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
    我要先种植一株梨树
    就要先找到适宜种梨的春天
    就要在春天之前被生出来
    生出来后茁壮成长好好吃饭
    父母在不远游不经商
    不做工不务农不做官
    不出国不进官不进寺院
    不进看守所不近女色不近人情
    不和卖水果的小贩搭腔
    不和搔首弄姿的世界搭腔
    百无一用坐怀不乱
    怀抱一枚上帝发给的梨核
    坐在春天里坐进春天里
    象陷进泥土里的根
    哪怕它寸草不生
    哪怕它果实累累
    始终只想着梨子的滋味
    让舌苔守身如玉
    咬紧牙关

早晨的空气被抽掉了,大麻造成的不愉快
    使他和她互相取代。远处,一个玩球的少年
    不见了,河面上漂着他的帽子,软组织像
    割断的水藻一样,无人过问。那是76年
    我一个人住在花园里,才10岁,夜里
    我害怕极了(你听见过夜间花开的
    声音吗?),同时我看见
    一条鱼,在福尔马林里游来游去
    那一刻我有着瓶子一样的预感:他和她
    眼睛和躯干,两个盲人的机械装置
    将在花园里被拆散,植物的苦闷
    都是这样,心里明白,却说不出口
    直到一朵花出现,或卖血为生的妇人
    在血中隐匿,躲在那里,永 ...

她遇险的时候恰好正在做梦,
    因此那等她的死刑不能执行,
    她全心憧憬一个飘渺的名姓,
    风儿叮咚,吹响了远方的警钟。
    于是云开了,路移了,万物让道,
    最远的水翡翠般摆设到眼前。
    嗬,她的骑士赫然走近她身边,
    还有那天鹅,令世界大感蹊跷。
    可危险过后她却恢复了清醒,
    “这是神迹,这从天而降的幸福,
    我平凡的心儿实在不敢相信。”
    于是她求他给不可名的命名。
    这神的使者便离去,万般痛苦——
    人间的命名可不是颁布死刑?

十年的过程萧萧地
    落成一场秋雨
    象初雪般柔细地
    打湿了台北的黄昏,以及木棉树列的砖道
    橘红的花不是路标
    不是稍纵即逝的风景
    就无一个路标指明
    是宁谧的秋水
    或是荡漾的风情
    每条路径
    皆通往最苍茫的深渊
    就无一句诗语描绘
    脸颊上的雨中之雨
    是装饰着笑容的心疼
    或是烟雨飘渺的归宿
    每个心情
    都沈淀在没回音的山谷
    所有的步道
    所有的思情
    终点都在遗忘的山岗
    在放眼与沉思的裂缝中
    云是唯一飘动的答案纸
    是温柔而空白的谜底
    绚丽的彩虹在 ...

1.
    风是初夏荡漾的心
    重复云涌的来去匆匆
    迎送松涛的吟哦低唱
    传递在单薄衣襟上
    微带羞颤的诺言
    是悬挂在飞来石后绝色的彩虹
    2.
    花是春天的国际语言
    开放了异卉飘香的地址
    递满着海峡对岸的绿意
    观瀑亭畔,黄昏落着花雨
    夕照的悲怅,从暮霭的梦中醒来
    将三十六云峰延线成无尽的脉脉深情
    3.
    雪是寒冬纯洁的烙印
    冰凝了皑白的树挂
    以印证玉屏不凋的蓊郁
    临风凭楼,烛影泻流满地
    举杯共饮山与雪的对话
    互拥情语的体温取暖
    4.
    月是晚秋翠微的肤色
  ...

满目落英全是自杀的牡丹
    花草又张冠李戴,露出了秋菊
    如同黄昏的天空打开后门放出了云朵
    这是火车从诗中望北开去
    把一个女子压成两段
    出现了姐姐和妹妹
    这一切发生在很远的内心
    却有写在错长于近处的脸上
    她的美丽在异乡成了气候
    如同坐火车是为了上大学
    划船读书是为了逃避婚姻
    有一个文学作品中的主人翁
    正与你同样落水
    又有过路的侠客在镜中打捞
    而诗人在春天却无意中把水搞浑
    满树的脸儿被同情的手摘走
    直到盛夏还有人犯着同样的错误
    我只有在秋日的天空下查阅 ...

那一年冬天,刚刚下过第一场雪
    也是我记忆中的第一场雪
    傍晚来得很早。在去电影院的路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绕过一个个雪堆,看着
    行人朦胧的影子闪过——
    黑暗使我们觉得好玩
    那时还没有高压汞灯
    装扮成淡蓝色的花朵,或是
    一轮微红色的月亮
    我们的肺里吸满茉莉花的香气
    一种比茉莉花更为凛冽的香气
    (没有人知道那是死亡的气息)
    那一年电影院里上演着《人民战争胜利万岁》
    在里面我们认识了仇恨与火
    我们爱着《小兵张嘎》和《平原游击队》
    我们用木制的大刀与手枪
  ...

到了秋天,大家会踩着落叶走过
    到了许多年后,妈妈和我也像这些落叶
    先后从人间落进泥土
    人们啊,愿你们踩着泥土,轻轻走过……

我抱着她走进电梯,紧靠在我手腕上的身体轻软如绵,她需要一张床休息。
    容颜疲倦而又枯槁,是被糖尿病长期折腾的效应,那症状,已在她体内不断不断蜿蜒。
    当我和她单独占据着一个偌大房间,我明明看到她弓曲身体躺陷在床上,可是,我走过去,却蓦然发现母亲已经没有躯体。

玉米刚刚被掰下
    堆在一起
    还没运回家
    在黄昏的山梁上
    有两个人并排蹲在那儿抽烟
    没有一句话
    像两只静静的鸬鹚在抽烟

我在街上触目惊心
    为一朵自由飞花
    她是这样高贵,落下之前
    里面的奥秘盖过无限
    不像我的中国睡眠
    有一股枯萎的风情
    角落里歌声涌现
    乞讨者晃过我的灵魂
    他们也如此自由
    比那自然风光更具威胁
    我伸出手,敲开它黑暗的电闪
    去搜索贫穷中的尊严
    就像石头的根上一敲
    朋友们,你们的心碎了吧
    (1999)

你想象不出我的落寞
    如暗紫的葡萄,在街头
    担承起过盛的秋水
    千里之外,坚劲的鼓点骤雨初歇
    苦香流荡成河
    什么都不必去想
    诸如面具、背影、炊烟、伤害
    甜言蜜语、可有可无的一切
    都没有一次深呼吸来得重要了
    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走停停
    象斑驳的舢板分开水面和微风
    象蝶自由地起落翕合
    我的目的只有∶走
    哪管随意的大街小巷、房前屋后
    最好忘掉游移的土地和可能的结果
    我多么热爱陌生
    热爱屏障、玻璃、川流不息的辽阔
    热爱熟悉的事物在陌生中
    昙花惊现!星泪纷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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