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坐下
    一杯温酒,几盏暖茶
    总有人知道你倦了
    便有音乐如梦抖落你满身的霜花
    做男人不易,这你打小就知道
    那年也是初春,寒气逼人
    喝醉酒的父亲在院子里一边流泪
    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
    你说小姐我不喝酒了
    你说小姐对不起
    从今年开始我才刚刚是个男人
    要不然就换杯咖啡吧
    乳白色的羊毛衫落满灯光的印痕
    爱笑的小姐绣口含春
    带火焰的咖啡最适合夜间细品
    它来自爱尔兰遥远的小城。
    你眼看着姑娘春葱似的指尖
    你说小姐咖啡真浅
    你眼看着晶莹的冰块落入汤勺
  ...

1
    穿过寂寞有穿过寂寞自己的形状
    深秋的气息发自无言坼裂的泥巴
    傍晚时分静谧有如滞水,超验般
    做封闭的暗示或吮吸的欢乐
    黑暗不分彼此却又充塞万众可能
    我听见园子里长出一个梯子
    比树还要高,比一生还要久远
    因此我可能已有所选择或无所适从
    由于时间,我将比自己走得更远
    像泥土的瓷,光洁犹如紫晶的肉体
    而灵感的手指尽头是月亮
    带着十一月的寂静和温和
    我看见我的庄稼一望无际,至少
    我还可以暂时住下不离开
    看着夜,这个即将收割的庄稼
    看着它那边的黎明千万只耳 ...

男儿的雄心伸向远方,
    但玛格丽却常在我的心头。
    多少日子过去了,全已经模糊,
    只有和玛格丽相约的一刻,
    急驰的马儿,扬起四蹄的尘土,
    飞速的奔向更飞速的欢乐,
    如今却在苍茫的大野停留。
    爱娇的是玛格丽的身体,
    更为雅致的是她小小的局处,
    但是我只有和风沙相恋,
    夜落草木,那就是我今日的歇宿。
    我渴望有一天能够回返,
    再去看玛格丽在她的高楼,
    这一只马儿,你再为我急驰,
    虽然年轻的日子已经去远,
    但玛格丽却常在我的心头。
    1945年5月

你提着那盏易碎的灯
    你把我的眼光拉弯
    像水波在你脚下轻柔消失
    提着那盏铜制的灯
    你用手遮着你像影子样柔和
    把我的眼光擦得微微发疼
    提着那盏熟透了的杏子
    你绿得透过了你的裙子
    让我染红云彩作你的背影
    慢慢收回坠着的夕阳
    你提着那盏梨子那盏樱桃
    你在我嘴里嚼着
    我的眼光飘出香味像果子
    你把我拉弯拱上夜空
    你碎了我把你拾起来
    吹散藏在手里的满天星星

人来
    人往
    的废墟。爆竹声里
    飞出彩色的蝙蝠
    在途满脑浆的灯笼之间
    来回穿梭。华丽的阁楼
    用巨大的阴影
    包裹自己的感伤。我在路边摊
    点了一盘炒面
    看锅铲挑动快要焦灼的油汤
    如闹市
    人们走来人们走去
    好热闹的废墟
    我看到不存在的蜘蛛
    拼命地吐出铁丝
    网住灯火、网住货物
    ──啊,我看到了
    有人飘来又飘去

那是如何一刻的灿烂华丽──
    从无忆念开始,
    灭诸相、离诸缘、舍诸见
    直到无生住灭
    无取舍而常自静;
    那是如何慈悲喜舍的投火飞蛾──
    在燃烧中蒸发,黄金与水银结合
    如何水乳交融的生生世世啊!
    所有来世今生情缘
    就这般付诸於青铜躯体永远
    鎏金的菩萨
    鎏金的岁月;
    这是大明永乐弥勒坐像
    头戴五叶高冠,身饰珍宝璎珞
    手结转轮法印
    双足结跏趺莲座
    两朵并蒂莲花分别缘肩而上
    左肩花瓣涌托着一只甘露宝瓶
    这名最胜的古度婆罗门
    当年世尊如此承诺──
    将 ...

高飞
    没有翅膀
    远航
    没有帆
    小院外
    一棵古槐
    做了日夕相对的
    敬亭山
    但却有海水
    日日夜夜
    在心头翻起
    汹涌的波澜
    无形的海啊
    它没有边岸
    不论清晨或黄昏
    一样的深
    一样的蓝
    一样的海啊
    一样的山
    你有你的孤傲
    我有我的深蓝

这个早春我去一家私立学校上班
    学校处在遥远的市郊
    每天起得很早去赶班车
    这时候天还在黑着
    路灯在低垂的风中打盹
    街道显得比白天干净
    几个穿得很少的老人
    在街上慢慢地跑步
    头上和嘴里冒出白白的热气
    仿佛他们才是城市真正的主人
    想起自己很久没见过早晨
    就知道这些日子疏远了什么
    在班车上我戴上耳机
    听着喜多朗和保罗。西蒙
    这时天开始慢慢地亮起来
    楼群和树影很快地向后退去
    太阳很突然地出现在前方
    这是难以真正形容的时刻
    耳机里的音量也仿佛突然加大
    ...

节日,在云端铺开的礼仪居然缓缓下坠
    空姐绿袖红裙的体态,冷冷地抹上一层黄油
    而我,对比她白色的肌肤,拿出一尊黑女像
    细腻如沙漠之风荡开的曲线通向出海口
    是什么样的帆樯引我登陆而起飞,划过云层
    记得大山之下,萃湖之滨,一座大学希腊式的圆柱
    阶梯上腾起红壤绿叶中一束飞翔的信息
    告诉我,绿色空姐灵秀的转身,也无法面对节日
    而讲坛上善恶交织的论争,此刻也浮现魔鬼与天使的面容
    人们在上升与下降的高度里放弃了大地的沉重
    光明,在飞行中一次次延缓了黑夜
    第二颗、第三颗太阳,在 ...

我梦见自己在冰山间奔驰。
    这是高大的冰山,上接冰天,天上冻云弥漫,片片如鱼鳞模样。山麓有冰树林,枝叶都如松杉。一切冰冷,一切青白。
    但我忽然坠在冰谷中。
    上下四旁无不冰冷,青白。而一切青白冰上,却有红影无数,纠结如珊瑚网。我俯看脚下,有火焰在。
    这是死火。有炎炎的形,但毫不摇动,全体冰结,像珊瑚枝;尖端还有凝固的黑烟,疑这才从火宅中出,所以枯焦。这样,映在冰的四壁,而且互相反映,化为无量数影,使这冰谷,成红珊瑚色。
    哈哈!
    当我幼小的时候,本就爱看快舰激起的浪花,洪炉喷出的烈焰 ...

牧师的妻子逝去已久
    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一个
    常在我的心中浮现
    我经常问牧师
    她的灵魂是不是已经走了
    牧师的家,从窗户可以望见
    每天用红手帕擦着她的像框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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