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鹰《五毒天罗》 - 黄鹰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章 假书生被截,踊跃跳悬崖
作者:黄鹰


      天武牧场的弟子都有一身很不错的武功,反应也非常敏锐,所以双狮堂、排教的人才出现,他们立即便发觉将轿子停下。
  他们已出城五里,来到了荒野,双狮堂、排教的人四方八面的出现,已将他们包围起来,不由他们不停下。
  易容成三绝书生模样的赵安,掀起轿帘子望去,只是问道:“我们有没有可能突围?”
  一个天武牧场的弟子应道:“他们的人数十倍于我们,要突围是没有可能的了。”
  赵安轻抚着那个锦布包裹着的盒子,道:“我们就是拼命相信也没有用,但是不拼命也不成。”
  那个弟子奇怪道:“师兄要我们怎么样?”
  赵安道:“落在排教的人手上,生不如死,我们只有跟他们拼一个死活,杀一个够本,两个有赚!”
  其他弟子不由笑起来。
  一个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我们一定赚一个眉飞色舞。”
  赵安道:“只可惜这箱药物。”一顿,目光突然一亮,道:“这地方东面不远不是有一个悬崖?”
  “那个悬崖高逾百丈,下临急流,也是一条绝路,师兄──”
  赵安道:“就因为是绝路,我们才要走,排教、双狮堂的人绝不会想到我们走那个方向,我们就从绝路中求生。”
  一个弟子道:“跳下那个悬崖?”
  赵安道:“能够跳得下多少个便多少个,我们拿绳子串连在一起,箱子也缚在绳子上,只要有一个活下来,就能够将箱子带回去。”
  “好!”一众轰然齐应。
  赵安随即从轿子里走出来,将箱子以绳子缚一个结实,再连结其他绳子,其他人随着亦将绳子缚在自己的腰上,他们的动作非常快,兵器也随着出鞘。
  赵安仍然将箱子捧着,道:“他们暂时不能够肯定我的身份,对我一定会有所避忌,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冲过去。”
  一个弟子道:“你叫动身我们便动身!”
  赵安四顾一眼,终于道:“动身!”率先往前行出,脚步不慢不疾,倒有点三绝书生不可一世,目无余人的气慨。
  向他们迫近的排教双狮堂的人看见他们那样子用绳子缚在一起,无不大感诧异,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迎着他们的那一拨看见赵安这个假三绝书生近前,不由得倒退开去。
  三绝书生暗器的厉害江湖上早已有传说,而且上面。有话下来,尽可能不伤害这个人。
  与之同时,金银双狮与排教教主木天行并骑从相反的方向也奔来,一齐向三绝书生那边奔过去。
  对三绝书生他们一样有所避忌,而更避忌的,就是三绝书生怀抱的箱子,他们也一样看不出这个三绝书生是假的。
  赵安回头看一眼,道:“不要管,我们只管往前闯!”
  金狮洪亮的声音即时传来:“三绝书生,我们有话跟你说!”
  赵安只是看一眼又往前行,金银双狮、木天行还有所有排教双狮堂的弟子跟着移动。
  金狮又叫道:“楼天豪给你什么好处,我们给你给三倍、四倍!”
  银狮接呼道:“要是你不答应,我们便要你的命!”
  金狮要阻止也来不及,瞪了银狮一眼,忙接道:“你朋友这样做不为钱又是为什么?钱财身外物,我们是绝不会跟你朋友计较的。”
  木天行接道:“双狮堂排教合作,势力绝对在天武牧场之上,什么事干不来,朋友你不妨考虑清楚。”
  赵安一面前行一面回头望,金银双狮、木天行的话他大都听不懂,倒是银狮的话令他反应最大,忍不住应道:“我早已考虑清楚──”
  银狮立即道:“那你是答应的了。”
  赵安振吭道:“不答应。”
  “你这个书生有多少条命?”银狮叫起来。
  “只有一条,你们喜欢要便要。”
  “你这是敬酒不饮饮罚酒,我们要取你的命,易如反掌。”银狮用力地打了三个“哈哈”。
  赵安冷笑道:“那要看看你们的手掌能否轻易的接下我的暗器了。”
  他居然没有忘记三绝书生的暗器,金银双狮、木天行也没有,银狮大笑着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你又有多少暗器?”
  赵安道:“我们是杀一个够本,两个有赚。”
  银狮道:“你喜欢跟他们死在一起,我们一定成全你。”
  金狮却转向木天行,道:“这似乎不是三绝书生说的话。”
  木天行颔首道:“我听也不像,难道──”
  “易容!”金狮的面色沉下来。“看来我们是上当了。”
  木天行道:“城里消息传出,郭胜跟楼月香才进去留园便出来……”
  金狮道:“不错,那是表示留园的人已经走光,却并非表示都向这边跑了。”
  木天行道:“南下只有两条路。”
  金狮道:“这条路我们走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人,亦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木天行道:“秦玉骢走的是另一条路,难道三绝书生走的……”
  金狮沉吟道:“我甚至怀疑那个秦玉骢的真正身份。”
  木天行叹息道:“怀疑他其实就是三绝书生?”
  金狮道:“进去一个秦玉骢,出来一个秦玉骢,我们当然不会怀疑到这一个与那一个是两个人。”
  木天行摇头道:“果真是这样,这个三绝书生的心计未免太可怕了……”
  金狮道:“易容原就是一种欺骗,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方面。”
  木天行道:“那现在这个三绝书生很可能就是秦玉骢易容的了?”
  金狮苦笑道:“我若是能够肯定,也不会要大家追到这里来。”
  木天行道:“不过我们目前也未能肯定。”
  金狮道:“要肯定还不容易?”
  银狮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追问:“你们说那个三绝书生有可能是秦玉骢?”
  金狮道:“你别胡言乱语就是了。”
  说话间,赵安等一伙已经又走了一段路,他们并没有考虑到这许多,只以为金银双狮、木天行他们在商量如何处置自己这个假三绝书生。
  然后金狮的呼喝声传来:“秦玉骢!”
  非独赵安,其他人也为之一怔,下意识东张西望起来,金银双狮与木天行看在眼内,立即肯定了这一点。
  ──这个三绝书生不会是秦玉骢。
  银狮随即叫起来:“你不是秦玉骢!”
  赵安到底也不是一个笨人,立即想到对方已经怀疑到自己的身份,大笑道:“我当然不是秦玉骢,却是货真价实的三绝书生!”接一声暴喝:“看暗器!”空着的右手疾挥。
  包围着他们的排教、双狮堂的弟子一直跟着他们移动,未有命令,当然不敢妄动,之前却都已被警告小心两件事,其一就是三绝书生的暗器!
  那些排教、双狮堂的弟子也早已准备好,双狮堂的弟子立即让开,排教的弟子迅速补上,每一个的手中挽着一个木箱子。
  那些木箱子刹那张开,变成了一个盾牌,他们随即拿盾牌挡在身上,挡住要害。
  绝无疑问,他们都经过训练,动作迅速,那些盾当然也绝无疑问是为了对付三绝书生而准备的,
  盾牌显然花过一些心思,携带方便,也能够迅速张开,他们的训练都显然未足够,这一动立即出现挤撞,几个人惊呼中手脚大乱,倒栽下去。
  金银双狮和木天行那边看不清楚,只道倒下去的人都是中了暗器,不由得齐皆怔住。
  银狮脱口道:“那是真的三绝书生。”
  金狮有些狼狈地道:“这可就麻烦了。”
  木天行苦笑道:“我们其实没有想到真的三绝书生竟然会冒这个险。”
  金狮摇头,道:“东西是他弄出来的,现在在他的手上,一个追得他太紧,他拼着同归于尽将东西放出来如何是好?”
  木天行沉吟不语,银狮道:“以我的意思,远远地用暗器将他射杀算了。”
  金狮道:“这也好,最低限度断了那种东西的来源,我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木天行点头道:“我们就是没有那种东西,只要同心协力,一样可以击倒天武牧场。”
  银狮大笑道:“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怀疑我们的诚意?”
  木天行带笑摇头,道:“我只是说我们不一定要那种东西。”
  银狮对木天行一竖大拇指道:“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金狮道:“当然有那种东西更好,但目前这种情形,我们总不能够让他活着离开,到天武牧场与楼天豪会合。”
  “那只有一个办法──”木天行手掌作势一切:“杀!”
  非独金银双狮、木天行,就是那些排教双狮堂的弟子,刹那也以为这些栽倒的是中了三绝书生的暗器,无不震惊,立时乱起来。
  赵安也一样意外,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一声“闯!”空着的手接着连挥,也连声暴喝:“着!着──”
  排教双狮堂的弟子不由得左闪右避,挤撞中,又有几个人栽倒,可是之前倒的那几个却已爬起来,那些人眼内,有些已明白,有些却只是惊讶。
  赵安也知道骗不了多久,手抱那锦布包袱,佩剑提出鞘,杀奔前去。
  那些排教双狮堂的弟子看见他冲来,不由自主地退开,目光都落在那个包袱上,他们被警告的另一件事就是不要以兵器接触破坏三绝书生或者追随他的人身上携带的任何箱子盒子。
  木天行、金银双狮到现在也仍然没有命令下来,这也是他们退避的一个原因。
  木天行、金银双狮正要下命令,他们的一个弟子已奔过来,大呼道:“那个三绝书生并没有暗器发出来,倒下去的兄弟都是混乱中挤撞摔倒的。”
  金狮三个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木天行不由摇头道:“眼见为实,还是要看清楚。”
  金狮道:“人是假的,那个箱子……”
  那个弟子应道:“箱子他们显然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相信没有问题?”
  银狮道:“那将箱子抢过来,将他们杀掉就是了。”
  “这是最理想的。”金狮摇头道:“可是不能强迫,否则他们一怒之下将箱子弄破,我们非独得不到东西,而且还会很麻烦。”
  木天行道:“那不是真的三绝书生,你又改变主意了?”
  金狮打着“哈哈”道:“三绝书生暗器江湖一绝,天知道他身上有多少暗器,要在他手上将箱子抢过来谈何容易,我们也犯不着牺牲那么多人命。”
  木天行点头道:“现在麻烦的只是那个箱子。远远地将那个假书生射倒,再阻止其他的人接近箱子,事情便可轻易解决。”。
  银狮着急地问:“那我们现在到底怎样做才是?”
  金狮目光一扫:“有谁知道那边什么环境?”
  一个弟子道:“再过不远便是一个悬崖。”
  “悬崖?”金狮大笑。“那他们是自寻绝路,等他们发现绝路要回头走,我们再一个个击破,那个箱子还不手到拿来?”
  木天行沉吟着道:“会不会他们亦早已知道那边是一个悬崖?”
  金狮道:“那是说他们都准备不要活,我们再迫便会都跳下去殉死的了。”
  银狮摇头道:“哪有人不想活的?”
  木天行沉吟着又道:“会不会悬崖那边有问题?”
  金狮道:“你是担心有埋伏接应什么?”
  那个弟子即时应道:“那个悬崖有百丈高,掉下去势必粉身碎骨。”
  银狮笑接道:“难道他们竟然是要自陷绝境,然后与我们决一死战?”
  木天行干笑几声,道:“凭他们?”
  金狮道:“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环境,然后再决定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三人随即策疾冲了过去。
  赵安及天武牧场一伙弟子这时候距离悬崖已没有多远,看见金银双狮及木天行飞骑赶来,脚步亦加快。
  没有人阻止他们,等他们接近悬崖,在他们后面的排教、双狮堂弟子更是不由完全散开,恐防被他们迫下悬崖去。
  三骑迅速奔到,冲开了一条路,金狮当先滚鞍下马,喝问道:“你这个三绝书生到底是哪一个?”
  赵安大笑道:“三绝书生只得一个,那个这个什么的,谁晓得你在胡说什么?”
  木天行倏然从马上跃下,道:“三绝书生易容虽然是一绝,却不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教会你其中两绝,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赵安道:“你在胡说什么?”
  木天行道:“若是你能够让我们看看你的暗器,我们就是不承认胡说也不成。”
  赵安道:“我的暗器不是给别人看的。”
  木天行道:“那只是用来杀人的了,喏,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暗器。”
  赵安冷笑道:“凭你们还不配接我的暗器。”
  木天行摇头道:“你应该说,需要用暗器的时候你自然会用暗器。”
  赵安道:“这种话是根本不用说的。”
  木天行道:“无论如何比方才的话要动听得多。排教双狮堂的头儿就是天武牧场的场主楼天豪也要避忌三分,你这个天武牧场的弟子又算得是什么东西?”
  赵安道:“天武牧场的弟子武功也许没有你们的好,但在江湖上的气派肯定在你们之上。”
  木天行大笑道:“你终于承认是天武牧场的弟子了。”
  赵安冷笑道:“我也没有承认并不是三绝书生。”
  木天行大笑不绝,金狮道:“说是没用的,何不给我们看看你的暗器?”
  赵安道:“你们只要迫近来,我的暗器不出手也不成。”
  木天行看看金银双狮,道:“上!”
  银狮身形正要动,金狮突然道:“一起上!”
  木天行一怔,道:“当然是一起上的了。”
  说话间,赵安等人已倒退至悬崖的边缘,金狮目光闪动,突然叫出来:“他要退下去,快阻止!”
  语声未落,一个身子已然飞出,与之同时,赵安已一声:“跳!”率先往悬崖疾跳了下去。
  其余天武牧场的弟子亦齐往下跳,毫不犹疑真的一个个视死如归,绝不畏缩,就是这一份豪气,已不是双狮堂排教的人所能够望其项背的。
  金狮凌空在悬崖边缘,探手及时一把抓住了一个天武牧场弟子的足踝,他虽然一身内功,又臂力举千斤,可是赵安许多人跳下去的冲力亦非同小可,金狮的身形也不由被牵得往前一栽。
  银狮及时掠至,探手抓住了金狮的臂膀,兄弟二人齐喝一声,便要将那个天武牧场的弟子拉上来。
  这一拉,其余的人是必亦会被拉上来,木天行同时探手过来,要加一把劲。
  匹练也似的一道刀光即时斩至,那个天武牧场的弟子竟然反手一刀砍向自己被抓住的那只脚。
  这一刀也是大出金银双狮、木天行意料之外,一怔那一刹,那个天武牧场的弟子已然将自己被抓住的脚齐膝斩下来。
  刀固然锋利,这一斩也绝无疑问已尽全力,那个天武牧场的弟子是全力施为,是不惜牺牲那只脚来解决金狮的威胁。
  金狮的判断可以说很准确,所以才能够肯定刀绝不会砍在自己的手上,但刀光闪过之后,仍然不由得把手一缩,那刹那血影刀光还是令他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他也就抓着那截断脚怔在那里,其他人连随奔到悬崖边缘,探头往下望,只见赵安飞一样,但没有影响其余那些人下坠之势,水花激溅中,坠进了激流之内。
  所有人看着无不魄动心惊,就是那悬崖的角度巳令人无不心寒。
  金狮亦探头看了一眼,将断脚往下一丢,嘟喃着骂道:“都是疯子,不知死活!”
  木天行一旁插口道:“他们也就只有这条死路可走。”
  金狮道:“我们都想不到他们跑到这儿,是要跳下去。”一顿接问:“那么高跳下去你以为他们生存的机会有多少?”
  银狮抢着道:“我看就没有多少了。”
  木天行道:“多少还是有的,倒是江流急激,我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上崖,能够将他们截下来的机会可说绝无仅有。”
  金狮道:“他们这样做,当然有他们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要将那个箱子送回去。”
  木天行道:“看方才的情形,他们显然是要全力保护耶个箱子,三绝书生应该是假的了……”
  金狮道:“当然,若是真的三绝书生又怎会不用暗器,又怎肯这样跳下崖,像他这样的一个活宝,就是不能够杀出重围,只要他不动,我们也不会伤害他的。”
  木天行道:“那个箱子则绝无疑问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银狮道:“早该不管那些,将他们用暗器射杀算了。”
  木天行摇头道:“事情到这个局面,我们还是不要再说那些,干脆商量下一步骤……”
  金狮道:“顺流沿岸追下去?”
  木天行道:“那要花费很多人力,而且未必有结果,我看还是在秦玉骢那边动动脑筋。”
  金狮道:“这边的箱子若是真的载着东西,秦玉骢那边……”
  木天行道:“我看三绝书生未必会孤注一掷,那些箱子只怕都是载着……”
  金狮目光陡亮,道:“那个秦玉骢也未必真的是秦玉骢。”
  木天行点头道:“不错,三绝书生既然能够随便将一个人易容变成自己的样子,当然亦能够将自己易容变成任何一个人。”
  “我就是这个意思。”金狮想了想,接道:“说不定为了安全起见,他将东西分成几个箱子,由不同的人带走。”
  木天行道:“你是说秦玉骢可能是真的,而三绝书生带着同样的东西,可能正在以另一种身份离开?”
  金狮道:“除了秦玉骢这一伙天武牧场的弟子外,可能还有其他人。”
  “这倒是防不胜防。”木天行皱眉道:“你以为我们应该怎样做才是?”
  金狮道:“那样的箱子我以为一个已经足够,就是不能够拿来对付天武牧场,必要时连人连箱子送到武林加盟,召集天下武林一齐对付天武牧场就是了。”
  木天行笑笑道:“那最低限度,不会只是我们麻烦,我们也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
  金狮道:“那现在我们留一些人在附近监视,再分成两路,一路沿岸追踪,一路抄捷径追秦玉骢。”
  木天行道:“我们可以编织木排追下去,水路交给我们好了。”
  金狮目光又落在悬崖下,沉吟着道:“也好。”
  木天行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约定时间赶回总坛,集合所有的弟子,以准备跟天武牧场决一生死。”
  金狮道:“我们这边也一样,到时候聚集,再商量计策。”
  木天行也没有再说什么,挥手下令排教的弟子动身,他们的行动也非常迅速,很快离开了。
  金狮目送他去远,沉吟着道:“木天行必然胸怀成竹,才会抢着追下去。”
  银狮道:“这倒是不错,他们都精通水性,而且能够随时将木排编成,做这件事没有比他们更适当的了。”
  金狮道:“他们应该找几个我们的人同去以避嫌疑。”
  银狮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合作得很好?”
  金狮道:“箱子若是落在他们手上你以为会怎样?”
  银狮道:“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用以雄霸天下?”
  “说是说好了,到时候他们反悔,我们又能够怎样?”金狮摇摇头。
  银狮道:“谅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箱子到手便有了,只怕他们到时候拿箱子往我们的总坛一掉,我们也不知有多少人死亡,如何再跟他们论高低。”
  银狮道:“那我们应该怎样?暗中追上去,看机会将他们拿到手的箱子再抢过来?”
  金狮摇头,道:“木天行做事一向非常小心,若是他真的心怀异志,一定会在附近留下人暗中监视我们,现在还不是拆伙的适当时候。”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
  “我们分成两拨,你立即带人去追截秦玉骢,最好能够将那个箱子抢过来。”金狮目光转向来路那边,道:“我则带人暗中偷进留园搜查一遍,不管有没有收获也会随后到来接应你。”
  银狮立即道:“我那边你放心好了,秦玉骢不过一个人,要将他抓起来还不简单!”
  金狮叹了一口气,他担心的其实是银狮这种自负,因为银狮一向都粗心大意,其实并没有这份自负的条件,可是留园方面,去的人更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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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青石镇遇伏,遗失药背包
作者:黄鹰


              楼月香、郭胜赶到来的时候所有排教、双狮堂的人都已走光,他们都不难打听到银狮一伙的动向。
  银狮并不懂得掩饰,而他们那么多人,要掩饰也不是一件易事。
  秦玉骢也知道会有人追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到,也不知道赵安他们的情形。
  他是完全孤立,由于对环境的陌生,更不知道如何去抄捷径,所以虽然马快,却走了不少冤枉路,到底还是给银狮追上。
  银狮看见秦玉骢一骑走来,笑得合不拢嘴。
  他虽然来不及在树林中设置陷阱,却自信秦玉骢走来后,以他们人数的众多,不难将秦玉骢生擒,将他背着的箱子抢过来。
  银狮也不是一个怎样笨的人,早已经安排好了绊马索,而虽然他在笑,却控制着不将笑声发出来,他也懂得什么地方才适合动手。
  眼看着秦玉骢在树林外勒住坐骑,打量了一遍后便要催骑奔进来,哪知道后面突然一阵蹄声急响,追来了楼月香、郭胜两骑。
  楼月香远远看见便大呼叫道:“大师兄──”
  秦玉骢一听这声音,当场怔住,勒住坐骑,回头望去,看清楚真的是月香,不由傻瓜也似,但看到随后追来的郭胜,便突然清醒过采,叱喝一声,催骑迎前。银狮在树林中只恨得咬牙切齿,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才是好。
  秦玉骢那边迅速迎上月香,道:“师妹,你怎跑到这里来了?”
  月香勒住坐骑,舒了一口气,才道:“我是跟着你出来的。”
  “师父不知道?”
  “三阿姨也一样不知道,你以为她真的能够看稳我?”月香皱着鼻子淘气地一笑。
  秦玉骢摇摇头,正要说什么,月香已接道:“这个时候你也不用说这些的了,我离开牧场到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可见得我虽然第一次走江湖,却是可以照顾自己。”
  秦玉骢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就替你先解决这个小子。”
  月香目光转向郭胜,问:“你说他?”
  秦玉骢道:“这个是他们一伙,没有拿毒烟对付你,也不知你走了什么运。”
  月香忙道:“你们是有点误会了。”
  秦玉骢一听这话已知道事情有变化,道:“他不是追着你来的。”
  “当然不是了,他其实是个好人,不过很市侩,一切都讲钱。”
  郭胜道:“讲钱有什么不好?你只要给我钱,便可以完全放心我这个人。”
  月香接道:“现在他是我的保镖。”
  “每击倒一个排教双狮堂的弟子,我只收她一两银子,价钱很便宜。”郭胜打了一个“哈哈”,接着补充道:“高手当然要另议。”
  秦玉骢以怀疑的目光盯着月香道:“他是真的这样做的?”
  月香点头道:“是真的,不是他,我早巳掉进排教双狮堂的陷阱了。”
  秦玉骢沉吟道:“这么说,你不是排教双狮堂的人,否则便该将你抓起来,可是在百家集……”
  郭胜道:“我不过在发死人财,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你竟然以为我是施放毒烟的人?”
  秦玉骢正要回话,郭胜已接道:“我若是懂得用那种毒烟,又狠得起心肠,早便已拿大城镇的有钱人家开刀,金银珠宝还不手到拿来?”
  察玉骢上下打量着郭胜道:“看你的身手,也不是一个无名小子,可是到现在,我还省不起有什么人提过郭胜两个字。”
  月香插口问:“那兔眼儿呢?”
  “兔眼儿?”秦玉骢一怔,盯着郭胜的眼睛:“你就是哪个兔眼儿?”
  郭胜打了一个“哈哈”:“什么这个那个,难道竟然还有第二个兔眼儿?”
  秦玉骢忽然一笑,道:“当日你早该说出来,那我们那一架相信也不会打成。”
  郭胜摇头道:“想不到提郭胜没有多少人认识,兔眼儿却是人尽皆知。”
  秦玉骢沉吟着道:“你当日说的话我现在都明白了。”
  郭胜瞪眼道:“你这是记性好还是心胸狭隘,那么多天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
  秦玉骢道:“当然是记性好。”
  郭胜再伸出手来,道:“那我们交个朋友。”
  秦玉骢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江湖上传说,兔眼儿虽然见钱开眼,但也是侠义中人,不交这种朋友,交哪种朋友?”
  二人互抓着对方的肩膀,一齐放声大笑起来,月香看得直眨眼睛,到他们将放开,忍不住问:“你们不再打架了?”
  郭胜道:“姓郭的兔眼儿见过不少人,是好是坏一看便分明,所以早在百家集便要交他这个朋友,现在事情弄清楚了,朋友又交定了,当然不会再动手。”
  月香吁一口气,道:“这我才放心。”
  郭胜接道:“但我们虽然是朋友,钱还是要分清楚的。”
  月香摇头苦笑,秦玉骢接道:“若是我没有钱,是个穷光蛋?”
  郭胜道:“命没有了,那还讲什么钱,你以为姓郭的是那种只知道钱的小人?”
  月香又摇头道:“莫明其妙。”
  郭胜转问秦玉骢:“你怎会往这边走的?”
  秦玉骢道:“往天武牧场没有第二条路更加快的了。”
  郭胜大笑道:“可知你平日甚少在江湖上行走,这条才不是捷径。”
  秦玉骢一怔反问:“那该如何走?”
  郭胜道:“你跟我走便是。”一勒缰绳,催骑往东走。
  月香、秦玉骢跟了上去,树林中的银狮看到现在,再也忍不住,大吼道:“都给我站住。”
  秦玉骢三人应声不由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只见银狮带着二十多个双狮堂的弟子从树林中冲出。
  郭胜目光立时一闪,抬起手指一指,大笑道:“总共二十七个,二十七两,银衫的得要五十两银子。”
  郭胜道:“一个人我看足够的了。”
  秦玉骢道:“可惜我们方才已决定要离开这儿,另找捷径赶路。”
  郭胜道:“最可惜的却还是我们不幸将坐骑勒住。”语声未落一个身子便已倒翻出去。
  月香不由地一怔,秦玉骢那边已探手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离鞍倒纵了出去。
  与之同时机簧声响,无数弩箭从树林中射出来。
  郭胜到底是老江湖,一见树丛中人影寒光暴闪,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即倒退闪避。
  秦玉骢的反应也不慢,与月香双双落在一块大石后,月香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嘤咛声中,一个身子藏进了秦玉怀中。
  他们那三匹坐骑却不懂得闪避,飞蝗也似的弩箭中悲嘶连声,终于被射成刺猬也似的浴血倒下。
  那刹那的弩箭破空声、马嘶声,当真是令人为之心惊魄动。
  郭胜骑的只是一匹普通的马,随便卖来的,秦玉骢、月香骑的却是天武牧场干中选一的千里龙驹,也都已骑了多年,有一份感情,看见给这样射杀难免有些难过,却也爱莫能助。
  不少弩箭射在石头上,到底是机簧发射,在这个距离仍然是那么强劲,他们若不是及时躲到石后,后果不堪设想,如何去救坐骑。
  银狮也知道三人不比寻常,身手一定会相当敏捷,弩箭未必能够将之射杀,一待射过,立即跳起来挥手大喝:“上,儿郎们,上!”
  双狮堂那些弟子立即从树林中蜂涌出来,这边郭胜亦已跳回石上,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这次是交了什么好运,三四百两银子看来是少不了。”
  秦玉骢那边亦站起身子,月香这才省起在他怀中,红着脸脱出来,拔剑在手。
  银狮目光转向秦玉骢,突然停留在他背着的袱上,一声:“慢着──”
  双狮堂的人连忙都停下来,郭胜已经在双手互搓,等候出击,看见双狮堂的人给银狮喝住,不由叫起来:“你们怎么了,快快过来,吃我一顿拳脚。”
  双狮堂人哄然齐应,动作多多,只等银狮一声令下。
  银狮目光一转道:“你这厮是什么东西,在这里碍手碍脚,快快滚开,饶你一条狗命。”
  郭胜道:“你莫非就是双狮堂的银狮。”
  银狮大声应道:“既然知道你大爷,还不快滚开去。”
  郭胜道:“弄翻你一个,胜过弄翻其余的五十个,我正要跟你好好的亲近,能滚得这么容易。”
  旁边一个双狮堂的弟子即时叫道:“头儿,这个人是兔眼儿郭胜”
  “什么?”银狮嚷起来:“就是在高镇破坏我们计划的兔眼儿郭胜。”
  郭胜大笑道:“你现在知道也还不迟,否则给我弄翻了还不知道那才冤枉。”
  银狮立即道:“你这个小子怎么犯到我们头上来,天武牧场到底给你多少好处?”
  郭胜道:“不太多,你那些手下弄翻一个只收银子一两……”
  银狮大笑道:“你们听到没有,原来每个人只值一两银子,他娘的,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东西,买什么东西?”
  双狮堂的弟子立时都怒形于色。
  银狮接问:“那我是值五十两银子的了。”
  郭胜道:“也许不值,但我又未跟你交过手,很难算出一个准确的价钱。”
  银狮笑骂道:“我千万两银子也不放在眼内,左手来、右手去,前后也不知捞上多少两银子,他娘的身价居然只值五十两,这是什么笑话。”
  郭胜道:“我可是价钱出了名的公道。”
  银狮道:“我看你是没见过多少世面,胃口不大,不敢多要银子,喏,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替我拿住这两个人。”
  郭胜道:“这两个人可是无价之宝,你若是肯出上五百万两银子,我或者会考虑。”
  “什么?”银狮叫起来。
  郭胜摇头道:“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五百万两银子也大惊小怪。”
  银狮骂道:“你这厮原来是一个疯子。”
  郭胜道:“少说废话,哪一个先上来?”
  银狮看也不看他,目光转落在秦玉骢面上,道:“你就是秦玉骢了?”
  秦玉骢道:“不错……”下面的话尚未接上,银狮已问:“不会是别人?”
  秦玉骢怔一怔,但立时明白:“是不是与你并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银狮打了一个“哈哈”:“但听你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年青人,再看那个妞儿对你的态度,应该就不会出错。”
  月香听着娇靥不由的一红,娇叱道:“恶贼,你胡说什么?”
  银狮“呵呵”大笑:“这种话我也不知多久没有听过的了,你这个妞儿大概是初出江湖,连骂人的话也没懂上多少句。””
  郭胜那边笑接道:“你要听骂人的话应该找我才是,可惜这不是骂人的时候,怎样了,你们再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
  银狮不管他目注秦玉骢道:“包袱留下来,我们让你们离开。”
  秦玉骢话尚未出口,月香已叫:“不能给他。”
  银狮道:“这个时候哪还有你们说话的余地,快快将包袱放下。”
  秦玉骢道:“你这是废话,要拿你们来拿好了。”
  月香接一句:“当然要先问问我们手里的长剑。”
  银狮道:“人是我们的多,方才我们若不是要给你们机会,射的若不是马,你们现在已一个个变成刺猬了。”
  他说的是事实,那些弩箭只是集中射马,目的却是在避免弄破那个包袱,而当然,凭秦玉骢三人的身手,弩箭就是向他们射来,也一样可以避开。
  秦玉骢摇头道:“双狮堂的人怎样,我们还不清楚?”
  银狮怒道:“你这个小子可真不知好歹。”
  秦玉骢道:“要动手便动手,何必多说?”
  银狮半身一转,霍地挥手,道:“儿郎们,上!”
  双狮堂的弟子应声挥动兵器,呐喊着冲杀上前,数百人一齐呐喊,当真是惊天动地,那一片刀光在阳光下闪耀,亦是令人惊心动魄。
  秦玉骢、月香不用说,就是郭胜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声势,怔在那里,一张脸已好像在发青。
  月香的声音也不由颤抖起来:“大师兄,我们是不是要跟他们拼一个明白。”
  秦玉骢道:“这不是逞勇斗强的时候,我们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将药送回牧场。”
  郭胜立即道:“我也认为最重要的是这件事。”
  秦玉骢道:“你大概也不会赞成在这个时候这种场面赚这些银子。”
  郭胜大笑道:“银子什么时候赚也是一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一条好汉。”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多说什么?”秦玉骢接一声:“师妹,走──”
  月香的身形跟着他掠出,几柄刀随即斩在他们立足的石上,砍得火花碎石四射,几个双狮堂的弟子随即喝着跃过那块石头追前去,郭胜走得也不慢,只是慢了少许,两个双狮堂的弟子跃过石块,随即便将他追上。
  他们显然也想不到这么容易将郭胜追上,所以郭胜脚步一顿,回过身来,他们齐都一怔。
  郭胜也就在这个时候出手,左一拳击倒了一个,右一脚将其中一个踢飞了回去,撞倒了后面追来的三个双狮堂弟子。
  他接着将拳击倒的那个抓起采,风车般一转,拂向追上前来的双狮堂弟子,才乘乱掠前,一面大呼道:“二两银子我是赚定了。”
  秦玉骢那边应道:“别顾着赚银子,一个不好给包围起来,你便要赔老本的了。”
  郭胜一面追,一面笑骂:“难道到时候你们回头救我也要跟我讲价钱?”
  秦玉骢道:“若是你这样说,我们当然也不好意思不收的。”
  郭胜道:“想不到天武牧道的人也这样市侩啊。”
  秦玉骢道:“不这样怎叫做臭味相投,怎能够成为好朋友?”
  郭胜大笑道:“你这个小子倒也懂得说话。”
  他们一面跑一面谈笑风生,完全就不将双狮堂的人放在眼内。事实上他们的轻功都很好,很快便已将双狮堂的人远远抛开了。银狮的轻功当然也不错,虽然较迟起步,也很快便越过那些双狮堂的弟子,追在最前。
  他没有在意,一口真气运行,迅速将双方的距离拉近。
  郭胜无意回头一眼,大笑道:“姓秦的,那条银狮追上来了。”
  秦玉骢已看在内,道:“他的轻功很不错,就是笨一些。”
  郭胜打了一个“哈哈”:“看来你们那五十两银子是少不了了。”
  秦玉骢接道:“那五十两银子也不容易赚,你只收一半,我们一齐动手,将他弄翻怎样?”
  郭胜大嚷道:“你这个小子倒也懂得乘人之危,这个时候来跟我讲价。”
  秦玉骢接道:“你若是有信心,认为可以在双狮堂的弟子追上来之前一个人将他干掉,我当然不能够跟你计较的,是不是。”
  郭胜大笑道:“你是看准了那只银狮有难,双狮堂的弟子一定会拼命赶上前抢救,好二十五两,我们分了。”
  语声一落,二人差不多同时回头,月香也以为二人真的要动手,亦停下来。
  与之同时,银狮亦停下脚步,向郭胜招手道:“小子,有种的过来。”
  郭胜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我就在这里等你来送死。”
  银狮“哈哈”大声一笑道:“我这一过去,你们两个人,说不定三个人便一齐动手。”
  郭胜叫道:“不得了,这个人长了顺风耳,我们说的都给他听去了。”
  秦玉骢道:“我们总不能过去跟他动手。”
  郭胜道:“过去的是呆子,我们过去,他那些儿郎也追到来了。”
  秦玉骢道:“那我们往前跑,总有机会回头一下子将他拿住的。”
  郭胜大笑道:“这个人不太聪明,要拿他还不容易。”返身一转,脚步放开,直往前奔。秦玉骢与月香随亦动身。
  那边银狮却是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秦玉骢、郭胜是故意那样说话,却不敢肯定二人是否真的有那个意思,算准了距离突然向上去的自己反扑。他没有信心以一对二对三,支持到那数百个双狮堂的弟子追来。
  月香走着无意回头看一眼,娇笑道:“大师兄,那个银狮真的不敢追上来。”
  秦玉骢松一口气,道:“这最低限度可以证明附近他们只有这些人。”
  郭胜道:“那条金狮肯定也不在,否则双狮齐出,你我除非真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否则要在他们的手下追上来之前把他们弄翻,除非是奇迹出现。”
  月香悖然道:“方才你们那样说,其实就是耍弄清楚金狮在不在?”
  郭胜道:“当然了,要不是我们尽可以等那个银狮再追一程才突然回身过去,几下子将他弄翻,省得麻烦。”一顿叹息道:“可惜就只想到这个办法,否则这条银狮现在已落在我们手上了。”
  秦玉骢道:“拿着他,那些双狮堂的弟子哪还敢再有所行动?”
  郭胜摇头道:“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太好。”
  “也算很不错的了。”秦玉骢笑接道:“特别是我,若非你们及时赶到来叫住,现在已经在树林中变成了一只刺猬了。”
  月香立时省起了那三匹倒在飞蝗也似的弩箭中的马,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
  郭胜接着对秦玉骢道:“你这个小子的运气实在很不错,比起来我可要差多了,眼看白花花的数百两银子要到手,一下子好梦成空。”
  月香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这叫做乐天知命,赚得来也花得去,像我这样快乐的人只怕不多。”郭胜又大笑。
  月香道:“你看来真的很快乐。”
  “当然是真的了,也所以我看来这么年轻。”
  月香奇怪地道:“难道你已经三四十岁了”
  郭胜一怔道:“这是说你看我已经有二十来岁了。”一顿又大笑道:“我一直还以为别人看我只有十四五岁。”
  秦玉骢听着也笑了:“你的样子虽然不像,心境却像的,像你这样快乐的年青人的确也不多。”
  郭胜道:“我运气若是有你这么好一定会更快乐。”
  秦玉骢道:“那个银狮现在相信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不会太笨的。”
  郭胜道:“那他现在也一定气得要命,幸好他追不上我们。”
  “却一定不会罢休。”秦玉骢目光一转道:“由现在开始,我们得加倍小心了。”
  银狮果然已明白怎么回事,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却替自己庆幸,秦玉骢、郭胜若是看出金狮不在,他那样追下去,不知不觉一定会越追越远,很容易陷进秦玉骢三人的包围,他虽然不知道三人的本领怎样,但看三人那一身轻功,已知道武功与自己的距离不会太大,以三敌一,稳操胜券。
  双狮堂的弟子很快追上来,银狮看看他们,双手十层,将他们截下,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停留下在这里,只是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弟子道:“是一条通往天武牧场的捷径。”
  银狮又问:“那是否还有什么捷径比这条捷径更快捷的?”
  另一个弟子道:“没有了,那是去天武牧场最快捷的一条路。”
  银狮道:“抢在这捷径的前面难道没有办法?”
  那个弟子道:“若是要中途截下他们倒是有的。”
  银狮立即道:“你快快引路,我们要在他们回到天武牧场之前将他们截下。”一顿接着吩咐:“留三四个人准备接应头儿,我看他在留园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很快便会追下来。”
  众弟子齐应一声,他们虽然不太中用,但帮腔方面倒是功力十足。
  银狮很喜欢他们帮腔,他就是那种人,需要有些人追随左右,一呼百诺,灌米汤,拍马屁,这样才有一种优越感,却不知道这种人多了,自己的主见在他们的帮腔下也会迷失,本来可以弄到十足的事情往往弄到一半便以为足够,再下去,一半也弄不出来。
  那种人却是这么多,也所以为什么总没有一个帮派组织能够维持得太久。
  一个人在挣扎向上的时候,头脑固然是清醒的,做事也很有分寸,等征服了一切,高高在上时,都往往因为要听一些好话,而有所偏爱,忠言逆耳,身边能够用的人逐渐便没有了。
  双狮堂就是一个例子,堂中弟子虽然多,大都是一些好食懒做,平日借助双狮堂的声势去作威作福的小人,比较有本领、有性格、有志气的走的走,死的死,到现在,堂中的高手,数来数去便只有金银双狮。
  双狮到现在都没有察觉,成功的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成功之后很快便没有了个性,而且变得愚蠢?
  当然,不会全都是这样,例外的人总会有的,只是比较少。
  正午,青石镇的青石长街上一片静寂,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镇附近盛产青石,也因此为名,镇中的屋子大都是以青石砌成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块大青玉之上刻着一间间屋子,走在镇中,到处都令人有一种赏心悦目,清凉舒适的感觉。
  郭胜平日所以喜欢走这条路除了因为是捷径,一半就是这个原因,月香以前在郭胜引领下走过了一次,也立即喜欢上了这个小镇。
  秦玉骢也不例外,远远看见,便已喜欢上了,可是走进了这条长街,连一点欣赏的心情也都没有了,郭胜这个老江湖不用说,月香虽然是第一次在江湖上走动,现在还未进入这条长街,已发觉有问题。
  长街左右屋子的门户都紧闭,整个青石镇有如死镇,在正午应该热闹的时候竟然一片死寂。
  三人在长街进口停一下,郭胜靠着一堵高墙,张头探脑地,突然道:“这次我看要发财了。”
  秦玉骢却道:“这一次只怕不太赚。”
  郭胜道:“可惜富贵迫人来,不赚也不成。”
  月香看看他们,奇怪地问:“这个小镇有埋伏?”
  郭胜道:“所以才会这么静。””
  郭胜一顿摇头道:“我路上怎么没有想到,往天武牧场,经青石镇是捷径,但由那儿到青石镇,却是还有一条捷径。”
  月香道:“我们路上可是没有发现。”
  郭胜道:“当然了,那条捷径也不好走,要翻山越岭。”一顿抓着脑袋道:“我是算准了他们绝不会知道那条捷径,知道了也不会吃那个苦。”
  月香道:“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郭胜道:“到这个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何况他们是送钱来给我用的。”
  月香四顾道:“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郭胜道:“要来当然是全部来了。”
  月香道:“一定是银狮那些人?”
  “难道你希望还有别的?”郭胜大摇其头地道:“就是那些人已经够我们应付了。”
  月香再四顾道:“怎么还不见他们现身。”
  “那是他们希望我们走进去,然后左右齐出,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郭胜随即振吭大呼:“躲着的人听着,我们是绝不会进去的了,你们再不出来,我们便转头离开。”
  语声甫落,一阵大笑声便传来,一听这笑声三人便知道果然是银狮那一伙。
  银狮也就在大笑声中出现,这一次他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由双狮堂的弟子从长街的转角抬出来,前后左右簇拥着大群双狮堂的弟子。
  更多双狮堂的弟子在屋脊后出现,由小巷窜出。
  秦玉骢、郭胜只看一眼便转身。
  在他们的后面,百十个双狮堂的弟子正挥动兵器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
  月香的反应慢了一些,看见前后都是双狮堂的人,不由得一呆。
  郭胜却还笑得出来道:“幸好他们没有时间拾回那些弩箭,否则我们现在已经变成刺猬了。”
  秦玉骢接道:“看来还是那些人,金狮并没有到来,排教也没有人在。”
  郭胜道:“那条银狮这次有难了。”
  秦玉骢道:“这么多人当中要弄翻那条银狮谈何容易?”
  郭胜一怔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秦玉骢道:“我们这一次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箱子送回去。”
  郭胜道:“我却是认为赚钱要紧。”                ×      ×      ×                  秦玉骢苦笑道:“只要东西能够送回去,天武牧场上下都全感激你,绝不会亏待你的。”
  郭胜笑笑道:“我的要求其实也并不太过。”
  秦玉骢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郭胜道:“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秦玉骢摇头道:“有时我真的以为你不过在说笑,但事实证明……”
  “我并非说笑。”郭胜打着“哈哈”:“不错,我是有些市侩,却也证明我这个人够坦白,用不着再提防我这个那个。”
  “这倒也不错。”秦玉骢目光转开,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郭胜目光随着一转,道:“不用看了,现在我们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那边银狮即时大笑道:“你们说,天下有多少地方,在这儿又碰头了。”
  郭胜笑应道:“像你这样殷勤的人倒也不多,不惜翻山越岭的赶来侍候我们。”
  银狮道:“我们是难兄难弟,你为了几两银子,一条狗也似跟到这里来,我……”
  郭胜截道:“你却是连几两银子的好处也没有,连一条狗也不像。”
  银狮笑骂道:“我本来就只像一只狮子,有道是狮子大开口,当然不会对几两银感兴趣的。”
  郭胜道:“管你是狮子还是什么东西,就是不配与少爷称兄道弟。”
  银狮大笑道:“一会儿你跪地求饶,才教你懂得如何称呼。”
  郭胜摇头道:“你这这只瘟狮就只懂得吹大牛。”
  银狮没有理会他,目光转向秦玉骢,道:“大爷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将东西放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秦玉骢道:“要放下早已放下,哪等到现在?”
  银狮道:“像你这样固执的人实在不多,难道你看不出现在已身陷重围?”
  秦玉骢道:“像你这样罗嗦的人也一样少有,干脆动手就是,多说什么?”
  银狮立时大喝道:“儿郎们,都给我杀!”
  双狮堂的弟子兵器齐举,循例又是一声呐喊,然后杀奔前去。
  郭胜那边同时大叫一声,伸手踢腿,动作多多,随时都准备出击的样子,他的叫声当然被双狮堂那一伙的呐喊声盖去,
  秦玉骢看着他,道:“不要行动,这样跟他们动手,吃亏的是我们。”
  “可不是。”月香接道:“人多手脚乱,对我们并无好处。”
  郭胜道:“看情形我们不扑也不成,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
  “我没有……”月香目光不由转向秦玉骢。
  秦玉骢忽然道:“他们不应该选择这里对付我们的。”
  郭胜道:“你说清楚一些可以不?”
  秦玉骢道:“以我们的轻功,要跳上这些屋子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
  郭胜两条眉毛一高一低地动起来。
  秦玉骢道:“奇怪,他们竟然没有考虑到。”
  郭胜道:“可是我也没有考虑到。”
  秦玉骢道:“那若非你的轻功跳上去也很勉强,便是给他们的声势唬住了。”
  郭胜道:“他们的声势真是大得很。”
  说话间,双狮堂的弟子已前后行近来,一路上呐喊不绝,也真的自恃人多势大,只用两个回合,便可将秦玉骢三人压为肉酱。
  眼看着他们便要会合,秦玉骢三人突然像三双鸟似的飞起来,飞上了瓦面。
  双狮堂的弟子齐怔住了,所有的呐喊声一下子全都停下来,一个个抬头上望,却没有一个追上去,他们的轻功当然真的很糟,跳不了多么高。
  银狮也怔住了,勃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厉声道:“你们呆在那里干什么?”
  那些双狮堂的弟子惟一可以做的就是团团将这些屋子包围起来。
  银狮双手接着一伸,左右心腹急将一对银狮爪送上,银狮一把抓住,大喝一声,身子往上拔起来,从容上了瓦面,双爪挥动,呼喝着杀奔秦玉骢三人。
  瓦面上也有很多双狮堂的弟子,看上去是一回事,他们的存在又是一回事。
  秦玉骢三人这么突然跳上来,当然吓了他们一跳,他们的反应也不慢,随即挥动兵器杀奔前去。
  郭胜第一个迎上前,拳打脚踢,几下子便给他弄翻了三个,每弄翻一个便回头伸出一指,叫一声:“一两!”
  秦玉骢、月香双剑亦展。直往前行,挡者披靡,瓦面上虽然不难立足,到底不同平地,令人不免有一种惊心动魄,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感觉,轻功越不好,这种感觉便越尖锐。
  在秦玉骢将几个双狮堂的弟子从瓦面踢下去之后,其余的便人人自危,一直到银狮接近来。
  银狮双爪左一拨,右一扒,气势如虹,一路扑来,挡着他的双狮堂弟子全都给赶到一旁,立脚不稳的便由瓦面上滚了下去。
  本来巳够乱的瓦面,多了这个疯子也似的银狮更加大乱,银狮也不理会是敌是友,总之挡着去路的就将之赶开,硬硬闯出了一条路,行到秦玉骢面前。
  秦玉骢本来在两个双狮堂弟子当中,那两个弟子现在却给银狮逼得从瓦面上掉下,落得轻松。
  银狮没有立即行上前扑杀,爪一指秦玉骢,大喝道:“姓秦的,你这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已经吃了。”秦玉骢若无其事。
  “你老实回我一句。”银狮接喝道:“东西放下还是不放?”
  秦玉骢淡然道:“也已经回答了。”
  银狮一怔,咆哮道:“你这是一定要逼我出手。”
  “请出手!”秦玉骢剑动,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弧。
  银狮接喝道:“有种的你便不用箱子里的东西。”
  秦玉骢听不懂,信口胡应道:“用不用与你有何关系?”
  “大不了拼一个同归于尽!”银狮光火了,又爪子挥舞,一条狂狮也似地扑前。
  秦玉骢长剑急挡,剑身上“叮叮当当”的一乱响声。
  银狮再扑,攻势更凌厉,完全集中在秦玉骢的双手,目的很明显,是要使秦玉骢双手无暇接触背后那个箱子。
  长街上那些双狮堂的弟子这时候亦找来梯子,纷纷爬上来,银狮亲自出手,他们又怎敢怠慢?
  秦玉骢看在眼内,知道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瓦面上地方不大,又还有树木横枝伸展过来,人一多手脚更加施展不开,一个不小心,不难便为那些双狮堂的弟子暗算。
  尤其月香,更令秦玉骢担心,再接银狮一阵狂扑,立即大呼道:“不可恋战,快走!”语声未落,他人剑已斜刺里退出。
  秦玉骢迅速迫开了攻向月香的三个双狮堂弟子,银狮骤追到来:“狮子滚球”,双爪又一阵狂抓。
  秦玉骢闪得虽快,还是给银狮的右爪抓在包袱上,裂帛一声,他固然吃惊,银狮更吃惊,只恐抓破了箱子,身形一动,第一个闪开。
  秦玉骢一剑随即截来,一截落空,感觉箱子还在背上,左手仍然往上一按才放心,脚步忙再移动,往前掠去。
  那边郭胜“一两一两”的计算着,正扑得兴高采烈,听到秦玉骢呼叫,没有反应,但看见秦玉骢、月香要离开,还是跟上来,遇上他的双狮堂弟子无一例外,全部给他扑翻瓦面上,或给踢下去。
  银狮看见箱子没有破,双爪抡动,又扑了过去,其余双狮堂弟子哪敢怠慢,一齐涌上前,兵器挥舞,吆喝连声,展开了一场混战。
  秦玉骢三人且战且走,瓦面过瓦面,银狮要追,反而给那些双狮堂的弟子挡着,众人中,以他的轻功最好,混乱中却是施展不开。
  那些双狮堂的弟子却没有考虑到这许多,只恐银狮责骂不卖力,当真是人人争先,也当然,他们是看准了很难追上秦玉骢三人,银狮混乱中心烦意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呼喝了几句,都被那些弟子的喊杀声盖去,一急之下,拳脚齐施,踢翻了几个弟子,才行出一条路,行杀前去。
  秦玉骢三人这片刻已越过一株大树,跳下地面,疾往前掠去。
  才掠出丈许,秦玉骢霍地停步。
  郭胜一见亦立停即下,笑问:“你还是要跟他们拼一个明白?”
  秦玉骢摇头,尚未答话,月香已嚷道:“大师兄,那个包袱……”
  那个包袱已不在秦玉骢身上,秦玉骢应道:“方才翻过那株大树的时候给树枝勾去了。”
  郭胜一怔道:“怎会这样的?”
  秦玉骢道:“包袱被银狮爪抓了一下,也许因此已断得七七八八……”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郭胜已笑接道:“那我准备算银两打人便是了。”
  说话间,银狮已从瓦面上跃下来,跟着还有好些双狮堂的弟子,其余双狮堂的弟子亦纷纷从长街追出,喊杀连天。
  眼看秦玉骢他们逃走,那些双狮堂的弟子这个时候不显威风又更待何时。
  郭胜看着随即装腔作势,秦玉骢一把忙将他拉转,道:“我们走。”
  郭胜诧异道:“那个包袱不要了?”
  秦玉骢道:“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那个包袱,我们若是杀奔回去,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秦玉骢道:“将他们引开,再折回来。”脚步骤放开,郭胜、月香不由自主跟在后面。
  银狮看在眼内,只道秦玉骢他们不敢应战,没有考虑到其他,呼喝着追前。
  双狮堂的弟子追在后而,那几个抬着椅子的亦抬着椅子追上。
  秦玉骢、郭胜、月香一面走一面回头望,转向一个树林走去,身形起落,与银狮保持一定距离。
  银狮追到小树林前面立即停下脚步,逢林莫入,像他这种老江湖又怎会不知道。而事实上,最接近他的一个双狮堂的弟子与他亦有一段距离。
  他也没有信心一个人解决秦玉骢、郭胜、月香他们,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方才在瓦面上一阵扑打,他已经知道就是一个秦玉骢便够他应付,兔眼儿郭胜在江湖上也多少有些名气,也当然是不容易对付之辈,这两个人若联手再一个出其不意,这只银狮实在难免就凶多吉少。
  那些双狮堂的弟子也没有要他等上多久,纷纷赶到来,椅子随即也到了,他很自然地往椅子上一坐,道:“下一个是什么地方?”
  “黄泥岗。”
  “由这里到黄泥岗又有什么捷径?”
  没有人回答。
  好一会儿,一个双狮堂的弟子才道:“最快的就是这条路了。”
  银狮再问:“他们不经过黄泥岗能否回到天武牧场?”
  那个弟子不假思地应道:“不能够。”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快起程,赶在他们前面?”银狮舞着狮爪、狂态毕露。
  抬椅子的连忙将椅子抬起来,其余双狮堂的弟子呼喝着簇拥着亦举步前进。
  看情形,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个包袱。
  秦玉骢、郭胜、月香看在跟内,一颗心亦放下来,他们都躲在林子内,都躲得很好,惟一不好的是郭胜的头伸得明显了一点,又这么巧被银狮一眼瞥见。
  银狮立即喝一声:“停!”狮爪指向郭胜藏身的地方,大喝道:“他们在那边,追!”
  郭胜那边一怔,道:“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秦玉骢从三丈外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来,道:“我方要警告你别将头伸出枝叶外。”身形接着一动,掠到郭胜身旁。
  郭胜道:“那怎么是好?”
  秦玉骢道:“我们留在树林里不走,一定会引起银狮的怀疑,看见包袱不在我背上,应该就清楚是怎么回事,目前──”语声陡断,身子往上拔起,一只猿猴也似爬升到树梢上。
  郭胜的身形接动,亦往上爬升,看来秦玉骋更加像猿猴,月香也就在方才秦玉骢置身的地方,不用叫,身形亦往上拔起来。
  双狮堂的弟子已迫近,喊杀连天,他们武功不错是有限,但胜在人多,胆子也自然大壮。
  秦玉骋上到树梢,把手一招,月香随亦掠过来,到他手往前指,三人便一齐往树林深处掠去。
  树梢不容易立足,但三人的轻功都很不错。
  秦玉骢一面掠前,一面道:“我们就利用这个环境,利用本身的轻功,引他们追前,然后看准机会,一下子将银狮抓起来。”
  郭胜拍手,道:“好办法。”一下乐极忘形,险些就从树上栽下去。
  月香却道:“我们的轻功这么好,双狮堂的弟子眼看追不上了,未必会发力穷追,那必定聚在一起。”
  秦玉骢道:“我们可以诱他们发力追上来。”
  郭胜一听打了一个“哈哈”,道:“这还不简单。”身形随即往下一沉,那看来就像是不慎从树上掉下去一样。
  月香吓了一跳,方待问,秦玉骢已笑道:“他敢胆这样往下掉就不用担心他会受伤。”
  月香点了点头,接问道:“那我们怎样?”
  秦玉骢道:“就在这附近找一丛浓密的枝叶先藏起来,待看清楚银狮的位置,再配合郭胜一齐动手。”
  月香道:“他知道怎样跟我们配合吗?”
  秦玉骢点头,手接指一丛枝叶。
  月香立即窜过去藏进那丛枝叶里。
  秦玉骢身形接动,亦窜进了另一丛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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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双剑擒银狮,回溯毒烟事
作者:黄鹰


      在双狮堂的弟子眼中,郭胜真的像不慎从树上掉下来,事实郭胜也装得很像,着地之前扎手扎脚的,以那些双狮堂弟子的见识,当然看不出他的手那刹那往树干抓了一把,卸去了下堕的势子。
  郭胜着地一滚,揉着腰站起来,一手扶着树干,看来就像是摔得很重。
  那些双狮堂的弟子本来已经够兴奋的了,这时候更加刺激,欢呼大叫乱成了一片,争先恐后的杀奔上前。
  最快的三个从不同的三个方向迅速冲到,居然将郭胜包围起来。
  一个大笑,道:“你这个兔眼儿还不束手就缚?”
  笑语声甫落,他的人便昏倒地上,郭胜一拳正中他的面门,将他一面的笑容也打散。
  其余两个已准备扑上,只是看见那个说话便让他将话说完,到看见那个吃了一拳,哪还敢再怠慢,兵器却还未动,身子便已给郭胜踢打得飞起来。
  郭胜击倒了这两个,七八个双狮堂的弟子便已冲到,他没有再动手,一溜烟也似往前冲,那些双狮堂的弟子不由纷纷追了上去。
  这一次郭胜也没有再往树上爬,只是往前奔,与双狮堂的弟子始终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些双狮堂的弟子只道郭胜不敢应战,也只道一追上便可以将之拿下来,穷追不舍。
  他们追着追着,发觉郭胜越跑越快,突然不知所踪的时候,离开银狮已经很远了。
  郭胜也是算准了时间差不多,看准了一株大树,迅速地爬了上去,那附近有不少矮树丛,双狮堂的弟子以为他躲了进去,他们虽然也有人留意附近的高树,可是到他们留意那株大树的时候,郭胜已高高在树梢上,悄然朝来向掠回。
  银狮没有追,一直坐在椅子上,看到双狮堂的弟子一窝蜂也似涌过去,眼便先已花了,再给那喊杀声一吵,虽不至头昏脑胀,追过去的兴致也已没有大半。
  树林不同小镇的瓦面,那虽然高高在上,却众目睽睽,而且双狮堂的弟子不住爬上来,这个树林却完全没有安全感,他若是独个儿追上去,随时都会遭遇暗算,若是与一众手下混在一起追,则极有可能浪费了气力,一点收获也没有,不如坐在这里落得快活了。听到那一阵欢呼大叫声,他还是忍不住吩咐旁边的一个心腹走过去一看究竟。
  那个心腹匆匆跑过去,又匆匆跑回来,兴奋地报告:“他们有一个从树上掉下来,还受伤了。”声音是响亮的。
  银狮忙问:“那已经抓起来了,还不快快送过来等什么?”
  “他仍然在负伤顽抗,情况混乱得很,其余两个说不定已跳下来救人了。”
  银狮大笑道:“正是要他们来救。”
  “我们现在的人数上百个对一个。”
  “也就是说,还不能够将他们的打倒,再没有面目回来见我的了。”银狮放声大笑。
  “这个头儿大可以放心,那两个要照顾伤者,本领如何施展得出来。”
  “以这种环境,大家只要加把劲,将他们弄翻,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头儿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银狮狂笑道:“我过去看什么,他娘的乱七八糟,就像弄翻了鸡窝笼子。”
  “那头儿在这里等候好消息便是。”
  银狮索性中翘起了一只脚,侍候他的或坐或卧,全都静待好消息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好消息仍然没有送到,喊杀声却已去远,再等一会儿,还是没有送到来,喊杀声更远了。
  银狮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那些东西到底干什么的,这么多人要拿三个人也要这许久?”
  那个心腹忙道:“我看差不多的了。”
  “好的拿不住,伤的也该抓个来给我看看才是。”
  “我这就追上去叫他们将伤的先送回来。”那个心腹随即奔出去。
  银狮打了几个哈哈,目送他远去,忽然道:“我现在有些怀疑。”
  另一个心腹忙问:“头儿认为他们并没有将伤者抓住?”
  银狮道:“他们虽然没有多大用,但对付一个伤者应该绰有余裕,那个人若是真已受伤,早就应该被他们抓起来了。”
  “头儿怀疑那个掉下来的是作状,其实并没有受伤。”
  “越想便越像了。”银狮喃喃道:“要是轻功真的那般糟,在小镇那边便已从瓦面掉下来了,等不到现在。”
  “那边的瓦面可是容易立足,不像这儿,那些树枝能够支持多重,一个不小心便会失足掉下来的了。”
  “这也是。”银狮抓着那一头乱发道:“我倒是忘记追问他们是不是三个人都在那边,若都在那边,这便是事实,否则的话──”
  “又怎样?”几个心腹齐声问。
  镶狮道:“那便是调虎离山之计,一个将我们大部分的人都诱到那边去,其余两个便乘机上路,赶回天武牧场。”
  一个心腹道:“那我们立即将部分人召回来,先赶去黄花岗守着。”
  银狮道:“现在去叫只有更加乱,我们一伙先动身,人手又恐怕不足。”
  “叫他们抓着人随后赶来好了。至于那是否诡计,他们追一程之后,应该明白的。”
  “他们若是追一程也追不着还是要追下去,这些日子也就白跟了我了。”银狮摇头道:“我倒有点些担心另一个可能。”
  一个心腹道:“头儿难道还担心他们引开了我们那许多的人,竟然是来对付我们?”
  “这难道没有可能?”银狮随又大笑起来:“他们才得三个人,跑掉了一个,最多两个留下来对付我们,哪里是对手?”
  另一个心腹接道:“头儿一个已可以干掉他们,何况还有我们这一群,我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众人随即大笑了起来,笑声还未落,三条人影便从他们头上树木上飞鸟般落下,正是秦玉骢、郭胜、月香三个,双剑齐出,拳脚交加,眨眼间,银狮身旁的双狮堂弟子便巳给他们打翻大半,然后一齐向银狮扑去。
  银狮大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银狮爪左右抓出。
  郭胜身子一仰,不等狮爪抓到已贴地滚倒,秦玉骢、月香双剑同时左右对住了银狮的双爪,银狮左扒右拔接连十多个变化都被封死,又恐郭胜乘乱暗算,怪叫声中疾往上拔高。
  秦玉骢、月香双剑骤接追上,凌空再对住银狮的双爪,银狮原坐着的那张椅子同时被郭胜抬起来凌空迎上,一个身子不由得一弓,一屁股不由得坐在椅子上,郭胜随即将椅子往前一送,银狮双爪便失去了准头,秦玉骢、月香双剑把握机会骤接一翻,定在他的双腕上。
  他们是以剑脊压上去,银狮双手却哪里还敢再动,停留在半空,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怎也快不过双剑,再动狮爪,双手虽不会被砍下来,秦玉骢、月香只要一拧腕,剑锋便可以落在双腕上。
  椅子这刹那亦着地,郭胜双手松开椅子,接扣在银狮双臂穴道上,银狮双爪不由脱手堕地,随又被秦玉骢的剑挑起来,向郭胜飞去,郭胜探手接下,一翻,双爪便扣住了银狮肩膀的衣衫。
  秦玉骢、月香跟着半转过身子,剑指向那些双狮堂的弟子。
  郭胜即时道:“你最好乖乖地坐着,否则我虽然不是什么狮,也一样懂得用这双狮爪将人撕成碎片。”
  银狮绝对相信郭胜这番话,静静地坐在那里,那些双狮堂的弟子更就不敢动了,他们的本领原就有限,所以才一开始便给秦玉骢三人弄翻大半,头儿银狮现在落在对方手上,蛇无头不行,哪里还敢妄动。
  秦玉骢、月香目光一转,回到银狮脸上,他们经验虽然不太多,已能肯定完全控制了这个局面。
  银狮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秦玉骢接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银狮又怔住了。
  郭胜那边大笑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说什么了,树林里边你暗算了我们一次,青石镇又一次,我们不过照饭煮碗,只是我们的本领要比你好,运气一样要比你佳,反将你抓起来了。”
  银狮冷笑道:“你不要乱说,姓郭的可不是什么派名门弟子,也不是什么名侠。”
  月香接道:“你也不要忘记双狮堂也不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
  银狮大笑道:“我当然不会忘记,双狮堂就是怎样坏,也比不上天武牧场,堂中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这种好汉子我姓郭的总算见识过了。”郭胜仰天打了三个“哈哈”道:“双狮堂的人也叫好汉子,顶天立地,那姓郭的要将天也顶破,地也立穿的了。”
  银狮冷笑道:“你这个兔眼儿虽认钱不认人,但平日也是一条好汉,却助纣为虐,可见传言到底是传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郭胜道:“这样说来,双狮堂竟然比天武牧场要正大光明得多了。”
  银狮道:“这是事实,可恨江湖上那种糊虫涂看见天武牧场虚假的一面,尽替天武牧场说好话。”
  月香忍不住道:“天武牧场有什么不好?”
  “对!”郭胜接一句:“我也看不出天武牧场有什么坏处。”
  银狮道:“像你这种糊涂虫当然是瞧不出来的,难道你还当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郭胜大笑道:“天武牧场就是怎么样,也不会坏得像你们那样用毒来伤害无辜的人。”
  银狮一怔道:“我们用什么毒害什么人?”
  郭胜道:“黑虎寨不说了,那窝强盗也不知做过多少坏事,可是百家集住的都是善良百姓。”
  银狮截道:“你在胡说什么?”
  郭胜反问道:“你不是要否认在那儿放毒的不是你们吧?”
  银狮道:“当然不是我们了。”
  月香插口道:“在天武牧场放毒,要毒杀我爹爹的也不是你们?”
  银狮又是一怔,然后大笑起来:“现在我总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郭胜道:“你明白最好,我们什么事都知道,少在我们面前装糊涂。”
  郭胜又大笑:“双狮堂、排教联合起来,要称霸江湖。”
  银狮摇头道:“天无二日,一山难藏二虎,我们联合起来怎会是为了称霸江湖?”
  郭胜大笑道:“那难道只是为了好玩,聚起来够热闹?我这个人已经够无聊的了,想不到──”
  银狮冷截道:“这是你说的,你们当排教、双狮堂是什么,会这样无聊?”
  “那是为了对付天武牧场,大概不会错的了。”秦玉骢插口接问。
  银狮道:“本来不一定,最近目标才肯定是天武牧场。”
  月香道:“难道江湖上还有第二个帮派比天武牧场的势力更大?”
  银狮冷冷地道:“没有了,但天武牧场要雄霸江湖,要所有的武林中人都臣服,也不是一件易事。”
  月香道:“天武牧场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银狮冷笑道:“若是没有,又怎会与三绝书生勾结弄出那种毒烟来?”
  月香孩子气又来了,扬眉道:“你是恶人先告状,不跟你说了。”
  秦玉骢接道:“那种毒烟怎会与牧场有关?”
  郭胜亦道:“我也是这样说,天武牧场光明磊落,哪像排教、双狮堂的阴险狡猾!毒烟分明是你们弄出采的,如何推到别人身上。”
  银狮大吼道:“哪一个推到别人身上,说你糊涂就是糊涂,也不想想事情是怎样的。”
  郭胜道:“事情开始是突然死了几个江湖中的名侠名人,然后是黑虎寨、百家集。”
  银狮道:“不错,就因为这种毒大厉害,死的人又全都没相干,消息传开去,江湖上人人自危,较大的帮派都开始调查这种毒的来源。”
  秦玉骢接道:“天武牧场也是的。”
  银狮冷笑道:“天武牧场还去调查什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秦玉骢道:“你不肯相信也没有办法,事实我们一直在做着调查工作。”
  银狮又冷笑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清楚什么?”秦玉骢反问。
  银狮瞪着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看来你真的给蒙在鼓里,楼天豪用到这么绝的手段,我们就是上当也无话可说。”
  月香叱喝道:“你又在说我爹爹什么坏话?”
  银狮突然问:“他真的是你的爹爹?”
  “你是不要命了。”月香剑一动,削向银狮咽喉。
  秦玉骢看在眼内,却没有阻止。
  月香的剑也没有削进去,只是抵在银狮的咽喉上。
  银狮打了一个寒噤,嘿嘿冷笑道:“你们用这种态度,是要我不活了。”
  月香鼻子皱一皱,终于将剑收回来。
  秦玉骢接道:“不让你说话,你那些儿郎传开去,天武牧场的只怕真的变成什么坏人,做过了什么坏事,还有我们这位郭姓的朋友,我们也希望他有一个明白。”
  银狮冷冷地看了月香。
  秦玉骢一眼,道:“我看你们还是赶快将我杀掉,省得麻烦。”
  月香冷笑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天武牧场上上下下都光明磊落,可不在乎外人说什么?”
  郭胜双手一紧:“快说快说。”
  银狮忽然道:“黑虎寨事发之后,我们派出很多人在周围调查,结果在三月十四日黄昏终于发现那些人以毒烟暗算柳东湖,在场的还有天武牧场的弟子龙山,只是他躲的不好,还是惊动了那些人,可是龙山的轻功不错,到底还是逃出了那个树林子,逃进了百家集。”
  郭胜道:“百家集可不是天武牧场的势力范围。”
  银狮道:“我看他是以为那些人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公然采取行动,否则,像他那种血性汉子,应该不会牵累那么多的人。”
  秦玉骢不由插口道:“一定不会。”
  银狮这一次也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接道:“龙山这个人多少也有过一些侠义的行动,而根据我们的人叙述当时的情形,那些放毒烟的人非杀他不可,是让我们也以为天武牧场是受害者。”
  月香道:“你们知道那些人要毒杀百家集的所有人,怎么不阻止?”
  银狮道:“那种毒烟绝不是我们的人应付得来的,我们在那儿的人当时也并不多,若是去阻止,非独阻止不来,反而因此引起那些人的戒心,追查的工作便不能继续下去,而事实上,我亦想不到为了杀一个人,那些人竟不惜那样一场大屠杀。”
  秦玉骢沉吟道:“他们会不会是为了要更清楚那种毒烟的威力?”
  银狮道:“应该就是,否则以他们的人多势众,要将龙山从百家集迫出来,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秦玉骢接问:“当时你们的人在干什么?”
  银狮道:“排教当地分舵的舵主五绝青红双蛇设计抓住了一个他们的人,由红蛇张杰冒充混进去,那些人都是以黑布袋将头罩住,耍冒充应该很客易,却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非独张杰,连追踪前去一旁监视,准备必要时接应的青蛇也被发现,双双伏尸。”
  秦玉骢追问:“那个被你们抓住的人后来怎样了?”
  银狮道:“排教酷刑迫供天下知名,他当然只有将知道的和盘托出来。”
  “那个人难道就是天武牧场的人……”
  银狮截道:“他叫做江成,自幼便被送进一个秘密的地方苦练各种杀人的技术,年前才开始练习如何施放那种毒烟。”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座很秘密的山谷,住在那里的人每天只是苦练功,也从不对门下的弟子透露是属于什么门派。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那个门派,本身已经有一个很好的名字,用不着再改一个,只等计划成功,公布天下。”
  秦玉骢道:“也那不见得与天武牧场有关系。”
  银狮反问道:“你知道我们跟着的行动是什么?”
  秦玉骢道:“应该就是大举出动去调查那座山谷。”
  “不错,只是那些人在江成失踪之后也考虑到我们有此一着,在山谷中布下毒烟陷阱,我们死了数十人,却毫无收获。”
  秦玉骢点头道:“你们就是攻进去,相信也没有用,那些人当然不会再留在那里。”
  银狮道:“与之同时我们还派人去追查江成出生的地方,追查一切与他有关系的人。”语声一顿他又“嘿嘿”地冷笑起来。
  这种笑令秦玉骢、月香都很不舒服。
  秦玉骢忍不住追问:“那个江成难道与天武牧场有关系?”
  银狮冷笑道:“有没有我以为应该由你们决定,根据,我们的调查所得,他的父母是天武牧场的,近亲好些也是,我若是楼天豪,一定会让这个人成为天武牧场的弟子,也没有比这种弟子更忠心,更值得信任的了。”
  秦玉骢疑惑地看着银狮。
  月香插口道:“口说是没有用的。”
  郭胜接道:“你应该拿证据出来。”
  银狮想想亦道:“江成还提供了几个同伴的姓名,我们亦作过了一番调查,其中两个连父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用说出生地点,另外三个父母都是天武牧场的人。
  月香道:“你们怎能肯定?”
  银狮道:“还不简单,我们知道他们父母的姓名,又知道他们出生的地方,用钱用什么也好很快便能够有一个清楚明白,双狮堂打听追踪的技术江湖上出了名,这你们应该知道。”
  月香道:“就是奇怪他们居然记得那许多。”
  银狮道:“那也是天武牧场失策或者兼顾不到的地方,他们被送到那个山谷的时候,有些已经七八岁,七八岁的小孩子应该知道父母的姓名,对居住的地方应该有很深的认识了。”
  月香不能不承认银狮说得很有道理,秦玉骢亦没有作声,郭胜眼珠儿乱转,也不知在打甚么主意。
  银狮看着笑问:“你们还要不要听下去?”
  秦玉骢毫不考虑地道:“说!”
  银狮道:“与搜查那座山谷的同时,我们在周围百里也布下了重重线眼,结果发现了群可疑的人,一路追踪下去。”
  秦玉骢道:“追踪到三绝书生的留园那儿?”
  银狮点头道:“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排教的一个头目擅自作主,要将那群人抓来,当然他是认为他的人已足以解决这个事。”
  秦玉骢道:“结果怎样?”
  辗狮道:“我们的人赶去的时候,发觉那群人无一幸免,都中毒身亡。”
  “就是那种毒?”
  “所以我们才会追踪到留园,将留园包围起来。”
  月香脱口问:“你们不是追踪我大师兄到那儿?”
  银狮目光转回。
  秦玉骢道:“你们又可知道天武牧场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赶去留园?”
  银狮道:“天武牧场出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了人在附近监视,主要就是为了阻止牧场的人与留园的人取得连络。”
  秦玉骢稍作考虑,终于道:“家师在牧场中了那种毒,烟,我是要到留园请三绝书生回去诊治。”
  “楼天豪中了那种毒烟?”银狮露出极惊奇的表情,看来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秦玉骢接道:“同时中毒的还有牧场几个弟子,因为内功比较差当场丧命。我们怀疑是双狮堂与排教的所为。”
  银狮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清楚当时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告诉你们,一直以来,我们都想派人混进天武牧场作内应,但到现在仍不能成功。”
  秦玉骑道:“天武牧场择徒极严,本身就像一个大家庭,每一个成员都有一大串关系倒是事实。”
  “其实──”银狮笑起来:“我们若是拥有那种毒烟,又经过多次试验证明,要做的就不是混进天武牧场去暗算,而是顺风施放,先将天武牧场的人毒杀得七七八八,再对付楼天豪。”
  郭胜叫出来:“有道理。”
  秦玉骢道:“家师的中毒是真事……”
  “那是苦肉计。”银狮大笑道:“以那种毒烟的厉害,目的若是在楼天豪,又岂能幸免?相反,以楼天豪的武功,居然会这样经易被暗算,是不是有些奇怪?”
  秦玉骢沉吟起来,将当夜发生的事情仔细想一遍才道:“就算这是苦肉计,目的又何在?”
  银狮道:“当然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了,你是天武牧场的大弟子,又将是楼天豪的女婿,还有什么人比你更加得宠,你突然从天武牧场跑出来,我们不追踪对舆论来说才奇怪,像现在,我们追踪你到这里来,三绝书生则乘机由另一个方向离开,还不是畅通无阻?”
  秦玉骢苦恼地道:“家师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郭胜亦道:“我以为也不像。”
  银狮大笑道:“要你们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当然不容易,但相信这件事不用再等上多久就会有个水落石出。”
  月香突然道:“除非看到事实,否则我是绝不会相信的。”
  郭胜立即接口道:“我也是这样认为,在目前为止我还是站在天武牧场的一边。”
  银狮道:“我也没有强迫你们一定要现在相信,只是认为你们应该瞧得出。”
  郭胜道:“我就是瞧出你们穷凶极恶,数百人追杀我们三个。”
  “生死存亡,无论我们做出什么事也值得原谅的,正如你们,还不是用诡计将我抓起来了。”银狮又笑,比方才镇定得多了。
  郭胜也打了一个“哈哈”,接道:“这件事想来的确也大有问题。”
  月香瞪着他道:“什么问题?”
  郭胜道:“那种毒烟若是双狮堂、排教的人弄出来的,又何须这样麻烦,干脆拿毒烟来对付我们便是了。”
  月香哑口无言。
  郭胜接着又道:“但这也未必是天武牧场所为,也许是一个大阴谋,有人在暗中挑拨,要你们来一场大火拼。”
  银狮大笑道:“你这厮可谓思想灵活之至,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什么帮派能够继我们而后起。”
  这一次郭胜怔住了。
  银狮笑接道:“也许是我们见识不够,除了三绝书生,我们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弄出那种毒烟。”
  秦玉骢摇头道:“果真如此,你们早便已找到三绝书生那儿,等不到现在。”
  银狮没有作声,干笑了两声。
  秦玉骢接道:“三绝书生以医术、暗器、易容三绝扬名江湖,一直以来与制造毒药害人这种事完全拉不上关系,若非家师提及这个人有办法化解医治这种毒气……”
  银狮截道:“楼天豪若非一直与这个人合作,又怎会一下便省起这个人?”
  秦玉骢道:“家师与三绝书生是朋友,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的特长。”
  银狮冷笑道:“看来到现在你们仍然怀疑我说的话。”
  秦玉骢道:“这件事的确难以令人相信,别说我们是天武牧场的弟子,就是其他江湖人物……”
  “正如我之类──”郭胜接上口:“也是不会相信的,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
  月香随又道:“可不是,三绝书生是制造那种毒烟的人,怎么在你们包围留园的时候,不拿毒烟去对付你们?”
  银狮道:“这个道理如我们为什么不攻入留园一样,迫不得已,我们都不想在城镇中闹事,惹起官府的注意。”
  郭胜失笑道:“想不到排教、双狮堂的人对官府也要卖账。”
  银狮道:“这不是害怕,只是避免麻烦,就是你姓郭的在官府中人面前不也是这样?”
  郭胜奇怪地反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姓郭的什么时候不敢在官府中人的面前生事?”
  银狮怔住。
  郭胜笑骂道:“你们这样,可别将姓郭的也当成这样,姓郭的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银狮闷哼道:“你是一个人,就是开罪了官府中人,大不了一走了之,天下之大,要找你谈何容易。”
  郭胜大笑道:“就是这样。”
  银狮接道:“我们可是一众人,一个弄不好,官府追究起来难免就有所兼顾不到,而目前我们的能力若是与官府对抗,还是不足够。”
  郭胜道:“当然了,若是闹大了,官府将你们当做逆贼看待,出动到官兵征剿,就是天下之大,相信也没有你们容身之地。”
  “你既你明白这个道理我也不必多说,百家集一事,那种毒药相信巳惹起官府的注意,若是在城镇中出现,三绝书生与官府的关系再密切,相信也难免被抓起来。”
  月香道:“那来到这种地方大概可以放心施放的了。”
  银狮道:“根据我们迫问江成得来的口供,百家集虽然说目的在追杀龙山,也为了要试验那种毒烟的威力,经过那一次,三绝书生应该已心中有数。”
  秦玉骢道:“你意思是说其中也许有什么缺点?”
  银狮道:“也许,但亦有可能,那种毒烟制造不易,数量有限,他必须小心用,当然,他与天武牧场楼天豪间可能有什么协议,准备在某种场合施放,不得不省着用。”
  月香摇头道:“我们的安全难道不要紧?”
  “虎毒不食子,你既然是楼天豪的独生女儿,楼天豪应该不会让你冒险,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银狮怔怔地看着月香。
  郭胜脱口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位大小姐是偷跑出来的,楼天豪根本不知,三绝书生大概同样。”
  银狮恍然道:“这位大小姐所以偷跑出来,目的当然是要照顾她的未来夫婿,楼天豪大概也不知道他们的情感那么好。”
  月香偷眼看了看秦玉骢,狠狠地瞪了银狮一眼。
  银狮笑接道:“但为了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他就是牺牲自己的女儿又何妨?”
  郭胜道:“你别将人人看得像你们一样。”
  银狮目光转向秦玉骢,道:“他连这个儿子一样,又将会是女婿的弟子也不惜牺牲,又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郭胜道:“又胡说了。”
  银狮道:“秦玉骢这次到来,除了引开我们的注意,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用处,无论如何我不会想到像秦玉骢这样身份的一个天武牧场弟子竟然是一个饵,楼天豪竟然完全不在乎他的生死。”
  秦玉骢一皱眉,方要说什么,月香已接道:“你什么证据也没有,一个人在胡说八道,叫哪一个相信。”
  银狮道:“要证据还不容易,三绝书生要你带回去的东西就是了。”
  秦玉骢道:“那只是一箱化解那种毒的药物。”
  银狮道:“楼天豪没有中毒,又何须解毒药物。”
  奏玉骢摇头道:“你根本不能肯定……”
  银狮反问:“那你是肯定的了。”
  秦玉骢怔住了,但事实他没有见过那箱药。
  银狮观貌辨色,冷笑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秦玉骢沉吟不语。
  银狮接又道:“你也根本不知道天武牧场的弟子被分成两类,除非你一直说的都不是老实话。”
  “这件事我以为……”秦玉骢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亦不知道该说什么。
  银狮道:“你们这一类其实都是笨蛋,楼天豪收你们进门的最终的目的也只是要你们转移别人的注意,以为天武牧场真的是正义门派。”
  秦玉骢道:“在未有足够的证据之前……”
  银狮笑截道:“我看你这个未来女婿的名份也是假的,只不过……”
  “胡说!”月香忍不住喝一声。
  银狮一看失笑道:“看来他这个女儿对你倒是一个片痴心。”
  月香娇脸不由抹上了一层红霞。
  银狮接着又道:“这一来我便不能不怀疑他这个女儿并不是真的女儿。”
  月香娇叱道:“你再胡说我便一剑割下你的嘴巴。”
  郭胜立即大笑道:“我绝对赞成,事实他的嗓子不太好,说的话又不动听,听得我耳朵很不舒服,你若是不忍下手,让我来好了。”
  银狮的笑容立即僵住,闷哼道:“我以为你们这种侠客一定会分清楚是非黑白。”
  秦玉骢道:“说到现在……”
  银狮冷截道:“淡薄自甘的人多得很。”
  银狮道:“楼天豪怎会知道三绝书生一定能够化解那种毒?三绝书生又怎会知道楼天豪中的是什么毒?又怎能够肯定那种药一定会有效?”
  秦玉骢正要说什么,银狮已接上话:“我不要听你们怎样解释,只要知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巧合,就像是早巳安排好的一样?”
  秦玉骢三人无言。
  银狮又道:“那个盒子你们若是已见过,是否觉得有些特别?”
  郭胜问秦玉骢:“你是见过的,有什么特别?”
  秦玉骢道:“箱子周围都用腊封闭着,此外便没有什么特别。”
  郭胜道:“箱了是用什么打造的?”
  秦玉骢道:“是一个铁箱子,外加皮带子,根据三绝书生说,里头除了药物,还有药方。”语声陡断,他面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你也觉得奇怪了。”银狮冷笑道:“药方应该是另外放置,以免万一出事也不致全都失掉。”
  秦玉骢沉吟道:“也许……”
  银狮道:“像三绝书生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会不考虑到这种可能?而他若不够慎重,也不会将那个箱子蜡封起来再加皮带子。”
  郭胜点头道:“蜡封再加皮带子的目的若是在安全,三绝书生肯定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那药物药方的确便该分开处置。”
  银狮接道:“再说到蜡封的问题,那许多药物以及药方既然都能够混在一起,可见得并无蜡封的必要。”
  秦玉骢不觉接上口:“不错。”
  银狮道:“蜡封通常是为了那种药需要存放一段颇长时间,恐防药性会消灭,三绝书生医术称一绝,又怎会不明白?”
  郭胜道:“他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小题大做的人,成名的大夫通常都不会有这种毛病。”
  银狮道:“所以箱子内根本没有药方什么,只是蜡封着那种毒烟,惟恐漏出来。”
  秦玉骢皱眉道:“方才你不是说我只是一个饵,用以诱开你们……”
  银狮道:“你既然能够进入留园,可见身手也不错,而留园既然被我们重重包围监视着,他将那种毒烟分成若干份,以种种他认为可靠的方法送出去,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郭胜打了一个“哈哈”,目注秦玉骢道:“反正你是绝不会将箱子打开的,箱子送回天武牧场,楼天豪自然懂得如何处置,万一途中箱子被撞破击破,毒烟泻出来,你首当其冲,即使不是死得胡里胡涂,也带着这个秘密到地狱去。”
  秦玉骢看着他:“连你也相信了?”
  郭胜道:“我只是怀疑,但要解决这个问题也是很简单。”
  秦玉骢道:“只要弄开那个箱子。”
  月香忽然道:“哪一个做这件事?”
  她这样问也显然信心已经动摇。
  郭胜笑应道:“当然不是我了,我活得正快活,还不想这么快跟阎王爷打交道。”
  银狮道:“我……”
  郭胜立即道:“你若是肯做这件事当然没有人反对。”
  银狮摇头苦笑道:“我要是不怕死早巳跳起来跟你们拼命了。”
  郭胜接道:“双狮堂来了这么多人,总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吧。”
  这时候双狮堂所有弟子包括追去的全都已接到消息纷纷赶回来,只是头儿落在敌人手上,不敢轻举妄动。郭胜的话他们大都听得很清楚,与郭胜的目光接触,却也都不由自主垂下头去。
  银狮看在眼内,不怒反笑:“不怕死的人天下间不错多的是,但要在我们这种人当中找,可是很困难。”
  郭胜道:“在我们当中找也是的,正如我,还没有活腻,而我这两位朋友又是这么年轻。”
  月香道:“这件事总要有人做的。”
  郭胜突然道:“我有一个好办法,先将箱子放在一个低陷的地方,然后拿东西掷去,硬将箱子掷碎。”
  月香道:“那如何知道里头装着毒烟?”
  郭胜大笑道:“还不简单,将这位银狮大爷留在箱子身旁,看他的反应便知分晓。”
  “什么?”银狮叫起来。
  郭胜道:“什么都是你说的,我们全都不相信,你却一口咬定箱子内装着毒烟,当然要由你亲自证实。”
  银狮大叫道:“你们这样做如何对江湖上的朋友交待。”
  郭胜反问道:“你亲率数百个双狮堂的弟子追杀我们三个人,大概已经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向江湖上的朋友交待的了。”
  银狮道:“那不是借口,是事实。”
  郭胜道:“然则双狮堂是替天行道,天武牧场反而是邪魔外道的了。”
  “是不是,天武牧场的人心中有数。”银狮接着一声冷哼。
  郭胜反而笑起来:“这事情就简单了,天武牧场的人既然是邪魔外道,有什么手段施展不出?”
  银狮怔住。
  郭胜接呼道:“姓秦的还不拿箱子出来给这只银狮抱着?”
  银狮应声便要从椅上跳起来,但随即给郭胜的双爪的爪背往银狮的咽喉轻拍了一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给这一拍银狮不由得毛骨悚然,那些双狮堂的弟子看见银狮动,几个也想动,再看见这种情形,亦都不由得怔在那儿,他们见识尽管少,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已那几下子绝对难以抢在郭胜双爪之前,将他们的头儿抢回来。
  银狮也一样明白,也真的害怕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一个寒噤,忙喝道:“都给我站着。”
  郭胜笑接道:“你还是赌一赌的好,也许你的运气很不错,箱子内没有装着毒烟。””
  银狮闷哼,而脸色难看之极。
  郭胜再顾秦玉骢。“怎么了,还呆在那里?”
  秦玉骢如梦初觉:“那个箱子方才在……”
  郭胜的记性也不是那么坏,笑接道:“我倒是忘了,你这只银狮也算运气不错,眼看吓都吓死的了,箱子恰巧又不在。”
  银狮脱口问:“在哪里?”
  郭胜口快快地道:“方才给你们赶急了,跃下瓦面的时候给树枝勾去了。”
  银狮道:“我们可看见没有。”
  “当然没有了,否则们也不会追到这里来,你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郭胜大笑。
  银狮瞪着一双大眼睛,没有作声,到这般田地,他自叹倒霉,亦无话可说。
  秦玉骢亦在沉吟。
  月香看见奇怪,脱口道:“大师兄!”
  秦玉骢突然叫出来:“你们在这里看着,我立即入青石镇找那个箱子。”
  郭胜道:“急也不在这一刻半刻,我们押着这只银狮一齐回镇去。”
  秦玉骢道:“我是担心什么人将那个箱子拾了去弄开来……”
  郭胜脱口道:“哪有这么笨的人?”
  秦玉骢道:“别人可是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郭胜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弄开来中毒死了是自讨苦吃,死有余辜,怨不得人。”
  “只怕毒气因此而散开……”
  “这倒是不错。”郭胜突然叫起来道:“不成,我再去看看。”语声未落,他已经连人带爪,一个“鲤鱼倒穿波”,疾翻了出去。
  银狮一个身子立即弹起来,他快,秦玉骢的剑更快,在他的身子上弹起来时抵住了他的咽喉。
  银狮一场欢喜,有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怔在那里。
  秦玉骢接着呼叫道:“兔眼儿──”
  郭胜遥应道:“你们押着他跟着来,放心好了,箱子我一定会找到的。”说到这句话,四五个双狮堂的弟子便被他撞飞半天,他随即回头,一声道:“这又是五两银子!”接着一声暴喝。
  在他前面的双狮堂弟子给他这一喝,不由自主让开了一条路,他一冲而过,双爪胡乱一阵左扒右拨,叫嚷着向青石镇那边奔去。
  秦玉骢看着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剑一紧,喝道:“快走!”
  银狮只有举步,月香的长剑亦抵住了他的后心,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剑怎样快,除非会有奇迹出现,否则是没有机会脱身的了。
  也不用秦玉骢开声,双狮堂的弟子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毫无阻碍的经过。
  出了树林,双狮堂的弟子才敢跟出来。
  秦玉骢已喝道:“都留在树林内,谁要跟上来,我们先杀了你们这个头儿。”
  双狮堂的弟子立即给喝住,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追上去,难得秦玉骢开口,乐于顺从。
  秦玉骢、月香随即加快脚步,银狮的脚步当然不能不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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