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不脱的粮食认为自己亵渎了
    农民的劳动它不认为农民是
    出卖它的人它站在粮库门口
    一袋一袋站得笔挺挺的
    仿佛在向管粮库的人示威
    不狡猾不残忍也没有别的企图
    它只是顺着滋养它的人思想思想
    它想农民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
    没有挣下买一斤盐巴的钱
    它至少要为农民换一斤盐巴呀
    但是这个愿望落空了
    农民的日子无盐无味来个朋友
    也只有吼几句山歌下饭
    卖不脱的粮食很不情愿地
    走回农民已经满满的粮囤
    等待来年粮库的门
    再一次打开

还有这样的水
    兼有软硬两种功夫
    洗澡时,任由我把它扭来捏去
    缠在身上,感觉蛇样的冰凉
    是一件既惧又爽的乐事
    有时举在头顶
    没有握稳
    就一棒打将下来
    从头到脚的淋漓
    使我愣头青般的惊骇
    当我把它拿到腰部
    以下几寸的地方冲洗
    感觉暗喻极了
    禁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一个女人的早晨
    光滑的地板,缓慢的走动
    换下睡袍儿,是一个早晨的开始吗
    她慵倦,满足,白瓷一般的脸
    闪现出性生活协调的光辉
    一个别墅的早晨,总比高潮
    来得更迟,她反手扣上了乳罩
    镜花水月中记起昨夜的狂热
    她自恋地抚摩着,每一根
    酥了的神经,虚妄比真实更完美
    她几乎无法自拔
    拉锁走到了尽头,疼痛
    来自于一绺被夹着的头发
    她被现实捡了回来
    洗脸,刷牙,一个表达式
    等号那边是梳妆台,她要用心情来决定
    使用哪一种颜色的唇彩
    生活是空虚的,所以要喝下牛奶
 ...

挤呀挤呀挤呀
    许多人聚集在一道关口
    挤呀挤呀又过去一个了
    那些没有过去的还在挤
    这是一道难过的关口哟
    每个人都得挤呀挤呀地过
    挤呀挤呀挤呀
    挤过去就好了
    这是每个过关人的信念
    挤呀挤呀挤呀
    挤过了一道关口
    又有一道关口出现
    挤呀挤呀挤呀
    挤过去就好了

夜色抹去了几个山头,登山的路像两小时前
    的晾衣绳已模糊不清,我们饮酒、聊天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更,乡村饭店跛脚的老板娘
    烧好一壶开水,等着我们洗脸、洗脚
    她还铺好了被褥,补好了枕套
    星星大如牛斗,明亮得让人畏惧、吃惊
    仿佛它们有一双银色的弹璜手,伸出来要将
    我们劫走。多少年了,我以为这种原始的宗教
    感情不存在了,今夜却它活活生生地扯动我
    没有润滑油的脖颈,向上,向上,拉动,拉动
    千百只萤火虫、蝙蝠、飞蛾扑入我怀中
    我耳边回响起蜜蜂蜇过一般的低语
    “头顶的星空,内 ...

茫茫夜色中,我经过这座桥。
    我是否到达了语言的郊区?
    神仙在哪里?鱼在哪里?
    那钓鱼老人的身影,一个比喻:
    桥是真实的,而我是虚幻的……
    流水从桥下经过,真实吗?
    白天我看见树枝、旧衣服、羽毛,
    在脏兮兮的水面上发出绿光。
    逝者如斯!现在我看见汽车里
    三个中年人正闭上眼睛。
    “死吧!为她去死!也为他去死!”
    “她是不下蛋的鸡,不是教育。”
    “哈,他输了房屋,输了老婆,
    最后输掉了一生汇聚的阴影。”
    “死吧,快乐来自于死者的安静!”
    我的耳朵震动,眉头 ...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
    昆虫勿作。草木归其宅。
    我终于可以相信,已经挨到秋天了
    我们站在天子脚下
    面面相觑。我为你念着蜡词
    一朵繁芜之花
    你说,花是一种植物
    没有眼泪和灰尘
    那里,没有我的苦涩和沙哑
    没有一种叫桑柔的花
    停在我们脚下
    水土、昆虫和草木各归其位
    我们提灯回家
    然后,在院子里种下一枝叫藏青的花。
    2004/9/10/

你给我带来多少遗忘,
    天空与星辰都是新生的。
    我听见昨日未曾流的河水,
    水边有辘辘而过的乐音,
    是好走夜路的车轮么,
    它们为甚么到世界上来呢?
    说这屋子是今天造起来的吧,
    不然墙上早应有藤蔓了。
    窗子羞涩着不肯随手而开。
    尘土没有到这儿巡行过。
    谁是主人呢?我询问着,
    且细听有谁来解答。
    但这地方并不是生疏的,
    象一个家,象你的或我的家。
    家里有时稀时密的语声,
    有可听的哭与秘密的笑,
    也有自然而且美好的睡眠,
    只要没有吹醒人的粗暴的风。
    有 ...

我恨你。
    偶然之中有了我也就算了,
    为什么你要不厌其烦,
    甚至不惜动用拳头来教我老老实实做人?
    父亲,
    你抡起老拳痛打一顿也就算了。
    好了伤疤我忘了痛,
    为什么揍完我,
    你还要抢在我之前流泪,
    让我一辈子横不下这条心。
    父亲,
    你不觉得你滑稽可笑吗?
    看到我那些不务正业的同学都发了财,
    有的还升了官;
    我都不与人攀比,
    你生什么闷气,还低头吸烟埋头叹息?
    看到我抱着书本泡在电脑前写诗,
    你冲着母亲发什么火摔什么东西?
    父亲,
    就算岁月泯灭 ...

早上,我们路过玉米地
    她说饿了的时候
    我的眼睛正盯着一棵玉米
    为了赶时间进城,她急急地
    移动步子
    我说等等,然后
    迅速跑进玉米地把那棵玉米
    掰了下来
    一把塞到她手里
    03/6/26

我看见玫瑰色的火焰中
    激荡着一个大海
    街道敞开来
    像一个成年男子的胸膛
    斑驳的墙壁和窗扉
    失却了青苔的天井
    人们从洞一样的门里进出
    朗姆酒的瓶子被收回
    莎莎舞曲的余音缭绕
    从高高的防洪堤上
    那个勇敢的古巴男孩
    又一次纵身跃下
    三面环礁的激流
    城堡一样的大教堂
    犹如硕大的容器
    吸纳着五颜六色的游客
    而在古老的跑台山上
    朝向北方雾气腾腾的海面
    一支支火炬被点燃
    等待某个时辰的到来

比树木更高大的
    无数烟突,我看它们
    是怪癖的钢骨的黑树林。
    风和飞鸟都不敢贴近
    粗暴的烟囱,疯狂地喷吐出
    乌烟似的雾气,一团团乱云……
    比地面更卑下,比泥土阴湿,
    三百公尺的煤层,深藏着
    比牲畜还赤裸的
    夜一样污黑的一群男人;
    我们来自穷苦僻远的乡镇,
    矿穴里象小野兽匍匐爬行,
    惨绿的安全灯下一条条弯脊背
    在挖掘,黑暗才是无尽长的时刻,
    阳光摒弃了我们在世界之外,
    很快,生活只会剩下一副枯瘦的骨骼。
    呵,呜嘟嘟的挖煤机、锅炉,
    日夜不停地吞吃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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