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
    雨敲台阶
    汽笛呜咽
    拉近与远方的距离
    远方远了
    火车走了
    隔壁鼾声如雷
    我失眠
    肯定是我碍了他的事
    他才报复我
    后来他停止报复
    他停了
    雨停了
    深夜万籁俱静
    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想起了那根针
    想起年轻时的母亲
    她一到秋天就做被褥、捺鞋底
    她通宵达旦地穿针引线
    最后扯断线头

阳光走在家以外
    家里只有我
    一个心平气坦的闲人。
    一日三餐
    理着温顺的菜心
    我的手
    飘浮在半透明的百瓷盆里。
    在我的气息悠远之际
    白色的米
    被煮成了白色的饭。
    纱门像风中直立的书童
    望着我睡过忽明忽暗的下午。
    我的信箱里
    只有蝙蝠的绒毛们。
    人在家里
    什么也不等待。
    房子的四周
    是危险转弯的管道。
    分别注入了水和电流
    它们把我亲密无间地围绕。
    随手扭动一只开关
    我的前后
    扑动起恰到好处的
    火和水。
    日和月都在天上
    这是一 ...

我藏起来的木板搁置过一颗冰凉的
    头颅一个我深爱过的罪人
    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谈论
    我从来都爱不该爱的人
    或许说从来都原谅他们
    我坐在石尖上直到天明
    厌恶椅子和另一个人的膝
    我坐在石尖上难忍地等你
    是你教会我成为一个最坏的女人
    你说女人就得这样
    我插在你身上的玫瑰
    可以是我的未来可以是这个夜晚
    可以是一个日新月异的嘴唇或其它器官
    它甚至可以是整个世界
    我要的就是整个世界一片黑色
    可以折叠起来
    像我的瞳孔集中这些世纪所有的泪水
    1990

成熟的葵花朝着太阳移转,
    太阳走去时他还有感情,
    在被遗留的地方忽然是黑夜,
    对着永恒的像片和来信,
    破产者回忆到可爱的债主,
    刹那的欢乐是他一生的偿付,
    然而渐渐看到了运行的星体,
    向自己微笑,为了旅行的兴趣,
    和他们一一握手自己是主人,
    从此便残酷地望着前面,
    送人上车,掉回头来背弃了
    动人的忠诚,不断分裂的个体
    稍一沉思会听见失去的生命,
    落在时间的激流里,向他呼救。
    1940年11月

把我丢在箱子里
    那人走了
    关於世界
    我的记忆是四方形
    关於荣誉。也是
    爱情——蜷缩在角落
    也是的
    外面的世界,有关的传说
    是这样的:也日渐变成
    四方形
    那麽就给我一杯四方形
    咖啡,给我一顿四方形
    早餐。黄昏,必然也是
    四方形。万一落日也生
    成四方形,我的抽屉就
    日趋完整
    那人向我走来
    打开箱子
    我的世界跟他的世界
    没有两样
    我还是留在箱子里
    我说
    他的眼神惶惑如昔
    不知该走向那只箱子

身体一天天坠入物质的深渊,
    首先生活的引诱,血液的欲望,
    给空洞的青春描绘五色的理想。
    接着努力开拓眼前的世界,
    喜于自己的收获愈来愈丰满,
    但你拥抱的不过是消融的冰山:
    爱憎、情谊、蛛网的劳作,
    都曾使我坚强地生活于其中,
    而这一切只搭造了死亡之宫;
    曲折、繁复、连心灵都被吸引进
    日程的铁轨上急驰的铁甲车,
    飞速地迎来和送去一片片景色!
    呵,耳目口鼻,都沉没在物质中,
    我能投出什么信息到它窗外?
    什么天空能把我拯救出“现在”?
    1976年

下午两点钟,有一个学习会。
    我和小张,我们拿着书和笔记,
    一路默默地向着会议室走去。
    是春天呵!吹来了一阵熏风,
    人的心都跳跃,迷醉而又扩张。
    下午两点钟,有一个学习会:
    阅读,谈话,争辩,微笑和焦急,
    一屋子的烟雾出现在我的眼前。
    多蓝的天呵!小鸟都在歌唱,
    把爱情的欲望散播到心灵里。
    我和小张,我们拿着书和笔记,
    走过街道,走过草地,走过小桥,
    对了,走过小桥,像所有的人那样……
    对面迎过来爱情的笑脸,
    影影绰绰,又没入一屋子的烟雾。
    笔记要记什 ...

乞力马扎罗雪山!
    已诞生在破晓的明晖之中
    乞力马扎罗雪山!
    朝霞是它的围巾
    在乞力马扎罗雪山上
    可以与白雪,蓝天,朝阳
    在冰冻的天堂中对望;
    在乞力马扎罗雪山上
    放眼看见了金沙滚滚的撒哈拉
    和蓝波渺渺的印度洋!
    乞力马扎罗之雪
    是热渴非洲一滴清凉的椰露
    流过神秘原始雨林的
    浪漫的刚果河
    从雪峰间,静静地
    发源,流淌.......

在荒山里有一条公路,
    公路扬起身,看见宇宙,
    想忽然感到了无限的苍老;
    在谷外的小平原上,有树,
    有树荫下的茶摊,
    在茶摊旁聚集的小孩,
    这里它歇下来了,在长长的
    绝望的叹息以后,
    重又着绿,舒缓,生长。
    可怜的渺小。凡是路过这里的
    也暂时得到了世界的遗忘:
    那幽暗屋檐下穿织的蝙蝠,
    那染在水洼里的夕阳,
    和那个杂货铺的老板,
    一脸的智慧,慈祥,
    他向我说“你先生好呵,”
    我祝他好,他就要路过
    从年轻的荒唐
    到那小庙旁的山上,
    和韦护,韩 ...

这是玫瑰,这是死亡的礼物
    这是偷偷孕育的孩子
    这是少女腹中光明的果实
    黑夜拥抱黑夜
    这是人类最后的祝福,这是美
    这是发丝,玫瑰的床铺
    这是梦幻亲吻的白骨
    这是时光的车轮在打滑
    这是一次短暂的忘怀
    越来越短,终于短到了无限
    这是大风吹来谎言
    这是黄金与稻草
    这是片刻的欢乐和悔恨
    这是爱的坟墓,婚姻的居所
    难道你不想承认
    这是青春和青春的对话
    这是永恒的火把
    你不要熄灭它
    这是你渴望的肩膀
    这是美,美染红了死亡的嘴唇

野葵花到了秋天就要被
    砍下头颅。
    打她身边走过的人会突然
    回来。天色已近黄昏,
    她的脸,随夕阳化为
    金色的烟尘,
    连同整个无边无际的夏天。
    穿越谁?穿越荞麦花的天边?
    为忧伤所掩盖的旧事,我
    替谁又死了一次?
    不真实的野葵花。不真实的
    歌声。
    扎疼我胸膛的秋风的毒刺。

和我一样,吃着一样的白米稀饭,
    作着相同的梦幻,
    把理想植于白的令人恍惚的房间。
    墙壁上,
    不种花,不养草,
    都爱在城市黄昏时
    踱步在尖叫的城市
    水泥板上,
    说着兴奋类似梦呓的语言。
    我们在熟悉不过,
    可都把最近的一次革命错过,
    如今只剩下垃圾,
    廉价的爱情和拙略的卡拉OK,
    低贱的抒情,
    世俗的精神。
    我也只能在梦里呼吸,
    在梦里仔细打量这座
    时而陌生、时而熟悉
    怪异而丑陋的城市,
    它又多像架在土耳其
    海峡上的博斯普鲁斯桥,
    将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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