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_黄易武侠小说全集

第五卷仙河饮马第二章与美调情
    回到大公府的主厅时,其他一众祭司和将领都在耐心等候着,当他们见到各大公们振奋的神色,均知道这次军事会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反而我因不用思索如何对付黑叉人,心中又再缠绕着花云无情的离别和天眼那使人战栗的眼神。
    我很想把天眼拉到一旁,用尽手段迫他吐出究竟看到将来的一些什么,但我终于没有这样做,因为我害怕知道命运残酷的真相!
    小矮胖成了众矢之的,每位大公都希望能从他口中知道多点有关黑血的事情,那已成了致胜的关键。
    每位将领都心焦地簇拥着他们的大公,冀能知悉北伐反攻的大计,看来各大小军事会议,正要相继展开,妮雅当然也不能身免。
    反而我似成了一个闲人,和大祭司等束拉西扯聊了几句后,由于心中近乎痛苦地思念着采柔,于是告了个罪,返回憩息的地方去。
    在四名提灯侍卫的引路下,我离开正厅,穿周围林小径,来到大公府东一座独立的庭园。
    这里守卫的严密连我也看得皱起眉头,沿路的哨岗不用说,房子的四周最少有百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守个水泄不通。
    带头的小队长见到我来,一声号令,百多人全跪了下来,恭迎我的大驾。
    我苦笑摇头道:“不用这样,难道你们不知大祭司曾下了严令,你们见到我时,只须行普通的见面礼吗?”
    小队长仍不肯起身,颤声道:“大剑师,就让我们下跪一次,以表示我们对你至高的尊敬,我们所有人,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很明白他们的心情,再次苦笑道:“好!彬已跪了,现在都给我站起来。”
    小队长一声令下,众人齐整地挺然起立,只是看他们动作的一致,已知他们训练精良,龙腾这老小子确有一手,怪不得能成为净土四大名将之一。
    我在小队长引领下,进入屋内,大门在我背后关上。
    摇头摆尾来迎接是我的好大黑,我蹲了下来,将它搂人怀里,脸埋入它充满着沐浴后香气的厚颈毛里。
    红月的笑声由内室传来,还有采柔的呼叫声,她们究竟为何如此兴高采烈?我抱起大黑步进内室去。
    厅中的大相上,围坐着采柔、红月和龙怡,正聚精汇神望着放满在一块白玉板上的奇怪小玩意儿。
    采柔最先看到我,惊喜立时爬上她动人的俏脸,叫道:“大剑师!你回来了。”
    红月抬头看了我一眼,送给我一个少女的媚笑,兴奋地道:“大剑师快来助我们,龙怡利害得很哩。”
    背对着我的龙怡听到采柔唤我,娇躯先猛地一震,耳根立时红起来,站起转身,垂头道:“大剑师你好,龙怡向你问安。”
    红月娇笑道:“龙怡不要这么怕他,他表面纵是凶巴巴的,其实人极随和,来我们继续玩棋,到你下子了。”
    我为之气结,却又拿这小妮子没法,将大黑放到地上,走到桌旁。桌上的棋盘放着分以白玉石和录玉石雕成的马牛狗鹿等兽形的棋子,雕工精美之极。不由向采柔奇道:
    “你怎会懂得下这净土人的棋?”
    采柔甜甜一笑道:“龙怡教我的嘛,很易学的,采柔这么蠢也一学便会,是了!妮雅呢?”
    我想起了天眼的眼神,心中抽搐了一下,才答道:“妮雅忙她的会议去了。”转向仍垂首立在一旁的龙怡道:“你听不到刁蛮女的说话吗?我外貌虽凶,但内心却是慈祥之极的。”
    红月加上一句呢声道:“而且还温柔无限呢。”
    龙怡的俏脸更红了,一对手也不知放到那里才好。
    我狠狠瞪了红月一眼。
    红月仰起俏脸,咧长了嘴向我装了个既可恨又可爱的鬼脸,向龙怡道:“龙怡呀!
    快来吧!棋子都冻结了。”
    龙怡几经艰难,才鼓足勇气,抬起低垂着霞烧双颊的玉脸,轻柔地道:“龙怡有否阻了大剑师休息的时间?”
    这美女对我的爱意连瞽子也可看出来,真是令我既受宠但又头痛。未来的日子是如此地艰难,但花云才要走,龙怡便又来了,教我应如何处理?
    基于男女相吸的天理,对于可爱的女子,情不自禁是人之常情,不是如此才不合理,但我却不能不想到现实的问题,例如我将来若离开净土,是否应带着她们?但我要回去的地方并非一个和平的世界。
    我只想为我爱的人带来欢乐,而不是灾难。
    采柔来到我身旁,挽起我的手道:“大剑师!你在想什么?”
    龙怡脸色转白,道:“我想龙怡应该告退了。”
    这次连红月也不敢作声,略带惶惑地看着我,深怕自己说错了话。
    我心中大感抱歉,微笑道:“对不起!我忽间想到个可以将黑叉王尧敌的裤子脱下来打屁股的妙计,但却仍欠一些难题解决不了。”
    红月笑道:“我知你是在胡绉一番,想逗我们发笑。”
    我正容道:“不!我是认真的。”
    三女大奇,红月挑战道:“哼!若要证明你不是胡说,说出那解决不了的难题来吧。”
    红月始终嫩了点,挽了是妮雅,定会先问我那是什么妙计。我一本正经地道:“难就难在即管准人捏着鼻子,也没有人肯用任何东西去碰他的臭屁股。”
    三女知道我确是在乱说一通,笑得气也喘不过来。
    我叫道:“不要再想那臭屁肢了,来!让我看看你们下棋。”
    红月勉强挺起腰肢,指着龙怡道:“到你了,快行下一子。”
    龙怡偷偷看了我一眼,坐回椅里,拈起一只马形棋子,放在其中一个空格处,抿嘴一笑,望向红月。
    看到红月和采柔目定口呆的模样,我便知道违是致命的一着。
    红月怨道:“好采柔!我早说过我们不应下那一着的。”
    采柔笑道:“是吗!为什么我的脑袋只记得你早先赞我那一着下得非常好呢!”
    红月噘起了小嘴,不依道:“好龙怡,让我们再下过刚才那着吧!”
    采柔责道:“那怎么行?龙怡早先不是说明了这是战棋吗,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是没有回手的机会的。”
    我心中掠过一阵战怵,是的!命运只有一个可能性,不是这一着,便是另一着;而且永远没有回头再来的机会,否则我便可以不把智慧典带给魔女百合,她也不用玉殒香消,西琪亦不用命丧于巫师手底下了。
    想到这里,我伸手拿起那令红月和采柔这联合阵线致败的棋子,放回原位处,道:
    “在现实里我们已对命运全无回子的能力,假若运往游戏里也不能自我欺骗一下,试作超越命运,那是多么没趣!”
    龙怡瞅我一眼后,垂头轻轻道:“但假若游戏没有规则可言,如何进行下去呢?”
    这美女似嗔似喜,既惶恐畏怯,但又是开放大胆的风情,确使我有点心动,她这样说,并非真的不满我的违规,而是蓄意和我拉开话题,展开更深入的交谈。
    我微微一笑道:“别执着吧!在生命的游戏里,我们不但不能违规,连想停止游戏也办不到,那还不够吗?”
    红月笑吟吟拈起另一子,向采柔嚷道:“够了!真的够了!好采柔,这子应怎么下才对?”
    采柔笑道:“我们怎样也下不过龙怡贵女,不若要这‘龙怡尧敌’自打屁股,教你怎样摆布她吧!”
    红月“噗哧”笑出来,道:“那真是最有趣的一回事,那你快教我巴。”
    龙怡听到“自打屁股”,俏脸更红了,但却忍不住仰起脸来,甜甜一笑道:“大剑师!看,违规的情况愈来愈严重了,龙怡是否应自己打自己。”
    说完这语带双关的话,她连玉项和深开衣领里丰满的胸肌也烧得火红起来,教人真的想探索一下更里面的颜色。
    这是我到净土后,所遇到美女中最易羞红的女子,而这亦是她最动人的地方,那种霞烧玉颊时的娇艳欲滴,其教人无法抵挡,难以抗拒。
    或者我是想看她的艳红娇羞究竟会达到什么地步,又或者我是受到天眼眼神的刺激,不想再给什么“规则”所约束,脱口道:“你怎会有和尧敌相同的问题,所以绝不用自己动手,任何男人都求之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想不到一时情不自禁下,竟公然和她调起情来,是否我真的对她动了心,还是我需要这种刺激,来冲淡对采柔将来命运的战怵和恐惧?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龙恰整个人像给烈火烧着了般,更娇艳的□红以双颊为中心像新涌起的波浪般扩散着,深情地啾了我一眼,垂下螓首。
    红月呱呱笑道:“龙怡快脱掉裤子,让大剑师打你屁股。”
    这顽皮贵女口没遮栏的露骨话,令龙怡羞得更是无地自容,粉颈拚命垂下,像美丽的天鹅般要将俏脸埋进胸瞠里。
    棋擅竞争的气氛至此破坏无遗,看来没有人再有兴趣继续下棋。说真的!比起爱情的游戏,这盘棋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我蓦地麦觉自己正处在一种极为奇怪的状态里,像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像深陷在一个不能自拔的梦里那样,而在梦里,无论你做什么事也不用担心那后果的。花云的脸容突然在我心中浮起来。
    她已走了,蓄意地离开了我。
    我颓然坐进椅里。
    采柔走到我背后,扭着我的颈道:“大剑师!你累了吗?”
    我伸手往后,将手抬探人她秀发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心中涌起难以遏止的哀伤,想到负在肩上那些无形却有实的重担子!魔女国、净土、感情的债项、不恻的命运,真欲从此长眠下来,静静地被埋在那“采柔丘”里。
    我闭上了眼睛。
    红月轻轻道:“采柔呀!不要再说大剑师累了,否则又吓得龙怡不知如何是好呢?”
    采柔道:“大剑师即管累了,龙怡贵女也不用走。”
    我太明白采柔的心意了,她蓄意要撮合我和妮雅、红月,就是希望自己将来离开我回到巨灵的帐幕后,我身边仍有很多爱我的女子。在她来说,十个八个妻子实属闲事,我既对龙怡有好感,为何不可再多一个呢?
    我睁眼道:“拿酒来,我要你们三个陪我直喝到天明。”
    龙怡身为主人,喜孜孜地站了起来道:“让我去拿酒!”出厅去了红月跳了起来,坐到我膝上,手穿过我的后颈和采柔之间,重重吻了我一口,道:“大剑师!你心里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我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罢才在会议里,我坚强地压下了花云离开对我造成的打击,抛开对采柔未来命运的深切恐惧,但在这一刻,我却崩溃了下来。
    我侧头搜索大黑的影院,见到它躺在椅旁,叫了它一声,这家伙耳朵也不竖一下,只是将大尾“霍霍”摇了两下,便算是回应过了。我想起了初会大黑的情景。龙怡这时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瓶美酒和五个杯子,其中一个当然是给还未回来的妮雅的,她也算细心周到的了。
    见到我们三个人搂作一团,她的神色有点尴尬,“局外人”的滋味自是不好受,我不由涌起怜惜。天!我的心是否太软了。
    红月娇笑着离开我的怀里,挨着我的腿站着,一只手仍然扭着我的颈,小手暖温温的,向龙怡叫道:“来!龙怡!我让出一条腿给你坐。”
    龙怡羞得几乎脱手将托盘掉往地上,但杯子已翻侧了两个,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粉脸的艳红,更是不用说的了。
    采柔嗔怪道:“红月!你输了棋也不用这样报仇。”
    红月走了过去,挽着龙怡走过来,一边笑道:“龙怡你说句公道话,我这是报仇?
    还是报答?”
    龙怡无限娇羞地看了我一眼,借将托盘放在台上的动作,掩饰那会使她找个他洞钻进去的羞态。
    红月仍不肯放过她,摇着她的臂嚷道:“龙怡你还未答我的问题呵!”
    龙怡将脸埋进红月的颈里,求饶道:“红月呵!放过我吧!”
    红月眉开眼笑,得意之极地看着这曾纵横于棋盘那战场上的“降敌”。
    她们的欢乐感染了我,便我愁怀稍解。
    无可否认,我是个很吸引异性的男人,而且在这方面颇为自负,所以亦分外受不起打击。
    第一次的打击,是魔女百合要我离开她,事后我将所有怨怒全发泻在华西的肉体上。
    第二次打击在刚才发生,就是花云要离我而去。
    直到花云说要走时,我才知道对她已是情根深种。
    我是否太多情了?
    眼前已有采柔、妮雅、红月,甚或是龙怡,但为何我仍情不自禁地念着花云?我不时警惕自己,切勿到处留情,但总抗拒不了。
    这是否就是命运?
    在战场上我是敌人眼中可怕的强人,英明的领袖;但在情场里,我却只是个弱者,一个易受伤害的人。
    采柔松开接着我的手,移到台旁,帮着红月将酒杯从托盘取出,放在台上。
    龙怡则拿起美酒,首先斟满我身前的那一杯,看着她专注的玉容和纤纤美手,我也不由怦然心动,想着将她玉手握往手中的滋味。
    大黑于此时爬了起来,摇头摆尾往厅门迎去,原来是妮雅回来了。
    妮雅看到龙怡也在,还和我们非常融洽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惊异,走到余下唯一的空椅里坐下,含笑向我道:“兰特公子,你看你的魔力多么大,连天庙最动人的美女龙怡,也继我和红月之后,逐一失守,看来尧敌也绝非你的对手呢。”
    她心情显然非常之好,不知是否因为知道了战争将会旷日持久,所以我和她还应有一段很长的相聚日子。
    龙怡想不到红月放过她后,又来了个妮雅,唯有垂下俏脸,却没有半点不欢喜的神色。
    红月左一句、妮雅右一旬,看来我不把龙怡来个兼收并蓄也不行,事情怎会忽然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我却没有后悔的感觉。
    红月道:“妮雅你开军事会议开得太多了,一开腔便像在打仗,不过龙怡还未……
    嘻……像我们般已失了守,只是快要失守。”
    对着这么可爱的四位美女,我心怀大畅,举杯大笑道:“来!陪我喝一杯乾的,谁的杯内有半滴酒剩下,我便脱掉她的裤子打屁股。”
    红月向龙怡咪咪眼道:“好龙怡!不用你自己动手的机会来了。”她始终不肯放过龙怡,尽显她俏皮爱玩的性格。
    龙怡逐渐习惯了成为众矢之的的滋味,亦知唯一的应付方法,是来个充耳不闻,举杯一饮而尽,再将杯倒转,果是半滴也没有漏出来,深情地看着我道:“这一杯,龙怡祝大剑师永远像现在这一刻般开怀。”
    我大感有趣,含笑多谢,向妮雅道:“大公,到你喝了!”
    妮雅哂道:“想不到大剑师在战场上指挥若定,回到家里雄风仍在,妮雅只是个被你捧出来的小大公,怎敢不从命。”
    举杯豪饮,喝完后并不敢像龙怡般将杯子倒转,可能是怕其会淌了一滴半滴出来,她或者不介意在红月和采柔眼下给我脱裤子打屁股,但却绝不是在仍可算是陌生人的龙怡脸前。
    在她说出祝辞前,我抢先道:“我知你绝不会祝我势如破竹地收复北方。”
    妮雅装作生气地瞪了我一眼,道:“我要说的并不是祝颂,而是一个愿望。”垂下了头,低声道:“但我不会告诉你这愿望是什么,你也不会猜得到的。”
    采柔等并不知妮雅决心留在净土的事,有点愕然地望向她。
    我心中叹息一声,轻描淡写地道:“傻孩子,我怎会猜不到。”顿了顿,再道:
    “当然,我不会猜你的愿望是要我重回净土,因为那早已是一个死生不渝的承诺”妮雅粉脸刷地通红,咬牙道:“你真的猜到了?”
    我肯定地点头,望了望她的肚子。
    妮雅败下阵来,垂头看着自己忸怩下扭弄衣袂的纤手。
    红月抗议道:“你们在说什么鬼?”
    我望向采柔,她脸上露出似明非明的神色,若有所悟。
    我轻喝道:“乖采柔!到你了。”
    采柔吓了一跳,慌乱下举杯,不慎溅了几滴出来。
    红月拍手笑道:“好了!采柔这规则支持者自己犯了规,大剑师,让我帮你脱她裤子。”一派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采柔嗔道:“好!红月,枉我处处帮你助你,我有难时你反掉转头来对付我。”
    红月吐出可爱的小舌头,故作徨恐道:“溅出来的不计算,快喝酒巴!”
    采柔满脸笑意下吓唬地再瞪了她两眼,才饮了那杯酒,诚心祝祷道:“闪电之神,请你保佑大剑师早日除掉那万恶的大元首和巫帝,为所有受害的人报仇。”
    一时间我们沉默了下来。
    是的!我已很久没有想起大元首了,因为我有点不愿想起他,假若他得到了珍乌刀,我很怀疑自己能否支持到他刀折的时刻,若答案是“否”的话,天下间可能再没有人能制服他了,因为魔女刃将随着我的身死落进他手里,使他更如虎添翼。红月轻轻道:
    “到我了!”迟疑地看着眼前那满满的一大杯酒。
    其他三女都有点不胜酒力,除了双颊生霞外,俏目都是水汪汪的,诱人之极。在众人虎视耽眈下,红月战战兢兢双手捧起酒来,嗫嚅道:“我从未试过一口气喝造么大杯的酒哩。”
    龙怡首先表态道:“你若临阵退缩,我绝不会放过你。”
    红月噘起小嘴,昂然道:“我红月什么也不怕。”举杯作痛做饮状。
    酒从唇旁泻下来,顺着下颔,滴入衣领里嫩滑如婴孩的肌肤里。
    “咕嘟咕嘟!”
    红月在满脸红霞中放下空酒杯,喘息着道:“完成任务!”
    采柔一手抢过酒杯,倒转过来。
    一滴晶莹的液体,缓缓滴下,落在台上。
    红月呆了一呆,忽地一声娇叫,跳了起来,往房内逃去,吓得刚睡了的大黑惊醒抬头,刚好看到采柔等三女追着入房去了,连忙也起身扑进去。
    我举起酒杯,看着内里碧绿色的美酒,耳里听着房内□打、娇呼、喘笑、求饶混成一片的吵玩声,心中充盈着幸福温馨的感觉。
    这处便像个避世的真净土,只有快乐和爱恋,外面却是荆棘满途!自年加向我说出圣剑骑士的预言后,我早不胜负荷的肩上便更加上了净土的重担子,压得我气也透不过来,只有藏在与我深爱女子的怀抱里时,我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轻松,那忘掉命运的避难所。
    龙怡的呼叫传出来道:“我们按着她了,大剑师快来!”
    我举杯一饮而尽。
    火热贯过喉咙,直闯腹内。
    我站了起来,抛开所有重担烦忧,举步走进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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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河饮马第三章北路之役
    “轰隆!”
    一下惊雷,使得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呼呼狂风吹得窗帘“霍霍”作响。
    早先戏耍至倦极而眠,横七竖八挤睡床上的四女,也吓得爬了起来。
    “喔喇!”
    一道电光划破窗外的夜空。
    黑室全白。
    我看到了龙怡敞开的外袍里那性感内衣只能遮掩小部分雪白饱满的胸脯。
    “轰!”
    暴雷惊天动地爆鸣,如起在身旁。
    红月娇呼一声,扑人了我的怀里,其他三女亦不由挤到我身旁。
    再一阵狂风吹来,大雨夹在较轻的雷声里,哗啦啦打下来,一阵阵打在屋顶上。
    燕色的估计没有错,大雨终于来了。
    电光不住闪亮。
    我和妮雅脸脸相觑。
    狂风再至,带了窗外的雨粉。
    龙怡低叫道:“噢!要关窗了!”艰难地爬起床来。
    我轻轻推开仍是迷迷糊糊的红月,让采柔接收了她,爬起床时,才发觉大黑也睡在床土,不禁哑然失笑,幸好飞雪什么也不怕,否则床将要塌下来了。
    来到窗前,急忙帮助龙怡将唯一仍未关闭的大窗那条撑起窗框的木柱从凹位处抽出来,雨点扑脸打来,教人雪雪生痛。“轰!”
    一道电光直击而下,落在窗外的园林里。
    龙怡吓得娇呼一声,躲人我怀里。
    昨晚我们虽然嬉闹得甚为疯狂,和龙怡的身体也有多次碰触的机会,但却从没有像眼下的这样全面接触。
    白光闪耀,一时间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托着窗板,轻轻放下,将强暴的风雨声隔在窗外,也将室内变成个绝对黑暗的世界。
    宁静和平的暗黑天地。
    龙恰丰满的肉体在我怀里颤抖着,纵使我看不到她美丽的俏脸,但也感到她无限的惊怯,她那最使我心动的娇羞。
    我将她的身子抱得直立起来,让她玲珑浮凸的肉体全无闻隙地紧贴着我。
    她诱人的呼吸一下一下轻轻的喷在我的脸上,使我知道她正勇敢地仰起俏脸,等待我的热吻,黑暗的确能使最害羞的人也增加了所缺乏的勇气。
    我低头在她樱唇轻轻一吻,浅尝即止,若要占有她,刚才便多的是机会,但我很满意我和她现在那种动人的关系,不想有太快的发展,又或者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竖起脚尖,轻轻回吻我后道:“要不要我点亮油灯?”
    我想起闪电时看到她那雪白的胸肌,心中一热,旋又压下自己的情欲,点头道:
    “好!”放开了她。
    摸索到床边时,碰着妮雅的身体,禁不住将她抱紧,奇道;“为何红月这小家伙一声不响,她不怕暴雷吗?”
    采柔在床中间处笑道:“她早睡回了去。”
    灯火亮起。
    龙怡背着我站在靠墙的高几旁弄着油灯,采柔接着熟睡的红月坐在床心,妮雅藏在我怀里的旖旎情景,立时映人眼帘。
    我向龙怡问道:“为什么你像是很熟悉这屋内的环境呢?”
    妮雅由我怀里抬起头道:“你太粗心了,难道看不出这是龙怡贵女的闺房吗?”
    我一震望向刚扭转身来脸向着我们的龙怡,呆道:“既是你自己的地方,为何整天嚷着要告退?”
    红色的灯火映照下,龙怡羞涩地道:“但我已将自己的房子让了出来给你呀!”
    我心中沉吟着,龙腾这样允许自己的女儿公然向我示爱,必亦是同意龙怡和我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这样对巩固他在净土的地位,自是大有益处,由这点着眼,我对与龙怡关系的处理更应小心一些,否则可能会带来不良的后果。
    龙怡来到我身旁坐下,低声道:“大剑师!你不高兴龙怡这样做吗?但为了你,不要说让出屋子,什么事龙怡也肯做。”说到最后一句,声音转至仅可耳闻。
    我道:“不要多心,我只是想着应怎样利用这场雷雨。”
    妮雅从我怀里脱出来,坐直娇躯,正容道:“是否应立即下追击的命令,所有人都准备好等待着你的指示。”
    一阵风雨刮来,一时屋顶窗门尽是雨打声,风从窗隙侵进来,吹得油蕊上那点火焰闪烁跳动。
    我沉声道:“希望这场雨下得愈大愈久,便愈是理想。”
    大黑这时警觉地竖起耳朵。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他们终于来了。
    除了六位大公外,这次连约诺夫、龙歌、红晴、泽生、侯玉等和十多名我尚未认识的北方将领都来了。
    较使我注目的是换了三等武将服饰的田宗,显示出他已因过去个多月的表现积功连跳两级,难怪神采飞扬。
    净土军阶编制非常简单,主要是大公、武将、队长和普通兵。除大公和普通兵外,其他两项都细分作五等或一等,三等武将已是非常高的军职,像红晴侯玉等也只是二等武将,我所知的一等武将便只有约诸夫、龙歌和那像雌豹般的雁菲菲。
    所有大公的嫡系继承人,都自动成为五等武将,要升作一等武将,就要看他们在军中的表现了。
    至于军队编制,则是军、师、团和队,以三万兵为一军,一万兵成一师。团有大有少,多至千人,少至数百人也有,要看其性质而定,像小矮胖统率的工兵团,有需要时可增至数千人之众。队则以百人为单位,由大小队长指挥,职级分明。
    这时净土三等以上的老少军官都挤在正厅里,足有三十多人,台椅都给搬到一旁,以腾出更大的空间来。
    我在妮雅的陪伴下,进入正厅。
    众大公武将均肃然敬礼。
    我收拾情怀,正容道:“大火熄了吧!”
    “轰隆!”
    屋外一下惊雷,侠众人的目光都望往屋顶处。
    龙腾等一众大公站在前排处,一齐点头,眼中露出热切兴奋的神色。
    龙腾道:“还是燕色比我有眼光,我已向他陪过罪了。”心情畅美下,他已不斤斤计较这小小的胜负得失了。
    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这场雷暴便是天公显示了它仍是站在我们的那一边。
    龙歌踏前道:“龙歌等候大剑师的指示。”
    我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忘记在这次追击里谁是先锋将。”
    龙歌有点不好意思地脸孔红了一红。
    站在谢问旁的一位年轻二等武将道“希望雷暴很快便可停下来。”
    我眼光移到他处,点了点头。
    谢问有点尴尬地道“这是小儿谢凌风,大剑师请原谅他多言。”
    我微笑道:“年青人应该是无畏敢言的。”
    谢凌风露出感激的神色。
    红石笑道“年轻人是勇猛好战的狮子,老年人是爱捡便宜的狐狸,我老了,只希望这场雨下得愈大愈好,雷电愈打得烈愈惬意,硬是将黑叉鬼困在山路上,受尽风雨之苦后,我们便可去检便宜了。”
    众人都笑起来,有种在极度紧张焦躁里轻松写意的味道。
    燕色道“我曾佯攻了断路堡几次,又弄榻了部分城墙,然后使人守着通往断路堡的山路,防止黑叉人派人破坏。最新的情报显示,黑叉人仍未完全退出断路堡,所以就算他们有毁路的企图,这场大雷雨也使他们因人马未能完全撤出而办不到。”
    我点头表示赞许燕色确是经验老到的将领,每一方面都计算得到。
    雨点“啪啊嗒嗒”打在木造的屋檐上,但雷声已逐渐弱下来。
    我环视众人,最后眼光落在龙歌脸上,微笑道:“怕淋雨吗?”
    龙歌昂然应道:“无论是天上下来的雨,又或敌人射出的箭雨,我也不怕。”
    我喝道:“那你便是我左边的大将!”转向神色有点不自然的约诺夫道:“约诺夫便是我右边的大将,我们将冒雨出击,不让黑叉人有毁掉山路或下陷阱的机会。”约诺夫见我没有忘记他这曾并肩在战场上出生人死的老朋友,大喜答应。
    宁素皱眉道:“下山的路虽然宽敞,足可容四马并行,但现在天雨路滑,泥拧满途,可否待天亮时才出击?”
    我道:“这是任何人也作如是想的想法,所以肯定黑叉人也是这么猜想,故此我们这行险的一着,应是敌人估不到的奇兵。”我一直以来的战略,都是险中求胜,这并非我性好冒险,而是因为每一次敌人都比我强大,故不得行险取胜。
    众年轻将领都露出兴奋的神色,反而大公们和老一辈的将领都脸带犹疑。
    我断然道:“这里每一个人都同意要追击敌人,敌人也知道我们必会追击他们,所以我们倘若来个乘胜追击,其实却是堕进敌人布下的陷阱里去,可是这一场雷雨扭转了整个局势,不但解决了大火阻路的问题,还把敌人撤退的行动完全瘫痪下来,假设我们失去了时机,机会一过去了便永不回头,谁还有话要说?”
    红石道:“大剑师!我完全赞成你的决定,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太保守和稳重了。”
    这话似乎在责怪自己,其实骂的却是守卫天庙的众大公。
    燕色嘿然道:“红石老头我知道你在骂谁,但不要怪我们,因为那时圣剑骑士还未出现。”随着振臂高呼道:“孩儿们!让我们在大剑师的领导下,直杀下山脚去。”
    众人轰然答应。
    这时约诺夫和龙歌外唯一的另一位、一等武将雁菲菲踏前两步,道:“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断路堡内的情况,包括堡下秘道,和下山的山道,所以我请求让我精选三百人,作探路的先头部队,只要大剑师点头,雁菲菲立即便去。”
    我微笑道:“若我没有猜错,雁菲菲你必是在这场雷雨发生之前,便挑选好这探路的精锐队伍。”
    雁菲菲一呆道:“大剑师怎会知道?”
    我故意莫侧高深地笑了笑,并不答她,转向约诺夫和龙歌道:“你们对这有没有意见?”要知这样一来,真正打头阵的,便变成雁菲菲了。名虽为探路,却是最前线的先头部队。
    两名男将相视苦笑,然后齐齐摇头,表示没有意见,但对我征询他们才作出决定,均表露了感到被尊重的押色。
    我向雁菲菲道:“去吧!”
    雁菲菲大喜,施礼后转身挤出门外去了。
    我向众人道:“我知所有人均已整装待发,但山路难走,路窄人多,所以我要最好的战士,组成十个巨人队,他们舍不是擅长硬仗的好手,便须是最好的射手。”
    众人均点头表示明白,因为无论我们有多少人,山路宽度有限,能和敌人短兵相接的最多只可以有数十人,所以贵精不贵多。而且人愈少,便愈可以隐藏行踪,试想敌人怎会猜到来犯的“大军”只得千人之众!
    龙腾疑惑地道:“在这样的雨夜里,如何分辨敌我?”
    我淡然道:“当我们追上敌人时,天亦应亮了,若再没有别的话说,立即出发。”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踊跃去了。
    妮雅在我耳旁道“你安排了左右先锋,又有探路的部队,那你的妮雅怎么办?”
    我扭着她的腰道:“妮雅大公,你身为南方两大统帅之一,手下猛将如云,你不带领他们,谁能代替你,”
    妮雅道:“我不管,妮雅要跟在你身旁。”
    我佯怒道:“你真想我脱掉你的裤子来打屁股吗!”
    妮雅甜甜一笑道“大剑师息怒,妮维听话了,我也要去安排一下。”
    往厅门走去,又回过头来道:“山脚见!”
    这妮子使我愈来愈爱她了,竟懂得逗弄我。
    在特制的防水灯照射下,我、约诺夫和龙歌分率着十个巨人队,在山路上走着。
    雨势转弱了点,但夹在山风中打来,仍是相当狂猛,尽避我们头顶大盾牌,身披雨具,但想加快些也是有心无力。
    雷鸣低沉下来,只是在天际不时闪起微弱的白光。在大队里,其中两人专责抬我的射日弓,珍乌箭则在我背上的箭筒内,说真的,我对这大弓和箭,已生出了感情,就若我对魔女刃那般。
    原本火红一片的断路堡已变成黑沉沉的,像只断了气的巨兽般俯伏在前方。
    我发出停止的命令,因为再走便会进入堡内敌人视线之内了。
    千多人立时停了下来,蹲低。
    黑暗的山路里,一条人影闪了出来,直奔至我身前,原来是雁菲菲探路部队中的兵土。
    我问道:“前面怎么样了?”
    来人兴奋地道:“雁菲菲武将已抵达断路堡,差我回来告诉你们,敌人正开始继续撒退,而他们在最后方布下了数目不明的弓箭手,准备阻截我们的追击。”
    这时约诺夫和龙歌先后挤过人堆,来到我身旁。
    我向两人重说了一次这最新的情报,才道:“我们来得正及时,假若让黑叉鬼全退到了山路上,这批箭手便艰应付得多了。”
    那传讯兵续道:“敌人陈兵在城北近下山之路的那一边,一待撤退完毕,便会随大队撤走,我们得赶快点才成。”
    我脑中闪过先前看过的断路堡地图,向龙歌和约诺夫道:“你们分由左右发动攻势,我和雁菲菲负责中路,但未有我的命令,半枝箭也不可以射出去。”又向那传讯兵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传讯兵受宠苦惊,恭敬地道:“小兵叫辛捷!”
    对于我来说小兵和大将是没有分别的,每一个人都应受到尊重。
    我道:“辛捷你告诉我,敌人有没有发现你们的行踪。”
    辛捷道:“我们摸黑入堡,加上风雨的掩护,估计他们仍未发现我们的踪影。”
    我心中暗赞雁菲菲,也惊叹她观察力的敏锐,只是从敌人分布的位置,便分析出对方的殿后兵是以射手为主,点头道:“我们也要这样做,好!弄熄所有照明灯,我们去!”
    当我们在辛捷带路下,穿过崩塌了的城墙,来到城中一处被烧得只剩下一堆焦石碎瓦的房屋处,与雁菲菲会合在一起。
    雁菲菲来到我身旁,凑到我身边道:“听!”
    她的气息弄得我耳朵养养的,不禁心神一荡,吓连忙压下遐思,细心静听,在十多处烧焦了的房舍后,隐有车马人声传来。
    雁菲菲道:“听!车马声比以前疏落多了,敌人的撤退应接近尾声阶段,我们是否要立时发动攻击?”
    屋檐虽破烂,但仍挡了部份的风雨,我松了一口气,徐徐道:“你估计对方有多少人?”
    雁菲菲道:“我猜是在二千人上下,不会超过二千五巨人。”
    我望向前方风雨飘摇的暗黑里,像一块块黑炭般斜七竖八的房舍,稍远处塌陷了半边的一座高楼,和更远方仍属大致完整的城墙,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除了风刮起砂石木屑和雨打的声响外,便有若鬼域,奇道:“你怎能得出这样的数字。”
    雁菲菲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又再在我耳遏响起道:“那是我假设自己是敌人主帅,要在这里布下足够抵挡我们猛攻的人手,又能迅速撤离而猜佑出的数目,人手多了,反而会妨碍了兵员移动的灵活性。”
    我不由对她更是刮目相看,这几句话代表了她深悉战略之道,沉吟片晌,问道:
    “下山那边是否只有一个出口?”
    雁菲菲道:“是的!但不用担心,建城时我们在城下开凿了多条秘道,昔日弃城时,又巧妙地将它们加以封闭,刚才我曾派人查看过,封口仍完整无缺,所以我已派人趁着风雨声的遮掩,开凿其中一条秘道的人口,现在他们已进入了秘道,正在全力打通另一端,当他们潜往另一边的城墙时,便会以开山器在墙外打个洞出来,那时我们便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城墙外的广场侧,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我大喜下奖励地伸手拍了拍她肩头,道:“干得好!你对断路堡确是了若直掌。”
    雁菲菲咬牙切齿道:“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全都是在城破时被杀身亡,我怎能忘记。”
    我看了她一眼,这样的黑暗里自是不能看到她的神情,叹道:“我明白了!你现在使人通知龙歌,着他和我的人一起穿过秘道,潜往城外,约诺夫则率两个百人队留在这里,在发动攻击时虚张声势,以牵制敌人。”顿了一顿又道:“当敌人全撤往城外时,即开始突袭,那时这二千多断后的敌方箭手刚松了一口气,无可避免地会生出退意,在他们无心恋战下,我们便更能得心应手,只要歼灭了这批人,这一仗我们便有十成获胜的机会。”
    雁菲菲低叫道:“大剑师英明,我去了。”语气间透出来自真心的敬服。
    我们迅速行动,当最后一个战士穿出秘道时,天色已由绝对的黑暗,转作灰黯,雨势亦由大变小,由密变疏,视线虽仍离明朗尚远,但已隐可见物。
    我和雁菲菲及三百多战士,首先穿过凿就的地洞,爬到城外去,依从雁菲菲的话,伏身一堆乱石后的野草丛中。
    黑叉人在能防水的灯火照明下,长长的车马队蜿蜓列在下山的路上,蠕蟋而动,尽避事实上他们是凶残恶毒的暴徒,但这刻的他们在我眼中,只是群待宰的可怜虫。
    所有物资和人马车辆均聚集在城外可容千人的大广场秉,可见撤退已接近尾声,假设这时我们才率军攻来,便会被断后的箭手加以阻截,倘若山路再被他们破坏,整个追击的行动便要泡汤了。
    胜败只是一缧之差。
    若没有这场豪雨,黑叉人的退军行动亦肯定会成功,那时的形势便和现在有天壤之别。
    天色逐渐明亮。
    雁菲菲在我耳边道:“看!”
    我顶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边山路旁峻峭的坡顶上,堆满了巨石,虽然看不到装置的细节,也可以想像到只要推动或扯开某一阻挡物,巨石便会滚往山路,将道路完全封闭破坏,这一着不可谓想得不绝。
    雁菲菲道:“若遇危急时,黑叉鬼会不顾一切,不理仍有多少人尚未退走,滚下巨石,那便糟糕了。”
    我运足目力,巨石堆旁的景物清晰起来,可看到有三个人立在坡顶,显是由他们负责这任务。
    我道:“不用怕,那三个人由我对付,拿我的射日弓来。”
    雁菲菲一震道:“这么远,大剑师竟也可以看清楚吗?”
    射日弓被抬了过来,我取饼大弓,从背上的筒内拔出了两枝珍鸟箭,架在弓上,沉声道:“当我射出箭时,立即发动箭攻,并射出讯号火箭,通知城外内的龙歌和约诺夫前后围歼该死的黑叉人。”
    雁菲菲应了一声,犹豫片晌,才道:“大剑师能一次过射出两支箭吗?”
    我淡淡道:“我的箭术传自一名家将,他是帝国内最好的箭手,可惜在父亲被捕时,因抵抗而被杀了,连射出一箭的机会也没有。”我已尽量不去想起往事,因为那只会带来痛苦。
    这时雨停了下来,天上虽仍乌云密布,但景物的能见度又增高了。
    一名骑着马的黑叉军官,指挥着余下的十多辆载满物资的马车缓缓加进撒退的行列裹,我用手肘撞了撞雁菲菲的香肩,道:“这军官交给你了。”
    雁菲菲出奇温柔地应了一声“好”,弯弓搭箭。
    所有人的强弓上都架起了劲箭,只待我的指令。
    一队黑叉箭手于此时由城门退出来。
    敌人的殿后部队终于亦开始撤退,攻击的时间也到了。
    我蹲了起来,放平大弓,轻吸口气,用力拉开弓弦。
    两支箭看似合在一起,其实箭头处略分了微不可察的少许。
    我已很久没有同时射出两箭了,这次我却不得不搏一搏。只要能同时射杀两人,另外那人便易对付得多了。
    我计算着距离和角度。
    这时恰巧其中两人走到一起,我心中一喜,狂喝一声。
    “飕!”
    两枝珍乌箭离弦劲射而出,由下斜上,越过黑叉人队伍的上空,望着那三人疾刺而去。
    “飕飕飕!”
    蓄势待发的弓弦纷纷弹响,箭像昨夜那场豪雨般洒去。
    另一枝火箭直升天上,通知城外内的龙歌和约诺夫动手。
    昂责滚石阵的那三名黑叉人还未看清楚什么东西向他们射来,胸前鲜血飞溅,往后便倒,箭虽是两枝,但其中一枝却连续贯穿了两人的胞膛。
    “啊呀!”
    那骑马指挥的黑叉军官颈侧中箭,倒下马来,然后是敌人纷纷中箭的惨叫声、倒地声。
    我抛下大弓给拾弓的战士,向雁菲菲大笑道:“好箭!”一个虎步,往前标窜,魔女刃早来到手中。雁菲菲应道:“大剑师才是真的好箭!”
    第二排箭又往乱成一片的敌人射去。
    此时四处亦是喊杀连天,龙歌和约诺夫当然亦在发动最猛烈的攻势。
    当第三排箭射出时,我和迎上来的黑叉鬼短兵相接。
    我感到体内充盈着惊人的力量,信心强大得可以一个人直杀往山脚去,当然事实上能否做到,则是另一回事。
    这时退出城外的断后军和尚未撤走的黑叉军,虽被我们射倒了数百人,但最少还有上千之众,可是由于事起突然,仓忙下只想到逃命,弃甲曳兵地往山下逃去,一时惊喊震天。
    我将剑法发挥至极限,逢兵器断兵器,逢人杀人,但我的心却冷若冰雪,没有半点不忍或怜惜,在战争襄,不是杀人便是被杀。
    我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眨服工夫便探进敌人撤退的队伍里。
    雁菲菲等开始时还能勉强跟在我身旁,不一会便给我抛离了百步之遥。
    眼看敌人鲜血飞溅中一个个倒下,我心中想起了这些凶残侵略者对这美丽净土干下的暴行,想起凤香的惨死,大感手刃仇人的快意。
    后方的喊杀更凌厉了。
    我听到龙歌狂叫道:“大剑师等我!”
    我掉转头来,仗剑而立。
    眼前的黑叉鬼故是拚命逃下山去,也不知将多少人挤出山路外,掉进深渊里;而正往下逃来的黑叉人亦吓得倒退回去,我就像站在向前向后两股人浪的正中处,硬生生造成了这种情势。
    人仰马翻下,龙歌和雁菲菲一刀一矛,先后杀至。
    黑叉人的断后军已完蛋了,再无力抗拒我们吃着他们尾巴而来的屠杀。
    龙歌勇如猛虎,连杀三人,又一脚将另一名黑叉鬼踢下路侧的深渊去,来到我脸前,举刀道:“龙歌请命继续追击!”
    我微笑道:“去吧!”
    龙歌大喜,率着蜂拥而至的数百名百中挑一的净士战士,杀将下去。
    雁菲菲这时也赶到,有点失望地看着挤满山道,狂扑而下的龙歌和他手下,喘着气道:“看来没有我的份儿了!”
    我大笑道“放心!这是一场接力赛,下山的路还有四哩,龙歌力竭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刻了。来!”当先带头追着龙歌而去。
    雁菲菲回头向争先恐后冲来的净土精锐厉叫道:“孩儿们!这是你们报净土血仇的最好机会了。”
    众战士轰然响应。
    一时山鸣谷动,声势惊人。
    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和弃置于山路上千奇百怪由粮食以至玩物的各种东西,穿过遗在道旁的骡马车,直追近哩,龙歌的队伍才给敌人勉力在一狭谷处抵着,难再作寸进。
    但当我、雁菲菲和约诺夫及众战士加入战场时,敌人的抵挡便被迅速摧毁,给我们再赶杀多哩,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山道,连在厚云后透出的阳光也失去了颜色。
    在我奋勇抢先下,龙歌和受伤的人都得到退息的机会,但敌人却没有如此幸运,在这种狭路的短距离战襄,只有死人而没有伤者。
    战争便是这样,黑叉人既是战争的挑起者,对此也不能有怨言。
    直杀到连雁菲菲和约诺夫这两员猛将也支持不了时,我们才停止了这将会在净土历史上留下千古不灭美名,以千名战士杀死对方最少过万人的逐天北路狭道之役。
    我本想单独继续追击,希望能找到阴女师或象“黑霸”客横生这类重要人物,但想想他们多已退出北路之外,才把这极具诱惑力的念头打消。
    我看着最后一个黑叉鬼在山路尽处消失,和整条布满着他们遗下的兵器车马的山道,大笑道“这是黑叉鬼最没有脸子的一次撤退,能保留裤子的人便可向其他人夸耀了。”
    在身后坐满山路上的战士中,约诺夫按着肚皮艰难地喘着气笑道“大剑师呵!求你不要引我发笑,那比和敌人血战更辛苦。”
    因力竭而脸色苍白的雁菲菲不能置信地道“大剑师!你一点也不累吗?”
    我怜惜地看着她染了血的肩头,道:“你受伤了!”
    雁菲菲眉头也不皱一下,淡淡道:“那只是小事吧!”
    我环目一扫,除了我外,眼前数百战士,无一不带着伤,刻下实在不宜再战。龙歌和他的人已于此时气喘喘赶来。
    我大喝道:“追击结束了,若我们强行追去,敌人在抵达平原时反扑过来,我们这里将没有人可以活命。”
    龙歌呆了一呆后,跪倒地上,道:“多谢大剑师,事实上我也再走不动了。”
    众人听到这么坦白的话,出自这自负勇力之人的口,禁不住轰然大笑起来,但因牵动伤口而来的痛楚,却使人很难凭眼睛看出他们是在笑。
    笑声和呻吟声直冲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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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河饮马第四章妙想天开
    当净土大军缓缓注进北路外的原野时,黑叉人已弃甲抛戈,逃得无影无踪,我们虽在离山脚哩许处停止了迫杀,但往山下去的沿途上,除了被挤跌出崖壁外而致死的人,给人马践踏车轮辗压而重伤或毙命者亦不在少数,粗略估计至少有数千之众,由此可知黑叉逃军的惊慌和狼狈。
    曾雄霸逐天北路两堡的黑叉大军,只有大半人能逃往流仙城去。
    依着彩虹七色而制,每一色代表一位大公的旗帜在平原上随风飘扬,在经历了净士最艰苦和黑暗的日子后,他们的旗帜终于重在逐天北方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他们队形整齐地站立的地方,正是北伐的起点。
    我策着飞雪,位于各大公之前,极目远眺。
    夕阳在我左方发出万道红霞,有种荒凉悲壮的味道。
    在晚风里,草浪在原野上一波一波的起伏着。
    右方远处是源自天河的流仙河,由此北进五十哩,便是北伐的第一个目标流仙城了。
    流仙河到了平原的远处,绕过了净土九大名山之一的居仙岭,蜿蜓而去。
    我看着高耸的居仙岭,心想若能爬到山顶,必可俯瞰流仙城附近的整个形势。七位大公缓缓策马来到我身后。
    近十二万大军士气昂扬地分成百多组,列成战阵,布在平原之上,感受着胜利的喜悦。
    我扭过头来,和妮雅交换了探情的一眼后,向各大公微笑道:“我多么想立时挥军北上,直扑流仙城,但可恨却要压下这诱人的欲望,噢!那是多么不畅快。”众大公都谅解地点头,说真的!谁不在脑海中转着这念头。
    我长叹一声,道:“依我们早先定下的计划行事吧!若黑叉人瞻敢来犯,我们可看形势是否需给他们迎头痛击,不过!我想他们绝不会愚蠢至此,而只会在流仙城恭候我们的大驾。”
    龙腾道:“唉!以我们的人力物力,就算日夜赶工,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筑起能抗拒黑叉人的新城堡。”
    红石道:“这正好是我们可将大量黑血运抵此地的时候。”
    燕色大笑道:“这么多年我们也等了,三个月又算得上是什么,幸好在这三个月裹我们也不会闲着。”
    我淡淡道:“是的!我们不会闲着,黑叉人也别想闲着。”
    再一次压倒性的胜利,将净土人的情绪带上最高峰。
    我再一次向他们证明了是传说中能扭转整个局势的圣剑骑士。
    除了龙歌、雁菲菲、约诺夫等参与了北路之役的将士外,没有往外布防或侦察的战士都投入了建堡的工作。
    这以我名字命名的大剑师堡,将是我们在北方的立足据点。
    徙天原处不断运来物资,不断涌来帮助筑城的平民,看他们落力拚命的情况,我想不到三个月,便能完成这建城的壮举,何况人力物资更会源源不绝由南方送来,不虞匮乏。
    当晚红月、龙怡、采柔和妮雅也随着大祭司的队伍抵达营地,我心怀大畅下,次日清晨带着四女策马往流仙河驰去。
    多日困在天原的飞雪兴奋无比,一放开四蹄便将四女远远抛在后方,累得大黑吐着舌头死命追赶。
    河水流动的声音,轰隆轰隆地在前方传来,那是大自然美妙的乐章。
    我至奔到河旁,俯瞰岸旁泥阜下奔腾的河水,这处上承天河倾泻下山之势,加上昨夜的暴雨,河水浑浊湍急,黑魔舰若想逆河而来,最少要等待一段时间。
    阔约六百步的河面上,腾升起清爽的水气,使我精神为之一振。
    四女先后邸至,然后才是气喘如牛的大黑。
    红月在马背上不依叫道:“不要跑那么快呵!”
    采柔怜惜地看着颓然倒下的大黑,道:“你做做好心,让大黑坐到你的马背上吧。”
    我看着大黑笑道:“这家伙近日背叛了我和你们勾结在一起,又每天吃得饱饱,养得胖胖的,现在亦应是被劳役的时候了。”
    四女娇笑不已。
    红月跳下马来,奔向我叫道:“大黑不坐,便轮到我红月了。”
    我俯身下去,一把抄起她的蛮腰,提上马背,道;“我知道你想借我马快为名,其实却是想睡觉,是吗?”
    扛月转身扭着我,闭上眼睛,“唔!”一声已毫不客气睡了起来。
    我摇头苦笑,策着飞雪锾缓沿河而行。
    龙怡拍马来到我身旁,道:“现在营地裹人人都在谈论你一弓发两箭,每箭都贯穿了十个黑叉鬼咽喉,单剑杀了对方近万人的辉煌战绩,兴奋得紧呢!”
    我骇然道:“什么?”
    龙怡抿嘴一笑道:“这就叫以讹传讹嘛!”
    妮雅在后侧道:“放心吧!大祭司已下令让所有人知道真实的情形,以免大家生出轻敌之心。”
    马蹄声骤响,一队百多人的骑兵由北面远处奔来,到了近前,原来带头的是田宗。
    他的神色有点紧张,施礼后道:“我们登上了居仙岭向北一座小山的丘顶,看到了流仙城处集结了数十艘巨型的黑魔船,泊满了整道河段,看来黑叉人的援军已到,若对我们展开反攻,我们便非常危险了。”
    我心头一震,这正是敌我双方优劣分明的地方,敌人不但可以迅速将兵员通过河道运送来此,而且整个北方的资源均为他们所有,我们只要略一挺进,便变成深入敌人势力范围内的孤军,守在这里吗?又怕抵挡不了敌人以倍胜的兵力。
    前此每一场战争,我都利用了特别的形势,如敌人的轻敌,秘密的武器和幸运的眷顾,达成了骄人的战绩,但若是明刀明枪对着敌人压倒性的兵力,我实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况吟片晌,道:“让我去看看!”
    我们策马爬上斜坡,来到这个地势颇高的山丘之顶时,燕色、红石、宁素和谢问四名大公和红晴等几名年轻将预,正神色凝重地立在那里,远眺北方。
    我抱着红月,跳下飞雪。
    众人纷纷下马。
    我将半醒的红月交给了采柔,来到他们身旁,往前望去。
    流仙河气势磅码地随着起伏的山势蜿蜓望北奔去,到了地平线的远处,只见一座大城,跨河而建,流仙河刚成了她的“心脉”,形像鲜明,使人一看难忘。这时城中长长的河段正密密麻麻布满高耸的船桅。
    在高厚的城墙外,是一排接一排的营帐,所有在南边的山头都插着黑叉鬼飘扬的旗帜,阵容的鼎盛,看得人心生寒意。
    我望向谢问大公,这曾是流仙城统帅的人,眼中射出无限的伤感,不胜唏嘘地眺望着这曾是他属土的美丽大城。
    我回头后望,居仙岭的第一高峰居仙峰巍然耸立,特别锺爱高山的我,不禁想起了像远在万水千山之外的连云峰,心想芳能登上居仙峰,看下来是否有另一番动人景像?
    红石冷哼道:“共有三十二艘黑魔船,若以每船运千人计,那便是三万二千人,真恨不得一把火将它们全烧了。”
    我心中一动,转头道:“这不是全无可能的。”
    谢问摇头叹道:“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这些船在这距离看似乎都挤到一块见,其实船与船间都有着距离,而且每船都守卫森严,想爬上船不被发觉,真是谈何容易。”
    我道:“假设我们将以千计燃着禾草的木排,借水势由流仙河送过去,是否有成功的机会?”
    谢问想也不想,摇头道:“在城缘出口的两端,均装置了巨型的拦河大铁闸,藉河旁碉堡内装设的绞盘控制着升降,铁闸升起时,不要说船只,连人也不能通过,所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我苦恼地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破坏水闸?”
    一名年青将领步前道:“只要破坏绞盘,铁闸便不能升起来。”我认得那是谢问的儿子谢凌风。
    燕色指着流仙城外的黑叉军营道:“可惜我们根本没有方法越过黑叉人布于城外的封锁线,何况我们还要不让他们发觉呢。”
    宁素道:“黑叉人经过封隘堡之役变得乖了,这样陈兵城外,就是防止我们的龙怒吼再次发挥威力,由此亦可知他们必严密监察着我们的动静,防止我们偷进流仙城去。”
    妮雅指着地平线的最远方,低呼道:“看!又有船来了。”
    我们极目而望,只见三艘黑魔船,缓缓逆流驶至,又带来了新的兵员。
    我们的心直沉下去,愁眉难展。
    假设流仙城本身有三万黑叉军,加上从北路二堡败退的三万至四万人,又再加上由北方增援而来的部队,现在他们便最少集结了九万以上的兵力,而新的兵员又不断由水路源源开到,当他们在未来的数十日内,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时,便会向我们发动强攻,在大剑师堡尚未建成的时候,只凭我的魔女刃和十万净土军,如何应付对方狂风暴雨式的猛攻?
    我坐在流仙河旁一块大石上,苦思着对付黑叉人的良策,以往我面对危艰时,总能凭直觉迅速作出决定,但今次却有一筹莫展之叹。
    包令我苦恼的是,黑叉人就算输了这场仗,失去了流仙城,实力的损失和士气的打击固是严重,但仍非致命。但若我们败北,净士便完蛋了。
    现在和黑叉人对峙着的已是净土的全部精锐和大将。
    一天给黑叉人压在这里,动弹不得,我构想中的游击战略便不能展开,因为黑叉人是不会容许我们到任何地方去的,所以夺下流仙城,便变成了首项要务。
    除了妮雅要督促她的手下外,其他三女由早上陪我在这襄坐到了黄昏,但我仍想不到任何妙策。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唯一的最佳方法仍是由水路进攻。
    但怎样才能无声无息破坏那最关键性的拦河大铁闸,却是最煞费思量的事。
    时间每过一分,敌人的实力便会增加一分,我们的时闲愈来愈少了。
    采柔走了过来,挨着我坐下。
    我无情打采地问道:“红月和龙恰到那里去了!”
    采柔怜借地吻了我一下,道:“她们到了河下边去拾石子,噢!她们回来了。”
    两女的嬉笑声远远传过来,还有大黑得意志形的吠叫声。
    采柔伸手抚着我的脸颊,轻轻道:“我多么希望能分担大剑师的忧虑。”
    我将脸埋人自己捧起的双掌内道:“我的脑袋已想到完全闭塞了,需要新的刺激。”
    采柔一呆道:“新的刺激!”忽地站起来叫道:“龙怡快过来!”
    我愕然抬头,望向采柔。
    龙怡和红月拉着手奔过来,旁边是开怀雀跃的大黑。
    龙恰笑道:“采柔!什么事了?”
    采柔认真地道:“大剑师需要新的刺激。”
    我们三人齐齐露出疑惑的神色,新的刺激和龙怡有什么关系?
    采柔道:“我们三人中,只有龙怡对大剑师来说才是新的刺激,来!龙怡!快坐到大剑师腿上,让他好好疼你。”这么怪诞的想法,到了她口中却变成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这在闪灵族里或者是很普通的事。
    我摇头苦笑,不知要记什么才好。
    龙怡俏脸生霞,连耳根也红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采柔,手足无措。
    红月瞪大了美目,也是看看龙怡,看看采柔,再看看我,忽地“嗤”一声笑出来,一手掩着小口,另一只手将龙怡推到我身前,道:“好龙怡!我早有先见之明,来!让大剑师抱抱吧!那舒服得紧哩!”
    龙怡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她娇美至极的羞态,我的心也急促地跃动起来,童心大起,微笑道:“来!坐吧!”
    龙怡羞不可仰,娇吟一声,倒入我怀里,两手缠上我的颈项,俏脸埋在我宽厚的肩膊上。
    拥着她青春火热的肉体,我自昨天黄昏观敌之势后便愁思百结的心,绝对地松弛下来。
    红月拍掌道:“好了!龙怡你坐一回后,便轮到我红月了。”
    我望向远处秀出群峰之上的居仙峰,感受着怀中美女的血肉在我怀抱里跃动着,心中一片安宁。
    这新的刺激的确管用得紧,可恨对如何攻取流仙城,却没有任何实际的帮助。一阵柔风掠过草原。
    红月道:“天气真好,若能弄两只天原上的皮鸟飞来玩玩,那就真是挺写意呵!”
    我脑中灵光一闪,全身剧震,猛地抱着龙怡长身而起,叫道:“我想到了!”三女大喜望向我。
    龙怡被我捧得气也透不过来,从我怀里抬起头道:“大剑师!”
    我低头下来,封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负婪地啜吸。
    龙怡用尽所有的力量搂紧我。
    回到营他后,我发出紧急命令,将所有大公和将领召到主帐来,当然!
    还有正在赶工制造龙怒吼的小矮胖。
    不一会,帐内聚满了人,连一众祭司也来了。
    众人都茫然不知我召他们来为了何事。
    好事的大黑也来凑热闹,缠在我的脚旁,连采柔唤它也昂然不理。
    我心情之佳美,确是难以形容,向众人石破天惊地道:“我想到了攻陷流仙城的方法了!”
    众人呆在当场,露出不能置侍的神色。
    试问谁不在搜索枯肠,筹谋善策。
    当每倏思想的通道最后都以死巷作结时,我忽然告诉他们有条直通的大路,怎能不使他们目瞪口呆,半信半疑。
    我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我们能破坏绞盘,降下拦江水闸,一切都可迎刃而解,是吗?”
    众人都露出废然若失的神情,这事谁不知道,问题是怎样去完成,水闸既是如此重要的东西,黑叉人自然是全力保护,不让我们有机可乘。
    妮雅代表众人说出心声道:“但我们如何能做到,强攻既不成,偷又偷不进去。”
    众人纷纷点头。
    红石早习惯了我的奇兵突出,问道:“大剑师,我知你心中已有完整的计划,不要卖关子了,我等得非常焦急。”
    我的眼闪着亮光,一字一字缓缓道:“让我们构想一个形势,假设水闸忽然被破坏了,于是以百计载着龙怒吼的火船由上游被急流带着迅速冲进黑魔船云集的城中河段襄,龙怒吼爆炸开来,将燃烧着的黑油洒往船上,数十艘黑魔船同陷进火海里,接着是载着我们精锐的木排,以同样方式进入流仙城,在敌人的惊徨混乱裹,登陆进行夺城之战,而在同一时间,我们的大军亦向流仙城挺进,牵制着敌人城外的大军,你们说,这是否一个动人的计划。”
    谢问喘息着道:“大剑师!我整得很辛苦了,请告诉我们,怎样才能破坏水闸!”
    我微笑道:“你先答我,流仙城的地底是否有像断路堡下的那些秘道?”
    谢开一呆道:“大剑师不是想由地底穿过去吧!”
    我笑道:“当然不!我们根本没有打地道的时间。”
    天眼提醒道:“谢问大公,你仍未答大剑师的问题呢。”
    我和天眼交换了一个眼砷,后者微微一笑,充满了神秘的意味,不知他是否也看到了这事的将来,但我的信心却地增强了。
    谢问道:“所有净土的城地,都连有地下秘道,而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当城破之时,我们都会将秘道封闭,所以黑叉鬼应该尚未知道这秘密,而就算知道的话,也不会脉人守在里面。”
    我压着心头的兴奋,道:“其中是否有两条秘道可通往装置绞盘的城楼?”
    谢问道:“秘道都是连接着城中最具战略性的地方,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我道:“每边共有多少条绞索?”
    谢问道:“每边的城楼共有三个绞盘,每个绞盘控制了三倏粗铁索,每盘要二十名壮汉才能推动。”顿了一顿又道:“那些绞索是精铁丝打结而成,我看龙怒吼也破坏不了,而且它们分三层安放,不过若能弄断一边的九条铁索,不须再破坏另一边,水闸也会斜倾入水底裹。”
    小矮胖为难地道:“我们手头上的黑血有限得很,恐怕……”
    我笑道:“别忘记了我背上的圣剑。”
    燕色皱眉道:“若大剑师想由水道潜入流仙城,恐怕不易成功,因为据我们新得来的情报,黑叉人在进城处那截哩许长的河道和沿河一带,所设的守卫网森严之极,又有快艇巡逻……”
    我挥手打断他道:“我不是由地底去,也不是由水里去,而是由天上去。”
    众人齐齐愕然。
    我向小矮胖道:“你玩过皮鸟飞没有?”
    小矮胖若有所悟地道:“当然玩过,我还是制造皮鸟飞的第一能手呢。”
    众人都目定口呆瞪着我,似懂似不仅地想到我妙想天开的想法。
    我道:“小矮胖你能否造出一只可载人的皮鸟飞,将我送到流仙城北的荒野?”
    小矮胖嗫嚅道:“理……理论上是……是可以的,但那来这么长的绳子。”
    我淡淡道:“谁说需要绳子?”
    小矮胖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这么重的皮乌飞,升上去绝不容易,落下来亦很困难,而且非常危险,何况我全无把握能将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笑道:“这些问题都不难解决,例如皮乌飞装了个充气的大袋,即管掉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至于远近的控制,更不成问题,只要放皮乌飞的地点是居仙峰上便成了,真正的问题是风和风速,那便要太阳之神为我们作主了。”
    帐内一时静至极点,只有各人粗重的呼吸声。
    小矮胖嘴唇颤震着,好一会后一对眼逐渐明亮起来,忽地尖叫一声,在众人吓了一大跳时,手舞足蹈狂叫道:“大剑师放心,我定能设计出这样的一售皮鸟飞来,我立即去。”说罢便冲帐而出,就那样走了。
    众人脸脸相觑。
    我微笑道:“这就是我的计划,我称作『飞乌行动』,由现在开始,停止筑城的行动,全力作出配合我行动的准备;最紧要加速运黑血来。”
    大祭司道:“大剑师以身犯险,我们……”
    我断然道:“若我还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如此做。”接着再微笑道:“但当我决定了这么做后,连我自己也很难遏止这想法,因为我最爱由高处看下来,尽避那是个没有月色星光的黑夜。”
    我搂着大黑的颈,坐在一块石头上,呆看着黑沉沉的夜空,陪着我的只有龙怡。
    当我说要往营地外走走时,红月本要跟来,但采柔却留下了她,我知道她是想制造我和龙怡两人相处的机会。
    我拉着龙怡的手,在原野里忘忧地漫步。
    对我来说,飞乌行动是个以生命去作赌注的死亡游戏,那是我对命运的-次正面挑战,假设真有命运的话,我便不会死,否则便让我死去吧!无论我死去的后果对净土是多么毁灭性,对爱我的人是起多么大的打击,但起码证明里命运是不存在的。
    又或预言是假的预言。
    又或我并非那圣剑骑士。
    就是在这种心态下,我忘记了龙怡可能是龙腾放在我身边的一只有用棋子,诚心诚意拉起了这少女温柔的手。
    龙怡惊喜地垂下了粉红的俏脸,紧紧地回握了我,表达了她对我的深情,对这羞涩的少女来说,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在天原观瀑馆的舞会襄,她是第一个邀我共舞的女孩;那晚在她“让出来”的阑房裹,垫起脚尖向我求吻;今天早上,她顺徙地坐进我怀内,在在都表现出对我那能令她以无比勇气克服娇羞的爱意。
    我能不心动吗?
    又或者正如采柔所言,本人需要一点新的刺激,但我并不是负新忘旧。
    对于将来我一丝贪念都没有,至于“忘旧”,更绝不会发生在我这连思念过去也惹来无限痛苦的人的身上。
    对于采柔、妮雅、红月,愈和她们相处得愈久,感情便愈探。
    但龙怡的“加入”,我们裹没有一个觉得不自然。
    我忽然向龙怡问道:“你有没有骗过我?”
    龙怡瞅了墅眼,道:“只骗过一次,就是那天父亲央我来向你争取好感,而我却骗你是我自己来找你的,记得吗,就是我由花云祭司安排到观瀑馆见你的那次。”
    我若无其事他微笑道:“当时你父亲怎么说?”
    龙怡游目他顾,又鼓起勇气移到我脸前,四目交投地道:“父亲说大剑师是个爱到处留情的人,所以我是最适合和你记……记那些话的人选。”
    我道:“你怎样回答你父亲?”
    龙怡伸手模着我的颈项,身体挨贴过来,仰起俏脸深情地看着我道:“我告诉他,假设大剑师是个贪花好色之徒,他早已睡过了净土南方所有美女,因为根本没有人可抵挡他的魅力,包括我龙怡在内。”
    我深望着她,柔声道:“你这样数记你父亲的不是,不怕我从此不欢喜他吗?”
    龙怡道:“首先!我不能再骗你。其次……我知你早看穿了他的心意。第三……”
    我见她还有第三个原因,大感兴趣,笑问道:“第三是什么?”
    龙怡道:“第三是我有好的消息,因为父亲和哥哥现在都对大剑师佩服尊敬到不得了,所以我再不伯他们会讨你不高兴,何况妮雅还常说你是个很愿意原谅别人的人。”
    我是个愿意原谅别人的人吗?那真是愧不敢当。但说真的,我对龙腾的观感的确在改进中,对龙歌我则只有欢喜。
    当我接着大黑在石上坐下时,我感到出奇地平静。
    龙怡挨在我身旁,享受着和我的依偎。
    天上洒下溶溶雨粉,落到脸上养养怪舒服的。
    我道:“为什么你们都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龙怡道:“怎会没有母亲,只不过母亲只需负起子女三岁前的着育责任,三岁后,我们便跟着父亲,由父亲指定的女人照顾吧。”
    净土这风俗真是令我这出身帝国的人难以理解,好奇问道:“将自己抚养出来的孩子交给孩子的生父后,女的干什么?”
    龙怡笑道:“干什么?当然是回复自由恋爱之身,因为在孩子初成长的三年内,她都不得和别的男人接触,所以净士的女子,除非爱极那男人,否则等闻是不会随便为人生孩子的,男人也不可迫女人为他生孩子。”
    我想起了妮雅,心中涌起一阵伤感。
    龙怡无限娇羞地垂下头去,轻柔但肯定地道:“龙怡心甘情愿为大剑师生儿子。”
    我一呆望向她,奇怪这个害羞的美女竟敢说出这么大胆多情的话。
    龙怡嘤咛一磬,扭身倒人我怀里,紧抱着我的腰,火热的俏脸埋入我胸腹处。
    我道:“你曾有过别的男人吗?”
    龙怡含糊不清地道:“假若我有过的话,你会不高兴吗?”
    我想起华茜、郡主和采柔,她们在我之前都有过别的男人,而华茜则是给大元首强暴了,但我还不是那样他爱她们。
    我摇了摇头。
    龙怡在怀裹偷看着我,好一会后,坐直娇躯,将小嘴凑到我耳旁细语道:“天庙规定,未满十五岁的女孩都不可和男人发生关系,我今年才十七岁,还未遇到过喜欢的男人,所以……所以……”,“所以”两次后,终说不出“所以”什么来。
    我伸手过去接着她的腰,道:“你没遇过欢喜的人吗?那我算什么?”
    龙怡急辩道:“当然不包括大剑师在内。”。
    我哈哈大笑,拖着她站起来,道:“雨愈下愈大了,我们回去吧!顺道看看有没有让你和我生孩子的机会。”
    龙怡又再次倒人了我怀抱裹。
    大黑的头触着我的脚又挤又钻,提醒我切莫忘记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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