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_黄易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卷净土之春第三章形势骤转
    “噗通”!
    冰凉的河水使我精神大振。
    当我从河里冒出头来时,发觉自己正给夹在分泊两边岸旁的巨舰中间,甲板上有人举起风灯往我照下来,按着是“当当当”的示警声和叱喝声。
    我的目的已达,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顺水往下游滑去。我才不会蠢得逆水而上,何况阴女师和直慕两人正在上游展开对我的搜索。而这一着亦会出乎黑叉人意料之外,因为一般人逃命之时都会自然而然逃向最近的安全点,在我来说当然是上游远方的流仙域,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换了十多次气后,我无惊无险地在下游离敌舰半哩许的远处登陆。
    站在岸旁的草地上时,心情的畅快实是难以形容,我伸手往后紧握了一下魔女刃,表示了自己对它的感激,才往最接近的树林奔过去。
    进了树林后,我不敢停留,续续深进。
    天梦和飘香两星这时刚升上了中天,使我知道离天亮仍有好一段时间,大大有利于我逃走。
    我记起了那次从帝国逃出来的情景,比起来今趟实在好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应到那里去。
    禁不住想起西琪和析北,他们若非遇到我,就不会含恨惨死!是否我害了他们?
    不知在林木的暗黑里走了多久,肚子愈来愈饿,想起自己四天也没有吃过东西,禁不住双腿发软,倚着一棵大树,生了下来。
    我解下魔女刃,纳在怀里,祈求着它熊赐我多点能量,可是它却全无反应。
    我拔出魔女刃,细看下吃了一惊。
    对它我已是非常熟悉,往日即管在黑暗里,只要有像现在般的些微星光,乃体都会流动着一种奇妙的光泽,仿似剑刃是有生命力的异体;可是现在长剑色泽暗晦,连一把普通的剑也及不上,这是什么一回事?
    我的手足冰冷起来。
    若魔女刃失去了它的锋利,对着拿珍乌刀的大元首时,我实是有败无胜。
    难道……
    难道魔女刃刚才为了救我,将它所有能量全输进了我的身体里。现在它变成了一把平凡的剑?
    冷汗从我额角冒出来。
    叫嚷声从左远方传来。
    我吓了一跳,收摄心神。将魔女刃挂回背上,暗付以自己现时的状态,实逃不出多远,而黑叉人的兵力只限于五艘巨舰,连丽君的黑盔武士或不会加入搜捕的队伍,以黑叉人每烂两千人计,敌人能派出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一万人。
    他们若要在两岸广阔的土地搜索,必须分成若千小队,照估计每队应只有数百人,与其逃得筋疲力尽,不若搏他一搏,看形势我若与敌人周旋,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取出龙歌给我的钓索,一接机括,小背往上射出,挂在树丫处,我借方爬了上去。
    魔女刃失去了它的异能,我也像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力量、一半的信心。
    藏身树丫茂密的枝叶里,肚子却在咕咕地响叫,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它。
    以往我是否太依赖魔女刃呢?
    没有了它,便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人声逐渐接近。
    振起精神,全神贯注在人声传来的方向,今次我能否逃返流仙城,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意志和毅力了。
    我平静了下来。
    精神前所未有地凝聚。
    远方的人声清晰起来,整个环境也像光亮了起来,我甚至可以看到十多尺外另一棵大树的树丫虚有一个鸟巢,鸟儿的头伸了出来,警觉地望向人声传来的方向。
    我正感诧愕,人声又转趋细弱,四周同时也暗黑下来,回复了先前的情景。
    软弱和饥饿的感觉重新袭击着我的精神和肉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我身上?
    这时无瑕多想,再次集中精神,同时暗中留意自己体内情况的变化。
    四周再亮了起来,远处的人声步音、近处昆虫和动物爬行的声音,尽收耳里。
    一股奇异的暖流,由头顶千川百河般往下流,传遍全身,那饿得要命的感觉立时不翼而飞,能量在体内轻轻摩荡着,舒服得使我闭上了眼睛。
    精神的空间像忽地扩展了数倍,往四外延伸出去,似乎与眼前的现实全无关系,又像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真不知用什么去形容才好,是前所末有的经验。
    “啪喇!”
    皮靴踏断枯枝的响声。
    我感到整个人融融浑浑,舒服得空灵通透。明知敌人来到近处,仍不想从这种奇异的精神状态里走出来。
    虽然我没有用眼去看,却清楚感到敌人像一把张开了的扇子般向我这方向搜索过来。
    我忽地明白了一切。
    魔女刃的确已把它蕴藏着的奇异力量,全部输进了我体内,与我合为一体,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对抗阴女师霸道无比的毒药。
    这种力量来自废墟里的异物,由今天开始,我将会是继魔女和大元首外,第三个拥有这异物所赋予力量的人。
    若能好好利用,或者我真能打倒神秘莫测,比大元首更可怕的巫帝,将和平带回大地。
    红光刺激着闭上的眼帘,人声和步声来到脸前,还有劈挑树丛的声响。
    心中一檩,猛地张开眼睛。
    那种能量在血脉内震荡的感觉仍保留末退,使我的体力完全恢复,甚至更胜从前,饥饿仍在,但是却可以忍受和忘记。
    风灯把整个夜林赌得亮如白昼,骤眼看去,远远近近最少有千盏以上的灯火。
    一排排的黑叉人,直追而来。
    最前的先锋队伍负责劈开草丛矮树,后两排持着长矛,插进茂密的草树里,当我看到更后两排黑叉人所持着的东酉时,一棵心“霍霍”乱跳。
    他们拿的是削尖了的竹竿,不住刺往头顶树叶茂密处,连我刚才看到的鸟巢也给他们一竿挑跌,几只鸟蛋跌了下来,母鸟悲鸣的声音由空中传来。
    看到这大阵仗,我知道自己泄漏了行踪,否则敌人不会集中了所有力量来搜索这片森林,他们亦猜到我因多日没有进食,纵使体质胜过常人,亦走不了多远。
    最前头的数排人在脚下经过,持着长尖竿的黑叉人快搜到我藏身的这棵大树,由于这树特别茂密,他们搜起来亦将会特别用心。
    人急智生下,我取出钓索,一按机括,小背射出,挂在更高的横丫上。
    “飕!”
    一枝长竿直刺土来,在我左肩旁三寸许处擦过。
    我正在庆幸时,另一枝尖竿斜斜插上,若我留在原处,保证我的小肮会多了个血洞,慌忙下双脚一撑,荡开了少许,长竿在腹前以毫厘之差刺过。
    风灯的光芒照了土来,我双脚撑在树身上,一手扯着钓索,吊在林叶里,勃也不敢动。
    “笃笃笃!”
    长竿刺在树身和横丫处,那都是可承受一个人童量的地方,反是我藏身的那团密叶却不是敌人留意的地方,左摇右摆下,再避过了几竿,持竿的敌人过去了,按着是普通装备的黑叉人。
    我抹了一把冷汗,暗叫侥幸;知道危机仍未完全过去,假若敌人发现了我人林时的足印,却没有发现出林的足印,会知道我仍在林里,一到天明我就无所遁形了。
    敌人潮水般往树林的深处涌去。
    无论如何总算松了一口气,先边回树丫处,立稳后抖手收回钓索,别想雄落地上,沙沙声又再响起。
    灯火闪动下,以千计的黑盔武士循黑叉人的旧路搜索过来,看来黑寡妇为了不想被人怀疑,不得不命手下虚应故事一番。
    我不惊反喜,本人虽不能冒充黑叉鬼,扮黑盔武士则大有本钱,因为他们本就是我的族人。
    我悄悄取出索钓,拉出了适当的长度,将钓头挂紧树丫处,然后依龙歌传授的方法,利用筒口的装贵锁紧索子,同时拔出匕首,静待时机。
    一队队的黑盔武士在我身下走过,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各人间照应得非常好,表现出优良的训练,我眼瞪瞪看着他们逐一经过,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禁暗暗叫苦。
    最后只剩下特别堕在后方的一个小队,足足也有三十多人之众,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的计到是没有可能实现的了。
    “嗤嗤!”
    异响在左脸颊鞍上处响起。
    我一呆望过去,恰好看到一条盘在树上的斑纹蛇,箭般张口咬过来。
    我不及细想,本能地一挥匕首,斩掉蛇头。
    “啪!”
    蛇身掉往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声。
    那队黑盔武士刚好来到脚下,断蛇就掉在他们脸前,无头的蛇身仍作着死透前的挣扎。
    我暗叫“完了”,手握上魔女刃的把手处。
    这队黑盔武士出奇地没有惊叫示警,其中一人抬起头来轻呼道:“大剑师!是不是你在上面?”
    我知道躲下去再没有意义,拉着索钩,跳了下去,快要触地时,抖手收回索钓,才立实地上,脸对着那群黑盔武士。
    出乎我意料之外,整群黑盔武士全跪了下来。
    我愕然道:“你们干什么?快起来!”
    众黑盔武士一齐起立,带头的将领挥手命其他人去把风,来到我脸前,眼中射出热烈的光芒,道:“大剑师,帝国有很多人渴望着你回去,重建帝国,让所有人都能安享和平!”
    刹那间我明白了自己在帝国一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大元首的暴政下苟且偷生,大元首是不能被击败的魔鬼,而我则证明了自己比这恶魔更优胜;加上父亲在帝国的德望,于是我成了万民敬仰的救世主。今次我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安然逃出来,更增强他们的信心,使他们不顾一切站在我这一边。
    那将领道:“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曾随兰陵大将军南征北讨,大剑师!我们……”
    我挥手打断它的说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将领道:“我叫翼奇,职级是少将,这次随连元帅来的人中我是最高级的了。”
    我道:“你们有多少人?”
    翼奇兴奋地道:“我们共有五千人,大剑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全体都会追随你。
    黑叉人兵力在一万之间,不过我们都是精选的好手,并不怕他们。”
    这个使我惊喜莫名的变化,实在是早先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的。不过我还要弄清楚几点,才可以动手,问道:“阴女师等人在那里?”
    翼奇道:“他们在林外一处高地上,兵力不过二十人,准备发现大剑师行踪时,才加入追截。”
    我道:“你们的连元帅呢?”
    翼奇道:“她被你打昏后,脑袋很痛,留在船里,只派了我率三千人来参加搜捕的行动。”
    我心中大喜,道:“你立即将所有人召回来,擒贼先擒王,待我们逮着阴女师、直慕等人,一切会好办多了,不过先给我吃些乾粮才行。”
    我们来到树林的边缘处时,天上仍是繁星点点,离天明尚有少许时间。
    我下令跟随着我约二十黑盔战士留在杯中,换上其中一个战士的武服后,混在翼奇身后的百多名黑盔战士里,走出林外,望着数百步外的一个小丘走去。
    小正的斜坡上横列着十多组以百人为一队的黑叉人,兵力不足二千人,我可以肯定稳胜这一场仗。当然,我并不止是想打胜一场仗,而是希望能擒下那可恶之极的阴女师。
    一名黑叉将领拦在前面,以净土语喝道:“翼奇少将!你不是在指挥下属搜索那小子吗?为何返回来?”
    我正担心里奇是否懂净土语,他早以流利但不纯正的净土语答道:“我们有了新的发现,要向直神将和飘神将请示。”
    那黑叉将领沉吟片晌,才点头道:“好!你随我来,其他人须留在这里。”
    翼奇若无其事地道:“你至少让我带身后这小队长一起去谒见两位神将,因为就是他那组人发现了宝贵的新线索。”
    这翼奇算是长于应变的人了。
    那黑叉将领当然不会计较我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有点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带路往丘上走去。另有两名黑叉人提灯照路。
    翼奇向它的副手打了个眼色,才和我跟着走上去。
    丘顶处数十名黑叉人拱卫下,只有阴女师和直慕两人。
    我故意藏在翼奇身后,不让阴女师从身形认出我是谁。
    黑又将领示意我们两人停步后,走过去向直慕请示,不一会挥手召我们过去。
    这时我才想起一个很头痛的问题,没有了奇异能量的魔女刃,会否很易折断?因为它的剑身比一般剑薄上少许。可是现在连为这伤脑筋的时间亦没有了。
    翼奇和我一前一后来到阴女师和直慕站立处。
    直慕脸色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我那两下子真不易消受,不过更难消受的还在后头呢。
    阴女师脸容阴沉至极,冷冷道:“什么事?”
    翼奇出奇地镇定道:“我们发现了大剑师的行踪。”
    阴女师和直慕同时一震,齐呼道:“在那里?”
    我在翼奇身后微笑道:“在这里?”
    阴女师一声尖叫,响彻丘顶。
    “锵锵!”
    我和翼奇的剑同时出鞘。
    当翼奇的剑刺入那带路来的黑叉将领胸前时,我扑到阴女师和直慕身前,左手先一拳轰在直慕头上,右手魔女刃则迎头向阴女师劈下去。
    就在我举起魔女刃,我的精神全集中到刃体时,奇妙的事发生了,一股能量由我体内流进魔女刃,就像昔日能量由丽女刃流入我体内的情形一般模样,不过却掉砖了过来。
    直慕发出一下惊天动地的惨嗥,就若狼的吱叫,仰跌在地上。
    阴女师的反应比我想像的还要快,往腰间一抽,拔出了一枝黑黝黝的铁棍,若我没有猜错,她那晚就是以这铁棍将我击昏,而当时她实在想要我的命,只不过我的体格可以撑得住,而且很快复元过来。
    “锵!”
    棍断作两截,阴女师额头现出一道难测探浅的血痕,踉跄退后。
    附近的黑叉兵声涌过来。
    我不能不顾翼奇的安危,退了回去,按着了大部分的攻势。
    山丘下杀声四起,黑盔战士发动了凌厉的攻势。
    我有若出柙猛虎,将涌过来的黑叉人杀得人仰马翻。
    翼奇的剑法非常高明,按着了各方涌来的黑叉人的进攻。
    我往阴女师望去,看到几个黑叉兵正抬起了直慕随着阴女师奔往小丘后的斜坡。
    我向冀奇喝道:“随我来!”
    翼奇剑势展开,迫退了几个黑叉人,追在我身后。
    我将剑法展至极尽,积了这名日的怨气,真是挡者披靡。
    喊杀声和兵器交击声在后方响起,黑盔战士完全控制了局势,杀奔上来。
    围攻我们的黑叉人知道大势已去,四散奔逃。
    我发力狂奔,不一会将粪奇抛在后方,距离阴女师等人更接近了。
    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激荡着,我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几下踪跃,先追上抬着直慕的四个黑叉人,斩瓜切菜般将他们连兵器劈倒。
    直慕给抛到地上,这次痛得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阴女师停了下来,眼中奇光大盛,手探进了怀里。
    我收步停下,哈哈一笑道:“妖妇!想不到有今天吧!”收摄心神,向她回望过去,探探刺进她异光盈瞳的眼内。
    阴女师脸色倏白,像给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后退,这次精神的比拚,她不敌败下阵
    阴女师高耸的胸脯急速起伏着,额头的剑痕仍淌着血,流往脸上,有若厉鬼,尖叫一声,扬手掷出一团红雾,扑面而来。
    我一声长笑,心想你也技止此矣,滚倒地上,还过红雾,一剑往她小肮挑去。
    阴女师拔出把金光闪闪的匕首,“锵”的挡了我一剑,竟没有折断,往后退去,一边退,便里不住喷出浓密的红烟。
    我暗叫不好。
    这时我们来到了丘脚,再往后就是高及人身的长草原,加上这浓烟,要找她更困难了。
    我大叫一声,冲进浪烟里去。
    两眼忽然盲了那样,什么也看不见。
    我想起魔女刃赋予我的异能,仗剑立定,闭上眼睛,收摄心神。
    奇妙的事发生了。
    我的感觉往四周延伸开去,就好像用心灵的眼睛,不受任何限制地去看东西,忽然间,我“感觉”到阴女师的位置。
    脑海里浮上凤香惹人怜爱的音容,一股强大的仇恨涌上心头,大喝一声,全力掷出魔女刃。
    “呀!”
    阴女师的惨叫在左侧三十步许开外传来。
    我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举步往阴女师中剑处走过去口当我踏出烟雾时,微明的天色里,我看到阴女师伏身在一堆草丛上,背上钉着实女刃,红烟仍从她身下一缕一缕地冒起来,不过稀薄多了。
    阴女师艰难地侧头望向我,呻吟道:“兰特!”
    我来到她身旁,蹲了下来,叹道:“你知这是应得的报应!”
    阴女师喘了两口气,嘴角溢出鲜血,断断续续地道:“兰特……终……终有一天你……
    你会死得出找更……更惨,没……没有人能战胜巫帝,他……他的力量……是……是超……”
    头一例,断了气。
    我叹了一口气,从她背上轻轻拔起魔女刃,心中叫道:“凤香!我总算为你报了一半血仇,下一个是大元首了。”
    不知是否天意,她们两姊妹都是给我掷剑插背身亡,想起这点,掠过一阵寒意。我记起了她那锋利的金匕首,从她手里拿了插在腰间。
    身后脚步声响起,翼奇和十多个黑盔战士奔了过来,看到阴女师伏尸地上,都非常振奋。
    翼奇道:“直慕落进我们手里了。”
    另一人道:“我们派了人回去船上通知留守的兄弟,不过这里离泊船处只有半哩许,恐怕其他黑叉人早惊觉到这里的变化。”
    我点头道:“立即回去!”来到岸旁时,黑叉人的五艘战船早扬帆直放下游而去,只剩下两艘飘扬着帝国旗的巨舰。
    一队黑盔战士迎了过来,先向我下跪施礼,才立起来报告道:“我们接到消息,想发动突袭时,数百个黑叉人于此时逃了回来,我们给他们用箭射住,没法闯过去,唯有看着他们扬帆逃去。”
    我问道:“黑寡妇在那里?”
    那带头的武士道:“连元帅刚好被戴青青请了过去,应是和他们一道走了。”
    我心中嘀咕,戴青青找连丽君,究竟所为何事?
    翼奇在旁提醒我道:“大剑师,黑叉人最少尚有数千人,森林的另一边。”
    我摇头道:“部份漏网的黑叉人必然已往他们那方逃过去,你若是他们,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敢回来吗?”
    “呵!看!”
    一声叱喝,从高桅上的了望台传下来。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上游岸旁尘土飞扬,大队人马沿河而来。
    我呆了一呆,定睛一看,大喜道:“不用怕,是净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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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净土之春第四章劫后重逢
    我吩咐翼奇等留在原处,以免生出误会,独自迎往扬尘而来的净土大军。
    从飘扬着的旗色,我认出是妮雅、红石和龙腾的兵团。
    一道白影越众而出,后面追着一团黑东西,不是我的爱骑飞雪和好大黑还有谁?
    我心情畅快之极,狂奔迎了上去。
    瞬眼间的工夫,飞雪冲至身前。
    我一把搂着它雪白的马颈,它则把脸孔不住和我厮擦着。
    按着是狂吠着的大黑扑入我怀里,我伸出另一手紧挟着它,恍若隔世。
    大黑喉咙发出呜呜低叫,欢欣如狂。
    欢呼叫嚷声夹杂在马蹄声里潮水般响起,一个声浪盖过了另一个声浪,整个流仙河畔洋溢着激荡的兴奋情绪。
    “大剑师万岁……”
    人马来至近前停下,跃出了我心爱的四名女子,梨花带雨般往我狂奔过来。
    我放开大黑,按着最先奔到的红月,然后是采柔、妮雅和龙怡,五个人和一马一犬混作一团。
    她们喜极而泣,除了叫着我的名字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红石、红晴、龙腾、龙歌、约诺夫、雁菲菲和一众年轻将领围拢了过来,各人都是热泪盈眶,非常激动。
    众净土战士回回围着我,不住欢叫。
    红石喃喃道:“真教人难以相信!”
    我大笑道:“你们这群家伙,需要被提醒多少次,才真的相信我是那什么劳什子圣剑骑士。”
    龙肪老泪纵横,却呵呵笑道:“我早叫他们不用担心,大剑师定会吉人天相的。”
    红晴和龙歌走了土来。
    我好不容易才肪出手来和他们相握,道:“全赖你们这几个贪花好酒之徒,我才有机会混入黑叉人里,不但杀了阴女师,还拿下了“狼嗥”直慕,叉多了一批精锐的帝国战士加入我们的军队。”
    众人一愕静了下来。
    红石举手制止了众战士的欢叫。
    我望向眼眶全红了的雁菲菲,微笑点头。
    雁菲菲俏脸飞起两朵红云,垂下了头。
    红月在我怀里仰脸道:“大剑师!今晚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红石道:“大剑师!你刚才说什么?”
    我大声重复了一次。
    先是完全的静默,按着是轰天惊地的欢喊声再度响起。
    营地里喜气洋洋。
    在温柔的夕阳下,我和四女及一众将领,还有新加入的翼奇与他的副将方原,围成一个大园,席地而坐共进丰富的野味晚宴,唯一缺少的是美酒,受过教训后,没有人敢再喝半口,但情绪的热烈,却绝不比杯来酒往逊色分毫。
    红月不顾一切蜷伏在我怀里,像只最懒惰的猫儿般酣睡过去,大黑则贴在我背后,再不肯离开半步。
    其他三女分坐两旁,大部份时闲都只是痴痴地望着我,不见了几天,她们都消瘦了不少,看得我心头发痛,又怜又爱。
    龙腾的声量最大,说话也数他最多,绘影绘声诉说了一番我被掳走后,他们各人如何心焦如焚的情况后,问道:“大剑师!你究竟是怎样逃脱的?”按着一拍额头,道:
    “我真是糊涂,当然是因为你的帝国战士兵变救你出困的。”
    翼奇想要解释,我向他打了个眼色,截断他说话道:“其中过程当然非常精采,异日有机会才详细告诉你们吧!”我并非想瞒他们,而是不想提起有关魔女刃的秘密,那是很私人的一件事。
    红石向翼奇问道:“你们来了净土有多久,在何处登陆上岸?净土语竟说得这么好!”
    翼奇等和这些净土将领可说一见如故,闻言微笑道:“我们由望梅城登陆至今,有五个多月了,在这之前我们完全不知道净土的存在,但带我们来此的黑寡妇手上有一张航海图,标示着所有陆地的位置。”
    我心中一动道:“那张航海图现在何处?”
    翼奇道:“仍在船上,待会我使人拿来给大剑师过目。”
    采柔大感兴趣问道:“那黑寡妇漂不漂亮,为何起了个这么不吉利的名字!”说完美目向我飘了过来。
    翼奇道:“漂亮是非常漂亮,但她的剑和心肠都毒辣得教人害怕。”
    我不想他在这问题磨下去,道:“你在净土这么久,定对黑叉人的兵力布置知之甚详,有没有见过大元首?”
    众人见说入正题,都聚精会神聆听着。
    翼奇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确来净土有一段时间了,也爱上了这美丽的地方,看到黑叉人以这么残暴的手段对付净土人,心中都非常害怕,心想难保有一天我们会道遇到相同的命运,黑寡妇叉和黑叉人一鼻孔出气,现在有大剑师领导我们,真是我们的福气哩。”
    “啪!”
    龙歌用力下将手里的杯子捏个粉碎,愤然道:“我定要黑叉人血债血偿。”
    其他人无不一脸偾慨。
    翼奇一番感叹后,续道:“现在黑叉人所有兵力都集中在累仙湖旁的两个大城里,黑叉王利他的亲兵团也到了那里,大元首我们还未见过,听说这几天内南方逃回来的败军会抵达聚仙湖,看来大元首亦应随军回来。”
    他身旁的方原道:“当我们知道大元首再次败在大剑师手上时,每个人都兴奋得想哭出来,那时已立定主意,只要有机会定要跟随大剑师,为大地的和平而努力。大剑师若返帝国,我保证日出城所有人都会热烈拥护你。”
    妮雅凑到我耳旁低声道:“所有美女都会爱上你!”
    我瞪了她一眼。
    妮雅娇憨地吐吐丁香小舌,将脸埋在采柔的香肩处,这个时刻,她连半分大公的派势也没有。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伤父之死,刚长大了的女孩。
    约诺夫向翼奇和方原问道:“现在聚仙湖究竟集结了多少黑叉兵?”
    方原道:“累仙湖以尧敌的幽冥军团为主,这军团的兵员都非常易认,头上戴着羊人半猷的头盔,真像幽冥来的怪物,是黑叉兵里最精锐的部队,兵力超过十二万人,骁勇善战,非常难以对付。”
    翼奇接道:“其次是黑叉七大神将之首穷绝和他人数多达十万的红角军,力量仅次于幽冥军图。”
    我还出一口凉气,黑叉人若要将这么庞大的军团运来净土,恐怕没有数百艘巨舰亦难以办到,若依此估计,黑叉人的国力应更胜过帝国了。
    红石沉声道:“若加上由南方和流仙城逃回去的十多万人,那黑叉人在聚仙湖的兵力不应少过三十万人。”
    众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净土正规军的兵力绝不会超过十五万人,只达黑叉人兵力的一半。这场仗强弱悬殊,如何能打?
    他们的眼光都移到我处,因为现在剩下来的,便只有对我的信心。
    我微微一笑道:“你们好像忘记了早先定下来的策略。就是要采取敌进我还,敌还我进的游击战术!而有一点优势是黑叉人所缺乏的,就是这是丽于我们的土地,所有村落的人都是支持我们的,当我们团结了所有村落的力量时,黑叉人会变成了孤军,他们人愈多,粮食的供应愈困难。”
    雁菲菲点头表示赞同,跟着向翼奇问道:“在聚仙湖两座大城里,净土人的情况怎样了?”
    翼奇眼睛闪过奇异的神色,道:“两城共约三十多万净土人,占了二十万是妇孺,千多万壮丁都被驱赶往农田里,从事生产的作业。”按着叹了一口气道:“所有残废叉成年纪太大的净土人,都给他们集体屠杀了,尧敌一抵聚仙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这令人发指的暴行,说他们只会损耗食粮。”
    众人都骇然失色,不能相信竟有人会干出这种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龙怡将头埋进我肩膀处,香肩抽搐,忍不住低泣起来。
    我怜爱地伸手搂着她,沉声道:“这不是悲伤的时刻,让我们定出策略,使这些暴徒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都呼吸沉重,仍未能从激动的情绪恢复过来。
    红石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才道:“以黑叉人这样的实力,我看他们不会甘心在聚仙湖等待我们,假设尧敌亲率大军来攻流仙城,我们该怎么办?”
    我道:“就算他不来攻击,我们也要引他出来。”
    龙腾皱眉道:“大剑师是否想趁尧敌离巢时,乘虚偷袭聚仙湖,但若我们兵力分散,岂非力量更薄弱吗?而且尧敌定会留下足够的人手在聚仙湖,若给他取了流仙城后再回师反攻,我们逃也逃不了。”
    约诺夫插口道:“我们现在的兵力看似远比不上他们,但只是暂时的形势,当日我们败退时,很多士兵都四散逃到乡间里,只要派人加以征召,可立即归队,何况现在圣剑骑士驾临净土,只要放出消息,有点志气的净土男儿都会揭竿而起,加入作战的行列,所以只要多一点时间,我们将可迅速壮大起来。”
    红石道:“我们看到这点,尧敌不会看不到这点,所以他一定会立即率军反攻,以免我们坐大。”再叉叹气道:“看来他宁愿牺牲他被俘的数万降卒,也不会和我们交换俘虏了。”
    我心中一动道:“代表降卒回去告诉尧敌换虏的黑叉将领出发了没有?”
    红晴道:“当天便起程回聚仙湖了,我们还让他带着二十多随员,这人是客横刀的副将,叫箭飞,颇是一个人物。”顿了顿再说!“他私下告诉我,黑叉人也不全是好战的暴徒,只不过在尧敌的铁腕统治下,没有人敢违抗军今,离开了故乡这么久,很多人都想回家去。”
    众人都默然下来。
    说到底,这些侵略者本身也是人,自然有属于人的感情和思想。
    我道:“好!现在假设尧敌含在短时间内来攻流仙城,那我们应怎么办?”
    各人皴眉苦思,但都难以找到解决的良方,主要原因当然是敌我兵力的差距太大,尧敌只须留下数万兵马、便可轻易守上一段时间,待他攻取流仙城后再派援兵顺流迅速回去。
    翼奇乾咳一声,显是有话想说。
    我明白地道:“现在大家鄱在同一条阵线上,存亡与共,有什么想法尽避坦白说出来。”
    翼奇道:“流仙河至聚仙湖而止,再出聚仙湖叉开二道支流,一往正北。其他两条一往东去,一往西北走,各有三座大城。”
    雁菲菲道:“往正北的叫小仙河,东面的叫奔阳河,西北的是落日河,三座大城都以河为名,以小仙城最大、奔阳城和落日城较小。”按着向翼奇道:“你对北方的地理形势,倒非常熟悉。”
    翼奇道:“置身黑叉人的势力里,每天都是提心吊胆,度日如年,所以我们非常留心和打听一切有关净土的事,好在危急时可以逃命去也。”说罢苦涩她笑了笑。
    方原道:“这些城的守兵不过区区数千人,假设我们夺取了这三城,便能截断尧敌的归路,唯一的问题是这三城都不是人坚固,若黑叉人援军反攻,便大大不妙了。”
    我微微一笑道:“假设我们能在尧敌进攻流仙城一役中,损耗他们大量兵员,他们要反攻也就无力进行。”
    红石皱眉道:“你真要在流仙城和他们打上一场硬仗?”
    龙腾道:“尧敌精于用兵,绝不会看不到自己的弱点,若我是他,会留下穷绝的士万红角车,坐镇聚仙湖使他们可由水路迅速支援北面三城,若我们分兵在两条战线作战,更非黑叉人对手。”
    我道:“你弄错了,流仙城根本守不住,也不应守,以尧敌二十多万的兵力,足可将流仙城重重包围,把我们困死城内,直至箭尽粮绝。我们唯一的方法,是化整为零,一方面征召旧部和乡村的壮丁,建立完善的补给线;另一方面凭着对地理环境的熟悉,布下无孔不入的侦察情报网,掌握敌人的一举一动,敌强则退,敌弱则进,当有一天黑叉人南北两方面的补给线全给我们切断时,就是最后决战来临的时刻。”
    众人都雄起眉头,显是仍解不开很多关键性的问题。
    我身旁的呢雅忍不住道:“若黑叉人重新夺回流仙城,我们岂非给断绝了和天庙及南方的联系?”
    各人都同意地点头。
    我摇头道:“他们将永远也夺不回以前的流仙城,除了一场大火后的颓垣败瓦外。”
    众人齐齐一震,现出骇然的神色。
    我并不放过他们,续道:“另外那三城亦是如此,夺城后立即毁城,以焦土对抗黑叉人的大军,不过或者并不需如此做,只流仙城一座便足够了。”
    采柔“呵”一声叫了起来,道:“大剑师!这些城市都是那么美丽呵。”
    红石道:“城市没有了可以重新再建,但是黑叉人仍掌握了水道的控制权,可进可退,甚至可以挥军由逐天东面再上南方,我们依然是无法赢得这场仗。”
    我微微一笑道:“不!尧敌将永远到不了南方,也再不能拥有水道的控制权。”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仰望变成了探黑的夜空,轻叹道:“还记得淋熄断路堡大火那场豪雨吗,假设那样约两连下十天,你说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龙腾道:“大水将会冲翻所有在河里的黑魔船,使聚仙湖沿湖一带全被淹进水里去,可是根本不会有那样延绵多日的大雨,在净土的历史里,流仙河只有几次泛滥的记载,都不是太严重。”
    我环扫众人一眼,淡淡道:“没有那样的洪水吗?不若我们制造一场出来好了。”
    转向龙歌道:“你今晚立即坐船返回流仙城,下达我的命令,我要由你抵达那刻开始,立即把流仙城所有人撤回天庙,并在天河拣选适合的地方,建立储水的大池,引进天河的水,当尧敌发觉流仙城变成一座废城后,必会立即退军,那时就是我们用龙怒吼爆开储水池。让洪水冲下流仙河的时刻了。”我几乎可在脑海中看到山洪狂冲而下的可怕景像。
    翼奇一拍大腿,叫道:“我们还可在水里放下扎了尖铁的巨木,保证可持黑叉人的船撞穿,那样的话,不需太大的水势,方可完成任务,也不用牺牲另三座城市了。”转向采柔道:“采柔小姐,属下也舍不得那三座美丽的城市。”
    红石两眼放光道:“你真的是那圣剑骑士,为何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从来想不出来呢?”
    众人都振奋起来,一扫先前沉重的心情。
    龙歌猛地立起,大喝道:“我立即去!”头也不回去了。
    翼奇向方原打个眼色,方原立即跟去,为他安排大舶的起航工夫。
    我向翼奇赞许地点头,这人既有胆包,又心细如发,谋略剑术皆上上之选,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龙腾兴奋得不住援手,道:“我们该做什么才好?”
    红石道:“你们看,龙老小子真的手痒了。”
    连双眼红肿的龙怡也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无不莞尔。
    我向约诺夫和雁菲菲道:“你两个率领一万人,负责在各村取得据点,一方面征召新兵,另一方面侦察敌情,当尧敌仓忙退回聚仙湖时,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情报,切断黑叉人的所有退路,他们未目的时刻亦来临了。”
    约诺夫和雁菲菲急不及待站了起来,齐声道:“我们立即去准备。”
    我伸了个懒腰,道:“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拔营南归,回流仙城去。”
    各人纷纷道安杂去。
    我横抱着喃喃说着梦呓的红月立了起来,翼奇来到我身旁,虔敬地低声道:“大剑师,看到骄傲的净土人对你的尊敬和信任,我便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了人,终有一天,你会使帝国变成人间乐土。”这才去了。
    妮雅和龙怡分娩着我左右臂弯,拥着我进入帐内。大黑摇摇摆摆跟在身后。
    帐内的一角,采柔指示着妮雅的女卫将一大盆热腾腾的水放下,升上来的热气,由上面揭开的一个小天窗逸往外面。
    女亲兵出帐后,我刚想将红月放在毡上,这妮子早醒了过来,亲吻了我一口,出奇地乖乖道:“我压得你很辛苦了是吗?这一吻是报酬来的!”
    我呆丁一呆,往日若让她在怀里睡上这么久,承受了大部份重量而又不能移动的大腿,定会有气血不通的感觉,但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现像,当然是因为我体内拥有了魔女刃蕴藏着的奇异能量。
    红月跳下地上,为我宽衣。
    龙怡和妮雅也欢天喜地过来帮手,采柔则仍专心地加入冷水,不时将纤手探入水里,调校水温。
    在温柔的灯光下,帐内春意盎然。
    被擒后,我本以为再不能有这种情景出现,但现在我又在这里了。
    四女都出奇地沉默,好像要小心体会帐内的安详和温暖感。
    往日叽叽呱呱,爱撩事斗非的红月亦一下子成熟起来,为我宽衣时的温柔和仔细,是前所未有的。
    很快我便赤裸裸地浸在浴盆温热的水内,四女围在四周,细心为我洗擦,那种幸福的感觉,透进我每一寸肌,里。
    我舒服得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前几天谁哭得最厉害。”
    三女的眼光都集中在红月脸上。
    红月故意将杓热水照着我的头淋下去,翘起可爱的小嘴道:“最厉害便最厉害,我承认呀!噢!你们看大黑。”
    我们不由往坐在一旁,看着我们的大黑望夫。
    只见这家伙摇头摆尾,就像平时它肚子饿了要求食物时的表情。
    龙怡大奇问道:“大黑!你是否饿了。”妮雅在旁打趣道:“大黑!快答她,你懂说话的呀!”大黑当然不懂说话,但尾巴摇八更厉害了。
    利大黑关系最好的采柔,忽然掩嘴偷笑。
    我心中一动,叫道:“大黑来!我们一起洗澡!”大黑毫不客气,扑了过来,一下子跳进盆内。
    水花激起,溅得本来小心翼翼的四女全湿了,它还一阵抖动,使本来恶劣的形势更是恶劣。
    我一探手,将采柔拉落盆里,大笑道:“你来为大黑洗澡。”
    洗澡的盆有多大,两人一犬,那种挤迫和混乱真是难以想像。
    全身湿透了的采柔一手搂着想逃开的呢雅,我则左右手分抱着红月和龙怡,结果当然是无一人能悻免于水难。
    天梦和飘香两颗天上的明星,在小天窗外的夜空眨着眼睛,像在偷看帐内那掩不住的旖旎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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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净土之春第五章重回仙城
    八天后,我们回到了流仙城,经过了日夜不停的行军,人马都劳累不堪,只有我还是那样精神奕奕,连半分倦意也没有。
    见到我这圣剑骑士的大驾回来,尚未及疏散的仙城军民的欣喜是不用说也知道是如何激烈的了。
    我略事梳洗后,和妮雅到了大公堂,与众祭司、大公及将领们,举行会议,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除了燕色和大祭司外,所有人都在议事厅等待着我。
    我如若我不坐下来,没有人胆敢入座,便首先在长台的一端坐下,其他人纷纷入座。
    翼奇给安排坐在我右手的第一张椅子,显示净土人对他非常重视,毕竟他算是我的人,这使他们轻易地接受了他。
    对坐的是谢问大公,他是流仙城主的身分,自是以主家的身分来参加会议。
    长桌两旁坐满了人,连秀青、侯玉、田宗等也有列席,不知如何,我对这三人特别有好感,或者是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吧。
    我首先发言道:“大祭司和燕色到那里去了!”我其实心知答案,只是借此作开场白。
    果然谢问答道:“三天前接到大剑师差龙歌带回来的命今后,大祭司和燕色大公立时尽率城内工匠,赶返天庙,进行建造水库的工程。”
    红石和龙腾同时想发言,见到对方抢说后,则又谦让着给对方说。
    我感到这两位一向不和的大公,关系正在不断改善中,不禁会心地,望向带着笑意的事素。
    宁素已知两人想问的事,微微一笑道:“我们开始了撤退流仙械的妇孺和伤病者,估计未来约三天内,可以完成整个撤退的行动,但物资则恐要多两天的时间。”
    我点头赞道:“做得非常好!我的城建成了没有?”
    卓联道:“那是我的荣幸和工作,不过因为那是圣剑骑士的城堡,不用我督促,所有人都拚了命去工作,所以再多十天定可完成,那时就算尧敌率兵攻来,顶上几个月绝不会是问题,现在我倒希望他会蠢得来强攻哩。”
    各人见他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只有脸色沉重的谢问没有笑,我当然明白它的感受,同他道:“谢大公!你有什么心事,尽避说出来吧!”
    各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露出了解和同情的神色。
    谢问沉吟了一会,鼓起勇气道:“我明白大剑师要毁掉流仙城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否有第二个可行的方法呢?”
    得而复失的滋味最使人难受,我点头道:“在两种情况下,我们将可以不用烧掉流仙城,也可以赢得这场仗。”转向翼奇道:“你来猜猜看,究竟是那两种情况?”我这是故意让翼奇表现一下它的智慧,好在众将领前露上一手。
    翼奇轻松地答道:“第一种情形,自然是水库能在黑叉人抵达而建好,但第二种情形我却猜不到。”微微一笑道:“假若我能猜到,便也是大剑师了。”
    众人笑了起来。
    谢问依然脸色深沉。因为他知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大水库绝建不成。
    我道:“今次若尧敌来攻,必定会由水陆两路同时进军,否则给我们在两岸夹击,只是射火箭,他们便应付不了;而且定会小心翼翼,缓缓推进。若我们能不住虚张声势,会将他们行军的速度拖得更慢,所以在他们来前建成水库,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谢问的眼放着光道:“我们还可以在河里设下障碍物,或在沿岸设置陷阱,弄得他们提心吊脍,想走快一步也不敢。”
    小矮胖道:“我可以不时放下载着龙怒吼的人船,让他们尝尝那种滋味。”
    众人都兴奋起来,感到形势并非一面倒。
    妮雅微嗔道:“大剑师!你还未说出第二种情形哩!”
    我微笑道:“在流仙城一役里,黑叉人损耗了大量物资,其中大部分是由聚仙湖连上来的,现在流仙城和南方的败军同时败返,必会使聚仙湖的粮食物资供应更为吃紧,是吗?”
    本是聚仙湖两城主帅的卓联道:“但只要再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黑叉人便可将物资源源通过水路继续由北方运来。”
    我拍案道:“这就是我所说第二种情况的基本条件,假设尧敌在一个月内率兵仓猝攻来,他们带来的物资,绝不能让他们撑上一段长时间,而只能依靠水路的源源不断补给。”
    翼奇思想最敏捷,叫起来道:“我明白了,只要摧毁了水道的补给线,黑叉人纵使夺得一座空城,也守不了多久,当他们撤兵时,就是我们袭击他们这些缺粮疲兵的时刻了。”
    龙歌道:“这样说来,只要看看黑叉王何时攻来,便可以知道流仙城能否保存了。”
    我站了起来道:“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十天,尧敌将会率军来攻,否则黑叉人的士气将永远也不能复原,无论实质上或精神上,他们都需要一场大胜仗。”转向翼奇道:
    “你代表我在这里商议细节的安排,我要去看看那批黑叉降军,他们或会是尧敌料想不到的一个头痛问题。”
    翼奇起立施礼,眼中射出对我器重他的感激。
    妮雅嗔怨地瞅我一眼,怪我将她甩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离去前来到谢问身后,拍拍它的肩头,笑道:“放心吧!流仙城是会完整地保留下来的,我会教尧敌想毁城也办不到。”
    谢问“呵!”一声叫了起来,喜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心道:“只为了采柔,无论多么困难,我也要将这美丽的跨河大城保留下来。”
    从流仙城撤退的行动继续从不间断地进行着,到了次日清晨,代表降卒回去向尧敌要求换俘的黑叉将箭飞和五名黑叉人,骑着筋疲力尽,口吐白沫的马赶了回来。
    我想在大公堂接见他,但他却要求接见在囚禁黑叉人的大监狱举行,因为他希望所有黑叉人都知道尧敌的反应。
    我心念一转,知道我预估的情况发生了,立即下令将囚在其他地方的黑叉人全送到大监狱的广场上,又调动所有兵力,严防暴乱的出现。
    监狱内外,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叉人,占了少半是女人和孩子,总数超过五万人,那情景看看也教人心酸。
    昨天我费了整个下午和黄昏,到狱内和黑叉人交谈,慰问他们,肯定他们受到善待,也让他们了解我并非凶残之徒,而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
    这作用会有多大,很快我会知道答案了。
    我不但要尧敌打一场消耗战,还要打一场心理战,我立誓不会议尧敌利大元首生离净土。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大监狱可容数万人的大广场挤满了黑叉人,他们的手全被反绑在背后,由净土军将他们分作十多组,高墙上则布满净土箭手,居高监视。
    伤者则留在狱里,因为广场虽大,亦容纳不下五万多人。
    我和箭飞两人站在高台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我们。
    箭飞脸上阴兹密布,沉吟了好一会才通过传声筒大声叫道:“各位兄弟姊妹,我今次回来,带来只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尊敬的尧敌,已舍弃了我们,不肯用俘虏来交换我们的生命和自由。”
    数万黑叉男女出奇地没有作声,但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箭飞大喝道:“今次我并不是奉尧敌的命今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而是违抗它的命令,逃了出来,好和你们一齐接受死亡的命运,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块儿。”
    我心中叫道:“好一名汉子!”
    箭飞转向我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甘心接受无可避免的命运!”
    黑叉人中有人叫了起来,眼看要产生难以控制的混乱。
    箭飞大喝道:“静下来,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众黑叉人又平静下来,显出箭飞在他们心中极有威信。
    我举起传声筒大叫道:“你们都不用死,我并不是尧敌,我是大剑师兰特,你们应该信任我,就像你们往日相信我那样。”
    所有黑叉人都呆了起来,对敌人仁慈并非他们的传统和风格。
    箭飞一愕下向我望过来,难以置信地道:“大剑师……”
    我向他微微一笑,然后再向广场上的黑叉人道:“我会议你们带着足够的粮食,回到聚仙湖,甚至绕过聚仙湖,返回北方,坐船回你们的故乡去,和族人团聚。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再杀害净土人,因为他们也和你们那样,是有尊严的人类,他们也有为他们痛哭的父母和子女。”
    众黑叉人先是脸脸相觑,按着眼睛都发亮起来,也不知是谁先欢呼起来,按着是潮水般涌起的欢呼声。
    回乡正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我这番话恰好挑中了他们心坎里最渴望的东西。
    我伸出手和箭飞紧握着,道:“我会立即安排你们离去,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安全回到租国,建立更理想的国家,至于尧敌,我可以保证他永远也回不了去。”
    箭飞点头道:“我明白大剑师在说什么,我也可以保证我们不会再伤害净土人,但大剑师可否将武器和战马交还我们。”
    我断然道:“当然可以,在城外你将会得回所有行军的必备品。”
    箭飞道:“你真的那么信任我。”
    我道:“一个可以回来赴死的汉子,我大剑师若信错了你,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
    箭飞跪了下来,恭敬地亲吻我的脚背。
    黑叉人的欢叫更激烈了不知何人先叫“大剑师”,按着整个监狱内外都是狂叫“大剑师”的呼叫声。
    黄昏。
    我和一众将领,立马城外,看着黑叉人在箭飞带领下,逐渐远去。
    龙腾有点犹豫地道:“大剑师真的相信这些黑叉入不会返回聚仙湖,而是直接逃往大海去,返回黑叉国?”
    我道:“若箭飞真的带入回去,尧敌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他,箭飞为了自己。绝不会回聚仙湖。”
    红石道:“若他们回聚仙湖去,对尧敌也是有害无利,首先会使他们的粮食供应更吃紧,其次他们会将尧敌舍弃他们的不义行动,广为散播,动摇军心,大剑师这一着确是厉害之极。”
    谢问有点不满地道:“但至少也应让我询问箭飞有关聚仙湖的情况,那将对我们大大有利。”
    我知道它是关切尧敌的动静,体谅地道:“要箭飞这类重视情义的人,出卖他的同胞,他情愿被杀也不会做。但现在我只要求他将族人带回故土,他使容易接受多了。而它的行动,将会对守在聚仙湖以北的黑叉人产生庞大的影响,直接影响北方对聚仙湖的补给。试想假若所有黑叉人都随箭飞退走,并带走了大部份的船舰,含是怎么样的情况?”
    谢问像醒了过来般,点头道:“我明白了!”
    龙腾道:“令天不同于往日了,最近黑叉人连战皆北,你说黑叉人不生出惧意,谁也不含相信。况且黑叉人定从我们被俘的净土人里厅过玛租大祭司的圣剑骑士预言,再印证现在的事实,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我笑道:“我肚子饿了,谁有兴趣和我共进晚膳。”轻拍飞雪,掉头往城门跑去。
    龙腾追了土来道:“忘了告诉你,这十多天来,附近各村闻风回来归队的士兵和想参军的新丁络绎不绝,使我们增多了近三万生力军,人数在未来数日还会增多呢。”
    我微微一笑,心中的信心更强了,我感觉胜利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
    我肚子虽饿,但仍利用晚膳前的小段时光,前去大公堂的因室,探看被俘回来的“狼嗥”直慕。
    他躺在床上,手脚都被铁环箍紧,铁链綮着,只可做些简单的动作。
    直慕脸色好多了,见到我来,闭上眼睛,以表示不屑看我。
    我叫人打开铁闸,进入四室,挥退看守的人后,坐在床旁的椅上,悠闲地道:“老朋友,觉得怎样了?”
    直慕冷哼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我不以为忤地微笑道:“假设我放你回聚仙湖去,你认为如何?”
    直慕猛地睁眼,愕了片响,才沉声道:“你要什么条件?”
    我道:“什么条件也不要,只要你点头,明早我立即放你走。”
    直慕呼吸急速地道:“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吧?你在弄什么鬼?”
    我道:“信不信由你,你要走还是不走?”
    直慕苦思半响,叹道:“算你厉害,若我这样回去,竟敌必怀疑我用一些重要情报来交换自由,那我宁愿留在这里,或是你乾脆把我杀掉吧!”
    我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坦白点告诉我,你是否认为尧敌仍有战胜的机会?”
    直慕呆望着室顶,好一会才道:“告诉我,你是人还是怪物,为何阴女师那霸道的毒药对你也不起作用?饿了四天却一点事也没有?”
    我道:“放心吧!我只是一个人,不过体质比一般人好多了。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直慕目光呆滞,喃喃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我却知道他对尧敌失去了信心,要他说出口来当然很困难。
    我加重他精神上的压力道:“你知否净土人在七百年前,早有人预言了你们的入侵,并说出了结局……”
    直慕怒喝道:“那只是净土人的一派胡言,只是他们绝望里的幻想。”
    我淡淡道:“那你自己有否见过什么奇怪的预兆,因为净土人的预言里,曾提到侵略者被完全歼灭前,夜空里会出现奇怪的火光。”
    直慕还想驳斥,但说话到了喉咙间,变成咕咕响声,张大口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之极,不用说自是想起城破前我那只“地狱飞出来的火鸟”。
    这比说上一万句恐吓的话,更能摧毁这侵略者的信心。
    他急促地喘着气。
    我淡淡道:“不若我们作一个交易……”
    直慕摇头道:“不!我不会出卖我的族人和战友,死也不会!”
    我笑道:“谁说要你出卖族人,我兰特第一个看不起这种无耻之徒我只是要你拯救你的族人,避免他们全部葬身异乡罢了!”
    直慕望向我,沉声道:“我们的兵力仍比你们强大得多,没有人相信尧敌会斗不过你,也没有人敢背叛尧敌的。”
    我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当尧敌吃了第一次败仗后,你说你的族人会怎样想?那时你不用我教你也知该如何做吧!只要你依照我的方法行事,我保证你和你的人都能安然返回祖国。”
    直慕沉思起来。
    我知道这交易对他实是有利无害!假设尧敌胜了,他可继续做他的神将和征服者,假若尧敌吃了败仗,证明了我的话全是真的,他又可以号召手下撤走,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
    直慕低喘着道:“但我这样回去,尧敌必然会怀疑我。”
    我道:“我会修书一封,托你带回去给尧敌,劝他立即退出净土,这样他便不会奇怪我为何会放你回去,到时你可以和他一起痛骂我,以你直神将的地位,尧敌总不会因你带一封信就宰了你吧?”
    直慕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叹了一口气道:“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好吧!我答应你。”
    我向外大叫道:“来人!”
    当下有守卫走了进来,在我指示下,解开了直慕的枷锁。
    守卫走了后,直慕生了起来,搓揉着手脚,神情悲喜难分。
    我伸出手,还到他脸前道:“我们会有机会成为朋友,是吗?”
    直慕犹豫片响,伸手和我相握道:“我到令天才明白什么叫以德服人,将来假若胜的不是你们而是尧敌,我怎么样拚死也要放你一条生路。”
    我赞许地点头道:“我早看出你是条真汉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说两句违心之言,客横刀箭飞等会是好汉,但却绝不是这有张狼脸的直慕。或者他确是个好汉子,且让他自己来证明给我看吧!
    我们松开了手。
    直慕道:“希望你不要碰上巫帝,它是拥有强大魔力的人,在我们居住这圆球上最大约三片分离了的陆地,两片已落人了它的掌握里,我们黑叉人只是受命于它的三个最强大种族之一。”
    我乘机问道:“大元首和巫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直慕道:“我也弄不清楚,据尧敌说,大元首是巫帝派往征服你们这片土地的人,岂知大元首建立帝国后,便不再理会巫帝。”
    我奇道:“巫帝肯放过大元首吗?”
    直慕道:“巫帝似乎封在你们这片大陆上某一种的神秘力量怀有恐惧,而他派大元首去,亦是希望大元首能毁灭那东西。”
    我知道他说的是废墟中那异物。想不到巫帝也知道它的存在,似乎还和在作激烈的斗争。
    直慕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中只有尧敌见过巫帝,由那天开始,他便当巫帝像神一般服从他,还遵从他之命远征净土,我们中如客横刀、戴青青和向会生,都普极力反对,可是都改变不了尧敌的主意。”
    我淡淡道:“不要怕巫帝,终有一天我会将这罪魁祸首的工帝碎尸万段,因为我就是在那片大地的神秘力量的代表,你明白了没有?”
    直慕全身一震,骇然向我望来,瞪目结舌。
    我道:“巫帝只是人而不是神,否则不会当大元首背叛了他后也没有制裁之法,你们的远征军亦不会陷进这样的困境里,是吗?朋友!”
    到此刻,我已完全在心理上压倒了直慕,于是和他约定了数种简单有效的联络方法,才离开四室。
    明天一旱,直慕会挠着我的信乘小艇返回聚仙湖,信里我会巧妙地让这黑叉王感觉到,苦不立即向我们发动反攻,将悔之已晚。
    回到大公堂后的临时居所,除了妮雅外,三支和大黑鄱在等待着我。
    红月嘟长了小嘴,怪我整天也没有理她。
    见到她们我的心立时软下来,直到我说了明天会构同她们在身边时,红月才化怨为喜。
    匆匆梳洗后,带着她们利大黑,又赶往大公堂赴晚宴。
    大公堂洋溢着这些日子来欠缺的轻松气氛,一看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果然谢问、红石两人走过来道:“天庙那面有话传来,他们将会全力建造八个水库,其中三个可望于十日内完成,另五个亦应于十五天内做好,你说这是否很理想?”
    田宗和龙歌等围了土来,道:“另一个好消息来自约诺夫,聚仙湖的敌军有调动的迹像,看来他们随时会攻过来。他们正在积聚行军的物资,因为不断有船由北方驶进聚仙湖。
    而更清楚看出他们意向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分昼夜地建造攻城的工具。”
    我望往一旁正和翼奇密谈的事素和卓联,大声道:“宁素大公,撤退的工作进行得如何了?”
    宁素一笑传话过来道:“幸不辱命,一切将会如期完成,大剑师请放心。”
    这时小矮胖走了进来,身旁还有位美女。
    和小矮胖最是相得的红月反应最快,首先奔了过去,大黑还以为她在逗它,追着去了。
    我们一看下大乐,原来它的女伴竟是那晚祖捷会上,由我安排与他跳第一支舞的玲芷。
    红月左右手齐用力,推着两人过来。
    小矮胖忸怩不堪,反是玲芷落落大方地和我们打招呼,又伸手拍拍好奇的大黑的头。
    龙台也相当多事,和红月合作无间地将玲芷拉往一旁,问短说长。
    采柔向小矮胖道:“那晚你还说大剑师害了你,现在嘛!哼!”
    小矮胖满脸通红,不知所云地道:“是我糊涂……糊涂……多谢采柔姑娘……多谢大剑师,多谢各位叔伯兄弟。”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妮雄的声音在正门那边响起道:“小矮胖你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各人笑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了戴青青的女仆凌思,心中多了一分惆怅,假设我能把她也救回来,含是多么好呢?
    妮雅见众人笑得这么厉害,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有点尴尬。幸好采柔走上去亲热地挽着她,一轮耳语后,才解开了谜团,忍不住也嫣然失笑。
    她身后跟着秀育和侯五二将,加上一身戎装,真是英姿风发,僵然有其大公的气派。
    我记起了当日初遇时,她解下头盔,金发垂流的情景。而到此时此刻,她实在成熟很多了。
    我对她的爱亦在不断增长中。
    妮雅兄我呆望着她,粉脸微微一红,走到我身旁轻声道:“不要忘记这是大庭广众的地方!”
    我醒了过来。
    这些天来,我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主要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回帝国的日子已不远了,况且又有翼奇的船代步,可大大缩短回去的时间,在这种心态下,分外珍惜在净土的美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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