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侠隐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罗九峰(罗雁秋父亲)年轻时嫉恶如仇,不料中年时却惨遭与自己有怨恨的武林黑道报复。夫妻双双毙命。罗雁秋与其姐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不料被一个苦恋他母亲的邪恶老道打下山崖,并虏走他姐姐。罗雁秋后被救起,并拜师学艺。在为父报仇的过程中认识了一斑武当兄弟和美若天仙的凌雪红。后来罗雁秋被自己背叛师门的师兄陷害而失去记忆并拜入其他师门,经过从从波折终于回复记忆,并结识另外一位美丽的女主角于飞琼,并在众人的帮助下成功的为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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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冷月照松影寒山深夜来怪客
    衡山,位于湘省南部,素称南岳,山势雄伟,连绵千里。山中奇峰林立,高插云霄,甚多人迹罕至之处,故传言仙迹颇多。
    由长沙南行二百余里即入衡山,再走三百里崎岖山路,有一高峰,名叫雁鸣峰,传说每至北雁南飞之夜,群雁飞越此峰,均引颈长鸣。峰腰满生苍松古柏,峰顶更是云雾纷绕,从无人至。
    峰下有一盆地,名叫翠竹村,方圆约有五里大小,却是野花遍地,小溪纵横,翠竹丛生,三面浅峰环抱,风景清幽秀丽,附近樵夫猎人,多集居此处,也有近百户人家,民风纯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行垦地耕作,显得与世无争,不啻一世外桃园。
    四年前忽来一老者,和一风姿卓约之中年妇人,带来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及一个少年。一行五人在村西大兴土木,筑室而居,当时顿为村人侧目,议论纷纷,有猜测为告老隐居的达官贵人,亦有疑为巨富名绅避仇隐此,众言纷纭,莫衷一是。
    岁月悠悠,老者居此转眼近年,因无事故发生,村人对此亦渐渐淡忘。老者家资豪富,村人多受其资助,但老者和家人均很少外出,每月中都难见其一次,且其独居村西,跟人家最近者亦达里许,又很少和村人往来,故其家世底细鲜为人知。晃眼四年,翠竹村仍平静如昔。
    一个深秋之夜,雁鸣峰下明月如洗,翠竹村中冷风徐来,溪水湍流被山石阻击,月光中溅飞起一片片银珠,好一个宜人夜景。可惜村人习惯早睡,真辜负这秋夜良宵。
    突然
    正南方入山口处,跃出一条黑影,疾若流星,片刻工夫已入村内,略一张望,随即一长身形,由竹影山石上拔起,一个“苍鹰掠云”
    跃起两丈多高,若陨星飞泻向村西飞去,一连几个起落,到那所宅院不远处停下。
    此时那夜行人忽趑趄不前,面现犹豫之色,片刻之后开始恢复常态,右脚微向停身山石一蹬,立即转过身形四下一看,然后,两臂一伸一长身形,一个“一鹤冲天”,全身拔起两丈多高,未待身形下落,左脚一点右脚面,全身成一直线向不远处一颗百年巨松上飞去,手握松枝,身子向上一翻即登树顶,借秋夜月光向对面那所住宅中望去。
    此时已是二更过后,深山空寂,只有冷风阵阵吹打松叶,发出极微的沙沙之名人轶事声,对面住宅是一所三环对立的建筑,四周竹篱高可及人,但灯火全熄,屋中主人似早已入梦乡,夜行人摸出一块问路石子,向下一投,跟着身形跃起由树上纵下,及近竹篱,一挺身子,人已站立在竹篱之上,略一换气,随即飘身落入院中,脚尚未稳,右侧一声清叱:“何方朋友昏夜来此?”
    语未毕,一点寒星破窗打出,夜行者一伏身,一支袖箭贴头顶飞过,接着门声一响,一白面青年,手握单刀穿出室外。
    此时,俩人相距不过数尺远近,夜行人一望来者约十八九岁,重眉大眼,玉面大耳,一身黑色短装,手握单刀,一派少年英气,立即后退一步,抱拳行礼道:“在下夜入贵府,惊动朋友,深感不安,但我周某单人只身,夜入雁鸣峰,亦非无因而来,借问朋友一声,有一位圣手神梭罗九峰、罗老英雄是否隐居此地?”
    白面少年闻言后,突然一怔,亦抱手还礼说道:“恕小弟眼拙,不知你这位朋友高姓大名,夜访罗老英雄有何见教?如蒙见告,小弟倒可指明你一条去路。”
    夜行人闻言后,两条浓眉一皱,一声冷笑道:“听你这一说,分明是罗老英雄不在此地,那算我周某几月奔走自费心机,满腔热血尽付东流。不错,我周某确有一肚子话,要找罗老英雄一谈,不过你这位朋友和周某还没有这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别说我不会说给朋友听,就是说出之后,也无非是多费一番唇舌,我这就叫做背着儿媳进香,卖老命受闲气。既然罗老英雄不愿相见,我也不便强人所难,就请朋友费神转告罗老英雄一声,说我飞天鸽子周冲来报十五年前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畔一梭救命之恩,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有缘再见吧!”
    周冲说完,一扭身就走。白面少年突然说道:“朋友请暂留步听某一言,小弟常听家师言及兄台大名,掌中亮银软鞭,十二口柳叶飞刀,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今得见庐山真面目,实平生大幸。不错,家师确隐居此地,适才携师娘及师弟师妹赴外赏月,料即将归来,兄暂请入寒舍一坐如何?”
    此时周冲亦不再拒,乃拱手移步,随少年进入客室,少年燃起烛光,长揖让客就坐道:
    “兄稍坐,待小弟取酒。”不多时,少年携酒肴入室。一大盘鹿肉和一盘咸蛋,两双杯筷,道:“深夜荒山,无美味以敬佳宾。”边说连斟酒杯,二人对坐长饮。
    此时少年借室内烛光,打量这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侠盗:高约六尺,两条浓眉,一双豹眼,高颧口,颚下留有半寸短须,两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高高隆起,分明内功已达火候。少年正自庆幸刚才未有鲁莽行动,突感烛光一晃,当门出现一老者,那老者长眉入鬓,花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随夜风轻飘,正是恩师圣手神梭罗九峰。正想起身行礼,对面周冲早捷若飘风一按桌面,直抢到老者面前,抱拳一礼道:“老英雄!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别,转眼十五寒暑,尚记得十五年前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畔,承一梭救之命的飞天鸽子吧!”
    说毕,就要行大礼。
    老者急忙扶住,紧握周冲之手,哈哈大笑道:“周老弟何须行此大礼,别来无恙?十五年风采依旧,想不到今日竟光临深山寒舍,虎儿快叩见你周师叔。”
    此时那白面少年原垂手侍立,闻命后立即抢进以晚辈之礼拜见周冲,周冲阻止不及,只好行了半礼,连称:“不敢!”随即向罗九峰问道:“闻恩嫂同行赏月为何未见转来?”
    罗九峰说:“因携你一双侄儿女同行,脚程略慢,想即可至矣!”
    语未毕,屋外院中一声轻响,一中年妇人背插长剑携一男一女进入客室,九峰一指周冲对那中年妇人说道:“湘兰,这就是我常提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侠盗周冲老弟,快来见过!”
    中年妇人闻言莲步轻移,向周冲拜了一拜,说道:“常听拙夫提及大名,如雷贯耳,今夜幸会。”
    周冲连忙还礼道:“恩嫂言重了。小弟如非恩兄搭救,十五年前已作无依游魂,正是大恩未报,何敢再受思嫂之礼。”话毕,又躬身一揖。
    罗夫人不愧女中丈夫,微微闪身一笑,并即唤身后男女道:“雁秋!寒瑛!快来叩见周师叔。”一男一女向前一步双双一揖就要下跪。周冲两手一拦,哈哈笑道:“两位贤侄少礼,快请站起!”
    两童闻言,退回乃母身边,周冲见那名唤寒瑛的女童约十二岁,生得柳眉凤目,肤白如玉,娇美异常,头上梳了两个小辫,颇似乃母;叫雁秋的幼童剑眉星目,猿臂蜂腰,资质俊秀,年龄约十岁左右,心中暗想:此一对男女,均骨奇神清,隽逸若仙,满面稚气惹人怜爱,但怎知即将遇到一场江湖寻仇杀劫呢!
    罗九峰见周冲痴痴望着自己儿女,面色庄严肃穆,正想开口,周冲一声长叹,转望罗九峰说道:“小弟此次千里访恩兄,总算上天见怜得偿我愿,几月来奔走,没有白费心机。”
    罗九峰见周冲出语忧伤面带凄然,心中一惊,急道:“贤弟满怀忧虑,必有大故,可否告知小兄?”
    周冲面色一正说道:“说起来话长,恩兄是否记得二十年前四川绿林道总瓢把子,追命阎罗马百武?”
    罗九峰闻言,一掀长须说道:“不错,此人二十年前威震川中,小兄昔年押镖入川,曾被此人邀劫川东,后在黑松林一场决斗之中,被我用琵琶掌手法打伤,以后即未闻其人。小兄五年前看破江湖风险,封刀归隐,已不问江湖之事,想必马百武又重整旗鼓纵横武林。”
    周冲听后慨然说:“十五年前弟在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畔,和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盗水底蛟梁子川拼命苦斗,一个失神被他用毒蒺藜打伤左膀,眼看就要命丧那峨眉刺下,得恩兄挺身搭救,用神梭打走巨盗,更蒙三日病榻照顾,使小弟重生入世,本应听恩兄良言,归入恩兄创设之镖局,得追左右以效微劳,但弟自知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且结仇过多,恐累恩兄,因此留谏潜逃,远走关外,埋名隐姓苦访名师,幸遇长白二老收留门下,再练武技。两年前始别师下山,重入江湖,探恩兄答谢救命之恩,再者欲寻梁子川报当年之仇。可是恩兄镖局已收,归隐山林,追寻无着,小弟即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入川寻访仇人,一连两年仇人未遇,无意中得知一件大事,二十年前隐迹江湖之四川盗首、追命阎罗马百武,邀集川湘黔滇一带绿林大盗,欲报昔日一掌之仇,不知怎的又被他探出恩兄隐居处,本应早日来犯,但因贼人此次实欲置恩兄于死地,故不惜劳碌奔波,远赴苗疆,说动苗疆三魔,定重九之前大犯山境。
    弟虽知恩兄武技超绝,嫂夫人亦名门侠女,掌中剑不让须眉,但贼寇人多势众,弟又闻及苗疆三魔,是藏边大雪山白云寺哈木大师门下,十余年来未逢敌手,把西南道上的绿林朋友尽行压服,此次已应马百武之邀,约九月初可赶抵长沙。小弟侦知此事后,立即由川中折返,一路上明查暗访,果然川湘一带绿林人物,均纷纷赶来长沙,声势之大,为三十年来江湖仅见,这才日夜兼程赶到此处,现距重九之日虽尚有半月以上,但长沙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恐已集满马贼邀请之人,如我推想不差,也许恩兄行动已尽在贼人监视之中!”
    罗九峰听完周冲一席话后,面包一变,略一沉吟道:“想不到这般江湖朋友,为我这个退休镖师竟动员了川湘黔滇四省绿林人物,更有苗疆三魔助兴,真是一场盛会。”
    此时罗夫人湘兰已忍不住满腹惊忿,说道:“九峰!事已如火燃眉,贼人声势浩大,你一人之力能有何作为?要想个御敌方法才好。”
    周冲接道:“贼人众多,无一碌碌之辈,恩兄即有项羽之勇,亦胜之不易,以小弟愚见不如暂避锋芒,徐图报复。”
    罗九峰此时猛然一声长笑,声音凄伤如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唳,震得巨烛乱晃,慨然说道:“冯百武此次邀集四省绿林志在必得,总算我罗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贤弟你这个血性的朋友,这份卖命传讯的深情高谊,永铭肺腑,不过贤弟劝我暂避锋芒,留待日后,需知贼人既有深算焉能无备,正如贤弟所说小兄行动恐尽在贼人监视之下,即使小兄立即携家出走,川湘黔滇满布他们爪牙,也未必能逃过贼人掌握,反落入话柄。这就是将军百战死,壮士阵上亡,我罗某人自仗刀入江湖,三十年来,自信未做一件亏心之事,靠朋友的扶助总算没有栽过跟斗,想不到我封刀归隐之后,他们竟不肯放过我这风烛残年。我已年近花甲,难道还想长生不老贪生尘世吗?到如今只好以小兄这数十年苦学,一条老命跟这帮贼一拼了,即使我丧身敌手亦死而无憾。”
    九峰正欲再说,周冲已挺身站起,慷慨说道:“恩兄此言真使小弟心如刀穿,我周冲也是铁铮汉子,不是恩兄援手早已丧命人手,难道还吝惜这条命吗?但贼势重大,你我兄弟虽可凭本身所学和贼寇一拼,小弟亦四十开外之人,无所挂虑,但这无异飞蛾投火!
    依小弟看来,他们既能请绿林人物寻仇杀斗,难道我们就不能请天下英雄评评是非吗?”
    罗夫人亦道:“周贤弟之言甚是,妾虽女流,但幼随父兄流落江湖,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技,虽不是名门闺秀亦略晓大义,更非贪生怕死之人,身入罗门十九年,从未斗胆和夫君有一句口辩,妾闻马贼心狠手辣,追命阎罗因而得名,你我夫妇均届晚年,死有何憾?但雁秋、寒瑛均年幼,你只知保全你一世英名,难道连自己儿女,罗门香烟都撒手不管了吗?”
    寒瑛、雁秋已粗通人事,见妈妈满面忧色,语声宛如轻啼,心中一急,双双惊握母手放声大哭,这一幅人间悲惨场面,把个横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侠盗,飞天鸽子周冲,弄得不由自主地亦掉下两点热泪。
    罗夫人虽是女中豪杰,但对这种毁家仇杀悲剧时有所闻,深知对方如不做到斩草除根,决不会放手,再经过一双儿女一哭,已无法再控制自己满腔悲愤,跟着亦掩面轻啼,此时九峰那种豪气,经妻儿一闹亦消失无踪,这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只见老英雄花白鬓发不往颤抖,愁眉深锁,虎目圆睁。慨然说道:“湘兰!不要再哭,别使这一双未解人事的儿女过份悲伤,我岂不知江湖仇杀波及祖人,何况儿女,不过这四年多来隐居山林,一般武师好友,均多年未晤,人事沧桑,一时间到哪里寻找,何况马百武及苗疆三魔,均为绿林中出类拔萃之人物,再有川湘黔滇四省绿林助威,即寻得三五好友,亦无非作陪葬之礼,难道我一生英名,临此余年还要蒙上一个不义之名吗?吾师散浮子远居浙南,但他老人家一生飘泊,到处为家,人海茫茫,何处寻访。此乃天命,非人力所能挽回,唯一良策,即妆携寒瑛、雁秋避祸远走,但又恐贼人已布下罗网,此亦不过尽人力而为之罢了。”
    语至此,乃转视周冲道:“我罗九峰一生赤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友,奔走江湖,总算没有白费,临危之时,来了你这位热血朋友,此时我纵有千言万语亦不知从何说起,小兄只望你能卫护湘兰及你一双侄儿女速离此地,埋名天涯,寻找我那恩师天南剑客散浮子。他老人家武功卓绝,已成不坏之身,把寒瑛、雁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恩师,你就是罗家天大的恩人。愚兄言尽于此,湘兰速整行装随周贤弟离山。”
    罗九峰又望了望那个白面少年说道:“玉虎儿,你自投身师门已近五年,在此期间你能刻苦自励,日有进境,想不到师门逢此大变,致负你一片求技之心,知徒莫若师,余素知你忠肝义胆,决不愿走避,但你留此亦不过多送马贼一条命债而已。且你上有父母,终日望子早归,正好返回故乡,尽孝膝前,为师今晚言出法随,如有违背,即非我罗门弟子,你要立整行装和你师娘随同周师叔今夜离此,如欲再求深远可请你周师叔转介良师,我已心碎志决,尔等均不必再依恋难舍,速速准备去吧!”
    此时周冲已急得筋肉暴起,罗夫人亦面带寒霜,正想再劝罗九峰,猛闻竹篱外面一声长笑,音若枭鸣,凄伤异常。
    罗九峰想跃出室外一查究竟,但那笑声忽然顿住,室内烛光微动,一条黑影若长龙飞舞,破空而落,身法之快,已达绝顶,停身在客室外数步,罗九峰闪动虎目一看,只见来人身着浅蓝大褂,头戴毡笠,腰系一条大指粗细白色麻绳,肩背独门兵刃镔铁生死判,颚下留有寸余长短的蓝须,一张焦黄脸,一双怪眼,白多黑少,但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外射,这个僧不僧道不道的装束,九峰一见立即认出正是二十年前伤在自己琵琶掌下的追命阎罗马百武。
    马百武冷笑一声,说道:“罗老镖师别来无恙,一掌之赐使马某人刻骨铭心,从未敢片刻忘去,真想不到我还能再睹你罗老镖师的风采,明人不做暗事,重九之夜,马某当率川湘黔滇四省绿林,登山拜谢一掌之赐,领教老镖师龙名人轶事虎风云刀法,十三支蛇头亮银神梭。
    不过老镖师你如有弃家走避之意,那可真对不住朋友了,我们千里风尘为的是什么?说一句不怕你见怪的话,这雁鸣峰山前山后已遍布绿林朋友,如果尊夫人及贵公子有所举动,可不要怪我姓马的心狠手辣了。现距重九尚有半月期限,除你们罗门骨肉之外,那姓周的朋友及老镖师的弟子,尽可畅通无阻去寻访助拳之人,马某言尽于此不便再扰,我们重九再见!”
    罗九峰此时心胆俱裂,想不到马百武早已存蛇蝎之心,硬要把罗门一网打尽,刚才自己所讲之话。分明已被对方听去,想至此处业已无名火起,正待发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侠盗已按不住满腔怒火,一声怒吼,飞燕穿云,已从室内跃出,一指马百武道:“好一个四川绿林总瓢把子,昔年不是罗老英雄一念仁慈,焉有你的命在,你以怨报德已为江湖人所不齿,如能堂堂正正单人匹马与罗老英雄再决生死,还算不失英雄本色,自己不敢作为,巧言哄骗川湘黔滇四省绿林朋友,替你出力卖命,又仗人多势众欲作赶尽杀绝之举,须知你这种险狠恶毒之行为,天理难容,早晚定遭恶报。我周某人就看不惯你这卖狂的样子,倒想见识见识你这川中盗首有什么出色的本领。”
    马百武被周冲一骂,正击中自己短处,一张黄脸气得铁青,想要发作,面前对手均是高手,倘若弄巧成拙,反而误了大事。马百武不愧追命阎罗,狡猾异常,鼻吼哼了一声,冷笑道:“这位姓周的朋友,你倒是侠骨,可是你马大爷没有这份闲心和你斗口,咱们重九再会!”
    说罢也不待对方答话,立即一隐身形,一式“潜龙升天”拔起两丈多高,长啸一声,空谷传响,声震四野,接着又是一着“玉女投梭”,向竹篱外飞去。
    次日罗夫人亲手调制山珍野味,欢迎这位赴友危难的侠盗。
    虽有美味,但因大家心情均甚重,故均默默无语,饭后计议一阵,晚上才展开勘察敌势的行动。
    是夜,雁鸣峰下罗宅内巨烛如昼,客室正中设一桌丰盛酒席,男女老幼围坐一桌,举杯互敬。罗九峰更是连连狂饮,直到二鼓,周冲始对罗夫人说道:“恩嫂与虎儿等守住内宅,待我和恩兄出外查看贼势。”说完一抛长衫露出身上黑色夜行服。罗九峰此时突然纵声狂笑道:“罗某晚年有幸,在我死前又能会到一班绿林豪杰。
    湘兰,快取我金背劈山刀来。”
    罗九峰这时已有七分醉意,虎目射光,白发倒立,一脸寒霜。
    寒瑛、雁秋自懂事以来,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只吓得四只小眼呆呆地直望着罗九峰。
    罗夫人强抑满腹忧伤,转身进入内室,不一会手捧一柄三尺二寸长的金背劈山刀来,杏目射出一份幽怨之光。
    罗九峰接过刀,右手一按把柄,弹簧呛啷一声金刀出鞘,只见一片寒光辉耀夺目。此刀是由缅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炼而成,重达二十二斤,虽非切金断玉宝刀,但刀锋青芒四射,锋利异常。
    罗九峰仗此刀在江湖上三十年未逢敌手,自归隐山林之后,虽未荒废武技,但只偏重内功进修,这柄金背劈山刀四年多来从未启用,今天大敌当前,这才把封存四年多之利刃重行启封,准备和群寇一决生死。
    九峰回刀入鞘,脱去长衫对周冲道:“贤弟,时已不早,我们走吧!”周冲应了一个好字,两人立即一拧身穿出室外,罗夫人莲足一点,跟踪而至说道:“你们速去早回。”
    罗九峰口里答应着,身形已似脱弦之箭,一个“孤雁掠云”,已跃出三丈开外。
    周冲亦跟踪飞出,淡淡的月光之下,两个黑影疾苦脱免,瞬间工夫已达峰下。周冲边走边道:“恩兄,我们先到北面出山口处观察一下,再折返南面山口。”
    罗九峰一点头,立即一挺身形向北面而去。原来翠竹村分南北山口,北面山口为奔长沙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道,南面则可通粤桂。
    且说罗九峰施展夜行工夫,一路上鹿伏鹤行,晃眼已三四里远近,极目望去前面山口隐约可见,心中暗想,莫非马贼施用诈语蒙骗自己,现已快至出山口处,为何未见有人拦击,果真如是,则即可将妻小送离此地隐踪远走,自己也无后顾之忧,凭掌中刀自可和群寇一拼。
    想到此处,精神一振,正要直奔山口,突然见距自己停身处两丈多远的山石后出现两条黑影,在暗淡月光下,一个起落,在离自己五步之外停住。
    罗九峰一看,是两个夜行衣着的大汉,左面一个年约四十多岁,黑面短须,背插一口厚背鬼头刀,右面一人约有三十来岁,赤面无须,手提一支虎尾三节棍。左面一人望着罗九峰,嘿嘿一笑道:“来者莫非圣手神梭罗九峰罗老镖师?”
    罗九峰闻言呵呵一笑道:“不错,正是罗某、恕我眼拙不知你二位朋友的大名。夜入寒山有何贵干?”
    对方一听罗九峰出言冷峻,打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罗镖师的单刀神梭威震江湖,哪里会知道我们这些绿林道上的无名小卒。
    我兄弟此次受人邀约,跋涉千里,来到这雁鸣峰下,无非是想一睹老英雄的风采,不过因姓马的朋友和你有一个定期的约会,使我兄弟不便先登山拜见。俗语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兄弟冒夜寒风露在这荒山乱石中守候,就是请老镖师能遵守江湖信约,等候重九之会,尚请能赏我们一个薄面,我们也不想侵犯老镖师你的虎威,这里夜风袭人,你请便吧!”
    罗九峰闻言一声冷笑道:“听朋友这一说,真使我罗某万分惭愧,雁鸣峰荒山寒野,竟变成了龙名人轶事虎汇萃之地,为我这条退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猢的老命,竟劳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大部的绿林朋友,这真是我罗某人毕生之幸,不过这翠竹村是我姓罗的家居之所,四年多来我是来往自如,今夜朋友喧宾夺主,硬是阻了我罗某的去路,究因何故?请两位说出个道理来!”
    右边的赤面壮汉早已怒火万丈,一声大吼,手中虎尾三节棍“泰山压顶”,照九峰当头打下,九峰一闪身子向左让开二尺,棍已落空,立即左掌护胸,右掌贴棍进切对方使棍的右腕。
    使棍者心里一惊,立即一拧右腕,马步移转向后一退,顺势一带虎尾棍,一着“横打千军”一股劲风向罗九峰扫来,只闻罗九峰一声长笑,双脚在停身山石上一蹬,全身拔起丈余高低,虎尾三节棍从脚下扫过。
    罗九峰身在空中,一个“饿鹰搜食”头下脚上,伸右手中食指,直取对方双目。赤面大汉见罗九峰竞用一双肉掌,施空手人白刃的工夫,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声怒叱道:“姓罗的,别卖狂,今天要叫你知道昆明双鸟的厉害!”
    虎尾三节棍一个盘打“迎风劈浪”,声若电光石人,快速已极。
    此时罗九峰脚未落地,见对方出招又急又狠,立即施展轻功绝技之“八步登空”,一提丹田之气,疾如飘风落在大汉背后,双手一合,排山掌力向大汉后心打去。
    大汉猛觉身后掌风袭来,忙把身子向前一扑,跳出两丈余远近。
    哪知罗九峰跟踪而至,大喝一声:“朋友躺下!”右手向前一探“苍龙伸爪”,正击中大汉背脊。
    大汉猛觉上半身一震,呛跄踉踉向前走了几步,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扑通”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栽倒地上。
    罗九峰五年归隐养性,火气已消,再次被马百式邀约四省绿林,硬要把老镖师全家置于死地,这才激怒真火,存了杀一个少一个的心理,此时见敌人被自己重手法打倒,反觉不忍,心中一怔,猛觉一股劲风由身后袭来,忙向旁边一闪,一支瓦面镖从右侧飞过,刚才停身左面的黑脸大汉,挺一口鬼头刀正向自己猛扑过来,罗九峰哈哈一笑道:“朋友住手,听罗某一言,你的同伴已被我琵琶掌重手法所伤,即使救治得法,亦需数月静养,始能复元,稍延时刻,元气一散,性命不保,待罗某把你同伴救治后,你再动手不迟。”
    黑脸大汉听后,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假仁假义的罗九峰,你既用重手法打伤我同伴,还要逞口舌之利,故示慈悲!我金翅鹏柳元不是三岁孩童,会被你巧言蒙欺了,接招吧!”
    说着,鬼头刀银锋一闪,一个“顺手推舟”,直取罗九峰上盘。
    罗九峰马步一移,向左一避,让开刀锋,厉声道:“姓柳的住手,你同伴命在旦夕,急待解救,你如再不听罗某良言,恐悔之不及了。”
    这句话可说是义正辞严,不由使金翅鹏柳元一怔,顾不得再和罗九峰动手,急忙跑到秃尾鹰焦福面前一看,只见一个如狼似虎的绿林豪客,此时已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两嘴角尚缓缓溢出鲜血。
    突然传来一声长笑,笑声尖锐刺耳,月光之下,两条黑影破空飞来,恰好落身在罗九峰与柳元之间。
    前面一个身着月白大褂长不及膝,光着两腿,足穿一双白麻草履,一道金冠束额,披肩长发,皮肤白嫩,秀眉清目,男不男女不女的奇装少年,肩后斜背一个黄色包袱,长相十分俊俏,只是两眼射出一片凶光。
    第二个高有七尺,一身深蓝劲装,阔背熊腰,黑面短须,背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两支峨眉刺,用黄绒反扣前胸,年约四十开外,这两人一现身,后面大汉立即抢前一步拱手说道:“罗老镖头久违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十五年前承你梭下留情,使梁某亡命天涯,十五年之后,又在这寒夜深山,重睹老镖师风采。”
    罗九峰闻言,知此人是十五年前在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畔中梭逃走的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盗水底蛟梁子川,立即哈哈一笑道:“好!不是冤家不聚头,梁朋友也来参与这场盛会,我罗九峰是敬候教益。”
    罗九峰和梁子川在答话的时候,那奇装少年早已走到秃尾鹰焦福跟前一看,知焦福是被内家重手法琵琶掌所伤,立即一弯身,伸右手把焦福抓起,向天灵穴一按,左手在焦福后心上轻轻一打,此时焦福不由自主,口一张吐出一口血痰,眼前一亮,悠悠醒来,轻声喊道:
    “痛死我也。”
    奇装少年救醒焦福后,一声尖锐长笑道:“无用脓包。”立即转向罗九峰一拱手,尖声怪气,说道:“这位想就是大名鼎鼎的罗镖师吧!在下苗疆人面魔王鲁天寿,久闻罗镖师龙名人轶事虎风云刀法,及十三支蛇头亮银梭威震中原,我兄弟们特由苗疆赶来求教,尚请不吝密学,使我们兄弟能一睹中原武技。”
    说毕,立即一坐马步,身形斜站,两只俏目射出凶光,直视罗九峰。
    罗九峰听对方报出姓名,竟是苗疆三魔之一,心中一惊,只见其粉面中微透铁青,俏目内一片凶光,再加上一身奇装怪服,骤见之下,真难分出是男是女,是人是妖,知非良善之辈,乃开口说道:“不错,在下正是罗九峰,朋友竟是西南道上的三魔之一,罗某失敬了。
    我罗某人不过是薄有虚名,竟劳贵兄弟跋涉长途,夜入寒山,罪莫大焉,但朋友既然来此,决非三言两语可以解说,我罗某人只好以风烛残年之身,舍身陪君子了。”
    罗九峰这一席话较中带硬。人面魔王鲁天寿在西南道上穷凶极恶,仗着一身绝技为所欲为,哪把罗九峰放在眼里。一声冷笑道:“好,待我领教罗镖师内家重手法琵琶掌的厉害。”
    语尚未落,右手一伸,将食中二指一并,以“毒蟒取珠”手法,向九峰面门点来。
    九峰一闪身,以功贯右臂,取“天王托塔”之式,右手五指反扣鲁天寿的脉门。
    鲁天寿出手原是虚实并用,对方如不闪避即以虚为实,对方如果闪避则化实为虚。
    鲁天寿见罗九峰不闪不避,只用“天王托塔”硬拆自己的招式,心中一怒,一声厉叱,右手突地收回,左掌一错后退两步,吸一口丹田气,右掌一个“蝴蝶穿花”,从下面反抛打出,一阵疾劲掌风,平向罗九峰胸前推来,力量奇猛。罗九峰知道这种内家真力非同小可,自己虽有一身软硬功夫,如被打上,不死亦得重伤,乃立即施展“一鹤冲天”轻功,向上一拨身形,跃起一丈四五尺高。任你九峰躲得快,但对方距离既近,出手又快,掌风过处擦中罗九峰双脚,只觉如千斤重力向下一拖,几乎坠名人轶事落,幸得罗九峰归山之后,苦练内功,临危不乱,立即一抛两臂一提气,算是没有落下,如是这掌被击中要害,定然当场毙命。
    想至此,不由得怒火高涨,立即默运真力,俟身子一落,一挥右掌,铁琵琶重手法挟掌风直向鲁天寿前胸打去。猛闻鲁天寿一声长啸,马步一稳,两手用“排山掌”向外一推,硬向罗九峰琵琶掌接过来。
    罗九峰一声大喝,长须如戟根根竖起,奋起真力向上一迎,双方拿力一接,只闻“蓬”
    的一声,如击败革。
    罗九峰只觉心神一震,马步不稳,不由自主后退数步,勉强拿桩站住。
    再看鲁天寿已是粉面惨白,双眉紧锁,两眼圆睁,似强忍无限痛苦,稍一停顿,一拔背后丧门铁环杖,就要和罗九峰再拼,猛闻一声大喝:“三弟使不得。”
    话声未停,若飞鸟投林似的落下一人,一身赤红衣着,一伸手把鲁天寿右臂抓住。
    鲁天寿回头一看来人,口喊一声“大哥!”此言一出内功一驰,竟吐出一口鲜血。
    来者非别人,正是苗疆三魔之首、混天魔王屠龙手。一见鲁天寿吐一口血,知内伤甚重,立即一声狞笑道:“好一个圣手神梭,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用内家重手法伤人,我屠龙手要不把你如法置于死地,我就枉称混天魔王了。我们兄弟此次原系受人邀约助拳而已,现在你算正式和我们兄弟结下了血海深仇,重九之期离此不远,看在江湖份上,你可速返准备后事吧。我尚有琐事未了,我们重九再见。”
    话说完,转身一看鲁天寿,已呈半昏迷样子,如非梁子川双手扶持,恐早已倒下了。
    屠龙手对罗九峰虽恨到极点,但究竟是救人要紧,右臂伸出把鲁天寿一抱,回头对梁子川道:“我们走!”
    语一出,一个“孤雁掠云”,纵起两丈多高,星飞丸泻般,几个起落便已无踪迹。
    罗九峰此时亦觉眼前金星乱窜,对面所讲之话,只听到一半,知自己亦受内伤,现在敌人全走,自己也好赶回养息一下再作道理。
    正想转身折返,猛见右后侧一条黑影其疾如箭,瞬间已近,罗九峰以为敌人又来,立即准备势子迎敌,黑影却停在罗九峰五步左右说道:“恩兄怎的连小弟亦不认识了?”
    罗九峰见是周冲,一声长叹道:“小兄真是两世为人了,对方声势甚大,我又负了内伤,咱们先返回家再说吧!”
    周冲已看出罗九峰伤势不轻,急忙过来扶侍着他同返翠竹村,及到罗宅,罗夫人等得焦急,见俩人无恙归来,心中一喜,近前问道:“怎的一去半夜,贼势如何?”
    周冲忙道:“恩嫂快来,恩兄已受内伤。”
    罗夫人急忙上前,与周冲把罗九峰扶到室内坐下,借烛光一看,只见他面上略呈黄色,急问道:“伤在何处?”
    罗九峰长叹一口气,答道:“不妨,只是震动了五腑,幸我早有准备,用金刚功护住了全身,未受重伤,只要调息一下即可复元,不知贼人到室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否?”
    罗夫人摇头道:“贼人还未入室内,你是否又和马百武遇上了?”
    罗九峰又长叹一口气,才把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罗冲听后接道:“贼人人多势众,布置周密,余随恩兄出去分道勘察,一连遇到三次拦截,第三次遇到一个使万字梅花夺者,武功确甚了得,缠斗十余回合竟难分胜负,后来被我用飞刀伤了他的右腿,始闯过卡子即向恩兄处赶去,但已晚到一步,致未能助恩兄一臂之力。”
    九峰点头说道:“目前可以说是已陷危境,走避无望,口有待重九和群寇一拼,了却这段冤债。”罗夫人心虽焦急,但亦无法可想,只好待重九之日尽力助夫,和群贼一决生死了。
    数日无语,罗九峰经过几天调养已完全复元。重九约期转眼来临,是日罗夫人调制美味佳肴,痛饮一番,只待群寇来犯之时,合力一拼。
    重九之夜,风雨大作,松涛怒吼满山传响,势若万马奔腾,一场大雨下到初更始云散天青,一钩新月破云而出,斜挂碧空。翠竹村罗宅之内,点燃两支巨烛,三间客厅光耀如昼,罗九峰等男女老幼六人,个个短服劲装,披带兵刃似在等待一场厮杀。
    二更刚过,忽闻屋上一声轻响,接着见一个着夜行衣的大汉,跳落天井院中,周冲早抢先迎到客厅门口。来人抱拳一礼说道:“在下川西唐木青,请问哪位是罗九峰、罗老英雄?”罗九峰闻言即起身笑道:“在下便是,朋友有何赐教?”
    来人一笑顺手取出一张白色短笺,双手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罗九峰说道:“余奉川中马老师之命而来,这封短简敬请老英雄过目后赐复。”
    言毕两手一背,昂然而立。罗九峰借烛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行草书,大意略为:
    “罗老镖师阁下,余率川湘滇黔四省朋友,定今夜二更在雁鸣峰下敬候教益,万望老镖师能如约莅临,马百武拜启。”
    罗九峰看完短笺一声冷笑,转身对唐木青一拱手道:“罗某已知,敬烦朋友转告马老英雄,修书不及,罗某人遵约使是了。”唐木青一听道:“老英雄快人快语,令人不胜敬佩,唐某先行一步了。”
    说毕身形一转,一个“旱地拔葱”纵上屋顶,跟着双足在屋上瓦面一点,身若流星飞奔而去。
    九峰见来人走远,转身对周冲道:“贼人现在雁鸣峰下列阵以待,观贼势志在必得,湘兰可携虎儿、寒瑛、雁秋一同赴约,如见大势已去时,可及时逃遁,免作无谓之牺牲。好在贼人其志在我,你们如能见机而作,不难脱出贼群。”
    说毕,立即和周冲等向雁鸣峰而去。罗夫人此时犹如万箭钻心,此去生死均难预料,但又不便形露于外,回首望望这数年故居,不由一声长叹,拉着寒瑛、雁秋,默默无语随在罗九峰身后向前走去。周冲见此情景,亦觉心情沉重异常。约一刻工夫,已达雁鸣峰下,只见峰顶高没云霄,夜雨后,山中千百条清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峰下是一片数百亩大小的草坪,草坪西方两株松影下有块平坦地势,站定身躯,朗声说道:“罗九峰承各位绿林朋友邀约,不敢失礼,如期而至,但各位均跋涉千里来此寒山,罗某未备水酒接风洗尘,有失地主之谊,尚希各位海量包涵,罗某这边赔罪。”言毕一个长揖。
    此时对方人群中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接着四条人影疾如飘风,嗖嗖嗖从人群中穿出,晃眼时间已停在罗九峰面前。第一个黄脸怪眼,身穿浅蓝大褂,正是自己的生死对头追命阎罗马百武。
    身后并排站着三人,中间一个穿赤红大褂,紧衣光腿,足蹬一双白麻结成的草履,一张寒铁脸,扫眉高鼻,阔口反唇,腰中隆起,不知带的什么兵刃;右边一人打扮和中间者类似,只是大褂的颜色易红为黄,生得虎头暴目,顶门长了一个眼睛大小的黑痣,短须如针,十分凶恶,背后斜背一个长形包袱,内藏奇门兵刃吴钩剑。二人均过四句,正是苗疆三魔中混天魔王金刚屠龙手,三眼魔王鲍元通,左面一人高有七尺,阔臂熊腰,竟是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盗水底蛟梁子川。罗九峰打量四人一遍后,正想说话,马百武已抢先说道:“罗老镖师果然言而有信,我们算算二十年前的旧帐吧!”
    马百武说完一拉背后的镔铁生死判,一招“顺手推舟”,一道青芒直点面门。罗九峰撤身退步,让过判锋,马百武立即跟进一个“春云乍展”,生死判挟劲风向九峰二次过招。罗九峰忙转马步,向右一闪,判锋离右臂寸余落空。
    马百武见一连两招均未击中对方,心中一怒,生死判“游蜂戏蕊”,快如电光石火,直刺罗九峰前心,罗九峰见马百武辣手频施,怒火已起,立即施出“回龙八转”,双足一蹬退后丈余。
    始避开判锋,右手一握劈山刀把柄,弹簧“呛啷”一声,寒光一闪,刀已离鞘,一声大喝道:“姓马的不要逼人太甚,我已连让你三招算尽地主之谊,难道老夫怕你不成?”马百武一声狞笑:“姓罗的!
    死在眼前还要卖狂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他口在说手并未停,生死判一个“平沙落雁”,直取九峰“天鹅穴”。
    罗九峰一声大喝:“来的好!”劈山刀,横架金梁,向上一抬,“当”的一声,飞起一串火星。
    生死判虽被劈山刀直荡开去,但罗九峰亦觉右臂一震,劈山刀几乎脱手,心中一惊,想不到马贼腕力如此雄浑,心在想手中刀一个“仙人指路”,银锋一闪,直到前胸,马百式侧身一让避开刀锋,立即展开二十年埋头苦研的七十二路伏虎罗汉杖法。
    只见一支生死判急如狂风骤雨,快似电光石火,横打直刺,并挟带七十二式点穴招式,真是防不胜防,宛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青色光影滚滚涌来。这位成名江湖的罗老镖师,竟认不出是什么来路,哪还敢大意,亦展师门绝学龙名人轶事虎风云刀法,把一把劈山刀化成一片幕。转眼苦斗了三十余合。
    罗九峰劈山刀挟一片银光锐风,刷刷刷一连三招,把马百武逼到一丈开外,手忙脚乱无法招架。
    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盗梁子川见马贼不能取胜,一拔背后两支峨眉刺,一招“双龙出水”,直向罗九峰胸前扎来。
    罗九峰只得把劈山刀用个“横身拦虎”的式子,把两支峨眉刺挡开。
    马百武趋势把生死判一收,稳住势子,立即又向罗九峰攻来。
    九峰一声冷笑,劈山刀一紧,力战双寇,猛闻身后一声怒叱:“无名人轶事耻匪徒休要恃多为胜,你周大爷讨命来了。”
    话一出人已到,十三节亮银鞭一个“毒蟒出洞”,一道银光直到梁子川上盘,梁子川左脚向后滑,右手峨眉刺“叶底献桃”向周冲左胸便扎。周冲微一闪身让过刺锋,哈哈一笑道:“梁子川你周大太爷走遍海角,等你不着,今夜鬼遣神差把你送来雁鸣峰下,是好汉的不分生死不要逃走。”一边说话,手中银鞭已横打过去。
    梁子川双刺护胸,忙向下一伏身躲开长鞭,打鼻孔一哼道:“姓周的!死在眼前尚要耀武扬威,十五年前不是姓罗的匹夫多管闲事,恐你早已葬送在梁大爷的峨眉刺下,想你从此亡命天涯、隐名偷生,谁知你气数已尽仍然自投罗网,这也是你活该死在梁大爷手下,接招吧!”
    这一席话把个飞天鸽子周冲气得七窍生烟,嘿嘿两声冷笑,不等对方出手,银鞭一紧,“神龙摇尾”“牧童指路”一招双式,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劲风银影直打过去。
    梁子川见周冲招招狠绝,均住致命处下手,哪敢怠慢,立即展开二十年苦学的双刺,全力拼命相抵,打个难解难分。
    此时的罗九峰犹如一头猛虎,劈山刀银光飞舞,龙名人轶事虎风云一一展开,势如排山。马百武虽然凶狠,但亦难抵罗九峰之神勇,一时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了。
    混天魔王见马百武已呈不支状态,一声暴吼,取出兵器蟒皮龙头鞭,一个“孤雁掠云”,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劲风鞭影直把劈山刀光荡开一条出路,一声叱喝:“马老英雄请暂退稍息,待我领教一下这位中原名镖师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马百武正感进退两难之际,听屠龙手一叫,立即两足用力一蹬,身形使个“倦乌归巢”,退出了圈子,罗九峰一收劈山刀冷笑一声道:“姓马的!胜负未分,为何逃走?”
    马百武面名人轶事皮虽厚,亦觉黄脸一红,火辣辣的难受。屠龙手不待罗九峰再说,一声怒吼:
    “无知狂徒,死在眼前尚要出言不逊。接招!”蟒皮龙头鞭刷的一声打来,九峰一转,侧身闪过,哈哈一笑道:“好!有名的川中瓢把子竟图使用车轮战法!有胆的只管来吧!”
    属龙手纵横西南,这多年来还真没有听过这种挖苦的话,虽感怒火中烧,但又无言可对,钢牙一咬,把手中蟒皮龙头鞭一紧,舞起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鞭影劲风,向九峰猛打。罗九峰深知屠龙手是三魔之首,武功高超,哪敢大意,立展掌中劈山刀和屠龙手打在一处。
    这边九峰和屠龙手打在一处,那边周冲和梁子川已然分出高下了。
    原来周冲在长白二老处又学艺八年,武功进境甚速,此时又遇仇人分外眼红,展开八年苦学,只见一支十三节亮银鞭,如搅海银龙一样。梁子川只觉眼前寒光飞舞,银蛇乱窜,一个失神被亮银鞭打中左膀,一声惨叫,左手刺已飞出一丈余远,左膀肩骨也被打碎。
    周冲一挫右腕收回银鞭,接着一个“毒蟒吐信”,鞭尾银光一闪,向梁子川咽喉打去。
    眼看这个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盗就要丧命鞭下,猛闻一声长啸,凄厉异常,跟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黄影射来,只见一支吴钩剑“迎云捧日”向鞭尾一点,亮银鞭直荡开去。
    梁子川借势向外一跳,算是逃过一条性命。再说苗疆二魔三眼魔王鲍元通,以迅捷之手法救下梁子川后,也不答话,掌中吴钩剑一扬“推窗送月”,寒光一闪直刺周冲咽喉。周冲眼看要竟全功,死敌忽被对方救走,心中怒极,但敌人剑术若虹已然刺到,只得向左避开来势,右腕一拧,银鞭横打中盘。鲍元通一声狞笑,手中吴钩剑突然一变,恍若长虹经天,一片片劲风光影,直向周冲猛攻。
    周冲见对方剑若闪电又快又狠,知遇劲敌,钢牙一咬,把长白八年苦学使出,和吴钩剑斗在一起。
    且说马百武见罗九峰、周冲武技高强,虽有苗疆两位魔王相助,一时之间也无法取胜,立即招呼群贼道:“今夜我们如不能把罗九峰置于死地,恐尔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绿林道上永无安宁之日了。”
    群贼一声应诺各拉兵器,数十条人影如出栏野马,分向罗九峰、周冲围拢过来。马百武率金翅鹏柳元、二郎神樊建、白毛狮子余蛟、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虎翻山虎丁文忠、卧山虎丁文孝,笑面虎丁文俊、桂林女盗九尾仙子王秀姑、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恶小吊客李龙、恶判官石雄等,向罗九峰围来,川西大盗马百武结拜义弟开碑手唐木青,率领手下向周冲围去。群贼往上一闯,各拉兵器正想动手,猛闻一声娇叱:“无名人轶事耻强盗,休要以多为胜,你姑奶奶来也。”
    接着飞鸟似的从对面松林中飞出一中年妇人,杏目含怒,粉面带霜,手执一柄三尺长剑,一身青色劲装,柳腰宫鞋,虽届中年,但望去约二十许人,一脸怒容中仍不减天姿国色。马百武见来者正是罗九峰之妻,二十年前名武师雷九之女,徐州定远镖局金刀雷振天之妹青衣女侠雷湘兰。
    群寇中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恶乃有名好色之徒,见雷湘兰徐娘风姿,艳光四射,惊为天人,色迷心窍,也不待马贼吩咐,小吊客李龙一顺单刀窜出贼群,用刀封住门户,黄脸邪笑道:“美娘子!看你那娇嫩嫩的样子,恐连缚鸡的力量也没有,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刀槍无眼,不死必伤,不如听我良言劝告,乖乖的随你李大爷返回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包你吃不尽的山珍海味,住不完的高楼大厦,一生一世受用不尽……”
    话未说完早把雷湘兰气得粉面通红,银牙暗咬,娇叫一声:“下流贼看剑!”
    玉腕一翻,一招“分柳献花”,剑若惊虹直刺李龙前胸。
    小吊客见雷湘兰出手迅捷,哪敢怠慢,急把手中单刀用个“横身拦虎”猛向剑上一封,哪知雷女侠身手矫健,见对手一发招式,竟把剑身一偏,一招“金丝缠腕”银锋一闪,只听小吊客一声惨叫,右臂连衣带肉被削下有八寸长短一块肉条,血若泉涌。痛得小吊客李龙向后一退几乎栽倒,幸得恶判官石雄抢进一步,一把扶住,群贼一阵哗然。
    接着一声怒吼:“胆大贱婢竟敢伤人,你余大爷来也!”
    白毛狮子余蛟一紧手中七节鞭,一个“饿鹰搜食”直扑雷女侠,雷湘兰见赋人众多,已存了拼命之意,玉腕向前一送,以攻迎攻,余蛟势被所迫,向后一退,雷湘兰长剑“拨草寻蛇”“迎风劈浪”“神龙摇尾”刷刷刷一连三剑,势如排山倒海,杀得余蛟手忙脚乱,几被剑劈。群贼见雷女侠武技高超,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一声呐喊,纷纷拔出兵刃,把雷湘兰围在核心。
    雷湘兰见状一声娇叱,长剑展开,宛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瑞雪飞舞,力战群寇,毫无惧色。此时月明山清,已近四更,雁鸣峰下刀光剑影,好一场凶杀恶斗。马百武虽邀有苗疆三魔及四省绿林助战。然而罗九峰、雷湘兰个个武艺高强,虽经恶战急切间奈何他们不得,不由心中焦虑起来,钢牙一咬,一摆生死判竟奔湘兰,心中暗想先杀一人,以振声势,无论如何今夜非把对方结果不可,必要时招呼群寇,用暗青子来伤对手。
    且说湘兰施展三十二路连环剑法,大战群寇,早就存心拼命,故而连用险招,竟又被她剑伤卧山虎丁文孝、恶判官石雄俩人,这一来众人全留心,刀棍槍鞭急如狂雨。雷湘兰只得把一支长剑舞个风雨不透,拼命死战。此时马百武已近女侠,一举生死判正想加入战斗,猛闻半空一声清啸,声若鹤唳,动人心魄,接着从山峰半腰一株古松上飞起一条人影,若一只巨鸟,从那三十余丈高低的峰腰之中,用了一个“仙鹤戏水”一跃而落实地,跟着一个起落已近群寇。
    马百武注目一视,见来人道家装束,头上垂下一块黑纱,蒙住面目,只见其左足一点实地,右手衣袖向旁一划,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轻烟似的从群寇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并之中穿入圈内,跟着两只阔大袖口向外一挥,只觉一阵强力劲风把群寇打退七八步远近。雷湘兰此时已觉香汗淋淋,见蒙面道人打退群寇,不知是故是友.正想发问,忽闻道人说道:“负气只为一婵娟,埋头深山二十年,身入玄门旧情在,天涯千里寻芳颜。负心贱婢尚识我否?”
    道人说完把蒙面黑纱一揭,立即放下,但雷湘兰已然看清来人,一声惊叫:“是你?”
    话尚未完,道人右手五指若钩来抓雷湘兰右膀,并以充满悲伤、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兰妹!难道你还要强不跟我走吗?”如此豪放的侠女,不知怎的听到这沙哑低沉的声音,立即全身抖颤,热泪盈眶,但仍用尽气力说出一个“不”字,手中长剑“迎风斩草”向道人劈去。也不知道人用的什么招式,右手向下一扫,雷湘兰长剑已然离手,左臂一伸,女侠身不由己地倒入道人怀内,道人顺势一提,便把一个生龙活虎的女侠给挟在肋下,正想拔步,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声:“九峰夫君,妾为保全贞节先走一步了。”
    接着一声惨呼,道人忙向肋下一看,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刺入雷湘兰咽喉。道人没有想到雷湘兰有这一着,心中一怔,两行热泪滚滚而落,忙把女侠向地下一放,轻声喊道:“兰妹……兰妹!”
    把匕首向外一拔,一股热血喷出,正洒在道人蒙面黑纱上。道人用手摸摸雷湘兰前胸,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虽存,但已气绝身亡了。道人见已回生无术,不由一声长叹道:“余拼违师训,走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处,好不容易寻着兰妹,只望能偿今生情债,谁知兰妹刚烈若此,宁不令人心碎魂断,徒增伤感!”
    猛觉一缕寒风从脑后袭来,道人立即向左一闪,一支亮银梭挟劲风打过,跟着罗九峰手执劈山刀猛向道人打去。罗九峰顿觉一阵寒风迎面袭来直透顶门五腑,打了两个寒噤。此时道人见罗九峰一怔神,知己被自己二十年从师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五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掌所伤,也不再停留,一转身形一个“一鹤冲天”,全身拔起,跟着两个纵跃,疾如飘风,转眼间踪迹已无。原来罗九峰正和混天魔王屠龙手苦斗,忽闻娇名人轶事妻尖锐之惨叫,心中一急忙用“滚龙八刀”把屠龙手逼退三步,自己趁势跳出圈子,向湘兰那边一看,正见一个道人蹲在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旁。
    这才一抖手打出一支亮银梭,跟着向道人扑去,哪知相隔十步之外,只见道人一扬手,自己觉着一冷,知为对方内家真功所伤,正想以金刚功抵抗一阵,哪知这五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掌是山东崂山灵水崖六指仙翁白元化独门绝技,一经击中,寒气攻心,不管你多好的内功均无法再用,这才知道完了,再想举刀自尽,免为群寇所辱时,马百武已举生死判向罗九峰前心刺来,罗九峰此时身若寒冰,哪还有抵抗能力,判尖青光一闪,直入前胸达五寸余深,屠龙手亦跟踪而至,又在他身后后心处打了一记铁沙拿,一个堂堂名镖师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马百武见九峰夫妇已死,大仇已报,回头一看,周冲和三眼魔王鲍元通不知去向。
    原来周冲和苗疆三眼魔王鲍元通,斗到三十合后,觉得对方吴钩剑,不但招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而且威力极大,自己如被剑点上,就得被荡开去,用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招术,仍难占半点便宜,正当尽力苦撑之时,猛闻群贼一嚷,周冲百忙中回头一看,见九峰夫妇已伤在群贼手内,自己如再恋战下去,白送上这条性命事小,可怜恩兄夫妇战死深山,不但无人知晓,恐怕还要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荒野了。玉虎儿、寒瑛、雁秋是否能脱敌手,尚难预料,即使幸得走脱,但马百武心狠手辣,必定斩尽杀绝,大肆搜捕,这三个毫无江湖阅历的孩子决难幸免,自己留得命在,也好收拾恩兄夫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照顾那三个孩子,然后设法邀集天下英雄侠士,替恩兄夫妇报仇。
    想至此处,钢牙一咬,银鞭一个“横打千军”,势急力猛,三眼魔王不得不向旁一闪,周冲趁势施展“孤雁惊云”,身形如脱弦之箭,向右后跃出两丈多远。一溜烟向正南逃走。
    三眼魔王一摆吴钧剑直追下去,俩人轻功不相上下,晃如流星赶月,只见两条黑影,相距不到三丈,彼起此落,一口气有二里远近,周冲回身连发了两口飞刀,均被鲍元通用剑击落,忙掉转方向,往西方一片松林逃去。
    鲍元通自恃武技,入林搜寻,找了一阵仍无所获,只得回雁鸣峰下,和马百武等汇合一处。此时苗疆群魔里,混天魔王火金刚屠龙手对马百武道:“大患已除,罗九峰夫妇均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野,我们兄弟们事情已完,罗门弱女幼子料不能飞上天去,有四省豪杰助你,谅不难搜杀,周冲武技你一人已足可敌,余三弟伤甚重,急待返苗疆疗养,不便久留,我兄弟就此告辞。”
    说完,竟和三眼魔王鲍元通转身就走。
    马百武等二魔去远,方转身对群贼说道:“想不到罗九峰确非寻常,老夫二十年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伏虎罗汉杖法,仍非其敌,今夜非道人相助,虽有苗疆二魔之力,恐亦难竟全功,此真天助我也。”
    说毕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唐木青忽对乌百武说道:“你且不要过份欢喜,罗九峰夫妇虽除,但却走了一个周冲和罗门一双儿女、玉虎儿等四人,后患无穷,何况尚有徐州定远镖局金刀雷振天,亦是棘手人物,如闻其妹已死,决不甘休。”
    马百武听后笑道:“罗九峰一死,我已无怕惧,金刀雷振天虽薄有虚名,实不足畏,周冲虽勇,孤掌难鸣,入山之时,我已在各处要道设有伏桩,那三个弱女幼子飞不上天去,三天之内必可追杀。各位朋友数周劳碌,且有几位负伤甚重,大家暂时退出雁鸣峰去,且在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憩,听候佳音,也好让马某设宴和各位朋友道劳。”
    群贼见马百武这样一说,自无异议,立把伤者扶持呼啸而去。
    且说周冲逃入松林,在暗影中隐住身形,躲过了鲍元通的搜寻,见贼人呼啸退去。
    又潜伏了一会儿,良久见无贼踪,始现身出来,走到刚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所在。只见寒山空寂,松涛呼啸,玉兔西坠,时已近五更,罗九峰头南脚北仰面而卧,前心下有一核桃大小伤口,鲜血汩汩而出,五窍亦隐现血迹,分明内外均受重伤。九峰北边丈余远处,横躺湘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把锋利的匕首,丢在山口旁边,咽喉破裂,血流半身。这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侠盗,见罗氏夫妇死状惨不忍睹,抑制不住满腔悲愤,放声大哭。
    周冲愈哭愈觉伤心,良久始收悲泣。此时天已破晓,晨霜送寒,周冲一夜苦战,过度悲愤原已因乏,经过一哭,心内也宽松了不少,这才觉得有点冷意,急忙站起身来却又猛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竟站着一个青袍长发面貌清奇的道人,寿眉入鬓,目光如电,满面肃穆之色。
    道人说道:“周壮士侠情义胆,令人敬仰,惜我晚到一步,致令他夫妇遭到恶果,此虽天数,但贫道不无抱憾之感,目前敌人已去,周壮士在此多留无益。至于罗九峰之子已由贫道收留门下,寒瑛亦为人救去,玉虎儿虽受人暗器打伤,但已服有贫道九转丹,料无妨碍,现在前山松林小憩,其志虽然可嘉,但和贫道无缘,此子颇具资质,想后必有其遇,尚望壮士多为照顾。”
    说至此处,用手向山根一株巨松下一指,继道:“贫道看那巨松之下,乃是一块卧虎之地,壮士可把罗九峰夫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暂安于此.待日后其子长大,另行移葬,好尽人子之道。目前罗九峰夫妇死况,如被其看见,必然痛不欲生,尚伤中元,恐碍他成就,贫道素敬忠义之人……”
    说至此略顿,从怀中取出三粒金色丹丸笑道:“但无物以敬壮士,此是贫道采五川各山异草奇花,提制的九转丹,可解百毒,壮士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余尚有事缠身,言尽于此,异日有缘再会吧!”
    周冲闻言接过药物忙道:“仙长留步!聆听教言,使周冲更觉愧对恩兄,更承错爱,赐赠灵丹。雁秋能遇仙长,实其大幸,恩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有知,亦感恩九泉,尚望仙长留示大号宝山,周冲日后也好有晋见之地。”
    道人笑道:“贫道居所,荒无人迹,且常云游四海,经年不归,有缘自能相见。我入玄门时日已久,姓名早已忘去,人称悟玄子者即余道号,余尚有事先走一步了。”
    道人言罢两只阔大袍袖一展,猛觉一阵凉风扑面,再看道人已无踪迹。
    周冲心中暗惊,是时天已大亮,立即遵照道人吩咐把九峰夫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运到山根道人指定地方。但见高峰耸立,一株千年古松由山石中长出,枝叶茂密,荫地亩许。北面五步远处,有两块扇形对立巨石。
    周冲近前一看,见两石之中,竟是一个深洞。周冲手握葛藤向下一跳,只觉深有二丈,里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森森,冷气逼人,闻水声如鸣佩环,但不知发自何处。
    上面松枝葛藤满布入口,故黑暗异常,周冲点燃千里火向四周一看,此洞如一块巨石刻凿而成,光滑异常,又无蛇粪鸟迹,始觉放心,立即提丹田罡气抱元守一,一个“潜龙升天”飞出洞外,然后把罗九峰夫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运至洞边,用数条葛藤扭在一起,系在松枝上,下端垂入洞底。
    看四野无人抱起罗九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手抓葛藤,缓缓而下,直把俩人遗体完全运入洞内,找一个适当地方放好,然后出洞解去葛藤。
    天色已亮,正想去寻找玉虎儿,猛闻长空鸟鸣,周冲心中一动,立即返回,双手推住左侧巨石,心中默念:“罗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有知,助弟一臂之力。”
    奋起神勇,用力一推,“咕噜”一声,一块数千斤的巨石竟被周冲推倒,刚好把洞口盖得密不透风。周冲又查看一遍,见巨石四周沙石,似是早已挖松,分明已被人运过,暗想怪不得自己一用力,这大巨石竟应手而倒,说声“惭愧”忙向松林中奔去,果见玉虎儿包扎着左臂,神色憔悴,在一棵松树下呆呆地坐着。
    周冲一近前,玉虎儿就要起身行礼,周冲连忙阻止,说道:“你伤势如何?走得成路吗?”
    玉虎儿应道:“经一位不知名的道长救治后,服下一粒灵丸,痛苦已减,想已不妨事了。不知我师父师娘,哪里去了,可逃出贼群的包围吗?”
    周冲一听,眼圈一红,几乎落泪,正想把罗九峰夫妇遭遇告诉玉虎儿,忽然一想,此子天性纯厚,且又受伤,如据实相告,必然痛不欲生,说不定找来很多麻烦,好在不久就要分手,暂时骗他一骗,以后再告诉他便了。
    想到此处,即时忍着凄楚笑道:“你师父武功卓绝,师娘亦名门侠女,贼人虽多,焉能伤他,你师父师娘连杀数贼,向北方突围而去,我因武功较差,被群贼缠战,正难脱身,被一位不知名的道长所救,才到此处找你,你伤势不轻,可随我暂找地方休息一下,再纠集天下豪客英雄,寻找你师父师娘不迟。”
    这一席话,把个玉虎儿骗得服服贴贴,立即忍着痛苦和周冲而去。
    俩人一口气走有十余里远近,找一个僻静处坐下,这时玉虎儿伤势经过一阵急走,已有些痛,周冲亦感疲乏得异常,忙对玉虎儿道:“你暂在此休息,我去去就来。”
    周冲隐着身子找着一株大树,一纵而上,四周一望,见无人追踪,始走回原处,又对玉虎儿道:“贤侄,可放心在此休息一下,待天黑我们再赶路,如兼程急进,两天即可出此山,一出山我们就算脱了敌人罗网。”
    俩人均感筋疲力尽,倒头睡去。
    一觉醒来,日已偏西,周冲取出干粮,和玉虎儿分食。玉虎儿虽有伤势,但服用悟玄子九转丹,再经此休息,大致复元,又待一阵,俩人立即展开身法,翻山越岭,向东急进,果然不到两天工夫,已离山区。
    当夜寻了一个客栈,二人饱餐一顿,周冲劝玉虎儿暂返金陵故居,侍奉双亲,俟日后遍走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访请豪侠,报此大仇,并把九峰夫妇殉难经过,据实相告,就是把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地方给隐了起来。
    玉虎儿一听,果然放声大哭,立即要返回雁鸣峰去,奠祭亡师,周冲用尽方法劝慰,才把玉虎儿给劝住。
    玉虎儿止住悲声后,对周冲说道:“周师叔,家师既被群贼所害,师娘亦遭毒手,这一笔血海深仇,我作弟子的是无论如何不能不报,你老人家亲眼看到过我恩师和师娘死时的惨状,我玉虎儿对天发誓,只要我有三寸气在,要是忘了师门大仇,必不得善终。但弟子武技浅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只有求师叔你老人家成全弟子,想师叔念在亡师的面上不致于拒我于千里之外吧。家,我是不回了,好在我下有弟妹,足慰双亲晚年,望师叔能使弟子尽这一点孝心。”
    说着竟跪了下去,周冲想不到玉虎儿会说出这一篇话来,忙扶起玉虎儿,长叹一声说道:“你年纪不大,有此孝心义胆,诚为可贵,但良师难寻……”
    说到此处,沉吟良久,又不愿把悟玄子之言告诉玉虎儿,恐伤其心,抬头再看玉虎儿,只见他双眉愁锁,目蕴泪光,玉面惨白,状至可怜,心中猛然一动,何不带他到太湖渔隐神医侠万永沧处碰碰运气,也许老侠客怜其孝心,破格收录,也未可知。
    即对玉虎儿说道:“你不要过分伤感,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原出身武当派,剑术武功,造诣均深,二十年前已蜚声武林,名震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了,后来遇到挫折,心灰意冷,归隐太湖,闭门清修,度渔人生活,不再谈武技,自号太湖渔隐,但余在长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技之时,听长白二老言及,神医侠万永沧名虽归隐,退出武林,实在埋头苦研几种绝技,但我离山两年多了,此老是否尚在太湖,很难预料,且其性格奇特,做事任性,即能见面,收你与否,很难预知,我现在陪你到太湖一行,成与不成,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周冲说毕,玉虎儿才略觉安心。
    一路上,周冲处处留神兼程赶路,晓行夜宿,走了月余已近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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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太湖访渔隐二女操舟擒双雄
    太湖为我国名湖之一,风景秀丽,渔产丰富,湖边土质肥沃,居民大都富有。周冲就记忆所及,神医侠隐居湖心芦苇荡中,由飞云堡舍马登舟,可直入荡内。
    这日天近午时,玉虎儿来到飞云堡。周冲一看,此堡依湖而立,热闹非凡,爷儿俩下了马,走进湖滨一家名叫杏花居的酒馆。
    酒保含笑迎客,把两个让到楼上。
    两人选了个临湖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周冲吩咐来二斤好酒,两尾莲白鲜鱼,另配四样可口酒肴。酒保应诺而去。
    玉虎儿向窗外一看,只见一片茫茫碧水,浩瀚烟波,一望无边,轻波漪荡之中,无数渔舟荡漾湖面,不少渔家姑娘,在船头结网捕鱼。玉虎儿近五年山居,忽见此宜人景色,不觉心神一畅,正在出神当儿,忽见碧波远处,一个黑点箭般而来。近时再看竟是一梭形小艇,船后站一大汉,双手运桨如飞,激得水花四溅。玉虎儿暗想此人臂力不小。
    周冲忽然开口问道:“虎儿,你看湖中那只快舟,划船的大汉,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玉虎儿应道:“大汉臂力不小,且身体魁梧,似是个练武之人。”
    周冲摇摇头说道:“我说那快舟上的双桨,非平常人所用之物,是用纯铁打造,如两臂没有五百斤以上力量,休说运用自如,便是拿也拿不起。欲求见太湖渔隐,恐就在此人身上了。”
    周冲说完,玉虎儿非常欢欣地说道:“那么待弟子下去,把此人请上楼来,问他老侠客的住处,我们即刻去拜见如何?”
    周冲见玉虎儿一派稚气,笑道:“你不要打这种如意算盘,神医侠归隐太湖后,已不愿再和江湖人物来往,这个大汉如果和神医侠毫无关系,你这样鲁莽从事,不怕人家贻笑吗?
    就是确和神医侠有关连,人家也绝不会就告诉你,且打草惊蛇反觉不美。”
    周冲这一席话,把个玉虎儿说得满脸通红,低头无语。爷俩正说话中,大汉已把小舟靠近湖岸,直对杏花居走来。周冲把酒保叫到近前低声问道:“那个大汉你可认得吗?”
    酒保向窗外一看说道:“这是我们这飞云堡上有名的大力士,姓韩双名天龙,因他两臂力大过人,大家送他一勇金刚的浑号。他原非本地人氏,四年前流落到此,贫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就和一位老者一同捕鱼为生,老者善医术,不管多重的病症,均能手到回生,但那老者生性古怪,除非他自己愿意为你医治,自然会找上门去替你医治,否则就是你用百两黄金亦无处找他。”
    周冲点点头正待再问,忽闻楼下喝道:“伙计,给俺打二十斤上好的酒,等俺去把鱼儿售了,回来取酒时还钱给你。”声若洪钟,响亮异常。周冲急急下楼,但大汉已放下酒坛而去,急忙吩咐店家道:“姓韩的和我是多年老友,我们已有四五年不见面了,想不到在此遇上,等一下他来取酒的时候,不要收他酒资,就说一个姓周的朋友给过钱了。”周冲说毕,掏出一绽银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店家。
    店主接过银子笑道:“你老只管放心,我们照你老吩咐的办。”
    周冲又急急上楼,爷儿俩匆匆吃毕午饭,酒保送上找头,周冲一摆手说道:“这点钱送你吃杯清茶吧,等下姓韩的如问谁人付了酒资,你就说一个姓周的朋友,他如不肯,你叫他归告太湖渔隐便了。”
    恰好酒保见周冲出手大方,一下赏了这么多钱,真是打心眼里乐起来,连忙说道:“大爷放心,小的准照大爷吩咐的办。”
    周冲说毕,便和玉虎儿离开了杏花居,找个客栈存了马匹,然后走到大汉小舟停泊所在一看,只见这只梭形快船,可容三人,均用上好的楠木做成,上面还放着渔具,周冲看了一阵,便和玉虎儿,用银子另租一只小型渔舟,在湖岸隐起,等候韩天龙到来。
    韩天龙售了鱼儿,回到杏花居,欲付酒资,店主笑道:“你有个姓周的朋友已替你付过钱了。”勇金刚一听,把环眼一瞪说道:“俺出生不到七岁父母便亡,既无兄弟姐妹,更无三朋四友,老板记错人了吧?”
    酒保赶来,对韩天龙说道:“韩老哥,那个姓周的走时,交代小的,叫你归问太湖渔隐便知。”
    这句话果然发生了奇效,韩天龙也不再多说,拿起酒坛便走,一直上了快舟,解去岸边绳索,右手铁桨一推,船头掉转,立即双手运桨如飞而去。
    周冲、玉虎儿已在此地等候多时,见韩天龙荡舟如飞,哪敢怠慢,忙掌舵运桨追了下去。
    二人小舟和韩天龙的快舟,保持二十多丈距离,一阵工夫,两只小船已入湖心,水势亦较前大,韩天龙似已觉有人追踪,立即把右手铁桨一压,小舟转了方向,两臂一紧,若离弦之箭,向前飞驶。
    周冲忙对玉虎儿道:“转方向快追!”玉虎儿把舵一扳,对准了快舟的去向,周冲急荡双桨。周冲极目前望,水面隐现一片林影,知己快到芦苇荡了,前面快舟若一点黑影,距自己小舟已过百丈,不由暗自叹息,虽自己臂力运桨已不算慢,竟落败在人家手里,万一让对方脱了梢,这个跟头算是栽到家了。想到此处,心中一急,立即一提真气,双臂加骤运桨,希望能追上对方,但韩天龙运桨纯熟,又是梭形快舟,周冲虽有神力,亦觉无可奈何。待周冲、玉虎儿小船驶近苇林,对方快舟已失踪迹。
    周冲一看,这片苇林长约数里,粗如儿臂,密密层层竟找不出路来,只得对玉虎儿说道:“这片芦苇长达数里,深不可测,我想其中必有入林密道,可惜我们晚到一步,坐失良机,如今苇林茫茫,一时间哪里去找呢?”
    玉虎儿原本心中就十分焦急,再听周冲一说,急道:“师叔,难道我们就这样空空而返吗?”
    周冲知玉虎儿求师心切,安慰说道:“你别急,只要太湖渔隐果在此地,我好歹总要叫你如愿以偿。现在我们把这只小船,暂时划到芦苇林中隐起,以静待变。”
    周冲说完了,玉虎儿把舵一转,小船直向芦苇林中驶去,爷儿俩选择一个隐秘所在,停好了小舟,坐以待变。此时已十月中旬,秋末冬初之季,湖面更是冷风刺骨,俩人直等到红日西沉,仍无半点变化,只好迁就用了干粮,又等了下去,直到二更过后,月挂中天,映射湖面,碧波如镜,光可鉴人。虽夜景如画,但俩人满怀心事,哪有心去欣赏,逐渐都感不耐起来。
    忽然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木浆击水之名人轶事声,爷儿俩精神一振,立即注目看去,只见东北方面,一叶轻舟,其疾如飞,破浪而来,船行迅速,不大工夫,已近苇林,舟行忽慢,只见船上,站一白衣少女,长发披肩,玉面映月,身体窈窕,恍若凌波仙子,衣裙被夜风吹起,显示一双天足,风姿秀逸已极,再加上这月夜湖光一照,真像是广寒仙女翩然而来。船后有一小婢,双手缓缓运桨,操纵自如。
    周冲见玉虎儿呆呆地直望那少女,心中暗笑,一拉玉虎儿轻声说道:“此女月夜驶船,身背长剑,必非常人,也许在此女身上能寻到入林密径。”
    周冲说话,声极轻微,且夜风吹着苇林,发出“刷刷”之名人轶事声,话刚说出,少女轻船已达林边,距俩人停身所在不过丈余,幸得芦苇遮舟,少女又未注意,形迹尚未被人发现。
    只听那少女叹口气道:“小青,说真的,自从我父亲被伯伯的仇人杀死之后,伯伯对我们母女,可以说是爱护得无微不至,几次我请命欲报杀父之仇,均被伯伯劝止,我有时也奇怪,他老人家有那样一身惊人的本领,为什么不给我父亲复仇,我真怕再过几年,仇人要是死了,我做女儿的不能手刃亲仇,落个不孝之名,更负这一身苦学了。”
    那个叫小青的婢女笑道:“姑娘怎么连大爷这种苦心都不能理解呢?大爷几时忘了这血海深仇?不过对方武功大过厉害,且人多势众,他老人家没有把握不愿动手罢了,这次大爷苦练金沙竹叶手,听说就是要对付仇家所用。”
    少女又叹口气说道:“唉!可怜我父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死得不明不白,要不是我随娘那天探亲未返,恐连我们母女也遭毒手,如今算起来已十多年了,可是我连仇人的姓名都不知道。”
    玉虎儿虽未逢杀父之变,却有杀师之恨,不由失声长叹。玉虎儿这一失声,惊动了白衣少女,一声娇叱:“何方鼠辈,竟敢偷探芦苇荡!”
    话来住,玉腕一扬,“嗤嗤”,两点寒星,直向周冲等停身处打去,周冲见玉虎儿闯了祸,对方出手又快又急,立即一翻木桨,向上一迎,两粒银丸子一线形嵌入木桨半寸左右,差一点就要洞穿木桨,少女的腕力可知。
    玉虎儿见船深藏芦苇,抵敌不易,立即一压舵用脚向后面苇林一蹬,小船“刷”的一声冲了出来,几乎和少女所乘之舟撞上。少女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右手长剑借势一个“腕底翻云”,一片银芒横扫过来,玉虎儿急忙向下一伏身,剑锋已掠顶而过,忙伸手向背后一抓,把自己雁翎刀握在手内。此时玉虎儿的小舟已向前驶出丈余远近,少女一急,竟施展轻功绝技“海燕掠波”,两足在船上一点,身形似箭一般,向玉虎儿所乘小舟上飞去,手中剑用了个“银河刺蚊”,一道寒光直取前胸,身形之快,出手之疾,恰到好处。
    玉虎儿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婉秀丽的小姑娘,竟有这等好身手,被势所迫只得向后一退,少女的右脚已落在船尾之上。
    玉虎儿见少女身似飘风,剑如长虹,反把自己逼退,竟抢到船上,心中可真急了,手中刀立展师门绝学“神龙三现”,刀光如电,横断上盘,想把少女逼下水去,哪知少女确有非常之本领,见玉虎儿发力极快,势又迅猛,遂把全身向后倒去。玉虎儿见少女被自己刀光逼下水去,心想糟了,这等寒夜,少女如落湖内,岂不要冻坏。
    哪知就在这一转念间,少女的双脚,猛地一压船身,一声娇叱“下去”。这种小舟,原来只容二人足矣,吃少女用“铁板桥”功夫向左一压一翻,船身失去平衡,向左翻转,周冲此时正退站船头看少女和玉虎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情形,觉得船身向左一歪,忙展千斤坠,马步向右一移,想保船身平衡。
    少女似乎早料到有这一着,竟借力施力,左脚用力在船边一点,接着娇躯一个“倦鸟归林”,向自己小舟上飞去,周冲千斤坠和少女之力用到一处,小船向左一沉,周冲叫声“不好”,小船已翻个舟底朝天了,幸得周冲武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临危不乱,在那万分危急当儿,施展“苍鹰掠云”的身法,向少女的小船上抢去,少女船上的青衣小婢,手握一条链子槍,见周冲抢登小舟,一抖链子槍,便向周冲迎来,周冲身悬半空,一提丹田之气,一个“巧燕翻身”,链子槍擦衣打过,周冲身子向下一沉,已踏船上,白衣少女的长剑分心刺到,周冲向右一跨步,让开剑锋.正想施展擒拿手,空手入白刃,哪知突觉脚下一绊,身子往湖心倒去,急切间向下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抢登船上时,恰巧站在小舟泊岸用的索绳上,如今被那青衣小婢一收绳子,正好绊紧了自己的双脚,身形便向后倒了下去,少女的长剑寒锋一闪,又逼过来,周冲只得把右脚往船旁一点,身子像箭似向前抛去,落入湖心,从玉虎儿翻舟到周冲落水,不过是瞬间工夫,接着那少女和小婢身形一跳亦入湖中,周冲、玉虎儿只觉身子在水中,似被人挟着,一阵翻滚,已昏了过去。
    等到周冲醒来一看,自己卧在一个清雅的小室中,室内一桌两椅,布设简单,但却清雅整齐,一尘不染,自己仰卧在一单人木榻上,对面开有方窗,窗外翠竹数株,随风摆舞,后壁上挂一幅山水字画,绝崖飞瀑,笔工苍劲。
    周冲正想挺身坐起,忽闻室外步履之名人轶事声,接着竹帘起处,一个身体魁梧大汉进来,正是在飞云堡遇见之韩天龙,手托红木茶盘,黑面含笑,近身说道:“朋友你身体尚未复元,最好暂不要动,这杯百年松子茶,吃了可清心醒神,少时万先生自会来看你。”
    周冲心中一想,既被人擒来,乐得安心静息一下再作道理,一伸手从红木茶盘上取下一个细磁白杯,见里面满满一杯橙红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随一饮而尽,果觉清香透入心肺,顿感周身轻松不少,笑对大汉说道:“谢谢你一片好心,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大汉笑道:“现在尚不到午时,俺可不会斯文客气,万老先生今日中午,即可功满离洞,已知朋友在此,你如有事,等见了万老先生再谈吧。”
    周冲见韩天龙憨直可爱,正想再攀谈几句,大汉却收好磁杯退出小室,周冲只得耐心等候。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静室竹帘一起,走进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身穿一身青绸长衫,足着逍遥福字履,虽然白须如银,面貌清瘦,但却脸色红润,望去若四十许人,一进门,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把周冲打量一下,微笑说道:“朋友三番两次企国进入这芦苇林内,想定有见教之处,老朽因坐关,不能抽身迎客,尚乞海涵。”
    周冲听这位昔年名震江湖的风尘奇侠,出言谦让,不由肃然起敬,立即一翻身,从床上爬起,紧走一步,倒身便拜。老者左手微微一拱,连道:“不敢当此大礼,壮士有话,请坐下谈吧。”
    老者这一拱手间,周冲顿觉一种无形阻力,若铜墙铁壁,不要说下拜,就是想把腿弯曲一下,亦不可能,心中暗惊,只得行了常礼说道:“在下周冲,此次冒昧造访,实在失礼得很,还请万大侠多多原谅,尚有同行一人,不知现在何处?”神医侠万永沧笑道:“原来是周壮士,老朽久闻大名,今天幸会。关于你的同伴,现在另一静室休息,如急于相见,待老朽去唤来便了。”
    周冲一听玉虎儿无恙,始觉放心,忙阻住老者说道:“既在休息,不必急见,末学后进,承不见弃,感激至深。周某昔年从师长白学艺之时,听二老恩师言及老前辈武功卓绝,医术神妙,久思拜谒,恨无机缘,今得会尊,实是平生大幸。周某这次率领玉虎儿,千里风尘,冒度险关,只望万大侠成全他一片孝心义胆,收录门下,则感恩不尽矣!”
    神医侠听后,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急道:“你且详细说来。”
    周冲亦觉自己说得太急,这才把马百武邀人寻仇,罗九峰浴血苦战,后突现一不知名的道人助拳,罗九峰夫妇相继遇难,自己幸脱贼群,率玉虎儿千里投师等,除了把自己恩兄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地方隐起外,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神医侠听后,一脸肃穆之色道:“老朽亦闻罗九峰是一英杰,三十年来江湖上,任其纵横,以龙名人轶事虎风云刀法,十二支蛇头亮银梭独步武林,可惜晚年退出江湖,仍遭宵小暗算,令人不胜惋惜之至。周壮士侠肝义胆,使人起敬,不过收徒一事,老朽实在不敢当。余一生漂泊江湖,今岁已达六一暮年,人老气衰,且自归隐太湖以后,武技亦荒疏不少,玉虎儿志在复仇,我如何能误人子弟。周壮士,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冲一急正想开口,一阵急促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向静室而来,周冲抬头一看,见适才湖中那个白衣少女,携着小婢,一阵风似的闯入室内,一见神医侠,娇呼一声“伯父”,抢前一步跪倒地下,道:“你老人家可想煞女儿了。”
    万永沧一见此女,面上的肃穆之色,竟变成一脸慈容,右手轻抚少女秀发说道:“苹儿!快起来,不要再孩子气了,不怕人看了笑话吗?”
    少女叩了一个头,始行站起,小青亦进前叩见太爷,神医侠一罢手,指着少女对周冲说道:“这是小女翠苹、儿气来脱,周壮士勿笑。”
    转脸对少女道:“这位就是名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的周冲周大侠,快上前见过。”
    少女对周冲福了福,娇声说道:“方才湖中失礼,望周叔叔勿怪。”
    周冲一听连忙还礼道:“万姑娘家学深厚,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真是名门侠女,周某不胜佩服。”
    少女莞尔笑一笑,退到万永沧身后。
    恰好此时,韩天龙领了玉虎儿走来,周冲一见,抢着说道:“虎儿!快来叩见万老先生!”
    玉虎儿急急抢至神医侠跟前,扑的向下一跪,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只见老侠面如寒铁,没有一丝笑容,也不伸手阻拦。待玉虎儿叩头站起后,老侠说道:“你就是罗武师的高足吗?可知道武家弃师之罪吗?”
    玉虎儿躬身答道:“弟子玉虎儿原从罗老师学习武技,不幸师门遭逢大变,弟子本想追随亡师于九泉之下,但又想到这血海深仇,故而留下命来,天涯海角寻访高人,望学成一些本领,替亡师复仇,承周师叔引荐,尚望老前辈不弃愚资,能收录门下,成全弟子一片赤诚孝心,就是弟子粉身碎骨亦不忘大恩大德,非敢犯弃师之罪,实欲报师门大仇。”
    神医侠一见玉虎儿就有三分欢喜,又听他慷慨陈词,诚形于外,不由把头连点,说道:
    “难得你小小年纪,有此胆识,诚属可贵,老朽一生收徒谨严,故一生浪迹江湖,直到暮年始收一个韩天龙而已,按理说,你这种再投师门,已犯了武林大忌弃师之罪,但老朽素喜忠义之人,你心地光明,为报师仇,其志可嘉,暂破例收录,全尔孝心。”
    老侠说罢,玉虎儿已喜得心花怒放,立即抢上前去,叩见师父,神医侠把手一摆,示意阻止,转身对周冲说道:“周壮士侠肝义胆,千里而来,老朽略备水酒,聊表敬意。”
    说毕吩咐韩天龙、翠苹摆酒来,不多一刻,酒菜齐上,神医侠长揖让客,周冲再三谦逊始就客位,老侠坐了主位,韩天龙、万翠苹、玉虎儿,依序就坐,互敬完毕,老侠用筷指了一指桌上一盆蒸蟹说道:“这盆清蒸蟹,是芦苇荡特产,下酒最好,各位不妨一试。”
    说着首先挑一个又肥又大的蟹儿,自己先吃。周冲夹了一个一尝,果然清美可口。
    老侠举杯邀饮,周冲忙举杯互敬,两个人名人轶事大猜大喝,直吃到八分酒意,然后用饭,餐毕,周冲起身说道:“周某这次夜入太湖,承万大侠不弃,设宴款待,实周某一生之荣,又蒙仗义收留玉虎儿亡师游子,更使我铭感五中,本当在此多留时日,但尚有琐事缠身,不便久扰,就此拜辞。”说完向老侠深深一揖。万永沧哈哈一笑道:“周老弟有事,老朽便不强留,以后如有暇,请常来对饮。天龙,驾舟送周壮士出湖。”
    天龙应声而去。玉虎儿将周冲送出室外,依依惜别道:“弟子蒙师叔如此照顾,感激非常,尔后如有寸进,全为师叔所赐。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再候金安?”说到此处,已咽难成声。
    周冲亦觉有些凄楚,强忍伤感,握着玉虎儿手道:“贤侄年少有为,又遇良师,望能刻苦自励,日后替你那师父师娘报仇。余当亲赴各处请天下英雄,和马贼清算这笔血帐,望你珍重。”
    玉虎儿含泪拜受,周冲挥手告别,随韩天龙走向湖边,沿路浏览风光。只见这个芦苇荡,是太湖中突起的一个孤峰,不过一里方圆大小,四边芦苇密密层层,地势可称隐秘,老侠住所不过是茅舍数座,四外翠竹白杨,颇似渔家居处,感叹之间已达湖边。天龙从苇林中拉出快舟,解去索绳,周冲一跃上舟,天龙立即运桨驶去。
    直把周冲送到岸边。
    玉虎儿太湖学艺,周冲天涯访豪客,暂且放下,掉转笔锋交代一下雁秋的行踪。
    重九之夜,玉虎儿受了师娘重托,带了这一双年幼的师妹师弟,向峰左山道逃走。玉虎儿唯恐被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伏桩发现行踪,故而自己总是先行勘查一段,然后再带俩人前进一段,哪晓得这样以来,反误了时间,到四更左右始才绕到峰左。
    山石后面忽然跳出两个黑色劲装大汉,拦住去路。左边一人手执一柄虎叉,右面一人手拿双花槍,玉虎儿一看,知道不动手是无法闯过了,也不答话,手中雁翎刀一个“平分秋色”,便向执叉的大汉劈去。
    那大汉一声冷笑说道:“无知小儿死在目前尚敢撒野。”
    说着向后一退,让过刀锋,虎叉一个“毒龙出洞”分心就刺,玉虎儿掌中雁翎刀往上一翻,“当”的一声把大汉虎叉架到一边。雁翎刀“分花拂柳”往前一送,直达前心,大汉想不到玉虎儿小小年纪,腕力浑足,竟把虎叉荡起老高,心中一惊,忙又向后一退。玉虎儿这时心急如焚,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见大汉一退,雁翎刀立即展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瑞雪光影向大汉急攻过去。右面握槍的贼人,见玉虎儿非常勇猛,暴喝一声亮出银槍冲入圈子,和用叉的合在一起双战玉虎儿,一连七八个回合,玉虎儿虽拼命死战,尽力求胜,但对方武技不弱,又是以两打一,急切间难分胜负,不由心中焦急起来,暗想贼人人多,缠斗下去,如果再来助手如何是好,三十六着走脱为上,先让师弟师妹出此山口,自己再设法脱身。
    玉虎儿也是缺乏江湖经验,立即高声喊道:“师弟师妹,贼人有我抵敌,你们可先闯过这个山口,在前边等我。”
    玉虎儿一边讲话,一边把刀法一紧,雁翎刀如银龙盘空,尽展所学,刀光寒影,竟把两个大汉给圈在刀光之中,雁秋、寒瑛听师兄嘱托隐身在不远一株巨松之下,听玉虎儿一嚷,寒瑛先出来,手里握了一柄寒光灿灿的短剑,连跳带窜向前跑去,雁秒穿一身淡紫的贴身紧服,紧追寒瑛身后。
    两个贼子眼看寒瑛、雁秋从刀光叉影中逃往峰后,两贼心中非常着急,但玉虎儿刀若游龙,又无法脱身,正在焦急之时,猛闻一声大喝:“二位休惊,我们兄弟特来助拳。”语未住,一支竹节鞭,两条水磨银锏直向玉虎儿加攻过来。执槍大汉一看,来人正是柳州双霸赛叔宝秦敬和小尉迟谢安。
    那个执槍大汉名叫尤文豹,人称地里鬼,见柳州双霸到来助阵,立即说道:“这小子不甚棘手,有我和王奇已足可抵敌。二位仁兄速向峰后追赶罗家一双儿女吧。”
    柳州双霸一听,立即施展飞行功夫向下赶去,片刻功夫果见前面雁秋、寒瑛,两条黑影向前狂奔。赛叔宝一连三个飞跃已近寒瑛,左手锏向前一探,一招“风扫落叶”向寒瑛的下三路扫去。寒瑛姐弟二人正向前奔跑,听到人声一喊,罗寒瑛停身回头一看,贼人已然追上发招,急忙向上一跳,躲过银锏,手中短剑“童子拜佛”反刺秦敬前胸。
    这边秦敬一动手,那边小尉迟谢安一挥七节鞭亦向罗雁秋扑去。罗雁秋见一个黑脸汉子向自己扑来,两只小手向腰中一拉,解下一条钢环软鞭来。
    小尉迟谢安,见罗雁秋从身上解下一串三尺长短的钢鞭,也不认识是什么兵器,但欺雁秋年纪幼小,竹节鞭“毒蛇出洞”欺身进招,雁秋等到鞭将要近身,向后一个“巧燕翻身”
    退后六尺,左脚向前一进,钢环鞭一招“横扫千军”,钢环哗哗一响,直扫谢安中盘。
    谢安没有想到雁秋身形巧快,出手如此迅捷,急忙向后一退。任你动作迅速,亦被雁秋尖端钢齿钩住衣服,嗤的一声扯下一条布来。
    谢安惊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大意,施展三十六路黑虎鞭法,一支七节鞭,舞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鞭影向罗雁秋攻来。罗雁秋也把一条钢环软鞭施展开来,只闻叮咚叮咚乱响,俩人打个难解难分。
    再说秦敬与罗寒瑛正打在紧要关头,突然跑来一个黑袍道人,面罩黑纱,袍袖一拂,赛叔宝骤觉一阵罡风袭来,不由自主退后五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跌倒。道人并不管秦敬死不死,右手一伸,疾逾闪电般向寒瑛“风府穴”点去,罗寒瑛惊叫一声便失去知觉。
    道人右臂一圈,把寒瑛抱在肋下,左手大袖一划,身急逾风,一跃之间四丈开外,那边罗雁秋正和谢安苦战,猛闻罗寒瑛惊叫,俩人同时住手一看,秦敬被人打倒在地上,罗寒瑛被一道人抱走。罗雁秋见姊姊被擒,急得大喊着姊姊拼命向道人追去。
    那道人听罗雁秋一路狂叫,便脚步放慢,在一个峰顶停了下来,揭下了面纱。罗雁秋跑了一阵才追上峰顶,一看道人高有八尺,碧眼长须,一身黑袍,目光威严地站在一块巨石之上。赤子之心哪知厉害,伸左手遥指那道人道:“你这杂毛老道,要把我姊姊带到哪里去,快点放下来。”
    道人目光似电般直视着罗雁秋,默默无语。罗雁秋见道人不理会自己又说:“你要不把我姊姊放下,就是我现在打不过你,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找你替我姊姊报仇,把你住的庙也给烧了。”
    此语一出,忽见道人寒铁似的脸上现出几丝冷笑。罗雁秋说了两次,那道人还不答话,便把右手的铜环软鞭一抖道:“老杂毛,再不把我姊姊放下,我要动手了。”
    道人仍是不语。罗雁秋心中一急,右手软鞭一个“秋风扫叶”
    抡起便打,那道人此时突然目射凶光,一声断喝:“事已至此,兰妹!
    恕我心狠手辣了。”
    左手袍袖一拂,罗雁秋只觉身子被一阵狂风卷起,向峰下千丈悬崖中栽去。道人近前向下一看,见崖下深不见底,想着必定粉身碎骨矣!立即仰天长啸一声道:“兰妹!二十年来我寻师天涯,苦研绝技,只望寻着你,遁入深山,了却相思,谁知你竟以身殉夫,留给我满身情债,稚子无辜葬身悬崖,非我无情,实此子出言可畏耳。
    愚兄当尽所能,抚养你幼名人轶事女成名人轶事人,聊慰一片痴情,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有知,请受愚兄一拜吧!”
    说毕放下罗寒瑛,向西北一拜起身,然后又把罗寒瑛提起,一声长笑,大袍一抖,如凌空巨鹤般向正北而去。
    且说那罗雁秋如断线风筝向崖下落去,只闻两耳呼呼生风,不知置身何处,但人总有一种垂死的挣扎,罗雁秋被那碧眼道人,用气功打下悬崖,幸无震及内腑,这时候一种生命的潜力迸发,所以他向下跌落的时候,本能地把钢环软鞭给丢了,然后一双小手不住地四面乱抓,恰巧在悬崖半腰有一株突出的古松,枝茂叶密,宛如撑伞,罗雁秋右手抓到一个松枝,立即把身子一缩,射落在树上,向上一看,但见蓝天繁星高不可测,下面水声滔滔若万马奔腾,自己停留在悬崖中一巨松之上,两边怪石林立。一个不巧要是碰在石上,恐怕早已脑花四溅葬身悬崖了。罗雁秋置身此处,不由想到父母姊姊,和带自己逃走的师兄,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强止悲声,此时天已五更过后,冷风四来,罗雁秋颇觉寒意,骑在一根松枝上,瞪着一双星目呆呆出神,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头上枝叶一响,雁秋急忙望去,见一条松树软枝上,坐着一个道长,也是雁秋福至心灵,喊声:“仙师救我!”道人微微一笑只把两手向雁秋一伸,雁秋停身的地方离道人还有七八尺远近,下面深涧怒涛,两边是磷峋怪石,不知雁秋哪来的一股勇气,竟奋身向道人扑去,那道人哈哈一笑说声:“孺子可教。”
    一把将罗雁秋接在怀内,两脚一沉,在那软枝上一落一起,左手袍袖展处呼的一声,竟施展出武林绝学“凌空虚渡”,一跃十余丈高,双足只向突出山石上一点,又腾身而起,四五个飞跃,便飞上百丈峰顶,轻轻地把雁秋放在一块山石上。
    罗雁秋剔透玲珑,急忙跪到地上,说道:“仙师!弟子罗雁秋给你叩头了,你收我做你的徒弟吧!”
    说毕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道人等罗雁秋叩完头微微一笑道:“你在此地等我,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道人说完,两只袍袖一拂,乍觉微风一动,道人便已踪迹不见,直等到天色微明,始见道人转来。
    罗雁秋此时才想起父母姊姊来,对道人道:“师父!你快去救救我爹娘师兄吧!”
    道人一听面上微现一点愧疚之色道:“小小年纪不要多问,随我上峨眉山去学成武艺,然后再去找你的师兄和姊姊便了。”
    罗雁秋听道人一说,也不敢再讲,便和道人一齐起身,直奔四川峨眉山摩云峰而去。
    摩云峰为峨眉山万峰林立中的一个高峰,峰腰冰雪封冻,峰顶高入云霄,上面有数亩大小,却是绿草如茵,野花处处,一年四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如春,亘古以来人迹罕至。那道人法号悟玄子,他曾在此地坐关十年,故在峰顶结有草舍一所,便和罗雁秋在此住下,每日悉心指点他武功。罗雁秋天生奇质,聪明异常,儿时又已扎下根基,再肯用心苦学,故而进境神速,一日千里。在此期间悟玄子虽仍出外云游,但因悬念爱徒,至多一二月即返,故每年就有八九个月在峰顶指点他苦学武功。
    是年三月,悟玄子高山云游,历久未归,罗雁秋思师心切,故除练武之外,每日均站峰前观望,直等到七月十五日,悟玄子始返峰顶,携美酒一坛,佳肴一篓,笑对雁秋说道:
    “秋儿,今夜你师伯师叔,均来此欢聚,你自入师门尚未晋见,且你下山在即,此机会可谓难得,你速把酒肴整好,今夜初鼓时分,把酒肴摆在峰后大青石上。”
    罗雁秋遵照师嘱,忙把酒肴整好。玄悟子对罗雁秋道:“秋儿!
    你大师伯道行深远,心最慈善,自其爱徒不守清规,叛师逃走之后,我们三人,均不再作收徒之想,平日犹如闲云野鹤遨游四海之中,五年前重九之夜无意中救你性命,怜尔身世破格收录,不想竟使我数十年的明澄之心,隐起波动,可见世上情爱二字最难看破,无怪多少武林豪客均陷溺其中,不克自拔,直到血染黄沙尚难醒悟。”
    说到这里微微一叹气又道:“论尔资质,倒是得天独厚,可谓上上之材,只是杀孽透于眉间,一生难免凶险丛生,今晚务必小心,如能得你师伯垂青,造化不小。”
    悟玄子言毕,双目一闭,盘坐静息。
    好不容易待师父醒来,已是红日西沉,玉兔东升时分。待罗雁秋把酒肴摆好,天已初更,此时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一轮明月冉冉上升,银光满山,霜华匝地,悟玄子盘膝静坐青石之上,雁秋垂手侍立身后。过了不久,猛闻一声清啸起自峰外,接着月光下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若陨星飞泻,其疾无比,直向青石边射来。罗雁秋正想喝问,乍觉嗖嗖风响,青石边已多了一个朱服儒巾的中年汉子,剑目朗眉,玉面朱唇,一派书生气概,身形一现立即合掌当胸道:“小弟给二师兄见礼了。”
    悟玄子双手一合笑道:“二弟请坐,不须多礼,雁秋快去见过师叔。”
    罗雁秋知道是三师叔一萍生驾到,急忙抢前一步双膝一跪道:“弟子罗雁秋叩见师叔。”
    一萍生笑道:“免去俗礼,起来吧!二师兄收此佳徒,衣钵有人矣。”
    悟玄子哈哈一笑道:“只是此子杀孽过重,少不得要劳三弟照顾了。”
    一萍生就坐青石,朗目如电般把罗雁秋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师兄弟三人自大师兄爱徒叛离之后,均未再收弟子,余观此子,气宇轩昂,气质不凡,且骨奇神清,隽秀若仙,日后必有大成,小弟当尽绵力,助他一臂便了。”
    俩人谈谈笑笑初更已过,一萍生问道:“初更已过,大师兄怎不见来?”
    悟玄子答道:“想必有要事未了。”
    语尚未住,一声大笑似来自高空,笑声顿处,破空落下一个灰袍秃顶、慈眉善目的大和尚来,悟玄子、一萍生,双双站起向僧人行礼。大和尚将两只宽大僧袖一摆道:“罢了罢了,大家坐吧!迟到一步,有劳二位贤弟久候了。”
    悟玄子回头对罗雁秋道:“你大师伯佛驾已到,还不快快参见!”
    罗雁秋被师父一说,扑的一声跪在地上,一连叩了三个头道:“弟子罗雁秋叩候师伯金安。”
    大和尚一把将罗雁秋拉起来,高兴地说:“二师弟果然好眼光,收此一个资质优异的好弟子。”
    悟玄子道:“只是双目透着杀孽,尚望大师兄照顾一二。”
    大和尚摇头道:“不妨,此子杀孽虽重,但华盖透红光,危难之时自有人助他,且其纯诚形外,才华尤高,非愚兄昔年所收诸葛胆可与比拟。”
    话道此处,又叹口气道:“愚兄昔年收他之初,亦觉其野性难驯,有叛师之危,但爱其质美才高,聪颖过人,随想人定胜天,慢慢化去他的野性,十年考查,见他虚心自励,野性渐失,才把一身武学倾囊相授,想把他造成一朵武林奇葩,哪知他得我所学十之七八以后,竟又叛师逃走,可见天性使然,非人力可胜,每忆及此不无惋惜之感,此实为愚兄一生憾事,今见秋儿,感慨尤多,同为美质,竟有天壤之别。”
    大和尚言毕,笑容顿失,拿起青石酒杯一饮而尽,悟玄子知大师兄见到罗雁秋,触动他伤心往事,赶忙笑着道:“大师兄亦不必过份自责,我想他要不是受雪山派玄衣仙子杜月娟勾名人轶事引,也不至于叛师逃走了。”
    大和尚摇头说道:“凡事均在自己修为,何必怪人?”
    一萍生忽然插口道:“前年九华山之会,大师兄曾说,江湖隐伏杀劫,十年之内必发生门户之争,少不得要把我们卷入漩涡。目前雪山、崆峒两派,为求光大门户,携手合作,大肆收罗弟子,不分良莠,凡稍具资质男女均收罗门下,势及中原,大有和武当派一争长短之势,小弟月前在陕西终南山采药,遇到武当派掌门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托请转告师兄,届时请助一臂之力,师兄心意如何?”
    大和尚眉头一竖说道:“张慧龙接掌武当以来,即主与各派和平相处,避免门户之争,奈前因已种,回天乏术,势成水火,一触即发。我辈虽无派别,但亦应维持武林正义,如力所能及,自当助他一臂一力。”
    一萍生道:“雪山、崆峒两派,不自量力,妄想独霸武林,门下弟子又是无恶不作。年前小弟路经渭南,遇到雪山派弟子,竟有采名人轶事花伤命之事,说起来可恨已极,且又有玄衣仙子杜月娟勾名人轶事引大师兄弟子旧恨,以小弟愚见,不如合武林同门之力,一鼓而下,把两派首脑消灭,以清江湖。”
    悟玄子沉吟着道:“论雪山、崆峒两派近年所为,确令人发指,不过据闻,两派首脑已集数十年之力,罗致人才,颇多能手,否则张慧龙以武当之力,也不会请人助拳了。”
    大和尚点点头道:“现在雪山、崆峒两派,确有不少奇才异人,但其任性妄为,必自取灭亡,目前其势正盛,绝难抑制,数十年来,余尽量避免卷入漩涡,但现在杀机已伏,武林同道,恐无人能躲过,三弟何必心性过急,难道你还怕没有机会吗?”
    东海三侠慧觉长老、悟玄子、一萍生等三人,聚会峨眉山摩云峰上,对月饮酒,纵论江湖,把个罗雁秋听得心动神往,俊目圆睁。
    三人娓娓谈到二更以后,猛见大和尚蓦地站起,向后一指,道:“宝光已起!快走。”
    说完,两只大僧袖一抖,宛如一道飞烟向峰后飞去。悟玄子、一萍生站起身形,仿佛两只巨鹤般直追下去,雁秋为好奇心所驱使,亦展飞行之术跟踪而下。一刻工夫已达一片碧波之边,见师伯等三人伫立湖边,目光注视湖心,罗雁秋合神拢目注视,见湖中冲起一缕青光上达霄汉,忽隐忽现捉摸不定,心中暗想:这大概就是师伯刚才所说的宝光吧,随即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看去。
    约候顿饭工夫,湖心青光突然一亮,雁秋只见大师伯身形已起的当儿,猛见对面山峰上一点白影,快若电光石火,亦射入湖心,好像比慧觉长者还要先到一步,接着水面“扑通”
    一响,白影灰烟尽沉湖心,片刻工夫水面又是一响,白影首先出现,罗雁秋定眼望去,竟是身着白衣白裙的道姑,手捧一物,一出水面,两足一点,竟然跃起十余丈高,道姑刚好落在鹏背上,青鹏一声长鸣,双翅一振,破空而去。紧跟着水面又翻起一个泡沫,罗雁秋见自己大师怕手中亦拿一柄三尺左右的东西浮出水面,一掠便飞上岸来,悟玄子、一萍生忙迎过去,大和尚一摆手,三人同展身法飞回摩云峰。
    雁秋见状亦施展轻功返回峰顶,到刚才师父三人对饮的青石上一看,师伯、师父、师叔三人对坐,默默无语,师伯脚边多了一支三尺长短的绿鞘古剑。
    雁秋正想上前行礼,大和尚摆手把雁秋叫到跟前,说道:“秋儿,刚才湖边的一幕,你已亲眼所见,现在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你吧。”
    未曾开口,竟先长叹一声,才道:“这峨眉山摩云峰后面的那一片湖水,叫做剑湖,在一百五十年前,有一个丹士,道号一尘上人,在这峰顶苦修,道成羽化之日,把自己一生遍及山川大海寻找的一件至宝,和一生行侠除邪的一支利剑,沉在峰后湖内,剑湖因而得名。
    至宝就是刚才湖滨大家所见的一片淡蒙青光,是一块钢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凝固而成的钢母,此物原是北极地壳内蕴藏的钢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经地层中真火千万年锤炼,由气凝体孕化成一块钢母。一尘上人费了五年苦功,忍地火薰蒸之苦,才把它弄到手内,原想铸冶成剑,但这种钢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凝成的钢母,取出不过百年,凝形不固,如入炉火,一个不留神,它又会化成钢气遁回地壳,不但前功尽弃,说不定还要伤及人畜。一尘上人只好用寒玉制成一个石盒,把这块稀世珍宝放在盒内,待其凝固而后取用,但未等凝成上人已道成羽化,随把那块钢母和自己用五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炼成的一支宝剑沉入湖底,屈指算来已是一百五十年。钢母凝形已固,青气直冲云霄,十年前我无意过此,见青光隐现在山峰之中,知有异宝藏在此处,费一月苦功满山搜查,始发觉这异宝竟沉在湖中。你师父原在这摩云峰上坐过玄功,遂命你师父到此监视异宝,但此物神奇似已通灵,从此青光隐去捉摸不定,今年三月青光复现,且色泽清晰异常,承你师父走告,知此物出世在即,七月十五称鬼节,这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特盛,那钢母纯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受自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所制不易伤人,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不想别人已先到一步,致十年苦心功败垂成,此或亦无意使然耳。”说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罗雁秋迫不及待地问道:“但不知这块钢母究竟有何妙用?”大和尚道:“你不要小视这块钢母,因它是纯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凝固成形,如能合之以钢,铸成宝剑,无论何物不需沾及,青芒过处,便可立断,如由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之人,借丹田罡气运用此物,可斩人于十丈之外。总之其用途之广,非一语所能道及,愚师亦不过略知一二。但这块钢母可称得稀世珍物,获此者,如善为运用,则可雄视武林,独步江湖了。”
    罗雁秋指着青石上古剑问道:“那么,此剑何名,又有何妙用,尚请师伯赐知。”
    大和尚伸手取剑,一按柄上弹簧“喳”的一声,宝剑出鞘,一道白光映月生辉,耀眼夺目冷气逼人,不禁弹剑笑道:“此剑名叫‘白霜’,为上人遗物,锋利异常,能切金断玉,亦算武林中难得的珍品,不过如遇到折柳作剑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之人,此物却无大用,如比之钢母,不啻天壤之别。”
    大和尚还剑入鞘,把白霜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罗雁秋道:“你下山在即,尚无合手兵器,这白霜剑颇合你用,就送你吧!不过不要仗此利器多造杀孽,近年来江湖上能手辈出,一错失足,悔恨百年,望尔珍重。”
    罗雁秋接过白霜宝剑,心中不知是惊是喜,呆睁俊目一语不发。悟玄子突然喝道:“蠢儿,还不快谢你师伯恩赐吗?”
    雁秋经此一喝,忙倒身下拜,谢了师伯恩赐。一萍生忽对慧觉长老说道:“可恨净尘庵主这个道姑,坐享其成,真是欺人名人轶事大甚,难道我们就不能上昆仑山烟霞洞,找她评评是非吗?”
    慧觉长老沉吟一阵才说道:“三弟近来火气太旺,天生万物,任人自取,珍宝异品有德者居之,怪人何来,而且净尘庵主武技自成一家,道行深远,武功剑术均达登峰造极之顶,三弟不可造次前往,以免引起麻烦。”
    一萍生听了师兄一番话后,只好诺诺连声。大和尚说完话后,霍然起身,对悟玄子道:
    “余尚有事先行一步,三弟不妨在摩云峰多留几日再走。”
    说完一展宽大僧袖,宛如一道灰烟直射峰下。悟玄子送走师兄慧觉长老之后。即和一萍生、罗雁秋转回茅舍,一萍生甚喜罗雁秋,故在留住摩云峰时日,把自己一手银莲子暗器传授给他。
    罗雁秋自得白霜剑后加倍苦学,悟玄子、一萍生,亦悉心教授,时光易逝,转眼四月,一萍生见罗雁秋不但剑术进境神速,银莲子手法亦已纯熟,始告别下山他往。
    罗雁秋依依送行峰下,含泪拜别,一萍生抚着罗雁秋头顶道:“秋儿!回山去吧,余亦爱尔至深,来日方长,后会正多……”
    到来年正月,悟玄子把罗雁秋到跟前道:“你自上山,已六年矣,虽未尽得为师真传,但已不是一般武师可望与你项背,本来你天资极高,是一个难得之才,原想再传你易筋伐毛凝气运神之法,进而参悟玄门秘奥,但你师伯告我,你非玄门中人,多费心机反误尔前程,天下之事原在人为,你下山之后,望能多修善功,尽侠义本份,我等三人原无派别,门下弟子也无明文条规之约束,一切望尔珍重,不要负余之望。你父母在六年前我救你之时已遭人杀害,你报父仇为人子应尽之道,我不阻止,不过不可杀孽过重,而且江湖目前派别之见愈演愈烈,多少山野奇杰、武林名师都被卷入是非之中,你切勿锋芒过露,免遭人忌。”
    说至此处,遂把罗九峰被害经过一一告知罗雁秋,又道:“周冲可说是你们罗门恩人,目前尚为你父母复仇之事,往返奔走,不过对方势大人多,无能为力罢了。”
    罗雁秋听完,早已拜伏于地,放声大哭,悟玄子也不解劝,罗雁秋哭一阵呜咽着问道:
    “杀我父母的元凶,碧眼道人现在何处,弟子记忆所及,姊姊寒瑛亦被碧眼贼道擒去,目前是否尚在人间?还有马百武等几个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首匿居何地?弟子父母遗骨停在哪里?望恩师能赐示一二。弟子下山先奠祭父母遗骨,聊尽人子之心,俟报大仇之后,当披发人山随恩师清修,不再历尘世了。”
    悟玄子微笑着说道:“痴儿,痴儿,因有前定,非人力可挽回,你下山自会访到杀父仇人,不需为师指点,如欲问你父母遗骨,可寻着周冲便知,为师尚有些事,拟赴东海一行,你先下山去吧。”
    罗雁秋知师父不愿再泄玄机,只得行三拜九叩别师大礼。收拾应用之物,背上白霜宝剑,回头一看。师父不知何时已去,留下一包散碎银子,一张出山道路图。罗雁秋收了银两路图,满怀悲愤心情,告别六年学艺之地,下山而去。
    摩云峰,在峨眉山深处,罗雁秋虽有一身武技,亦费了数日工夫始走出来,遂在乐山县城寻了个客栈住下,自己算是无家可归的人了,茫茫天涯,不胜身世飘零之感,心中一想,目前自己反正无事,不如一游成都,闻师谈及成都为四川首城,说不定能访查出一点马百武的下落来。
    在乐山城内购买两套衣履,立即起程北上。
    一天中午,雁秋行到一个镇上,感觉饥饿,遂寻了一家酒店,要了酒饭,刚刚坐下,忽闻门外一阵马蹄之名人轶事声,抬头一看,门外来了三骑健马,在店外一停,下马进店,两个彪形大汉挟着一个年约十八九岁,形似瘦猴的少年,在罗雁秋对面一张桌子旁坐下。
    两个大汉清一色劲装紧扎,各携兵器,神气十足,那少年却满面愁容,状甚可怜,一落座位,其中一个大汉连言呼酒要菜,店主一看已知不是好惹的绿林人物,只得小心伺候。不多时酒菜齐上,一个大汉望了望罗雁秋后,对那瘦少年道:“李福,你不要再作逃走的打算,到了成都之后,我们尽力在堂主跟前给你说说情就是。”
    那形似瘦猴的少年一语不发,两个大汉匆匆用了酒饭。那少年却是滴水未进,被人挟持上马,一前一后加鞭而去。雁秋俟三人一走,也匆忙行到门外,三骑风驰电掣般向前跑去,雁秋一出镇外,忙展飞行身法直追前去,晃眼已有四里远近,正好前面不远有一片树林。
    约一盏茶工夫,三骑已然进林,那个如瘦猴的少年一勒马缰,翻身跳下马来,两个大汉亦从马上跳下,一左一右把少年挟持在中间,少年满面愁苦之色对两个大汉求道:“两位仁兄,小弟此次出走原非本意,我哥哥已然死在三堂主的刀下,望二位能网开一面,放小弟一条生路,再生大恩没齿难忘,如两位执意要把小弟解回成都分堂受五马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苦,那么就请两位赏小弟一刀,割去我的人头,回分堂请功使了。”
    两个大汉,一个叫青面狼陈同,一个叫黄毛鼠朱善,原是川西下五门大盗,因作案过多,被官差缉拿甚紧,更有几家大户,集资雇请几个镖客追捕,二人无处安身,遂投入雪山派成都分堂以求庇护,如此一来,那几个镖客因惧雪山派势力不敢再下手追捕,只得撒手不管离开成都。此时二人听李福一说,一阵狂笑答道:“好个背叛逆徒,死在眼前,仍敢逞强卖狂。”
    两个同时拉出兵刃,一个狼牙钻、一个虎头双钩,把李福向中间一逼。李福一见事已至此,说亦无用,立即向后一退身,陈同狼牙钻“顺水推舟”向李福便刺,李福一个“怪蟒翻身”让过钻锋,朱善一双“虎头钩”已横扫而至,李福身形一晃,展开一百二十八手猴拳空手和俩人打在一起。转眼七八个回合,李福志在脱身,看个空隙,右手用个“二龙取珠”把朱善逼得向后一退,自己身子一个“倦鸟投林”向外跳出丈余远近,哈哈一笑道:“你李二爷失陪了。”
    忽见林外一匹健马奔驰而来,健马上坐一紫面长须中年壮汉,马鞍旁边横挂一把金柄开山刀,长脸浓眉,巨目凶光,一近林边随手抽刀,两脚在马镫上一点,身若飞鸟跃落两丈开外,恰巧挡住李福去路,冷笑道:“胆大叛徒,还想逃走吗?”
    李福一见此人,面色惨变,锐气一扫而空,双手一抱拳道:“弟子李福给三堂主行礼,万望堂主网开一面,放弟子一条生路吧。”
    怪汉嘿嘿两声冷笑,道:“我料你必有此着,所以匆匆赶来,果不出我所料,快快就缚,归分堂请罪,再要迟延,我可要替大堂主执行派规了。”
    李福知求告无益,牙齿一咬,右手疾起一个“穿心拳”向怪汉打去,怪汉一闪躲过,左掌一个“霸王敬酒”,右手刀“风扫落叶”双招并进,李福身形倒翻退后丈余,怪汉不容李福喘气,欺身而至,一脚踢中李福右胯,李福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仰面倒在地上,怪汉刀锋一闪,就要砍断李福右腿。
    猛闻一声厉喝:“恶贼敢尔!”跟着一道白光从半空飞来,向刀上一绞,一柄开山刀竟被一削两断,白光顿处现出一美貌少年,横剑而立,正是罗雁秋用“银河斩蚊”的身法,削去开山刀救了李福一命。
    怪汉又惊又怒,暴喝一声,身子向后一退,一抬手两支追风镖,挟着两缕锐风向罗雁秋打去,罗雁秋白霜剑向上一迎,两支镖尽被剑光击落。陈同、朱善一摆双钩单钻,跟着剑锋一闪,陈同只觉右脸一凉,一只血淋淋的右耳被削落,朱善也已飞出七尺开外,连人带钩摔到地上。
    罗雁秋收拾俩人不到一个回合,一返身,见那紫面怪汉,从腰中解下一条铁索软鞭,迎面打来,随将白霜剑一吞一吐,一片寒光迎击过去,不到四个回合,猛闻一声惨叫,怪汉握鞭右手拇指也被白霜剑削掉,软鞭抛出两丈以外,怪汉负创后,立即一个“苍鹰掠云”跃起一丈多高,起落之间已出林外,陈同、朱善也掉头亡命狂奔而去。
    李福见罗雁秋年纪虽轻,出手立伤二寇,连成都分堂三堂主,紫面判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佩,不到五合亦断指逃走,心中一动,忙跑到林边,拉来刚才怪汉骑的那匹乌云盖雪健马,走到雁秋跟前扑的一跪,叩头不起,苦求雁秋,无论如何要收他做个徒弟。
    雁秋还剑,笑道:“我小小年纪哪能收徒,你有话可以起来再说。”李福站起来,把自己的身世说个大概。
    原来李福是安徽怀远人氏,兄弟二人,幼年父母双亡,因兄弟二人都好武技,后来流落江湖,飘流到四川,正值雪山派在成都郊外青云观密设分堂,大肆收罗弟子,李福兄弟自知武技浅薄,遂入雪山派内想学绝技,入派一年尚未发现什么,兄弟二人一意苦学,深得大堂主铁臂道人马玄清赏识,后来马玄清派俩人外出作案杀人,俩人尚以为杀的是恶霸贪名人轶事官,李福不但机智灵巧,且武功亦比他哥哥更好,做事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更得大堂主喜爱,并博得小白猿美号。
    但渐渐俩人发现雪山派行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绿林飞贼之类,所做都是伤天害理之事,遂和哥哥李贵相约逃走,不料被人发现,大堂主派三堂主兼程赶上,哥哥被三堂主紫面判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佩用刀劈死,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荒野,自己则要被押返成都,受五马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惨刑。说毕,又苦苦求告罗雁秋,即不能收作弟子,亦愿执鞭随镫,做个仆从。雁秋无法,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拒你于千里之外,不过我亦是无家可归的人,且身负血海深仇,将来血战必多,要是你不怕死,方可同行。”
    李福一听,欢喜异常,当即表示愿永随左右,死而无怨。罗雁秋见其心诚,始点头应允,李福指着身边那匹健马说道:“这匹马名叫乌云盖雪,是一匹千里神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佩不知从哪里弄得,已骑用半年,仗着马脚程快速,不知追杀了多少弃邪逃走的义士,公子武技超绝,应当配以千里驹。”
    罗雁秋见健马神骏,遍体漆黑,全无杂毛,只有四蹄白如霜雪,心中高兴异常,笑道:
    “此确良马,神骏可爱。”
    雁秋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健马掉头如飞跑去,走了一程,罗雁秋勒住马缰,候了半晌,才见小白猿李福坐骑跑得满身大汗追赶上来。
    罗雁秋再也不敢快走,便缓缓北上,李福紧随身后,走了一程,问雁秋道:“公子,意欲何往?”
    雁秋答道:“余闻成都乃四川名城,为藏龙卧虎之地,欲往一游,顺便探访昔日仇人。”
    李福一听,急忙道:“刚才林内公子剑伤的紫面判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佩便是雪山派成都分堂三堂主,小的料其负创之后,必逃回成都青云观,报告大堂主铁臂道人马玄清。马玄清是雪山派总堂、外三堂地虎堂堂主、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门下的大弟子,特派来成都设立分堂。他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手中一支奇门八卦佛手,确有独到之处,公子如赴成都,岂不是自投罗网?”
    雁秋听后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多这种无谓的顾虑,我正要铲除这一伙为非作歹的武林败类,如他们送上门来,正好一试宝剑的威力。”
    李福一听,心中不禁一惊,罗雁秋武技虽已见过,但如和马玄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起手来,胜负尚难预料,且成都分堂,人多势众,就是分堂的二流打名人轶事手,和自己武功不相上下的就有十数人之多,想到此处,正准备再劝阻,抬头一看,见主人剑眉含威,目光逼视,把要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心中一想,也好,反正自己是别人救下的命,既愿追随人家,就应赤心义胆,万死不辞。想到这里,顿觉坦然,恢复宁静,紧随雁秋马后,直奔成都大道。
    成都为四川首城,商客云集,热闹非凡,只是最近一连出了四五件盗胎伤命惨案,把个成都知府及守备衙门忙得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糟,动员了全府捕快,两营兵丁,到处搜查,但如石投大海,连一点信息也无,罗雁秋和李福因带兵器,被盘查了半天。
    李福轻车熟路,把雁秋带到成都一所最大的客栈迎宾楼,店伙计见雁秋衣着华贵,坐骑神骏,潇洒大方,立即含着笑脸接过坐马,把俩人让到楼上。
    李福吩咐店家开一所清静的房间,店伙计笑道:“不瞒二位说,这几天客人众多,清静的房间大都租出,只有本店后花园旁,有二排各三间的住屋,被两个同来的客人租去,那地方清静宽大,二人原住不了许多,只是不知那二位客人肯否让一排出来,二位暂且在此小憩,待小人问问即来回话。”
    雁秋听后点点头,和李福要了几样菜肴,二斤花雕,对坐而饮,猛闻靠楼窗座位上有个人说道:“好小子,你可真够孝敬你爷爷,你爷爷刚到你就送礼物请客,你爷爷虽穷得要命,真还不稀罕你这些破铜烂铁,小子别跑,带回去给你姥姥用吧!”
    话说完,右手微抬,一道白光破窗打出向大街飞去。罗雁秋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依街靠窗第二张桌子上,坐了一位矮胖老者,年约五旬开外,光秃秃一个头顶,短须,深眉阔口,虎目方脸,两眼神光外射,穿一件深蓝长衫,赤足草履光着两条小腿,满生黑毛,神态自若举杯豪饮,好像已忘却刚才那件事一样。心中不禁暗想,现在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初春,但严寒未退,这老者一身单衫,毫无寒意,目光如电,绝非常人,刚才所发,分明是一种小巧的暗器,莫非是雪山派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那老者似已窥破雁秋心意,又自言自语说道:“我秃子今年流年不利,老鼠钻到风箱里,两边受气,你不要看我,倒是去看看那匹畜生,不要做贼碰到劫路客,东西没落着,弄得一场空欢喜。”
    罗雁秋人本聪明,听后心中怦然一动,急急下楼向马厩走去,果然见一中年汉子,一身青缎长衫,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匹乌云盖雪马,正准备伸手去解缰绳,罗雁秋恰巧赶到,冷笑一声道:“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偷东西偷到客栈来,莫非叫雁啄瞎了眼吗?”
    那中年汉子一转身,把雁秋打量一下,从鼻孔里一哼,冷冷笑道:“真是抢了东西装公差,强盗山寨变官衙,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只不过是离娘不久的小娃儿,长相倒是满俊美可爱,我姓丁的走遍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阅人千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雁秋听了这番话,气得玉面通红,剑眉陡的一坚,就想发作,恰巧店伙计到马厩加料,雁秋不愿惊动店家客人,按下怒火,嘿嘿两声冷笑道:“不要满口放屁伤人,别说几间乌烟瘴气的破庙,就是刀山油锅,罗某人还没有把它看在眼里,既到成都定要拜望,你们如能留下我的人,还怕马儿飞上天吗?朋友请吧!”
    那青袍大汉,真还没有想到雁秋出语如此爽直豪壮,面色倏然一变,说了一声好,转身向外就走,恰巧李福见雁秋历久不返,下楼查看,正好和这个青袍汉子对了面,李福急忙向旁一闪,大汉已然看到,望着李福自言自语说:“看你兔崽子还能逃到哪里去?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话说完人也向迎宾楼走去。
    罗雁秋和李福上了楼,李福轻声对雁秋道:“刚才那个青袍汉子,就是青云观二堂主毒手天王丁子堂,武功仅次于大堂主马玄清一人。”
    雁秋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道:“怪不得如此狂傲。”
    这时一个店伙计跑上楼来,道:“二位客官,后院两位客人原不肯相让,小的说好说歹,好不容易才给两位说顺了意,答应让出一排房间来,二位请去看房吧!”
    雁秋摆手道:“房间不用看了,你把它打扫干净,我们在此用完酒饭立刻就过去。”
    店伙计应诺退去,俩人也匆匆用了酒饭,再看那靠窗的老者,不知何时已走。俩人下楼找店中伙计带路,走到后院一看,自己住的一所房子约有三间大小,雁秋叫过店家,付了三两银了说道:“我们在此住三天五日很难预定,如要什么东西,自会吩咐你办,未得招唤,不要擅自进来。”
    店伙计收了银子含笑退去,雁秋向对面屋内一看,见双门紧闭,窗亦落帘,不知住的何许人物。
    当夜,雁秋问明了青云观的虚实道路后,对李福说道:“青云观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众多,你如和我同去反多不便,不如你留在店内也好照顾马匹,不管我是否和贼人们动上手,在天亮以前定能赶回。”
    李福知道自己同去,也给主人帮不了忙,反而碍手碍脚,现听主人这样一说,就爽快地答应了。二更过后,雁秋收拾停当,背上白霜宝剑,推开后窗,双肩微耸两脚一点,一个“巧燕穿云”的势子,如凌空巨鸟般穿窗而出,一垫步又飞上花园长厅屋脊上,辨明方向,展开飞行功夫,恍如离弦之箭,直扑西城。大街上不时有一队队兵勇往来巡逻。罗雁秋绕过兵士,翻城墙来到城外。
    青云观在成都西郊十余里处,原是一个小型的破庙,后经雪山派派来筹设成都分堂的马玄清,大兴土木添置房舍,费时近年,始依图完成。
    罗雁秋一路疾进,依照李福说的道路,穿过两片乱石墓地后,青云观已赫然在望。雁秋见青云观建筑宏大,房屋连绵不下数百间之多,除庙前一块打扫干净的空地外,四周却是杂草横生,一片肃杀景象,大门前两棵高大白杨,巨干秀枝,庙西不远处还有一大片黑黝黝的矮林。
    罗雁秋仗着练成的夜眼,衡量清楚四周形楚,距自己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忙跃登上树顶向庙内一看,只见全观灯火俱无,沉寂无声。
    忽见屋脊上出现了四条黑影,直往自己方向飞驰而来,瞬间已出观外,在距离停身大树二丈左右处站定身躯,其中一人说道:“你们二位要快去动手,得手后立即赶往愁云崖去,现在元婴只差两个,大巴山愁云崖昨天用飞鸽传讯,把大堂主召去,那三十个元婴已由大堂主带走,听说吕萱堂主五毒手已告功行圆满,如元婴供名人轶事应不上,将又延时间,近年来我们和武当派在江湖上不时发生冲突,结怨已深。据闻雪山十二连环峰总堂方面,已传下师祖的仙鹤圣谕,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如遇到武当派人物,可全力合击格杀勿论,引起门户之争亦在所不惜,你们沿途如遇到武当派的人物,应尽量设法避开,免露行踪,因为你们带的紫河车算是江湖大忌之物,不要说武当派的一些家伙们,就是武林中人物如你们携有此物亦多不肯放手,万一遇到闪避不及,可用本派暗号求救,川中很多崆峒和本派兄弟。你们两位快走吧!”
    那人说完后,前面站的两个一拱手道:“金四兄尽管放心,我们尽力为之,不会使四兄失望及有负二堂主的重托,咱们改天见吧。”
    俩人说完,施展夜行功夫向东南方奔去,刚才说话的金四和另一个转身回了青云观。
    罗雁秋隐身树上,把四人所说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两个亡命盗匪又去作窃取紫河车的勾当,不知谁家妇女又要遭逢杀身横祸,自己既然遇上,哪能不管,不如先除了这两个恶贼再赴青云观不迟。主意既定,立即飘身下树,反向二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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