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侠隐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五回降鸾传警讯众侠西行灭魔威
    少女无不爱玩,凌雪红叽叽呱呱地和人谈个不停。
    在别人心目中,都认为她那样高绝的武功,一定是个骄气凌人的人,想不到她竟也是异常平和天真。
    这一来,都和她亲近起来,罗寒瑛、余栖霞、万翠苹都和她谈的很投机,几个女孩子真有相见恨晚之感。
    正当大感谈得高兴当儿,严燕儿突然端着一杯酒到了凌姑娘面前,他人小嘴甜,捧着酒杯,先喊了几声姊姊。
    凌雪红被他叫得粉脸上微观羞红,因为除了雁秋外,还没有另外男人这样喊过她姊姊,而且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她红着脸端着酒杯站起来,准备陪严燕儿一个干杯。
    哪知严燕儿却端着杯子笑道:“秋哥哥早就答应我了,他说等见着你时,要我求你教我几招武功,刚才你大败雪山派的诸葛胆,我亲眼看见,你的本领真大极啦,我敬你一杯酒,你传我三招手法,好吗?”
    凌雪红侧脸望雁秋,罗雁秋笑而不答,其实雁秋心中很明白,这是小乞侠诸坤替严燕儿出的主意,他既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微笑着不说话,自是唯一的善策。
    凌姑娘看秋弟弟笑而不答,误认严燕儿说的话,当真是罗雁秋答应过的,狠狠地瞪了雁秋一眼,又转脸笑对严燕儿道:“我父亲传我一套摆莲掌,从头到尾只有七招,左三右四,以快克敌,不过每一招中另蕴含着三个变化,算起来共有三十几招,这一套摆莲掌对付武功太高的人固然没用,但对付一般江湖人物,却有很大威势,我就把这套摆莲掌传给你吧。”
    严燕儿高兴得一仰头把一杯酒喝得一个点滴不存,笑道:
    “姊姊真好,咱们明天就开始好不好?”
    凌雪红看他乐的小脸蛋上两个酒涡儿直跳,倒不好当头给他一盆冷水,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肖俊看小师弟不管生熟就跟人家顽皮,不禁一皱眉,正要斥责他,想不到凌雪红竟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来,铁书生自再难出口,严燕儿却端着空杯一面欢愉,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坐的紧靠着大师兄肖俊,刚刚坐好,就转头望着肖俊笑道:“大师兄,等我学会了摆莲掌,咱们两个试几招好吗?”
    铁书生本来就一肚子气,但此刻却又为小师弟暗暗庆幸,凌雪红艺得号称当代第一奇人苦因大师亲授,刚才力斗诸葛胆时,纵横剑气中,根本就看不出她用的什么身法,肖俊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那种至高的剑术,自然那摆莲掌也不会差到哪里,严燕儿能得此技,对他助益不浅,当下点头答道:“凌姑娘授你的武功,我如何能接得住呢?”
    严燕儿听得心中愈发高兴,扬眉自得,脸上的两个酒涡儿一直就没有再平复过。
    这桌酒,大家都吃得十分愉快,可是却有一个人心中深藏着无限痛苦,但她的外表却仍是谈笑风生,不特别留心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个人就是受尽了漂零磨难的余栖霞姑娘。
    余姑娘虽然早已知道了秋哥哥情有所寄,而且小白猿李福在河南永城客栈中,还亲口对她说过,他告诉过余栖霞,罗雁秋已有了心上情人,那人技似天人,貌如娇花,当时余姑娘心中还有很多怀疑。
    她怀疑小白猿有点言过其实,对方武功比她好,也许是实在,加果说人也生得比她漂亮,余姑娘却有些不信。
    因为余栖霞自觉长得不坏,比起万翠苹也不逊色,哪知今日一见,凌雪红不单是武学高不可测,而且人长得也确实盖世无双,自愧和人家相差天壤。
    这一比,余姑娘就好似跌入了万丈冰窟,凉透了她一寸芳心,满怀情火顿时自熄,一股热望尽化幻影。
    余栖霞虽然伤透了心,但因她历尽磨难所养成的一种坚韧性格,却使她能保持着表面镇静。
    尽管余姑娘外形是那样平静,但她却瞒不过小乞侠一双神目。
    诸坤自入席之后,两道眼神就一直注意着师妹神情。
    初看她有说有笑的神态,心中还暗自高兴。
    渐渐地小乞侠发现余姑娘神情不对,谈笑欢愉中隐含着幽幽情愁,小乞侠心中蓦然一惊,暗自忖道:“糟了,原来这丫头胸腑如此深沉,外面的镇静正是掩盖她内心的极端痛苦。”
    小乞侠发现师妹心中隐秘之后,破天荒地皱起了他两条眉头,心中盘算着如何来处理这件麻烦的事,不觉这酒也吃不下了。
    黑罗汉三宝和尚,看诸坤一副神不守舍模样,心中大感奇怪,低声问道:
    “小要饭的,你怎么搞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是不是挂虑着尚师伯的伤势?”
    诸坤瞪着眼睛怒道:“我的心事,告诉你也办不了,谁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他这一喝,声音很大,全桌上的眼光,不自觉都集在他的身上。
    黑罗汉端起面前酒杯,一口喝干后,大笑道:
    “佛法无边,你把心事说出来,小和尚包有好主意!”
    诸坤仰脸一阵狂笑后,目注雁秋答道:
    “天下无人能解得我小要饭的一怀幽忿。”
    罗雁秋心头一震,急声问道:“诸兄弟,你可有什么事要小弟效劳吗?”
    小乞侠抓住面前酒杯,仰脸喝个一滴不留,笑道:
    “好说,好说,罗兄弟仙露明珠,我们穷人攀不上高亲。”
    雁秋被他一句话说得红着脸,下不了台,凌雪红听得莫名其妙,星目流转,一脸茫然。
    铁书生已听出了诸坤话中的含意,生怕闹出事情,赶紧接口道:
    “罗兄弟,诸兄弟多喝几杯酒,总得要发点酒疯,老毛病,你别理他。”
    诸坤抓过三宝和尚面前一壶酒,又喝个一滴不留,摇摇头说道:
    “这酒实在不坏,小要饭的真是有点醉啦。”
    一席酒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方始结束,凌雪红离席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玉瓶,拔了瓶塞,倒出来五粒大还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罗雁秋,笑道:
    “刚才在山下和雪山派动手时,有几位老前辈似是受人打伤,这几粒‘大还丹’想可疗治。”
    罗雁秋接过“大还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肖俊,铁书生伸手接丹,手直发颤。
    这等珍贵灵丹,求一粒已是难得,凌雪红一出手就是五粒,自就难怪肖俊有点高兴得发起抖来。
    肖俊拿着大还丹,立时去晋谒师父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这位武当派掌门人见了五粒大还丹也不由怔了怔,接过灵丹,又面临了分配的因难,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想了半晌,才决定不给胜卫。
    他亲拿灵丹,送到几人养伤静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几人服用,大还丹能起死回生,五人服用后,伤势立见起色,可是苦了追风侠秃头胜卫。
    再说罗雁秋散席后,和凌雪红情话静室。
    罗雁秋叙说了半年来迭遇奇险的经过。连那余栖霞痴心相爱,司徒霜约晤荒园,还有鲁西遇那白衣女,相赠回生续命散等经过也说了,不过说得很简单罢了,浮光掠影地支吾了事。
    哪知凌雪红听得甚是用心,件件都不放松,而且她问得又很彻底,问清了一件后,再问第二件,这一来罗雁秋倒没法子支吾以对了,只得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余栖霞和司徒霜的事,凌姑娘虽也问得很清楚,但似是没有放在心上,听完一笑,白了雁秋两眼就算过去,单单对那白衣女的一档事,却是一点也不放松,追根寻底,问个不停,而且听一段,想一阵,然后再问,罗雁秋如临法庭,形同被告,被红姊姊左右盘问得他连一字也留不住。
    凌雪红向完后,神情异常凄伤,叹口气说道:
    “我离东海无极岛时,父亲已对我说过,他说我们日后要遇上很多烦恼,要我遇事都该退一步想,如果太过认真,恐怕会造成悲惨结局,看来这件事就要到来。我父亲三月前发现他师父空空大师留下的一本册子,那里记载空空大师一件秘密,父亲没有告诉我个中详情,但他却很郑重地对我说,要我对你的事不要管得太多,一个不好,也许会连累了他老人家,自从发现那本册子之后,我父亲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常常锁着眉头,我几次闹着父亲,求他对我说出原因,可是他总是不肯答应,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恐怕与你有着关系。”
    雁秋笑道:“空空大师的事,会和我有关系,那岂不是笑话,你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猜想了,我们夫妻在天比翼,在地连理,小弟这颗心惟天可表。”
    凌雪红笑道:“你现在讲的很好听,可是到时候恐怕就把我给忘了,刚才你受师父骂时,用什么态度对我,你自己想想看,怎不使我伤心?”
    罗雁秋黯然叹道:“师恩如山,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难道姊姊还记恨我吗?”
    凌雪红叹息一声道:“我如果记恨你也不会对你说了,我现在发愁的是以后的事,有一天,你为环境所迫不得不弃我而去时,我该怎么办?”
    雁秋笑道:“这是没有的事,我最担心的是怕师父这一关难过,现在既已得我师伯作主玉成,师父也已经答应,从今后我们是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生则一体,死则同穴,难道姊姊真的不相信我吗?”
    凌雪红凄然一笑道:“我不是怀疑你对我用情不真,而是我心里有了一种预感,总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我父亲也不会故意吓他的女儿,真要到了那一天,我就横剑自绝。”
    说完话,泪水盈眶,神情竟是十分伤心,好像真的有人夺去了她的秋弟弟似的。
    罗雁秋十分激动地抱着了凌姑娘纤纤柳腰,斩钉截铁地说道:“姊姊尽管放心,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死在一起,不过,我想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你那样大的本领,天下除了岳父之外,还有谁能打得过你,没有人能打过你,谁还敢欺侮我呢?”
    凌雪红笑道:“我没有到东海学剑之前,实在有些自负,但自东海学剑之后,反而感到自己渺小了……”
    两个人情意缠名人轶事绵,难分难舍,罗雁秋紧紧抱住了凌姑娘的娇躯。
    良久之后,凌雪红才推开雁秋道:
    “你还不走呀!尽管呆在我房里干什么?”
    雁秋看看天色,已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时分,不知不觉间在凌雪红房中过了半天,点点头笑道:
    “我当真要给师伯、师父请安去了。”
    说着话,缓步迈出了凌姑娘的静室。
    他刚刚踏出门,迎头碰上严燕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见罗雁秋就叫道:“秋哥哥,我正要找你,快些去吧!瑛姊姊在你房中等你,看样子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
    罗雁秋听说姊姊找他,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卧室,果然见寒瑛一个人坐在案边,似乎有无限忧虑。
    雁秋心中一惊,急抢两步,到了姊姊身边,低声问道:“姊姊要找我吗?”
    寒瑛点点头道:“你看这是谁留给你的信?”
    说着话把手中一方白笺递给雁秋。
    罗雁秋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奉命送上千年灵芝液一瓶,想君必已收到,复命途过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时,急动游兴,降鸾雪峰,遍历雪山派关卡各堂,无意遇上自称为君师祖的散浮子,谆言托妾传讯武当,他已为雪山派紫虚道人困居于逍遥山庄。本应早日传警,乃因主人待妾复命于圣母峰上,故而不得不先行西上,好在紫虚道人并无加害令师祖之心,略延误时刻,还不至造成大恨。妾于圣母峰见得主人之后,面陈令师祖所托转讯一事,幸获主人面允,得重返武当山面述警讯。
    哪知君正和好友饮宴偏殿,且正值兴高采烈,君侧青衣女,美貌绝伦,想必其为君竹马爱侣,良友情人,欢饮正洽,妾纵有要事,也不忍惊散酒兴,但主人限期迫切,妾又不能多留片刻,故而留书致意,临去依依,颇不胜情,但愿后会有期。
    绿云草上。”
    雁秋拿着信笺,心中暗自忖道:“这件事势需禀告师父,但如把绿云留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阅,又可能招来一顿责骂,如果隐瞒这件事,又怕害了师祖散浮子的性命。”
    他一时间犹豫难决,站在他身边的罗寒瑛,早已看得不耐起来,恨声道:
    “事关师祖他老人家的生死安危,你怎么拿着信发起呆来,快些想想,看该怎么办啦?”
    雁秋被姊姊一叱,登时定了主意,决定拼受一顿责骂也要把绿云留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呈师父,心念既决,立时答道:
    “这事我们是没有法子自作主意,我把这封信送给师父看看,让他老人家作一裁诀。”
    也不待寒瑛回答,立时向悟玄子静室中跑去。
    这时,悟玄子房中除了慧觉和一萍生外,还有万里游龙吕九皋和武当派掌门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五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坐,看样子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一样。雁秋到了房门外,迟疑着不敢进去。
    张慧龙面门而坐,看雁秋手捧一张白笺,徘徊门外,正待转告悟玄子,让他进来,背门而坐的慧觉,突然大声笑道:“秋儿,你手里捧的什么信?有事情怎么不进来呢?”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只听得心头一震,暗自忖道:“武林传说东海三侠中慧觉长老,修为功力之深,已达剑侠之境,今天看来,果是不假,他头未回望,目未转视,何以竞知门外来人是罗雁秋?”
    张慧龙正自忖想,雁秋已进了房中,他给东海三侠见过礼,又对万里游龙和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见过,然后手捧信笺送给师伯。
    慧觉接过信笺,很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立时微现异样神色,但只不过一瞬工夫,立时恢复了镇静。
    慧觉把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看完后,又转给悟玄子,不大工夫,几个人都看完毕。几人中除了罗雁秋知道绿云是谁外,其余的都不知这信笺上所具名的绿云究竟是何许人物。慧觉当下笑道:“散浮子既被紫虚道人软囚在逍遥山庄,应早日设法救他出来,此事不知张道长作何打算?”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合掌道:“为我们武当派与雪山、崆峒的门户纷争,致拖累你们东海三侠,贫道为此昼夜难安。”
    慧觉道:“紫虚道人野心本大,志在所有武林同道,并非只图贵派而已,所谓拖累,亦即自保,张道长大可不必为此不安,当前课题,旨在救人,如能双管齐下,寓破敌于救人之中则更佳妙。”
    张慧龙、吕九皋一齐合掌,道:“只聆一语,即可窥得胸中玄机,烦请作主运筹,以决胜于千里之外。”
    慧觉合掌还礼道:“和尚怎敢僭越,还请张道长主筹施令,凡遣派我兄弟之处,定当尽力以赴。”
    张慧龙摇头道:“贫道已久闻大师才博古今,胸罗万象,既承降助一臂,还望看在武林苍生份上,不要再推辞才好。”
    慧觉大笑道:“一语错出,惹祸不小,暂行一试,下不为例。”
    说罢,略一沉吟,又道:“旬前贫僧晤苦因大师于东海无极岛上,得蒙指点玄机,谓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已允诺倾全力助紫虚道人,达到称霸江湖野心。雪山派目前实力,无可讳言,再加苍古虚这个老魔头,助纣为虐,更是如虎添翼,如不得一二奇人之助,则纵然联合天下武林同道,恐亦难抵得苍古虚绝代武学。”
    说此一顿,眼光落在雁秋脸上。
    罗雁秋正听得入神,大和尚忽然停住不说,要想追问,又不敢启齿,心中甚感焦急。
    慧觉目光移扫全场一周后,继续说道:
    “天下能制得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的奇人恐只有东西双仙了,但东海无极岛空空大师,早已返极乐;天山梅花谷清心神尼,是否也证大道,恐当代只有三两个人知得,这三两个人,如非她亲传弟子,亦必是为她守护禅关的人。”
    说到这里,罗雁秋心中突感一阵小鹿顶撞般地乱跳,慧觉几句话使他忆起鲁西遇的白衣女来,等一下师伯如问起绿云来历,实在无法回答,不说不行,说了又违背答应过人家,永不对人谈起的誓言,心中一阵惶惶难安,脸上也红了起来。
    慧觉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据苦因大师说,那苍古虚现正值闭关期间,百日之内,没法出手,刚看了秋儿送呈函笺所说,一时触动灵机,趁那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怪关期未满之际,我们不妨先挫敌一阵锐气,就我等之中选得数人,兼程赶往大雪山,救助天南剑客,另集全力先把雪山、崆峒两派在川东大巴山中所建筑基业,一鼓荡平,免得日后西行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时,多一层后顾之忧。”
    慧觉一席话,听得吕九皋、张慧龙不住点头,问题在人手上调派不易,西上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无疑如闯龙潭虎穴一般,非有绝世武功,难以去得,否则就去得回不得了。
    几经研讨,才决定由万里游龙吕九皋和东海三侠中慧觉长老,带着罗雁秋、凌雪红,奔赴大雪山救人。
    张慧龙、悟玄子、万永沧及伤势痊愈的云梦双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等六人,带着小乞侠诸坤、铁书生肖俊、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梁文龙、严燕儿、黑罗汉三宝和尚等六人,共计十二人,赶往大巴山愁云崖。
    武当山三元观中,留下一萍生、一心大师和伤势未愈的追风侠秃头胜卫,以及罗寒瑛、余栖霞、玉虎儿、万翠苹等,南天叟则听其自处。
    分遣既定,约定次日即由慧觉、吕九皋带着雁秋和凌雪红先行起程,三日后,张慧龙等二批人,再奔愁云崖。
    当日夜晚三元大殿中,高烧着四支粗如儿臂的红烛,武当三老,及尚、柳、华、悟玄子、一萍生等,都在大殿列队送别。
    慧觉、吕九皋告辞了送行的诸人,带着凌雪红、罗雁秋飘然出观。
    四人刚下得七星峰,突闻长空一声雕鸣,一只硕大青雕破空直下,落在凌雪红的面前。
    凌姑娘望望雁秋,又望望慧觉,似想说话,但她却始终未开得口。
    慧觉看一对小儿女,联肩站在晚色里,山风吹得他们衣袂飘动,果然是两棵玉树,一对明珠。微笑着对俩人道:“你们两个不妨乘雕赶路,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去。”
    说完话,又转脸对万里游龙笑道:“那大青雕是空空大师养的神物,足可驮他们俩人同行,咱们也该走一步啦。”
    万里游龙纵声大笑,和慧觉联袂而起,这两位武林中顶尖人物,轻功造诣,都在踏雪无痕,登萍渡水的化境,但见两条人影闪处,人已达十丈之外,转瞬间消失不见。
    俩人走后,凌雪红回顾着雁秋,低声笑道:“大师伯的太乙气功已达凌空虚波,踏风飞行之境,他如要全力施展,那老道士绝难望其项背。”
    雁秋知她自幼野惯了,心目中很少看得起人,随口而出的话,并非有意,不过自己却不能和她一样出口伤人,微微一笑,答道:“吕老前辈的轻功虽比不上大师伯,但也算武林中难得一见了。”
    凌雪红纵目四顾,只见空山寂寂,四无人影,拉着雁秋走近灵雕,笑道:
    “要不是为你,我真想和他们一起步行,一较轻功高下……”
    罗雁秋正待接话,突听得三元观来路上,响起严燕儿大声的叫喊道:“红姊姊,红姊姊……”
    边喊叫边飞一般对着他们停身地方跑来。
    他看雁秋和凌雪红已停身那青雕旁边,心中大感羡慕,叹息一声,问道:“怎么,你们要骑着大雕走吗?”
    雁秋笑道:“不错,你心里是不是也很想骑一下,飞着玩玩呢?”
    严燕儿一脸黯然神情,答道:“我要随师父到大巴山愁云崖去,要不然,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在雕背上,飞到大雪山去玩玩了。”
    一顿,又道:“你们骑着大雕赶路,一定很快,晚走半天也不会耽误事情。”
    雁秋知他说话含意,故意装作不懂,笑道:“多留半日,原是无防,但却没有什么事值得延误时间。”
    严燕儿道:“红姊姊答应传我摆莲掌,还没有传呢?”
    凌雪红皱眉答道:“目前哪有工夫传你,还是等我从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回来后,再传你吧!”
    严燕儿仰脸想了一阵,道:“三天后,我就要跟随师父一起到大巴山愁云崖去,那一定要和雪山派的人动手,姊姊要不传我摆莲掌,我怎么能打得过人家呢?”
    说完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限乞怜地望着凌姑娘。
    雁秋看他神色,似是无限怅惘,心中很感不忍,转脸对凌雪红笑道:
    “你既然答应人家,怎么能够撒赖。”
    凌姑娘瞪了雁秋一眼,又转头对严燕儿道:
    “摆莲掌虽然易学,但也得一天时间,才能够了然其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作用。”
    严燕儿无限愁苦说道:“这么说红姊姊是不传我了?”
    凌雪红低头想了一想,道:“摆莲掌我还是传你,不过要等我从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回来再传,现在先传你一手‘移形换位’身法,这移形换位,是闪避身法中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的一着,虽然不能用来克敌,但在避击还攻之中,却有很大妙用,将来配着我教你摆莲掌使用,更可发挥极大威力,这‘移形换位’身法,总共只有三个步位,你只要慢慢地熟练了,自然能体会出其中玄机。”
    严燕儿本来十分愁苦的脸上,登时露出笑容,道:“那我现在就学,好吗?”
    凌姑娘笑着点点头,跃下雕背,开始传授严燕儿“移形换位”的身法。
    这“移形换位”身法,说起来甚是简单,但学起来又感十分繁难,出步移位,着着蓄玄机,说很快也花了凌雪红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
    这一个时辰中,可实在苦坏了严燕儿,他本是心地十分灵巧的人,平时磨着别人传他武功,一学便会,今天苦学移形换位身法,竟累得他头上汗水如雨,直到日升三竿,才算勉强学会概要。
    凌雪红见严燕儿学熟了“移形换位”身法,才望着他微笑说道:“小兄弟,你实在够聪明了,今天时间匆促,我无法再指点了,你回去后,自己再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遍,就可慢慢地了然其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意,咱们再见吧。”
    说完,拉着雁秋跃上雕背,一拍雕头,那巨雕振翼而起,长颈直伸,破空急上,转瞬间,消失在天际长空。
    严燕儿仰着脸,直待那青雕完全不见,才转回身子,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采地回到了三元观去。
    按下慧觉大师等赶赴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去救人不提,且说张慧龙待慧觉等走后第三天,会同万永沧、云梦双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尚乾露、悟玄子,以及小一辈中的铁书生肖俊、小乞侠诸坤、黑罗汉三宝和尚、梁文龙、严燕儿,老少一十二人,轻装疾发,赶奔大巴山愁云崖去。
    三元观中的事,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伤势初愈的追风侠胜卫主持,好在一萍生、一心大师都留在了三元观,防守实力并不单薄,只有南天叟却在张慧龙离开三元观后第二天,向追风侠胜卫告别,胜卫坚留不住,只得由他。
    单讲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等一行离了武当山后,抄捷径,直奔大巴山。
    十二人一进入大巴山区后,立时隐秘起一行踪迹,他们知雪山派中的信鸽,甚是灵异,除了作通讯用外,还可监视追寻敌踪。张慧龙自诸葛胆率众侵犯武当山后,心中已感觉到不管自己如何委屈求全,也没法谋得三派和平共存,既然事情迫到头上,留人一步,等于自绝一步生机,因此,这位素来仁慈的出家人,心中也动了无名怒火。
    这次率众进入大巴山,已存了一股歼杀敌人,毁其川东基业之心,故而谋敌行踪均极慎重,想出敌意外,潜入贼巢,一击成功。
    中午时分,几人到了一座大森林边,林木无际,四周却都环绕着插天高峰,除了横过那无际森林外,只有来的那一条盘曲山径,其他处均无路可通。
    尚乾露转脸看着疯侠,叫道:“你柳老二上一次不是来过大巴山吗?而且还摸到了贼窝子偷喝酒,你现在该是带路的时候了,却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反穿羊皮袄,装的什么来?”
    柳梦台笑道:“这大巴山我来过倒是不错,而且也确确实实到过愁云崖,不过那次是由三峡入川,走的另一条路,现在我们抄捷径,越山而来,我柳老二还不是和你老要饭的一样糊涂。”
    小乞侠在师父和疯侠说话时,已爬上了一株巨松,查看形势,不过四周矗立的山峰都有数百丈以上高度,诸坤虽然爬上了一株十多丈高的巨松,仍是无法看得山态形势,只好跃下树来,走近柳梦台,低声说道:“疯师叔,咱们爬上左侧山峰上,看看四周山势,也许会看出一点眉目来。”
    柳梦台笑道:“办法虽不高明,但总算是唯一之策,咱们试试看吧。”
    说完,当先向左侧一座山峰上攀去。
    小乞侠跟踪而上,俩人一阵手攀足登,不过一刻工夫,已然爬上峰顶,举目望去,只见群峰连绵,无尽无止。
    远处山峰似和云天接在一起,疯侠运足目力看去,也难辨认出愁云崖的方向,不禁轻轻一叹,道:“柳老二这一回算给老要饭的抓住话把儿了!小要饭的,你这办法不行。”
    说完,却不听诸坤回答,转脸一看,只见诸坤凝神南望,目光一动一动,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心中暗感奇怪,顺着小乞侠目光望去,只见南方天际,日光眩耀下,隐隐现出了一点白影,流星飞矢般划空而来,不大工夫,已可看出是一只白鸽。
    柳梦台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深山之中,纵有野鸽,亦必成群结队,此鸽单独飞行,很可能是雪山派中驯养的信鸽……
    急忙一拉诸坤,隐起身子,望着那白鸽去向。
    只见白鸽飞近两人停身的峰上,绕了一周,又振翼向来路飞返。
    诸坤由隐身石后跳出来笑道:“这东西虽然久经训练,看上去甚是通灵,但它究竟非人,咱们就随它去向追去,虽非一定可到愁云崖,但方向总不致错。”
    疯侠大笑道:“这可是你小要饭出的主意,要是错了方向,我可有话去对付老叫化了。”
    疯侠口里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对小乞侠却十分佩服。他能随时镇静地审量处境,谋求解决之法,确是不凡。心里想着,已向峰下跃去,诸坤微微一笑,跟踪而下。
    张慧龙迎着疯侠问道:“你是否看出来了一点眉目?”
    柳梦台不答张慧龙问话,却转脸对着尚乾露笑道:“刚才小要饭的看到了一只鸽子,他硬说那是愁云崖放出来搜寻敌踪的信鸽,主张按着鸽子去向追寻,你老要饭的想一想是不是该去。”
    尚乾露笑道:“柳老二,你别绕着圈子说话,反正跑错了方向,总归有你的苦头好吃。”
    柳梦台笑道:“愁云崖不是沉在海里的一粒沙石,你认为柳老二当真就找不着吗?赶路啦。”
    说完当先向峰上攀去。
    张慧龙等鱼贯跟进,攀上峰顶,放眼看去,但见一层层叠岩凝翠,一道道山岭绵连,好在这次来的人,轻功都均有极深造诣,施展开来,就如掠地飞鸿,随着起伏的山势向正南奔去。
    这一阵兼程赶路,尽走的峭壁断崖,深壑溪涧,铁书生肖俊、严燕儿等几个小一辈的人,都施出了全身气力狂奔,就是云梦双侠和尚乾露等,也都用出几成真力赶路。
    这一口气紧走急赶,足足有二百里左右。肖俊、小乞侠、黑罗汉、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都已跑得汗落如雨,上气不接下气了。
    尚乾露看几人再难支持下去,停住脚步,笑道:
    “我们该休息了,再要跑下去,几个孩子非累倒不可。”
    当下几人都收步停住,小乞侠喘喘气,擦干了头上汗水,又向一座山峰上爬去。
    他们已深入大巴山的腹地,四外尽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岭,一望无边,诸坤攀上峰顶一株松树上,四处张望。
    这时,已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下的时候,晚霞流照,红云似火,西南方立着几座特高的山峰。
    突然不远处一声虎吼,随着传来,紧接着,隐现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灰影,电掣风飘般对着诸坤等停身所在驰来。
    不大工夫,那灰影已到了不远处岭脊上面,诸坤定神看去,原来一只巨虎,驮载一个人如飞而来。
    小乞侠心中一动,想起上次在大巴山中遇的伏虎大王杨霸宇来,心念初动,那巨虎已越过了几重山脊,向诸坤停身的峰上奔来。
    虎登峰腰,小乞侠才看清楚背上的人,灰色长衫,银箍柬发,左右两手中各提着一只虎齿日月轮。
    这装饰,这兵刃,都很怪异,不用再看他面貌,小乞侠已知来人正是自称伏虎大王的杨霸宇,立时一个倒翻,从松树上直落下来。
    这当儿,恰巧那巨虎也到了松树下面,诸坤脚落实地正好拦在那巨虎前面。
    这只虎异常壮大,白额吊睛,黄毛黑纹,诸坤人落实地,正待出言招呼,哪知黄毛巨虎突然跃起七八尺高,猛向诸坤扑下。
    小乞侠原知杨霸宇养的虎都甚通灵,不得主人指示,不会伤人,何况杨霸宇还坐在虎背之上,巨虎陡地一扑,大出他意料之外,百忙中仰面卧倒,贴地翻出了四五尺,才算让过巨虎一扑。
    这一下,惹起了诸坤怒火,挺身跃起后,怒喝道:“姓杨的,你就是不屑理小要饭的也不要纵虎伤人,难道这畜生还真能把我伤了不成。”
    口里说着,人已纵跃而起,一招“苍鹰攫燕”,猛向骑在虎背上的杨霸宇背心抓去。
    哪知事情又出了诸坤的意外,杨霸宇竟是毫无反抗,吃诸坤抓住脊背衣服,随手拖下虎背。
    小乞侠一怔神,又听得当当两声,虎齿日月轮同时落在地上。
    这当儿,那巨虎已掉转过头,看诸坤擒了主人,怒吼一声,又扑过来。
    小乞侠两臂抱着杨霸宇,无法出手制名人轶事服巨虎,只得以轻身功夫,避过巨虎的猛扑。那虎连扑数次,只震得峰顶上几株松树上枝叶纷飞,仍是苦追猛扑不舍。
    诸坤几次险被它扑中,但又无法让它停住,空有一肚子活,说不出来,心中焦急异常。
    突然间,杨霸宇睁开了一双失神的环目,望了诸坤两眼,异常吃力地低啸一声,那啸声不过只传出三四丈远。
    说也奇怪,这一声有气无力的低啸,竟使那形同疯狂的巨虎静了下来,低吼一声,不再向诸坤扑击,虎尾下垂,站在一侧。
    诸坤已被那巨虎扑追得逼出了一头大汗,他顾不得擦去头上汗水,立时蹲下身子,把杨霸宇平放地上,再看他环眼已闭,一张紫脸变成了铁青颜色,双手冰冷,已是奄奄一息了。
    小乞侠连问两声,杨霸宇连眼也没有睁过一次。
    这时,张慧龙、悟玄子、铁书生等都已听得虎啸声,登上了峰顶,柳梦台首先发现了卧在地上的人,正是上次在大巴山遇上的翠华山庄庄主,伏虎大王杨霸宇,立时急抢两步,屈下一膝把他上半身揽入怀中,悟玄子早已取出一粒九转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疯侠。
    柳梦台左手一捏杨霸宇的嘴,右手顺势把一位九转丹送入伏虎大王口中。
    神医侠万永沧也蹲下身子,推拿他几处要穴,杨霸宇经悟玄子九转丹药力一托,又得神医侠推拿了几处穴道,不大工大果然清醒过来。
    杨霸宇睁开眼睛,目光扫了一转,对肖俊、小乞侠等微一点头,眼光又落在疯侠身上笑道:“想不到我这玩老虎的人,和你柳老二还有最后一面缘分。”
    柳梦台想起上次杨霸宇在翠华山庄中款待之情,不觉一阵黯然,说道:
    “你隐居翠华山庄,早和江湖绝缘,怎么又会和人动上手呢?”
    杨霸宇苦笑道:“说起来话长了,各位可是准备到愁云崖去的吗?”
    柳梦台道:“不错,你和什么人动手伤成这个样子,快些说出来,柳老二给你报仇。”
    杨霸宇叹息一声说道:“各位如能早来一天,也许翠华山庄还不致被人毁为平地,可怜我数年辛苦经营的一点基业,竟被愁云崖派人一夜间完全毁去。”
    柳梦台心头一震,急声问道:“你和愁云崖素来无怨,他们为什么要毁去你翠华山山庄?”
    杨霸宇突然一挺身坐起来,道:“这几位想是名振武林的高人名人轶事大侠,你先替我引见再说,我杨霸宇能在咽最后一口气前多认识几位大侠高人,杨某人死也含笑九泉了。”
    柳梦台心中虽欲早知翠华庄被毁经过,但又不忍违拂杨霸宇的心意,只得一一为他引见。
    杨霸宇命虽危在旦夕,但仍不失江湖豪气,大笑一阵,吐出来两口血,道:
    “各位都是我杨某人仰慕已久的英雄,实在难得。”
    柳梦台一皱眉头急道:“看样子你内腑伤得不轻,最好不要大笑,只要把你翠华山庄毁坏的原因,说一点听给我听听,柳老二总要替你报了这个仇。”
    杨霸宇笑道:“我内腑已被乾坤手闵雕震得支离破碎,纵有灵丹妙药,也是难救我这条命了。”
    话未说完,又连吐三大口血,苦笑一下,继续说道:“半年前我奉主人之命,迎接各位在敝庄留宿一宵,这件事不知怎样竟被愁云崖上的闵雕探听出来,昨夜中,他亲率崆峒、雪山两派中不少高手,兴师到翠华山庄问罪,一言不发,就动上手,可怜由关外随我入川的十名兄弟,全遭了毒手丧命,翠华山庄也被他们一把火,烧一个寸草不留……”
    一口气不接,闭目逝去。
    柳梦台一松手,放下了杨霸宇,群雄目光齐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个个面色肃然。
    蓦地里,一阵风动,那黄毛巨虎,跃近主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边,在他脸上嗅嗅,似是已知主人死去,一声响彻群山的悲啸,衔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疾奔而去。
    群雄目光直送那巨虎翻越过一道山岭不见,都不禁黯然神伤,张慧龙叹息一声,说道:
    “杨霸宇也算为我们武当派送了性命,这场门户纷争,不知牵累了多少无辜的人啦。”
    言下竟炫然欲泣。
    这时,柳梦台已然认出了愁云崖方向,瞪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眼,道:
    “柳老二已看清了贼窝子的去路,咱们紧赶一程,初更天大约可到愁云崖下,休息一阵,二更登山。”
    说完,当先向前奔去。
    愁云崖是大巴山林立众峰中一座耸霄高峰,而且形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年中大部时间,都遭云雾封锁,平常的人根本就没法攀登一步。
    自雪山、崆峒两派在上面建立了基业之后,更经过层层布设,处处埋伏,愈发险峻难登……
    几人一路急奔,尚乾露、柳梦台当先开路,沿途虽遇愁云崖几道伏桩暗卡拦截,但均遭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扫除,而且每一出手,毫不留情,几道伏桩暗卡的弟子,只要一被尚、柳二人发现,全都被俩人击毙。
    到了二更时分,几人已逼到愁云崖五里左右。
    月亮逐渐爬过了山顶,清辉如水,照耀着连绵的峰岭,柳梦台看着那一轮皓月,皱皱眉头道:“柳老二一生中从没做过什么怕见天日的事,偏是今天想做一次,老天爷就这等为难,看来做贼,也要有点贼运了。”
    尚乾露笑道:“柳老二,你不要怨天忧人,做不成贼,咱们就干脆明火执仗当强盗好了。”
    说完,当先对着愁云崖奔去。
    众雄随后紧赶,又翻过两座浅山,已到愁云崖下,抬头看立壁如削,险要异常,峰腰处积满冰雪,月光下有如用琉璃做成一般,银辉耀目,闪闪生光。
    张慧龙仰观了一阵山势,道:“这座愁云崖竟是不小,雪山、崆峒两派经营了数年之久,想必有很多埋伏设施,我们虽然来得出敌意外,但他们也决不能说就毫无防备。”
    尚乾露笑道:“这话不错,不过我们到愁云崖来,并不是抱着取巧偷袭的主意,以老要饭的看来,不管他们有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布置,我们给他个不理不问,强行抢登,只要能到了他们窝子里,先把几个主脑人物给收拾了,使他们自乱章法,指挥失措,其他的不攻自破。”
    张慧龙转脸望了悟玄子一眼,悟玄子只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万永沧、柳梦台,都附和尚乾露的办法,主张直捣贼巢先除主脑,虽然有点冒险,但凭几人武功,也许能对付得了,而且这办法不失速战奇袭之效,当下道:
    “各位既都如此主张,贫道遵从众议就是。”
    说完话,从严燕儿手中取过长剑,施展开轻功身法,当先向峰上抢登。
    紧接着万永沧、柳梦台、尚乾露、华元、肖俊等鱼贯跟上,悟玄子道袍飘飘,走在最后。
    几人所走之处没有山径,全凭攀踏着矮松突石前进。
    大约攀登有顿饭工夫,已到峰腰积冰所在,张慧龙细看那积冰,平平整整,光滑如镜,不禁停住步,不再往前走,心中暗自忖道:“这积冰上如此光滑,人走上面,本就危险,如果再有人用滚木擂石施袭,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抗拒得住,势非被打伤滚落断崖不可……”
    这时,尚乾露、柳梦台也到了积冰边缘,俩人看那积冰形势,也觉触目惊心,呆了一阵,尚乾露才望着柳梦台道:“这抢登山峰的主意,虽然是老要饭想出来的,可是你柳老二也一口赞成,愁云崖这等防敌布置,倒是新鲜,老要饭的走了几十年江湖,就没有见过,你柳老二如果不怕和我老叫化死在一块儿,做个穷鬼,咱们俩就试试他们这冰阵的味道如何?”
    柳梦台大笑道:“难得,难得,柳老二自是舍命奉陪。”
    尚乾露大喝一声:“走!”人已跃上积冰。
    柳梦台岂肯示弱,一提丹田真气,跟踪而上。
    张慧龙再待阻止已来不及,一皱眉头,正想跃上积冰,万永沧已抢前一步,道:“大师兄不可涉险,待小弟奉陪尚、柳二兄试试,如能闯得过去,大师兄再过不迟。”
    说完,跃上积冰向前追去。
    且说尚乾露、柳梦台跃上积冰之后,只觉光滑得难以着足,所幸俩人轻功造诣,极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凝神踏行,尚可走得。
    不过,走这等壁立悬崖的积冰,比起“登萍渡水”还要难上一等,一个人的轻功再高,也难支持许多时间,尚乾露和柳梦台轻身功夫虽然已是武林中罕见的高手,但还未到凌波虚渡之境,起落之间,必须要借实物。
    俩人走到五十丈后,已觉出力难前进,尚乾露脚下一用力,积冰深陷下去寸许,停住身子道:
    “走过积冰,确实不易,如再有人施袭,老要饭的势非升天不可。”
    柳梦台如法踏陷积冰,站住身子,喘喘气,仰脸看那积冰尽处,少说点总还有一百多丈距离,望望尚乾露,摇摇头道:“这味道,当真是不大好受,就是没有人施袭,柳疯子恐怕也爬不上去了。”
    俩人说话间,神医侠万永沧已赶了上来,他早已拔剑在手,探臂一劈,一片积冰应手碎落,光滑的冰面上,立时陷出一个凹坑。
    万永沧站着脚,也不觉喘了两口气,道:“这一片冰崖,倒是别出心裁的防敌之……”
    万永沧话还未完,蓦地几声厉喝由峰上传来,接着一声大震,两块数百斤重的巨石由积冰上直滚下来,积冰随石崩飞,威势奇大吓人。
    面临这种形势,虽是三人功力深厚,也不觉大吃一惊,尚乾露站得较前,首当其冲,那巨石滚滚速度,异常惊人,眨眼间,已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面前。
    尚乾露自不甘束手待毙,大喊一声,一掌推出,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掌风到处,竟把那滑落巨石,逼开数尺,从左侧滚下。
    一石逼开,另一块巨石接着又到,尚乾露正待再次出手,柳梦台已抢先劈出两掌,劲力到处,又把一块巨石逼开。
    无奈峰上敌人接连把滚木擂石推下,但闻得隆隆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积冰纷飞中,如排山倒海一般打下。
    滚木擂石,有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堤溃般绵绵不绝,尚乾露、柳梦台、万永沧纵然各负绝学,也是难以挡受得住,不过一盏热茶工夫,三人都已满头大汗。
    尚乾露一掌推开一块巨石,另一根滚木,却紧随着打到。一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已快力尽,再者这根滚木是一株数百年的巨松主干,由百丈高的冰面上滑落而下,来势既快,力道又大,尚乾露一掌没有逼开,滚木已滚到面前,只得纵身一跃起来两丈多高,道:“柳老二,老要饭的恐怕要升天了。”
    他在说话时间,那巨木已逼到了万永沧跟前,神医侠探臂出剑一拨,巨木虽被拨偏数尺,但那巨松足足有一丈多长,并未全被拨开,一侧斜下,一侧仍对着万永沧撞来。
    神医侠奋起真力一挑,巨木刚被挑起,不防脚下积冰被他踏松,失足一滑,连人带滚木一起向下落去。
    柳梦台眼看尚乾露、万永沧双双遇险,不觉心头一惊,微一分神,一块巨石已滚到面前,百忙中不及出掌相拒,右脚一起,迎着巨石扫去。
    他急切间,忘记了脚是踏在冰上的,右脚一起,左脚一滑,那块巨石虽被他扫开,人却头下脚上,沿冰面向下滚去。
    这时,峰上滚木擂石仍然如冰雹般,不停地向下打来,尚乾露一贴冰面,立时被逼得向下滑去。
    三个人辛辛苦苦的游登上数十丈,却被这滚木擂石打了下来,这等滑不留足的冰面上,纵有一身本领,也是无法施展,全被滚木擂石打伤,所幸每人均有一身内外功夫,及丰富的经验阅历,临危不乱,人虽在积冰上向下滑落,仍能随势出飞腿,击挡近身木石。
    眨眼工夫,已落到峰底,这时三人身上衣服,大都破损,尚乾露一挺身站起来,望着柳梦台和万永沧,道:“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还有兴再试一试?”
    柳梦台一眨眼,答道:“你老要饭的只要敢上,柳老二一定舍命奉陪就是。”
    张慧龙细看三人虽全带伤,但都不重,摇摇头,接口道:
    “这一段冰崖,抢登实在不易,我看咱们还是另想办法上吧,据我想他们必然另有通上峰顶的路。”
    悟玄子一直在默查山势,张慧龙说完后,他突然接口道:“兵贵神速,另寻登峰之路,势必要耗去不少时间,这段冰崖虽然险要,但除了滚木擂石之外,似是尚无其他埋伏,不妨让贫道试试看,能否侥幸成功。”
    霍地转身,一躬身,道袍飘动,人已平拔起四五丈,接连四五个纵跃已近积冰。
    他这超俗绝伦的轻功,使峰下观望的群雄,无不佩服异常。
    悟玄子已游上冰崖,峰上滚木擂石纷纷打下,声势较刚才更加威猛。
    只听悟玄子一声清啸,袍袖左拂右摆,滚木擂石全被他打出罡力逼开,人如掠波燕剪,贴着冰面向上飞登。
    柳梦台大声叫道:“老要饭的,快些看,悟玄子道长抢登冰崖的身法,是不是蹑空虚渡的罕见神功。”
    张慧龙接口道:“不错,除了蹑空虚渡的神功之外,纵有绝顶轻功,也难一面飞登冰崖,一面拨打滚木擂石。”
    几人谈话之间,悟玄子已登上大半冰崖,峰上滚木擂石,愈发打得猛烈。
    月光下只见悟玄子有如一只大鹏鸟般,袍袖飞舞,滚木擂石纷纷被他用内家真力逼开,不大工夫,已然越渡冰崖。
    悟玄子刚刚渡过冰崖,骤闻几声厉啸,暗影中跳出四个人来,全着黑色劲装,手握奇形兵刃“风翅打穴镢”,一排并立,拦住去路,正是崆峒四龙三凤中的四龙。
    右首站的飞天龙崔海清,望了悟玄子一眼,正要喝问,突然心中一动,疾退两步,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哨,放入口中,吹出一声长啸,啸声直冲霄汉。
    悟玄子如果出手抢攻,毙四龙易如反掌,但究是名重武林的一代大侠,不愿出手打伤几个晚辈,一时间犹疑不决,故而趑趄沉吟。
    但如果不把四龙击退,张慧龙等势将无法登上冰崖,想了一阵,逼近四龙,说道:“贫道也不愿和你们动手,刚才你们用竹哨传警,已算尽到了望之责,在你们援手来到之前,贫道要借这一段时间,接迎峰下几位朋友,登上冰崖。”
    说完话,回头一声呼啸。峰下的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等,闻得那呼啸声后,立时纷纷向峰上抢来,尚乾露、万永沧当先跃上冰面,向上攀登。
    四龙被悟玄子神威震住,本不敢再放滚木擂石,但眼看着敌人纷纷踏上冰面,哪里能忍得下,双头龙龚子亮和小白龙钟君平,正待施放。
    哪知刚一动作,只觉身侧微风飒飒,悟玄子已欺到俩人身边,龚子亮不顾再施放滚木擂石,风翅打穴镢反手打出一招“拒虎门外”。
    哪知兵刃出手,突觉肩后“风府穴”上一麻,风翅打穴镢脱手落地。
    飞天龙崔海清和闹海龙童庆,一见龚子亮遇险,两柄打穴镢左右齐出,一攻上盘,一攻小腹。
    悟玄子一声轻笑,袍袖一拂,立时随袖飘卷一股潜力,把童庆和崔海清双镢逼住,接着双手疾出,快若飘风,瞬间连点了崔海清、童庆、钟君平三人的穴道。
    四龙穴道受制,无法再施放滚木擂石拒敌,眼看着敌人渡过冰崖。
    首先越过冰面的是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紧接着云梦双侠,万永沧、尚乾露等接踵而上。
    小乞侠、严燕儿、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梁文龙、黑罗汉三宝和尚等,在登上冰面六七丈后,已站足不住,又滑了下来,铁书生勉强上了十丈,也站足不住,跟着滑下。
    尚乾露早有准备,渡过冰面后,立时把一条连接的长藤垂下,铁书生等借那葛藤之力,鱼贯渡上冰崖。
    悟玄子看群雄全已渡上冰崖,随即解了四龙穴道,退后数尺,道:
    “贫道刚才出手,实非得已,现在我们的人均已上了冰崖,四位或退或战,均都有人奉陪。”
    张慧龙心知悟玄子不愿以东海三侠之尊,惩治几个晚辈,回头望了肖俊一眼。
    铁书生初入大巴山时已和四龙动过手,深知四龙井不比自己高明,一看师父眼色立时明白师父心意。
    翻腕抽出背上长剑,当先跳近四龙。
    紧接着小乞侠、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梁文龙、黑罗汉、严燕儿等五人,争先恐后全都跃了过去。
    肖俊横剑对四龙道:“上次在大巴山未分胜败,今天该拼个生死出来了。”
    崔海清冷笑道:“咱们一对一打呢?还是你们六个人一齐动手?”
    肖俊笑道:“对付你们四个,还用不着六人合击,自然是单打独斗。”
    严燕儿一伸手从腰中抖出蚊筋龙舌槍,低声对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道:“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你让给我打一场好吗?我学了这样久武功了,还没有真正和人动过手呢?”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正待答话,遥闻峰上一声大笑,道:
    “什么人驾临愁云崖,请恕我闵某人未远迎大驾。”
    随着一声大笑,由峰顶奔下几个人来,不过一阵工大,已然到了张慧龙等面前。
    为首一人,长发修躯,面如火灰,穿一件浅蓝湘绸衫,足登粉底薄履,正是崆峒掌门人,一字神剑公孙明的师弟,乾坤手闵雕。
    他背后并排跟着三个玄装美丽的崆峒三凤。
    闵雕看清楚了当前几人后,不禁为之一呆。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拱手一笑,道:“深夜惊扰大驾,张慧龙甚感不安。”
    乾坤手勉强镇静下来,冷笑一声,答道:
    “好说,好说,几位远道跋涉,定是辛劳,请到寒寨中稍坐片刻,容闵某人略尽地主之谊。”
    张慧龙本就未存暗袭之心,当下合掌笑道:
    “不速而来,已觉汗颜,如再接受招待,更觉惭愧了。”
    闵雕放声大笑一阵,道:“张道长言重了,寒山荒岭,能接得几位大驾,何幸有之。”
    说此一顿,回头对四龙喝道:“你们快些传上大寨,就说武当派掌门松溪真名人轶事人,亲率很多江湖高人及门下弟子夜莅寒山赐教。”
    四龙同时躬身一揖,转身疾向峰上奔去。
    尚乾露冷笑一声,道:“闵寨主这等大惊小怪,不觉着太紧张吗?”
    乾坤手脸色一变,怒道:“尚兄少说风凉话,等我姓闵的尽过地主之谊后,定当先领教尚兄绝学。”
    尚乾露笑道:“好极,好极,老要饭的一定舍命奉陪就是。”
    这当儿,闵雕身后三凤中的穿云凤梅影仙,两道眼神,含着无限情意,不时在肖俊身上溜来溜去。
    乾坤手并肩和张慧龙走在一起,三个玄衣少女在前面带路,向峰上攀去。
    几个人又走了不少时间,才到峰顶,穿过一片浓密的林木,眼前景物骤然一变。
    只见十二盏气死风灯,分列两边,几十个高低不同的人,早已排队相迎,人虽不少,却是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但闻山风松涛的呼啸。
    为首一人,身躯高大,黄色短须,环眼金睛,阔口鹰鼻,一身黄色短服,薄底快鞋,背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着一对奇形兵刃,用黄绒反扣前胸,这人正是愁云崖的副寨主,雪山派掌门人紫虚道人的弟子,金眼神佛吕萱。
    张慧龙打量愁云崖峰顶形势,只见这座峰顶,相当辽阔,足足有两三百亩大小,四周林木环绕,房舍均依着山势筑成,四面林木中高挑着不少红灯,一看即知经过不少人苦心的经营。
    金眼神佛还未会见过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只管瞪着一双环眼,打量群雄。
    乾坤手抢前一步,替吕萱引见了张慧龙等。
    金眼神佛一听来人名人轶事大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物,亦不禁暗暗吃惊,当下对张慧龙一拱手,道:“难得,难得,各位肯驾临荒山,愁云崖生辉不少,请随我吕某人到大厅吃杯水酒之后,再拜领教赐不迟。”
    说完,右手一挥,数十个随吕萱列队相迎的人,立时纷纷退到两边,中间让出一条三四尺宽的路来。
    张慧龙也不客气,微微一笑,随在吕萱身后前进,紧接着悟玄子、尚乾露等鱼贯而入。
    金眼神佛把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等一行,带到一座青石砌成的大厅中坐下,室内高燃着十二支儿臂粗细的巨烛,火光熊熊,照的十分明亮。
    这座青石砌成的大厅,十分宽大,中间排着四张八仙桌外,还余下很多的地方,桌上铺着白色布垫,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点。
    厅外是一片亩许大小的空地,短草青青,四面竹竿挑着二十四盏巨型风灯,厅外和厅内一样地耀如白昼。
    尚乾露纵声笑道:“好地方,吃了茶点酒饭,咱们就在贵寨大厅外这片空地方,比划比划。”
    闵雕一面让座,一面冷笑道:“尚兄急什么,你们既然来了,自然要一一领教,早一刻,晚一刻似无关要紧吧?”
    尚乾露遂取过一盘点心吃着,笑道:
    “我们远道而来,算是疲劳之师,就贵寨利害而言,宜在速战,你不怕我们吃饱饭了,增加气力吗……”
    尚乾露话未完,金眼神佛吕萱已忍耐不住,推杯而起,冷笑接道:“阁下如当真急于动手,我吕萱先奉陪一阵如何?”
    说着话,人也移步离席,却被乾坤手闵雕一把抓住,笑道: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是江湖上著名的狂妄之徒,我们不能为他一个,而失去江湖礼教。”
    那边儒侠华元也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劝住,算把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波压了下去。
    就当前形势上说,时间拖长,对崆峒、雪山派利大害少,张慧龙所以肯和闵雕、吕萱委于虚蛇,不肯立即动手,一则因为他不愿失去一派掌门宗师的度量,二则他料定吕萱和闵雕纵然用飞鸽求援,大雪山距此遥遥数千里,也不是一两天可以赶到,故而并不急于出手。
    一杯茶罢,酒菜已川流不息地送上,金眼神佛吕萱和闵雕,并坐主位,他们身后列着高矮不等的数十个人,俩人似乎已觉到今天事态非同小可,脸色都十分凝重。
    大厅上,高烧着数十支儿臂粗细的巨烛,光如白昼,全室通明。
    闵雕捧杯,对张慧龙等笑道:“承几位侠驾光临,使寒山生辉不少,夜深山荒,无美物以敬佳宾,请随意饮杯水酒后,再恭聆教言。”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端起酒杯,笑道:“闵兄太客气了,贫道等夤夜造访,惊扰清兴,甚觉不安,不过,我两派数十年中的积怨,也该及早清结一下了。”
    闵雕呵呵一阵大笑道:“道兄说得不错,我闵某人自当舍命奉陪。”
    尚乾露查看酒色无异,一举手,喝干了一杯,大笑道:
    “只可惜崆峒只有乾坤手一个,贵掌门一字神剑公孙明和令师弟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八臂哪吒周金鹏,均未在这里,要不然,倒真是一场盛会。”
    乾坤手脸色一变,冷笑几声,道:“尚兄好大的口气,你就看定了我们愁云崖没有人能接得下你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笑道:“好说,老要饭的既然到你们愁云崖来,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
    尚乾露一语刚毕,突听大厅外一声长笑,接道:“你不打算回去,那是最好不过。”随着话音进来三人。
    第一个身着青色道袍,胸垂花白长髯,足登云履,头挽道髻,背插宝剑,手执拂尘,正是崆峒派掌门人,一字神剑公孙明。
    第二个身穿长衫,修驱独臂的老者,正是和神医侠万永沧结仇的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
    第三个,五十多岁,背插魁星笔,蓝衫长须,正是八臂哪吒周金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见三人,推杯大笑道:“好啊,几位赶得巧极,不早不晚,看来咱们缘分实在不浅。”
    一字神剑公孙明冷冷地望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眼,合掌对松溪真名人轶事人道:
    “张道兄,别来无恙,咱们十几年未见面了。”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起身还了一礼,道:“贫道当受不起,公孙道兄今夜赶到愁云崖来,真是再好不过……”
    公孙明截住张慧龙的话,道:“张兄心意,是想把贵我两派之间的恩怨作一次清结,对吗?贫道亦久存此心,今晚上一定让张兄如愿趁心就是。”
    说着话,面带微笑,缓步就席。
    闵雕身后的三凤,一个个款移莲步,走到一字神剑前面,并肩儿盈盈拜倒。
    公孙明点点头,笑道:“起来啦!你们四位师兄呢?”
    乾坤手起立躬身答道:“他们都有职司,我这就派人替换他们回来。”
    说完话,吩咐身后两个大汉几句,俩人立时如飞而去,三凤也拜完起身,一排站在师父身后。
    一字神剑等人突然来到,使吕萱和闵雕安心不少,这无疑是天降救命。
    那一字神剑公孙明,在武林中辈份极尊,金眼神佛虽然高傲,也不敢漠然对之,起身离坐,长揖拜见,他一施礼,凡是雪山派的弟子们,纷纷跟着躬身施礼。
    公孙明合掌,笑道:“吕堂主这等多礼,贫道如何能当受得起?”
    吕萱拜罢,笑道:“不知几位老前辈驾到,吕萱未能迎接大驾,望勿怪罪。”
    公孙明笑道:“吕堂主太自谦了。”
    说此一顿,又回头对张慧龙拱手道:“张道兄到此多时了吗?”
    说完话,一眼望见了悟玄子也在座中,不觉心头一震,怔神一下,才又起身大笑道:
    “东海大侠,竟也肯光临愁云崖来,这倒出贫道意料之外了,真是一场难得的盛会。”
    悟玄子笑道:“道兄身掌一派门户,受武林万人敬仰,悟玄子闲云野鹤,怎能和道兄相提并论。”
    八臂哪吒冷笑一声,接道:“既自称闲云野鹤,就该埋名深山才对,何以混迹江湖之中?
    其实俗夫,又偏偏自鸣清高,不觉着有点齿冷吗?”
    悟玄子微微一笑,既不辩驳,也不发火,心平气和地坐下去,连看也不看八臂哪吒一眼。
    松溪道人见天色已到三更,不愿再多拖时间,起身对一字神剑公松明道:“我等由千里外赶来此地,本就有讨教之心,道兄又不早不晚地恰巧赶到,于、周两兄也随同来此,正好借此机会结算一下贵我两派的嫌怨,真是再好也没有,酒菜我们已经领受,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贵,我们还是早些动手吧。”
    公孙明拂袖而起,大笑道:“贵我两派数十年恩怨,今天能作一了结,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说罢,当先走出大厅,闵雕、吕萱、周金鹏、于天豪等,鱼贯相随而出。
    那边张慧龙等十二人,也一一起身,到了厅外。
    大厅左边百丈远处,有一片广阔的草坪,这是愁云崖平时练武的场子,今天却作了武当、崆峒两派数十年嫌怨的结算屠场。
    此时明月在天,银辉匝地,群雄在四盏气死风灯引导之下,相继进入广场。
    公孙明仰脸望望当空皓月,纵声笑道:“今宵月光如昼,比剑绝峰,倒不失一件雅趣之事。”
    张慧龙微微一笑道:“我辈江湖中人,如都能心比皓月,也不致于杀劫相连,血债永结,闹得永无宁日了!”
    尚乾露恐怕张慧龙再动了慈悲心肠,把事情化解开去,数千里跋涉,空劳往返不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再想重邀东海三侠助拳,集此实力,恐怕永无可能了。
    当下一声大笑,越众而出,接道:“事情既已到了头上,你牛鼻子还感叹的什么?要是怕死,就不该到人家愁云崖来。”
    说此一顿,又一声狂笑,望着闵雕道:“我老要饭的,最是不知死活,刚才闵兄在大厅时,就想和我比划比划,现在咱们俩先作第一阵决战如何?”
    乾坤手看他指名叫阵,不觉怒火暴起,冷笑一声,一跃出阵,怒道:
    “尚兄指名叫阵,难道我当真怕你不成?今天咱们不分出来生死,就不许罢手。”
    尚乾露还未及答话,万永沧已接口道:“二十年前,在黄河渡口,我中了闵兄小天星内家掌力一击,养息数年,才算保得这条性命,今天借此机会,正好再领教一下闵兄绝学,此阵让给我万永沧吧。”
    万永沧月前在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前,独拒闵雕、于天豪、八臂哪吒周金鹏等三人,数十回仍能支撑不败,乾坤手已领教了厉害。
    要他单独和万永沧过招,心中实在没有制胜把握,因而他不想和神医侠动手,当下一声冷笑道:“万兄欲报黄河渡口一掌之仇,我闵雕自当奉陪,不过尚兄已指名叫阵在先,我只有陪尚兄之后,再和万兄结算旧债了。”
    尚乾露回头对万、柳二人喝道:“人家要和我老要饭动手,你闹什么劲?”
    说完,跃起一掌,劈向闵雕。
    乾坤手早已蓄势待敌,左掌一招“迎云捧月”,架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攻势,右手一招“穿云摘星”,直打前胸。
    尚乾露长笑声中,让开攻势,拳脚齐出,连攻三招。
    闵雕只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每一劈掌飞脚,均带着强劲的潜力,心中暗自惊道:“这老叫化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当下展开乾坤掌,全力迎击。
    俩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五六个照面后,已是难分敌我,但见拳影点点,四周生风。
    万永沧、柳梦台看尚乾露已和闵雕动上了手,只得缓步退回。
    这当儿,四龙已得到消息赶来。
    小乞侠一拉严燕儿衣袖,低声问道:“这四人和公孙明身侧站的三个少女,都是一字神剑公孙明的门下,号称四龙三凤,你想和他们比划比划吗?”
    严燕儿道:“我心里早就忍不住了,小要饭哥哥,快些想个法子,让那四龙三凤出手,咱们好好地打它一架。”
    诸坤笑道:“三凤中最美的一位是你大师兄的情人,当真要打起来,你可不许对她真下辣手。”
    严燕儿留神看去,果然见一字神剑公孙明最右侧那玄装少女,轻颦眉儿,大眼睛不停转动,经常停在肖俊身上,严燕儿望了一阵,对诸坤道:
    “小要饭哥哥,我好像看她很面熟呢?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诸坤低声笑道:“你不只是见过她而且还谈过话,不过你们谈话时,她穿的是男装罢了。”
    这时尚乾露和乾坤手,已打入了生死关头,双方掌风愈打愈强,由拆招换式,逐渐变成了以内家真力相拼,那一拳一脚中都含蕴了无穷的劲道,只要挡受一击,必然要受重伤。
    因此,双方观战的人,都看得十分紧张。
    猛闻乾坤手断喝一声,左掌劈山一招“飞钹撞钟”,右手含蕴真力,横里扫打中盘,一攻之中,两种力道,尚乾露右手疾翻,迎扣闵雕左腕脉门,左掌当胸蓄势,准备应变。
    闵雕陡然欺中宫踏前一步,后发右掌猛地加快打到,掌风飒飒,已近腰肋。
    尚乾露冷笑一声,右拳左掌,一挥迎去,但听砰然一声,俩人掌势接实,这一击中,双方都用了八成以上真力。
    一招硬接,各退三步,尚乾露只感胸口一甜,血气直涌咽喉,人也晃了几晃。
    乾坤手闵雕,却被掌势震得眼冒金星耳鸣血翻,双方势均力敌,半斤八两。
    那边八臂哪吒周金鹏和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双双抢出,挽住了乾坤手闵雕,这边万永沧和华元也跃出,搀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万永沧低声问道:
    “尚兄快运气一试,看是不是受了内伤?”
    尚乾露摇摇头,笑道:“不要紧,老要饭的还撑得住,我们还没有拼出生死,还得再打一阵呢!”
    万永沧笑道:“尚兄请先休息一下,第二阵让小弟接吧!你们还没有比过兵刃,等会儿再打不迟。”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生刚傲,如何肯听,大声叫道:“闵兄不要退下,咱们再斗一阵兵刃如何?”
    闵雕怒道:“当然舍命奉陪。”
    说着话,一伸手,从背后拨出吴钧剑,正待再战,却被一字神剑公孙明拦住。
    八臂哪吒周金鹏拔出魁星笔,当先抢出,冷冷说道:
    “老叫化发的什么狂,比兵刃我奉陪几招如何?”
    万永沧拔剑接道:“车轮战岂是英雄行径,我万永沧领教阁下就是。”话刚落口,振腕一剑刺去。
    周金鹏挥笔架开长剑,一招“凤凰三点头”,只见寒芒流动,疾刺万永沧“玄机”、“将台”、“当门”三大要穴。
    这一招是周金鹏由崆峒派镇山剑术“玄门一字剑法”中演化而成七十二手追命打穴法中绝招,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就施展出来,万永沧心头一震,被迫退了四步。
    八臂哪吒狂喝一声,挥笔急进,展开七十二手追命打穴法,全力抢攻,万永沧一着失机,全陷被动,长剑左封右架,拒挡周金鹏凌厉的攻势,一时间,无法还手。
    直斗到十五回合,万永沧看个空隙,疾下三着毒手,这三剑虽未伤了八臂哪吒,但已扳回主动,趁势还击。
    神医侠一和周金鹏动上手,心中就存了杀机,这一抢先回先机,立即展开快攻,剑化生平绝学“星河倒挂”,绵绵剑势,化一片寒芒罩下。
    这“星河倒挂”一招中名人轶事共有五个变化,随势制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异常,周金鹏眼看万永沧长剑由上面劈下,哪知举笔一封,万永沧长剑突然由右侧斜着攻入。
    周金鹏一笔封空,赶快疾退三步,万永沧大喝一声趁势追袭,长剑如影随形,把八臂哪吒的魁星笔封住,只见剑光银芒闪动,寒光耀目,点近前胸。
    周金鹏兵刃已被封到门外,一时间无法接架,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身经百战,临危不乱。
    一松手,先丢掉手中魁星笔,仰身卧倒,才让过万永沧一剑,就是他应变够快,也被剑锋刺破了胸前衣服。
    万永沧知周金鹏纵横江湖,博得八臂哪吒的外号,原因是狠在他一身暗器上面,只要被他逃出剑下,必有一阵麻烦,当下一沉腕,长剑疾点下去。
    八臂哪吒贴地一个急旋滚出八尺多远,让开了万永沧下点剑势,就借那一旋之势,手中已扣了暗器,扬腕银光电射,两支丧门钉并排袭去。
    万永沧深知周金鹏的暗器,号称江湖一绝。
    当下一声怒叱,长剑上撩,两支丧门钉应声而落,左掌遥空击出,一阵劲风随掌卷出。
    这一记劈空掌,是他毕生功力的所聚,罡力如山崩海啸,威势实非小可。
    果然周金鹏不敢硬挡锐锋,仰身一翻,疾退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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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势均并力敌双雄斗勇相火并
    眨眼之间,万永沧已追袭而上,振剑击刺,唰唰唰连攻三剑,紧接着展开快攻,剑势若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八臂哪吒空负一身暗器绝学,却被神医侠绵密的剑光,迫得施展不出。
    支撑二十合后,已斗得手忙脚乱。
    一字神剑公孙明,虽看出师弟危险万分,但因顾及到一派宗师的身份,无法下手接替师弟,心中大是焦急。
    乾坤手闵雕细查武当派尽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而来,今夜大战,是武当、崆峒两派存亡生死之拼,如再顾及江湖上的规矩,周金鹏势必伤在万永沧的剑下,心念一转,正待出手替换师弟。
    陡闻万永沧一声大喝:“放手!”
    八臂哪吒手中的魁星笔,已被万永沧长剑逼落地上。
    神医侠第二剑尚未攻出,周金鹏左手一扬,数点寒芒,迎面打来。
    原来他在两支丧门钉打出时,左手中已扣了五粒铁丸子,只因被万永沧绕身剑光所迫逼,没有机会打出,刚才万永沧一招“风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虽把他手中兵刃逼落,但剑势却也缓了一缓,八臂哪吒趁势把左手扣的暗器打了出去。
    神医侠万没想到,他手中早已扣了暗器,长剑在将要出手之际,五粒铁丸子,已近面门。
    这时,万永沧如要出剑刺去,周金鹏很难躲开,但万永沧也要被那五粒铁丸子打中。
    处此情景,神医侠不得不先求自保,但那铁丸子来势既快,距离又近,闪躲全都不易,匆忙中施出“铁板桥”功夫,全身猛向后仰卧下去。
    铁丸子挟着尖风掠面扫过,就不过是分厘之差没有打中,这一着用得惊险至极,看得肖俊等代师叔捏一把汗。
    神医侠万永沧挺身跃起时,周金鹏也借势缓开了手脚,但听他一声长笑,两手连扬,满天暗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飞出,嗤嗤尖风不绝于耳。
    铁丸子、丧门钉、燕尾镖、飞鱼刺、五芒珠等,一道比一道快速,手法也一道比一道迅快,一道比一道厉害,银光闪闪,寒芒划空,看得全场人为之一呆。
    万永沧被那满天暗器困住,只得把手中长剑舞成了一片护身光幕,丝毫不敢大意,耳闻叮咚之名人轶事声不绝,尽都是长剑击落暗器所发。
    一支燕尾镖掠顶飞过,把万永沧头上黑绢包巾穿破。
    紧接着两支丧门钉,划破了神医侠肩上的衣服,鲜血顺肩流下。
    云梦双侠、铁书生等,一个个脸色都紧张起来。
    尚乾露更是环眼怒睁,似要喷出火来。
    蓦地里,万永沧一声虎吼,那绕身剑光,突然敛去,只见他双目神凝,脚踏丁字步,长剑由快变慢。
    奇怪得是,他手中长剑突然像有了无穷吸力一般,如磁吸铁,把周金鹏打来暗器,全都吸在剑上。
    八臂哪吒万没想到万永沧竟有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内功,不禁为之一呆,双手亦随着一缓。
    只听万永沧一声长啸,一振右腕,长剑吸的暗器,反向周金鹏飞射扑去,人也跟着一个虎扑,长剑如虹,迎面劈下。
    八臂哪吒骤见暗器被神医侠运内功振剑反弹回来,虽然没有腕力打来疾劲,但因数量过多,他手中又扣着两把暗器,也不易闪避,情急之下,双手齐扬,再把暗器迎射而去,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万永沧长剑反弹回来的暗器,被他击落一半。
    近身暗器虽被击落,但神医侠长剑又到,这一招来势快极,周金鹏已不及化解,仰身一个“金鲤倒穿波”疾退八尺。
    万永沧杀机早动,哪还容他逃出剑下,振剑追刺,“白虹贯日”,冷锋电奔,银光激射,只听周金鹏一声惨叫,剑锋由前胸直透背心。
    乾坤手闵雕和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左右急出援救时,已是迟了一步,闵雕悲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大喝一声,一招“排山运掌”,猛向万永沧劈去。
    同时于天豪狼牙钻“青蟒出穴”,也由侧面疾点而至。
    俩人发动势子均快,几乎是一齐出手,万永沧长剑还未及由周金鹏体内拨出,掌风已当头罩下,狼牙钻也点到右助。
    神医侠猛向前跨进一步,让开了于天豪的狼牙钻,随势飞起一脚把八臂哪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踢向闵雕迎去。
    乾坤手这一掌用了全力,再想收势已自不及,掌风正击在周金鹏的身上,可怜八臂哪吒中剑死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又被自己师兄内家掌力击中。
    砰然一声,血雨溅飞,周金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被闵雕掌风震飞起一丈多高,直落到三丈开外。
    这一下,直把乾坤手闵雕气得心肺欲炸,双目怒睁,全身颤抖,翻腕拔出背上吴钧剑,厉喝道:“万永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说罢振腕一招“天外来云”,斜劈而下。
    猛地寒光一闪,斜刺里飞过一柄蛇链,架开了吴钧剑笑道:“姓闵的,老要饭的和你有约在先,咱们俩不死不休。”
    谈笑之间,手并未停,蛇链横击直打,连攻三招。
    闵雕狂怒已极,吴钧剑架开三链后,欺身前进,一招“横断巫山”拦腰扫去。
    尚乾露软索蛇链被他剑势封住,一时间招架不及,只得向后跃退让避。
    闵雕一着抢了先机,立即展开快攻,吴钧剑唰唰唰连着三剑急攻,这三剑迅苦奔雷,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迫退了六六尺远。
    尚乾露连受闵雕吴钧剑快攻所制,只憋得心火暴起,蓦然大喝一声,全身腾空而起,蛇链骤演生平绝学“夺命八链”。
    夺命八招出手后,威势果然非凡,刹那间,软索蛇链光影翻滚,直似无际大海中涌起来万丈波涛,有如千万条蛇链当头落下。
    眨眼间已把闵雕罩在蛇链光影之下。
    一字神剑公孙明,眼看周金鹏丧命在神医侠万永沧剑下,虽然心情十分激动,但为保持一派掌门身份,始终未肯出手。
    此刻又见闵雕命悬顷刻,再也沉不住气了。翻腕拉出背上长剑厉声喝道:“闵师弟退下,让我来会会名震武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
    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中却知道闵雕已吃尚乾露链影所罩,自己如再不出手,他很难冲得出来。
    话出口,人也同时发动,长剑一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倒泻”,化一道银虹射出。
    公孙明内功深厚,这一剑又是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剑风指处,把尚乾露蛇链逼开,趁势又连攻两剑,尚乾露登时被迫退数步。
    闵雕心痛师弟惨死,人在跃退时,却猛向尚乾露劈山一掌。
    这一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力道威猛,劲风似箭,尚乾露闪避不及,左掌一运拍出,硬接一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功力虽然不逊闵雕,只因出手较迟,运功略晚,而右手蛇链还要封挡公孙明的剑势。被乾坤手一掌猛劈,震退三步,左臂一阵麻木,几乎拿不住桩,蛇链一缓,公孙明长剑已点到前胸。
    幸得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及时跃上,长剑挥处,接住了一字神剑,尚乾露才算逃了次危难。
    陡闻一声惨叫响起,回头看去,只见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又被万永沧劈死剑下,这一下只气得公孙明全身发颤,一招“寒鸦归巢”当胸点去。
    张慧龙剑起“迎云捧月”,硬封公孙明一招刺点,两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响起了一片龙吟虎啸之名人轶事声,一接之下,彼此都觉得右臂一震。
    张慧龙推腕错剑,一招“顺风送帆”,猛劈公孙明握剑右腕,公孙明长笑声中,剑变“云雾金光”,架开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剑势后,疾攻三招。
    这三招,迅猛无匹,但见银芒流动,有如满天银雨飞洒。
    张慧龙心头一震,暗忖道:“此人剑招这等凌厉,果然是名不虚传。”
    挥剑护身,剑化一片光幕,只闻得锵锵几声,封开了公孙明三剑击刺。
    张慧龙封开三剑后,振腕还攻,双剑并举,四周生风,这两大门派宗师,各出绝学,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猛攻。
    转眼间,彼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攻了四十招,半斤八两,攻守各半,谁也没法子占得便宜,谁也没法子抢去先机。
    经过这几招快攻后,俩人心里都有了数,都知道不是一二百招内可分出胜负了,看样子势非经过一段相当的拼搏不可。
    两个人一样心意,不约而同地剑法一变,但见寒光飞绕,剑气漫空,五合后已难分敌我,各展生平最为擅长的剑法,准备作长时的耗拼。万永沧已劈死了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退回本队。
    他连斗八臂哪吒周金鹏和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后,两大高手虽然都送命在他的剑下,但万永沧本人,也已累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力尽,退回来后,已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喘息不停。
    儒侠华元先替他包扎好肩上伤势,回头看肖俊等,脸上变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守在万永沧身旁。
    华元摇摇头笑道:“你们不要担心,他不过是用力过度,等一会就好了。”
    肖俊等素知华元医术,又看他神色轻松,心知并非安慰之言,也就放下了心。
    转脸着师父和人比剑情景,愈发的触目惊心,只见两方逐渐的把内家真力贯注剑身,发招互拼。
    这不只是一次武林中罕见的剑术比拼,而且是一次内功修为的搏斗,双剑如龙,盘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只见俩人剑光逐渐的扩大,一丈方圆内尽都是浸肌寒风。
    这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拼搏,看呆了双方的高手。
    激斗到百合以上,仍是难分胜败,双方观战的人都不觉紧张起来。因为一字神剑公孙明,以擅长剑术驰名江湖。他不但功力比几位师弟深厚得多,而且剑术上更有独特的造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充沛,剑招也愈打愈奇,攻势也愈来愈凌厉。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也是以剑术称雄武林,俩人功力相若,剑术亦各有所长,打到百合以后,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百出。
    俩人打了这一阵功夫后,彼此心中都有了数,一般的剑招决无法伤得对方。一套剑法,也无法能从头到尾的用完,因为名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优劣之势不过是毫厘之差,彼此都想抢制先机,争取优势,然后再以杀手连绵抢攻求胜,是以各人能把生平所学,因势施展出来,不限于一套剑法,招招变化奇妙,招招蕴含杀机。
    俩人又斗十几回合,蓦问得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剑光突敛,两条人影霍然分开。
    双方观战的人,都不禁吓了一跳,定神望去,只见俩人手中宝剑,都只余下半截。
    原来俩人刚才动手时,公孙明看了个空隙,一剑劈下,张慧龙闪避不及,举剑硬架剑势。
    这一次俩人各出了全力,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功力悉敌,谁也无法胜谁,但这一震,却把俩人手中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长剑,震成了四截。
    张慧龙跃退后,呵呵一阵大笑,道:“公孙道兄的剑术果然是神妙非凡,张慧龙佩服的很。”
    一字神剑脸色凝重,沉声答道:“张道兄太客气了,既然未分出胜败,怎能就此罢手,咱们易剑再战如何?”
    张慧龙道:“何必再易兵刃,不如就用这半截断剑,再作一阵决斗。”
    公孙明冷笑一声道:“那是最好,我自是舍命相陪。”
    说完双肩微晃,道袍飘风而起,右手举着半截断剑,指向张慧龙胸前“玄机穴”。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长笑一声,修躯疾转,举起手中半截剑一封,锵然一声,又是一招硬打硬架。
    火星迸射中,两支断剑如胶似漆般粘在一起,双方同时贯注内力,相持不下,公孙明长须拂动,顶门上直冒热气。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也是道袍波动,脸上汗水直向下滚,双方都贯注了全部精神,谁也不敢丝毫大意。
    因为那半截断剑之上,凝聚着俩人毕生修为的功力,只要一方不支,或者稍作退让,对方将立即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力,乘势追袭。
    俩人内功修为都入至高境界,全力一击,劲道能碎石成粉,何况是血肉之躯,所以谁也不肯退让,各出全力耗拼。
    这等内功真力耗斗表面上看去,平淡无奇,只见两支断剑相互抵触,彼此用力攻拒而已,其实,这是武家最忌的一种打法。要知这种拼斗,全凭真功实力,内家修为,一分一厘也取巧不得,耗到力尽筋疲,真气耗消殆尽,一方受了重伤,或者当场殒命,才能停下手来。
    这两大武林宗师,又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汗珠儿,都像雨水般直向下滚。但谁也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拭去满脸汗水。
    这时,广场上数十个江湖豪客,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俩人。
    铁书生看得无限忧伤,低声问尚乾露道:
    “尚师叔,你看我师父能不能胜得那一字神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脸色也是十分紧张,摇摇头答道:“他们俩人功力修为相差有限,胜败之分,现在还难看得出来。”
    他口中在答应肖俊的问话,目光却仍注射着张慧龙和公孙明相持形态。
    铁书生流目四顾,只见云梦双侠都瞪大着眼睛,蓄势望着师父,就是刚才力尽受伤的二师叔万永沧,也双手撑地,半卧半坐地目注着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脸上神情紧张,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梁文龙、小乞侠、三宝和尚,眼睛都瞪圆如满月,眨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场中,严燕儿更是满蕴两眶热泪,急得不停摇手。
    公孙明和张慧龙拼搏形势已有了极大的转变。
    只听公孙明一声轻哼,手上断剑一纹,俩人手握的半截断剑,都化成片片碎铁,散落地上。
    张慧龙趁势一跃而起,双脚连环踢出,瞬息间踢出五腿。
    公孙明双掌翻飞,封开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踢攻五脚后还了四掌。
    俩人由内功耗拼,又变成赤手拼搏,虽是空手搏斗,但比刚才俩人比剑之斗,尤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各以快攻,抢制机先,只见足影点点,掌风呼呼,险象互见,怪招百出。
    激斗中,张慧龙一掌劈下,公孙明闪避不及,竟挥掌硬接一击,但听一声砰然轻响,两条人影霍然分开。
    张慧龙吃公孙明内家反弹之力,震得连退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公孙明也被张慧龙罡力震的翻出去一丈多远。
    这时,俩人都已明白,如不豁出性命作生死之拼,实难分出胜负,彼此心念相同,竟都下定了宁作玉碎的决心。
    张慧龙站稳脚步后,立时一提丹田真气,把腑中翻涌的血气,勉强压住,扬手一记劈空掌打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疾猛的劲道,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一字神剑。
    公孙明功运双臂,长笑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不闪不避,又硬接了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排山倒海的一击。
    两股凌厉无伦的潜力一接,卷起了一阵狂飘,吹得丈余内沙石走飞。
    接着公孙明一声长啸,身子凌空而起,猛然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疾向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扑击,疾比流星飞泻。
    张慧龙竟也不让避,脚踏丁字步,双掌平胸运动相待。
    公孙明带着一阵风扑到,双掌一齐下劈,张慧龙两手倏地从胸前翻起,出掌迎击,四掌相接,如击败革,轻响过处,四掌分而复合,再次粘在一起,各运内力相拼。
    这种打法,不是打,简直是存心同归于尽,看得双方观战人无不目呆心惊。
    尚乾露转脸对柳梦台低声叹道:“柳老二,老要饭的和牛鼻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几十年朋友,实在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大火气,如果再放任他们两个人这样硬拼下去,只怕要闹个两败俱伤。”
    柳梦台一反平时轻松玩世的态度,脸色肃穆,点点头答道:
    “想不到一字神剑的功力,竟也有这等深厚,今夜之局,吉凶实在叫人难料,牛鼻子纵然不死,恐怕也得身受重伤。”
    只听公孙明一阵冷笑,双掌威力大增,张慧龙突现败象,身子缓缓向地上坐去。
    这一下,儒侠华元再也沉不住气了,一顺铁骨折扇,就要出手。
    尚乾露抢上一步,拉住华元右腕,冷冷问道:“华老大,你要干吗?”
    华元脸上满是焦急,怒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张慧龙危在瞬息,你拉我是不是想要他送命在公孙明手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冷笑两声,答道:“老要饭的眼睛不瞎,你如果真是牛鼻子的朋友,待他死过了再去替他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报仇不迟,你认为现在出手是救他吗?眼前救了他比杀他更使他难过。你别害得他死不瞑目。”
    华元听得心头一惊,暗道:不错,我此刻如一出手,就害他一生英名尽付东流,救了他,还不如让他干干净净死好些,刚才一时为友情急,几乎造成一次大错。
    当下收好折扇,叹息一声缓缓又退回原处。
    肖俊、严燕儿身躯一动,想往前冲,悟玄子伸手拉住了二人,道:
    “你们尽管放心,不必为你们师父担忧,不出一顿饭工夫,公孙明必然要败在你们师父手中。”
    肖俊、严燕儿四只眼一齐投望场中,只见师父已被公孙明双掌压力迫坐在地上,不但看不出丝毫得胜迹象,而且所处形势较刚才尤为险恶,心中大惑不解。
    铁书生忍不住,问道:“晚辈等自知功浅目拙,看不出师父有半点胜敌象征,尚望老前辈不吝赐教,以开茅塞。”
    悟玄子道:“表面上看去,令师处在极端劣势之下,败象毕呈,很是危殆,其实令师正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内功,慢慢消解一字神剑的内家真力,公孙明全力施为,真气消耗极大,而令师却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耗消敌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之劲,并未出全力和他相拼……”
    肖俊虽知悟玄子不会欺骗自己,但见师父败象,心中不免又存着很多怀疑。
    俩人又相持一阵工夫,张慧龙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振,全身功力突然迸发。
    公孙明只觉一股潜力逼来,力道虽然不猛,但却绵绵不绝,循臂而上,自己全身功劲都似被那重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劲力化解消失,心中方知不妙,正待收掌跃退,哪知为时已晚,他刚把力道一收,对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突然转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至猛劲道,只听公孙明一声大叫,全身被张慧龙震飞一丈多高。
    这一击是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毕生功力所聚,公孙明纵有一身功夫,也是当受不起。
    但他究竟功力非凡,内腑虽被震伤极重,可是仍能把全身真气运集,暂制住伤势,不让发作,借下落之势,又向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扑去。
    张慧龙以先天一元气功,虽然胜了一字神剑,但他亦消耗真气不少,公孙明拼尽最后一口元气,带内腑重伤反击,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略一怔神,公孙明已挟风扑到,左手一探,拍向天灵要穴。
    张慧龙一偏头,让开要害,右手随势穿出,迎击对方小腹。
    但听乒乓两响,张慧龙左肩中了一掌,只打得身躯晃动,骨疼欲折,连退四五步,才把身子站稳。
    一字神剑也被张慧龙迎击小腹的一掌打中,他内腑早已受伤,如何还能再禁得一击,这一掌打得他真气消散,大肠寸折,飞出一丈外跌到地上,张嘴喷出数口鲜血。
    乾坤手闵雕一纵身,跃到师兄身侧,忍不住两眼泪下,握住公孙明一双手问道:“师兄,你伤得怎么样?”
    只见公孙明两眼微微睁动,倏睁倏合,声音十分微弱地答道:
    “我内腑伤得很重,只怕不行了,你们快弃山逃走……”
    话未说完,人已气绝,可怜一代武林宗师,就这样埋恨泉下。
    四龙三凤,一齐扑跪地上,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悲泣,刚才剑光刀影,充满杀机的广场上,此刻却被一种悲怆气氛笼罩。
    张慧龙缓缓走到公孙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边,脸色十分庄严,合掌躬身下拜。
    乾坤手闵雕正站在师兄身侧,伤痛欲绝,瞥眼见张慧龙躬身合掌对师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行礼,满腔悲伤,突化愤怒,一语不发,欺身直进,运起功力,陡然一掌,劈向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背心。
    张慧龙见公孙明送命在自己掌下后,心中异常感伤,哪里还会防到乾坤手趁势偷袭。
    待他警觉到时,闵雕掌势已快近背心,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刚才和一字神剑互以上乘内功相拼,最后虽仗先天一元气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破了公孙明的刚猛劲道震伤他五腑六脏,但自己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力尽,闵雕含忿偷袭,出手一击.又尽了他生平之力,掌势快极猛极。
    张慧龙要想闪避,已自无及,眼看乾坤手右掌就要劈中后背,突然一阵微风飒然,儒侠华元铁骨扇也同时递到,扇锋直截闵雕右腕。
    闵雕如果不收掌势,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自是难逃这一掌厄运,但闵雕在击中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后,右腕亦必被华元的铁骨扇所伤。
    可是,这当儿的乾坤手已横定了心,宁可右腕被华元点伤,亦要击中松溪真名人轶事人一掌。
    这时,尚乾露、柳梦台亦双双跃起,但俩人相距尚远,自是更无能救援。
    骤听一声娇叱响起,人影闪动,白光电奔,剑势抖出,架开了儒侠华元折扇,人却撞在闵雕肘间的曲池穴上。
    这一下电光石火的变化,大出人意料之外,华元、闵雕、尚乾露、柳梦台,不禁全都一怔,张慧龙死里逃生,更是呆了一呆。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玄装绝美少女,站在闵雕身侧,目蕴泪光,脸上神情若悲苦喜,手横长剑,樱唇启动但却说不出话,其实她根本就不知说什么才对。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知道是那玄装少女救了他性命,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只见她眉目若画,娇艳欲滴,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刚才见她扑在公孙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大哭师父,极为哀痛,自是公孙明门下无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救了自己一命……
    张慧龙还未思解出其中原因,却听乾坤手怒声喝道:“贱婢竟敢忘恩负义,叛逆师门。”
    说着话左手一掌劈去!
    这救助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的玄装少女,正是穿云凤梅影仙,她见恩养自己十余年的师父,死在了那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手中,实在万分伤心,虽然她早已对师父倒行逆施,心存不满,但师恩究竟深厚,怎不伤痛欲绝呢!
    她一面哭着师父惨死,一面又想着自已凄苦可怜的身世,还有那茫茫难测的未来,不知能否和肖郎如愿以偿。
    猛然抬泪眼,见师叔脸露杀机,暗中潜运功力欺近张慧龙突然下手。
    梅影仙眼看张慧龙难逃危难,无暇再作多想,一跃而起,剑封儒侠铁骨折扇,娇躯却向闵雕右肘撞去。
    乾坤手吃她左肩撞上右肘“曲池穴”,只觉手臂一麻,功力顿失,但手掌已拍上张慧龙的道袍,如不是穿云凤挺身一撞,张慧龙不死亦要重伤。
    闵雕虽被梅影仙撞中“曲池穴”,但并未受伤,略一怔神,看清楚了是梅影仙后,不觉大怒,左掌劈出一招“巧打金铃”,右手已拨出背上吴钧剑。
    梅影仙纵身让开一掌后,闵雕剑势已紧接攻上,唰,唰,唰疾刺三剑。
    穿云凤虽然手中有剑,但却不敢和师叔动手,只是一味闪避。
    闵雕连刺三剑,都被她让过,更是恶火冲天,吴钧剑忽地变一招“风卷残云”,振腕扫去。
    这一剑迅快无比,梅影仙闪避已自不及,只得一横宝剑,准备硬接一招,剑出手,要闻一声大喝,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光挟着劲风,由身后激射而来。
    只听锵然一响,把闵雕吴钧剑展开,接着听得一声狂笑道:
    “你刚才还未和老要饭的分出胜败,咱们现在正好再接着动手,令师兄和你两位师弟,都在鬼门关等你,你如果去晚了,不是害你们苦等吗?”
    一振腕,蛇头软索链“穿云取月”,挟着无比的威势,直对他前心点去。
    梅影仙想起师父十数年教养之恩,自己在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之时,却出手救了他的仇人张慧龙,心中一阵惭愧,不再让避闵雕劈来剑势,目一闭,静待剑势落下。
    但在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刹那,她不觉间失口叫出了日夜萦绕心头的情郎名字:“俊哥哥,我要去了……”
    她这声俊哥哥,叫得十分清脆,张慧龙只听得入耳惊心,此刻他心中疑窦,顿时了然,当前的少女出手救他,完全是看在自己徒弟份上……他一时间只管思解心中疑窦,忘记了梅影仙正陷入生死一发之间。
    儒侠华元早已蓄势戒备,怕闵雕再突然对张慧龙下手。
    哪知闵雕恨极了梅影仙,一剑绝学,逼退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后,不趁势攻击张慧龙,却挥剑猛向梅影仙劈去。
    华元纵身一跃,铁骨扇“焦扇逐火”,迎向闵雕右腕脉门点去。
    一个恨极出手,一个蓄势而发,双方面势子均快,闵雕吴钧剑距梅影仙前胸四五寸时,华元铁骨折扇,也点到了闵雕手腕。
    乾坤手不挫腕收剑,脉门势非受伤不可,只得把剑一沉,横扫梅影仙两腿。
    但听一声大喝:“华老古董快些退下!别让人家说我们俩人合打一个。”
    随着那声大喝,一柄软蛇链卷地飞到,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响声,震开了闵雕吴钧剑。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穿云凤玉肩一推,直把梅影仙推出八九尺远。
    闵雕怒叱一声:“尚乾露,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吴钧剑“飞瀑流泉”直对前胸点去。
    尚乾露狂笑声中,施展夺命八链,刹那间链影纵横,满天罩下,闵雕吴钧剑也舞成了一片白光,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抢攻。
    四龙三凤中的飞天龙崔海清,在师门学艺时,已对小师妹穿云凤梅影仙钟情极深,十余年来对这位小师妹爱护得无微不至,可是郎虽多情,妾却无意。
    见她突然跃起,挡了师叔一招,心中甚是不解,闵雕连对她施下毒手时,飞天龙心中大抱不平,几度想出手帮助小师妹,及至听到了梅影仙失声叫出俊哥哥时,才激起他心中万丈怒火。
    他本来早就怀疑小师妹情有所寄,在武当山七星峰时,已看出来一点眉目。
    但他总是自我安慰地想着,两派仇恨极深,势难两立,梅影仙纵是心属肖俊,也绝难趁心如愿。
    自己再多下一点工夫,夺回芳心并非难事,必要时还可恳求师父出面玉成,梅影仙纵是不愿,也不敢违背师父令谕。
    现师父遭人毒手,求师父玉成之念,已完全断绝,再听得她那一声俊哥哥,不禁心头怒起,大喝道:“贱婢竟敢叛逆师门。”
    喝声未绝,手中风翅打穴镢一招“神龙摇头”,猛向梅影仙攻到。
    崔海清一动手,闹海龙童庆、双头龙龚子亮、小白龙钟君平、金翅凤梁秀玉、银翅凤贾宝菁,一齐跟着动手,四柄风翅打穴镢,二支宝剑,齐向梅影仙致命所在打去。
    柳梦台见四龙二凤全都出手围攻梅影仙一人,而铁书生、小乞侠都还站着未动,不由心头火起,照肖俊屁名人轶事股踢了一脚,怒道:“人家舍死忘生救了你牛鼻子师父,你们眼看着让她受人围攻不救吗?”
    他这一脚一喝,肖俊当先出手,仗剑一掠两丈左右,紧接着小乞侠、严燕儿、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黑罗汉,全都亮家伙急跃而上,小乞侠抖动手中飞索五芒球,直奔崔海清当胸点到,嘴里还大声喝道:“梅姑娘不要慌,小要饭的帮忙来了!”
    穿云凤梅影仙正凝神运剑,力敌四师兄和两个师姊的围攻,听闻小乞侠一叫,不觉微微一分心神,手中宝剑一缓,崔海清趁势一招“笑指天南”,猛向她右肩“风府穴”上点去。
    他满怀妒忌,这一招迅猛至极,小乞侠吃了一惊,右手一震,五芒球索绳陡然放长,一片寒光,挟着锐风点到。
    崔海清十余年心愿成空,早已万念俱灰,爱恨深重,竟存下了和梅影仙同归于尽之心,所以,对那划空点来的飞索五芒球,视若不见,风翅打穴镢一紧,仍照梅影仙的风府穴上猛戳。
    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间,陡然见严燕儿肩头一晃,快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离弦,直对崔海清撞去,他来不及挥动手中蛟筋龙舌槍,也来不及用手作势,竟用头当兵刃,一头撞在崔海清右臂上。
    这一头,用了他全身气力,不但把崔海清手中凤翅打穴镢撞得失了准头,而且人也被撞退了两步。
    更巧的是崔海清右臂被他一憧,手中兵刃不自主直荡开去,刚好碰在贾宝菁攻向梅影仙那一剑,把穿云凤由死亡的边缘中拯救回来。
    不过,严燕儿这一招用得惊险至极,梁秀玉扫出剑势,掠着他背后而过,衣裂皮破,鲜血流出。
    小白龙钟君平见严燕儿能在镢影剑光中,攻了进来,心中吃一惊,反手一招“倒打金钟”,直攻过去。
    哪知严燕儿双肩一晃,人已从贾宝菁旁侧穿了出去,钟君平一招落空,铁书生长剑已到,寒锋闪闪,横斩右腕,钟君平横镢架开,振腕还攻。
    小乞侠双臂不停挥动,两只五芒球一左一右,双双向崔海清攻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两支判官笔“野马分鬃”,分点闹海龙童庆“玄机”“肺海”双穴,童庆闪身避开,还攻两招。
    黑罗汉二尺六寸降魔杵接住贾宝菁一支宝剑,严燕儿跃出了圈子后,不顾背伤,翻身抖动蛟筋龙舌槍,猛攻金翅凤梁秀玉,梁文龙挥动银光刀,和双头龙龚子亮打在一起。
    十二个人,分成六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转眼间,对拆了十几个回合。
    雪山派中群寇纷纷亮了兵刃,向场中围来。
    柳梦台两臂一抖,两只子母鸳鸯圈震起一片虎啸龙吟之名人轶事声,叫道:
    “老大,快亮家伙,兔崽子们要群打群攻。”
    他一嚷,华元果然依言抖开了铁骨折扇,云梦双侠联袂跃起,向雪山派群寇迎去。
    这当儿,万永沧已恢复部分体力,睁眼望去,只见雪山派群寇纷纷向场中围来。
    刀剑电闪,不下数十人,自己这方面,只有云梦双侠俩人,伸手抓起长剑,一跃而起,长啸一声,紧追云梦双侠身后向群匪迎去。
    悟玄子一皱眉头,从怀中取出一粒金色丹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张慧龙,道:
    “这粒九转丹,是贫道采集百种山花异草制成,服用后不无小补,道兄刚才力斗一字神剑,神气损耗不少,不宜再出手对敌,贫道代道兄助云梦双侠一臂吧!”
    张慧龙接过九转丹,合掌称谢,悟玄子还了一礼,迈步向雪山群匪迎去。
    且说铁书生力斗小白龙钟君平十七八个回合,仍是难分胜败,这就激起了铁书生怒火,剑法陡然一变,施出太极慧剑。
    他已得整套剑法中九大绝招之八,运用起来,威势非同小可,刚攻三剑,钟君平已手忙脚乱起来
    瞥眼见观战群寇纷纷围来,心头一急,勾起杀机,长剑一引钟君平凤翅打穴镢,振腕演出绝学。
    剑若银星飞洒,招名“天河倒泻”,这本是太极慧剑九大绝招之一,钟君平如何能够破解。
    但觉银光绕身耀眼,封架全都不易,略一怔神,肖俊青钢剑已贴着他风翅打穴镢滑进,只感右手一凉,再也握不住手中兵刃,原来他右手四指,已被肖俊长剑削掉,自是无法再握兵刃。
    紧接着一阵刺心的剧疼,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肖俊心地仁慈,不肯再下毒手,横剑喝道:“你快逃命去吧!站这里等死吗?”
    钟君平回顾了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眼,长叹一声,双目泪下,左手紧扣着右手伤处,挺胸答道:
    “我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而无憾,你只管动手杀了我吧!”
    话说完,闭目以待。
    肖俊略一沉思,道:“你既然感戴师恩,存心殉身,我只有成全了你。”
    说罢,举手一剑刺去。
    突然间,斜刺飞过来一道寒光,架开了肖俊长剑,铁书生转脸望去,看接架自己长剑的人正是梅影仙,不觉微微一怔。
    梅影仙自被严燕儿冒死抢救之后,一直就呆站在旁边观战,目睹着恩师横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不禁凄然神伤,止不住夺眶热泪,顺腮滚下。
    铁书生一招“天河倒泻”削断了钟君平四个手指,逼落他手中兵刃,但也把穿云凤梅影仙由痛苦中惊醒。
    她转脸望时,正见肖俊举剑向小白龙钟君平刺去,这才一跃而上把肖俊长剑架开,凄然一笑,道:“俊哥哥,我求你一件事情,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肖俊道:“只要我能够办到,无不依从,什么事?你说吧。”
    梅影仙道:“我要你放走我四师兄。”
    肖俊点点头,向旁边一闪,让开一条出路。
    梅影仙满眼泪光,转脸对钟君平道:“四师兄,你已战至断指溅血,总算酬偿了师父教养之恩,你已无法再和人动手过招了。”
    钟君平睁开眼睛,苦笑道:“你要劝我逃走?”
    “我自知罪孽深重,难以见谅师兄,但你闭目受戮,也没有使师父返魂重生!”
    钟君平长叹一声,道:“闵师叔和三位师兄及两位师妹都在苦战,我何忍独自逃走?”
    梅影仙目光流动,横扫全场一周,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双方正打入紧要关头,各以生平绝学求胜,激烈绝伦,触目惊心。
    武当派人数虽少,但武功大都是登峰造极,雪山、崆峒两派的人数虽多,可是一字神剑公孙明、八臂哪吒周金鹏、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几个高人伤亡后,所余高手,只有闵雕、吕萱和闭眼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苗一飞等几个,余下均难和武当派来人对抗。
    梅影仙看过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情形,已知今晚上愁云崖决难保得,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就在她叹声未落之际,突闻得一声大喝道:“老要饭成全你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梅影仙转脸望去,只见师叔闵雕,脸色铁青,左臂软软垂下,手中吴钧剑也落在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梅影仙来不及多作思索,纵身一跃飞落在闵雕面前,满含泪光,对尚乾露道:
    “请老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愿替师叔领罪,杀剐任凭老前辈动手,但望能放我师叔一条生路。”
    尚乾露一皱眉头道:“要是我老要饭的败到你师叔手中怎么办呢?老要饭的没有你这样舍命敬师的女弟子,那不是要白白赔上一条命吗?”
    梅影仙泪若泉涌,扑身跪倒,呜咽着说道:
    “晚辈幼承恩师收归门下,十余年教养之恩,地厚天高,我不能身殉师恩,已落得骂名千古,何况我……”
    尚乾露摇摇大脑袋,接道:“不要说啦,老要饭的最是见不得你们女娃儿哭哭啼啼的那一套,念你一番孝心,老要饭的破例做次好人。”
    狂笑一声,纵身跃起,右臂挥处,软索蛇链卷起一阵风声。
    接着又一个腾跃,人已四丈开外,蛇链落处,惨叫随起,一个雪山贼徒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锤打得脑袋横飞。
    柳梦台大笑道:“华老大,不得了,老要饭的一出手就发利市,咱们不能留给老要饭的话把儿!”
    说着说着,子母鸳鸯圈连演三招绝学,金铁大震声中,另一个雪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被击中前胸,当场倒地气绝。
    悟玄子独战吕萱和十几个雪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围攻,这位风尘奇人,心地慈善异常,双掌飞舞,逼住群寇,但始终不肯施下毒手。
    他本想使群寇知难自退,哪知动手到十五回合,群寇仍是猛攻不舍。
    这一来,不禁激起悟玄子心头怒火,长眉一扬,呼呼劈出两掌,震飞两个匪徒手中兵刃,他虽然动了怒意,但仍是不肯伤人。
    可是悟玄子这两掌,却引了金眼神佛吕萱的杀机,暗中凝神提气,运起五毒掌力,陡然大喝一声,兜头一掌向悟玄子劈去。
    一股潜力挟着腥风,当头罩下,其势迅猛至极。
    悟玄子是何等人物,吕萱五毒掌力刚一发出,已警觉到,他虽有一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内功,但也不敢硬接吕萱奇毒掌力,闪身一跃,避开五尺。
    吕萱这一运用五毒掌力,招惹起了悟玄子的真火,冷笑一声道:
    “你既然练成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掌力,存心不问可知,贫道今于要开杀戒了。”
    左手袍袖一拂,打出内家罡力,震飞两柄劈来单刀,右手虚空一扬,猛地劈去。
    这一记劈空掌,力道奇猛,一股罡风,排山倒海般直撞过去,吕萱双掌合胸,平推而出,同时身子也凌空而起。
    他自知功力不敌,决难硬接,所以,在双掌推出之后,人也跟着跃起。
    心中早已打好主意,想借悟玄子这一记劈空掌,脱身逃走,自崆峒派几位高人先后被歼之后,他已看出苗头不对。
    但他身为愁云崖分堂首脑,如果事先逃走,又怕落人话柄,不走则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想借接挡悟玄子劈空掌力机会,装做不支受伤,好借故脱身。
    哪知悟玄子发现他练有五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掌后,心中大为愤怒,劈出的一记掌力,虽非毕生功力所聚,但已用了六成以上真力,吕萱如何承受得住。
    刚和悟玄子劈出罡力接触,已觉出不对,再想收掌,哪里还来得及,只震得两臂一麻,双腕一阵剧疼,腕骨已被震断,全身真气亦被震散,跃起的身子也掉了下来。
    最惨的是他劈出的五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掌力,也被悟玄子内家罡力弹回,反向自身内腑攻去。
    这时,吕萱已无法自闭要穴阻挡五毒回击,知难幸免,想到五毒攻心的惨状,更是肝胆碎裂,厉啸一声,转身狂奔而去。
    悟玄子劈空掌震伤了金眼神佛,也震住了雪山群匪,纷纷后撤奔逃。
    尚乾露蛇链一招“探臂引龙”,狂笑声中,又毙了一名雪山匪徒,柳梦台不甘落后,子母鸳鸯圈一招“双龙抢珠”,打碎了一个匪徒的天灵盖。
    余下的人,哪里还敢恋战,一哄而散,四面分逃。
    尚乾露、柳梦台挥动兵刃要追,却被悟玄子劝住,瞬息之间,群寇已逃得干干净净,单单余下闭眼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苗一飞和三龙二凤还在拼命苦战。
    苗一飞被儒侠华元的铁骨扇,围在一片光影之中,虽早已无斗志,但却无法脱身,只有拼命苦撑。
    三龙二凤也都被武当派几个小侠、黑罗汉、小乞侠等逼得险象环生。
    梅影仙满眼泪水,在替乾坤手包扎伤势,原来他左肩骨被尚乾露软索蛇链打碎。
    她刚替师叔包扎好伤势,忽又闻一声惨叫传入耳中,转脸看时,闹海龙童庆被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右手判官笔点伤右腿,鲜血泉涌而出。
    梅影仙目睹几个师兄师姐,再战片刻,只怕都得伤亡,芳心中大是焦急,一个纵身跃到了张慧龙身边,拜倒地上。
    她还未开口,张慧龙已抢先道:
    “你有什么话,请起来说,是不是要放去你几个师兄师姐?”
    梅影仙泣道:“晚辈自知所请大过,但望道长能网开一面,放走我师叔和几位师兄师姐,我愿代他们受过。”
    张慧龙微微一笑,缓缓移到肖俊旁侧,望着铁书生道:“你要他们全都停下手来。”
    这时,他损耗的元气已经复元不少,声虽不大,但却是清彻悠扬。
    肖俊哪里敢不听吩咐,立言喝止住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小乞侠等。
    这当儿,三龙二凤都已战得筋疲力尽,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小乞侠等停手不攻,他们自是求之不得。
    张慧龙回头对梅影仙道:“他们都已暂时停手,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对他们讲吧!”
    梅影仙对几位师兄、师姐,每人行了一礼,说道:“愁云崖大势已去,雪山派中的人早已借机会溜走,各位师兄、师姐,再战下去,亦无甚意义,不如早些回山去好些。”
    话到这儿,倏然住口,盈盈下跪,对公孙明横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连拜三拜。
    四龙二凤心中都明白,这是他们最后逃命机会了,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再难活着离开愁云崖。
    他们互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几眼,目光一齐转注师叔乾坤手闵雕身上。
    但听乾坤手一声长叹,转身向前走去。
    四龙二凤鱼贯跟在身后,缓步相随。银翅凤贾宝菁从梅影仙身侧经过之时,低声对穿云凤道:“师妹,你要多珍重了……”
    梅影仙凄然一笑,道:“小妹罪深孽重,实愧对恩师一番教养……”
    她话还未落,崔海清陡然转身一跃,欺到身侧,冷冷地问道:“怎么,你不走了?”
    梅影仙道:“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还是我不出一句话来。
    崔海清冷笑一声,道:“还是让我替你说罢,你要背叛师门,转投到武当门下,好和那姓肖的相厮守。”
    梅影仙脸色一变,正想发作,转脸见诸坤等一个个面现怒色,心知一发作对崔海清大是不利,强按下心头怒火,摇摇头,道:“大师兄,你快些走吧!你看闵师叔已到数十丈开外了。”
    崔海清冷冷道:“师父恩养你十几年,现在恩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你就忍心叛离师门吗?”
    梅影仙被他问得垂下头,默默无言。
    崔海清看她已经心动,长长叹口气,又道:“如今师父和周、于两位师叔都已遭人毒手,只余下闵师叔,还伤了一条左臂,今后能否重振我们崆峒派的声威,全仗我们兄弟姊妹七人,师妹武功最好,但却不肯和我等回山。”
    梅影仙突然一正脸色,随手抹去泪痕,冷冷答道:“你劝我相随回山,当真是为了崆峒派未来门户着想吗?只怕你另有用心,大师兄,十年余来,我们朝夕相处,我对你了解很深。”
    崔海清脸色一变,道:“那么师妹是不肯回山了?”
    梅影仙道:“什么事都不能勉强,你何苦自找烦恼?”
    崔海清淡淡一笑,转身而去,刚走两步,倏然一个转身,风翅打穴镢,猛的横扫一招“排山填海”,疾打中盘。
    双方距离既近,发难又很突然,虽有很多高手,一时间,也救援不及。
    梅影仙虽知大师兄恨透了自己,但他不动声色地陡然发难,倒非意料所及。
    待发觉要躲,哪里还来得及,风翅打穴镢挟着一股锐风,扫中了她的右臂,寒芒过处,鲜血喷射,只听梅影仙哎呀一声.宝剑也脱手落地。
    这一镢,本可把梅影仙置于死地,但他在打穴镢出手之后,心中忽生了怜惜之情,那迅如电光石火的一击,也随之一偏,梅影仙才得逃命镢下。
    这本是瞬息间的事情,崔海清还未来得及转第二个念头,肖俊已虎扑而到,出手一招“分浪斩蛟”,把崔海清逼退一步。
    他目睹梅影仙负伤之后,心中十分急痛,出手再也不留余地,长剑左扫右劈,又连续攻出三招。
    这三剑凌厉至极,崔海清根本就没有还手机会,已被铁书生圈入了一片剑风之中。
    小乞侠、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梁文龙、黑罗汉,都亮了兵刃,围守四面,一个个怒形于色。
    严燕儿在肖俊出手的同时,跃到梅影仙的身后,他年纪幼小,百无禁忌,一伸手按在梅影仙右肩后“风府穴”上,叫道:“姊姊不要动,让我先替你包扎好伤处,再请万师叔给你疗治。”
    梅影仙伤势很重,疼得她一张粉脸变成了惨白色,一滴滴泪珠儿,顺腮而下,但她却仍咬着牙关不肯出声。
    严燕儿仔细查看她的伤势后,不禁由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意,只见伤口由小臂直达肩头,血若泉涌,染红了她半个身子。
    他掏出绢帕,捆住她伤处,叹口气道:“你伤得很重,快些运气闭穴,止住血道,别让血出得太多。”
    梅影仙强忍伤疼,摇摇头笑道:“小兄弟,别费心了,只怕我这条右臂要成残废?”
    严燕儿正待答话,儒侠华元和万永沧已双双跃到,万永沧取出两粒丹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穿云凤服下,然后又从身上取出一大包白色药粉,命严燕儿替她敷在伤处。
    儒侠华元对严燕儿道:“快扶她到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你万师叔的止血生肌散,虽是圣灵药品,功效奇大,但她伤得太重,如果她不能心平气和,抛去杂念,调息静养,使伤筋在一个时辰内相继一起,那条右臂就算完了。”
    梅影仙如何会听不出华元话中含意,那番话明是对严燕儿,其实是说给她听,听完话立时转身对名人轶事华元、万永沧躬身一礼,说道:“承蒙两位老前辈援手相救,使晚辈保得右臂……”
    她话未完,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梅影仙转脸望去,只见铁书生横剑而立,满脸寒霜,飞天龙崔海清一条左膀,被齐肩斩落,右手风翅打穴镢,也丢落在地上,全身颤抖,面无血色。
    梅影仙目睹眼前惨状,芳心中大为震动,一时间脑际中浮现出崔海清相待的诸般好处,顾不得自己伤势,惊叫一声,直扑过去,左手一伸,扶住崔海清哭叫道:“大师兄,大师兄……”
    崔海清十余年来,从未能一亲芳泽,现在被梅影仙半扶半抱着,只觉得她身上一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肺。
    那幽香减去了他不少痛苦,不禁有点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一咬牙忍着伤疼,笑道:
    “师妹,我刚才失手伤了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梅影仙道:“不要紧,可是你自己的一条膀臂,怎么办呢?”
    崔海清纵声大笑道:“失去一条膀臂,也死不了,你不必为我担心。”
    梅影仙凄婉一笑道:“这十余年来,你对我处处爱护,但我却对你冷漠异常,如今又害你失了一条膀臂,我心里惭愧死了!”
    崔海清被她一阵软语说得不知如何应付,摇摇头笑道:
    “这都是我自己找的苦吃,哪里能够怪你……”
    严燕儿看梅影仙忽然和崔海清亲热起来,心中甚是不解,慢慢地走到了诸坤身边,低声问道:“小要饭哥哥,那位姑娘不是和我大师兄很要好的吗?”
    诸坤点点头,道:“不错。”
    严燕儿道:“那她怎么又和她师兄亲热起来了?”
    小乞侠道:“女人的心,最是难以捉摸!这等事吗?小要饭的从未经过,你要是不问你大师兄,等回武当山时,去问你秋哥哥吧!”
    严燕儿道:“她见我大师兄斩断了她师兄一条膀臂,所以心里恨上我大师兄了,唉!这也不能怪她,他们兄妹相处了十余年,自然要有些情义。”
    俩人谈话声音,愈来愈大,肖俊听入耳中不少,转脸看师父,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既无怒意,也无欢愉之色,看情形,他是存心要看铁书生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目前情景确使铁书生大感为难,梅影仙同情崔海清生出的怜惜之情,肖俊相当尴尬,面对着这种场面,使素来机智的铁书生也难定主意。
    他心中风车般打了几百个转,仍想不出妥当的办法,严燕儿几句无心之言,触动了肖俊的灵机。
    遂走近梅影仙,深深一揖,笑道:“令师兄断臂之伤,十分严重,你们有着十余年同门之谊,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他一程。”
    几句话,说得非常婉转,但梅影仙却听得呆了一呆。
    肖俊陡然一跃而上,点了崔海清两处穴道,止住他泉水般急涌的鲜血,然后又从神医侠万永沧处,讨来些止血生肌散,替他包扎好伤势,笑道:“令师叔和你几位师妹,恐都已到了山下,崔兄也早些请便吧!”
    飞天龙伏身拣起被斩断的一条手臂,转身而去。
    这时,雪山、崆峒两派的人已走得一个不剩,单余下了梅影仙还站在当地发呆。
    称雄川东数年之久的愁云崖,半夜间瓦解冰消,只余下青山依旧,绿水无恙。
    张慧龙望着公孙明横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心中感慨万千,这一代武林奇杰,只因一念错动,落得个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山。
    他命肖俊等用兵刃挖了一个大坑,把一字神剑公孙明、八臂哪吒周金鹏、三手真名人轶事人于天豪等三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合葬在一起。
    尚乾露看不惯张慧龙的举动,一拉柳梦台,低声道:
    “牛鼻子想积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德,将来好修正成果,但我老要饭的看不惯这些,咱们去放它一把火,烧掉这座贼窝子,免得留给黑道人物们一处啸聚之所。”
    柳梦台笑道:“咱们俩是英雄所见略同。”
    说罢,和尚乾露联袂悄然而退。
    俩人一个从后寨往前放火,一个由前寨往后面烧,这等绝峰之颠,山风异常强劲,风助火势,刹那间烈焰腾空。
    张慧龙一皱长眉,抬头望去,看见尚乾露和柳梦台鼓掌大笑而来。
    大家都在注意那冲天火势时,却有个人借机会悄然而去。
    她满怀一腔愁苦悲伤,偷偷地瞅了肖俊几眼,只见铁书生端立师父身侧,仰脸望着那冲天火光,半晌工夫,连动也未动一下。
    梅影仙心中明白是刚才她对大师兄崔海清过份的关怀,刺伤了肖俊的心,她想叫他过来,详细解说明白。
    但却提不起这份勇气,在那样多的人面前,她被一种少女的羞赧约束着。
    这情景已使她无法忍受,另一个念头又闪展脑际,她看到张慧龙对师父的尊敬,芳心中更是惶愧,武林中人,最讲尊师重道,但她却救了杀死师父的仇人……她觉得愧对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又感到无法消除肖郎心中疑窦,芳心千回百转,无以排遣愁怀。
    她愈想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我就求得俊哥哥谅解,也难免被他一般兄弟朋友轻视,如其日后受人冷眼,倒不如早些死了好些。
    想到死字,登时感觉万念俱灰,趁众人专注那烛天火势时,悄然溜走。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小乞侠诸坤的眼中,这位在江湖上出了名的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一直冷眼在观察着她的举动。
    他看着她望着肖俊背影暗弹泪珠,看着她悄然退去的黯然神色。
    他赶忙一拉严燕儿,低声说道:“咱们两个人去做件好事,你去不去?”
    严燕儿一脸茫然答道:“什么好事,你先说给我听听?”
    诸坤笑道:“去救人。”
    严燕儿大眼睛扫视一遍,看几个同来师兄都在,奇道:
    “去救什么人?我们来的人,不是都在这里吗?”
    小乞侠双目一翻,道:“我要你去救人,决错不了,你究竟去不去?”
    严燕儿知他心计最多,又素不打谎语,点点头,道:“好吧,我跟你去!”
    当下俩人一先一后,顺着梅影仙去路追去。
    穿云凤心中填满了痛苦、烦恼,既伤师父惨死,又痛失意肖郎,这半夜之间,连遇大变,就是生性刚毅的男人也受不了,何况她是个年轻女子。
    她心中汹涌出千般事端,都又是那等凄惨,只觉这茫茫天地之间,没有一个能呵护爱惜她的亲人,没有一块地方可以使她安身立命,断肠情场,飘零身世,这悠悠岁月,如何度过……
    一面走,一面涔涔泪下,当真是肠转千折,心伤百回。
    严燕儿和诸坤追过了一个山角,已望见她凄凉的背影,这时,天色已五更过后,东方天际泛出一片鱼肚白色,晨风吹拂着她零乱的长发,倍增凄然之感。
    严燕儿一扬手正要高声喊叫,却被诸坤一把拉住,道:“不要惊劝她,咱们看看她究竟会干什么的?”
    俩人跟在她身后,绕过两片树林,来到一处断崖所在,那断崖边,生着一株千年古松,半个树身,延伸到崖壁外面。
    小乞侠拉着严燕儿,提气凝神,追到梅影仙身后丈余之处,借一块大岩石,隐藏住身子。
    若在平时,梅影仙定可发觉,但此到她正值心烦意乱,伤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之际,耳目早已失了灵敏,俩人到她身后,她却丝毫不觉。
    诸坤探头向下看去,只见那悬崖,下临千丈深壑,立壁内陷,不禁心头一震,暗暗想道:
    此处形势,这等险恶,她如跳崖寻死,加何能抢救得及……
    小乞侠心中念头还未转完,突听梅影仙长长叹息一声,盈盈跪倒,仰脸望天,泪若泉涌,单手抚心,高高祷道:“皇天啊!皇天啊!
    你为什么降给我一个弱女子这么多苦难,肖郎啊!我今生已无福与你白首,愿来生梅影仙仍是女儿身,侍奉箕帚。”祈祷完后,霍然起身,跃向悬崖。
    小乞侠、严燕儿双双大吃一惊,想待跃身相救,但哪里还来得及,只吓得俩人都出了一头冷汗。
    只见梅影仙跃到那悬崖边缘后,突又停止身子,退了回来。
    严燕儿随手抹去脸上冷汗,心道:“原来她并不想死?”
    小乞侠一皱眉头,心中也是不解她为什么陡然收住不跳,暗道:莫非她改了主意不成。
    只见梅影仙伸手从头上取下金簪,在树上写了几个字后,把金簪钉在树上,然后向悬崖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俩人隐在大石后面,把梅影仙的举动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她紧颦着黛眉,神情凄伤,但在凄伤中又透着一脸坚毅之色。
    小乞侠鉴貌变色,已看出她存了必死之志,来不及招呼严燕儿,当先一跃而出,快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离弦,直向梅影仙身后扑去。
    严燕儿跟踪跃出,他年轻心急,哪能沉得住气,人跃到隐身大石后,高声叫道:“姊姊,死不得……”
    这一声姊姊,梅影仙忍不往回头一看,就这一看之势,小乞侠已飞近身侧,右手一探抓下。
    哪知穿云凤寻死之心已决,娇躯一闪,道:“两位盛情,我只有来生报答了!”
    诸坤探手一把,被梅影仙闪身避开,手指掠衣扫过,竟没有抓住。
    她借那一闪之势,已到了相距悬崖三尺之处,小乞侠心头大急,正待纵身,冒险抢救。
    突见眼前人影一闪,不知严燕儿用的什么身法,竟抢到了他的前面。
    严燕儿来不及出手救人,心里一急,一错身,竟抢到断崖边缘,拦在梅影仙的前面。
    梅影仙正要纵身扑崖,突见人影晃动,严燕儿已拦在前面,她要向前一扑,势非要把严燕儿一起撞下悬崖不可,只好一沉真气,把已经跃起的身子收住。
    定神看去,只见严燕儿脚触地之处,正在悬崖边缘,晨风吹得他衣袂和头上散发飘动。
    只要严燕儿再多往前进一步,就得葬身那千丈绝壑,看上去惊心动魄,只感动得她泪水夺眶而下,无限惊急地叫道:“小兄弟,你!
    你快些过来!”
    严燕儿回头看了一眼,吓得他那张匀红小脸变了颜色,一伸舌头,扑到梅影仙身边。
    他心里还怕她存有寻死之意,两臂一张,抱住了梅影仙的柳腰,说道:
    “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心存死念……”
    始才那回头一望,心中余悸仍存,说话声音,仍微微带着惊颤。
    柳影仙被他拦腰抱住,心中十分羞急,但又知他全是一片好意,不好挣扎发怒,只得红着脸低声道:“快些放开我,我答应你不寻死了?”
    严燕儿松开手退了一步,转脸见诸坤瞪着一对炯炯的猴眼,望着他发呆。
    梅影仙寻死念头消失之后,支持她身体的紧张潜力也随着平息下来,只感右臂伤处一阵急疼刺心,粉脸上汗水如雨。
    小乞侠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严燕儿道:“小兄弟,今夜之中,小要饭的算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啦,你刚才用的什么身法,怎么我就看不出来?”
    严燕儿一眨大眼睛,笑道:“那叫移形换位,是红姊姊传给我的,今晚上我已用了两次,都是用来相救这位姊姊。”
    说完,一脸欢悦之色,望了梅影仙一眼。
    小乞侠叹道:“那移形换位身法,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但使我心折的还是你的胆气,出手于剑光镢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之中,救人于万丈绝壑边缘,生死一发,惊险极端,小要饭的就不信我自己也有这份胆气。你大师兄出道江湖,不过两三年,就名闻遐迩,但在我小要饭眼中看去,你将来要比他还强上几分。”
    严燕儿被小乞侠一阵恭维,不禁双颊泛红,摇着头笑道:
    “我怎么比我大师兄呢?他人好本领大,比我强多了。”
    突听小乞侠大声笑道:“梅姑娘,你回头看看什么人来了?”
    严燕儿和柳影仙面对站着,正好被她的身子拦住视线,闻言侧头一看,铁书生已到了四五丈处,穿云凤心中虽已明白小乞侠说的是谁,她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铁书生背插宝剑,如飞而来,瞬息来到了几人身边。
    小乞侠伸手拉住严燕儿,笑道:“小要饭的从今天起,要多和你亲近亲近!”
    不容严燕儿说后,右臂一用力,把严燕儿带了四五步,俩人手拉手,急奔而去。
    悬崖上,只留下了铁书生和梅影仙两人。
    梅影仙心中赌气,一言不发,铁书生只得先开口,笑道:“你臂上的伤势,现在疼不疼?”
    梅影仙道:“怎么不疼?”
    肖俊道:“那得赶快服药,本来我万师叔的生肌止血散,功效很大,只因你在服药之后,不肯静心休息,所以又疼起来了。”
    梅影仙道:“你不知道我右臂要成残废?”
    铁书生吃了一惊,道:“是我万师叔对你说的吗?”
    梅影仙冷笑一声,道:“我自己知道,我大师兄那一镢伤到了我的筋骨。”
    肖俊脸色一正,淡然一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我肖俊看成什么人了?”
    梅影仙一阵伤感,两行情泪顺腮而下,幽幽长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已爱上我了,可是我这时心乱得很,什么事都没有去想它,我师父从小就把我恩养长大,而我却救了杀死他的仇人,同门的师兄师姐们恨我,夭下武林同道骂我,你也不谅解我,这叫我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肖俊听她婉转如泣的一阵诉说,想想当时她处的情景,实在难怪她情态失常。
    当下点点头笑道:“你当时处境,实在很难,如果是我,只怕当场就急死了!”
    梅影仙听完话,心里一宽,突感臂伤处一阵急疼,人几乎晕了过去。
    肖俊一上步,把她扶住,问道:“你臂伤疼得利害吗?”
    梅影仙忽然想到了断去手臂的残废之苦,心中又急又怕,伏在肖俊怀中,哭道:
    “刚才我有心寻死,什么也不怕,现在你原谅我了,我心里忽然害怕起来了。”
    肖俊轻轻搂住她的娇躯问道:“你害怕什么?”
    梅影仙道:“我害怕右臂会真的断掉!”
    铁书生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就变成聋、瞎、跛、哑之人,我还是一样地爱你。”
    梅影仙口中嘤了一声,紧偎入肖俊怀中。
    铁书生替她整理头上乱发,忽然发现了她头上没有椎发玉簪,道:“你的玉簪呢?”
    梅影仙道:“我用的是金簪!”
    肖俊道:“不管是金簪、玉簪,反正是丢啦!”
    他伸手想把自己头上椎发簪子拔下,却被梅影仙伸左手,拉住他手腕,道:
    “不要乱了你自己的头发,我的金簪在那大树上钉着,你去给我取下来。”
    这时,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经出来,金黄色的光芒,照着那千年古松,肖俊抬头望去,果见一支金簪钉在树上。
    他拉着梅影仙,一起走到那古松下面,只见钉着金簪的树干处,刻着二行小字:
    愿来生仍是女儿身,剪烛轻语诉肖郎。
    那字迹写的很整齐,似乎在写字之时,心中一点也不激动,紊乱,如无必死之心,实难有这等镇静态度。
    肖俊拔下金簪,替她理好乱发,转脸见严燕儿急奔而来。
    他一口气跑到俩人身侧,笑道:“我给师嫂送药来了!”
    说完后,扬了扬手中两粒丹丸。
    肖俊听得脸上一热,皱皱眉头,微带怒意责道:“燕弟,你怎么越来越胆大,越长越顽皮了?”
    梅影仙却听得双颊绯红,心中暗暗欢喜。
    严燕儿看大师兄脸上有了怒意,倒不敢再嬉皮笑脸,眨眨大眼睛,道:
    “这都是小要饭哥哥教我说的,这两粒丹丸却是万师叔叫我送来,他说梅姑娘伤骨很重,又未遵照他所嘱,抛去心中杂念,调息静养,恐怕伤势会转恶化,要我先送两粒药来给她服下,稳住伤势……”
    他话说到这儿,瞥见梅影仙脸上神色不对,突然住口。
    穿云凤侧脸望了肖俊一眼,问严燕儿道:“万老前辈有没有告诉你?说我的右臂要成残废!”
    肖俊站一侧急忙以目示意。
    严燕儿摇摇头,答道:“没有,万师叔对我说,等一下,他再给你详尽地查查看。”
    梅影仙幽幽叹息一声,黯然垂头。
    严燕儿看她可怜神色,也不禁泫然欲泣,他长长叹口气,道:“等我回到武当山,我一定找秋哥哥给你讨一粒大还丹吃!”
    梅影仙只听得热泪盈眶,说道:“小兄弟,你今天三番两次救我,真叫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严燕儿笑道:“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你有什么好的本领,传我一点就行啊!”
    梅影仙叹道:“你的本领比我还大,我哪里有什么绝学传给你……”
    话至此处,顿一顿,道:“我就把仅有的一点压箱底本领,凤尾夺命针传给你吧!”
    严燕儿高兴得跳了跳脚,笑道:
    “大师兄会打金钱镖,百发百中,秋哥哥会打银莲子,小要饭哥哥更凶了,身怀七孔黄蜂针筒,武林中闻名丧胆,姊姊传给我凤尾夺命针,那……”
    他话未说完,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和诸坤联袂奔到,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先对肖俊躬身一礼,然后又对梅影仙拱拱手,说道:“几位师长都已到了山口,等师兄和梅姑娘一起动身。”
    肖俊脸色微微一变,似想追问什么,但却没说出口,回头招呼梅影仙,一齐向前走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鹤抢在前面带路,到了山口,果见悟玄子、张慧龙、云梦双侠等,都站在那里,远眺愁云崖四周景物,黑罗汉三宝和尚身旁放着一个绳索重重捆名人轶事绑的人,梅影仙定神一看,正是闭眼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苗一飞。
    原来梅影仙在告求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释放闵雕及几位师兄师姐时,苗一飞也被儒侠华元点中了穴道,柳梦台心知闭眼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生性凶残,留在世上有害无益,一纵身跃过去,抡起右手子母鸳鸯圈,就想砸下。
    华元阻住道:“纵然他不是好人,但他一身武功,就目前武林上说,亦可名列高手,咱们废了他一身武功,让他今后没法子再做坏事,也就是了。”
    柳梦台忽地心中一动,忖道:“苗一飞素受一字神剑和闵雕倚重,夜袭翠华山庄一事,此人谅必在场,不如问他一问!”
    立时冷笑一声,道:“此人出道江湖之后,杀人无算,你留他一条命何异害善,这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啦,你就不要多管。”
    柳梦台一脚踢活苗一飞被点穴道,又立时踏在他前胸,冷冷问道:“闵雕夜袭翠华山庄,你去还是没去?”
    闭眼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笑几声,道:“去了又怎么样?”
    柳梦台伸手点了他两处穴处,黑罗汉三宝抢过来把他捆好,笑道:“柳师叔,我替你老人家带着祭品,好吗?”
    柳梦台冲着尚乾露一竖大拇指,道:“嗬!小和尚不比你教出来的小要饭的差!”
    尚乾露晃晃大脑袋,道:“你高兴什么?苗一飞又不是正人君子,你就是把心肝挖出来!
    只怕也难慰人家九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
    柳梦台来到和杨霸宇相遇之处,把苗一飞捆名人轶事绑一棵松树上,一掌震毙,并遥空拜祝了杨霸宇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才继续向前赶路。
    一路上严燕儿替梅影仙换药包伤,极其用心,再加万永沧、华元,两位当代名医指点用药,梅影仙臂伤虽重,也逐渐好了起来。
    这天,回到了武当山七星峰,追风侠秃头胜卫亲率二、三两代弟子列队迎出三元观。
    这时胜卫伤势尚未全好,步履之间,仍现蹒跚之态。
    一行人刚进了三元观大门,二门内又迎出来万翠苹、余栖霞、罗寒瑛三位姑娘,万翠苹在大巴山时,和梅影仙见过两面,现在还依稀相识,心想招呼,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人家姓名。
    幸得严燕儿及时跑进来替几人引见,穿云凤被三人接了进去。
    张慧龙回到丹室,立时遣严燕儿去找肖俊,铁书生早已料到这场麻烦,起身向师父丹室走去。
    严燕儿还不大懂男女情爱之事,但他却看出情形不对,略一沉思,立时去找小乞侠商量。
    诸坤正在和黑罗汉三宝和尚聊天,瞥眼见严燕儿急奔而来,他就有那么一点邪门,一见之下,已知严燕儿是找他而来,霍然起身,迎到门外,摇着一头乱发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严燕儿拉着他一只手,跑到了处僻静所在,摇着头,叹着气,说道:“不得了,我师父把我大师兄找去啦!看样子有点不对。”
    小乞侠吃了一惊,心中暗自忖道:“张师伯处事,素来铁面无私,肖俊又是外和内刚之人,如经师父一顿责骂,只怕要发生事故。”
    他心中打了两个转,急对严燕儿道:“你快去告诉我师父,我去找疯师叔去!”
    说完话,急奔而去。
    严燕儿看诸坤紧张神色,心中越发感觉不对,放腿急跑向尚乾露的住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正在房中和华元下棋,严燕儿心中有急事,三不管一下子奔到尚乾露身侧。
    华元一皱眉头叱道:“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顽皮,连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尚乾露放下手中棋子笑道:“老要饭的就是爱这一套,在我的面前最好是少摆道学面孔,人家孩子又不是找你!小娃儿,不要理他,有什么事,快些说。”
    严燕儿急道:“因我心里有急事,所以忘记给两位师叔叩头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怒道:“你有事,倒是说呀,什么叩头不叩头的,惹得我起了火,一脚把你踢出去。”
    严燕儿道:“我师父把我大师兄叫到丹室去了!”
    华元道:“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他话未说完,尚乾露已冷笑一声,一抖手,把桌上棋盘打翻到地上,怒道:“有什么大惊小怪,我看你读了一肚子书,算是白白浪费了几十年时间,还不如跟老要饭的跑跑江湖好些,这牛鼻子当真是可恶,不是人家救他,只怕他早就死在愁云崖下。”
    说完话也不再理华元,大踏步出了房,向张慧龙丹室赶去。
    他刚到张慧龙住的静院,疯侠柳梦台也跟着赶到。
    尚乾露故意提高嗓音,高声叫道:“柳老二,人家武当派是江湖上堂堂正正的大派,门下戒律森严,你要是没有大苗头,就不要大吹大擂的管人家闲帐,什么事不好干?偏偏要给人家作媒,顺手又牵着我老要饭的跟你丢脸,老要饭的鬼迷心窍啦!竟被拖下混水。”
    柳梦台放声一阵大笑,道:“你穷嚷什么?难道柳老二还不明白你老要饭的用心吗?分明是想吃人家两杯喜酒,才不惜毛遂自荐地大包大揽,咱们武林中人,讲究一诺千金,你既然承诺了,难道还想赖不成?”
    尚乾露笑道:“老要饭的就是不守信义,但却懂恩怨二字,何况人家还救过我老要饭的一条命呢?”
    两个人一弹一唱,听得丹室中张慧龙大感不安,原来他心中对肖俊和梅影仙之间的事,一直难释于怀,只是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不好追问而已,故而一直陪忍未发,柳梦台、尚乾露都在留神看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的一举一动,看他神态如常,对此事仔像不愿再追问,俩人还暗里谈,说张慧龙定是因感梅影仙救命之恩,所以不好发作。
    哪知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竟然一直隐忍着回到三元观,才派严燕儿把肖俊找入丹室。
    铁书生进了房门,先长揖拜倒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头,然后到师父身侧,垂手问道:
    “师父找弟子吗?”
    张慧龙自肖俊入室跪倒,就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听完肖俊问话,突然睁开眼睛,两道冷电般的神光,直逼在肖俊脸上,道:“你是武当门下首座弟子,一切作为大概可以不受派中规律约束。”
    铁书生噗的一声跪倒地上,答道:“弟子知罪,但望师父能以门规加身弟子,死而无恨。”
    张慧龙答道:“这几年来,你在江湖之上,声名大起,心中还会有师父?还会把我们武当派中戒规,放在心上?”
    张慧龙声音非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毫无一点怒意,但言词犀锐,字字句句都比成锋利的剑,洞穿了肖俊的心。
    张慧龙道:“武林之中,最忌收留别派叛徒,何况勾名人轶事引人家女弟子,背离师门。”
    肖俊道:“弟子虽然无知,但也不敢犯此江湖大忌……”
    张慧龙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起来,是人家引诱你了。”
    铁书生不敢再和师父争辩,拜伏地上答道:“弟子知罪了,愿受派中戒规制裁……”
    张慧龙脸色突然一变,变得十分冷漠,缓缓地问道:“你知道你犯的什么罪?”
    肖俊苦笑一下,答道:“勾名人轶事引崆峒派中女弟子,背逆师门训诫,私定情盟,欺师灭祖。”
    张慧龙点点头道:“不错,那该怎么办呢?”
    肖俊道:“剖心祖师堂,以正门规。”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笑道:“那很好,不枉我教你一场。”
    铁书生整衣跪倒,对师父大拜三拜,张慧龙闭目静坐,长须颤抖,道袍波动,显见他内心十分激动。
    正好在这当儿,赶来了柳梦台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两个人未进丹室,就先在外面来个一弹一唱,紧接着双双冲入房中。
    尚乾露满脸怒容,虎目生光,先望了打座在云床上的张慧龙一眼,又转脸望望肖俊,才冷冷问张慧龙道:“你找肖俊来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诉老要饭的?”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还未答话,柳梦台已冷笑一声,接道:
    “你可是拿着武林中堂堂门户的一代宗师,可不能口是心非,信口开河!”
    张慧龙被俩人怒话一挤一扣,只得据实说道:
    “他勾名人轶事引人家崆峒中女弟子,有背武林大忌,依我们武当派中戒规,又犯了欺师灭祖条律,因此我找来问他事情经过。”
    尚乾露纵声狂笑道:“你现在问清楚了吗?”
    张慧龙道:“已问清楚。”
    柳梦台道:“既已问清楚,那是最好不过,经你一承诺,就算名正言顺,我和老要饭的毛遂自荐,愿任大媒,打铁趁热,干脆替他们订下婚约。”
    张慧龙听得一怔,摇摇头,道:“依我们武当派中门规来说,他犯的是死罪,应当剖心祖师堂,以正门规,明天我就开坛祈祷历代祖师,清理门户。”
    尚乾露听得双目中神光乱闪,道:“你说什么?”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一正脸色,满面寒霜,答道:
    “我要大开祖师堂,告诉历代师祖清理门户。”
    柳梦台冷笑一声,接道:“你要让肖俊剖心溅血。”
    张慧龙道:“不错,这是武当历代师祖立的规矩,我不能擅自改变!”
    尚乾露仰面望着屋顶,冷冷说道:“别忘了,梅影仙在愁云崖,救过你一条命。”
    张慧龙淡淡一笑,道:“我尽当力图报,以酬大恩。”
    柳梦台脸色一变,道:“柳老二在大巴山擅自替你做了主,什么事都是柳老二要他做的,我大包大揽地担承了日后麻烦,这件事一点也怪不得肖俊。”
    张慧龙道:“他明知有违门规,竟也身试重律,不杀他,难以慰历代祖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
    尚乾露道:“如果老要饭和柳老二伸手拦挡,咱们是不是就此翻脸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柳梦台接着尚乾露的话,道:
    “身掌一派门户,如果说了话还不算,那还有何颜见人?这件事你早就答应不查究!”
    张慧龙奇道:“不知何时,我答应不追究这件事情,你先说出来听听?”
    柳梦台道:“半年前,你还正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先天一元掌功力,老要饭的赶到鲁东救人,你亲口答应过,我们不管说什么,你无不遵命,现在我们旧事重提,你自己说,说过的话是不是还算?”
    张慧龙沉思一阵,点点头笑道:“不错,我是讲过,但照两位吩咐,我遵约照办不误。”
    尚乾露脸色稍转缓和,晃晃大脑袋笑道:“说来说去,柳老二和老要饭的都是为替肖俊说情,不说梅影仙对你牛鼻子有救命之恩,单就她弃暗投明这点心意,已属难能可贵,出淤泥而不染,是咱们武林最敬爱之人,何况她和肖俊之间,根本就没有一点罪过可言……”
    张慧龙摇摇头,苦笑道:“武当派数百年传下的门规条例,难道要在我手中把它废除破坏不成,江湖上传言开去,只说他勾名人轶事引人家女弟子,背叛师门,至于其中曲折之情,只怕没有人会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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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琵琶诉幽怨剑气纵横冲刁斗
    尚乾露怒道:“老要饭的一生行事,从不畏江湖间闲言风语,数十年江湖行踪,杀人无数,你说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深叹了一口气,又说:“徒弟是你的,你把他挫骨扬灰,关不着老要饭的屁事,不过,你认为你行得对,不妨放手去做,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越说越气地道:“数十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友谊,就此断绝,从今后我们两师徒永不涉足你七星峰三元观中一步。”
    说罢,回身一跃已到丹室门口。
    张慧龙心中大急,一按云床,身子凌空飞去,但见道袍飘飘,抢到丹室门外,回身拦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笑道:
    “尚兄有话好说,怎么能一怒而去,咱们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数十年,情重骨肉,我答应饶恕肖俊就是。”
    尚乾露黯然一叹,道:“不是老要饭的故意给你为难,实在是你做事太过任性,目前江湖上道消魔长,谓武林道义早已瓦解冰消。
    你便认定门下弟子欺师灭祖,实在是大悖情理,这次你肯赏老叫化和柳老二这个面子,饶了肖俊,总算给我们两位保留了余地,老要饭的谢谢啦!”
    柳梦台笑道:“你饶了肖俊,事情还不能算完,好事做到底,干脆给他们名正言顺定婚约。”
    张慧龙脸上神色十分严肃地答道:“我既担犯触派中戒律之责,自然要成全到底,这些事悉请两位代我主筹,待和雪山派怨尽仇了之后,张慧龙如果还能不死,我当面壁三年,谢罪历代长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也算酬答梅影仙救我一命之惠。”
    铁书生只听得两眼泪若泉涌,扑在师父脚下求道:“弟子身犯派中戒律,怎能让恩师代我受过,弟子愿断一臂挖一目,谢罪师门。”
    张慧龙道:“武当门中有几条戒规,是有些过于严苛,只是这些戒律,均出于历代长老之手,当时情景也许和现代有些不同之处。
    我虽掌这代门户,但也不便擅自修改,我面壁三年不只是为你,你几位师弟似都非玄门中人。”
    说此一顿,又望着肖俊道:“起来吧,你诚心折磨我吗?”
    肖俊不敢勉强,叩了一个头,赶紧起来,他又要给疯侠行礼,柳梦台摇头阻止,肖俊知两人最厌恶俗礼,深深一揖退到师父身侧。
    这两个风尘怪人,此刻都有些歉疚之感,双双一声感叹,黯然退出丹室。
    张慧龙侧脸对肖俊道:“去告诉你万师叔,要他细心地替梅影仙疗治臂伤,别让她落个残废。”
    肖俊躬身告退,出丹室仍然星目泪滚,忆师父爱护深恩,不禁心神惶惶不安。
    再说尚乾露和柳梦台离开丹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心中突然一动,拉着柳梦台,一齐溜到华元房中。
    儒侠华元正在倚案看书,尚乾露一个纵跃到华元身侧,劈手夺过他手中书本,摔在桌子上,道:“老古董,咱们商量一件事情,可不可以?”
    华元微微地点着头,道:“你还会有什么好事?先说出来我听听,再商量不迟!”
    尚乾露笑道:“你看梅影仙那个女娃儿怎么样?”
    华元笑道:“上乘才貌,是个好孩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道:“你们云梦双侠都和老要饭的一样,孓然一身,飘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猢,一旦得了个急病死了,连个烧纸祭奠的人都没有,说起来老要饭的还比你们强些,我还有个小要饭的承继衣钵,你们云梦双侠……”
    柳梦台笑道:“你要她认到我们老大膝下?”
    尚乾露大笑道:“这么做给牛鼻子解决了不少难题,反正你们云梦双侠也没有立门创派,不受什么约束,替牛鼻子揽下纵容门下勾名人轶事引别派女弟子的罪名,你们两个又可以收个如花似玉的干女儿,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华元沉吟一阵,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你让我想一夜怎么样?”
    尚乾露一声狂笑,道:“好!老要饭的明天上午来讨回信,柳老二,你们老大收不收,可要看你的啦!”
    说完话,双肩一晃,人已出了房门。
    再说梅影仙被万翠苹带到了一所静院后,把她和罗寒瑛、余栖霞安置在一起。
    余姑娘坎坷身世,红颜薄命,幼失父母,伤心情场,她虽然只有十七年华,但这十七年,却历尽了人间沧桑,怜已惜人,她对梅影仙特别亲热,换药包伤,照顾得无微不至。
    罗寒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持重,十足的大姊姊派头,万翠苹娇憨坦诚,无话不说,四女静室半日清谈,互生敬爱,情感大增,这确实给予了梅影仙无限安慰。
    天到申末时分,铁书生来探望,他们之间的事已无人不知,肖俊干脆就不再避讳,送药看伤,备极爱护。
    这一来,反而使梅姑娘有点羞答答地不好意思,低垂粉须,面泛红晕。
    余栖霞目睹此情,倍增感伤,她和梅影仙同是改邪归正的人,遭遇却有天壤之别,梅影仙心有所寄,肖郎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多情……
    可是她却失意雁秋,自见了凌雪红之后,更使她有点自惭形秽,如今眼看着肖俊对梅影仙的怜惜情态,不禁触动她一腔愁怀,看一阵,黯然溜走。
    她回到自己房中,轻轻地掩上双门,只觉悲从中来,忍不住伏枕大哭起来。
    这一哭,哭出她半生来遭遇愁苦,当真是衷哀欲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待她醒来时,已经是月华满窗。
    她经过这一场好睡,再也难以入睡,但觉万千心事,纷至沓来,脑际间展出诸般经历,又不禁大动愁怀。
    索性披衣下床,顺手取过铁琵琶,开了房门,一阵清凉夜风拂面而过,顿感精神一爽。
    抬头看,上弦月高悬碧空,她长长地叹一口气,暗暗叹道:残月总有重圆日,可是我余栖霞今生今世,只怕永远难有得偿心愿之时,天啊!同是女儿身,为什么你要厚彼薄此……
    她含着两眶泪水,信步出观,观中虽有巡夜之人,但大部都认识她,不是故意避让去路,就是闪隐暗处。
    余栖霞心事重重,踏月上山,不知不觉地遛到七星峰后壁的风月洞外。
    这地方景物异常幽美,松涛阵阵,泉水淙淙,遥望对面山峰,月光下如倒挂千丈白绢,隐隐可闻到急瀑泻落山洞之名人轶事声。
    不远处一株千年巨松下,有一块光滑的大岩石,她移步石边,生观夜景,忽地心中一动,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暗暗忖道:“三元观中都是男人,万翠苹和梅影仙,都各有心目中情郎相伴,罗寒瑛虽然没有意中人,但她决不会常留观中,这地方风景极美,不如设法在这里结所茅屋,与世隔绝,伴山水度此一生,也就算了。”
    此念一动,忽地心神一畅,拨动琵琶,弹奏起来,她心有遁出世尘之念,弹奏出来的音调,异常清高,但闻铮铮弦音,有如行云流水,行空天马。
    这当儿,在距余栖霞数十丈外的一个崖角之处,静静地站着一个满头蓬发、身穿百绽大褂的人。
    他闻得那清越弦音之中,毫无一点悲怆之感,心中暗暗高兴,心道:
    “我这位小师妹究竟是天赋极高之人,虽然失意情场,仍有这等胸怀。”
    正待转身走去,突闻那清越琵琶之音,陡然一变,忽转低沉凄凉。
    一声声凄婉的弦音,如泣如诉,是那么哀伤幽苦,是那样悠扬断肠……
    他呆呆地望着,亦不禁黯然神伤,暗暗地叹息一声,缓缓对她走去。
    溶溶的月色下,他看到余栖霞粉颊垂下来两行泪珠,一颗接一颗,滴在她琵琶上。
    小乞侠走到距她丈余的地方,但她仍无所觉,显然,她全部的心神已和那断魂的琵琶融合在一起了。
    小乞侠也被那幽怨的琵琶声,搅乱了心神,只感到眼眶中一阵湿润,几乎也流下泪来。
    他缓步走到余栖霞身侧,低声叫道:“师妹,这样的深夜了,你还不睡?”
    余栖霞先是一怔,继而看清楚是小乞侠后,凄婉一笑,停了手中琵琶,道:
    “这深夜啦,你怎么还不睡呢?”
    诸坤叹道:“你出三元观时,我就知道啦,我知道你心中有着很多委屈,所以暗中跟你到此,初听你弹奏曲调,飘逸出尘,使人听来十分舒畅,哪知中途曲调忽然又转得这等凄凉。
    唉!你心中有什么痛苦之事,不妨对我这小要饭的师兄谈谈,也许,我还能给你出个主意。”
    余栖霞被他几句话触动心事,只觉千般无名痛苦,一齐涌上心头,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小乞侠从未遇上过这样场面,余栖霞婉转轻啼,闹得他心慌意乱,一时间呆在那儿,不知如何劝起才对。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小乞侠才勉强地说出了几句话,道:“师妹,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对师兄说就是,别这样哭哭啼啼的,你不知道,你这么哭,我心里也闹得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糟,就是有主意也被你哭跑了!”
    余栖霞看他惶急之情,溢于言表之间,芳心中十分感动,琵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左手,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帕,擦去脸上泪水,笑道:“我想起爹娘和惨死在巴东的哥哥,忍不住一腔辛酸,所以哭了起来……”
    诸坤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过,除了想念你父母哥哥之外,只怕还有一点心事。”
    余栖霞接道:“没有啦!你不要乱想瞎猜好不好?”
    诸坤仰脸望月,呵呵一阵大笑道:“师妹,你小要饭的师兄虽然不大理解你们女孩子的性格,但凭师兄在江湖上十几年的阅历,总不能说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今夜月色很好,我想借这幽静之处,咱们师兄妹好好地谈谈!无论如何,我要尽我心力,使你少受委屈……”
    余栖霞只听得双目中泪如滚珠,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两步,盈盈拜倒。
    小乞侠一伸手,挽住她右臂,扶起她身子笑道:“不要这等多礼,师父最厌恶这俗烦礼法,因而我也养成这个毛病,走!咱们到那边去坐下好好地谈谈。”
    余栖霞已被诸坤诚挚的热情感动,她丝毫不觉得诸坤蓬乱的头发,和那一身很久不洗的百绽大褂肮脏,反而自动地伸出纤纤玉掌,握住小乞侠又黑又脏的右手。
    诸坤一缩手笑道:“你不怕脏了你的手吗?”
    余栖霞摇摇头,道:“我不怕。”
    右手向前一伸,握住了诸坤右腕。
    俩人走到一处崖壁下面,相对而坐,但一时间谁也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开口。
    呆了一阵工夫,余栖霞抚着怀中曲子笑道:“师哥,我替你弹奏一首琵琶好吗?”
    诸坤摇摇头,笑道:“这是文人雅士的行径,小要饭的可没这等闲情逸致,咱们还是谈谈你的事吧。”
    余栖霞道:“我的事有什么好谈,你说吧。”
    诸坤笑道:“你每天都深锁眉头,一脸幽苦,好像怀着重重心事,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余栖霞淡淡一笑,道:“我很小就失怙恃,又误投了雪山派门下,为我结怨,害得亲哥哥惨死巴东,你不觉着我很可怜吗?”
    诸坤笑道:“不错,除了这几件事件,还有什么心事?”
    “师兄,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还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诸坤道:“我知道,你心里窝了一肚子愁苦,但望你能把满腹委屈,告诉我这当师兄的,也好让我帮你想想主意。”
    余栖霞道:“我命里注定要痛苦一生,你帮不了我……”
    诸坤叹道:“你是不是伤心罗雁秋负心薄情。”
    余栖霞急道:“罗雁秋是我义兄,你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想乱猜。”
    诸坤仰脸一声长笑,道:“你不要骗我,师兄跑了十几年江湖,自信还有一点眼光,不但我看得出来,就是师父也看得出来,咱们现在是同门师兄妹,什么话都可以谈……”
    他停顿了一会又说:“罗雁秋天生异质,才貌双绝,他似乎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气质,我在江湖上这些年,阅人千万,确实见过不少秀外慧中、才貌出众的人,但却没有罗雁秋那种使人陶醉的气质,他的确会使女人迷醉,不过,他那到处留情的性格,实在有点可恨,哪一天,我非得找机会骂他一顿不可!”
    余栖霞心头一慌,急道:“你不要冤枉我义兄,根本就不能怪他……”
    话出口,才觉着说溜了嘴,一阵羞意,泛上了两颊红晕,倏然住口,默默垂头。
    诸坤笑道:“什么事能够退一步想,很多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你从小就没有爹娘照顾,我这个当师兄的义不容辞要对你呵护爱惜。”
    他又笑着说:“但我也希望你能听我几句话,罗雁秋人比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得,得则难免要受尽磨折。凌雪红娇艳如仙,她父亲苦因大师号称当今武林中第一奇人,她可谓得天独厚,十八九岁的年纪,也成就了一身惊人武学,以她才貌武学,配雁秋应该是珠联壁合,但你认为凌雪红这一生会快快乐乐地过上一辈子吗?”
    余栖霞道:“我不大明白,你是不是指我义兄,会移情别恋。”
    诸坤笑道:“罗雁秋虽然到处留情,但他还不致会移情负心,但总有一天,情势会迫得他,不得不暂弃爱侣,而且事情还不会太远,说不定就在这一二年内,也许会更快,你擦擦眼睛,笑着看凌雪红痛断柔肠吧!”
    余栖霞一颦柳眉,道:“我……我看我义兄不是那等忘情负义之人!”
    小乞侠笑道:“不错,罗雁秋不是薄情负义人,就是因为他太多情,才招致无穷麻烦,从来红颜多薄命,女人太美了,人称祸水,男人太美了,同样地会遭天妒……”
    余栖霞突然起身,盈盈拜倒,双目泪下,低声说道:“谢谢师哥,小妹都明白了!”
    小乞侠笑道:“你明白了最好,但不要因噎废食,矫了痴念,又入偏激。”
    余栖霞嫣然一笑,道:“小妹当敬守师兄相诫之言。”
    诸坤长长吁一口气,道:“和你谈了这半天话,我至少要少活十年。”
    余栖霞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笑意,望着诸坤身上百绽大褂,笑道:
    “师兄,明天你到我住的房里去一趟好不好?”
    诸坤奇道:“干什么?”
    余栖霞道:“我要替你和师父做件衣服!”
    诸坤笑道:“我这件衣服穿了七八年啦,如何能换。师父那一件大概不穿到片片粉碎,也不会换,这个你大可不必费心。”
    余栖霞笑道:“我做的和你们身上穿的一样,故意剪它几个洞,再补起来。”
    小乞侠摇摇头,笑道:“这个以后再说,夜深了,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余栖霞点点头,紧随诸坤返回观中。
    万里游龙吕九皋和东海三侠慧觉大师,带着罗雁秋、凌雪红赶奔大雪山,去救天南剑客散浮子。
    慧觉和吕九皋轻功都已入踏雪无痕,蹬萍渡水之境,施展开有如离弦急箭,罗雁秋凌雪红同乘巨雕赶路。
    罗雁秋初次乘雕飞行,心中又惊又喜,探头下看,见群峰闪电般向后倒逝,急风拂面,衣袂飘飞,快如流星飞矢,不禁有些害怕。
    幸得有凌雪红坐他身侧,抱着他的身子,才能安心而坐。
    慧觉和万里游龙的身法虽快,但究竟无法和雁秋、凌雪红所乘巨雕相比。
    凌姑娘为授严燕儿“移形换位”身法,虽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但在中午时分仍被他们追上了慧觉等两人。
    两人按雕落地,双双奔过去拜见师伯,慧觉指授了两人机宜,又告诉两人去路,以及会面之处,要他们乘雕先走。
    他却和吕九皋改走捷径,越山入川,径奔西康大雪山。
    吕九皋在数月前曾去过十二连环峰,暗中窥探雪山派中动静,早已把十二连环峰出入要道摸熟。
    凌雪红带雁秋乘雕兼程,尽半日一夜时间,赶到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出口要道。
    两人降落在一座耸霄高峰顶上,凌雪红已得慧觉面投机宜,放雕截拦雪山派传讯信鸽。
    那灵雕已是通灵神物,果然把雪山派放出信鸽全数截下,无一只脱出灵雕利爪。
    两人在那高峰上等候了一日之久,慧觉才和吕九皋双双赶到,在灵雕接引之下,凌雪红、罗雁秋很快就见到慧觉和万里游龙。
    吕九皋站在一座高峰顶上,查看了四周山势后,道:
    “十二连环峰距此大约还有百里左右,咱们休息一会再动身,到天色入暮,即可到十二连环峰下。”
    当下四人盘坐调息,过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向十二连环峰奔去。
    大雪山在西康境内,山势绵连,一望无涯,大多数峰顶上都积雪不化,远远望去,一片皑白,峭壁深壑,险阻重重,别说找路了,就是找个落脚之处,也不容易。
    不过,这重重险阻,挡不住慧觉、吕九皋这两位风尘奇人,一个僧袖缓摆,一个道袍飘飘,谈笑之中,横越那百丈绝壁。
    凌姑娘也走得十分轻松,腰肢轻扭,莲步生波,但却快速至极,而且还非常好看。
    可是苦坏了罗小侠雁秋,他使出全身气力,拼命狂奔,但仍无法跟得上三人脚程。
    凌姑娘走了一阵,侧脸不见了秋弟弟,回头看去,他已经落后了三四丈远。
    凌雪红一颦黛眉,挫柳腰,一长身,人如弓箭离弦,轻飘飘,落到了雁秋身侧,看雁秋脸上汗水如雨,心中十分惜怜,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替他擦拭着汗水笑道:“你走得很累吗?”
    罗雁秋喘息两声,点点头。
    凌雪红伸皓腕,握着他一只手,低声说道:“要不要我带着你走?”
    罗雁秋抬头望去,只见慧觉和吕九皋已到了十丈外,他心中明白,如果凭自己脚程,决难追上两人,只得点点头,笑道:
    “你怎么带我走呢?大师伯和吕老前辈都在前面,你总不能背着我走吧?”
    凌雪红娇媚一笑,道:“我背着你走,不怕大师伯和那老道士笑掉了大牙吗?我拉着你走吧。”
    说着话,暗中提聚真气,话落口,立时向前奔去。
    罗雁秋只觉一股奇大的力量,带着自己向前狂奔,耳际风声呼呼,快得脚不点地。
    足足有一顿饭工夫,突感左臂一松,身子骤然停住,定神看去,大师伯和吕九皋都站在眼前,再看凌雪红时,粉面上已隐隐现出汗水。
    他突然感到一阵惭愧,不禁俊脸一红。
    吕九皋侧脸望着凌雪红,笑道:“好,苦因大师的女儿果然不凡,你用的什么身法?”
    凌雪红擦着粉脸上汗水,笑道:“晚辈用的凌空虚渡身法。”
    吕九皋笑道:“凌空虚渡,绝传神功,只怕当今之世,也没有几个人会……”
    话还未完,突闻鸽翼划空之名人轶事声传来。
    这声音很微小,如非有特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功力,很难听得出来。
    但慧觉、吕九皋、凌雪红都是内家高手中的一等人物,尤以慧觉,内功已入玄境,十丈内能辨落叶,那鸽翼划空之名人轶事声,虽离很远,大和尚已自惊觉,首先抬头,向西方望去。
    果然,由那皑皑的白雪峰后,转出来四只健鸽,由几人头上掠空急过。
    大和尚一皱慈眉,回头对凌雪红道:“这几个健鸽可能是雪山派由十二连环峰放出来的讯鸽,如不早些扑杀,我们行踪可能要被敌人发觉。”
    一句话提醒了凌雪红,抬头看灵雕早已不在,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她知那巨雕,十分通灵,未经自己差遣,决不会无缘无故地飞去,怔了一怔道:“我的雕呢?”
    她这一叫,慧觉等都抬头向空中看去,但见蓝天中几片浮云悠悠,哪里有灵雕的影子。
    凌雪红不见灵雕,芳心中大感焦急,纵身一跃,人已到三四丈外,向前面一座高峰处奔去。
    慧觉大师也觉出那灵雕失踪得有些奇怪,一伸手拉着雁秋,回头对吕九皋道:“道兄!
    咱们到前面山峰上去看看。”
    话出口,人已凌空而起,带着罗雁秋,向前面一座绝峰上奔去。
    吕九皋随后紧追,瞬息间到了峰下。
    这当儿凌雪红已奔上那绝壁百丈左右,慧觉一提气,僧袍一拂,罗雁秋骤觉身子飘空而起,起落之间,已有两三丈高低。
    但见慧觉宽大的僧袍,不停拂动,呼呼风声,随袖而出,身法虽然快速,不过看上去似很吃力。
    以慧觉大师那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功力,攀登上高峰后,脸上也微现汗水。
    这座高峰上面,只不过半亩大小,寒风砭骨,寸草不生,触目尽都是万年积雪,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射中,两眼耀出一片金光。
    罗雁秋转脸望去,只见凌雪红站立在一块突立的冰岩上面,神色庄严肃重,凝目西望。
    慧觉和吕九皋登峰之后,也都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的,向西面呆看,脸上微现惊愕之色。
    罗雁秋极尽目力,顺着凌雪红眼神看去,果然发现西方天际,隐现出两点黑影,盘旋空中。
    那两点隐现黑影,逐渐地向东移近,片刻之后,已可看出那是两只巨鸟在空中扑击搏斗。
    凌雪红突然仰脸一声长啸,一缕清音,婉转而出,声音不大,但却悠长清越,直达霄汉。
    只见那两只搏击的巨鸟中较小一只,突敛翼长鸣,急如流星泻地,一坠百丈,然后双翼疾展,电奔而来,瞬息间,已到了几人停身的高峰上空。
    那较大一只,似是斗兴未足,长啸一声,急追而来。
    罗雁秋看清楚两只巨鸟后,不禁心头微微一震,前面的一只正是凌雪红的灵雕,后面却是一只巨大的彩鸾,长尾开张,彩翼竖立,紧追那青雕身后。
    他目睹那巨大彩鸾,登时回忆起鲁西古刹一幕往事,秀逸、冷漠的白衣女,和那两个头梳双辫,娇憨无邪的小婢绿云、素月,一齐展现脑际。
    那灵雕被彩鸾一阵紧追,似被激发野性,长鸣一声,忽的振翅转身,双翅卷起一阵狂风,猛向那彩鸾迎扑,敛藏腹下双爪,倏然伸出抓去。
    那彩鸾虽大,但却灵敏无比,左翼疾沉,让开灵雕扑击,长尾呼的一声,带一阵急风,向灵雕卷扫过来。
    一雕一鸾就在几人停身绝峰的上空,展开了一场凶惨无比的搏斗,但见两只巨鸟盘空搏击,翅劈尾扫,风声呼呼,威势惊人,慧觉和吕九皋也不禁看得发呆。
    大约有顿饭工夫,突闻雕鸾呼啸,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射下,只见巨鸾彩羽纷纷散飘,那灵雕也由数百丈高空跌落下来。
    灵雕落了四五十丈之后,陡然一声长鸣,双翼一展,稳住下落的雕身,缓缓降落到峰顶。
    那彩鸾绕峰一长啸,振翼而去,瞬息不见。
    凌雪红心悬灵雕,几个纵跃奔到了那灵雕身侧,只见雕目微闭,状甚萎靡,凌姑娘心中一痛,不自禁涌出来两眶泪水。
    她知那灵雕,力能伏狮降虎,爪利破石,翅力断松,威猛无比,今天似被那只彩鸾打败。
    她既怕灵雕受伤,又痛灵雕之败,所以,忍不住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慢慢地蹲下身子,抚着那灵雕羽毛,脸上满是怜惜之色。
    突然鸽翼声掠空而过,刚才四只健鸽,重新折飞回来。
    慧觉一伏身,捡起几粒小石子,正待运劲打出,忽见那灵雕微闭的双目霍然睁开,双翼一振,长颈疾伸,箭一般由停身大岩上冲霄而起。
    一阵劲风,随着它伸张的巨翼卷出,吹得慧觉等衣袂飘飘。
    那四只健鸽飞行虽快,但灵雕更快,瞬息之间,已追上四鸽,右翼一个扑击,四只健鸽登时被击成碎块,化成一片血雨,混着羽毛纷纷撒下。
    凌雪红从怀中取出一粒大还丹,清啸一声,振腕投掷出手。
    那灵雕刚好扑杀四鸽后转过身子,双翼一敛,疾比急矢划空,一张口把那粒大还丹吞下肚中,又绕峰飞匝一周,低鸣一声,落到凌雪红的身边。
    慧觉和吕九皋,虽都是风尘中的奇人,但目睹刚才鸾雕一幕扑击搏斗,也不禁为之惜愕,不知那彩鸾是什么人饲养的鸟儿,竟能胜这千年灵雕一筹。
    几人之中,只有罗雁秋心中明白那彩鸾来历,他几度想把彩鸾来历说出,但每当话到口边,均因回忆起那白衣女告诫之言,又把话咽回肚中。
    凌雪红见灵雕精神逐渐好转,才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转脸对慧觉说道:“师伯见多识广,可知那彩鸾是什么人饲养的?”
    慧觉摇摇头,笑道:“那大彩鸾看上去似非平常之物,既能和你灵雕相搏,自是大有来历,但近代江湖之上,并未闻得什么人养有这只巨鸾灵禽……”
    凌雪红捡起峰顶上散落的一片彩羽,收回怀中,又转脸问吕九皋,道:
    “老前辈来过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不知以往是否遇到过那只彩鸾?”
    万里游龙皱起眉头,思索一阵,摇摇头,道:
    “这彩鸾如是雪山派中所有,恐怕早已遍传江湖,以我看似非雪山派中之物。”
    凌雪红叹口气,道:“我这灵雕力能降虎、狮,但却败在彩鸾之下,我常听父亲说过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之能,不知那彩鸾是不是他饲养的?”
    说完回头望了雁秋一眼。
    罗雁秋心头一跳,他怕凌雪红问他那彩鸾来历,他既不便相欺,又不能如实相告,幸好凌雪红并未追问。
    在武当山时,罗雁秋虽然已把鲁西遇白衣女之事告诉过凌雪红,凌姑娘也盘诘得很清楚,但他因紧记对那白衣女承诺之言,还保留很多。
    凌雪红关心的又大都是雁秋和那白衣女之间的私人事情,因此雁秋得以浮光掠影地支吾过去。
    他似是记得对凌雪红提过彩鸾之事,也许那时候她没有留心,现在她既不追问,也就乐得不说。
    慧觉略一沉思,说道:“苍古虚虽善饲各种毒物猛兽,但这彩鸾却非他所养,因为,那彩鸾亦是通灵之物,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怪武功虽然诡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辣,但恐怕他还无能收伏那只彩鸾……再说,他如果真的养了这只彩鸾,只怕早已传遍武林了。”
    凌雪红侧脸望了雁秋一眼。
    只见他呆呆地站着,望着遥远的天际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心中甚感奇怪,一上步,欺到雁秋身边,嗔道:“你在看什么?
    这等入神?”
    罗雁秋听得红姊姊一声娇嗔,才从往事的沉浸中清醒过来,转头看去,慧觉和吕九皋双双下峰,到了三四十丈开外,不禁微微一怔。凌雪红却娇媚一笑道:“你在想什么心事?”
    罗雁秋接口答道:“我在想那只彩鸾。”
    凌雪红忽有所感地,急口问道:“那只彩鸾怎么样?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罗雁秋心头一震,那如仙如幻的白衣女坚定、柔和的声音又在他脑际响起。
    他暗暗自责,道:“罗雁秋啊!罗雁秋,你已承诺了代人守密,岂可言而无信,随便出口……”
    当下摇摇头,笑道:“我不知道。”
    凌雪红看他沉忖了半天才答话,心中顿起疑虑,一颦黛眉,幽幽说道:
    “好啊!你现在就对我藏私了,那以后怎么得了?”
    罗雁秋急道:“我哪里对你藏私了?”
    凌雪红道:“那你为什么想了半天才答我的话呢?”
    罗雁秋又听得呆了一呆,忖道:“我既不能泄漏那白衣女的隐秘,看来只有撒句谎言骗她啦。”
    当下故作镇静,笑道:“我是在想那一只巨鸾和姊姊灵雕搏击得非常好看,有很多搏击姿态,和我们人类比武,颇多相似。”
    凌雪红嫣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想什么呢?原来在想这个。”
    罗雁秋怕再说下去,会泄漏胸中隐秘,转头望师伯,已到百丈开外,借机会搬转话题,叫道:“姊姊,咱们快些追吧?你看大师伯和吕老前辈,已快到峰下了。”
    凌雪红一伸玉腕,拉着雁秋左臂低声笑道:
    “刚才那老道士问我‘凌空虚渡’身法,认为是武林中绝传神功。其实呢?凌空虚渡之术,只要能够暂停呼吸,那后天一口真气,运转丹田之内,人便可以凌空而行……”
    说完话,拉着雁秋左臂,向峰下追去。
    罗雁秋只觉身子凌空下坠,急风扑面,他虽知红姊姊武功奇高,决不至使他摔跌峰下,心中仍不禁生出寒意。
    片刻工夫,已下了那千丈悬崖,凌雪红仍是不肯放手,拉着他向前奔,追出二三里路,才赶上慧觉和万里游龙。
    这时,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将沉西,一抹金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反照着白雪峰顶,天际彩霞和那反照雪光,幻成丽绮绚烂的景色。
    吕九皋和慧觉并肩站在山谷出口,遥指着前面山势,低声谈论。
    凌雪红顺着吕九皋手指望去,只见几道绵连山势后,屹立着几座高峰,虽是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方向,但可隐隐看出那几座高峰中的积雪,但那山峰顶上,却是一片沉沉黝暗之色。
    吕九皋回头望着凌雪红、罗雁秋,道:“前面那几座突出群山的高峰,就是雪山派盘踞的十二连环峰了。”
    他又继续说:“再往前走,就进入了他们的禁地,到处都可能遇上暗桩埋伏,如果咱们不愿暴露行踪,不妨找处僻静所在休息,待天色入夜后再走!”
    凌雪红道:“敌暗我明,终难免被人发现,以晚辈之见,不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疾冲入敌人禁地,先救了散浮子老前辈,再趁热打铁闹它个天翻地覆。”
    慧觉摇摇头,道:“雪山派暗桩很多,如果被敌人发现我们踪迹,他们必要调集高手,全力拦截,再想救人,恐怕不易,吕道长说得不错,明冲不如暗闯,咱们索性找处隐秘所在休息一阵,亦好借此养息一阵精神,待天色到初更再去不迟。”
    凌雪红艺高胆大,她虽然不同意慧觉意见,但却不敢和大和尚顶嘴,点点头,不再说话。
    蓦地里,一声悠长的哨音,随着如啸松涛传播过来,紧接着,由不远处山口里跃出两个人来。
    这俩人都穿着短衣劲装,青帕包头,手里还握着兵刃。
    他们一见到慧觉四人,立时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哨,吹出尖锐的长啸之名人轶事声,划破四山的沉寂。
    吕九皋已暗中来过数次,知他们这竹哨传音之法,迅快异常,彼落此和,片刻间可传达百里,哪里还肯让他们吹出第二声来。
    正待纵身出击,凌雪红已抢先出手,但见她矫躯一掠之势,已跃在俩人面前。
    紧接着一扬玉腕,一道青芒自她手中飞出,光射丈外,快如电奔,那两个大汉还未举起手中兵刃,早已血冒三尺,人头飞起。
    凌雪红出手快,回来得更快,她杀了俩人返身退回原处,那两个大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还未栽倒。
    这等迅捷无比的身法,不但看得吕九皋暗暗佩服,就是慧觉大和尚也暗暗赞赏不已。
    慧觉命雁秋把两个大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在一边隐秘之处。
    回头对吕九皋道:“道兄请在此地稍息一阵,我到前面查看一下就来。”
    说完话,僧袍一拂,人已凌空而起,这一起一落,就是十四五丈远近。
    凌雪红附在雁秋耳边,低笑道:“你看出来没有,大师伯刚才也用的‘凌空虚渡’身法,不过,比我用得高明多了。”
    只见慧觉身形,有如电光石火一般,闪了几闪,人已不见。
    三人等了一顿饭工夫,才见慧觉大袖飘飘由原路返回。
    他来势比去时缓慢了很多,数丈外已可见到他清晰人影。
    凌雪红低声对雁秋笑道:“大师伯一定除去了敌人附近的暗桩!你看他走得多轻松?”
    她话刚落口,慧觉已到了几人身侧,接口笑道:“不错,敌人派在附近的暗桩,都被我点了穴道,看他们据险守望的形势,防守的确谨严,也许我们的行踪,早已落入了敌人眼中,说不定已传报到雪山派十二连环峰总堂了,等他们调集好高手,分遣各险要之处,拒挡我们,那就不如我们早些兼程赶到十二连环峰去,给他个迅雷不及掩耳。”
    吕九皋仰面望望天色,接道:“现在已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将尽的申末时分,咱们不致遇上拦阻,赶到十二连环峰下,天色亦将入夜。只要天一入夜,就不怕他们集结高手,合力拦击我们,我要走到前面带路了。”
    说罢,蓦然纵跃而起,一掠之势,就是三丈多远。
    慧觉大师回头望了雁秋一眼,低声嘱道:“十二连环峰高手多如恒河沙数,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手,恐怕我们无暇顾你,你要相机对付,通权应变!”
    不容雁秋有再问的机会,僧袍一拂,人如巨鸟凌空而起,闪电般向前追去。
    罗雁秋只听得呆了一呆,一时间想不出师伯话中所指,待他想追问时,慧觉已到十余丈外。
    凌雪红冷哼一声,道:“你发什么呆,难道真的想不透大师伯话中含意吗?那是你要是遇上什么司徒霜时……”
    雁秋一皱眉,道:“司徒霜未必就能胜我,我想大师伯所嘱之言,可能是指我那叛离师门的师兄诸葛胆。他的本领比我大得太多,举手之势,就可置我于死地!要我通权应变,也许是不要我和师兄动手?”
    凌雪红听他说得蛮有道理,脸色顿见缓和,一展眉头,笑道:
    “不要紧,我一步也不离开你就行了。”
    放眼望去,吕九皋和慧觉早已走得没了影儿。
    凌雪红伸手招下灵雕,拉雁秋双双跃上雕背。
    那灵雕刚才虽和那大彩鸾经过了一场惨烈无伦的搏斗,但经这一阵休息,已恢复了原来的神骏之态。
    俩人刚一坐好,突闻一声长鸣,雕翼展动,冲霄而起。
    再说慧觉大师施展开“凌空虚渡”身法,人如流矢离弦,两里路,已追上万里游龙。
    吕九皋回头笑道:“大师隐技示让,这数千里行程上一直和我并肩而进,想起来实在惭愧得很。”
    慧觉笑道:“道兄太自谦了,当今武林之世,能和道兄比拟并论之人,实在屈指可数,只是各人修为之法不同,因而在某些成就上,略有差异,那也不能算什么惭愧。”
    联袂疾奔,越壑渡涧,快似流星,不大工夫,已翻过数十座奇峰峻岭。
    转眼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尽,天色黄昏。
    俩人又奔行了一阵,到了一处绝壑边缘,放眼深谷,宽约四丈左右。
    吕九皋收住脚步,转头对意觉道:“过了这座深谷,就算进了十二连环峰的境内……”
    一语未完,突觉一阵劲风,掠顶而过,只闻头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
    “大师伯,吕老前辈,晚辈们先走一步,给你们开路。”
    抬头望去,那巨雕已然越渡过绝壑,略一盘旋,降落到对岸。
    慧觉大师猛的一提真气,凌空而起,僧袍一拂,人已横越过四丈多宽的千丈绝壑。
    吕九皋紧接着一跃而起,他自知没有大和尚的本领,不敢用慧觉同样的身法越渡横涧,先把双臂一抖,飞起三丈多高,然后提气凝神,施出“八步登空”身法,飞落到对岸。
    越过这道深壑,眼前又是一道二十余丈宽窄的谷口,两边都是排天峭壁,几人运足目力望去,隐隐可看出那山腰中积着冰雪。
    吕九皋指着眼前谷口道:“进了这座谷口,就是十二连环峰了,不过谷内布设异常严密,不但道路错综复杂,而且到处有暗桩明卡,刁斗森严,险阻重重,只要踏进了谷口,再想隐秘行踪,就不容易了。”
    慧觉细看眼前小谷,越往前面越窄,在两座山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处通过,形势险要,易守难攻。
    不禁一皱两条慈眉,叹道:“这处天然形势,甚利防守,如果雪山派在那隘处,放着暗桩,咱们想通过,必得费上一番手脚,看来这次雪山之行,必得大造一场杀孽了。”
    凌雪红嫣然一笑接道:“大师伯,这一次扫除敌人暗桩的工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去办,好不好?”
    慧觉道:“雪山派虽然良莠不齐,但并非个个都有可杀之罪,你去无妨,但必须要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不要下手太辣,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
    凌雪红道:“我一定听师伯的话,只把他们弄成残废就行了!”
    话落口,人已纵身跃起,眨眼间,已到了数十丈外。
    慧觉摇摇头,叹道:“咱们得快些追去,这孩子只要一出手,就不肯留人余地。”
    说罢,一手挽起雁秋,和万里游龙联袂向前奔去,那只停在几人身侧的大雕忽展双翼,跟在三人头顶上向前飞进,飞行得很低,但速度却很适中,不快不慢地,刚好跟在三人身后。
    深入了百丈左右,山势更加险要,两边崖壁如削,谷底愈走愈狭。
    罗雁秋被师伯挽着一条臂向前飞奔,省了他不少气力,抬头看凌雪红时,早已不见人影。
    不大工夫,三人已奔上那双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鞍部,一阵山风吹来,只觉血腥扑鼻。
    慧觉停住脚,侧脸望去,只见右前面一块大山石旁,横躺着两个短衣劲装的中年汉子,一个被斩断一条左臂,一个被斩断一条右腿,在俩人那边地上,放着一柄单刀,和一对竹节钢鞭。
    罗雁秋细看那两个倒卧在血泊中大汉,虽然疼得满脸汗水如雨,但却不闻一点呻吟之名人轶事声,也不见滚动痕迹,心知他们不但被红姊姊斩断了左臂右腿,而且还点了穴道。
    慧觉一皱眉头,叹道:“这孩子下手好辣,点了穴道后又斩断人的臂腿,咱们得快些追上她……”
    余音未落,人已纵跃而起,向前奔去。
    三人又深入两三里路,突闻一声尖锐刺耳的竹哨声传过来,一起百和,瞬间,满山都是刺耳哨声。
    这时,天色已到掌灯时分,如啸山风,配着那刺耳竹哨,更加显出了这深山中夜色的恐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令人毛发皆竖。
    慧觉一松雁秋手臂,道:“这满山刺耳哨声,远近不同,以此推论敌人可能已得到警讯,这杂乱的哨声,不是调集高手,布置拒敌,必是借以乱人耳目……”
    他话未说完,突又闻两声爆响,传入耳中。
    紧接着两道红烟,由前面不远处一座山峰上,冲霄升起,直飞到数十丈高空后,突然爆开成一片金色流星,散飞数丈方圆,由空中跌落下来。
    吕九皋望着那两片爆散流星,摇摇头道:“他们守望之人,已发出金焰火箭,那是他们雪山派中最紧急的讯号,不管什么人,只要见到那金焰火箭,立时得赶来阻拦入山之人。”
    慧觉凝神运目,向前望去,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虽在夜色笼罩之下,仍可看清楚数百丈之外景物,但见三百丈处突起了一座小峰,和鞍部山嘴,遥遥相对。
    峰顶上一片平原不下数亩大小,上面既无林木,也无积雪,除了些突出的怪石之外,似是种着不少竹子。
    那竹子距离,都像有一定的尺寸,稀稀疏疏,一望即知,是经过人工种植而成。
    慧觉大师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先天易数和八卦九宫等奇门变化,望着那片竹阵,回头问雁秋道:“你红姊姊懂不懂奇门易理?”
    罗雁秋道:“这个,我还没有问过她。”
    慧觉遥指那前面一座小峰顶,道:“前面那座峰顶,似是一种奇门阵图,如果她不通奇门易数,只怕要陷入阵中。”
    罗雁秋极尽目力,也只是看出前面有一座模模糊糊的山势,别说要他看到峰顶竹阵形态了,就是山势形貌他也看不清楚。因那前面小峰很低,被四周群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所遮,夜色里更觉晦暗。
    但他又不便追问,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两声。
    吕九皋也不过只看出了一个大概,那峰顶上稀疏的竹阵,在他眼光中只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暗影。
    他虽已暗中来过数次,但并未深入重地,而且所经之处道路不同,所以慧觉说前面有竹拦路,吕九皋也一样瞠目,不知所对。
    慧觉运足了眼力,仍是看不出凌雪红的一点踪迹,不禁心中发起急来。
    遂回头对吕九皋说道:“道兄,敌人布置得毫无破绽,令人难以判出虚实,眼下只有直冲敌阵一途,贫僧开路,道兄断后,雁秋可走在中间,以免有所失误。”
    说罢,当先向下奔去。
    那灵雕在几人停身谈话之时,静静地落在雁秋身边,待几人举步赶路,也立时张翼飞起,在雁秋头上两三丈处,低飞前进。
    数百丈距离,转眼就到,可是当三人奔到那座小峰下面时,慧觉又不禁停住了脚步。
    除了眼前一座山壁拦路外,左右两侧,又有两道丈余宽窄的山谷,绕过阻路山峰,向后伸延而去。
    当前形势,引起了慧觉重重疑云,那山峰上的竹阵,分明是一座奇门阵图,建那座阵图的目的,自然是阻拦敌人,可是左右两边山谷,可正好绕过拦路小峰而入。
    雪山派中能人无数,决不致糊涂到这种程度,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致使那奇门竹阵,变成了毫无用处之物。
    罗雁秋心中怀念着红姊姊的安危,恨不能插双翅向前飞进,见慧觉停在峰前沉思不进,心中甚是焦急,他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正要问话。
    突闻一声清脆悦耳的长啸声,遥遥传来,盘旋在雁秋头上的灵雕,陡然一声长鸣,冲霄直起,越峰向前飞去。
    罗雁秋也听出那清脆的啼声,正是凌雪红所发,心头一急,翻腕拔出了背上的白霜剑。
    慧觉沉声喝道:“秋儿,跟我身后,不可躁进。”
    话出口,人也跃起向峰上攀去,大袖飘飘,一马当先。
    罗雁秋手握宝剑,紧随师伯。吕九皋走在最后,和雁秋相距有三尺左右。
    这座山峰,只不过百多丈高,瞬息已登上峰顶。
    峰顶上一片平原,除了四周有一些突出的怪石外,连一株松树也未生长,但却有百株翠竹,排生其间,每株相距有两三尺远近,占满了整个的峰顶空地。
    慧觉很仔细看了一阵后,回过头道:“这座八卦竹阵,因无人防守,威力减去了不少,两位请随我身后入阵吧!”
    要知大和尚才博古今,胸罗玄机,对五行奇术,八卦九宫,均有极深研究,这座小小八卦竹阵,自然不会放在他的眼里。
    他一侧身闪入阵门,右臂一探,一株翠竹应手而起,抖手投出,直飞峰下。
    雁秋和吕九皋,都在他身后跟进。
    因为慧觉已把那竹阵奇门破去,所以俩人全然觉不出那竹阵有什么奥妙所在。
    不大工夫,三人已深入中心,只要再过一刻时间,即可把这座竹阵全部破去。
    忽然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的冷笑声,起自三人身侧。
    这笑声来得太过突兀,连慧觉大师也不禁为之一怔,转脸望去,只见左侧一块突石上并肩站着三人。
    原来这三人,早已隐身在那突石后面,只不过未现身出来罢了,直待慧觉等到了那突石旁边,才忽地现身出来。
    双方相距,也就不过四五尺远,罗雁秋忽地一跃,振腕一剑,平向三人扫去。
    哪知双足刚刚离地,忽觉眼前一暗,三人身形,登时不见,耳闻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迎面袭到,不禁心头一惊。
    幸得慧觉及时出手,右手一探,抓住雁秋左臂,硬生生把他向前跃去的身子,抓了回来。
    左手僧袖拂处,一股劲风,随袖卷出,震飞了三人劈向雁秋的兵刃。
    说也奇怪,罗雁秋被师伯一把拖回身侧,眼前忽的一亮,身旁景物依然,刚才经过,恍若梦幻。
    慧觉功力何等深厚,始才袍袖一拂之力,不但把那三人手中兵刃震飞,人也被摔到数尺之外。
    他心地慈善,不愿手沾血腥,不再理三个摔倒敌人,继续向前冲去。
    大和尚心中似是很急,不再探臂去拔竹子,改用劈空掌摇击竹阵,但见他掌风过处,翠竹纷纷折断,片刻间,已过竹阵。
    低头向峰下望去,只见夜色中,飞舞一道耀眼青虹,耳际松涛如啸,却不闻叫喊之名人轶事声。
    吕九皋急道:“凌姑娘定是遇上强敌,贫道先赶去接应她……”
    话未落口,双臂一抖,直向峰下飞泻下去。
    慧觉低喝一声:“秋儿小心。”
    一把握住雁秋左臂,僧袖一拂,蹑虚而起,直向峰下落去,快沾实地,猛地一提真气,急降之势一缓,轻飘飘落在地上,略一接力,又带雁秋腾空而起。
    七八个纵跃,已有数十丈远近,到了那耀目青虹旁边。
    罗雁秋定神望去,只见两丈外,正展开着一幕激烈绝伦的搏斗。
    凌雪红手中的青冥剑,放射出夺目的青芒,幻化成丈余大小的一片光圈,森森寒气,直逼到两丈开外。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惨烈之战,只看出两道白光和一道青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飞舞,雷奔电射,根本就看不出一点人影。
    吕九皋静静的站在一侧,他手中剑已经出鞘,不知何故却是不肯出手。
    罗雁秋手横白霜剑,瞪着眼蓄势待发,只要一发觉剑光有了空隙,立即抢上去助战。
    无奈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剑光绵密得没有丝毫空隙,他蓄势相待良久,看不出一点破绽。
    转脸望去,只见大师伯也看得目凝神呆,不觉心头一震,因为这实是一件不大平常的事。
    他深知大师伯的才能,文博古今,技拟天人,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纵然不会,也必可认得出来。
    当代江湖之上,除了两个传说中的奇人外,能和大师伯相提并论的确实是难找得出来。
    他怔了一阵,突然又想起红姊姊一身绝学,惊奇之外,顿时又加上一层疑虑,暗自忖道:
    “什么人竟能和我红姊姊打个半斤八两,这么看起来,雪山派的实力,当真不可轻视。”
    只因双方打得过于火炽激烈,剑招密如光幕,不但无法看得清楚双方攻拒之势,而且连人影也看不到。
    如非凌雪红那支青冥剑,光华异常,他根本就没法子分辨出是红姊姊和人动手。
    他虽然极力忍耐,但最后还是忍耐不住。
    星目凝注在师伯脸上,低声问道:“师伯,是什么人在和我红姊姊动手?”说完,突觉脸上一热。
    慧觉似是看的十分入神,并没有注意到雁秋羞窘的神态,头也不转一下,淡淡答道:
    “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罗雁秋心头好像被重锤撞击一下,不由自主打了两个冷颤,一个电光石火的念头,在脑际闪过。
    那刚才和灵雕搏斗的彩鸾加深了他的信念,不禁失声叫道:“是啦,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那一定是绿云、素月了……”
    就在他失声惊叫出口的同时,响起了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随着那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的响声,青虹和白光,一齐敛去。
    罗雁秋定神望去,只见丈余外并肩站着两个头梳双辫的小姑娘,一个全身青衣,一个一身玄装,不是绿云,素月是谁?
    凌雪红和二女相距有四五尺远近,右手横着耀眼夺目的青冥短剑,星目圆睁,脸上满是怒意。
    只见她短剑一指二女叱道:“你们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又有这么好的武功,为什么会投入雪山派中?”
    她话还未完,左面穿青衣的小姑娘突然一颦眉,启动小嘴巴,接道:
    “谁说我们是雪山派中的人?”
    凌雪红奇道:“你们既不是雪山派中的人,为什么到十二连环峰来,又为什么会和我动手。”
    右面那玄衣小姑娘急道:“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你仗手中宝剑锋利,削了我们的兵刃,打胜也不算什么光荣之事!”
    凌雪红怒道:“我不用宝剑,照样也能胜你们,不信你们再动手试试!”
    那青衣小姑娘,年龄长了一些,性情比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
    那玄衣小姑娘又要出手抢攻,青衣姑娘忽的一伸玉腕,拉着她一条左臂,附耳低语了一阵,双双转头,冲着罗雁秋一笑,对凌雪红道:
    “你比我们大了好几岁,我们自然是打不过你,咱们不要打啦。”
    说完,牵着那玄装小姑娘的手,转身而去。
    如果她们不冲着雁秋一笑,凌雪红也不会再多生事。
    一则二女武功奇高,出手诡异绝伦,使人难测虚实,小小年纪,有此惊人技艺,必是大有来历之人。
    再者,二女长得花枝人样,秀美无比,一颦一笑,处处讨人喜爱,惺惺相借,动了爱怜之念。
    但二女对雁秋那一笑,却笑得凌雪红满腹怀疑,娇叱一声:“站住。”
    纵身一跃,人如掠波燕剪,起落之间,已到二女身后。
    那玄衣小姑娘首先沉不住气,娇躯疾转,一双白玉般的手掌,连环劈出。
    凌雪红左掌封架那玄衣小姑娘的攻势,右手一扬,把手中青冥剑还入鞘中。
    宝剑入鞘,立时抢攻,双掌伸缩间攻出四招,踢出三腿。
    四掌三腿,虽然是先后攻出,但因出手太快,看上去几乎是一齐动作。
    这是她学剑东海时,新得父亲苦因大师传授的一招奇学“晴雷暴雨”。
    虽然尚未学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不能把这招奇奥武学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但那六招绵连合一的快攻,威势已非小可,那玄装小姑娘吃她掌劈腿扫,逼退了六七步远,如非那青衣小姑娘及时出手相助,势非伤在凌雪红掌下不可。
    二女联手拒挡住了凌雪红奇猛的攻势,六只白玉般的手掌,犹如六只白蝶戏花,闪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刹那间掌影飘飘,四周风生。
    激战到三十合以上,仍无法分出胜败。
    凌雪红打出真火,暗中潜运太乙气功,准备以十年苦学,和二个女孩子,作生死一击之搏。
    心念一动,功行右臂,霍然退后一步,正待举掌劈出,忽闻几声厉啸,划空传来。
    那两个少女霍然转身望去,只见十几条捷似飞隼的人影,电奔而来。
    凌雪红已运集了太乙气功,扬腕正待劈出,但见二女背她而立,毫无半点戒备,心中忽然一动,把准备劈出的掌力,又陡然收住。
    只听那玄装女孩子一声娇笑,道:“姊姊,咱们走吧。”
    那青衣女子应了一声,拉住那玄装女孩子的玉腕,笑道:“嗯!
    咱们要是再不走,人家一定怀疑咱们是雪山派的人了!”
    说罢,手拉手,联袂跃起,闪电奔去。
    凌雪红望着二女急奔而出的背影,呆呆出神,只觉这两个女孩子诡异奇奥的武学,使人难测高深,自己如果在半年之前,定要败在二女手中。
    不只是她,就是慧觉大师、万里游龙,也被那两个女孩子奇奥的武学所震惊,望着二女消失的方向出神。
    罗雁秋也呆呆出神的想,不过,他不是想绿云、素月奇奥惊人的武学,而是想那鲁西古刹中所见的白衣女子。
    她贴身双婢既在雪山十二连环峰附近出现,不知那白衣少女来了没有……
    直待那十几条急奔而来的人影到了几人身前,他们才似恢复了神志一般。
    吕九皋陡然一声大喝,道袍一拂,人如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离弦,直对来人迎击过去,双掌一招“排山运掌”,平推过去。
    迎来群寇,都是十二连环峰内、外三堂中调派而来的高手,一见吕九皋出手攻势奇猛,纷纷出手抵抗,十余人一齐运集功力,硬接了万里游龙一击。
    几人联合出手,虽然把吕九皋这一记猛劈挡住,但因出手先后不同,力道未能适时配合,致使首挡锐锋一人,被奇劲的罡风震伤内腑,口中喷血,晕倒地上。
    雪山群寇见他一击威力如此之大,不禁全都一呆。
    就在群匪一怔之间,罗雁秋、凌雪红一齐出手,白霜、青冥双剑,挟着凌厉的剑风,左右卷扫过去。
    罗雁秋剑风过处,削断了两个雪山匪徒手中兵刃。
    只见凌姑娘手中青冥剑暴射出青虹,青光及处,血雨横飞。这一剑横扫,竟连把五个拦击她的雪山高手,斩成十段。
    慧觉目睹她出手之辣,微感心头一震,正待令她住手,不要多伤人。
    哪知话还未及出口,耳际已响起凌雪红清脆的娇叱之名人轶事声,剑芒回卷,光如电奔。
    只听几声惊叫,四颗人头,并排飞起,血喷三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栽倒,九寇未能挡她一合,已全部授首。
    凌雪红收了宝剑,侧脸对雁秋一笑,正待告诉他这招剑式的奇奥手法,瞥眼见慧觉满脸肃穆之色,不禁微微一呆。
    只听大和尚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雪山派虽然是武林中败类,但派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未必都有大恶,你这等不问青红皂白,剑剑诛绝的手段,未免太狠了一点。”
    凌雪红看到大和尚庄肃的神色,哪里还敢出言顶撞,默然垂头受教。
    慧觉又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次江湖上因门户纷争引起大决斗,实是武林中一次空前的浩劫,不知有多少江湖高人,要在这次搏斗之中伤亡。月前我在东海,和你父苦因大师谈起你和秋儿。
    如论你们俩人资质,确都是极为难得的上上之才,唯一缺憾,都是杀孽太重……”
    他又叹口气说道:“如果能劝一个恶人改过向善,无疑积了一大善功。是以,除了一些穷凶极恶的武林败类之外,对大部盲从之人,不宜过于严责。需知雪山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众多,何至千人,其中能列江湖高手之名,亦不下数百,你这等斩尽杀绝之举,只有逼他们以命相搏,徒增强敌威势而已。”
    凌雪红低声答道:“红儿知罪了,今后当敬遵师伯训示,不再妄杀了。”
    慧觉微微一顿,叹道:“不过,真要遇上冥顽不灵,十恶不赦之徒,自应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大和尚说完话,振臂一跃,人已到五丈开外。
    吕九皋见慧觉已到五丈开外,回头对凌雪红道:“姑娘可和罗雁秋走在一起。”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口,人已凌空而起,向前追去。
    凌雪红侧脸望了雁秋一眼,笑道:
    “你不要离开我太远,免得被那个司徒霜把你掳去。”
    雁秋一皱眉头,道:“现在是么时候,大敌当前,杀机四伏,你还有说笑之心。”
    凌雪红嗔道:“哪个给你说笑,我说的话字字出自肺腑,哼!你认为我不知道你的心吗?”
    雁秋急道:“你知道什么?”
    凌雪红笑道:“你不要急,其实你心里还不是早就想见人家了。”
    说完话,放腿向前奔去。
    夜色蒙蒙,松涛如啸,两小侠这一开口取笑,早已不见了慧觉和吕九皋的影子。
    凌雪红奔了一阵,忽然想到雁秋轻功,和自己相差甚远,自己这一放腿急跑,他如何能追得上。
    心念一动,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但见夜色沉深,哪里还能见雁秋的影子。
    这一急非同小可,正待返回接他,突闻不远处暗影中弦声轻响,两点寒星挟着破空锐风袭到。
    凌雪红来不及拔剑迎击,运气于掌,随手拍出,两支利箭,吃她随手拍出掌风震落。
    但闻丈余外暗影中一声断喝,弓弦连响,箭如飞蝗,锐风划空,纷纷打到。
    凌雪红陡然一声怒叱,仰身倒卧,十余支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贴身打过,借势一翻,青冥剑已拔在手中。
    一剑在握,威势大振,右腕轻摇,青虹暴射,打来弓箭,纷纷吃那青虹迫落。
    这一来,再次激起凌姑娘的怒火,气运右臂,一振腕,人剑一齐飞起,冲破箭雨,直向发箭之处冲去。
    隐在暗影处发箭匪徒,目睹凌姑娘这等威势,无不心头大骇,就在群匪一怔神间,凌雪红已连人带剑落下。
    青冥剑剑尖放射出数尺青芒,青虹过处,血雨碎石齐飞。
    几个隐身在巨石后放箭的匪徒,有的被劈去半个脑袋,有的被拦腰截断。这道暗卡中,总共有十二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手,被凌雪红这一剑,死伤半数,尚余几人,哪里还敢再放弓箭,纷纷弃弓丢箭而逃。
    凌雪红还想追杀,但一转念,想到了刚才慧觉告诫之言,遂停步不追。
    这当儿,突闻几声长啸,远远传来,紧接着人影翻飞。
    十二连环峰来路上,电射风飘般,疾奔而来了十余条人影。
    来人的功力,似乎都在伯仲之间,蜂拥而来,先后距离只不过七八尺左右。
    在凌雪红三丈远近时,突然散开,各取方位,把凌雪红包围在中间。
    当先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中年汉子,手中提着一支虎尾三节棍。
    望了凌姑娘几眼,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敢闯十二连环峰?”
    凌雪红秀目转动,看见环围在四周的群匪,都已亮了兵刃,蓄势待发。
    凌雪红冷漠地一声轻笑,答道:“哼!天下所有的地方,没有我不能去的,何况这一座小小的十二连环峰呢?”
    她语意虽甚冷煞,但仍极悦耳动听。
    那中年大汉,一抖手中虎目三节棍,怒道:“这地方岂能容你随便乱闯……”
    雪红娇叱一声,截住那大汉的话,道:“我偏要闯给你们看看!”
    余音未住,人已发动。纵身直对群匪冲去,同时,玉腕一振,手中青冥剑,化成一片青虹,身剑合一,疾比迅雷下击。
    那中年大汉心头一惊,急举虎尾三节根,一招“力屏天南”横着向上一封。
    他手中兵刃还未举起,凌雪红凌厉的剑风已到,青虹过处,惨叫随起。
    那中年大汉,被她一剑连人带兵刃斩成两断,血雨喷射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栽倒。
    凌雪红出手一剑威势,震住了群匪,十几个雪山派外三堂的高手,都惊得愣在当地。
    她正想挥剑扫击群匪,突然又想起了慧觉相诫之言。冷冷说道:“哼!就凭你们这点武功,还想拦我去路不成,我本应把你们全数诛绝,不过,我不愿杀你们……”
    话还未完,蓦闻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侧恻的冷笑道:
    “好狂的丫头,你有多大本领,竟敢这等目中无人?”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兀,凌雪红直听得粉脸发热。
    她自出江湖,从未遇过这等事情,敌人到了身后,她竟毫无所知。
    她顾不得再和环围四周的敌人讲话,急转娇躯望去,只见丈余外夜色中,并肩站着俩人。
    左面一个全身黑装,面貌奇丑,虽在沉沉夜色之下,但因凌雪红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目力超人,仍可把那怪人面貌看得十分真切。
    只见他颚下短须如针,大顶门尖下巴,那长像根本就没有一点人样。
    右面一个,却是个中年女人,身穿道装,发挽宫髻,背插双剑,手执拂尘。
    那中年道装女人,两道炯炯眼神,打量了凌雪红一阵,突然微微一笑,道:“好标致的姑娘,你是什么人门下弟子?”
    凌雪红还未来及答话,那左面黑衣怪人,已抢先接道:
    “不用问她,除了东海无极岛苦因和尚之外,当今之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教出她那一身本领。我诸葛师弟在七星峰下,就败在她手中,袁堂主、郑堂主和杜姑娘都被她用手中宝剑削去了兵器。”
    原来这黑衣奇丑大汉,正是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大弟子赤煞仙米灵。
    诸葛胆率领雪山派中内外三堂堂主,攻袭七星峰三元观时,赤煞仙米灵也在当场。
    凌雪红大败诸葛胆,米灵却是在场亲目所睹。
    诸葛胆吃凌雪红用太乙气功击伤之后,立时在雪山派中几位高手拥护之下,兼程赶回了十二连环峰疗治。
    紫虚道人虽负有绝世武功,但对这等深奥内家功力之伤,竟也束手无策。
    杜月娟婉啼师兄面前,要设法疗治谈笑书生伤势。紫虚上人没法可想,只得亲自把他送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去求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给他疗治。
    苍古虚虽正在坐关期间,但他极爱这位新收弟子诸葛胆,竞答应把他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中疗治伤势。
    和紫虚上人同去的还有赤煞仙米灵和鬼影子王雷,这两人都是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门下弟子。
    苍古虚问了诸葛胆受伤经过之后,立时口授赤煞仙米灵和鬼影子王雷三式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户掌。
    要他们和紫虚道人一齐返回十二连环峰去,十天内,诸葛胆即可痊愈,再送他赶奔十二连环峰。
    米灵叩询凌雪红武功门派,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一笑,道:“听你所述经过,那女娃儿,定是苦因的女儿,这十九年来,苦因到处奔走,在求昔年一段公案,只怕他已找出一点眉目。”
    他又继续说:“你擅自用我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门中暗技,出手伤人,种下祸源,自己倒记不得了。我这次坐关,参悟几种独门玄功,也就是为应付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波……”
    话至此处,微微一顿,突然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地一阵冷笑,道:“世人均称空空大师和天山神尼为东西双仙,哈哈!可是我就不信我们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门中功夫,不能和东西双仙一较长短,可惜空空大师已经死去,天山神尼数十年来也未传出过一点消息,想必也已不在人世,苦因既是空空大师的衣钵弟子,想必已得空空和尚的武学真传,待我功行圆满之后,当和他比拼一下,看看是谁胜谁输。”
    米灵听完师父一段话后,骤然回忆起十余年前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击毙雪秀茵的一段往事,他本早已闻得江湖传言,只是自认此事做得十分隐秘。
    再者,又未听得确实消息,不想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早已知他所为,哪里还再敢多问,立时退出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
    他和紫虚道人联袂回到十二连环峰。
    就在他们回到了十二连环峰第十天,诸葛胆伤愈归来,慧觉和万里游龙、凌雪红也赶到了雪山总堂。
    十二连环峰周围,满布了伏桩暗卡,慧觉和尚等虽然轻功卓绝,飞行绝迹,仍无法完全避开雪山派暗哨监视。
    在他们进入十二连环峰二十里内,已为雪山派暗桩发现,放起携带的信鸽,飞报十二连环峰。
    那信鸽大半都被巡飞在空中的灵雕抓死,但仍有一两只飞返到十二连环峰去。
    且说凌雪红听完那黑衣怪人几句话后,冷笑一声,道:“不错,你要不服气,不妨接我几剑,试试看东海无极岛的武功如何?”
    赤煞仙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侧一声冷笑,道:“好大口气,别人怕你手中宝剑威力,可我米灵不怕。”
    凌雪红道:“不怕你就接我几剑试试。”
    余音未住,跃起一剑劈去。她正在心急雁秋不见,窝藏了一肚子别扭,听完赤煞仙几句话,把胸中全部气忿,一股脑全发在米灵身上,出手一剑,快速绝伦。
    宝剑挟着一片青光,疾向赤煞仙当头罩下。
    米灵只见那森森剑风有如一片剑幕撒下,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是什么剑招,有如此奇大威势……”
    赶忙凝神提气,一晃肩,闪开八尺。凌雪红冷笑一声,身躯一转,剑势斜出,玉腕伸缩,弹指间攻出三剑,指袭米灵“玄机”、“将台”、“紫宫”三大要穴。
    这一招奇奥的剑学,宛如三支剑一齐攻出,青芒闪动,使人眼花缭乱。
    赤煞仙米灵仰身向后,使一招“金鲤倒穿波”,退后八尺多远。
    凌雪红玉腕一振,青冥剑如影随形般,追刺过去。
    她一连两剑招招奇奥无比,赤煞仙米灵虽有一身武学,竟无法还击,再想扳平劣势,极为不易。
    何况凌雪红所用剑招,又是空空大师遗留三部秘籍中的一种奇奥剑术。只要攻出一剑,剑势立时连绵出手,不容对方有缓手的机会,的是奇奥绝伦。
    这当儿,那站在一侧的中年道装女人,已看出情形不对,她虽知米灵一身武学,在十二连环峰,很少人能与匹敌,但见凌姑娘出手剑法威力,奇大无比。
    米灵已完全受剑势所制,再袖手不管,只怕米灵要伤剑下。
    心念一动,陡然一声娇叱!道袍飘风,欺身而上,手中拂尘呼的一招“排山运掌”,直向凌姑娘后背点去。
    凌雪红正以七绝九环剑的招数,连续劈去,把赤煞仙圈在剑光之下,使他没法还手回击。
    那中年道装女人出手快极,一振腕间,拂尘已攻到凌雪红背后的“命门穴”上。
    这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若经点中,必死无疑。
    凌雪红不得不先求自保,左脚斜上,娇躯忽的转了一个半周,拂尘掠着她衣服扫过。
    凌雪红用巧妙的身法,让过了雪山派观音堂堂主千手菩萨许香萼的一击后,剑势仍然指攻向赤煞仙米灵,但她在让避许香萼一击之时,剑势不觉一缓。
    赤煞仙就借这一缓之势,已把全身真力贯于两臂。双掌呼的一招“推波助澜”,劈出一股排出倒海般的力道,直撞过去。
    这种深厚的内家真力,何至千斤以上。
    凌雪红自知难以硬接,只得一跃而起,全身笔直而上,但觉一股狂飒,由她脚下卷过。
    许香萼十几岁就入江湖,会过高人无数,不过她却未遇到像凌姑娘这样身手的奇人,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此女年龄不大,但一身武功,竟是这等惊人,如不及早除掉,再过几年,江湖上谁还能和她对抗。”
    她一动杀机,哪里还顾到什么身份,拂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左手,右手探怀摸出一把毒针,暗中运集功力,蓄势待发。
    凌雪红让避开赤煞仙强猛掌风之后,半空中一挫腰,青冥剑“长虹经天”,破空而下,人剑一齐向赤煞仙米灵撞去。
    但经这一缓气,米灵已运集了全身功力,凌雪红挥剑下劈,他已不再让避,大喝一声,双掌倏合,一齐劈出。
    一股迅猛绝伦的潜力,自米灵掌底卷出,劈空劲气如轮,反向凌雪红迎击过去。
    这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掌力未到,已觉着潜力逼人。
    凌雪红不敢硬挡锐锋,忽的一吸丹田真气,双腿一收,半空中一个倒转身,正在向下落的娇躯,忽然间又升起一丈四五。
    她让避赤煞仙全力一击,虽然够快,但米灵是何等奇人,既然抢到先机,哪还肯让凌雪红获得喘息机会。
    一掌未中,第二招连续攻出,运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力,飞跃而起,右掌蓄劲当胸。直待相距凌雪红七八尺距离时,才一举拍出,隔空打去,掌势出手,人也随着一个悬空跟头,翻到三丈开外。
    他这一掌劈击,和刚才两招大不相同,刚才举手之间,劲风潜力,必然随掌卷出。
    这一次一掌拍出,却毫无一点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凌雪红目睹米灵奇猛的掌势,亦暗暗有些惊心。
    她自知功力不敌,如果硬接对方一击,当场即得受伤。纵有大还丹可保无虑,但眼下正有很多事情要办,她一受伤,势必要一段时间养息,所以她不敢硬接对方掌力。
    哪知她这一过度小心,却给了赤煞仙米灵可乘之机,暗中运集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门绝毒功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下了毒手。
    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力,是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劲道,击出之时,不带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实使人防不胜防。
    待凌雪红觉出有异时,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潜力,已逼近身边,她虽不知米灵劈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力,但却惊觉到这是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的功夫,赶忙运集真气,护住全身几处要穴,只觉一阵冷风,透体而过。
    昔年她母亲雪秀茵,就伤在米灵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下,不过那时候赤煞仙米灵的功力较现在浅了很多,必须把掌势击中人身,才能伤害对方,还无法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内力,隔空劈击伤人,经过十几年时间的苦练,功力增进很多,已可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内力,劈出伤人。
    凌雪红虽然有一身武功,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极为歹毒,只觉着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透身而过,不自禁打了两个冷颤。
    心头一凛,横剑划出一圈青虹护身,连人带剑一起飞起。
    几个起落后,人已退出十五六丈远近。
    凌雪红停身在一株巨松下面,暗中提运真气,只感全身脉穴畅通无阻,毫无异样感觉,刚放下心,忽感内腑一冷,又打了两个冷颤。
    她还未来及再转第二个念头,赤煞仙米灵和千手菩萨许香萼,已联袂飞起。
    俩人同心一意,都觉着凌雪红刚才出手几剑,凌厉难测,如不及时除去,实为一大劲敌。
    所以,在俩人脚落实地之后,不约而同,一齐出手。
    赤煞仙右掌虚空一扬,遥向凌姑娘前胸击去,许香萼手中拂尘呼的一招“风回柳絮”,扫击向凌雪红侧背。
    凌雪红一见两个人一齐出手,不觉心头大怒,娇叱一声,青冥剑回手一扫,直向许香萼拂尘上迎去,同时左脚前踏了半步娇躯疾转,闪开米灵当胸一击。
    许香萼左手拂尘出手,右手中一把毒针,也同时抖腕打出,一片银芒,直向凌雪红射去。
    这一下双方距离既近,发难又出意外,那微小的毒针,又无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实使人防不胜防。
    许香萼以雪山派内三堂堂主之尊,陡施暗算,实大背武林道义。
    凌姑娘刚才一时大意,遭了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一击,学乖不少,早已暗中留上了心。
    瞥见许香萼一振右腕,已猜到有暗器打出,立时把扫出的剑势一收,振腕舞出一片剑花。
    许香萼击出的一把毒针,尽被凌姑娘宝剑扫落。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凌雪红在收剑之时,人又退后三步,让开了许香萼拂尘一击。
    她见对方连施毒手,心中恨极,在击落一把毒针后,陡然欺身抢攻,施展七绝九环剑中绝学。
    青冥剑倏忽间攻出八招,分向二人刺去。这八剑威势,奇猛无比,直若径天银星,飞洒而下。赤煞仙米灵和千手菩萨许香萼,虽都是身负绝学之人,也被凌姑娘奇奥的剑招,迫退了六七尺远。
    凌雪红一着得手,扳回劣势,正待趁势挥剑追迫,忽觉身上一寒,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
    只听赤煞仙米灵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的冷笑道:
    “你已被我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掌,击伤内腑,如还不弃剑束手就缚,不出一个时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发作,攻入内腑,你纵有东海灵药大还丹,也难保得性命。”
    他这一句话,立时触动了凌雪红的心机。
    她不再挥剑追袭俩人,探手入怀,摸出一粒大还丹,吞入腹中。
    一面运太乙气功,准备再次出手,全力施为,先把那中年道姑毙去,然后再集中精神,对付赤然仙米灵。
    哪知她在暗中运集功力的时候,千手菩萨许香萼也借机探怀,摸出了三粒迷名人轶事魂弹。
    她见凌雪红剑术高强,手中宝刃,威力更是奇大惊人,单凭武功取胜,不但没有制胜把握,而且还有被伤可能。米灵妄想借机出手,却被许香萼以眼色止住。他素知许香萼满身都是暗器,而且手法奇准,冠绝江湖。
    凌雪红暗中运好了太乙气功,猛然一个纵身,直向许香萼扑去,手中青冥剑放射出数尺青芒,卷带着逼人的寒风,一掠而至。
    许香萼冷笑一声,左手横着拂尘,右手握着三粒迷名人轶事魂弹。但她并不立时打出,直到凌雪红仗剑向她攻到,才一抖手,三粒迷名人轶事魂弹,连续击出,一线打去。
    凌雪红挥剑一挡,只闻波然一声轻响,迷名人轶事魂弹爆裂成一片烟粉。
    凌雪红霍然惊觉,立时仰身,倒窜而退。
    虽是她应变够快,鼻息间仍闻到一阵异香,只觉得全身一软,劲力顿失。
    头上加压下一块千斤巨石,再也难留空中,刚退出一丈多远,人已摔到地上。
    许香萼格格一阵娇笑,道袍一拂飘身直追过来,手中拂尘呼的一招“金针定海”疾向凌雪红前胸点去。
    凌雪红由空中摔下来,但她神志并未昏迷。这等生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之际,生命潜力陡然迸发,用尽全身气力,向旁侧一滚,让开下点拂尘,青冥剑反臂扫出。
    那青冥剑虽然不长,但宝刃在挥动之时,剑尖放射出的青芒,却有三尺左右,但见青芒一闪,那中年道姑手中拂尘,登时被截成两段。
    一阵透肌浸体的森森剑气,掠着许香萼身侧扫过,吓得她松掉手中半截拂尘,纵身后退九尺多远。
    凌雪红死中得生,精神陡振,一挺身,站起来。正待举剑追袭,忽然又觉一阵目眩,打了两个踉跄,人又坐在地上。
    她心中暗暗自叹道:“完了!这女人不知用的什么暗器,竟有这等威力。”可是,许香萼一时间也不敢再欺身施袭。
    因为刚才凌雪红那反臂一剑,几乎使她当场溅血,这使她有了戒心,不敢躁进。
    赤煞仙米灵看俩人相持不动,心念一动,暗里把功力运集右臂,陡然大喝一声,右掌一扬劈出。
    一阵奇猛劲风,直对凌雪红撞击过去。凌雪红在受那迷名人轶事魂弹药力感染之后,人虽然未昏过去,但神志已大受影响。
    只管去防备许香萼的袭击,却忘记了旁边站个赤煞仙米灵。
    待她惊觉到时,米灵劈出的强猛潜力,已排山倒海般逼击过来。
    她想潜运真力抗拒,但迷名人轶事魂弹的药力,使她失去了抗拒的能力。
    但觉一阵强劲掌风撞在身上,遂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掌风震飞起凌雪红四周的沙石,也震飞凌姑娘的娇躯。
    一阵血翻气涌,使她晕了过去。
    许香萼一个纵身,急跃过去,探臂捡起地上的青冥剑,右手一举,正待劈下,忽觉右腕被人抓住。
    耳际响起赤煞仙米灵的冷笑,道:“许堂主,你就这样一剑把她杀死吗?”
    许香萼回过头,答道:“她一身武功,高不可测,实是我生平所遇第一强敌,留着她终是心腹大患。我那勾魂迷香弹制成之后,从未应用克敌,今宵一下用去了三粒,要不把她杀掉,那三粒勾魂迷香弹实在用的可惜……”
    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一笑道:“你那勾魂迷香弹,只怕未必有你说的威力,要不是我那劈空一掌,恐怕一时间你也没法子制名人轶事服住她!”
    许香萼听得一怔神,道:“什么?”
    赤煞仙米灵突然放声一笑道:“当今之世,只怕难再找出和这女娃儿一样的娇美容色……”
    许香萼久走江湖,阅人万千,哪还会听不懂赤煞仙米灵话中的含意。
    她低头望了望横卧在地上的凌雪红一眼,心中暗暗称道:
    “此女容色,果然绝世无比,难怪素不喜女色的米灵竟也动了怜爱之心。”
    只听赤煞仙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数十年来,我走遍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所见美名人轶事女,何至千万,但却从未能使我稍动爱怜之心。”
    许香萼笑道:“你刚才那一记劈空拳风,力道至少要在五六百斤之上,只怕她早已被你打死了?”
    米灵忽的松了许香萼被握右腕,蹲在地上,抓起凌雪红右腕,按在她脉门处,只觉她脉搏仍在跳动,鼻息仍隐隐可闻。
    他放心地站起身子,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笑容,斑痕疤疤的脸上泛现出一片紫红之色,心脏加速了跳动,周身的血脉也加快了流动,眼睛中闪动着光芒。
    许香萼目睹米灵的神情,知他欲念已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如要横加阻挠,必将激起他的怒火,说不定一言之误,就会当场翻脸。
    但她知那勾魂迷香弹的药力,只要一经男女苟合,顿失作用,此女武功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无比,如果让她清醒过来,只怕难再制名人轶事服她。
    她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难作主意。
    赤煞仙米灵见她一直沉吟不语,心中顿生怒意,冷笑一声道:
    “我虽奉师命,相助紫虚道人,但并非受他约束,雪山派重重门规,哼,可是管不了我米灵。”
    许香萼身为内三堂中堂主,地位极高,哪肯受米灵讽激之言。
    当下一扬柳眉,正要发作,忽然脑际间掠过一个新的念头,暗道:我如坚持要他斩毙此女,势非翻脸动手不可,别说我无把握能胜他,即使胜得了他,事情仍难就此罢休,眼下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门正受掌门倚重,他师弟诸葛胆又握大权,事宜智取,不可力拼。
    心念一转,登时换上满面春风,笑道:“米兄本非贪恋女色之人……”
    米灵冷冷的哼了一声。
    许香萼却格格一阵娇笑道:“只怪此女长的太好……”
    米灵冷漠地接道:“许堂主是不是想约束我米灵。”
    许香萼微微一笑,道:“我们武林中人,本就不重什么世俗礼法,米兄既喜爱此女,自然应听凭处置,不过此女武功过高,不宜留作后患。所以,我想先在她身上几处要穴,暗中下毒废了她一身武功,然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米兄……”
    赤煞仙米灵略一沉忖,道:“她已受我一记劈空拳,内腑已受伤,你再在她身上几处要穴暗下毒手,只怕她承受不了……”
    他话还未完,忽见凌雪红手脚一阵伸动,挺身坐起来。要知凌雪红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太乙气功,是武学中一种至高气功。这种至高奇学不但可以用来克敌,而且一经运集,还可自保。
    她虽受许香萼勾魂迷香弹药力感染,但被大还丹药力一托,使勾魂迷香弹药力大减。
    米灵一掌击出之时,她本能的提聚了太乙气功,抗拒击来掌风。
    但因勾魂迷香弹药力麻醉了她部分神经,致使体内几道经脉不能畅通,功力运集五成,即难再运集。
    但她运集的五成真气,并未消散,凝结内腑,护住了她五腑六脏和几处经脉汇集的要穴,所以,米灵那一记劈空掌风,虽震得她血翻气涌,当时晕厥,但并未震伤她的内腑,待血气平复之后,人立时又清醒过来。
    此刻,赤煞仙米灵已被凌姑娘绝世姿容所迷,一见她清醒过来,立时蹲下身子,笑道:
    “刚才我那一掌没有伤了你吗?”
    说完不住大笑。他本就长的十分难看,此际又欲念大炽,咧嘴大笑,脸上疤痕不停颤动,直看的凌雪红颦眉欲呕。
    许香萼骤见凌雪红清醒过来,不禁微微一呆,心中暗道:
    “她中我勾魂迷香弹药力感染在前,又中米灵一记劈空掌风,但仍在一杯热茶工夫清醒过来,功力实在惊人……”
    “如不在她功力未复之际把她除去,待她功力复元就再难驾驭。只怕机会不再……”
    心意转动,恶念陡生,猛一上步,一语不发,举剑刺去。
    她只管打主意,杀死凌姑娘,却忽略了赤煞仙米灵蹲在凌雪红身前。
    剑势出手,才惊觉到,赶忙斜腕偏剑,森森寒芒掠着米灵头顶扫过,向凌雪红前胸劈去。
    就这一变剑势,赤煞仙米灵身体未动,右手骈食中二指,径向她握剑右腕脉门点去。
    许香萼如果再不收剑势,固然可把凌雪红伤在青冥剑下,但她右腕要穴亦必被米灵点伤。
    形势迫得她不得不先求自保,只得随着剑势一转,全身向右移开两步。
    这一下,她固然是让开了米灵点击之势,但手中青冥剑也因这一姿势,失了准头。剑上暴射的青虹,掠过凌雪红秀发而过,击在她身后三尺左右的一株松树上,那碗口粗细的树,应手而断。
    赤煞仙趁势跃起,双掌连环劈出。他怕许香萼再下毒手,所以劈出掌势用出十成功力,排空气劲如轮,把千手菩萨迫退了七八尺外。
    米灵在连续劈出四掌之后,突然收住掌势,冷漠的一笑,道:“你是不是安心要和我动手!”
    许香萼格格几声尖笑,那清脆的笑声中,隐隐含着忿怒杀机。
    赤煞仙米灵居留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时日不短,已知许香萼的为人,杀机深沉,藏而不露。
    能把一腔怒火在笑声中发泄出来,知其心中愤恐已怒极,一面运功戒备,一面暗中忖道:
    “这女人身列内三堂堂主之一,必然有一身奇高的本领,和她相处虽然不短,但却从未一睹其真实武学,何况此刻她手中还多了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一旦翻脸动手,实无胜她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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