随着人群移向外头,边冷笑道:“嘿嘿,你们这九个小辈就好好的检查吧!老夫不奉陪啦!”
    人群已逐渐散光,大漠九鹰却依旧查不出一个眉目来。
    他们有了先人为主之见,以为那八匹马必是受了暗器之伤,因此,没有发现每匹马右前腿关节之小红痕。
    同市及三个孩子一见胡须仔那对暴睁的双目以及铁青的面孔,心知他又“扛龟”
    了,因此,不敢吭半声。
    胡须仔默默的走进房中,只有在地上喘气的份。
    半个时辰之后,金玉酒楼的老板邢纺,带着那个胖掌柜的,轻车简从的来到了这座大杂院的院中。
    邢纺略一颔首,胖掌柜的立即扯开嗓门叫道:“胡须仔,你在不在?”
    罔市立即低声叫道:“德智,是谁在叫你?”
    胡须仔早已跃下榻,奔了出来,惶急的道:“我也不知道,贵仁,你去瞧瞧?”
    程贵仁吓了一大跳,犹豫的道:“阿爸。我……”
    胡须仔低声骂道:“干你娘,饲你这种儿子,有个屁用,阿旺,你去!”
    程贵旺亦嗫嚅不语,双脚好似钉在地。上,一步也不动。
    陡听胖掌柜又叫道:“胡须仔,我是金玉酒楼的胖子啊!你到底在不在呀?”
    阿忠闻声自屋内走了出来,他见这胖子及邢纺,因此热烈的招呼道:“刑老板,胖哥,你们找胡须仔干嘛?”
    胖子笑道:“喔!阿忠,是你呀!胡须仔中了这一期的‘大家乐’,我们是专程替他送钱来的!”
    阿忠深感意外的道:“胡须仔怎么可能会中奖呢?奇怪!”
    “没错!他叫阿星去签了一支七号,结果独得巨额奖金哩。”
    “什么?那个签七号的人会是胡须仔?”
    罔市欣喜的握着胡须仔双手,颤声道:“德智,咱们发财啦。”
    胡须仔却瞪了她一眼,挣开右手自怀中掏出十个木牌,恨恨的道:“发个屁财?
    全部是二号。”
    说着,将木牌抛于地下。
    罔市及三个孩子急忙低下身子捡起了木牌。
    果然全部是二号。
    他们沮丧的坐在椅上。
    倏听阿忠的声音道:“刑老板,麻烦你弯个腰,小心撞到横杠!”
    邢纺笑道:“胡须仔,这次中了奖,可以买一栋独门别院,好好的享受一下了,别再住这种鸟笼啦!”
    说着,二人已走进了厅中。
    胡须仔急忙道:“刑大爷,胖哥,请坐!”
    客厅原本就窄小,突然塞进了三个人,那个胖掌柜坐下之后,就不敢擅动!
    程贵仁三兄妹慌忙闪出房中,探首瞧着大人的谈话。
    胡须仔干咳一声,呐呐的道:“刑大爷,上回向你借的那五十两银子……”
    邢纺一抬手,笑道:“胡须仔,我已经自你的奖金之中扣除了,你瞧,我连你的那张借据也拿来了。”
    邢纺刚说完,胖子早自怀中掏出一张字据,放于桌上,笑道:“胡须仔,把那个七号木牌拿出来换钱吧!”
    胡须仔胀红着脸,道:“胖哥,我……”
    “哈哈,胡须仔,咱们老板是因为这笔金额太大了,怕发生了意外,所以,才亲自送上门来,你就别再吊胃口啦!”
    “可是,我……”
    陡听院中传来一阵吵杂的叫道:“胡须仔,恭喜你中奖啦!”
    接着是一阵劈哩拍啦的爆竹声。
    只见十余人笑嘻嘻的跑了进来。
    “喔!刑大爷,你也在此呀。”
    “哈哈,我不是送奖金来的,各位的消息可真灵通呀?”
    “哪里,俗话说得好,‘等久就是你的’,这下子让胡须仔逮到了,刑大爷,他可以拿多少奖金呀?”
    邢纺微微一笑,瞧向胖子。
    胖子取出一叠银票,笑眯眯的道:“胡须仔净得三千五百两银子,为了方便他处理,我们送来面额不同的银票。”
    敢情邢纺也知道胡须仔一屁股烂债,这次中了大奖,债主们一定会上门讨债,因此,才有这个做法。
    那些人点头道:“刑大爷真是设想周到,胡须仔,同市,恭喜你们啦!”
    胡须仔胀红着睑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阿星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
    只听他喘道:“阿爸,木牌在此!”
    胡须仔接过那个木牌一瞧,果然是七号,不由颤抖着手,递给了邢纺道:“刑大爷,你瞧!”
    邢纺瞧了一下,含笑道:“不错!”
    胖子立即将那叠银票递给胡须仔,笑道:“请点一点!”
    胡须仔未曾看过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数了一遍,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只是颤声说道:“谢谢,谢谢!”
    邢纺淡淡的朝另外数人笑道:“各位,我先走啦!你们和胡须仔好好的研究一下,祝你们下期中大奖。”
    胡须仔又哈腰又鞠躬的送走了邢纺及胖子,回来之时,双目一直在打转,分明在打什么鬼点子。
    那十余人原本是要来向胡须仔讨债的,方才听了邢纺临别之言,心中不约而同一颤,立即有了决定。
    一见胡须仔进来,立即含笑再度向他恭喜着。
    胡须仔瞪了阿星一眼,叱道:“你不去喂猪,还在这里干什么?”
    阿星好似老鼠见到饿猫一般慌忙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谈笑声!
    阿星提着一桶馊水走进菜市场之后,立即被老朱看见,只听他诧道:“阿星,你阿爸中了大奖,你还拉这个干什么!”
    “朱大爷,我不捡这个,那些猪吃什么呢?”
    “哈哈,阿星,你马上可以享受啦!这下子你们程家的人好似‘张英武踩高翘;高高在上’!”
    阿星连连摇头道:“朱大叔,我还是喜欢过这种生活,只要阿爸把欠人家的债还光了我就高兴了]”
    “唉!乖孩子,就怕胡须仔一有钱,赌得更凶,那就麻烦啦!阿星,我还有点事,我先走啦!”
    阿星怔了一下子,默默的捡了一筐的菜叶,连同那桶馊水,一并提向了猪栏,在半路中却遇上了梅耀鸠。
    只听他笑道:“阿星,要去喂猪呀?”
    阿星慌忙放下了东西,笑道:“大叔,你果然料事如神,七号真的中了大奖哩,我阿爸赢了三千多两银子哩!”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来,我帮你提!”
    “免啦!我提得动,免得你等一下又咳嗽了!”
    “哈哈!阿星,我自从吃了那两个猪心及猪肝以后,就很少咳嗽啦!我真感谢你哩,哈哈!”
    说着,接过了那桶馊水。
    两人边走边谈,不久,已到了猪栏。
    只见阿星自柴堆之中挖出管吉昨夜送给他的那两银子,恭敬的道:“大叔,这一两银子还给你,谢谢你啦!”
    梅耀鸠知道阿星这一两银子的来历,而且也摸清了阿星的性子,因此含笑收下了那一两银子。
    他站在一旁瞧着阿星煮馊水及清洗猪栏,心中另有所思!
    半晌之后,只听阿星问道:“大叔,你有没有什么吩咐?”
    梅耀鸠自沉思之中醒了过来,摇摇头道:“没事!没事!你最近有没有练习那几种步法?”
    阿星兴奋的道:“有!尤其昨天下午我利用那些身法抬着一头百余斤的肥猪,觉得不太吃力哩!”
    “哈哈,阿星你可真聪明,不过,把我这种身法运用到抬猪方面,未免太糟蹋了,哈哈!”
    阿星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梅耀鸠笑道:“阿星,我教你一招‘提气’法,保证你可以变成一个大力士!”
    阿星好奇的道:“真的呀?”
    “哈哈!来,大叔表演给你看!”
    说着,身子飘入猪栏中,双手抓住一头肥猪,往上一撑,轻轻的飘出猪栏外,在肥猪尖叫声中,他的身子已经跃上一棵树枝。
    阿星揉揉双眼,不相信的再仔细一瞧。
    不错,满脸病容的大叔正高举着那头肥猪,站在那根约有臂粗的枝桠上,就好似一只蜻蜓一般。
    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阿星正在纳闷之时,倏听一阵哈哈朗笑声,急忙拍目一瞧,只见大叔抬着那头肥猪轻松愉快的走了过来。
    阿星突然道:“大叔,交给我!”
    梅耀鸠心知他必然在怀疑这头猪有多重,因此,笑道:“阿星,用点力,这畜牲挺重的哩!”
    说着,将肥猪交了过去。
    阿星一接,只觉双手一阵颤抖,心知果然有够重,立即开口吐气“啊!”的叫了一声,双手添了一分力气。
    虽然勉强举起了那头肥猪,却一直摇幌着!
    那头肥猪更是一直尖叫不已。
    梅耀鸠笑道:“阿星,交给我吧,别把它骇坏了!”
    说着,轻轻抓过肥猪,朝猪栏中一抛。
    阿星不由叫道:“哎唷!会摔死啦!”
    哪知,那只肥猪却轻轻的坠于地上,尖叫一声,立即钻入猪群中,喔喔直道:“好险,差点就被摔死了!”
    阿星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一直盯着梅耀鸠。
    梅耀鸠笑道:“阿星,想不想学这种功夫?”
    阿星猛点头,道:“想,想,想极了!”
    梅耀鸠笑道:“好,我就把‘提气’法教给你,我看你今晚就不用回去,在此好好练一练吧!”
    “这……”
    “哈哈!你阿爸突然有了那么多钱,一定高兴得睡不着,你回去以后,反而会令他心里不痛快!”
    阿星一想有理,便默默的点点头!
    梅耀鸠偕他到柴堆后,不厌其烦的指导他如何运行真气,以及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并轻按他的身上穴道,指导运行路线。
    阿星盘坐瞑目,果然觉得丹田处有一道细微的真气,他正欲依诀而为,却觉大叔的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背后。
    一道热烘烘的气团立即流到他的丹田,而且开始在他的体内流动着,气团流经之处,说不出的舒适。
    他悠悠的入定了!
    梅耀鸠松了手,含笑站在一旁。
    他方才默察阿星四肢百骸,他实在满意极了!
    阿星由于禀赋优异,以及自幼百经折磨,肌肉及内腑的韧性远胜一般成人,已经具备了修练高深武功的基础。
    以梅耀鸠的功力,原可帮助阿星打通全身的穴道,可是,他不如此做,他要阿星脚踏实地,循序渐进。
    不过,方才他已经暗中送了他十年的功力,阿星凭着这些功力将可以应付外来的攻击及修练内劲。
    不久,阿星醒了过来,只见他跪伏在地,道:“多谢大叔的教导!”
    梅耀鸠笑道:“阿星,从今以后,你做起事来一定更轻快了,来!把这三粒药丸吞下,你就躺在地下练习‘提气’法吧!”
    阿星吞下了那三粒“回春丸”诧问道:“大叔,躺下也可以练功呀!”
    “哈哈!当然可以啦!你不是经常看见我在棺材内睡觉吗?那就是在练功哩!
    你放心的练吧,有我在此,老虎咬不了你的!”
    “大叔,你说笑了,此地没有老虎!”
    “哈哈,人心猛如虎,今后,你在练功之时,必须同时预防别人的袭击,因为,练功时的抵抗力比较小!”
    “我知道了!”
    说着,躺在地上。
    梅耀鸠笑道:“阿里,记着要把那团真气在体内继续绕行十二次,切忌急燥,好啦!开始吧!”
    阿星点点头,迅即入定。
    就在此时,胡须仔五人坐在桌旁,低声交谈着!
    只听罔市惊呼道:“什么,咱们要连夜偷跑呀?”
    “不错,咱们先跑到别处,再包一辆马车躺得远远的,先过一段舒服的日子再说,妈的!衰尾,再见啦!”
    “德智,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钱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能将近两千两银子吧!”
    “你……唉………咱们干嘛要走?还了人家以后,还有一、二千两,日子挺好过的哩,又何必远走他乡?”
    “妈的!罔市,你别来那一套‘女人之仁’若把要还那些人的银子拿来享受一下,该有多爽?”
    “可是,阿星!”
    “妈的,理那个狗杂种干什么?”
    “德智,再怎么说,这一大笔银子是他为我们挣来的,咱们这样做,那些人明天一定全会找上他呀!”
    “妈的!罔市,你说够了没有,当初,我们自荒郊野外把他救回来,如果没有我们,刚离开娘胎的他能够活呀?”
    “妈的!这狗杂种骂不还口,打不啃声,存心要和我对上了,这些年来我已经受够了这股乌气了,别说啦!”
    罔市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倏然不语。
    程贵仁三兄弟亦不敢吭声。
    他们与阿星分别差三、二、一岁,此时方知阿星是阿爸阿母自路旁抬来的,心中不由复杂不已。
    胡须仔沉声道:“咱们什么东西也不要带,以免打草惊蛇,现在先去睡一会儿,咱们连夜离开此地。
    阿星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十分的舒服,可是一见到鸟儿已经离巢觅食,曙色微透,不由一阵紧张。
    夭寿,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还没杀猪哩!
    哪知,当阿星跑到柴堆前,只见一头干干净净的肥猪已趴在地上了,大叔正悠悠哉哉吃着烧饼油条哩!
    “大叔,你……”
    “阿星,来,先吃点东西再干活吧!”
    阿星感激的道:“大叔,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梅耀鸠语重心长的道:“阿星,人贵自贵,然后才有人助,在人生的旅途之上,还是要靠你自己努力奋斗。”
    “多谢大叔的教诲,自我懂事以来,虽然苦多甜少,但我—一忍了下来,我要看天公伯仔如何折磨我?”
    “哈哈哈!好!好!这才不枉我疼你一场,阿里,你放心的去闯吧!再有什么天大的事,大叔替你扛!”
    “闯?大叔,我只想安安份份的卖猪肉,并不想出外闯什么?”
    “哈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下事,变幻无常,可无法完全由你作主哩!
    一切可要看开些!”
    阿星若有所思的默默吃着早点。
    梅耀鸠望着他那早熟的身子以及坚毅的神色,立即又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阿星用完早点,站起身子,道:“大叔,我走啦!”
    “喔!好!好!有空之时,别忘了练功,别忘了不管什么姿势都可以练。”
    “我知道!”
    阿星背起猪走远之后,只见包正英自树上轻轻的飘下,走近梅耀鸠的身前,唤声:“恩公!”
    即侍立一旁。
    梅耀鸠却神色凝重的道:“正英,你说胡须仔一家全走啦!”
    “不错,是在昨夜亥初时分走的!”
    “嗯!据你昨夜所提阿星乃是他们捡来的,知不知道在哪儿拉的?”
    “这……他们倒是没提,不过,我已经吩咐阿标跟下去了,必要时,可以自胡须仔的口中问出来!”
    “嗯!不错,我就奇怪胡须仔一家人怎么如此狠心哩,原来是存心要折磨阿星这个外人,哼!胡须仔,你等着哭吧!”
    “思公,此事何须劳你老人家,由我代劳吧!”
    “不用啦!恶人自有恶人磨,胡须仔既然嗜赌如命,银子搞光了以后,自然就会开始哭啦!嘿嘿!”
    “嗯!有理!思公,那目前还是不要动他们五人?”
    “不错,正英,你除了继续掌握他们五人的行踪以外,不防多注意一下龙腾镖局的主人邢军。”
    “是!”
    “我走啦!自今日起我改着灰袍,多连络。”
    “是!”
    阿星无精打彩的坐在凳上。
    他今天的生意奇差无比,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才买了一斤五花肉,若在往常,早就卖了半只猪啦!
    唉!都是大家乐惹的祸!
    万家烤肉一家香,万家扛龟一家赢,所有“大家乐”迷在这一期将以往所赚的完全吐出来了,据说还有不少人负了一笔债哩!
    签赌扛龟,当然没有心情做事,当然要省吃剑用准备存积一些下一期的赌金或是准备还债啦!“
    整个莱市场冷冷清清的。
    不但顾客少,就是小贩们也是神色木然。
    阿星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燥!
    他曾经有过一次这种经验,那是有一次一头猪病死在猪栏内,胡须仔将他吊在树上,狠狠的将他打得死去活来。
    今天,阿爸已中了大奖,按理说心情应该很好才对呀!难道因为自己一夜未归,阿爸在生气吗?
    不对呀!
    以前,阿星为了担心有人盗猪,经常在猪栏旁睡觉,阿爸也没有说什么呀!何况他这一次领了不少银子哩!
    生意不好,心又烦,阿星坐立不安了!
    陡见八个大汉怒气冲冲的自市场门口走来,只听一声:“头家,还好,那个小鬼还在此地!”
    “嘿嘿,先把他抓起来!”
    “是!”
    只听一阵急骤的脚步声,那些大汉跑了过来。
    阿星眼尖,立即认出其中三人正是前些日子和自己打过架的大汉,钱多多迈着步子随后而来。
    “喂!小鬼,胡须仔死那哪里去了?”
    只见一名面孔黝黑的大汉,人未到声音早已传了过来。
    阿星一怔,暗忖:“阿爸难道出去啦?会不会又出去啦!”
    他正在思忖之时,左臂已被黑脸大汉捏住了!
    只听大汉吼道:“干你娘,你是哑巴呀?”
    阿星只觉被捏之处一阵疼痛,不由叫道:“我不知道啦!你快放手。”
    “干你娘,你不知道,你总知道皮在痒吧?”
    说完,掴了阿星一掌。
    阿星只觉头部一阵剧疼,用力一挣。
    那大汉想不到阿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又出自突然,竟被他挣脱了:“干你娘,你想逃?”
    说完,探掌抓了过来。
    阿星轻轻拧腰间了开去,叫道:“慢着,把话说清楚再说!”
    “干你娘,少噜嗦,你今日非把胡须仔的下落说出来不可。”
    说完,又欲冲了过去。
    老朱及老牛早已闻声冲了过来,只听老朱叫道:“喂!你是谁呀?没来由的来此闹事,你的目中还有没有王法?”
    钱多多却阴声笑道:“嘿嘿!你们两个人在此呀!真是最好不过啦!各拿出五两银子来吧!”
    老朱及老牛不由泄气啦!
    当初,二人激于一时的义愤,打算这一期“大家乐”中奖之后,各取出五两银子替胡须仔还债。
    哪知,由于太贪心了,竟签了不少的银子,如今不但无法代人还债,更连他们自己也负债了哩!
    他们没有想到钱多多会在这个时候来要债,因此无言以对了!
    钱多多阴声道:“阿星,你们一家五人早已在昨夜深夜里偷跑了,胡须仔所欠之一百两银子,你打算怎么办?”
    阿星不相信的叫道:“黑白讲,阮阿爸中了三、四千两的大家乐,他打算在今天开始还债哩!”
    “干你娘,小鬼,你真是‘六月天的鸭子不知死活’现在正有不少债主在抢你们家的那些破烂东西哩!”
    突听平平自远处叫道:“阿星,紧跑!”
    阿星一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便知钱多多方才之言不假,神色一惨,喊道:“平平,我知道啦!你回家吧!”
    平平一见阿星被十余个(连老朱及老牛)大人围住了,不由吓得全身发抖,早已站住不敢动了。
    钱多多阴声道:“阿星,我没有骗你吧!你打算怎么办?”
    阿星一个小孩子,他哪知道怎么办?只有茫然的瞧着老朱及老牛。
    就在这时,市场口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道:“大家快来呀!那小鬼还在哩!”
    钱多多一使眼色,立即有三个大汉转过身子,只听他们齐声吼道:“站住,否则,别怪咱们不客气啦!”
    那些人都是妇人,此时一见出声的竟是“泉州七条龙”这七个大流氓,闻声之后果真乖乖的站着不动。
    钱多多却朝老朱及老牛喝道:“二位不去拿银子来,还在等待什么?”
    “我……”
    立听“拍!”的一声大响,老朱的右颊已被黑面大汉掴了一掌,疼得他“哎唷‘叫了一声,身子后退半步。
    另有一名大汉一把揪住老牛的前襟,喝道:“拿银子来,听到没有?”
    那名大汉吼道:“干你娘!没钱还敢充大爷,去吧!”
    说完,用力一推。
    只听“砰”的一声,立即听到老牛叫了一声。
    只见他的后脑碰到对面摊架,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阿星唤声:“牛大叔!”
    慌忙上前抱住他!
    老牛只是“哎唷”直叫,鲜血直流着。
    倏听“碰”的一声,阿星的腰部被一名大汉瑞了一下,将他和老牛瑞摔出去,老牛又惊又惧,竟昏了过去!
    “牛大叔……牛大叔……”
    两名大汉一把架起阿星,只听钱多多喝道:“干你娘,阿星,你已是自身难保了,还敢管别人的闲事!”
    阿星用力一挣,那两名大汉只觉手臂一震,身子不由向外踉跄而去,怒吼一声,就欲扑了上来。
    阿星却吼道:“站住,你们别逼我!”
    那二人见他那愤怒的骇人模样,不由自主的止住了步子。
    钱多多却喝道:“把他们三人统统抓起来!”
    立见三名汉子逼向阿星,至于老朱被一名大汉拗住右臂了!
    老牛则仍是昏迷不醒着。
    此时的阿星急怒交加,未待那三人逼近,早已扑向钱多多。
    “小鬼,你敢!”
    只见一名大汉横身一挡,右臂一挥,劈向阿星!
    愤怒中的阿星拧腰一闪,足下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病魔缠身”,不但闪过了大汉之一击,更逼向了钱多多。
    另外两名大汉急忙扑了过来。
    阿星双手护头,身子摇摇晃晃,“头晕目眩”“头疼欲裂”连续使出,不但闪过二人,更将其中一人拌倒在地。
    大汉们吆喝一声,一起冲了过来。
    阿星见状不由一慌!
    就在这时阿星的耳边突然传来梅耀鸠的清晰声音道:“阿星,一边使用步法,一边以掌代刀,把这些坏蛋当作猪来切。”
    阿星突然一怔,急忙四下一望。
    并没有大叔的影子呀!
    以掌代刀切他们行吗?
    刹那间,大汉们已经临身,阿里一招“头重脚轻”身子一踉跄朝右前方踏出一步,刚好来到一名大汉的腹前。
    那名大汉狞笑一声,抬足欲顶阿星之下巴!
    阿星双掌抓住他的膝盖,好似在卸猪脚一般往外一扳,再往后一拉,立即听到那名大汉惨呼一声。
    此时,另外一名大汉已经一拳击向阿星的左颊,阿星急忙偏首举手一架!
    “砰!”的一声,那名大汉“哎唷”一声,按着那隐隐发疼的拳头朝后退着。
    头一名大汉拧在地上之后,抚着那脱了关节的膝盖,“哎唷”惨叫着。
    其他大汉厉吼一声,再度扑了过来。
    阿星一见自己出手二次,便已击退了二人,心中信心陡生,展开步法在大汉之间间避着,跌撞着。
    只要被他逮到机会,他那双手切、按、拉、转交互使用,半个时辰以后,立即将那些大汉完全摆平了!
    只见他们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呻吟不已。
    钱多多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阿星吐了一口长气,盯了他一眼!
    钱多多骇得后退一步,双手连摇,颤声道:“不要过来!”
    阿星冷哼一声,走近老朱的身前歉然道:“朱大叔,真失礼,为了我家的事,让你受惊啦!”
    老朱神魂甫定,苦笑道:“没关系,咱们先看看老牛!”
    只听远处传来:“阿章啊,你还好吧!”
    原来,老牛之妻经人通报,早已来到现场,却因看见那些大汉一个个横眉竖眼,凶巴巴的,因此,躲在一旁不敢出来。
    此时,一听老朱之言,悲呼一声,早已扑向老牛的身旁,只见她携起昏迷不醒的老牛放声痛哭着。
    老朱低声道:“大嫂,别哭,先找个大夫来吧!”
    却见一名灰袍中年人排众而出,道:“让我看看!”
    老朱问道:“这位大哥,您是……”
    那名灰袍中年人正是梅耀鸠所易容,只见他淡淡笑道:“敝人姓吴,名叫斯仁,略懂岐黄,且让我探视一下吧!”
    老朱朝牛大嫂一颔首,牛大嫂立即含泪站起了身子。
    梅耀鸠翻翻老牛的眼皮,把过他的脉象之后,笑道:“没事,他只是惊骇过度,一时昏迷,服过药之后,马上可以醒转。”
    说完,取出一粒回春丸塞入他的口中,在他的喉结轻点一下,药丸立即人腹,接着捏碎一粒回春九替他的伤口上药!
    心中却暗忖:“这位老牛因祸得福,只要不乱来,至少可以多活五年,这完全是沾了阿星的光。”
    右掌在他的人中轻轻一捏。
    只听老牛呻吟一声,张开了双目。
    牛大嫂欣喜的道:“你醒来啦!谢天谢地!”
    老牛弱声问道:“那些人呢?”
    阿星急忙道:“牛大叔,没事啦!你不要紧吧!”
    “阿星,我不要紧!”
    梅耀鸠突然走向钱多多,问道:“这位朋友,你们九个大人围殴一个小孩子,究竟为了什么事?”
    钱多多呐呐的道:“他的父亲欠我一百两银子,昨夜跑掉了,所以,我……我……”
    梅耀鸠沉声道:“所以,你来找他要钱啦!是不是?”
    “是!是!”
    “妈的!凭他一个十余岁小孩子,还得了一百两银子吗?”
    “这……可是,他的父亲欠我钱,他应该还呀!”
    “不错,父债子还,不过,你把他抓去,打算教他怎么还?还有其他的这些债主,你又如何交代呢?”
    “我……我……”
    梅耀鸠喝道:“说!”
    钱多多只觉如遭巨锤击中心房,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脚!
    梅耀鸠沉声道:“我瞧你人模人样的一定有不少的钱,何必为一百两银子,把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逼到绝境呢?”
    老朱立即叫道:“对呀!人不死,债不烂,阿星肯打拚,年纪又这么轻,只要大伙儿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把债务还清的!”
    钱多多张口欲言,梅耀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骇得把话吞进去了。
    梅耀鸠朝老朱道:“老朱,麻烦你出面先把阿星的父亲的所有债务登记一下,咱们再来设法解决。”
    老朱急忙点首应允。
    梅耀鸠朝着四周之人望了他一眼,朗声道:“各位,麻烦你们代为转告一下,在三天内凭着胡须仔借据到老朱处登记,逾时视同自动放弃!”
    钱多多立即道:“老朱,你先替我登记吧!”
    “放心,少不了你的,请吧!”
    钱多多喝道:“走!”
    那八名大汉立即狼狈的离去。
    那群人立即围向老朱登记着。
    老朱急道:“一个一个来,弄错了反而不好!”
    梅耀鸠望着神情痴呆的阿星一眼,暗叹一口气,道:“阿星,别担心,天下没有冲不破的难关。”
    阿星心中十分的感激,呜咽的道:“吴大叔,谢谢你,若非你出面,我今日不知道要怎么办?”
    梅耀鸠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星,相见即是有缘,来,我要买猪肉,帮我切一切吧!”
    只见他走近肉摊前,瞧了一眼,道:“嗯!这只猪的肉挺不错的,我全买了,麻烦你帮我切成十五份!”
    阿星喜出望外,问道:“吴大叔,你真的全买啦!”
    “不错,多少钱?”
    “二两银子!”
    “阿星,你别胡说,哪有这么便宜的!”
    “大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只猪比较大,我就照原价算啦!”
    “不行,不行!至少应该拿五两银子。”
    说着,掏出了一镀银子。
    阿星急道:“大叔,不行啦!你给的太多啦!”
    “不多,不多!若在我们那儿至少要七两银子哩!你就帮我切成十五份吧!”
    阿星感激万分的收下银子,迅速挥刀切成了十五份:“大叔,这些内脏,猪脚及猪头如何分?”
    “另外包成两份!”
    说完,含笑走向那群人。
    只见那些人沉着脸色排成一列,依序登记,只剩下最后一人了。
    只听老朱问道:“还有没有?”
    众人激默的摇摇头。
    梅耀鸠含笑道:“老朱,辛苦你啦!一共欠了多少?”
    “五百四十三两银子。”
    “唔!还真不少哩,各位,为了感谢你们的合作及帮忙,在下买了阿星今日所宰的猪肉,每人致赠一份,尚请笑纳。”
    转过头来朝阿星道:“阿星,把那十五份猪肉一一送给大叔大婶们!”
    阿星双手高捧着纸包,—一长跟在债主的面前,呜咽声音道:“大叔(婶),真对不起你!”
    金瓜换只觉鼻头一酸,掏出那张借据,撕成粉碎,唤声:“可怜的阿星!”
    取过那包猪肉,含泪离去。
    接着亦有四人被感动得撕碎借据掩面离去。
    送走了那十五人之后,梅耀鸠沉声道:“阿星,牛大叔,朱大叔今日帮了你不少的忙,把那两包送给他们吧!”
    老朱及老牛夫妇慌忙推拒!
    阿星却已高捧那两包内脏,哭道:“大叔,大婶,阿星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前哭过,今日却忍不住哭了!
    “方才二位大叔为了阿星分别受了伤害及惊吓,今后,阿星还要时常麻烦你们多加照顾,你们收下吧!”
    说完,泣不成声。
    老牛及老朱含泪收下了纸包!
    牛大嫂泣道:“该死的胡须仔居然狠心抛下阿星在此受苦!”
    阿星泣道:“大婶,阿爸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唉,苦命的孩子!”
    梅耀鸠叹道:“阿星,大叔有点事,明天再来吧!”
    “谢谢大叔!”
    阿星别过老朱三人,立即奔口家中。
    只见平平及安安欢呼一声:“阿星,你回来啦!”
    接着,跑了过来,紧紧的拉着阿星的手。
    “平平,安安,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到里面去看看!”
    却见阿忠婶及几位妇人自阿星住处循声默默的走了出来,只见她们上下瞧了阿星一下子,咽声道:“阿星,那些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阿星感动的将事情经过概述一遍。
    “谢天谢地,总算还有贵人出现相助!”
    阿星低声问道:“阿忠嫂,阮阿爸他们真的走啦?”
    “是的!他们也真狠心,遗下你一个要对付这么多的债主,那些人都好像发疯一般凶得要死哩!”
    “阿爸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如此做的,昨晚,我如果不睡在猪栏,阿母一定会告诉我的!”
    “唉!阿星,你太善良啦!这些日子以来,我经常看见他们五人在低声讨论,一定是在计划这件事的!”
    “阿爸也不知道会中奖呀?”
    阿桂嫂气道:“哼!不说中奖,我还不生气,越说我越气,胡须仔不将那三四千两银子拿来还债,还一走了之,实在太可恶了。”
    “阿桂嫂,阮阿爸是不是有向你借钱?”
    “阿星,冤有头,债有主,此债与你无关,我自会去找胡须仔算帐。”
    “不,不!朱大叔已经代我出面登记了,麻烦你也去登记一下,我在有生之年,一定会还清此债的!”
    “唉!先不提这件事,阿星,你吃午饭了没有?”
    “谢谢,我不饿!”
    “唉!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走,走!先吃饭再说!”
    陡听:“嘿嘿!既然不用,那就随我走吧!”
    “走!”
    字方落,一道黑影飘到阿星的身旁,他尚未意会出是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黑,又被人扶起!
    俟他醒来之后,只觉全身疼痛,睁眼一瞧,只见自己四肢分开被绑在院中的木柱上,烈日当空,炙得全身刺痛。
    “嘿嘿!阿星,你好吗?”
    阿星循声一瞧,只见大厅的市下摆了一张圆桌,钱多多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坐在椅上狞视着自己。
    另有两名大汉双手环抱于胸,挺立在钱多多的身后。
    阿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人钱多多之手,回想自己曾经修理过钱多多两次,今日之局一定的多吉少了。
    阿星自幼即饱受折磨,世上根本没有值得他留恋之物,可是,自从阿爸走后,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他一定要还清阿爸欠人家的债!
    他不能死!
    钱多多一见阿里没有吭声,以为他吓昏了,因此得意的笑道:“嘿嘿!阿星,你再神气呀!田虎!”
    只见立于他背后右侧之大汉迅速走到钱多多的面前,躬身道:“田虎在,老板有何指示?”
    “嘿嘿!先给他一个见面礼!”
    “是!”
    只见田虎自右腰掏出一柄皮鞭,顺手一鞭,立即爆出“拍!”的一声脆响,“嘿嘿!阿星,听说你很强,大爷倒要看你有多强。”
    说着,大步踏进院中。
    只见他吆喝一声,立即传出“拍!”的一声脆响!
    衣破!肉现!血溅!
    自阿星的右肩至右腰立即现出一道殷红的鞭痕。
    阿里只觉好似被一道火线烧过,疼得肌肉一直颤抖着!
    那消瘦的脸孔肌肉亦扭曲着。
    钱多多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笑道:“阿星,很爽吧!田虎,请他吃一顿快皮吧!”
    “是!”
    “拍!”
    脆响一直响了二、三十下!
    阿星承受不住,终于昏倒了那个胖中年人前呐道:“这个小子挺有种的,居然没有哼半声!”
    钱多多谄媚的道:“狄爷,幸亏有你替我们出一口气,否则,我还真对付不了他哩,真不知如何答谢你!”
    “嘿嘿,钱老板,你别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果你觉得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必要,就请三姨太陪我狄冲一次吧!嘿嘿!”
    钱多多闻言,不由一怔。
    狄冲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夺!”的一声,阿星那低垂的头顶立即钉着一把白晃晃的柳叶刀。
    钱多多只觉脚底一凉,心脏一紧,几乎窒息!
    只见狄冲左腕再一翻,不知自哪儿又冒出一把柳叶刀,此次,狄冲正拿着那把柳叶刀在修剪着指甲。
    这简直是在示威吗?
    无可奈何之下,钱多多召过身后的汉子低声吩咐一阵子!
    那汉子会意的点点头,迅速离去。
    钱多多举起酒杯,强作笑颜道:“狄爷,我敬你!”
    狄冲阴阴一笑,道:“谢啦!”
    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钱多多干了一杯之后,喝道:“田虎,弄醒他!”
    “是!”
    只听“哗啦!”
    一声,阿星被冷水一冲,悠悠的醒了过来。
    钱多多一想起自己心爱的三姨太马上要陪这个胖子睡觉,心中一火,吼道:“田虎,给我重重的打!”
    “是!”
    “拍!”
    脆响声度响起……
    可怜的阿星又再度晕过去了!
    此时那名大汉白厅中走出,附在钱多多的耳旁低语一阵子。
    钱多多强装笑容道:“狄爷,请随田豹进去吧!”
    “嘿嘿!谢啦!”
    钱多多俟狄冲入内之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恨恨的朝地上一摔:“田虎,就让这小子晒死吧!”
    说完,恨恨的走向大门。
    田虎放下皮鞭,匆匆护卫而去!
    天上之艳阳似乎不忍看人间这幕惨剧,似乎也不忍晒烤昏迷中的阿星,竟躲到乌云中去了。
    三姨太房内,狄冲似头俄狗看到骨头般,连衣靴也未卸,立即跃上榻钻进三姨太那对丰乳狂吻狂嗅着。
    那双魔爪更在他的身上大肆侵袭着。
    三姨太被迫加班,心不甘情不愿的任由狄冲疯狂。
    这犹冲正是大漠九鹰的第九鹰,今午正在街头闲逛之时,正好被他看见钱多多及那八名阿星接过的大汉之狼狈模样。
    狄冲低声朝为他作响导的胖子(金玉酒楼之掌柜)问了一下,心知对方身边颇有一些钱,立即有了主意。
    大漠九鹰横行大漠,素以贪婪及狠暴闻名,只要有捞银子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的,因此,立即朝胖子吩咐数句。
    胖子立刻上前朝钱多多低语数句。
    钱多多如获救星的将狄冲接回府中,并以盛宴招待狄冲。
    席间,钱多多更献宝似的吩咐三个老婆出来敬酒。
    狄冲一见三姨太立即惊为天人,打算找个机会“办办”一次再说,此时,美人在抱,乐得心花朵朵开。
    哪知,他兴奋了老半天,三姨太不但没有热烈的反应,相反的还有厌恶之神情,狄冲不由暗怒。
    只见他一把制住她的麻穴及哑穴,阴声道:“妈的!浪蹄子,你还和大爷装什么三贞九烈的模样。”
    说着,自怀内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龙眼大小的火红药丸。
    只见狄冲持着那粒火红药丸,四声道:“浪蹄子,这玩意儿名叫‘烈女蔼’,你就准备好好的爽一爽吧!”
    说完,扳开她的牙床,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立化,迅即流入三姨太的腹内。
    三姨太虽然被迫服下催情之药,仍有一丝清醒,面对此异状,张口欲呼,可惜哑穴受制,叫不出声来。
    她推开狄冲的身体,正欲下榻,却见一个灰袍中年人拉着田豹走了进来,不由取过毯子遮住身子。
    --------
    断桥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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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钱多多走上厄运
    那人正是梅耀鸠,只见他自绿色瓶子中倒出三粒药丸塞入田豹的口中,并将他抛到榻上。
    “砰!”的一声,田豹结结实实的摔在三姨太的身上,一来,他的麻穴受制,二来温香满怀,他竟离不开了。
    三姨太出手欲推,由于媚药催得她浑身酥软,加上她原本力气不大,因此,根本推不开田豹。
    梅耀鸠阴笑连连。
    他心中虽然恨极钱多多命人如此毒打阿星,不过,他心机甚重,打算采取更残酷的报复,因此,不愿多言。
    他关上房门,冷冷的瞧着三姨太开始扭动的身子:“哼!钱多多,算你倒霉惹上了病神的徒儿!”
    梅耀鸠陡听远处传来悄悄的足声,心知必有人欲前来偷窥,弹开三姨太的哑穴之后,悄悄推开窗户飘了出去。
    由于白天不易躲藏,梅耀鸠仍又隐回假山后,运起“天视地听”大法暗中监视着房中之动静。
    梅耀鸠凝听半刻,只见一位华服中年妇人朝一名大汉细语数句,那名大汉连连点头,打开后门驰了出去。
    梅耀鸠依稀听出:“找老板”三字,他的心中不由暗喜:“嘻嘻,钱多多,老夫保你从今以后会烦恼多多。”
    “等一下你回来见到床上那幕好戏,老夫看你会火气多多,等到大漠九鹰另外八鹰找上门时,此地一定会血流多多!”
    “妈的!钱多多经营当铺,专放高利贷吸人血,老夫不妨用这种罪恶钱拿去救济贫民,替你弥补一些罪过!”
    当下悄俏的双进房内,四处梭寻着。
    以梅耀鸠那老练的技术,一盏茶不到立即在酒柜的夹层之中,找到了一个锦盒子,打开一瞧!
    妈的,房契,地契,银票,珠宝琳琅满目,看样钱多多是名符其实哩,覆上盒子,找条布包一包,飘然离开后院迳回家中。
    且说钱多多在无可奈何之下自愿戴绿帽子,做个缩头乌龟,心中越想越气,在田虎陪伴下到倚翠楼喝着闷酒。
    田虎知道老板的心情,只是陪着他喝着闷酒。
    陡听钱多多一拳捶在桌上,恨恨的道:“气死我了!”
    “砰!”的一声,现场之人纷纷瞧向此处!
    田虎急忙低声唤道:“老板,你息怒!”
    钱多多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业已引起他人的注意,轻咳一声之后,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田虎朝众人一瞪,众人骇得急忙低下头,口中却在低声议论着。
    钱多多恨恨的道:“田虎,替我想个法子修理一下那狂徒!”
    田虎知道老板所指的即是狄冲,事实上他们八人皆对狄冲暗暗不满,因为狄冲一来,他们八人立即被压了下去。
    尤其狄冲居然以恐吓的手段要玩三姨太,更是令他不满,因为他窥视三姨太已经好一阵子了,却一直无法如愿。
    如今,老板既然有修理狄冲的意思,田虎在暗暗欣喜之际,立即绞尽脑汁开始思索着良策。
    钱多多神情肃穆的瞧着田虎。
    陡听田虎“啊”的了一声,道:“有了!”
    “快说!”
    “老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不但钱口直断,更有一身厉害的功夫,只要他肯出面,保证易如反掌。”
    “田虎,你在说谁?”
    “贾半仙!”
    “喔!是他呀,他真的会武?”
    “当然是真的,我曾经见过他只是轻轻一择手,立即将铁牛整得跪地求烧,至今仍不敢与贾半仙碰面哩!”
    “嗯!我听说过这段传闻,走,咱们去找他!”
    会过账之后,田虎带着钱多多走向城西,不久,来到一处破旧的木造房外,二人放轻步子悄悄来到窗外。
    田虎凑眼一瞧,神色一喜,立即朝钱多多一招手。
    钱多多凑过去一瞧。
    只见一位五旬儒服的中年人,盘膝坐在椅上,双目微阖,面露微笑,钱多多立即认出他正是在街头摆卜摊的贾半仙。
    忽见贾半仙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扬,立即传出“吧!”的一声轻响,好似是什么东西在板壁上一碰。
    钱多多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对面板壁上伏着几十只苍蝇,一动也不动,他不由得十分的奇怪!
    凝神注视半晌,却见每只苍蝇的背上却插着一根细如头发的金针,这针极细,若非细瞧,根本无法察觉。
    房中苍蝇仍是翁翁的飞来飞去,贾半仙右手连扬,“吧……”
    连响过后,一只只苍蝇已钉上了板壁。
    房中再也听不到嗡嗡的声音了。
    只见贾半仙站于椅前,含笑朝窗外一揖,道:“为除去这些烦人的畜牲,有烦二位贵客久等,贾某在此致歉了。”
    钱多多暗呼一声:“厉害!”
    口中却哈哈笑道:“钱多多慕名来访,方才若有失礼之处,请半仙多包涵!”
    “哈哈,钱老板客气了,钱老板位尊声隆,今日大驾光临,蓬华生辉,请快进来吧!哈哈!”
    说着,迎了出来。
    进入房中,贾包各奉上一杯清茶之后,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钱多多朝木壁上一瞧,只见那些被金针钉在板壁上的苍蝇赫然排出一个“忍”
    字,不由脱口赞道:“半仙好高明的功夫!”
    “哈哈,钉蝇小技,现丑啦!”
    钱多多笑道:“半仙,在下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你!”
    “哈哈!钱老板请吩咐,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效劳!”
    “田虎,把事情向半仙报告一下!”
    “是!”
    贾半仙眯着双目听田虎把事情说了之后,双目神光似电注视着钱多多问道:“狄冲?是不是大漠九鹰那第九鹰?”
    钱多多点点头道:“对!我曾经听胖子提过‘大漠九鹰’这个名号,半仙,你认识他们吗?”
    “嘿嘿!几个狂妄小辈,我岂屑于和他们论交,不过,他们九人所隶属的神秘组织挺不好惹的!”
    钱多多惊异的问道:“什么神秘组织?”
    “哈哈,不说也罢,反正与你无关,说出来徒乱人意,钱老板,我接下了这份工作啦!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区,说来听听吧!”
    “惹了狄冲,连带也会惹了大漠九鹰以及那个神秘组织,风险甚大,因此,我看中了你那家‘满春园’!”
    钱多多好似突然被火烫了一下,只见他霍地站起身子,气急败坏的道:“你,你简直是在狮子大开口吗?”
    贾包却淡淡的道:“生意不成仁义在,我这破门随时为你们开着。”
    钱多多愤愤的拂袖而去。
    二人离去之后,贾半仙阴声道:“姓钱的,我贾某人等着你来求我,嘿嘿!”
    钱多多越想越气,低着头朝前走着。
    “妈的!想不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这个贾半仙居然想接下我那棵‘摇钱树’,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陡听远处一声高喊:“老板,老板!可让我找着你了!”
    钱多多抬头一瞧,却见郭霖奔了过来,不由没好气的问道:“郭霖,你不在家里,跑出来干嘛?”
    郭霖瞧了田虎一眼,呐呐不语,口中一直喘着!
    钱多多冷哼一声,道:“说吧!田虎不会嘴碎的!”
    “是!三姨太和田豹正在房里胡天胡地……”
    钱多多身子剧颤,铁青着面孔,道:“郭霖,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小的在巡庄之时,发现房内声响太大,暗中一瞧,竟发现他们二人在干那种丑事,所以,才……”
    “别说了,这一对好夫淫妇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走!”
    说完,加快脚步疾奔回家。
    钱多多气喘呼呼的奔进大门,瞄了仍然垂头昏迷的阿星一眼,叱道:“田虎,把他弄醒,再修理这个祸根。”
    田虎知道老板要对付弟弟田豹,怕自己禁不住出手阻止,因此,吩咐自己这件任务,当下恭敬的应声:“是!”
    日头赤炎炎,人人惜生命,兄弟归兄弟,自己也顾不得他了,只见他默默的提着木桶去装冷水了。
    钱多多一进入大厅,立见大房及二房自椅中站起身于唤声:“老爷,如娇她…
    …”
    钱多多低吼道:“我知道,郭霖,去找几个兄弟来!”
    说完,他恨恨的来到了三姨太房外。
    另有二位汉子早已得到了大夫人及二夫人的指示等候在暗处,因此,立即随着郭霖来到了钱多多的身后。
    果听房内传出阵阵的浪笑声以及气喘声。
    钱多多气得身子一直发抖,叱道:“郭霖,破门!”
    “是!”
    郭霖后退三步,身子一冲,右肩一顶!
    “砰!”的一声,房门大开。
    一幕风流好戏,立即呈现在四人的面前。
    钱多多吼道:“奸夫,淫妇,你们好大的狗胆。”
    此时田豹及三姨太受媚药之催激,早已丧失理智,只知疯狂的蠢动,对于钱多多的怒吼,根本置若未闻!
    那三人一瞧及三姨太的疯狂浪态,早就看直了眼,陡听钱多多那声怒吼,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
    郭霖一见榻上二人仍在疯狂,不由喝道:“田豹,你还不停止!”
    钱多多一见田豹依然置若未闻,神色一冷,喝道:“做了他们!”
    “老板,连三姨太也……”
    “妈的,你们耳聋呀!”
    “是!”三人对视一眼,弯下身子自右靴取出一柄短匕,迅疾跃近榻前,扬手一扬,只听“啊!啊!”
    两声惨叫。
    三人杀红了眼,分别在二人的身上戳了十余刀!
    鲜血四溅,可怜的田豹及三姨太两条冤魂迳去“报到”了。
    郭霖一见狄冲睁着双眼,躺在榻内,不分情由的跃上榻,迅速的戳了几刀。
    钱多多恨恨的道:“好啦!去叫田虎进来!”
    此时,田虎刚将阿星冲醒,陡闻田豹的惨叫声,不由一怔。
    只见他默默的随着郭霖步人三姨太的房中,一见现场的情景,双颊肌肉抖了数下之后,沉声道:“该死的田豹,老板,是我管教不严!”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拍拍田虎的右肩道:“田虎,难得你明理,把田豹葬了吧!
    此事不许外泄。”
    “是!”
    田虎走近榻前,正欲抱起田豹的尸体,陡见狄冲浑身浴血,不由失声叫道:“老板,谁把狄冲杀死的?”
    郭霖却得意的道:“是我,怎么样?”
    田虎瞧也不瞧郭霖一眼,焦急的朝钱多多道:“老板,狄冲一死,咱们如何向另外八鹰交代呢?”
    钱多多闻言,不由骇然色变。
    他是见识过狄冲的功夫了,另外八鹰若是找上门,己方之人非全部死掉不可,这……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由慌了!
    郭霖却不在乎的道:“老板,只要咱们把狄冲的尸体埋掉,那八魔找上门时,咱们矢口否认,他们又能怎么样?”
    钱多多神色不由一喜!
    田虎心中暗暗幸灾乐祸,表面上却正色道:“老板,那八鹰个个都是老江湖了,岂能瞒得住他们?”
    郭霖喝道:“田虎,你别说风凉话行不行?”
    田虎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姓郭的,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大过于乐观,否则会害了老板一家人的性命财产。”
    “狄冲的武功及心计,咱们都已见识过了,他在大漠九鹰之中只是敬陪末座而已,其他的八鹰一定更厉害的!”
    “这……”
    钱多多毕竟是一名人物,虽然慌乱,却知田虎言之有理,立即问道:“田虎,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田虎示戚性的瞒了郭霖一眼,沉声道:“老板,咱们不妨找贾半仙商量!”
    “这……”
    就在此时,陡见守在门口的高力跑了过来,道:“老板,金玉酒楼的胖掌柜的要来找狄冲,要不要让他进来?”
    钱多多身子一颤,暗喊一声:“糟糕!”不由犹疑不决?
    田虎瞧了郭霖一眼,故意不语。
    郭霖心知田虎故意拿跷,可惜自己也一时想不出对策,只有还瞪他一眼,低下头不敢声张!
    钱多多沉声道:“田虎,你有没有对策?”
    “老板,我有一个建议,不过却不怎么妥当……”
    “说来听听!”
    “老板,你不妨先到客厅接见那胖子,告诉他狄冲已在事成之后拿了酬劳离去,我们一面暗中将这三具尸体埋妥!”
    郭霖叫道:“哼!还不是用我的法子!”
    田虎淡淡的一笑,道:“老板,这只是权宜之计,胖子回去之后,另外八鹰在找不到狄冲,一定仍会来此明查暗访的,还是请贾半仙来一趟吧!”
    “这……好吧!田虎,麻烦你跑一的!”
    “是!”
    田虎自后门离去之后,钱多多立即道:“郭霖,趁田虎不在之时,快将这三具尸体埋掉,埋尸之处绝对不可让田虎知道!”
    说着,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郭霖道声谢时,收下那张银票之后,道:“老板,干脆把田虎做掉,免得泄密!”
    钱多多沉吟了一下,道:“好!小心些,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说完,朝高力道:“去将那人请进厅中。”
    钱家客厅中。
    只见胖子笑呵呵的道:“钱大爷,我瞧阿星那付模样,你一定出了不少气了吧!”
    钱多多佯作愉快的道:“不错,这完继你的引介以及狄爷的帮忙,我要找个时间好好的谢谢你们二人!”
    “哪里!不敢当,钱大爷,听你的话意,狄爷已不在此地了?”
    “是呀!事成之后,他因事立即离去了!”
    “怪啦!他会去哪里呢?另外八位大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钱多多内心十分紧张,表面上却含笑不语!
    只见胖子立起身子,一揖道:“钱大爷,在下急于寻找狄爷,恕我告退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耽误你的时间,别忘了有空之时,多来寒舍盘桓盘桓!”
    “哈哈!一定一定!”
    送走了胖子,钱多多不由松了一口气,立即赶在三姨太房中。
    只见郭霖已命人将那三具尸体用油纸及麻袋包妥,正指挥婢女们清洗着各处的血迹,他不由问道:“郭霖,你打算将尸体埋于何处?”
    “老板,我打算先将这三具尸体藏于假山后面,俟天黑之后,再运到乱葬岗埋掉,好不好?”
    “嗯!不错,辛苦你们啦!”
    说完,逞自走去吩咐夫人严嘱府中之人不得轻泄此事!
    且说田虎自后门出去,打了一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重又浴口自己的房中,暗中注视府中的动静!
    田虎跟随钱多多二年多,深知他是一条典型的“吸血虫”以外,更是工于心计而且反脸无情。
    田虎暗暗决定要借重大漠八庭为田豹复仇,因此,首先必须掌握住狄冲的尸体,以免失去这个证据。
    不久,果见郭霖及另外二名汉子悄悄的扛了三个麻袋奔人假山后面,半晌之后,三人重又奔口屋中。
    田虎心知那三具尸体必然藏在假山之后,略一思忖,又悄悄翻墙离府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黄昏时分,贾半仙在田虎的引导之下,进了钱家大厅,正与钱多多低声交谈着。
    只见贾半仙团视过桌上之地契及转让书之后,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钱大爷,你吩咐吧!”
    说完将那些资料塞入怀中。
    钱多多只觉心中疼痛不已,但逼干事实,只得强装笑颜道:“半仙,狄冲那家伙淫我爱妾,你可要替我出这口气!”
    贾包阴声笑道:“钱大爷,咱们真人面前不说话话,你不是已经出过气啦!干嘛还提此事?”
    钱多多神色一变,讶道:“你怎么知道,莫非……”
    说着瞪着田虎。
    贾包哈哈大笑道:“钱大爷,你忘了我是吃什么饭的,别说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之气,就以贵府目前所罩之冤魂鬼气,可见贵府下午有人惨死,是不是!”
    钱多多闻言,下意识的打个寒哦,张目瞧身后一望。
    贾包心中有数,表面上哈哈笑道:“钱大爷,你放心,我既敢包下此事,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钱大爷叹道:“半仙真是高明,那狄冲已被我手下之人误杀,目前已埋妥尸体,请半仙设法对付那八鹰!”
    “哈哈哈!你放心,咱们以静制动,尸体既已埋妥,就不怕那八鹰找上门,万一他们想动武,自有我对付,哈哈……”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笑道:“一切仰仗你啦!来人呀!上来,田虎,你作陪吧!”
    田虎闻言不由暗暗叫苦。
    他原想暗中监视那埋尸之处,此时心知钱多多是有先见之明,故意困住自己,不由暗暗骂道:“老奸”不已!
    表面上却含笑陪着二人欢叙。
    且说郭霖和两名汉子带着工具,打算趁黑将那三具尸体移至乱葬岗埋妥,哪知三人一进入假山之后,竟然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郭霖匆匆打开麻袋及油包,在火把照耀之下,狄冲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他们三人正在惊骇之时,陡听一声冷哼,三人正欲喝问之际,身子却已被制住哑穴及麻穴了。
    只见一名灰袍中年人(梅耀鸠)沉着脸自假山外走了进来。
    梅耀鸠双手连挥迅速的取出两具尸体,只听他沉声道:“你们好狠的心,老夫就让你们反省一个晚上吧!”
    说完,先将两名大汉轻轻扳仰倒在地,再将三姨太及田豹之尸体分别塞入那两名大汉的身上。
    那两名大汉吓得几乎要昏了过去,若非哑穴及麻穴皆受制,早已喊声:“阿母”
    跑掉了。
    梅耀鸠挟着郭霖,阴声道:“你准备哭号吧!”
    说完,飘出假山,自一处花丛中扶起狄冲之尸体,飘然离去。
    金玉酒楼后院精舍内。
    大漠八鹰神色肃然的低声交谈着。
    泉州城虽然不小,但是经过他们八人及龙腾嫖局手下分区作地毯式的搜索,依然找不到狄冲的下落。
    看样子狄冲已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八人正在商量是否潜到钱多多住宅之时,陡见胖子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八位大爷,找到狄爷了!”
    大鹰喜出望外,忙道:“在哪儿?”
    胖子哭丧着脸道:“在酒楼门口,不过,是被棺材运回来的!”
    “什么?”
    “快去瞧瞧!”
    原来,华灯甫上,金玉酒楼即已座无虚席。
    由于金玉酒楼兼营“大家乐”,知名度极高,本地之人或是来往的旅客,大多数慕名而来。
    加上管吉这个大师傅实在有一套,南北口味,样样精通,加上店小二的服务周到,因此,不但座无虚席,另有十余人在排队等候了!
    只要那个座头出缺,立即有人递补!
    难怪身为掌柜的胖子虽然忙得额上见汗,那张嘴却一直无法合上。
    戌初时分。
    一辆高蓬马车突然驶到金玉酒楼的大门口。
    驾御马车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灰袍人,由于他头或宽边竹笠,加上另有轻纱遮面,根本瞧不清其面目。
    马车一停,只见他冷笑一声,跃上车辕,立即钻入人群中。
    胖子据下人通报奔出大门一瞧,只见那人的身前仿佛有一双无形巨手在开路,那些行人不由自主的朝两旁跄踉行去。
    他不由暗暗大骇:“好高明的气功,他会是谁呢?”
    他正欲追出之际,陡听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棺材!”
    棺材?胖子听到这个字眼,立即大骇:“妈的!店门口被人送来棺材,还作个屁生意!”
    胖子低叱一声:“把马车驾走!”
    哪知一名店小二跃上车辕一抖缰绳,连连吆喝,那匹马硬是僵立不动,口中只是一直嘶叫着。
    胖子心知那匹马已被方才那名车夫动了手脚,制住穴道,当下沉喝道:“算啦!
    先把棺材抬走!”
    “是!”
    哪知四名大汉方抬出那具血红的棺材,胖子立即看到棺盖上以白粉笔写了“狄冲”两个大字!
    他心中一震,慌忙喝道:“抬过来放在门右!”
    棺材四平八稳的立于右侧之后,胖子双手暗一用劲,由于棺盖未上钉,立即被他掀开了!
    立即有一股浓冽的血腥气洋溢于空气中。
    胖子偏首一瞧!
    妈呀!果然是狄冲!
    那一对暴睁的双眼好似在瞪着胖子,骇得他手一软,“砰!”的一声,棺盖又重新盖上了!
    邢纺早已闻报走了过来,只听他问道:“胖哥,怎么口事?”
    “刑爷,狄爷已经死了!”
    说完,指了指那具棺材。
    此时店内店外围满了好奇的人潮,邢纺略一思付,低声道:“胖哥,快去请八位大爷出来!”
    “是!”
    只听邢纺朗声道:“各位乡亲,各位朋友,不知是哪位朋友和敝店过意不去,故意要触敝店的霉头。”
    “此事我自会解决,今日之酒宴及小酌完全免费招待,请各位朋友用完之后逞行离去,失礼之处,日后当面致歉。”
    说完,朝四周频频作揖!
    人群逐渐散去。
    邢纺走至那匹健骑身旁,略一思忖,只见他右掌在马身连拍,修听那匹马悲嘶一声,前脚一屈,口吐白沫,当场气绝。
    尚未离去之人惊呼一声,立即向四周奔去。
    邢纺逼不得已,朝店内之客人致歉,立即合上门窗。
    接着命令手下将那两具棺材抬入大厅,立即合上门窗。
    不久,大漠八鹰在胖子引导之下,迅速的来至大厅,只见大鹰双手连择,那两具棺盖立即掉于地下。
    陡听一声:“闷死我了!”
    现场之人以为发生‘尸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着。
    却见郭霖双手扶着棺沿坐了起来!
    大鹰“咦”了一声,踏前一步,喝道:“你是谁?”
    郭霖去看过这一期的赛马,因此立即认出眼前这八人正是“大漠九鹰”之前头八人来。
    也就是说,他们是狄冲之兄长,天啊!我郭霖怎么被弄到这个地方来呢?这下子非死不可!
    胖子却早已认出郭霖,因此上前低声道:“大爷,他叫郭霖,是钱多多的贴身护卫之一。”
    “喔!郭霖,你怎么到此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六鹰出手似电的制住了他的麻穴之后,阴声道:“姓郭的,你最好仔细的回想一下,否则今日一定会很爽的!”
    说完,走向另一具棺材。
    郭霖骇得身子一颤,满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听大鹰厉喝:“狄冲,你死得好惨喔……”
    其他七鹰早已围了过来,此时皆咬牙切齿,凶目暴睁!
    只见七鹰及三鹰怒吼一声,不约而同的一掌拍上了郭霖扶于棺沿之四指,碰的一声,郭霖立即修叫出声。
    只见他那八根手指已是碎成一片血湖,十指连心,怪不得他会修叫不已!
    大鹰却阴声道:“姓郭的,说!”
    郭霖见状哪敢再隐瞒,立即将他知道之事完全说了出来,不过,他却将杀死狄冲之事载于田虎的身上。
    大鹰厉吼一声,五爪怒张,抓住郭霖之右肩肿,用力一扯,在郭霖惨叫声中,那条右臂已和他的身体分了家。
    二鹰紧抿双唇,亦卸下了郭霖之左臂,同时将他自棺材内抛出地下。
    三鹰右脚一喘,“喀”的一声,郭霖右膝已经粉碎。
    四鹰亦喘断了他的左膝。
    五、六鹰挖出了郭霖的双目七八鹰则抓下了郭霖的双耳。
    胖子及一些店小二早已瞧得心惊胆跳,只觉一阵反胃,竟有二人开始在呕吐了!
    邢纺瞪了那二人一眼,骇得那二人慌忙离去。
    大鹰冷冷的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们五人在后截敌,老二老三、咱们登门问罪!”
    “是!”
    只见二、三鹰分别挟起狄冲的尸体及郭霖,随着另外六鹰自后门离去。
    四、五、六、七、八鹰五人在胖子的引导之下,俏悄的来到钱多多住宅的后墙外,立即探首朝墙内一瞧!
    只见花木扶疏,阵阵凶香,五人朝胖子一颔首,胖子立即转身离去。
    四鹰打个手势,七、人二鹰迅快的翻墙入内。
    倏听两声低徽的闷哼,即未见七、八鹰传出信息。
    四鹰三人心知老七及老八必已着了暗算立即陷入沉思,看样子城内至少隐有一名高手,自己三人要不要进去呢?
    墙内蹲着一身灰袍打扮的梅耀鸠以及包正英,两人轻轻的放下手中之人,略一颔首,轻用飘的翻出了墙外。
    坛外立即传出一阵子拳脚破空声。
    由于双方皆不想惊动钱府之人,因此皆闷声交手。
    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墙内重又寂静,只见梅耀鸠挟着四鹰,包正英挟着五、六鹰重又落于墙内。
    两人将五鹰藏于暗处,轻飘飘的来到假山后。
    只听梅耀鸠低声道:“阿星,很精彩吧!”
    只见阿星探出头来,轻声笑道:“吴大叔、包大叔,你们就好像是神仙一般,手一扬,就把人弄昏啦!”
    梅耀鸠此时扮作为阿星调解债务的吴斯仁,只听他笑道:“阿星,他们五人井中观天,自封字号为鹰,依你看像不像小鸡?”
    阿星笑道:“在大叔你们眼中,他们可说是瘟鸡,可是在我的眼中,却比怒鹰还要厉害哩!”
    “哈哈!阿星,你别气妥,找个时间,我教你几招,保证你比他们还要强,对了,你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阿星双目突然放出煞光,恨恨的道:“多谢包大叔的药,现在已经不疼了,钱多多,你有够可恶!”
    梅耀鸠笑道:“阿星,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你出手,你自然可以看见钱多多一家遭到什么报应。”
    陡听包正英低声道:“前院已经在喊阵了!”
    “嘿嘿,别急,姓贾的手下颇有几下子,待我安排一下!”
    只见梅耀鸠拍开了五鹰之昏穴,阴声道:“你们这五只瘟鸡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到前头去干活吧!”
    四鹰张口欲言,可惜哑穴受制,说不出话来。
    梅耀鸠阴声笑道:“老夫之名,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说不定会吓死你哩,你就少费这个心吧!”
    说完,右手连挥又封住了五人的晕穴。
    阿星指着假山后,道:“大叔,后面那两个人要不要也点一下?”
    “哈哈,免啦!我看他们二人没有被那两具尸体吓死,也只剩半条命了,看他们下辈子还敢不敢作恶,走!咱们去看热闹吧!”
    说完,挟起阿星,借着花木的掩护,来到前院。
    只听田虎颤声道:“大爷,你听我说,狄大爷武功高强,岂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所能杀得了的?”
    陡听二鹰叱道:“田虎,你和郭霖对质吧!”
    说完将五肢不全,浑身是血的郭霖抛向田虎的面前。“碰!”的一声,郭霖“哎唷!”
    一声,咬牙切齿的道:“姓田的,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敢暗算狄大爷,为何不敢承认?”
    田虎一见郭霖那付惨状,心中正在骇惧,陡听他一口咬住自己,不由怒道:“姓郭的,是你自己下的手,别想拖个垫背的!”
    二鹰阴声道:“田虎,你仍不承认吗?”
    田虎身子连退,慌忙摇手道:“大爷,我是冤枉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问我们钱老板?”
    说完,立即转过身子朝钱多多道:“老板,郭霖当着你的面杀死了狄大爷,你可要为我作主呀!”
    钱多多阴声道:“田虎,你擅作主张杀死了狄大爷,如今人家已经寻上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虎想不到钱多多这么狠,怒吼一声:“姓钱的,我和你拼了!”
    话音未落,已经扑了过去。
    贾半仙自始一直默默的站在钱多多的左边,此时却淡淡的道:“欠债还钱,欠命还命,田虎,你去吧!”
    说完,右掌一抬,轻轻的朝田虎胸前一按!
    “波!”的一声脆响,田虎惨叫一声,身子向后飞了出去,落地之厉,四肢挣扎片刻,双足一蹬,头一偏,立即气绝。
    大鹰朝田虎的胸前一瞄,骇呼出声:“绵掌,朋友,你是武当弟子?”
    贾包淡淡的道:“谈你们的事,别套交情!”
    大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向钱多多道:“姓钱的!田虎已死,你唆使手下杀人,准备偿命吧!”
    钱多多骇得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道:“一命偿一命,田虎已死,此事与我无关!”
    说完,闪到了贾包的身后。
    贾包轻笑道:“钱大爷,放轻松点,看我如何杀鹰?”
    二鹰怒喝一声:“放肆!”
    冲过来对准贾包面门就是一拳。
    贾包不屑的冷笑一声,不闪不让,待拳到面门数寸,突然发招,左掌直切二鹰的右拳脉门。
    二鹰想不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不由连退三步。
    “嘿嘿,怕了吧!”
    二鹰怒喝一声,施展五行拳又攻了过来。
    二鹰的拳招全取攻势,一招甫发,次招又到,一刻也不稍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连续不断。
    贾包存心卖弄武功,出手似慢,实际上却疾逾闪电,不过,却在伤敌之际,却又故意缓了一缓。
    二鹰可不领情,使出全力猛攻着。
    此时,他正用“崩”拳一挂,接着“横”拳一闩,哪知忽然不见对方的人影,急忙转过身去。
    却见对方已绕到身后,情急之下,便想拉他的手腕。
    他自恃有一身蛮力,不怕和对方硬拼,哪知对方长袖飘飘,倏来倏往,非但抓不到他,连衣衫也没碰到半点。
    二鹰发了急,拳势一变,以擒拿手双手急抓。
    贾包也不还招,只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数招之后,二鹰右拳挥出,自忖对方必会向左避让,随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果然到手,心中大喜。
    哪知,他只觉身子一轻,自己竟平平的横飞出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两丈开外。
    所幸没有撞到花木,否则更惨。
    他只觉满天皆金条,要抓莫半条,双手一撑,怔坐着。
    原来贾包使的是内家拳术中的上乘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
    不过,贾包的功夫还不能令敌人沾衣就跌,他只是藉着二鹰之劲,顺势将他掼了出去而已。
    三鹰一声不响的扑上前去,一招“双龙抢珠”,双拳向对方击去。
    贾包身子一晃,人影元踪,三鹰忽觉背上被人一拍,只听得背后说道:“嘿嘿,你再练十年吧!”
    三鹰急转身,又不见了贾包,想再转身,“拍拍”两声,中了两记耳光,两边脸颊已肿了起来。
    大鹰冷哼一声,一个箭步跳上,人尚未到,掌风已到。
    贾包由掌劲知道大鹰功力颇高,不敢存心戏弄,当下施展本门元极玄功拳,小心翼翼的应付。
    大鹰一记“手挥五弦”向贾包扑去。
    出手似乎轻飘元力,可是虚虚实实,柔中带刚,一临身就骄指似铁,实兼铁沙掌和鹰功两家之长。
    贾包一个“虎纵步”闪开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大鹰右侧,右掌一招“划手”,向他右腋击去。
    大鹰急忙侧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护身,右手“刀剑齐鸣”弓起食中两指向贾包点到。
    两人连拆七八招之后,贾包突然身形一矮,一个“印掌”掌风飒然,已沾大鹰的前襟,却故意慢了一慢。
    大鹰方才佯败,此时趁着对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顿,前胸门户洞开之际,“流泉下山”
    五指已在贾包左乳下猛力一戳。
    事出突然,贾包竟中了毒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虽败不乱,双掌一招,封紧门户,连连拆解大鹰的随势进攻,稳住倒退。
    沙漠大鹰哪肯让对方有喘息之机,“铁骑突出”、“银瓶乍破”,铁琵琶手中的绝招连连使出。
    贾包低哼了一声,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现,刷刷刷连攻三招。
    大鹰连闪带跳,避了开去,喝道:“并肩子上!”
    三鹰闷不吭声的取下背后之一对吴钩剑,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剜前阴,向贸包攻来。
    贾包见双钧一出,立即留神,展开柔云剑术中的“杏花春雨”、“三环套月”
    连连进击。
    二鹰取出七节铜鞭,也加入了战圈,力大招沉,贾包不敢以剑刃硬碰铜鞭,剑走轻灵,削他手指。
    二鹰“啊”了一声,跳了开去。
    大鹰铁牌一拍,向贾包后脑砸去。
    贾包闻声,侧首向左,铁牌打空,口手一剑。
    通常不论拳脚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须收回,才能再发次招。
    柔云剑术妙在一招之后,不论对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柔绵不断,春云绵绵。
    二、三鹰一见老大被逼得手忙脚乱,忙从贾包背后左右攻来,三人一牌一鞭一对双钧将贾包裹在中间。
    贾包虽危不乱,一柄软剑四方八面护住了自己,任凭对方三人如何变招,仍然无法攻入。
    “老大,咱们缠住他,不怕累不死他!”
    “嘿嘿,这家伙竟敢替钱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
    “哈哈,他那把剑挺适合剁肉酱的!”
    贾包心知他们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气粗,当下心生一计。
    只见他向二鹰连攻两剑,待他急闪退避露出空隙,软剑“满天花雨”四下圈挥,一个箭步,跳了出去。
    二鹰儿呼:“不好,这家伙要扯呼!”
    三人提着兵刃,就欲追去。
    倏见贾包左手连择,双手距离又近,金针又细又多,去势又疾,三人欲避不及,立即传来一阵子惨呼。
    贾包手中软剑连挥,立即将三人击毙。
    只见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塞入口中之后,沉声道:“钱老板,快命人将这些尸体拖下去埋了!”
    说着,走入厅中调息疗伤。
    阿星一见吴大叔去而复返,正欲开口,却见吴大叔迅速的驭了过来,未容他开口,挟起阿星,朝包正英一招手,重又回到后院。
    只见五鹰那五颗脑袋已被削下,并排在一起,墙上以鲜血书着:“为恶之徒,人人得以诛之。”
    底下画了一个小葫芦。
    梅耀鸠神色肃然,双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骇得阿星一凛。
    只见他右掌一挥,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
    梅耀鸠传声道:“正英,明儿一早立即还清阿星之债务,别忘了监视邢家父子之动态,有事到老地方联络。”
    包正英默默颔首之后,立即随着他破空而去。
    陡见假山后钻出一道人影,只听他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精湛的武功,会是谁呢?”
    “看他们所作所为虽是正道,却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将两具尸体令两名汉子抱着,害他二人活活被吓死。”
    只见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后,自语道:“管他的,只要盯住这个卖猪肉的阿星,自然可以摸出他们的来历。”
    说完,身子一闪,迅即消失了影子。
    这位少年是谁呢?他所画的那个小葫芦为何令病神梅耀鸠如此的重视呢?请恕笔者暂时卖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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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桥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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