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鹰《天衣》

“你们都是豹子?”曹升喘着气问。
  天衣冷冷道:“狼组他们都是七个人一组,豹组是例外,没有一定的人数。”
  曹升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并不是一个太执着的人,不过他们即使只得七个,我们也不是对手。”
  天衣说道:“能够承认事实是一件好事。”
  曹升叹着气接道:“可惜我们不是倒在你独步天下的暗器下。”
  天衣:“能够不出手的时候我大都不会出手,没有必要出手而出手,是一种浪费。”
  曹升道:“豹组不出现对我们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天衣摇头:“你这个人废话太多。”
  曹升道:“这些废话,都是你要我说的。”
  天衣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可以不死?”
  曹升道:“当然不是因为我的武功太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留一个活口。”
  天衣道:“果然是司马长风道得力助手,聪明的很。”
  曹升说道:“我也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
  天衣道:“那你说。”
  “一声说便要说,哪有这么简单?”
  天衣又笑了:“用到严刑迫供才说,又哪有这么愚蠢的人?”
  曹升只是望着天衣,一会儿天衣才问:“司马长风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曹升微笑道:“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清楚?”
  天衣道:“你们不是司马长风的手下,但绝对是晋王的心腹手下。”
  曹升道:“哪一个的手下又有什么分别?”
  天衣道:“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与司马长风彼此完全不关心的。”
  曹升道:“这只是你的感觉,我们若非齐心合力,又怎能够一再将你的阴谋粉碎?”
  天衣沉默了下去,他不能不承认曹升所说的事实,到目前为止,在刺杀晋王的行动上他是完全失败。
  司马长风无疑厉害,但若是没有一批得力助手,亦不能够充分发挥威力,可是以他观察,曹升等人对司马长风显然又没有什么好感。
  曹升当然明白天衣对司马长风的畏惧,也知道天衣急切知道司马长风的一切秘密,好得应付,他对司马长风并没有多大好感,近日亦发觉形迹可疑,加上天衣否认暗算司马长风,多少他亦已猜测到是什么一回事。
  可是仔细考虑,曹升还是将要说的话咽回去。
  一切他是以大局为重。
  天衣盯稳了曹升,看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变化,知道他的确有秘密藏在心中,而这种秘密亦必然关系重大,在对付司马长风方面大有帮助。
  曹升接触天衣的目光,心头一凛,他看出天衣是会不择任何手段将他心中的秘密弄出来。天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并不清楚,但天衣手段的毒辣则绝无疑问。
  曹升的心情虽然这样,但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在动身之前他已经准备必要时一死的了。
  魏大中对他有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他是那种满腔热血知道什么是正义的人。
  其他人也是随时都准备为晋王、为魏大中拼命。
  这种手下当然不会多,魏大中也很清楚,他很珍惜这些手下的性命,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曹升他们也没有半句说话,安排好了家中大小,全身投入。
  天衣仿佛看到曹升的心里,忽然问:“据说,有一种人是不怕死的。”
  曹升道:“没有这种人。”
  天衣道:“你难道不是?”
  曹升道:“我只是那种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知道必要时以死来守秘密。”
  天衣沉声道:“我要见识这种人。”
  语声一落,他的身形便展开,向曹升迫近,曹升即时抬手,一枚药丸在手中出现,拍向嘴巴。
  两枚鱼鳞也似的暗器,即时由天衣手中射出,不偏不倚,左右打在曹升的双臂上。
  曹升双臂的动作立时停顿,那枚药丸从手中飞出,天衣正好接在手中。
  “要自尽,哪有这么容易?”天衣冷笑。
  曹升亦笑:“天衣也许真的算无遗策,却并非天人,并没有能知过去未来的本领。”
  天衣面色一沉:“你是要告诉我,这颗药丸只是用来引开我的注意?”
  曹升笑接:“这正是我要说的。”
  天衣手一扬,接在手中那颗药丸飞出,曹升那张脸也就在这时候一变再变,变成了紫黑色,一缕黑血同时从他的口角淌下来。
  一个豹组的杀手迅速扑至,一手捏住了曹升的嘴巴。
  曹升即时大笑:“哪有这么笨的人?”
  那个豹组的杀手一怔,面上随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曹升差不多在说话同时,两枚暗器早已从衣袖中射出,射穿了那个豹组杀手的咽喉。
  天衣看在眼内,没有阻止那个豹组的杀手,只因为他知道阻止已来不及。
  那个豹组杀手也就那样倒毙在曹升脚下,曹升目光转回天衣面上,大笑:“手下这么笨,做头儿的相信也不会怎样聪明的。”
  天衣冷冷的盯着曹升:“你若真的是司马长风的手下,对这个人我可要重新估计的了。”
  曹升冷冷地说道:“你应该重新估计的。”
  天衣盯得曹升更稳,只希望能够从曹升的眼神变化再发现多一些。
  曹升的表情已逐渐僵硬,嘴唇牵动了几下,没有声响发出。
  天衣看着他倒下,目光才转向豹组那些杀手摇头:“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豹组十二个杀手不由都垂下头,他们最初都有那种冲动,要扑上前去制止曹升将毒药咽下。
  天衣接道:“那种毒药不是绝对有效,他是绝不会那么镇定的。”
  一个豹组杀手道:“头儿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同样事情发生。”
  天衣说道:“你们应该明白自己的重要。”
  那些豹组的杀手齐应一声,天衣接道:“我有一种感觉,曹升跟司马长风不是同一种人。”
  那些豹组的杀手一起沉吟起来。
  天衣道:“这也许只是一种错觉,但万一是事实,我们对晋王、司马长风便要重新估计。”
  没有人做声,天衣叹了一口气:“也许由开始我们便犯了错误。”
  一个杀手忍不住问道:“难道除了司马长风之外,晋王府内还有其他更厉害的高手?”
  “不无可能。”天衣双眉不觉皱起来:”有关司马长风的一切资料我们都已收集起来,以那些资料分析,司马长风并不是一个那么厉害的人。”
  “头儿没有出手暗算他?”
  “没有。”天衣目光寒起来:“暗算他的人竟然要假借我的身份,实在难以想象,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会不会真的是苦肉之计?”
  “我们想到的司马长风也应该想到。”天衣双眉皱得更深,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分出虚实,已经不容易的了。”
  “那么头儿的意思——”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豹组十二个杀手应声散开,没有理会那个已死的豹组杀手尸体。
  他们的身上除了暗器就是兵器,没有其他足以识别他们身份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足以透露他们的秘密,即使是在任何地方,也只是一具尸体。
  天衣当然更不会理会,目送豹组十二个杀手离开,亦拔起身子,跃上旁边的高树。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      ×      ×



  又是清晨。
  萧展鹏、仇香丁磊、谢方平,还有晋王的十二个侍卫在拜别晋王后随着司马长风走出大堂。
  司马长风双手策着铁杖,行动缓慢,可是神态仍然是那么的威武。
  他在石阶前停下,缓缓回过身,目光一扫:“这一次事关重大,大家相信都非常清楚,要说的王爷都已经说过了,只希望大家以国家为重,同心合力。”
  萧展鹏应声道:“头儿放心,我们就是拼了命,也一定会将证据送到使者的手上。”
  其他人亦无不情绪激昂,例外的似乎就只得一个谢方平,显得很冷静。
  司马长风早已发觉,却佯作不见,既不想引起谢方平的怀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揭破谢方平的秘密。
  他不想做一些对他完全没有好处的事情,现在他只想利用这些人将天衣引出来,能够将天衣击杀,免除了后顾之忧,他才会考虑对付其他人。
  也,所以他只有一句:“好——”接挥手。
  萧展鹏等人疾步走下石阶,昆仑奴一直都留在石阶下,这时候才走上石阶,跪倒俯身在司马长风的靴上吻了一下。
  司马长风等他站起来才道:“你放心去协助他们对付天衣。”
  昆仑奴点头,转身奔出。
  司马长风看着他们离开,嘴唇边才绽出笑容,他计划的第一步已顺利进行,只看天衣是否那么聪明,连他的秘密也洞悉,完全不上这个当。

×      ×      ×



  才出晋王府,萧展鹏他们便已在豹组杀手的监视下,豹组的杀手以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有两个甚至与萧展鹏他们很接近。
  这两个都是小贩装束,也绝无疑问经过严格的训练,与小贩非常相似,表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大街上行人往来甚多,这两个小贩的反应又是那么自然,完全不像是两个杀手,以萧展鹏目光的锐利,也看不出有可疑之处。
  他们继续前行,以其他身份出现的豹组杀手随即开始熟练的追踪。
  萧展鹏他们仍然一无所觉。
  谢方平走着有意无意走到萧展鹏的身旁,没有人在意,只是昆仑奴面上立即现出紧张之时,快步走到萧展鹏与谢方平之间。
  司马长风已经跟他说过,谢方平这个人大有问题,叫他小心,亦吩咐他小心保护萧展鹏,以免萧展鹏遭受任何的伤害。
  谢方平当然明白昆仑奴是司马长风忠心的仆人,却怎也想不到司马长风已发现他的秘密。
  司马长风发现他的秘密以来,也一直什么表示也没有,与平日对他并无分别。
  谢方平也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秘密已泄露,更不会联想到昆仑奴突然接近萧展鹏,是以为他会对萧展鹏有所行动。
  萧展鹏一样不觉得昆仑奴有什么特别,司马长风只对他提及他们一伙当中可能有内奸,并未肯定的指定是谢方平。
  昆仑奴亦只是受命暗中保护,不能够向萧展鹏透露,所以萧展鹏完全不觉得谢方平昆仑奴的接近有什么特别。
  司马长风也正是要他有这种感觉,否则不难就会引起谢方平的注意。
  谢方平的秘密司马长风仔细考虑下来,还是觉得由萧展鹏发现来的好。
  至于什么时候,以哪一种方式发现,如何处置,司马长风亦已经拟好,是否一如所愿,他当然不能够肯定,也觉得能够成功便可以。
  萧展鹏什么也不知道,表面上他身负重任,其实却是由人安排,身不由己的一着棋子,一切的行动都已在别人的算计中。
  能否摆脱这命运,当然也就只有看命运的安排了。
  看见谢方平昆仑奴接近,萧展鹏当然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
  谢方平也只是说:“听说萧大哥还有两个朋友来帮忙。”
  “他们在城门等着。”萧展鹏不觉摇头:“有一个是不该来的,但一定要来也没有办法。”
  谢方平下意识接问:“也是高手?”
  萧展鹏道:“武功很不错,一般来说,可以说是高手的了。”
  谢方平“哦”一声,又问:“还有的一个真的是高手了?”
  萧展鹏笑笑:“绝无疑问,有他助我们一臂之力,就是天衣,也不足为惧。”
  谢方平点点头,萧展鹏接道:“当然,我们一切都必须小心。”
  “天衣的暗器厉害,也擅长用暗器,不小心不成。”
  谢方平笑笑:“可不是,我们那头儿一不小心,也为他所算。”
  萧展鹏道:“头儿的意思是……”他没有说下去,那刹那他突然省起司马长风的训示,小心每一个人。
  谢方平也没有追问,他是看出萧展鹏已经动疑,再问下去并无好处。然后他突然发觉昆仑奴一旁虎视眈眈。
  他只有笑笑,昆仑奴没有回以笑容,更靠近萧展鹏,双拳紧握,仿佛随时都准备出手。
  萧展鹏这时候亦发觉,目光一闪:“有什么不妥?”
  昆仑奴一怔,如梦初觉,摇摇头,萧展鹏且没有追问,继续前行,这一次昆仑奴亦步亦趋,护萧展鹏的心态很明显的了。
  谢方平看在眼里,心头一动:“姓萧的必定是司马长风的得力助手。”
  也只有这样,司马长风才会让昆仑奴全力去保护萧展鹏。
  谢方平当然想不到司马长风这样做目的也就是要他们有这种错觉,因而留意萧展鹏,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出错的机会也就自然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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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奴绝无疑问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司马长风的吩咐他完全记在心中,也一心一意要保护萧展鹏,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了。
  他也绝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专心一致,可是一看见蟋蟀高欢,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便什么都忘记了。
  蟋蟀与高飞燕等在城门外,高飞燕一身劲装,显得很兴奋。
  她知道事情很危险,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可是能够与萧展鹏走在一起,她便已满足,而她也是少女心情,能够到外面跑跑总是开心的。
  蟋蟀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表情,在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天衣名堂那么大,能够与天衣一较高下,在他来说也是一种刺激。
  看见昆仑奴,他却是不由自主精神大振。
  昆仑奴与此同时亦看见他。
  不等他开口,昆仑奴便要举步向他冲来,才有这个势子,萧展鹏已察觉。
  在萧展鹏感觉不妥之前,昆仑奴已冲到蟋蟀身前,一双铁拳疾击而出。
  蟋蟀笑着叫着:“原来是你——”双拳齐出,“四两拨千斤”,巧劲展开,将昆仑奴连环六拳接下来。
  昆仑奴咆哮连声,双拳更急,蟋蟀一面招架一面倒退,仗着身形矫活,避开了昆仑奴的追击,再一闪,到了丁磊身后。
  丁磊刀立即出鞘,便要向蟋蟀劈出,萧展鹏已喝住:“是自己人。”
  丁磊应声按刀不动,昆仑奴置若罔闻,继续向蟋蟀追扑去,铁拳连环不停。
  蟋蟀纵身从丁磊头上跃过,再一个翻身,飞跃到萧展鹏身旁。
  萧展鹏伸手欲将他截住,他半身一翻,又倒跃了出去,昆仑奴与此同时扑到,铁拳横出,快要打到萧展鹏身上,及时收住。
  萧展鹏再次伸手,将昆仑奴截下,一面高呼道:“这是我的朋友。”
  昆仑奴一怔,手指蟋蟀,大叫起来,他用他的语言,非独蟋蟀,连萧展鹏及其他人也听不懂。
  昆仑奴大叫大嚷了好一会儿,完全忘记了萧展鹏他们听不懂他的语言。
  蟋蟀一样听不懂,却从昆仑奴的神态隐约猜到他在诉说那天的遭遇。
  等昆仑奴将话说完了他才道:“他们好像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昆仑奴一怔,突然省起的,盯着蟋蟀,一双手一阵挥动,他是希望用手以表情表达出来。
  谢方平丁磊他们呆望着他,到底还是不懂,萧展鹏平时与昆仑奴比较多接近,总算多少明白一些,看着道:“你是说那日那只鸽子是他截下来的?”
  昆仑奴摇头,又一轮动作,萧展鹏看着,再问道:“因为他插手,所以给鸽子飞走?”
  昆仑奴点头,怒瞪着蟋蟀,蟋蟀打了一个哈哈:“我只是闹着玩,完全无意。”
  萧展鹏接对昆仑奴说道:“蟋蟀不是燕王的人,所以发生那件事,完全出于无心。”
  蟋蟀接着说道:“却是有意要跟你玩耍。”
  昆仑奴又叫起来,双手握拳,一拳疾击出去,蟋蟀双手一按,接来拳,先将内劲卸去,双手按抢上,顺着昆仑奴的双臂扣向穴道。
  昆仑奴暴喝一声,双臂一抡,便要将蟋蟀掷出去,蟋蟀的反应也不慢,双手一缩,身子亦往后一缩,正好避开昆仑奴的一抡之势。
  昆仑奴一抡落空,身形没有停下来,一抢又再上,双手抓向蟋蟀凌空落下的双脚。
  蟋蟀双脚一缩一蹴,在昆仑奴双手抓到之前已经借力弹开。
  昆仑奴怪叫着扑前,双手连环抓出,一下急接一下,只想将蟋蟀抓住,他快蟋蟀更快,凌空翻滚,双脚落在城墙,也就踏着城墙往上疾跑。
  连跑七步他双膝一弓,一个身子借力翻倒,人在两丈多三丈高处凌空跃下,正好落在昆仑奴的身后。
  昆仑奴反应也不慢,双拳立即向后横扫,一脚接踢出,暴喝连声。
  蟋蟀双脚着地,立即倒退,正好避开昆仑奴的双拳一脚,身形接展,攻向昆仑奴。
  萧展鹏身形同时展开,插进蟋蟀昆仑奴之间,双掌翻飞,截住了昆仑奴与蟋蟀的攻势。
  昆仑奴看见是萧展鹏,立即停下手脚,蟋蟀却趁这个机会,横来一掌,正好印在昆仑奴的面颊上,虽然完全不用力,给他这一印,昆仑奴却全不是味道,一声大叫,挥拳向蟋蟀击去。
  蟋蟀轻笑一声,身子一缩,躲到萧展鹏身后,昆仑奴待要绕过去,立即被萧展鹏挡住。
  蟋蟀又要趁这个机会捉弄昆仑奴,这一次却被高飞燕叫住:“哥哥,你还要捉弄他?”
  蟋蟀半身一转,笑应:“我原就没有意思跟他过不去,他却是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萧展鹏插口道:“你是怎样的性子我难道还不清楚,不是你曾经捉弄他,他也不会这样。”
  蟋蟀道:“这是说,你对他的性子很清楚的了。”
  萧展鹏道:“当然了。”
  蟋蟀笑道:“不管怎样,这个人实在有趣得很,本领也实在很不错。”
  萧展鹏道:“你跟他是怎样回事?那天他追的那只鸽子是你弄掉的?”
  蟋蟀笑道:“哪有这么怪的人,竟然跑去追天上的鸽子。”
  萧展鹏心里已猜到了几分,一听更肯定,皱皱眉道:“你可知道那是一只信鸽?”
  “信鸽?”蟋蟀一怔:“带着重要的文件?”
  “非常重要,要是他能够追上,将信鸽抓住,我们便能够将内奸找出来。”萧展鹏摇摇头道:“那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蟋蟀一怔:“这么严重?”
  萧展鹏道:“事实是关系重大。”
  蟋蟀接问:“没有补救的方法?”
  萧展鹏道:“没有。”
  蟋蟀再问:“这你说怎么是好?”
  萧展鹏说道:“你既然已答应帮忙我们,保护证据交到使者手中,还有什么问题?”
  他这句话其实是告诉昆仑奴,听他这样说昆仑奴果然呆住,只是望着蟋蟀。
  蟋蟀目光一转看着他:“这你说怎么是好?我们若是勾心斗角,等如给天衣可乘之机。”
  昆仑奴瞪大了眼睛,突然双手握拳,左右一挥,看样子怪凶恶的。
  蟋蟀看着打了一个哈哈:“好,你一定要动手,我一定奉陪。”
  萧展鹏截道:“他的意思是为了大局到此为止。”
  这些日子下来,多多少少他都明白昆仑奴动作所表达的意思。
  昆仑奴目光转向萧展鹏,点点头,再回到蟋蟀面上,右拳一挑,左拳再往右拳一落。
  蟋蟀接问:“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之后再跟我一决高下?”
  萧展鹏尚未回答。昆仑奴已朝着蟋蟀一点头,再一个奇怪的动作。
  蟋蟀摇头:“这我可就不懂了。”
  萧展鹏道:“他是要你好好保重。”
  蟋蟀笑接道:“我福大命大,一直以来都是逢凶化吉的,倒是你这个昆仑奴,非要小心保重不可,好像你这种对手,我是到现在才遇上,难得一见。”
  昆仑奴闷哼一声,蟋蟀又道:“其实一只鸽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昆仑奴立时一声咆哮,蟋蟀接道:“可是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千金易得,对手难寻。”
  萧展鹏有些奇怪的插口:“什么时候你想到要找对手打架?”
  蟋蟀笑望着昆仑奴:“就是遇上他之后,你不知道,这个人实在有趣。”
  昆仑奴拳头立时向蟋蟀伸去,蟋蟀腰身一转,便要回手,萧展鹏伸手挡开,摇头道:“事了之后,你们再分高下好了。”
  蟋蟀笑应:“你放心,我一定以大局为重,我跟他又不是有什么过不去。”
  昆仑奴听说又是一番动作,蟋蟀看着大笑:“这一次我明白的了,我们都是先将大事做妥,私人的恩怨以后再解决。”
  昆仑奴双拳一抡,蟋蟀摇头道:“那只鸽子相信现在已没有多大用处,我看你只是不服气,一定要将我弄倒,这可要看你的本领了。”
  昆仑奴手指蟋蟀,不等他说话,蟋蟀已接道:“你别跟我多说废话。”
  昆仑奴面色一沉,蟋蟀又道:“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不是废话又是什么?”
  昆仑奴一怔,蟋蟀接道:“一路上多的是时间,你若是喜欢,你们的方言可以教我,那我学会了,你骂起来不是快乐得多?”
  昆仑奴又是一怔,蟋蟀又说道:“这其实是最好的办法,你怎么一直都省不起来?”
  这一次昆仑奴突然偏过头去,蟋蟀到底也是聪明人,立即知道说错话,昆仑奴的身份,当然只有他学习别人的方言。
  萧展鹏也立即感觉昆仑奴那一份伤感,却也无可奈何,看着蟋蟀,摇摇头。
  蟋蟀,既然早已经明白,又怎会不清楚萧展鹏那一看的意思,没有理会萧展鹏,一转转到昆仑奴面前:“你放心,我一定会学好你们的方言,再跟你交手的时候,我便跟你拼一个清楚明白。”
  昆仑奴奇怪的看着蟋蟀。
  蟋蟀接道:“你也得花一点时间,学好我们的方言,现在你只懂得听,不懂得说,到时候你我对骂起来,可也是没有乐趣。”
  昆仑奴冷笑,欲言又止,蟋蟀看着他,道:“你难道已学会了很多?”
  昆仑奴没有做声,蟋蟀笑接道:“那骂我一句。”
  “混蛋——”昆仑奴冲口而出。
  蟋蟀一怔,大笑:“骂的好——”一顿有接问道:“混蛋用你们的方言又是怎样?”
  昆仑奴不假思索,又是冲口而出,蟋蟀听得清楚,立即用那种声调,大骂昆仑奴。
  昆仑奴亦怔住,蟋蟀笑接:“哪有这么笨的混蛋?”随即又是昆仑奴那种方言,再一声混蛋。
  昆仑奴闷哼一声,铁拳紧握,蟋蟀手一指:“说好了,事了之后再算账。”
  “混蛋——”昆仑奴怒骂一声。
  蟋蟀应声笑顾昆仑奴:“一声混蛋还你一声混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哩。”
  昆仑奴瞪着蟋蟀,没有作声,神态却已然充分表示:“你要怎样子解决?”
  蟋蟀也竟然看得出来,笑接:“以后你可要随时随地小心。”
  昆仑奴一怔,双手胡乱一阵指动,蟋蟀看得很仔细,又失笑:“不错,事了之后,我们才算总账,一般的,随时随地有机会便算。”
  昆仑奴双眼瞪得更大,蟋蟀看着笑接道:“你也可以这样子算的,可惜你未必会这样做。”
  蟋蟀随又道:“因为你这个人一股牛脾气,直性子,哪懂得绕弯?”
  这番话又是赞又是骂,昆仑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答话。
  飞燕听着忍不住又插口:“哥哥就是喜欢捉弄别人,欺负别人。”
  蟋蟀一笑:“这个人可不是容易欺负的,我看他是跟我没完没了。”
  飞燕摇头:“你若是就此罢手,不成他还会跟你过不去。”
  “难得遇上一个这样的对手,怎能够就此罢休?”蟋蟀说来带着笑。
  飞燕到底太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认真其事,谁也阻止不了,只有摇头。
  萧展鹏亦只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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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各为其主,悍不畏死

  一天过去,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妥,豹组十二个杀手的追踪监视果然是老到,并没有露出破绽引起萧展鹏他们的怀疑。
  入夜,豹组的杀手便散开,经过一天的追踪,他们已确定萧展鹏他们行走的路线,那与曹升送出来的消息完全一样,所以他们可以暂时放弃追踪监视,安心休息,准备第二天采取行动。
  袭击的行动由天衣拟定,由豹组的头儿执行,确定了萧展鹏他们的行动才宣布。
  豹首绝无疑问是天衣的心腹。
  他们聚在这里,由豹首宣布天衣的计划,等到每一个人都明白计划的细节,随即散开。
  没有必要,他们都不会聚在一起,万一有什么变化,聚在一起便会全军覆没。
  天衣算无遗策,可是与晋王交手以来,虽不是每一次,但大都是落在下风,也所以更加小心。
  这一次,他的计划更加完整,可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他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天人,没有能知过去未来的本领,仍然漏算了一件事。
  豹组之内也有内奸。
  豹组虽然由他一手组成,但挑选人手方面,还是有其他的杀手选拔,那当然是武功好,一向也有很好表现的杀手。
  内奸是豹尾,一个中年人。
  豹尾在为进豹组之前是蝎组的头儿,由蝎尾升到蝎首已经不是一件容易事,蝎组全组覆没,而只剩他生存下来,当然也不简单。
  天衣并不知道豹尾是在魏大中的仔细安排下进入蝎组的,蝎组的覆没完全是由于豹尾的暗通消息与晋王的人里应内合。
  那一战的惨败,天衣却是知道的。
  豹尾回来的时候身上大小二十七处伤,若换是别人早已经倒下,豹尾能够支持着回来,可见的确是身手不凡。
  更重要的是豹尾负伤回来,还带来一个珍贵的消息,也因为那个消息,狼组的七个杀手及时取消一项袭击行动,幸免于难。
  天衣也就更加相信豹尾了,也因而才将他编入豹组,当作心腹。
  豹尾仍然保持冷静,一些不重要的消息绝不放出,等待时机,以避免天衣的怀疑。
  天衣开始的时候的确在观察他,有些消息完全是假的,也有些半真半假。
  豹尾的冷静,完全赢得天衣的信任,然后他发觉豹组几乎是完全没有行动,只是一次接受严厉的训练考验,也所以他更加肯定豹组的确是天衣的心腹,除非不出动,否则必定是惊天动地的行动。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令他最放心的还是他知道天衣对自己已完全信任,可以放心将消息送出去,无须顾虑,当然他仍然会极尽小心。
  这些日子不是他已经完全清楚豹组每一个杀手的性格,在大家散开之后,他原地潜伏了半个时辰,肯定每一个杀手都已离开他才离开。
  在他离开之前已经在附近留下了暗记,暗示天衣厉害的杀手将会在前面的树林采取袭击行动,暗示晋王的人小心避开。
  他并不知道晋王这一次出的是什么人,单从天衣的审慎,又出动他们这一批杀手,已想知事态的严重,也想象得到其中必然有魏大中的心腹,可以明白自己留下的暗记知所趋避。
  留下了暗记,他仍然不放心,再在前面路上再留下暗记,警戒晋王的人更小心。
  豹尾可以说费尽心思,极尽所能,推测也没有错误,也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魏大中这一次也可以说是弄巧反拙,他满肚子计划一心只想将天衣导入歧途,好使晋王收集的证据能够安全送到使者手上,却忘了豹尾的存在,也忘了豹尾并不知道晋王府方面的情形,看见晋王的人踏入陷阱,当然会提出警告。
  看得懂那些警告暗记的也就只有他的人,而他们能否阻止萧展鹏的决定也就得看萧展鹏对他们的信任。
  萧展鹏既然已立下决心,能够影响他的人当然也就只剩下一个司马长风。
  豹尾的警告对萧展鹏来说可以说是一些作用也没有,魏大中的人提出警告,也难以启齿,话说了非独没有作用,反而引起萧展鹏的怀疑。
  第一个发现豹组杀手留下警告暗示的不是别人,就是谢方平。
  第二个是丁磊,这个人竟然也是晋王的手下,魏大中的心腹。
  他与谢方平也当然彼此明白,没有秘密,各自发现暗记,互看一眼,便有意无意倒退到一旁。
  谢方平随即一声低呼:“小丁,你看怎样?”
  丁磊沉吟:“是豹方来的消息,绝不会错的了。”
  谢方平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样说服不让他们踏进陷阱。”
  丁磊道:“有命令吩咐我们小心,保护萧展鹏。”
  谢方平冷冷的看一眼丁磊:“我们方面不是也有踏进陷阱的可能?”
  “当然——”丁磊目光一闪:“除非我们现在离开,不再走下去。”
  “那不是坏了大事?”
  “豹方面大概也想不到大爷会这样安排。”丁磊沉吟着:“但无论怎样安排,天衣的截击是在所难免,除非他早已看破我们的企图。”
  “也是说天衣的出现反而是一件好事的了。”
  “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应该穿林而过,豹方面来的消息也就是豹方面会全力出击。”
  “豹一组比狼一组更凶悍,突然袭击不是我们所能够应付得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唯有暂避其锋好了。”
  谢方平苦笑:“这是好办法,问题只是我们怎样说服萧展鹏。”
  “当然不能够告诉他事实。”丁磊亦苦笑:“那告诉他什么?”
  谢方平沉吟着:“总要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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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展鹏一无所觉,一路走来都是那么安全,并无意外,所以谢方平丁磊对他提及改道,他实在是有些奇怪。
  “这条路有什么不妥?”他当然提出这个问题。
  “路虽然好走,可是弯路绕得太多,若是改走别的路,可以省许多时间。”谢方平只有提出这个理由。
  丁磊看见萧展鹏没有反应,连忙帮腔:“而且也安全得多。”
  “这条路难道不安全?”萧展鹏接问道。
  丁磊连忙摇头:“路上安全的,只是没有那条路好走。”
  “头儿安排我们走这条路,当然有他的道理,一路上既然那么安全,也就不用改变了。”萧展鹏随即展开司马长风的地图。
  那是一部很详细的地图,每一个地方都有注明是什么地方。
  谢方平丁磊看着怔在那里,看那副地图的详尽,他们便知道要说服萧展鹏放弃原定路线是没有可能的事。
  萧展鹏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随即问:“你们要怎样走?”
  谢方平目光一闪,手指落在地图上:“我们可以由这里开始……”
  萧展鹏立即摇头:“由这里到你说的那儿,可是先要走许多弯路,浪费许多时间。”
  谢方平一怔,萧展鹏接道:“由那儿开始,到目的地亦是要许多转折。”
  丁磊摇头道:“不一定,我们可以由这儿抄捷径,便可以省去那些转折。”
  萧展鹏笑道:“抄捷径还不是回到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的前面,与我们由这里继续前行,有何分别?
  蟋蟀随插口道:“非独没有分别,而且要走一段冤枉路。”
  丁磊怔住,谢方平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萧展鹏对那张地图显然已经滚瓜烂熟,周围的情形非常清楚,除非他们也都很清楚,而且能够证明所采取得路线的确比萧展鹏走得更迅捷。
  在他们来说这却是没有可能的事,对周围的情形他们非但不熟悉,也没有一份那么详尽的地图可供参考。
  肖展鹏接问道:“你们建议我走那条路当然有你们的道理。”
  谢方平马上摇头:“只是印象中觉得那条路比较好走。”
  丁磊随亦道:“萧大哥提不起兴趣改变,我们继续走下去好了。”
  谢方平冷笑:“萧大哥一定要走下去,难道还有什么人敢去反对?”
  丁雷很自然的应一句道:“当然不会有。”
  萧展鹏也不是笨人,知道二人话中有话,应道:“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可是一定要有足够的理由,不能够说改道便改道。”
  谢方平看一眼丁磊,说道:“听到了,我们没有适当的理由,怎能够随便提供意见?”
  丁磊没有做声,谢方平又说道:“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妥才提出改道,在哪儿不妥?我却又说不出来。”
  萧展鹏目光转到谢方平面上,有些奇怪的:“我就是到现在仍然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方平摇头:“每当有危险迫近的时候,我就会有这种感觉。”
  萧展鹏淡然一笑:“每当危机降临的时候,我也有感觉的,可是现在我没有。”
  谢方平没有做声,丁磊忍不住道:“你每一次的感觉是否都是那样准确?”
  萧展鹏道:“大都是,所以我能够活到现在。”
  丁磊冷笑道:“希望你这一次的感觉也是这么准确,化危为安。”
  萧展鹏微笑:“只要大家同心合力,即使怎样的危险也可以安全度过。”
  丁磊道:“这话是不错。”
  萧展鹏接道:“怕只怕我们之中有内奸存在,早已知道我们的行踪。”
  丁磊没有做声,谢方平目光一闪,道:“的确只有内奸防不胜防。”
  萧展鹏道:“若非内奸暗通消息,头儿也不会遇袭受伤。”
  丁磊淡然道:“天衣身手不凡,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够应付。”
  萧展鹏道:“头儿武功智慧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若非天衣有内应,里应内合,要暗算他?谈何容易。”
  谢方平插口,说道:“我们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内奸什么总会有一个清楚明白。”
  萧展鹏道:“这我绝对相信,天下间也没有永久的秘密。”
  谢方平道:“事实是这样。”
  丁磊接道:“目前我们只有尽力将文件送到使者的手上。”
  萧展鹏颔首道:“我是希望大家都尽力。”
  谢方平丁磊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旁闪开,蟋蟀高欢等到他们退开才问萧展鹏:“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萧展鹏道:“就是改道这么简单。”
  “原因却是说不出来。”蟋蟀摇摇头:“我看这两个人有些可疑。”
  萧展鹏道:“你看着他们。”
  蟋蟀目光转向昆仑奴:“没有其他人可以做这件事?”
  萧展鹏道:“我可以信任的,除了你与飞燕,便得一个昆仑奴。”
  蟋蟀不由打了一个哈哈:“这个昆仑奴倒是值得信赖的。”
  萧展鹏道:“只要你与他和平相处,我便放心了。”
  蟋蟀道:“你放心好了,在事了之前我不会跟他太冲突的,最多给他一点小麻烦。”
  萧展鹏道:“连这一点也不给可以不可以?”
  蟋蟀道:“我就是答应你也没用,兴趣一来还是会忘记的。”
  萧展鹏摇头,目光转向飞燕,飞燕笑了一笑,道:“他不肯答应你也一样不肯答应我。”
  蟋蟀接道:“别的事她不清楚,我这个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萧展鹏无可奈何的一笑:“总之你小心,别在不适当的时候开玩笑。”
  蟋蟀道:“若是连这一点聪明智慧也没有,怎能够干这种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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