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丹心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一章花街柳巷
    杨森见邵彬想出这徉一个主意,连连点头,道:“不错,邵兄……我等问出此话,那蒙面女子果真与‘野山二老’之一‘东山耕夫’冷子元有所渊源,显然底细也已揭开,彼此既无夙仇新恨,不致再会对垒相相峙了。”
    彩凤邵颖想到刚才那个话题上,接口道:“杨少侠,您要寻访茹真前辈行踪,不妨去皖南一带的庙庵禅林找找看……”
    杨森似乎尚未想到这上面,听来微微一怔,道:“如何找去庙庵禅林?”
    玉麟邵彬道:“出家人外出,当地如有寺庵等佛家清修之处,就不会投宿旅次客店……”
    杨森这才想了起来,含笑道:“是的,去寺庵禅林,即使没有访着恩师,膜顶上香—拜,结个善缘。”
    两人来“麟凤山庄”,跟邵家兄妹谈过一阵后,告辞离去。
    崦嵫日落,倦鸟归林……
    华瑜指着前面,道:“森哥,前面就有一处镇甸,咱们投店落宿吧!”
    杨森朝天色望了跟,道:“现在刚夕阳西下,还早呢……”
    华瑜一撇嘴,道:“咱们第—次经过此地,不知离此再多远有镇甸,错过宿店,深更半夜找去哪里睡?”
    杨森听来也有道理……两人来到镇上,发现大街小巷十分热闹,不下于县城,镇上用过晚膳,投来一家“五福客栈”要了两间客房,落店投宿。
    华瑜来杨森那问客房,含笑道:“森哥,现在休息尚早,这里街上很繁华,咱们出去逛街走走如何?”
    杨森还是个童心末泯的大男孩子,见瑜妹提出这个“逛街”的主意,含笑道:“我们先把店小二叫来问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他把店小二叫进房,间道:“小二哥,贵处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哈腰一礼,道:“回客官,小地方是‘长堤镇’……”
    杨森含笑又问道:“镇上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店小二听到这话,两跟直直的朝两人身上滴溜一转,堆下笑脸,道:“公子爷,您问好玩的去处,有,有……您二位拐向这里‘五福客栈’后街,那里有一条‘庙口堂’巷子……您二位去那里,准是尽兴而归……”
    华瑜问道:“店小二,那是什么所在?”
    店小二咧嘴—笑,道:“公子爷,那条巷子里瘦的肥的都有……多花—点银子,嘿,还有原封的……”
    华瑜听来莫名其妙!
    杨森听得已理会过来,含笑挥挥手道:“小二哥,多谢你……我等随便街上走走行了。”
    店小二哈腰退出客店。
    华瑜睁大了—对黑白分明的眸子,愣愣朝杨森看来……困惑问道:“森哥,刚才店小二说,后街‘庙口堂’那条巷里,有瘦的,有肥的,还有原封的,那是什么地方?”
    杨森见瑜妹问出这话,欲语还休,顿了顿,才道:“那是见不得人的地方……”
    华瑜听得像淋了一头雾水,眨眨眼,道:“人住的地方,怎么又是见不得人?”
    杨森见瑜妹连连追问,一个玉洁冰清的姑娘家,不便向她说得太多,就简短的道:“那是花街柳巷的窑子所在……”
    华瑜听到“窑子”两个字,已知道那“庙口堂”是何等样所在……脆生生“嘻”的—笑,道:“森哥,咱只是听人说过,可没有见到过……你陪咱去玩玩看看……”
    杨森几乎怀疑自己耳朵,不由诧然怔了下,道:“你……你要去那种地方玩玩看看?”
    华瑜点点头,“嗯”了声。
    杨森竖起眉,道:“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
    华瑜一指自己身上那套文巾儒衫,有条有理,道:“咱现在身上穿了这套衣衫,还不是跟大男人一模一样……”
    杨森眼珠直瞪出来:“你……”
    华瑜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道:“别‘你我他’了,再不久,又是睡觉的时候啦!”
    杨森劝不住,拗不过,只有顺着华瑜的心意,出来“五福客栈”,往后街的“庙口堂”巷子走去。
    他生恐瑜妹任性,闹出笑话,发生意外变故,不期然中,一手摸了摸腰佩的“真刚剑”剑柄。
    走在前面半步的华瑜,扭转脸,“嘻”地笑了声,问道:“森哥,你有没有生咱的气?”
    杨森没有回答“有没有生气”,而是嘱咐的道:“瑜妹,那种地方龙蛇混杂,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别招惹是非,我们绕过一圈后,就回去客栈!”
    华瑜脆生生道:“知道啦!”
    杨森虽然自己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子,但对身边的瑜妹,却是悉心照顾,不能有发生丝毫的差错。
    两人走来“庙口堂”—带,这里虽有“巷子”之称,却是街路宽阔,时而从两边传来笙竹箫笛之声,街上也未见有杂乱嚣哗之声。
    路边两侧,有一幢幢绣帘低垂的房子,火门上端红灯笼高高挑起,从灯笼上映现黑字……有“花月楼”,“迎春院”,有“潇湘院”等名称。
    杨森也仅是传闻中,听到“窑子”两字,却从未身历其境,来过这种地方。现在看到这些景物,跟自己刚才所想到的,似乎大异其趣。
    华瑜更是东张西望,目不暇接……转过脸,悄悄向杨森道:“森哥,‘窑子’是男人找女人的地方……两旁屋子的大门前,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女子?”
    敢情杨森对这些秦楼楚馆,花街柳巷的情形,也知道得有限,是以华瑜问出此后.顿了顿,才道:“可能进入大门,去里面才能看到……”
    两人边走边谈着时,突然从路边一扇挂着红灯笼的大门里,传出一响暴喝声:“入娘的,狗养的,这里姑娘挣来的卖身钱,你们‘太极门’也要来分羹一杯……”
    门上绣帘尚未掀起,从帘子下翻翻滚滚,跌出—个粗壮大汉。
    这大汉一个“饿狗吃屎”仆倒地上,绣帘揭起,门里走出—个人来……
    此人狮鼻海口,看来貌相不错,一对虎眼灼灼生光,但身高却仅像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
    杨森看到这家红灯笼上映现出“醉花楼”三字的大门里,响出“太极门”这话,暗暗诧异,惊奇之下,脚步停了下来。
    华瑜跟着站下,看到里面走出一个仅三四尺高的大男人,—声惊“噫”,道:“森哥,这人长得这么矮……”
    杨森没有顺着话题回答,轻声道:“瑜妹,我们站开,且作壁上观!”
    那粗壮大汉仆倒地上,倏即拔地纵了起来,戟指道:“‘五寸丁’马天标,你想在咱‘云中枭’莫固跟前跋扈乖张,那是你摸错门,看错人了……”
    单手—起,使个“云龙喷雾”之势,朝向“五寸丁”马天标兜心打来……
    掌风沉重,势如雷殛,若是挨个正着的话,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五寸丁马天标冷笑—声:“马某一试‘太极门’中绝技……”
    身形霍地后退,左手一合,一式“抽粱换柱”,柱上一格。
    这个马天标虽然身高仅是一个十一二岁童子,出手却是极有份量。
    “云中枭”莫固立即变招易式,双臂往回一撤,两手十指骈立如勾,用了“铁扫帚”功夫,问五寸丁马天标“曲池穴”砍下。
    “五寸丁”马天标,自左向右霍地一转,已挪身闪到莫固背后,照对方背心命门脉扣去……
    马天标这一出手,名谓“排山手”,乃是“轩玄门”中秘门绝技……
    这项“排山手”功夫,如果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出手击上合抱巨木,能拦腰而断……劲风到处,碎石如粉。
    若是袭上人身,任凭金钟罩、铁布衫横练功夫,也无法承受。
    壁上观的杨森,见此比普通人矮了半截的“五寸丁”马天标、出手“轩玄门”秘门绝技“排山手”功夫,不由一声轻“哦”,暗暗怔了下……
    杨森尚未入“仙霞门”九如上人门下时,由恩师茹真师太引见,带往豫西外方山玉泉岭“龙爪岩”,拜“轩玄门”中“摘星飞梭”鲁申,为授业师父。
    至于后来由于杨森骨格清奇,乃是练武上乘之材,被“仙霞门”中硕果仅存的前辈九如上人赏识,收作衣钵传人,而成为睥睨江湖、称雄武林的当今绝世高手,那是茹真师太始所未料的。
    “摘星飞梭”鲁申是“轩玄门”中高手,杨森显然识得“轩玄门”中秘门绝技,“排山手”这项功夫。
    杨森再也不会想到,这个从花街柳巷门中出来的侏儒“五寸丁”马天标,竟是“轩玄门”中弟子,而其所照面的对手,却是江湖不齿的“太极门”中的人……由于此一发现,杨森暗中注意起来……
    如在必要时,杨森准备给“五寸丁”马天标一臂之助,截下这“太极门”中的“云中枭”莫固。
    “云中枭”莫固,身怀之学,却也并不含糊.识得这项“排山手”功夫。
    两脚一滑,身形—侧,并中食两指,反向马天标脑后“玉枕穴”指去。
    “五寸丁”马天标,个子本来长得矮,只是一低头,已躲了过去。
    “云中枭”莫固刚才找来“醉花楼”妓院,好处没有到手,反挨上“五寸丁”马天标一记劈掌,逐出门外,跌个饿狗吃屎……
    当然,莫固再也不会想到,秦楼楚馆的窑子里,竟有这等扎手人物,对方迅雷不及掩耳之袭,自己却是—时疏忽大意。
    “云中枭”莫固,要报此“一箭之仇”,在“庙口堂”这条花街上,捞回自己颜面。
    莫固心念闪转,旋身如电,一声吼喝:“矮鬼,照打……”
    这个“打”字甫出口,扬臂抖腕,三支没羽箭,电射而出。
    双方距离近,而莫固暗器猝然打出,“五寸丁”马天标身法再是机警,万难躲闪。
    壁上观的杨森,刚才心里有了那种想法,右手掌心,已扣上数枚铁莲子……
    杨森这门“铁莲子”暗器绝技,当初在桐柏山玉巫谷“宝林庵”时,玉面菩提茹真在他幼龄童年,就加以传授。
    以目前来讲,杨森出手铁莲子,已抵出神入化,不可思议之境。
    就在这电光石闪之间……
    莫固出手的三支没羽箭,凌空走“品”字形,分向马天标面门袭来!
    杨森一声冷叱,运是腕劲,摆住准头,三枚铁莲子自掌心弹指而出。
    五寸丁马天标见对方骤然出手暗器,心里暗暗叫声“不好”……
    突然“铮!铮!铮!”三响,云中枭莫固出手的三支没羽箭,斜斜震落坠地,给人挡了下来!
    五寸丁马天标一惊,一奇!
    云中枭莫固一凛,一寒!
    双方不约而同,照铁莲子打来方向看去……
    “庙口堂”巷中之人,生恐遭池鱼之殃,纷纷躲向老远……
    两三丈外的墙脚处,站着两位年轻书生……一个器宇轩昂,英姿飒然,—个玉树临风,俊秀绝伦。
    “云中枭”莫固,朝向杨森、华瑜两人,眼皮一翻,狠眼—瞪,道:“哎,你们这两个嫌自己命长的兔崽子,刚才是谁出手三枚铁莲子的,快快替你家爷爷从实说来?”
    敢情,云中枭莫固说出这些话,亦未免忒以霸道,以武家稍有阅历的来说,此三枚铁莲子出手,有如此的腕劲,和不偏不斜如此的准头,显然,绝非江湖上等闲之流,而是出于名家、高手。
    杨森冷然一笑!
    “凌虹玉燕”华瑜,看来不顺眼,听来不顺耳,一指旁边的杨森道:“坏蛋,你听着,这三枚铁莲子是咱森哥出手的……你不服气,咱华瑜再在你胸窝戳口血窟窿!”
    莫固嘿嘿一笑,向杨森道:“小子,报出你的名号来!”
    杨森晒然道:“区区杨森便是。”
    马天标听到“杨森”两字,似有所思的微微一怔,接着脸上透出一缕笑意。
    莫固嘴里轻轻念出“杨森”两字,脸色刹那数变,颈子一硬,道:“你是哪个畅森?”
    杨森冷然道:“江南武林数得出几个‘杨森’?”
    一笑,又道:“尊驾所怀之学,敢情尚在‘关洛四霸’之上?”
    这时,“醉花楼”里的姐儿.鸨儿,龟儿们,一个个从大门探头出来。
    “云中枭”莫固,听到杨森这些活,“嘿”声—笑,道:“原来是‘仙霞剑土’杨森……”
    话到此,接着—声“后会有期”,闪退两步,准备转身离去。
    莫固身形才始挪动,人影闪晃,衣袂带风,一抹身形凌空掠过,华瑜已把莫固的去路挡住……
    冷冷哼了声,道:“坏蛋,来时由你来,去时可由不得你!”
    云中枭莫固不由怔了下……这种横蛮、霸道的话,原是经常从自己嘴里说出的,此番居然有人向自己说出此话来……
    对方居然是个年纪二十出头,文巾儒衫,看来文质彬彬的小雏儿。
    莫固心念闪转,一声吼叱,道:“小子,你还准备怎么的?”
    华瑜柳眉儿一转,杏目—瞪,道:“你要离开此地,留下你身上两样东西……”
    云中枭莫固不由—声轻“哦”,色厉内茌,吼声道:“小子,你想找……”
    这个“死”还在嘴里打转,尚未吐出声来,蓦然剑气如虹,剑花暴现……
    两响“唰!唰!”幼细裂帛声中,莫固左右两耳,激起一阵彻骨剧痛……
    “嗒!喏!”两响坠地声中,莫固左右—双耳朵,飞落地上。
    华瑜鞋底—拭剑身鲜血,冷声又道:“坏蛋,现在可以让你走了!”
    莫固两耳削下,虽然还不知此少年书生的武技底数,但剑挑“四霸”的“仙霞剑士”杨森,虎视眈眈,赫然在场,相信自己占不了便宜。
    莫固心念一转……再不走,自己这条命得要留下……疾步窜跑离去。
    “五寸丁”马天标,显然也是一位武术行家,可是却看不出此少年书生,用了什么手法,剑削莫固的—双耳朵……其快如电,其疾如风。
    刚才杨森出手铁莲子,挡下莫固暗器,救了马天标一命……马天标急急止前,向杨森道谢。
    杨森回过礼后,含笑问道:“马兄,这家‘醉花楼’是您开设的?”
    马天标脸—红,道:“杨兄,您可误会了……马某逢场作戏,才来‘醉花楼’座上作客……”
    一顿,又道:“刚才‘云中枭’莫固,去‘醉花楼’强诈恶敲,马某看不入眼,上前一问名号底细,莫固自称‘太极门’中弟子……马某一记劈掌,把莫固这斯打出大门外,才撩起一场厮杀的。”
    “醉花楼”里的鸨儿、龟儿,还有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儿,上前向三人谢过解围之恩。
    那龟儿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马褂,腰束一根红绸带子,年纪看来有四十左右……向三人哈腰一礼,道:“三位大爷,请里面坐……三位替‘醉花搂’解围,咱王九备下水酒,作个小东!”
    杨森显有推辞之色。
    马天标含笑道:“杨兄,咱们江湖中人,不必拘泥小节……马某正有一件重要事情,想与杨兄一谈!”
    杨森听到下面两句话,心里暗暗称奇……
    自己跟这位“五寸丁”马天标,素昧生平,才始相识……如何会有“重要事情”四字?
    华瑜自己是个易钗为弁的绝色丽姝,现在看到群雌粥粥,“醉花楼”里那些姐儿,看得不由眼花缭乱……挨近杨森身边,悄声道:“森哥,这里蛮好玩的,咱们进去坐坐……”
    杨森听到华瑜此话,也就向马天标点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进入这“醉花楼”大厅,鸨儿媚娘,吩咐摆下丰盛酒筵,接待嘉宾。
    三人围桌坐下……鸨儿爱钞,姐儿爱俏……“醉花楼”里的姑娘,都争相偎近杨森、华瑜两人的身边坐下。
    杨森突然有个发现……马天标坐下座椅,跟常人并无多大差异,原来他个子矮,是短在他两条腿上。
    华瑜似乎也有了这个发现,“嘻”地一笑,指了指马天标,道:“嗳,马壮士,您怎么取了一个‘五寸丁”的称号,听来怪怪的?”
    马天标脸上一热,道:“咱马天标江湖上的称号是‘矮脚虎’……‘五寸丁’三字,是这里‘醉花楼’姑娘,替咱取的。”
    杨森听到“矮脚虎”马天标这话,才知道这位马兄是这里“醉花楼”的座上常客。
    鸨儿媚娘,龟儿王九,也围坐在这张桌座上……杨森向两人问道:“刚才给削去两只耳朵的‘云中枭’莫固,是不是常来这里‘醉花楼’找霉气的?”
    鸨儿媚娘道:“不只是这里‘醉花楼’,这条‘庙口堂’巷里,他们每家都去……”
    杨森听列“他们”两字,接口道:“不止‘云中枭’莫固一人?”
    龟儿王九道:“是的,杨大爷,不过看来那莫固,是那伙人中领头的……这些人来‘庙口堂’巷里,不但白吃,白玩,临走时伸手还要银子……”
    矮脚虎马天标想到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上,向杨森含笑道:“杨兄,马某告诉您—件重要事……”
    杨森听来出奇,接口问道:“不知马兄所指何事?”
    矮脚虎马天标道:“有人在皖南一带,寻访‘仙霞剑士’杨森,此人跟您渊源关系深切……”
    杨森听来不禁暗暗一怔……‘踏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难道就是……
    马天标接着在道:“‘仙霞门’中玉面菩提茹真老师太,来皖南正要寻访您行踪下落……”
    杨森想到过去赣西幕阜山“蒲松庵”那回事上,接口道:“不错,茹真师太乃是杨某恩师……杨某此来皖南,就是寻访她老人家的……她老人家现在何处,您知道这件事有多久了?”
    马天标道:“马某刚从皖南安庆来此,是以知道此事,距今并不多久……”
    杨森听到此话,原来沉重的心情,骤然松弛下来,就即道:“她老人家在皖南安庆?”
    马天标道:“马某往安庆城西郊‘石田坑’‘月波寺’,观见‘轩玄门’中—位前辈‘朝元长老’,在‘月波寺’中见到一位老师太……朝元前辈引见过后,才知道这位老师太是‘仙霞门’中空门侠隐茹真前辈……”
    微微—顿,又道:“经茹真前辈谈后,她老人家知道您杨兄石驼峰歼灭‘太极门’江南总坛,特地来皖南一带找您!”
    杨森连连道谢,道:“马兄,杨某多谢您了!”
    马天标—笑,道:“杨兄不必道谢,马某只是顺便带个口讯而已……”
    话语转移,又道:“湘东株州,杨兄剑挑‘关洛四霸’,江南武林为之瞩目……皖南石驼峰之役,杨兄会同武林高手,歼灭‘太极门’江南总坛,更使‘太极门’为之丧胆!”
    桌座上的鸨儿、龟儿,姐儿,听来似懂非懂,不过可以听出,眼前这位英姿挺拔,风度翩翩的年轻书生,是个身怀绝技的侠士。
    鸨儿媚娘三人敬过酒后,向矮脚虎马天标道:“马大少,那个什么‘枭’的莫固,会不会再来‘醉花楼’?”
    马天标大口酒送进嘴里,笑道:“媚娘,这件事已由‘仙霞剑士’杨少侠挡下,这位华少侠又挑掉这狗养的莫固两只耳朵,别说请他来,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再来了!”
    众人围坐桌座,喝吃谈着时,远处传来梆锣二敲之声……杨森目注华瑜—瞥,向桌座众人道:“叨扰各位,时间不早,在下二人要告辞了。”
    媚娘眯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笑着道:“两位大少,就留下这里‘醉花楼’吧……这里姑娘听凭两位挑选……如果要新鲜的也有……”
    华瑜听到这话,两颗秋水似的明眸直瞪出来。
    杨森脸上—阵发热,含笑摇头,道:“不必,不必,谢谢了!”
    华瑜见杨森站起,她生恐被群雌粥粥拉住,抢先一步,走在前面。
    杨森向众人抱拳一礼,和瑜妹告辞离去。
    两人走出“庙口堂”巷子,华瑜“嘻”的一笑,轻轻道:“森哥,那个‘矮脚虎’马天标,身子比人家矮了半截,倒是蛮会享受的!”
    杨森含笑道:“酒色财气,各有所好……”
    华瑜转身瞥了眼,道:“森哥,你还得谢谢咱呢……”
    杨森愣了愣,道:“干吗要谢你?”
    华瑜—嘟嘴唇,道:“你不肯陪咱去‘庙口堂’那条巷子,若不是咱硬着要来,你不知哪一天才能探听到茹真前辈的行踪下降落!”
    杨森含笑道:“你也得谢谢森哥才是……”
    华瑜问道:“咱干嘛要谢你?”
    杨森含笑道:“姑娘家一辈子不会看到窑子妓院里的风光,今夜你却开了这个眼界!”
    华瑜脆生生一笑,道:“森哥,咱们谁也不谢谁,拉平……”
    突然想到一回事上,道:“有人说窑子里的姐儿很可怜,刚才咱看到她们,嘻嘻哈哈蛮高兴的!”
    杨森似乎也知道一些,喟然道:“如果窑子里的姑娘都苦着脸,还有谁个男人上门,她们卖的就是‘笑’,等到静悄悄没有人时,才是她们‘哭’的时候!”
    华瑜一掀鼻子,“哼’了声,道:“森哥,窑子里的事,你还知道不少呢?”
    杨森道:“从推断之中,也可以知道这些情形……”
    两人边走边谈时,已来到镇街的“五福客栈”,道了“晚安”,回到自己客房。
    翌晨,两人离“长堤镇”后,取道往安庆而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不错,现在正在朔风凛冽,寒霜普降的时份,杨森、华瑜两人,雇渔舟一条,渡江往安庆而去,远处隐隐传来,青磬红鱼之声!
    船舱里杨森道:“瑜妹,渡过江后,我们就到安庆了……”
    华瑜突然移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道:“森哥,咱又有了这样的感觉,好像有人衔尾跟在咱们后面似的……”
    杨森一声轻“哦”,剑眉微挑……
    上次瑜妹说出此话后,镇街就遇到有人暗中投书,后来遇到那蒙面女子,撩起一场激战!
    但,此刻借渡舟一艘过江,舟中除了自己二人外,仅船尾划浆的老渔夫而已。
    这又是谁?
    不错,可能又是那蒙面女子,暗中尾随自己两人。
    敢情,人就有这种微妙而不可思议的感受,在尚未面临到一件事故前,会有某种预感……只是这种感受,有时被人察觉,但有些人却并未察觉到。
    杨森这次没有说是“影儿”追随,若有所思中,缓缓—点头,道:“瑜妹,我等随时注意留神就是了!”
    两人在舱里谈着时,这条渔船又泊岸靠上,杨森付了渡船钱后,挽着瑜妹上岸而去!
    刚才渔船中一片冷清清的,来到安庆城里,似乎骤然换了一个世界,街市热闹,人众熙攘。
    华瑜道:“森哥,今晚咱们不能漏夜找去‘月波寺’……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投宿一宿,明儿再出城去‘月波寺’,拜见茹真前辈……”
    华瑜珠滚玉盘似的脆生生说出这些话,杨森却想到另外一件事上……
    当初自己和瑜妹,走在“南山屏”热闹的镇街上,有—个神秘男子,暗中投书。
    今晚自己两人来安庆城里,大街小巷,人众熙攘,会不会又……
    杨森心念闪转,朝近围的行人游转一瞥,暗中加意防范注意。
    敢情上次杨森出于疏忽大意,注意大街两边是否有酒肆饭馆,此番有了警觉,情形就不一样了!
    走在旁边的华瑜,没有想到这么些事上,见杨森东张西望,一笑道:“森哥,别慌,偌大的安庆城里,不会少了咱们吃喝的酒肆饭馆!”
    杨森轻轻应了声,可是暗中不敢稍有疏忽!
    说到“巧”,天下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有人衔尾紧紧贴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人手上送进杨森背负的那只囊袋?
    杨森倏然已警觉过来……
    疾逾闪电似的一个转身,搭上此人右手“脉腕穴”,一个擒拿命中“过肩颈”一响“砰”的声,这人结结实实摔个“四脚朝天”……
    杨森目注地上此人,冷然道:“朋友,客气一些,不必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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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师徒重逢
    中年汉子从地上起来,嘿嘿—笑,道:“‘仙霞门’大擒拿法,果然名不虚传,咱‘妙手乾坤’游亭,栽在你‘仙霞剑士’杨森之手,不算丢人现眼……”
    杨森接口问道:“游朋友,此番找上杨某,又是何事?”
    “妙手乾坤”游亭.一指道:“东西已在你囊袋,自己看吧!”
    华瑜从杨森背囊袋,取出一张纸笺,杨森接过看,上面寥寥数字:“明日中午,安庆城郊‘界口山’一会。”
    杨森看过纸笺,向游亭问道:“游朋友,那蒙面女子与你何种渊源?”
    妙手乾坤游亭一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于事’,别问‘渊源’两字……”
    一顿,又道:“游某虽有‘妙手乾坤’之称,却不齿那些下三滥的勾当。”
    杨森朝他目注一瞥,接着道:“游朋友,明日日正当空,杨某准时赴约!”
    妙手乾坤游亭一点头,转身离去。
    华瑜突然想起,道:“森哥,咱们才踏进安庆城,连东西南北还分不清楚,明儿哪里去找‘界口山’?”
    杨森微微一皱眉,道:“我们尚未用晚饭,找家饭馆用膳时,问问里面的店伙行了。”
    两人来到一家“松花楼”饭店,吃喝时,杨森把侍立边上的店伙,叫近跟前问道:“店家,安庆城郊‘界口山’,在哪—端方向?”
    店伙念出“界口山”三字,怔了怔,才道:“回客官,安庆城郊未曾听到过这样一座山……”
    两人听到店伙回出此话,不由楞了下……
    难道那蒙面女子,捕风捉影,胡扯出这样一个地点来,开个玩笑?
    杨森再一想……似乎不可能,也没有此必要。
    店伙搔了搔后颈,道:“客官,请稍等片刻,待小的问问柜台上老掌柜,他可能会知道……”
    杨森含笑道:“麻烦你了!”
    这名店伙走去柜台,不多时,过来道:“回客官,‘界口山’有‘山’之称,其实不是山,是处小镇集……出安庆城北二十里,看到一处镇甸,那就是‘界口山’镇了。”
    杨森道谢了声,那店伙退下后,他向华瑜道:“瑜妹,现在有那蒙面女子之约,我们原是要往‘月波寺’,暂且缓一缓了。”
    两人安庆城里逗留一宿,次日快将午正时份,出城北“界口山”镇方向而去……
    经有一二十里脚程,遥目看去,远处炊烟缭绕,华瑜指了指,道:“森哥,前面可能就是‘界口山’小镇……”
    却又困惑不已道:“这蒙面女子也怪,找人打架,该找个荒凉静僻处,怎么邀咱们来一处人烟稠密的镇上?”
    杨森点头应了声,心里已有另外的想法……旋首朝这条行人稀少的大道上回顾一匝!
    大道左边错石嶙岣,右边是一堆堆高过人头的野草……这是掩藏身形,袭击敌人最理想的地点。
    杨森抬头朝天色望了眼……湛湛碧空,片片浮云,正是日正当空时分。
    他脚步缓慢下来,向走在前面的华瑜道:“瑜妹,别走得那么快……这里倒是邀约见面的好地方!”
    下面那句话,声音特别嘹亮,远在四五丈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华瑜原是个绝顶聪明的姑娘,只是平时不愿意转弯抹角去想,现在听到杨森此话,朝大道两边投边一瞥,倏然也察觉到那回事上……
    她脚步不仅缓慢,而是停了下来,向空荡荡的前面,敞开嗓子,脆生生道:“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这还配是打滚江湖的狠角色……”
    兵家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其实华瑜连鬼影子也没有瞄到一个,但若是大道两边隐处真有人匿藏的话,认为自己行藏,已被对方发觉。
    杨森见华瑜玩出这套名堂,已知道她机智过人之处……停下脚步,亮出“真刚剑”,迎待可能发生的变故。
    前面两三丈处的大道右边,高过人头的蓬草,无风自动……
    蟋蟋嗦嗦声中,出来一男一女……
    男的是昨晚安庆城里大街,给杨森一记“过肩颈”摔个“四脚朝天”的“妙手乾坤”游亭。
    女的就是给杨森断剑的蒙面女子……此刻已握上新剑,脸上还是蒙着巾布。
    杨森近前两步,微微一笑,道:“姑娘再次相邀,杨某不胜荣幸……舍命厮杀,事出有因,姑娘连番找上杨某,是为了哪桩‘仇’,抑是为了哪桩‘财’?”
    蒙面女子一双明眸,宛似一泓碧水,清澈亮丽……朝杨森凝视一眼,摇摇头,道:“都不是……”
    杨森一笑,问道:“那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蒙面女子顿了顿,才道:“‘仙霞剑士’杨森,咱看你不顺跟,不服气……”
    杨森含笑道:“这又何苦来哉……你我素昧生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踩我的独木桥,各走各人路,看不顺眼就别看……杨某除巨憨魔獠之辈外,从未以武技宣耀于人,这恁有使人‘不服气’之处?”
    敢情此蒙面女子,一时找不出回答措辞,短暂之间,沉默下来。
    杨森又道:“当代武林,有‘字内三奇’,‘快林双怪’,‘野山二老’等前辈人物……杨某提起一人,不知姑娘是否识得?”
    蒙面女子,明眸生辉,一瞥杨森,问道:“谁?”
    杨森道:“姑娘上次使用‘追虹夺命七星联珠弹’……‘野山二老’之一的‘东山耕夫’冷子元冷前辈,可识得?”
    豢面女子虽看不出她脸色神情的变化,但听到杨森此话,一双明眸,浮起出—片诧异、迷惘之色,欲语还休,却给怔住。
    旁边“妙手乾坤”游亭问道:“杨少侠提到‘野山二老’之—的‘东山耕夫’冷子元前辈,敢情您认识此老?”
    杨森道:“‘宇内三奇’,‘侠林双怪’五位前辈,杨某承蒙不弃,结成‘老哥小弟’忘年之交……‘东山耕夫’冷子元前辈,杨某虽然并不相识,却也知道此老昔年侠义门中武林知名之士……”
    目光移和蒙面女子这边,又道:“方今武林,妖氛炽盛,‘太极门’倒施逆行,笼络江湖魑魅魍魉,欲称主武林,我等力挽狂澜,不让武林激起一场腥风血雨浩劫……”
    向蒙面女子一笑,道:“姑娘身怀绝技,杨某由衷钦佩,但以天下为己任,不能以‘看不顺眼’,‘不服气’来找上区区杨森……姑娘以为是否?”
    蒙面女子巾布掩去口鼻部份……杨森说出这些话后,脸腮上端,显出—层浓浓的红云……
    轻轻“哼”了声,道:“看你年岁不大,倒会教训人家!”
    杨森微微一折腰,道:“不敢,不敢,那是姑娘言重了……”
    一顿,问道:“姑娘能否示下芳名,称号,可以让杨某有个称呼?”
    “凌虹玉燕”华瑜,边上虽然没有开腔,但两眼直勾勾的朝蒙面女子看来。
    蒙面女子朝妙手乾坤游亭这边望了眼,缓缓解去脸上巾布。
    蒙面女子脸上巾布一除,“凌虹玉燕”华瑜,脱口轻轻叫了声:“好美!”
    男人家固然欣赏年轻美丽的女子……但年轻美丽的女子,除含有一丝丝“妒”外,同样欣赏另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
    是以华瑜不自禁中,轻轻脱口一声“好美”。
    那蒙面女子显然不会知道华瑜的底细……是个易钗而弁的“假男人”,并不领情这声赞美,认为对方轻浮,狠狠瞪了她一眼。
    瞪过华瑜一眼后,才向杨森道:“姑娘‘冷艳秋’,武林中博得一个‘寒剑傲霜’的称号!”
    杨森抱拳一礼,道:“原来是‘寒剑傲霜’冷姑娘!”
    嘴里在说,心里却在一阵嘀咕:“名符其人,果然是一个又‘寒’又‘傲’的‘冷’‘艳’‘秋’!·杨森听到“冷艳秋”此姓名,突然想到昔年武林有“东山耕夫”之称的“冷子元”身上,含笑问道:“冷姑娘,‘东山耕夫’冷子元前辈,敢情是姑娘的……”
    寒剑傲霜冷艳秋接口道:“正是家父!”
    上次“寒剑傲霜”冷艳秋,赏了“凌虹玉燕”—枚“游虹金锥”,华瑜差—点把命丢掉……
    华瑜回了一颗飞蝗石,撞上“罡阳烈火弹”,烈火强震弹面回,若非躲闪迅捷,冷艳秋这张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脸庞,也成了母夜叉。
    此番化敌为友,前嫌捐弃,杨森替她们两人,引见介绍了下。
    华瑜当然知道,对方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巾帼女杰,但冷艳秋听到“凌虹玉燕”这称呼中,带了一点“娘娘味”外,却没有怀疑华瑜是个女中丈夫。
    杨森已知游亭的称号,却不知这位“妙手乾坤”,与冷艳秋之间的渊源关系……
    含笑问道:“冷姑娘,这位游兄,跟您是……”
    冷艳秋道:“他是家父盟弟,艳秋以‘游叔’相称。”
    杨森又问道:“冷姑娘与游兄,两位此去何处?”
    妙手乾坤游亭,含笑接口道:“艳秋喜欢江湖上走走,义兄不放心她只身单剑踪游江湖,就由游某陪伴她一起出来。”
    冷艳秋目光从“凌虹玉燕”华瑜,移转到杨森这边,问道:“您二位来皖南一带,行程匆匆,像找人似的,准备去哪里……”
    杨森含笑接口道:“不错,杨某寻访恩师茹真师太,她老人家来皖南后的下落……”
    接着就将准备往安庆西门外的石田坑“月波寺”,觐见恩师茹真师太的情形,告诉了冷艳秋,和游亭两人。
    冷艳秋心念一转,向游亭道:“游叔,久闻‘月波寺’是皖南禅林名刹,咱们前往膜顶上香,随喜一番如何?”
    妙手乾坤游亭,含笑道:“艳秋,只要你有些兴趣,游叔有何不可?”
    从安庆城的北郊往西郊,就不必再拐进城,一行四人,由城郊岔道小径,往石田坑而来。
    冷艳秋想到一件事上,向杨森道:“杨少侠,武林传闻,您是‘仙霞门’掌门人古竹禅师之师兄九如上人嫡传弟子,那位茹真前辈,却是古竹禅师之徒……茹真前辈怎么又是您恩师?”
    杨森听这位“寒剑傲霜”冷姑娘问到这件事上,彼此既是武林同道,就不见外的把自己昔年一页不幸的往事,说了出来……
    喟然又道:“茹真恩师,不啻自己严父慈母,嗷嗷幼儿,以鹿乳扶养长大……”
    微微一顿,又道:“九如上人乃是杨某师祖之列,杨某列入墙门后,对他老人家以‘师尊’相称。”
    冷艳秋见杨森不见外的说出他自己一段往事,朝他注视—眼,缓缓点头……
    一指走在前半步的华瑜,问道:“这位华少侠,师承哪一位武林前辈?”
    “凌虹玉燕”华瑜,转过脸一笑……
    杨森含笑道:“这位华兄弟,是浙南雁荡山紫花岩,‘云海圣姑’邓冰梅老前辈的传人!”
    华瑜转过脸一笑,又转身向前面走去,冷艳秋不禁朝她背影多看了眼……这位“凌虹玉燕”华少侠,长得好俊秀,只是看来有点怪怪的。
    听到杨森说出华瑜师门来历,冷艳秋却又不期然中,轻轻“哦”了声……原来这位华少侠,是当代前辈高人的传人。
    杨森问道:“冷姑娘踪游江南各地,对‘太极门’想必略有所闻……您看法如何?”
    冷艳秋见杨森问到这件事上,一对圆滚滚晶莹澄澈的眸子,朝他注视了眼……没有接下回答,转口问道:“杨少侠,你呢?”
    杨森轻轻吁了声,道:“杨某对‘太极门’的看法,就是刚才在‘界口山’镇郊,所说的那些话……”
    寒剑傲霜冷艳秋,沉吟了下,道:“‘太极门’已成气候,需得有个万全之策,才能加以对付……”
    杨森—点头,道:“冷姑娘说得不错……”
    就将明年九九重阳,鄂西竹山铁剑峰“竹林寺”,武林侠义门中群英之会的情形说了下。
    妙手乾坤游亭接口问道:“杨少侠,此事由您策划?”
    杨森道:“杨某尽棉薄之力,辅助而已……此事由当今武林‘侠林双怪’之一的‘北疆愚叟’袁非前辈,奔波策划,以侠义门中人物联手共鸣……”
    冷艳秋问道:“杨少侠,您怎会与袁非前辈,‘老哥小弟’结成忘年之交的?”
    杨森将湘东株州,剑挑“关洛四霸”的经过,也告诉了两人,接着道:“岁末将至,匆匆就届‘重阳’,武林风云际会也就在此时。”
    走在前面的“凌虹玉燕”华瑜,脚步缓慢下来,跟三人走在一起……
    冷艳秋想到上次华瑜用“飞蝗石”,打“罡阳烈火弹”那回事上,朝这个怪怪的俊秀书生望了眼,含笑道:“华少侠,你出手暗器手法不错,腕劲、准头,都恰到好处!”
    华瑜一笑,道:“咱五岁开始练暗器,到今年已整整十六个年头,再不像话,那太对不起自己啦……”
    冷艳秋听到“五岁”两字,不由怔了下,道:“您在五岁幼龄,就练暗器?”
    旁边杨森,就把华瑜的身世说了下,接着道:“华兄弟师门为家,是‘云海圣姑’邓冰梅老前辈,自幼扶养大的……”
    四人边走边谈着时,匆匆已到“石田坑”镇上,问过镇上乡民,才知道“月波寺”在镇西近郊……
    横贯“石田坑”镇街出镇郊,已看到一座巍峨矗立的牌楼,上面一方长匾,龙飞凤舞,笔劲浑雄,刻出“月波禅林“四个大字。
    四人越过牌楼,走上寺门石阶,进大雄宝殿,“月波寺”的知客僧走上前,合什一礼道:“阿弥陀佛,小僧‘悟能’,前来迎迓四位施主。”
    杨森抱拳一礼,道:“敢问悟能师父,有位‘茹真师太’,是否逗留在贵寺?”
    悟能微微一怔,才连连点头,道:“在此‘月波寺’……老师太正与本寺主持‘朝元禅师’在谈话,请稍候片刻,待小僧前去通报……”
    目注杨森一瞥,问道:“敢问施主贵姓……”
    杨森道:“在下杨森,是茹真师太弟子,和三位武林同道前来觐见!”
    知客僧悟能听到“杨森”两字,脸色又给怔了下,才道:“您……原来就是您杨少侠……”
    转身疾步进入里面。
    不多时,悟能出来大雄宝殿,合什—礼,道:“杨施主,茹真老师太请您前往禅房相见……待小僧带路!”
    四人由知客僧悟能带路,走向里端……“月波寺”廊宇衔接,占幅辽阔,进深有间幽致清雅,门帘低垂的禅房。
    悟能僧站停下来,一指垂下的门帘,向杨森道:“杨施主,茹真老师太已回来自己禅房,小僧没有使唤不便进入,您自己进去吧。”
    妙手乾坤游亭,眼色朝冷艳秋示意一瞥……
    寒剑傲霜冷艳秋,已会意过来……师徒睽隔多年,此番相见,自有不欲外人所知的话要说,自己两人不便插入其间。
    “凌虹玉燕”华瑜却没有顾虑到这上面……她见森哥掀起门帘进去,也跟着进去里面。
    房里禅床上,盘膝跌坐着一位老师太,正是与杨森睽隔多年的茹真老师太。
    杨森看到恩师茹真,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流泪道:“恩师,想煞森儿了!”
    站在后面的华瑜,似乎由于某种意念的趋势,见森哥跪地,她也在茹真老师太前,跪了下来。
    玉面菩提茹真,眼角泪水浮动,下了禅床,将两人扶起……含笑道:“森儿,你长大了……”
    看到旁边那个玉树临风,俊秀绝伦的少年书生,微感讶然,问道:“森儿,这位相公又是何人?”
    杨森侧脸向华瑜道:“瑜妹,告诉恩师你的来历?”
    杨森在恩师茹真跟前,叫出这声“瑜妹”,敢情有他深切的含意。
    茹真师太见森儿向这俊秀书生,口称“瑜妹”,先是一奇,一怔……倏然已会意过来。
    华瑜见森哥在他恩师茹真师太面前,唤自己“瑜妹”,也已知道森哥的用意。
    脸一红,轻轻道:“茹真前辈,华瑜是浙南雁荡山紫花岩,‘云海圣姑’邓冰梅老人家的弟子。”
    茹真师太握上她皓腕,换了个称呼,道:“瑜儿,原来你是雁荡山紫花岩,‘云海圣姑’邓道友的弟子?”
    华瑜脸庞垂得低低的,轻轻“嗯”了声。
    杨森脸一热,嗫嚅了下,道:“恩师,瑜……瑜妹是女儿身,只……只有您老人家一个人知道!”
    玉面菩提茹真,含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接口问道:“森儿,瑜儿,与你俩同来的,尚有何人?”
    华瑜轻轻一笑,把门外两人的名字告诉了茹真师太。
    茹真道:“瑜儿,快请他们进来,不然会怠慢了客人。”
    华瑜掀起门帘,请两人进来禅房……冷艳秋和游亭二人,上前见过茹真师太。
    门外一阵呵呵朗笑,道:“茹真道友,听说您那位徒儿来找您了?”
    茹真上前揭起门帘,含笑道:“真是,大方丈,请进房里坐!”
    从门外进来一位银眉白须,身材瘦长的老和尚。
    茹真向杨森、华瑜道:“森儿、瑜儿,快上前见过‘月波寺’大方丈朝元禅师!”
    朝元禅师微微一怔,道:“森儿、瑜儿……茹真道友,原来你来皖南寻访的是两位弟子?”
    茹真一指杨森含笑道:“此森儿是贫尼弟子……这位华瑜施主是森儿盟弟,是以贫尼以‘瑜儿’相称。”
    两人以晚辈之礼,见过朝元禅师……茹真将冷艳秋,和游亭二人,向朝元禅师引见介绍一番。
    宾主坐下后,茹真含笑问道:“森儿,你如何知道老身在皖南‘月波寺’朝元禅师这里?”
    杨森见恩师问出此话,同时朝元禅师也在座,心念一转,把当时情形,略为改变了下……
    把找去幕阜山“蒲松庵”的情形照实说后,说到“长堤镇”巧遇“矮脚虎马天标”时,接着又道:“弟子在皖南‘长堤镇’一家酒楼,巧遇一位有‘矮脚虎’之称的马天标……这位马道友是‘轩玄门’中弟子,他提到恩师逗留‘月波寺’之事!”
    杨森将遇到马天标的地点,自长堤镇“醉花楼”窑子,改作在酒楼巧遇马天标。
    朝元禅师扪须笑道:“那倒正巧……天标自此‘月波寺’离去,杨少侠会在‘长堤镇’酒楼遇到……”
    杨森想到昔年豫南恫柏山玉巫谷,“宝林庵”养育之恩,除了恩师外,尚有玉空、玉因两位师姊,是以不禁问道:“恩师,玉空,玉因两位师姊,现在何处?”
    玉面菩提茹真道:“她二人现留在晋南王屋山鹤尾峰‘迦南寺’,‘仙霞门’总坛……”
    怀着—丝感慨的心情,又道:“森儿,老身早年看你骨格清奇,乃是练武上乘之材……果然,后来蒙师伯九如上人赏识,将你收列作衣钵传人……”
    杨森道:“森儿若非恩师—番哺育之恩,也已与草木共朽,杨家已断后代香烟……”
    茹真师太接口问道:“森儿,你可探得昔年杨家灭门之仇的仇家,‘寒江七绝’下落?”
    杨森道:“据江湖传闻,‘寒江七绝’已给‘太极门’收拢……‘七绝’之首‘铁翅神蚊’岳峰,已担任‘太极门’中重要职司。”
    朝元禅师道:“‘太极门’把朗朗乾坤,搅成—片乌烟瘴气,真是武林心腹之患……”
    杨森听朝元禅师这话,就把明年九九重阳,鄂西竹山铁剑峰“竹林寺”之会说了出来……
    接着又道:“邀天下武林侠义门中人物,共聚‘竹林寺’,共同讨伐‘太极门’!”
    茹真微微一点头,道:“森儿,这些时候来,你江湖上所行事迹,老身时有所闻……不枉老身一番苦心,将你扶养长大!”
    杨森心中暗暗感动……若非恩师茹真,今日已无我杨森此人。
    朝元禅师朝禅房里众人,回顾一匝,移到一个话题上,道:“天寒地冻,岁末将至……茹真老师太乃是贫衲方外知己,不会见外,你四位如不嫌寺中粗菜素斋,在‘月波寺’渡过此年如何?”
    华瑜朝森哥这边望了眼,沉默下来。
    寒剑傲霜冷艳秋道:“如此一来,岂不打扰了老禅师清静?”
    朝元禅师哈哈一笑,道:“冷姑娘,老衲虽然投入空门,却也知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此话……”
    一顿,又道:“‘月波寺’不但备有素斋,尚有‘素酒’!”
    华瑜听来怔了下,向旁边杨森轻轻问道:“森哥,酒怎么会有‘素酒’的?”
    她虽然轻轻问,禅房里众人,都可以听到……杨森尚未回答,朝元禅师哈哈接上道:“华少侠,米饭是素的,大米酿造的酒,岂不是‘素酒’?”
    华瑜听来还不甚理会,妙手乾坤游亭等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敢情所有酒的酿制,都离不开米、麦、高梁、水果诸类,如果由此称作“素酒”的话,那投入空门的出家人不必“忌”酒了。
    “月波寺”主持朝元老禅师,对酒上面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来,可以想见这位老人家虽然投入空门,却是一位不拘小节,玩世不恭的空门侠僧。
    杨森—家惨遭灭门之痛,自幼由茹真师太扶养长大,这位空门尼姑,他不啻视作自己“娘亲”,此番重逢见面,洋溢出一片孺慕之情。
    玉面菩提茹真,虽然剃发为尼,摆脱红尘,但看到森儿这孩子时,老怀堪慰……巨细不遗,殷殷动问。
    杨林就将别后的经过情形,详细告诉了这位视作“娘亲”的茹真师太。
    杨森解下腰佩长剑,送到茹真面前,含笑问道:“恩师,您可识得此剑?”
    茹真接过剑,亮出剑鞘看去,剑身宛若一泓秋露,隐含莹莹光华,真是一柄仙家神兵的宝剑!
    杨森一指剑柄,道:“恩师,上面刻下此剑之名……”
    茹真师太朝剑柄一端看去,上面用“隶书’刻出“真刚”两字!
    这一发现,茹真一声惊“哦”,道:“森儿,此‘真刚宝剑’相传乃是昔年‘仙霞门’开山始祖‘至善大师’防身之物,如何会到你之手?”
    杨森就将当年在鄂南岳口西门外,在“文殊古庙”获得“真刚剑”的经过,详细说了一番。
    茹真有所感触的缓缓点头,道:“森儿,昔年‘仙霞门’始祖至善大师圆寂之前,收起这把‘真刚宝剑’,失传数百年,此番又到你‘仙霞剑士’杨森之手,似乎冥冥中已有注定……”
    目注杨森道:“森儿,你要善用此剑,日后‘仙霞门’发扬光大,在你身上!”
    杨森点头道:“恩师慈渝,森儿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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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蛇蚁啮心
    朵朵棉絮似的雪花,满天飞舞,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天气冷得连呼气也要冻结起来似的……这间厨房里,却是一片暖洋洋,洋溢着吃喝谈笑的声音。
    这里是“月波寺”进深里端一列精舍,其中一间厨房里摆上一桌筵席……菜是素斋,酒是朝元老和尚所说用米酿造的“素酒”。
    “月波寺”尾端上列精舍,是朝元禅师用来接待俗家武林同道的,里面屋宇衔接,有厨有房,还有楼台亭阁,和花树扶疏的庭院。
    上列精舍的讲究,和排场,不下于城中那些大户人家的府邸。
    主人是“月波寺”的主持朝元禅师,其他有“玉面菩提”茹真师太、“仙霞剑士”杨森、“凌虹玉燕”华瑜、“寒剑傲霜”冷艳秋和“妙手乾坤”游亭等五人,围桌面坐。
    朝元禅师年届八十,佛门弟子,那份磊落粗壮的豪气,不下于大块肉,大口酒的江湖中人。
    一指闭上的窗户,朝元老和尚道:“外面寒风呼呼、雪花飘飞,您数位就在这儿过年……虽然庙寺过年,听来有点窝囊,但‘月波寺’素斋素酒不会少了您们一份……”
    茹真师太含笑道:“朝元道友,不但贫尼打扰‘月波寺’多时,森儿又结同几位武林同道来此,更有扰了您的清静!”
    朝元老和尚—瞪眼,道:“茹真道友,您我交往数十年,怎能说这些见外的话……杨少侠是您从小扶养大的孩儿,您现在逗留‘月波寺’,这孩子带了朋友来找您,咱老和尚不接待他们,还找谁来接待?”
    华瑜嘻嘻一笑,道:“这‘素酒’倒是蛮好喝的……”
    茹真师太看了她一跟,道:“瑜儿,这‘素酒’都是朝元老禅师贮藏十多年的陈酒、入口香醇,后劲大,你要适量为止……”
    华瑜点点头,道:“茹真前辈,您这样说,瑜儿知道啦!”
    朝元禅师目光投向杨森这边,道:“杨少侠,撇开您恩师茹真师太,您在武林中辈份,可不低呢……”
    杨森听来一时无法会意过来。
    敢情,湘东株州,杨森剑挑“关洛四霸”,皖南石驼峰,杨森歼灭“太极门”江南总坛,震撼江南武林,关于江湖上的传闻,“月波寺”主持朝元禅师,对这个有“仙霞剑士”之称的年轻人杨森,也知道一些。
    同时茹真师太在“月波寺”逗留已多时,老禅师从茹真师太身上,更清楚有关杨森的情形。
    朝元禅师一笑,又道:“您杨少侠是‘仙霞门’九如上人的衣钵传人!九如上人是‘仙霞门’掌门人古竹禅师的老哥哥,高寿已逾百龄……”
    一口酒送进嘴里,又道:“论辈份!您杨少侠与您恩师茹真师太,已列入同辈……嘿,咱老和尚不敢僭越,算来也是同辈呢!”
    杨森脸一红,欠身一跪,道:“不敢,朝元禅师!”
    旁边华瑜“嘻”的一笑,道:“大师父,享誉武林的‘宇内三奇’,‘侠林双怪’,这五位老人家,都跟森哥‘老哥小弟’,结下忘年之交……”
    “不错华少侠,这话您说对了……”
    视线移向“寒剑傲霜”冷艳秋这边,道:“冷姑娘,当今武林知名之士中,‘冷’姓的不多……‘野山二老’之一的‘东山耕夫’冷子元冷道友,跟您是否有所关系?”
    冷艳秋一笑,道:“他老人家是家父。”
    华瑜接上一句,道:“大师父、冷姑娘一手‘追虹夺命七星联珠弹’,可不含糊……”
    茹真师太含笑道:“瑜儿,这手‘追虹夺命七星联珠弹’,乃是冷姑娘尊翁‘东山耕夫’冷道友,震慑江湖人的独门暗器,传到第二代冷姑娘之手,当然错不了的!”
    “寒剑傲霜”冷艳秋,脸上一红一热,缓缓把头低了下来,心里在却在暗暗嘀咕……
    这个寒酸呆子,在自己脸上乱“盖”,乱贴金,皖南“南山屏”头部,咱冷艳秋出手“追虹夺命七早联珠弹”,给“仙霞剑士”杨森急数打飞,差点这条命也留下。
    朝元禅师向“妙手乾坤”游亭,含笑道:“游道友,冷姑娘称您—声‘游叔’,老衲如若没有猜错,您是‘东山耕夫’冷道友的盟弟了!”
    游亭点头道:“不错,大师父!”
    宾主,飞觞把盏,话题,天南地北……结束了这顿素斋“素酒”的筵席。
    杨森、华瑜、冷艳秋,和游亭四人,住下“月波寺”进深里端精舍的客房。
    “年”,悄悄来,悄悄去!
    杨森视茹真师太如同“娘亲”,晨夕去前面禅房问候,不敢稍有蕴忽。
    原来影形不离的瑜妹,除了结同森哥去禅房问候茹真师太外,有时却不在杨森身边。
    精舍前面庭院中,楼台亭阁,假山池水……几枝披雪的寒梅,傲然挺立,幽香暗送!
    杨森发现了一桩“怪”事,形影不离身边的瑜妹,竟跟冷艳秋一起,在精舍前庭院中……而且看到已不止一次。
    两人不畏天冻地寒,就在庭院的亭阁中,有时池水假山旁,有说有笑的……
    杨森这一发现,暗暗替这位“寒剑傲霜”冷艳秋暗暗叫“屈”起来……
    敢情自己这位华“兄弟”,长得玉树临风,优秀绝伦,引起你这位冷女侠的青睐?
    那是你替自己找烦恼……这位华“兄弟”是假的,跟你一样是女儿身。
    在“凌虹玉燕”华瑜这边来说……她可以入情入理硬直的回答:“咱华瑜本来就是姑娘家,跟冷艳秋说说笑笑,你森哥吃什么‘干醋’?”
    如果找向“寒剑傲霜”冷艳秋,那是不但无法劝阻,更会惹上莫须有的烦恼,令对方憎厌。
    可能冷艳秋会这样想:“哼,你自己认为‘仙霞剑士’杨森,举世无双,天下年轻女子,都会向你暗送秋波,咱冷艳秋跟华瑜一起,就引起你的不满,莫名其妙来这股‘醋劲’!”
    杨森心念急转,想不出阻止两人在一起之策。
    “妙手乾坤”游亭,似乎也发现到冷艳秋,和华瑜在一起的情景。
    杨森暗中注意看去,这个饱经世故的“老江湖”,对两人一起的事,有时视若无睹,有时微微一笑,并不引起更多的注意。
    本来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吹皱—湖池水,于卿底事?
    杨森从外面回来精舍,又看到两人人在精舍前的那座庭院中……
    似乎丢失了什么,弯着腰,向地上在搜找……华瑜“嘻嘻”的一声轻笑,从地上捡一块绣上花朵的红殷之手帕,撤开嗓子在道:“冷家姊姊,你手绢咱拣到啦!”
    杨森正巧踏进庭院,听到华瑜脆生生道出响“冷家姊姊”的声音。
    冷艳秋笑吟吟走近过来,含笑道:“森哥,来这里咱们一起聊聊谈谈……”
    杨森当然不会这样不知趣,搁在他们之间,让冷艳秋视作“夹心萝卜”……挥手招呼了下,替代了给她的回答。
    冷艳秋向杨森道别,送来甜甜一笑。
    杨森回到自己客房,发现瑜妹和冷艳秋二人,已把“冷姑娘”“华少侠”的称呼,换了“冷家姊姊”“华弟”,显然两人之间的感情,又进了一层。
    虽然像这类事,不是跟仇家照面交手,会引起可怕的灾祸……
    但,这件事如若直线进展下去,天下没有不被揭开的谜……“寒剑傲霜”冷艳秋却是蒙面无凭,留下一片空惆怅!
    在“凌虹玉燕”华瑜来说,“假凤虚凰”,也留下一场天大的笑话
    杨森心念游转,设法阻止这件事。
    早晨,两人去前面禅房,向茹真师太问候过后,回来精舍……
    杨森向华瑜含笑道:“瑜妹,我们别急着回去精舍……”
    华瑜两颗星星般的眸子滴溜一转,问道:“不回后面精舍,还去哪里?”
    杨森一指,道:“那边偏殿上没有人,我们坐下聊聊谈谈……”
    华瑜朝他注视一眼,跟着走向偏殿……两人横过椅子坐下后,杨森含笑道:“瑜妹,来这里‘月波寺’后,你跟那位‘寒剑傲霜’冷姑娘很接近吧?”
    华瑜一声怪“哦”,道:“森哥,你感到奇怪?”
    杨森一笑,道:“你忘了你自己是姑娘家吧?”
    华瑜脸一红,道:“你知道就好了,干吗再喝这缸子‘干醋’……”
    杨森微微一蹙眉,道:“瑜妹,这不是‘醋不醋’的事,日后揭开真相,岂不是桩大笑话?”
    华瑜脆生生一笑,道:“森哥,你别想得那么多,那么远……好说嘛!”
    她这话过后,从偏殿边沿坐椅站起,一瞥又道:“回后面去吧!”
    两人来到精舍,妙手乾坤游亭正在庭院中热身练功夫,看到两人人走近过来,含笑招呼了下……接着杨森边走道:“杨少侠,好快,眨眼已是初五……咱们打扰了朝元大师父,现在年已过去,也该离开‘月波寺’了!”
    华瑜没有站停下来,走进里面屋子。
    杨森含笑问道:“游兄和令侄女冷姑娘,准备此去何处?”
    游亭一笑道:“萍踪闲鹤,随遇而安……”
    微微一顿,又道:“到时看看艳秋的主意如何……”
    两人正在谈着时,华瑜和冷艳秋两人,从里面屋子出来庭院。
    游亭目光移向冷艳秋,道:“艳秋,今日已是初五……刚才杨少侠问游叔,咱们此去何处?”
    冷艳秋没有接下回答,转脸向华瑜那边目注看来。
    华瑜“嘻”地一笑,向杨森问道:“森哥,咱们离开‘月波寺’后去哪里?”
    杨森不由暗暗愕然……
    自己向“妙手乾坤”游亭问出此话,转弯抹角又问到自己身上。
    沉思了下,杨森道:“我等此去何处,我要问过恩师,才能决定下来。”
    平时仆仆风尘,奔波江湖,难得有这样接连数天安静下来……杨森就利用过年数天,在精舍客房中,精研当时离巫山长轩岭“玉器寺”时,师尊九如上人面授的那部“拳经”。
    这部秘籍虽有“拳经”之称,但武家绝技,包罗万象,尽纳其中。
    九如上人视杨森“衣钵传人”,才以这部‘仙霞门”中稀珍经典“拳经”相传。
    杨森凝神贯注,投向这部“拳经”秘籍上,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夕阳西下时分!
    精舍用过晚膳后,杨森由华瑜陪同,来前面茹真师太禅房……冷艳秋和游亭叔侄女两人,为了知道今后动向,也一起来茹真师太这里。
    四人进入禅房,“月波寺”的主持朝元禅师,也在茹真师太房里……
    看到四人进来,朝元和尚哈哈一笑,道:“四位在咱老和尚破庙里过年,这‘年’过得如何?”
    妙手乾坤游亭,连连抱拳致谢,道:“谢谢,谢谢,只是打扰大师父的清静!”
    朝元向华瑜这边,含笑问道:“华少侠,‘月波寺’里的‘素酒’,其味如何?”
    华瑜含笑点头,道:“大师父,真不错呢……喝了还想喝……”
    众人正在谈着时,“月波寺”知客僧悟能匆匆进来禅房,向房里众人合什一礼后,把老方丈朝元和尚请到一边悄悄数语。
    朝元长老眼眉微轩转,似有所思中……
    茹真师太问道:“朝元道友,是否有不速之客,找来这里‘月波寺’?”
    知客僧悟能接口道:“老师太,并非不速之客,是有人找来‘月波寺’投宿……”
    一顿,又说道:“朝寺禅林,与人方便,路过投宿不以为奇,只是此人行迹可疑,不像是善类……”
    杨森问道:“悟能师父,前来求宿的是何等样人物?”
    知客僧悟能道:“此人年有四十多岁,削腮光嘴,一对蛇眼,身上穿着一袭长袍,背上负着一只袋囊,看来似从远地来此……”
    寒剑傲霜冷艳秋道:“‘石田坑’镇甸离此不远,镇上不会没有客栈,怎么找来这里‘月波寺’投宿?”
    知客僧悟能道:“冷姑娘,您这话问得真是……若是饥寒交迫,穷途潦倒,‘月波寺’不但收下止宿,素斋接待,离去时还给他一些盘缠……”
    微微一顿,又道:“出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前来求宿,不会拒之门外,只是此人形像神秘可疑,不像善类……”
    游亭愤然道:“朝元大师父,投宿之人,如若果真不是善类,他找来此间,那是自投罗网再好不过……夜晚游某前去一探,就知他的底细真相。”
    朝元老和尚听来微微一怔……
    突然再一想,这位游道友有“妙手乾坤”之称,显然有“探囊取物”的功夫。
    游亭一笑,又道:“游某摸出此人底细真相,到时不妨再作如何处置。”
    朝元和尚一点头,道:“游道友这主意不错……”
    向旁边客僧悟能又道:“悟能,你将他留下就是……偏殿边上数间客房,挑一间给此人止宿,不要忘了素斋接侍。”
    悟能应了声,退出禅房。
    “恩师,从刚才悟能师父话听来,来‘月波寺’投宿的人,不似饥寒交迫,穷途落魄之流,‘石田坑’离此不远,怎么不去镇上客栈,找来这里求宿?”
    茹真尚未回答,朝元禅师接口道:“杨少侠,江湖上人云诡波谲,有些积案累累,怕遭官家搜捕,不敢投店落宿……”
    华瑜眼珠一转,道:“大师父,这里庙寺,官家不会来搜查啦!”
    朝元和尚点头一笑,道:“不错,华少侠……官家尊重佛门圣地,除非罪证确切不然不会随便前来搜查……”
    冷艳秋含笑道:“朝元大师父,照您这样说来,庙寺禅林,你们‘月波寺’,成了漏网之鱼庇护之处了?”
    朝元禅师哈哈笑道:“冷姑娘问得对,所以刚才悟能前来禀报老纳,有个不像善类之人,求宿‘月波寺’……佛门禅林,虽然大开方便之门,如果真有不像话的人找来,也就拒之千里之外,不然就将他截下……”
    转向“妙手乾坤”游亭,问道:“游道友,您准备如何一探求宿之人动静?”
    游亭含笑道:“老禅师.游某在您老前说出来,那是‘班门弄斧’,‘江边卖水’……”
    朝元禅师摇摇头,道:“游道友,不能如此,武家来说,十八般武器,不会件件皆精,如能精通数件已经不错!”
    游亭道:“到时由咱侄女儿艳秋掠阵,游某以迅捷方法,拍下此人睡穴、晕穴,再翻看他袋囊,这人的‘娘家’底细,就瞒不过咱们了。”
    敢情,有“仙霞剑士”之称的杨森,胸襟磊落,严已宽人,此刻游亭向朝元禅师说的那些话,听进杨森耳里,那不啻是“班门弄斧”。
    “仙霞门”“擒拿”冠绝天下武林,拍穴、打穴、扣穴,在“擒拿”中才显出真功夫,九如上人是“仙霞门”中头等少有的前辈,而杨森是这位老人家的传人。
    朝元禅师听列游亭此话,点点头,道:“那偏劳游道友了。”
    这虽然算不上一件大事,静悄悄中一个“年”过去,杨森,和华瑜两人,静极思动,半夜起床,来茹真师太禅房,都来凑这个热闹。
    此刻,投宿“月波寺”客房,那个削腮光嘴的中年人,如果真是“漏网之鱼”,他来“月波寺”求宿,那才是“自投罗网”。
    “妙手乾坤”淤亭,和“寒剑傲霜”冷艳秋两人来偏殿旁边那间客房……
    游亭绝无声息之下撬开房门,移步床边,就在此鼾声呼呼的中年人身上,戟指疾吐,拍下两处睡穴,晕穴……这人巳睡得更香甜。
    游亭有“妙手乾坤”之称,虽然不做下三滥名堂,但在这一手上,也称得上一“绝”。
    冷艳秋悄悄问道:“游叔,可有发现起眼之物?”
    游亭先是翻看那只背袋,一声怪“哦”,道:“囊袋里仅是些洋银子,替换衣衫,还有—把带鞘的短刀……”
    冷艳秋怪声道:“找他贴身衣袋看看……”
    游亭伸手摸索,又是怪怪“哦”了声,道:“—封书信,怎也藏在贴身衣袋……”
    姑娘家心细,冷艳秋接上道:“游叔,书信不放背袋,藏进贴身衣袋,那是一封重要书信……这人不会很快醒来,咱们拿去茹真前辈禅房一看,可能查出此人底细!”
    游亭一点头,道:“艳秋说得有理!”
    妙手乾坤游亭手中拿着一封信,和冷艳秋来茹真师太禅房。
    朝元禅师见两人进来,问道:“游道友,是否发现可疑之物?”
    游亭道:“此人背袋里,并无起眼的东西,只是他贴身衣袋中,藏有这封书信。”
    朝元禅师接过信,灯下念出,信封上写有数字:
    怀玉山“慈云观”玄清真人,转付
    震山屠虎宫奇。
    杨森听朝元老和尚,念出“震山屠虎”宫奇此名号,不同诧然怔了下,道:“难道是他……”
    茹真问道:“森儿,你指的是谁?”
    杨森就把用“雷火婆婆”欧玉莲的“雷火神珠”,歼灭石驼峰峰腰“太极门”江南总坛的经过,告诉了茹真师太……接着道:“‘太极门’江南总坛坛主,就是‘震山屠虎’宫奇……难道是同名号的巧合?”
    凌虹玉燕华瑜道:“森哥,此信是不是送与‘太极门’中的‘震山屠虎’宫奇,拆开那封信,看看上面写些什么,咱们就知道啦!”
    朝元禅帅道:“华少侠说得有理,咱们看过此信,里面是否提到‘太极门’江南总坛,就可以知道跟‘震山屠虎’宫奇之间的关系。”
    老禅师用手指把茶水醮到信封封口,小心翼翼把封口拆开,里面抽出一纸信笺……在油灯下读出信笺上的内容:
    示谕“太极门”江南坛主“震山屠虎”宫奇,皖南石驼峰一坛遭江南武林所毁,现于怀玉山黑虎岗“慈云观”,再立“大极门”江南坛。
    由“慈云观”观主“玄清真人”法通辅助,带领江南坛弟子,扑杀仇视“太极门”之武林中人,尤其“仙霞剑士”杨森其人,必须将其除去。
    杨森听朝元禅师念出信中后面两句,冷然中微微付之一笑。
    朝元禅师放下手中信笺,道:“从这封信中看来,这是‘太极门’总坛,给江南坛坛主‘震山屠虎’宫奇的谕令……”
    目光投向杨森,哈哈一笑,又道:“杨少侠,您可不简单,不但江南武林,连‘太极门’总坛中那些巨憨魔獠,已知道有你这一号的人物在呼风唤雨。”
    杨森微微一笑把话题移转,道:“老禅师,我等歪打正着,抓到了—个‘太极门’中传信之人……是不是要在那投宿之人身上,我们再问个清楚?”
    朝元和尚沉思了下,道:“此人并非官家缉捕要犯,乃是‘太极门’中弟子……‘月波寺’与‘太极门’井水不犯河水,这人不去镇上投店落宿,却找来‘月波寺’……”
    “凌虹玉燕”华瑜接口道:“大师父,‘太极门’无孔不入,此人以投宿为借口,可能另有打算!”
    老禅师点头道:“华少侠说得不错……同时,此人传送总坛谕令,显然是‘太极门’中亲信弟子,在此人身上,有关‘太极门’江南情形,也可以知道一个大概……”
    朝禅房回头一看,又道:“不能打扰老师禅房……咱们去偏殿,把那投宿之人,捉来一问!”
    众人来到偏殿……
    “妙手乾坤”游亭道:“老禅师,待游某拍醒此人穴道,将他捉来此地偏殿!”
    朝元禅师一点头,道:“游道友,辛苦您了!”
    游亭出去偏殿,不多时,外面响起—阵吆喝大叫的声音:“嗨,你们讲不讲理……这里是上香拜佛的庙宇,而不足卖‘人肉包子’的黑店……深更半夜把咱叫起,要把咱带去什么地方……”
    游亭把这削腮尖嘴的中年人,押来偏殿。
    老掸师—指,问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是否‘太极门’中的弟子?”
    中年人一挺胸,道:“老和尚,你不去大殿诵经拜佛,居然来个‘坐堂问供’……咱跟你老和尚非亲非故,干吗要告诉你咱的娘家底细……”
    杨森冷然—笑,道:“朋友,‘太极门’耍狠、霸道,要看什么地方……你是不肯说了!”
    中年人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头—直,一瞪眼,道:“小子,凭你……还差远呢!”
    杨森长身站起,来到中年人旁边,冷冷一笑,道:“朋友,是你‘差远’,还是区区杨森‘差远’……”
    说到这个“远”,右手戟指疾张,落向中年人身上四处穴道……虽然穴道通散身体各部位,杨森这一出手,犹若同一时完成。
    这人挨上杨森戟指所制,突然起了一阵吼叫:“嗳……嗳啦,我……我的妈唷……”
    顿时四肢抽动,搅地翻滚!
    杨森施展这一手,在坐的只有“月波寺”主持朝元禅师,和茹真老师太看出,此是何种绝技……
    此乃是“仙霞门”中绝技三十六路“擒拿手”所融化成“天遁侠禽掌”中“蛇蚁啮心”一式!
    此式“蛇蚁啮心”激厉、骇人之处,远在“错骨分筋”之上。
    对方挨上这记绝招,就可以用“蛇蚁啮心”这四字来形容!
    中年人一阵搅地翻滚过后,头额上汗水,串珠似的直往下沉……
    已失去刚才那副狠劲,凶劲,无力地望着杨森,呐呐道:“杨……杨森……你……你就是‘仙霞剑士’杨森……”
    杨森一点头道:“不错,区区就是‘仙霞剑士’杨森……你忍得下这活罪,你尽可闭口不言……”
    “凌虹玉燕”华瑜,一双秋水似的明眸,睁得又圆又大,直愣愣朝跌坐在地的中年人看来,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不是‘分筋错骨’,森哥的名堂真多,那些牛鬼蛇神掉进他手中,活该!”
    “妙手乾坤”游亭,看到杨森施这一手,若以自己相比,那是雕虫小技而已。
    中年人萎缩的问道:“杨……杨少侠,你要咱说些什么?”
    杨森道:“报出你的名号来!”
    中年人嘿嘿轻笑,道:“咱名号管听不管用,武技说不上,两条腿比人跑得快,道上兄弟送咱何宗一个‘追风神影’的绰号……”
    杨森接口问道:“你是‘太极门’中弟子?”
    追风神影何宗,一点头,道:“不错……咱何宗从蜀秦交境大巴山紫阳峰来此,前往怀玉山……”
    老禅师朝元和尚道:“何宗,‘石田坑’镇甸离此不远,你不去镇上投店落宿,找来这里‘月波寺’,你是在玩些什么花样?”
    何宗嘿嘿一笑,道:“跳过‘鬼门关’,掉进‘地狱门’……咱何宗不是在玩什么花样……”
    喘了口气,又道:“咱何宗身藏‘太极门’掌门人谕令,风闻江南武林高手迭出,生怕所藏泄漏,才求宿庙寺禅林,不敢镇上投店落宿……”
    老禅师听到“渝令”两字,拿起桌上那封书信,问道:“你所指‘谕令’,就是此一书信?”
    追风神影何宗看到贴身藏起的书信,落在老和尚之手,顿时脸色大变……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信……嘿嘿嘿,大帅父棋高—着,倒是有心人!”
    敢情此“追风神影”何宗,虽然已栽在人家之手,但两片嘴唇,依然不肯输人。
    老禅师朝元和尚,听到此话,脸上微微一热。
    杨森问道:“何宗,那封信上所指的,怀玉山黑虎岗‘慈云观’在何处?”
    何宗道:“怀玉山在赣北,邻近皖南边境……找着怀玉山,自然知道黑虎岗‘慈云观’的去处!”
    “凌虹玉燕”一指,问道:“喂,何宗,那次石驼峰峰腰塌下来,那个‘震山屠虎’宫奇,没有死在里面?”
    追风神影何宗,见问话的是个比“仙霞剑士”杨森更年轻的书生……真人不露相,说不定又是个绝世高手……
    这次,何宗再不敢冲撞人家,点点头,道:“不错,‘震山屠虎’宫奇,正巧有事外出,逃过‘太极门’江南坛,—场覆巢之劫……”
    杨森接口问道:“‘太极门’江南坛,其他人都已葬身塌下的洞穴之中?”
    何宗道:“何某远在蜀秦交境的大巴山,从传闻中,才知宫奇逃过一劫,江南坛中其他众人如何,何某不甚清楚。”
    玉面菩提茹真老师太是位疾恶如仇的空门侠隐,心念闪转之际,问道:“何宗,怀玉山黑虎岗‘慈云观’中,有‘太极门’的哪些高手?”
    追风神影何宗一看问话的是个老尼姑……双目炯炯如电,直向这边射来……
    拨指算了算,何宗道:“据何某所知,黑虎岗‘慈云观’中,除了‘震山屠虎’宫奇外,尚有观主‘玄清真人’法通、‘狼影客’朱庭、‘铁驼翁’崔荣等众人……”
    微微—数,又道:“是否还有其他高手去‘慈云观’,何某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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