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骄魔女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12章往事辛酸情若梦新愁凄苦友成仇
    说时迟,那时快,孟钊的指甲已触及珊瑚的胸膛,珊瑚心念电转,主意亦已打定,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使出了蓬莱魔女所授的“弹指神通”,中指一弹,弹中孟钊的虎口,孟钊的一条手臂登时酸麻酸名人轶事软,指尖虽然点中了珊瑚的胸膛,内劲已是使不出来。珊瑚倏地长身而起,双掌迅如疾风,施展大擒拿手法,把孟钊的胳膊扣着一扭,捉将起来,向前一掷,恰恰将他掷人那张有扶手的红木倚中,冷冷说道:“你还要再打吗?
    还是歇一会儿吧!”
    孟钊气喘吁吁,又惊又妒,心里想道:“他是一个新来的人,怎的这样快便得到了主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居然传授了他这门功夫?”原来这“弹指神通”功夫乃是公孙奇的看家本领之一,孟钊几次想学,公孙奇尚未肯传授给他。孟钊见珊瑚会使“弹指神通”,便以为她是公孙奇新近收录特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的人,自不免惊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并,却不知珊瑚是蓬莱魔女所授,而公孙奇却正是蓬莱魔女的师兄。
    但如此一来,孟钊认定了珊瑚是“堡中的自己人”,料想他不敢将自己杀害,心神倒也定了许多,当下喘着气说道:“兄弟,你对主人忠心耿耿,我不怪你。刚才我在屋子里和碧绢所说的话,想必你已听到一些了。”珊瑚道:“不错,都听到了。”孟钊道;“然则你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老实告诉你吧,姓耿那小子是主公有令由得我处置他的,这小子意图诱名人轶事惑二小姐与他私奔,我为了不让二小姐上当,故此要提早将他除掉。你向主公告密,主公也决不会怪我。再说一一”珊瑚冷冷的插口说道:
    “再说你除掉那姓耿的,你就可以和二小姐成婚,变作主人的连襟了,是吗?”孟钊道:“是呀,所以你实在犯不着与我作对,这于你有害无益。咱们不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朋友,以后彼此提携,我有好处,也决不会忘你。”
    珊瑚淡淡说道:“多谢,多谢。可惜我也是奉了主人之命,没法卖你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孟刽道:“你奉了什么命令?”珊瑚道:
    “奉命来拿你这不义之徒。”孟钊叫道:“我不相信!”珊瑚道:
    “你知道我的主人是谁?我的主人嫉恶如仇,公孙奇他尚且要拿,何况于你?”
    孟钊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问道:“你,你主人是谁?”珊瑚缓缓说道:“你听着,我的主人正是你的主人的克星,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是也!”原来珊瑚刚才偷名人轶事听了园中那两个巡夜汉予的谈话,知道华谷涵已与公孙奇订下约期,不日就要到来,因此她灵一动,便用华谷涵来吓吓孟钊,用意是想问出盂钊和公孙奇之间的关系。
    孟钊见她武功如此高强,对她的谎话不由得不全然相信,心里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一口冷气,暗自想道:“原来他是华谷涵的手下,怪不得他能偷进堡中,如入无人之境。”
    珊瑚缓缓说道:“我主人是个侠义为怀,宽宏大量的人。他这次到来,只要捉拿首恶公孙奇和公孙奇几个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的心腹爪牙,你自己也承认你是公孙奇眼前最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红人,而且还准备和他的小名人轶事姨成亲的,那你还有何话说?”
    孟钊叫道:“冤枉,冤枉!”珊瑚盯着他问道:“怎么冤枉?
    难道你刚才和那丫鬟说的都是假话?公孙奇若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你,又怎会传授你的功夫?”孟钊道:“好汉有所不知,我跟随公孙奇并不是甘心情愿的。”珊瑚道:“难道是他强迫你做他的手下不成?”孟钊道:“那也不是,但我是另、另有用心的。请好汉容我分辨。”珊瑚说道:“好吧,反正我也不急,你就详细分辨吧。说说,你何以要跟从公孙奇,怀的什么用心,随他做了些什么坏事?但你可得放明白些,我主人对你的来历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你若有半句谎言,可休怪我手下无情!”
    孟钊道:“好汉请听,孟某决不敢有半句虚言。这事得从五年之前说起。五年之前,我是登州蓬莱乡下的一个乡民,我爹爹是个退休的镖师,我的邻家姓玉,玉老头也是一位退休的镖师。玉老头和我爹爹从前是同在一个镖局做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很好,两人同时退休,比邻而居。这玉老头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姑娘。我与她情如兄妹,唉,我就是为了她才投到公孙奇门下的。”珊瑚道:“这位玉姑娘就是你们刚才骂她作‘贱人’的,说她明天就要来找你的那位姑娘吗?”孟钊颇是尴尬,点点头道:“不错。但那时我怎会知道她后来会变得如此下贱?”珊瑚道:“好,那位姑娘下不下贱,咱们暂时可以不必讨论。你只说,你何以为了那位姑娘而自愿作公孙奇的爪牙?是她要你这样做的吗?”
    孟钊道:“我爹爹退休之后,不久就死了。玉老头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教我武艺。有一天晚上,突然来了一伙强盗,把玉老头杀了,将他的家也放火烧了,我家和他家相邻,也被波及,一同烧了。”珊瑚道:“那时你在哪里?”孟钊道:“那时我还年小,心里害怕,我想倘若玉老头也打那强盗不过,赔上我一条小命,那也没有什么用处,我,我在邻家杀声冲天的时候,我,我就悄悄逃跑了。”珊瑚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胆小鬼”,问道:“后来又怎么样?”孟钊道:“后来我回来一看,两家都已被烧成一片瓦砾,玉姑娘也不见了。我很是伤心,我就打算——”珊瑚问道:“你打算怎么样?”孟钊道:“我一来要找寻玉姑娘的下落,二来也打算为玉老头报仇。于是我就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江湖,意欲寻访名师,学成武艺。”珊瑚稍觉欣慰,心道:“这小子倒还有点良心。”问道:“就是因此,你投到公孙奇门下么?”
    孟钊道:“最后只能这样。”珊瑚道:“你爹爹是著名的老镖师,生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你的父执辈也不乏有本领的高人,你要求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技,尽可以投入名门正派,却何以定要跟随公孙奇?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九恶不作的魔头?”其实珊瑚也是丝毫不知公孙奇的来历,但见他的手下人个个行名人轶事事狠毒,而且狂侠华谷涵又是他的对头,因此料想他绝不会是个好人。
    孟钊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我当时何尝不是像你这般想法?你可知道杀害玉老头的强盗是什么人?”
    这正是珊瑚几年来梦寐难忘,急欲查访的事情,连忙问道:
    “是谁?”孟钊道:“我先把我两次投师碰壁的经过说给你听,你就知道这强盗的厉害了。我爹爹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武师霍恭,一个是长安震远镖局的总镖头铁拐仙娄子义。”
    我先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求见霍恭,我还未说,霍恭早已知道玉老头被害的事情,也知道了我的来意,他不但不敢收我为徒,而已还劝我切不可动报仇之念,后来我到长安去找娄总镖头,娄子义也是这么说,当时我一着急,就口不择言他说道:‘娄伯伯,你和玉老前辈也曾是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以信义两字驰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猢,如今玉老前辈被害,你却置之不理,还劝我不要为他报仇,这对于江湖道义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娄子义登时变了面色,过了好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跟我来。’珊瑚诧道:“他要你到什么地方?”孟钊道:“不是去什么地方,原来他对那个杀害玉老头的强盗恐惧之极,生怕隔墙有耳,泄漏风声。因此他将我带人内室,将门窗紧紧关闭,这才敢对我说出那个强盗的名字。”珊瑚听得呼吸紧张,迫不及待地又连忙问道:“究竟是谁?”
    孟钊见珊瑚如此着急的神气,也觉得有点奇怪,缓缓说道。
    “你是狂侠华谷涵的手下,见闻必广,想必知道江湖上有四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合称‘四霸天’?……”珊瑚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是四霸天中的哪一霸?”
    孟钊出奇地瞅了珊瑚一眼,说道:“是南霸天,绰号南山虎的南宫造。这南官造本是一个独脚大盗,有一次玉老伯和我爹爹等七家镖头合保一支镖,被他所劫,当时七家镖头都给他打得大败,那支镖银也结他劫去了。可是那南宫造却也中了玉老伯的一枚暗器,南宫造生平从未吃过一次小亏,玉老伯和我爹爹已经因此退休,他还是不肯放过,寻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莱乡下,来报此仇,幸亏我爹爹早死,得以寿终正寝。玉老们却在暮年,遭此大劫了!”
    珊瑚本是戴着人皮名人轶事面具,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可是她露出来的那对眼睛,眼中泪光莹然,孟钊却星瞧见了。不禁起了疑心,问道:“足下可是与玉老头也有甚渊源么?”
    珊瑚咽着眼泪说道:“玉老镖头一生正直,义声久播,遭此横祸,识与不识,谁不悼念?”孟钊方始释然,心里想到:“原来他们也是钦敬我们的玉老伯的,那么想来对我大约也不会怎样为难了。”
    孟钊接着说道:“那娄子义倒还念在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谊,见我飘泊无依,遂我把荐到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门镖局里去做事,那是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最大的一家镖局。我最初很不明白,他何以不肯将我收留在他的镖局,后来年纪稍长,懂事一些,也就明白了。”珊瑚道:“不错,娄子义对那南山虎实在是畏惧得紧,他与玉老镖头义曾是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是怕受牵累的了。再收留你,不怕更惹出麻烦吗?不过这人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侠义之名,他肯照顾你,倒也还算得有点良心。”孟钊听珊瑚的语气,似乎是越来越对他同情,心里暗暗欢喜。
    珊瑚道:“你既在龙门镖局做事,做得好好的,何以又会投到公孙奇的门下呢?”孟钊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是命运注定了的,要是我不在龙门镖局做事,也不会遇上那公孙奇了。”他接下去说道:“我在龙门镖局学师学了两年,第一次被派出去保镖,就碰上了一桩意外的事。”珊瑚道:“是公孙奇劫镖?”孟钊道:“不是,说起来是我们自己惹出来的。我第一次出师,当然还不能独负重责,我是跟副总镖头尹冲去历练的,尹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武功很强,只是脾气有点暴躁。”珊瑚点点头道:“他为人梗直,嫉恶如仇,这我是知道的。”孟钊道:“可是也正因为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如此,那次就惹出麻烦来了。我们保那趟镖,一路平安无事,有一日到了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忽然碰到一班江湖侠客,带头的人名叫宋金刚,他是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学名家云仲玉的好朋友。他对尹冲说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事情。云仲玉有个女儿名叫云紫烟,是峨嵋无相神尼门下,剑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也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女侠。想不到竟有一个人敢迫她作妾,那个人登门造访,向云家父女出言侮辱,云家父女竟给他打得大败,那人声言非要云仲玉将女儿送给他作妾不可!”这件事情,蓬莱魔女曾对珊瑚说过,当年云紫烟就曾派了师妹,来求蓬莱魔女相助的。不过蓬莱魔女不愿说出公孙奇是她的师兄,故此略去了“那人”的名字。
    珊瑚道:“这事我也略有所知,敢情那人就是公孙奇?”孟钊道:“不错,正是公孙奇。不过当时那班侠客却无一个知道公孙奇的姓名来历。要是知道,只怕他们也没有这么大胆了。”珊瑚眉头一皱,对他的想法很不以为然,却不作声。孟钊接着说道:“这件事云仲玉本来不欲张扬出去,但任何秘密,总是不能遮盖的,他的几个最要好的朋友终于还是知道了。这宋金刚激于义愤,遂瞒过了云仲玉,纠集了一班朋友,来给他帮忙。”
    孟钊在下说道:“那魔头给了云仲玉十天期限,到期就要强讨他的女儿为妾。宋金刚得知这个消息,义愤填胸,连夜发出了英雄帖,邀请了许多江湖豪杰,到时埋伏名人轶事在那魔头必经之路,拦途截击。我们来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天,正巧就是限期的前夕。”
    “我们的副总镖头尹冲和宋金刚见了面,听了这桩骇人听闻的事情,激于义愤,不待宋金刚出言邀请,便自告奋勇,愿为助阵。我和另外两个随行护镖的镖头,也只好唯他马首是瞻,随同大伙儿前往。”
    “在这班人中,有两个本领最高的人,是东海龙东园望的弟子,有好些人就是因为有他们二人助阵,才放心接下英雄帖的。”
    “到了那日,我们埋伏名人轶事在一处险要所在,等候那魔头,从午时直到黄昏,兀是未见那魔头的踪迹,宋金刚正想派人去云家探听,那魔头忽然来了,只见他衣衫破碎,面有伤痕,垂头丧气,活像一个斗败的公鸡。”
    众人见他这副神气,均是心想:“莫非云仲玉另外还有好手,早已给了他重创。那正好打落水狗了!”于是在宋金刚一声号令之下,群起而攻!
    “那魔头双眼一睁,蓦地冷笑道:‘鼠辈也来欺我,我正要杀几个人出出气!’狞笑声中,扑入人丛。看来他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也不携带兵器,只是挥着一把折扇,出手却是凶狠之极,掌劈扇戮,群豪不是给他一掌击碎脑盖,就是给他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点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给他掌力击毙的还好一些,给他点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倒在地上呻名人轶事吟呼号,更是惨不忍闻。霎时间脑浆涂地,血流成渠。这一役除了我和宋金刚和东海龙那两个弟子之外,其余的人,或死或伤,无一幸免!”
    珊瑚诧道:“宋金刚和东海龙那两个弟子凭着自身本领,得以逃脱,犹有可说,你的本事远远不及他们,何以也能幸免!”
    孟钊满面通红,说道:“我自知本事低微,当时不敢随大伙动手,躲在一角,装作被点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闭上眼睛。岂知那魔头厉害之极,打发了众人之后,突然一把将我抓起来,厉声喝道:
    ‘想装死么?’”
    珊瑚正在为孟钊感到羞愧,只见孟钊面有得意之色,接着说道:“我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岂知那魔头望了我一眼,忽地嘿嘿嘿的怪笑了几声,说道:‘你是孟钊?’真是奇怪,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那魔头说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来历,你是想替玉老镖头报仇的是不是?玉老镖头有个女儿和你很要好的是不是?你的仇人是南山虎,你再学十年,也打他不过的。不如你跟了我吧,我有办法成全你的心愿!’”
    珊瑚也不禁十分惊诧,心里想道:“那时我跟随小姐还未多久,在江湖上还是个无名小卒,这魔头怎么就知道我的底细了?”只听得孟钊继续说道:“我一时糊涂,听他说可以成全我的心愿,我就依从他了。后来我才知道,在他遭遇宋金刚这伙人围攻之前,已经到过云家,宋金刚所料不差,他在云家确是碰了劲敌,给那个人打败了。你当然知道那人是谁,我也不必说了。”珊瑚早就猜中,说道:“不错,公孙奇给我主人逐出云家,他们就是那次结下梁子的。”孟钊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有你这么好运道,要是我能有机缘碰到华大侠,我也不会跟随公孙奇了。”
    珊瑚冷冷笑道:“公孙奇对你可很不错啊!”孟钊连忙说道:
    “公孙奇对我虽然不错,但他每次出门,从来没要我跟随,我委实没有给他当过帮凶,干过坏事。我在堡中,所担当的职务只是给他掌管翰墨。”
    珊瑚听了他的叙述,虽然相信他说的不是谎言,却也感到其中疑窦甚多,心里想道:“孟钊临阵退缩,这魔头何以反而看得起他,对他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当下问道:“你跟随了他这几年,那么他帮忙你完成心愿没有?”
    孟钊道:“南山虎在北方结怨太多,早已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做独脚大盗去了。报仇之事,只好暂且搁下。”珊瑚道:“那位玉姑娘呢?是不是他答应代你寻访的?”孟钊道:“不错,堡中有人已经遇见了她……”珊瑚道:“那些人就是你的主人派出去的?”孟钊道:
    “我也是今日方知。”珊瑚道:“公孙奇何以对你的事这样热心?”孟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珊瑚忽地笑道:“我瞧,你投到公孙奇门下,替你玉老伯报仇倒还在其次,要借他之力,找寻那位玉姑娘却是真的。”孟刽给她说中心事,面上一红,说道:“这两桩事情,在我都是同样重要。但既然得知她的踪迹,当然是想先见见她了。”
    珊瑚心中稍稍欣慰,心里想道:“孟钊毕竟还不算变得太坏,心中还惦记着我。”但今晚的所见所闻,她小时候从未曾注意到的,孟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格中卑劣的一面,却都已显露无遗,珊瑚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只觉眼前这个孟钊,声音容貌犹似当年,却似个陌生人了。
    珊瑚想了一想,问道:“现在你还想见那位玉姑娘吗?嗯,我已瞧出了你的心事,你是不是正在后悔?”盂钊叹了口气道:
    “现在是见也好,不见也罢了。不错,我是为了她的缘故,以致误入歧途,投到这魔头门下,现在已是后悔莫及。”珊瑚冷笑道:
    “你倒是推卸得一干二净,你自己就没有过错吗?”孟钊呆了一呆,原来珊瑚一直是捏着嗓子说话,这几句话却用本来的声音,孟钊一听这笑声好生熟悉,不禁大大惊疑!
    珊瑚缓缓说道:“你既然对我说了真话,我也不必假冒下去啦,我的主人不是华谷涵。”孟钊退后两步,嘶声说道:“你、你、你是谁?”珊瑚道:“你还认得我吗?”轻轻将面具揭下。
    孟钊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这刹那间两人都似乎僵直了。这些年来,他们都是渴望与对方重晤,也曾不止一次想象过会面的情形,但这次相逢,却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拥抱,没有欢呼,也没有悲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的眼泪。珊瑚心中所有的只是难以明说的怅惘,孟钊则是极度的尴尬。
    过了半晌,孟钊吁了口气,说道:“珊瑚,想不到你令晚竟会突如其来,与我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
    珊瑚定下心神,平静说道:“孟钊,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来的。
    我来求你两件事情。”孟钊道:“请说。你我之间用不上一个求字。”
    珊瑚道:“第一件事情,耿照关在什么地方?请你带我上,将他放出来。”
    孟钊冷笑道:“原来你不是为我,是为了姓耿这小子来的。”珊瑚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他无辜被你们囚禁,这都是我牵累了他,我不能坐视不救!”孟钊道:“他是你的什么人?”珊瑚道:“你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光明磊落,绝不至于像你们所猜疑的那样卑鄙下流。”
    孟钊道:“此事慢一步说,第二件呢?”珊瑚道:“孟钊,我感激你要为我父报仇,也感激你多年来寻访我的好意。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仇人的名字,这冤仇我会自己去报,不必你费心了。
    你说是为了我而误入歧途,好,现在我所求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救了耿照之后,你和我们一同离开魔窟,从今之后,做一个正正当当的人!”
    孟钊冷笑道:“与你们一道离开,你是跟他还是跟我?”珊瑚抑住怒气,淡淡说道:“我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一定要跟随男人、倚靠男人的吗?我有我的去处,他也自有他的去处。”孟钊道:“那么咱们——”珊瑚道:“你改邪归正,咱们自然还是朋友。”孟钊道:“我与那丫鬟的说话,嗯,我说要向她小姐求婚,那是出于一时的愤激,不是真的。嗯,你、你不会疑心我吧?”珊瑚道:“我才没有这么多工夫去疑心别人呢。”孟钊道:“珊瑚,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了?”珊瑚正色说道:“我正是因为关心你,才要你马上离开此地。再说一句心里的话,你是男子,将来总是要娶妻的,但我不希望你与这魔女成亲。你应该另选择个好人家的女子。”
    孟钊道:“记得咱们小时候也玩过小夫妻的游戏。——”珊瑚道;“那是游戏。孟钊,我现在方始知道,咱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旨趣,其实大不相同,嗯,小时候的游戏,那也不必提了!”
    孟钊心思起伏不定,片刻之间,已转了无数念头,一时想道:“珊瑚要我离开此地,乃是一番好意,我如今心愿已了,留在这几也的确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了。”此念方起,另一个念头又生,驳斥前一个念头:“没有什么意思?不见得吧?你这是言不由衷!主人对你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他的深奥武功,你只要学得十之一二,将来出去,就可以纵横江湖。”“可是主人究竟是被正派人士所轻视的魔头,我依附于他,别人岂不是也把我当成妖邪一路?”“管它什么正派邪派,我学了他的武功,不做坏事,那也就是了。”“当今之世,武功高于我的主人的,只有狂侠华谷涵一人,还有,主母的武功听说也在主人之上,华谷涵即使真的到来,也决计敌不过他们夫妇联手。”
    正邪之念在胸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邪念渐渐占了上风,终于想道:“珊瑚倘若愿意嫁我,那也罢了。如今她分明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别人,我和她同走,那又有什么好处?”“二小姐的武功虽然不及她姊夫姊姊,想也相差不远,珊瑚是绝不能作我的妻子的了,我不如就弄假成真,要了二小姐吧。与她成亲,我的前程无限。”
    珊瑚站在一旁,见孟钊眼光闪烁,久久不语,珊瑚心中有气,冷冷说道:“怎么?你还舍不得离开这魔窟吗?时候已经不早啦!”
    孟钊心意已决,嘿嘿的冷笑数声,说道:“不错,时候已经不早,你快走吧!天一亮了,难保你不给人发现,你本领再强十倍,也决计敌不过堡中的众多高手,那时我也难保护你了。”
    珊瑚怔了一怔,道:“孟钊,你要我走,你自己不走?”盂钊道:“我为什么要走?你我已恩断义绝,你有你的耿公子,我跟你走作什么?”
    珊瑚气得打抖,半晌说道:“好,人各有志,你不走,我也不能勉强你。那么,我求你的第一件事情呢?耿相公关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带我前往?”
    孟钊冷笑道:“我没有这个胆量,擅自带了外人去放堡中的囚徒。看在过往的情份,你有本领,你尽可以自己去找他,我不声张便是。”
    珊瑚颤声说道:“孟钊,你、你、你简直变得不像一个人啦!”
    孟钊冷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从今之后,你走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求你,你也不必求我。”
    忽听得有人哈哈笑道:“好,盂钊,你说得好,这样的贱人理她干嘛?早就该赶她走了。”原来是那个名叫碧绢的丫鬟,已经自己运气冲开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回到房名人轶事中。她吃了珊瑚的亏,气恨不过,笑声未毕,一掌就向珊瑚掴去。
    珊蝴正自满肚皮没好气,见碧绢一掌掴到,身形不退不闪,反而跨上一步,双指一伸,对着那丫鬟掌心的“劳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劳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人身十二个“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一,倘被对方的内力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气血逆流,一条手臂便要成为残废。碧绢这一掌倘若仍然按照原来的方位掴来,那就等于将劳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送上去让她点了。
    这碧绢是桑青虹的贴身丫鬟,武功委实不弱,心中一凛,变招奇速,掌风一偏,改掴为研,横掌如刀,斫削珊瑚的小臂,哪知珊瑚早已料到她的后招,变招比她更快,双指一屈一伸,已是改为“二龙抢珠”的招数,倏地上移,贴近了碧绢的面门,作势就要挖她的眼珠。
    碧绢大惊,霍地一个“凤点头”,只觉头皮一阵剧痛,她的眼珠是保全了,可是一缕青丝,已被珊瑚扯去。这还是珊瑚手下留情,井非真想挖她眼珠,否则焉能容她避过?
    碧绢大怒喝道:“孟钊,你还在袖手旁观?你究竟是要这贱人还是要我?”
    孟钊正在为难,心里想道:“事情已经闹翻,倘若任由珊瑚伤了碧绡,珊瑚固然难以逃出堡中,我也脱不了关系。倘不当机立断,相助碧绡,我的全部计划,就都要毁了。”
    在他心中,正是邪念渐占上风,再给碧绡这么一喝,无暇考虑,双掌一立,立即斜身进掌,截住了珊瑚的攻势,沉声喝道:“珊瑚你还不快走,在这里闹下去,只有你吃亏!”他这一掌如封似闭,以守为攻,心中还是不愿意真的与珊瑚动手。
    碧绢缓了口气,趁着珊瑚一愕之际,倏地一个转身,铮的一声,一枚指环脱手飞出,向珊瑚的面门疾射,原来她也想打瞎珊瑚的眼睛。
    两人距离不过爬尺之地,这枚指环用急劲射来;本是极难避过,好个珊瑚,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间,蓦地一个弯腰折柳,身向后弯,几乎贴着地面,硬生生的用“铁板桥”身法,避开了这枚指环,她双足钉牢地上,身形未曾恢复,双袖轻扬,又已拂开了孟钊的一掌。
    碧绢也厉害得紧,指环一发,立即便是手脚兼施,趁着珊瑚未曾起立,一手便叉向珊瑚的喉咙,脚尖一起,又踢珊瑚的膝盖。
    珊瑚见她招招狠辣,竟是立心要取自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由得也是怒气陡生,蓦地长身而起,一托碧绢的脚跟,内力一起,碧绢翻了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在半空中居然又使出“夜叉探海”的招数,双掌斜斜劈下。珊瑚振臂一幅,碧绢身名人轶事子凌空,使不出力,双臂都给珊瑚拦过一边,珊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左掌,就在她身形落下,脚下刚刚沾地的时候,用力一掴,清脆玲珑地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孟钊左右为难,既担心珊瑚不能逃脱,更担心碧绢为她所伤,那时桑青虹发了脾气,只怕还要连累及他。一听得这一记清脆玲珑的掌声,不由得大吃一惊,无暇思量,“呼”的便是一拳捣出。
    孟钊这一拳,正是公孙奇所投的龙拳杀手,用的竟是十分刚猛的拳力,珊瑚气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冷笑说道:“孟钊,你好!”倏地一个转身,孟钊一拳捣空,身名人轶事子前倾,珊瑚一咬银牙,一掌掴到他的耳根。
    这一掌正要掴下,珊瑚蓦地芳心一软:“宁可他无情,不可我无义!”心念一动,掌锋已移,从孟钊的肩头斜斜削过,连他的皮肉也没伤着。
    碧绡吃了一记耳光,气得七窍生烟,喝道:“孟钊,你还要放这贱人逃跑吗?哼,来人呀。”她一面大叫大嚷,一面抢着占了门口,与孟钊一前一后,将珊瑚夹在当中。
    珊瑚冷笑道:“你再骂一句贱人,我就再打你一记耳光!”反手一拍,将孟钊迫退,她自己则头也不回,径自向前直冲,手掌高高举起,作势又要打碧绡耳光。
    碧绡吃过她的大亏,纵然气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究竟不无怯意,珊瑚径直冲来,碧绡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闪,说时迟,那时快,珊瑚已抢到门外。
    碧绢紧追不舍,孟钊也只好跟她追下,但他们二人忌惮珊瑚的厉害,却也不敢太过接近。碧绢大声唤人,一面施放暗器。
    珊瑚挥袖拍打,头也不回,拍落了碧纳发来的两枚指环,三枝袖箭。这时她已将到墙边,眼看就可越墙而出,忽地心想:“耿想公还未救出,我怎可就一走了之?”此念一生,主意立改,不向前奔,反而回过身来。
    碧绢吃了一惊,只听得珊瑚冷冷笑说道:“你怕我逃跑么?
    我还不想走呢!”身形一掠,倏地一个“游空探爪”,便向碧绢抓下。原来她是想把碧绢抓住,迫她带路。
    碧绢的武功本来比珊瑚也弱不了多少,因她一来对敌的经验远远不及珊瑚,二来先吃了亏,不免心怯胆寒,给珊瑚猛攻几招,手忙脚乱,孟钊只好帮忙碧绢招架,合二人之力,堪堪招架得住。
    珊瑚喝道:“孟刽,你再不退下,刀休怪我子下无情。”孟钊心中一凛,进退两难。珊瑚欺身直进,倏地一招“饥鹰扑兔”,扭住了碧绡的手臂。
    眼看碧缩就要落在她的手中,忽听得一声喝道:“哪里来的妖女,胆敢到堡中放肆!”声到人到,端的是迅如闪电,只听得“唰啦”呼响,一条长鞭,已向珊瑚当头击下!正是:
    伤心故友成仇敌,又见强人肆虐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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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珊瑚心头一凛:“这人来得好快!”她正扭拄碧绡,一时间无暇闪避,就把碧绡往前一送,只听得“嗤”的一声,碧绡的衣裳被长鞭撕去了一幅,鞭势未停,仍然向前挥出,卷向珊瑚。
    这人的鞭法端的是到了轻重随心,收发自如的境界,那么凶猛的鞭势,误碰着碧绡,竟然丝毫没有伤着她的皮肉,便能立即变招追击敌人,连珊瑚也觉意外。可是珊瑚的轻功也极了得,那人的鞭势虽然未衰,但究竟是给碧绡阻慢了少许,珊瑚身形疾起,已钟窜出三丈开外。
    她落脚之点正在一丛玫瑰花的旁边,立足未稳,忽觉微风飒然,幸而瞩瑚耳音聪敏,立时察觉,急忙往前一个滑步,说时迟,那时快,花丛中已窜出一人,却原来是个身长不及三尺的矮冬爪,他伏名人轶事在玫瑰丛中,就是准备突施袭击的。
    这矮冬瓜身手却是十分矫捷,他使的是一对判官笔,珊瑚滑步急退,他居然不即不离,如影随形,便即跟上。珊瑚早已取出拂尘,一挥一拂,将那矮冬瓜的双笔荡开。就在此时,只听得鞭风呼名人轶事呼,先前那人的长鞭又已追踪卷到。
    这人却是个身长七尺的高个子,他人高鞭长,居高临下,以远攻配合矮冬瓜双笔的“近袭”,鞭法更见凌厉!
    碧绡惊魂未定,扶着孟钊,娇名人轶事喘吁吁,不敢上前参战,孟钊也乐得袖手旁观。碧纳定了定神,叫道:“高、林两位大哥,这女贼擅闯本堡,意图劫人,你们务必把她擒了!”那高矮二汉齐声答道:“姑娘放心,她走不了!”
    原来这高矮二汉乃是堡中有数的好手,高个子就姓高,叫做高出云,矮冬瓜名叫林深渊,他们二人是一对老搭档。
    高出云的长鞭越展越快,呼名人轶事呼风响,使出了连环三鞭、“回风扫柳”的绝技,卷起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鞭影,向珊瑚上三路打来,珊瑚使出蓬莱魔女授的独门轻功,双肩一晃,脚尖一滑,身名人轶事子旋风似的,随着鞭梢直转出去,鞭梢离她三寸,没有打着。矮冬爪林深渊一个虎跳,双笔齐出,点她两足膝盖的“环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珊瑚怒道:“你也看我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拂尘一挥,运上内劲,尘尾竟是聚而不散,形如铁笔,与林深渊的判官笔碰个正着,竟然发出“当”的一声,林深渊也不禁心头一凛:“这女娃子不但轻功绝妙,内功也这么了得!”他的一双判官笔竟给拂尘震歪,珊瑚用力一抖,尘尾倏地又再散开,恨根如刺,万缕千丝的尘尾,倏然间好似变成了无数利针,齐刺林深渊的浑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这拂尘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家数,乃是公孙奇的父亲、蓬莱魔女的师父公孙隐所独创的,林深渊虽是公孙奇的手下,却也从未见过。
    只听得“咕咚”一声,林深渊倒在地上,但却并非给珊瑚刺着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原来他因身材的便利,练成了一套巧妙的“滚地堂”的功大(矮子最适宜练这种功夫),和身卧倒,一滚就滚出了两丈开外,脱开了拂尘笼罩的范围。
    高、林二人,高矮配合、训练有素,高出云一见同伴遇险,立即迈前一步,“则”地一鞭打出,他人高腿长,一迈就是数尺,一招“神龙出海”,长鞭“呼”的一声,已打在珊瑚的前头,截住了珊瑚的去路,不让她追击林深渊。他的鞭法收发随心,一越过珊瑚的前头,将她阻了一阻,立即又倒卷回来,变为“枯膝缠树”,鞭梢向珊瑚的下三路卷到。珊瑚拂尘一展,缠上了他的长鞭。
    高出云气力很大,但给珊瑚用上了一个“缠”字诀,再暗运内力一粘,他的长鞭竟然摆脱不开。高出云用劲一夺,反而越缠越紧,竟然给珊瑚扯得又向前奔出两步,几乎立足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那矮冬瓜林深渊又已滚了回来,双笔贴着地面平伸,珊瑚一起步,他的判官笔就点向珊瑚脚跟的“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讲究是“迅速准确”四字,平常人卧倒地上,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法实难施展碍开,但这林深渊与众不同,他以一身巧妙的“滚地堂”功大,在地上滚来滚去,比站起来更灵活,那对判官笔专点珊瑚膝盖以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矫”两大经脉的十八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更是防不胜防。珊瑚抬腿一踢,险险给他点中“趾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珊瑚急忙变为“十字摆莲”,腿力跌荡,向旁边横扫,林深渊随势滚名人轶事动,笔尖一翘,义几乎戳着了她脚跟的“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珊瑚无可亲何,只得把拂尘一抖,放开了高出云的长鞭,仍以“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法,再来对付这矮冬瓜,林深渊哈哈一笑,迅即滚开,高出云的长鞭立即配合,又打来了!
    这高矮二汉,倘若是与珊瑚单打独斗,那是必败无疑。但现在他们二人联手,配合得丝丝人扣,却是把珊瑚缠得毫无办法,时间过一分,她的气力就多消耗一分,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听得喔喔鸡啼,东方天际微露曙光,天色快要亮了。天亮之后,堡中高手起来,珊瑚就更难逃脱了,
    珊瑚正在着急,忽见一条人影,疾奔而来,高声叫道:“咦,瑚妹,是你吗?”转瞬之间,那人已是声到人到,珊瑚抬头一看,也不禁“咦”了二声,叫道:“照哥,是你!”
    原来耿照练了邢大衍八式,打通了十二重夫,功力已平增数倍。桑青虹也未料到他成功如此之速,她本来计划在天亮之时,来打开地牢,与耿照一同私奔的,她预算耿照在天亮之时,方可大功告成,哪知耿照在五更时分,便已功行完满了。
    这时正轮到那鹰鼻汉子刘彪看守,刘彪有意令他多吃苦头,巡视牢房之时,将他百般凌名人轶事辱,耿照:一怒之下,便将刘彪击晕,顺手夺回了宝剑,逃出牢房。他本来不想多事,但听得这边厮杀,免不了看它一眼,却不料这一眼就看见了珊瑚。
    耿照吃了一惊,再看一眼,这一眼又看见了孟钊和碧绡。耿照更是惊魂不定,连忙叫道:“孟大哥,你怎么不上去帮忙她?”话犹未了,只听得孟钊大吼一声,已是振臂向他扑来!孟钊昨日与他平打,吃了点亏,但这时有碧绢在旁,他已是有恃无恐。
    耿照一个“游身滑步”,闪开了孟钊的一拳,恼道:“盂大哥,你这人怎的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分缓急轻重?玉姑娘一心前来会你,她遭受围攻,你却袖手旁观,置之下理,反而要来打我!
    你即使对我有所误会,也该先止住你的同伴,让玉姑娘出来说话呀!”孟钊越打越凶,耿照大叫大嚷,他却是一拳重过一拳,哑声不响地接连打了一十三拳,耿照虽然没有给他打着,但由于不想还手,一味退让。他本是想冲过去援救珊瑚的,连让一十三拳,离开珊瑚更远了。
    珊瑚大为着急,叫道;“耿大哥,你赶紧自己走吧,不必管我!”她不知耿照已练成了上乘内功,估量他勉强可以应付孟钊,但倘若碧绢出手,那么,他就一定逃跑不了。
    碧绢发了一声冷笑,得意扬扬地笑道:“孟钊,你听见了吗?
    你这位心上人,她的心可并不是向着你,而是向着这姓耿的小子!你放心打他吧,他跑不了!”她身形一晃,截住了耿照的后路,手中扣着暗器,只待孟钊一个不敌,她就要放暗器伤人。
    珊瑚与那高矮二汉对敌,本来就己处在下凤,这时又在担心耿照的安危,一个疏神,那高个子的长鞭,已是乘虚而入,只听得“唰啦”呼响,长鞭刷过,把珊瑚的衣裳撕去了一幅,幸而她闪避得快,要不然这一鞭就是皮破肉绽之灾。
    珊瑚着急,耿照更急,就在这时,孟钊大吼一声,又是一拳打到。耿照叫道:“好,你不救她,我去救她!你让不让开?”一掌平推,只听得“砰”的一声,孟钊跌了个四脚朝天!
    耿照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他新练成上乘内功,自己也不知道气力有多大,想不到这轻轻一掌,竟把孟钊摔得个头破血流,不禁呆了。
    耿照正想说几句道歉的言语,说时迟,那时快,碧绢把手一扬,五枚指环,已是连珠价的向耿照打到,这指环是她所练的独门晴器,专打人身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耿照手忙脚乱,只避过了两枚指环,还有三枚都打在他的身上。碧绢恶狠狠地喝道:“躺下来吧!”
    哪知耿照非但没有应声躺下,反而向前冲上了两步,原来他刚刚练成了上乘的内功,体内真气鼓荡,那三枚指环碰着他的身名人轶事体,立刻给反弹回来,反弹回来的力道比碧绡发出去的力道更急,碧绡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跳过一边,只听得叮叮叮连珠密响,那三枚指环打中了一块太湖石,火星迸现,石屑纷飞。
    那三枚指环打中耿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但打来的劲道给他本身的真力全挡了回去,自是毫无伤损,个过等于给小孩子抓痒一般,只是略微感到一阵酸麻。他向前猛名人轶事冲几步,气血运行加速,这酸麻之感也立时消失了。孟钊只道他要冲过来施展杀手,吓得连爬带滚,远远躲开。耿照根本就不是想对付孟钊,他双臂一振,脚步不停,就向那高个子扑去。高出云见他一个照面就摔倒孟钊,又震飞碧绡的暗器,也是不敢轻视,长鞭一抖,用了十成气力,反手一鞭“回风扫柳”,打到了耿照的面前。珊瑚吓得慌了,叠声叫道:“耿大哥,快走,快走!”拂尘一起,要抢上去缠高出云的长鞭,矮冬瓜林深渊早已滚到她的脚边,双笔平伸,点她腿弯的“鼠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珊瑚迫得将拂尘一拂,荡开他的双笔。
    高出云的鞭法迅如闪电,一招“回风扫柳”,连环三鞭,一鞭狠过一鞭。耿照内功虽已练成,临敌的经验还很幼稚,招数也很平庸,而且他所会的只是剑法掌法,对这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鞭法却是见所未见,不知如何招架。他仗着家传的“蹑云步法”,闪开了两鞭,第三鞭却是再也闪避不开,只见那鞭梢抖动,恍如一条藤蛇,堪堪就要缠上他的颈项。这一鞭正是高出云得意的杀手鞭法,名为“锁喉咙”!
    耿照心中一凛,倘若给他的长鞭缠上喉头,岂不是要立时气绝?百忙中无暇考虑,霍的一个“凤点头”,伸出手臂,硬抓长鞭。他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让对方的长鞭打断手臂,也绝不能让它缠着喉咙。
    他这一来正巧应付对了,高出云鞭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当然不会给他抓着,长鞭见物即绕,倏地就缠上他的手臂,转了十几匝,将他的臂膊缠得结结实实。可是这一来耿照的内功立即有用武之地,高出云猛力一拉,耿照分毫未动,高出云却反而给他带动了几步。
    高出云与林深渊本是一对配合得极好的老搭档,这时高出云的长鞭缠上了耿照,既不能将他拉倒,急切间又不能解名人轶事开,只剩下林深渊一人对付珊瑚,却怎是珊瑚的对手?不过数招,珊瑚拂尘一展,尘尾散开,宛如千万根利针,将林深渊罩住,一齐刺下!
    林深渊将身名人轶事子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使出“滚地堂”的功夫,活像一个皮球,刹那间就滚出数丈开外。可是他没有高出云的长鞭呼应,珊瑚可以毫无顾忌地放胆追他。林深渊的滚转虽然迅速,怎也快不过珊瑚的轻功,珊瑚身形一掠,尘尾如影随形,轻轻一拂,已拂中了他尾龙骨的“尾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林深渊登时变作了一滩烂泥似的,再也不能动弹了。
    珊瑚转过身来,正要相助耿照。只见耿照与高出云业已分开,高出云身似陀螺疾转,在地上直打圈圈,越转越快,忽地“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原来高出云拉不倒耿照,反而给耿照的内力牵动。他是个武学行家,情知不妙,急忙松手,可是身上所受的那股力道,急切之间却是不能化解,由于运动中“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作用,身名人轶事子兀是转个不休,终于支持不住。
    珊瑚又惊又喜,急忙走上前去,替耿照解名人轶事开缠在臂上的长鞭,问道:“耿大哥,你受了伤没有?”耿照道:“没有。”珊瑚吁了口气,说道:“好,那么咱们走吧!”
    耿照道;“瑚妹,你怎么走?”珊瑚道:“我为何不能走?”耿照道:“孟大哥在这儿呢,要走你也该和孟大哥一同走。孟大哥,我刚才摔了你一跤,并不是有意的,望你不要见怪。”碧绡正扶着孟钊,远远地躲在一边,孟钊见耿照向他走来,又气又怒又是惊慌,“哼”了一声,退后几步,却不敢骂。
    珊瑚心中酸楚,又说了一声:“耿大哥,咱们走吧!”眼光从孟钊身上移开,从此再也不瞧他一眼。耿照惊疑不定,问道:
    “瑚妹,他、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孟大哥吗?”珊瑚摇了摇头,说道:“不错,他的名字叫做孟钊,但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孟钊了。”话声低沉,无限凄凉。
    耿照莫名其妙,一片茫然。珊瑚又道:“耿大哥,咱们走吧!”这是她第三次催促了,耿照茫然地只好跟着她走;刚走得几步,忽听得有个冷峭的声音说道:“耿照,你好呀!就想走了吗?”只见花丛中走出一个白衣女子,正是那公孙奇的小名人轶事姨桑青虹!
    桑青虹在他们的前头一站,冷冷说道,“耿照,你昨晚说过什么话来?你说和这位玉姑娘不过是兄妹之谊,哼,哼,好一个兄妹之谊!你要带她到哪里去?”珊瑚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兄妹也好,不是兄妹也好,你管不着!”
    桑青虹面似寒霜,冷笑说道:“我管不着你却管得着耿照,耿照,你学了我的武功,是用来和孟钊抢女人的吗?”耿照又羞又气,说道:“又不是我要学你的武功,是你迫我学的。”桑青虹冷笑道:“真是笑话,手脚长在你的身上,你不练那大衍八式,我怎能强迫你练?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珊瑚柳眉微蹩,问道:“照哥,你当真跟他练了什么功夫?”心想:“照哥真糊涂,岂不知学了别派的功大,即算未曾正式拜师,也得算是那一派的记名弟了,从此就要受那一派长辈管束的了?”
    耿照急得大叫道:“不是的,她是用诡计骗我上当的。”当时桑青虹是用“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逆息”的邪派手法,令得耿照真气逆行,浑身发名人轶事热,神智迷糊,不知不觉之间,自自然然地就要练那大衍八式以求自解。但仓促之间,耿照却哪能说得明白?
    珊瑚一时间也想不通何以用“诡计”可以使一个人练别派的武功,但她相信驮照,耿照说是“诡计”,那就定是诡计无疑。
    当下说道:“你向这位姑娘发个毒誓,以后绝不使用从她这儿学来的武功。”珊瑚只道这“大衍八式”乃是武术的招式,故此按照武林规矩,叫耿照发一毒誓,永不再用,那也就等于宣告与那一派脱离关系,可以不再受她管束的了。
    她哪知道“大衍八式”不是武术的招式,而是邪派的内功中“导气归元”的八个日式,内功练成之后,举手投足,便会自然而然地运用出来,要制止也制止不了的。
    耿照又是羞惭,又是气急,讷讷说道:“这个,这个……”桑青虹笑道:“这个毒誓你是发不出来的。”耿照愤然说道:“好,你把我的功夫收回去吧!”桑青虹笑道:“除非我把你杀了。否则焉能只收回你一部份的功夫,再不然,另外就只有一个法子——”耿照忙道:“什么法子?”桑青虹道:“你留下来,从此永远不能离开我。在我管束之下,你就不能擅用本派武功了!”说至此处,顿了一顿,回过头来,又对珊瑚说道:“玉姑娘,你擅入本堡,按说我也不能任你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但现在耿相公已是本派弟子,看在耿相公的份上,我卖个人情,放了你吧。
    你一人走,或若和孟钊同走,都行!”
    孟钊叫道:“二小姐,你杀了我,我也决计不能再要这个贱人。二小姐,这小子也不是好人,你不要上他的当!”桑青虹微笑道:“孟钊,多谢你的好心,我不必你来给我打算。好,玉姑娘,孟钊既然不要你了,你就自己走吧。”珊瑚见耿照不肯发誓,心中很是不满,这时也是气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拂袖便走。
    耿照大叫道:“你凭什么把我留下,你杀了我也不留!瑚妹,咱们一同走。”珊瑚见他坚决要与自己同行,不知怎的,心中感到一阵喜悦,想道:“对,和这种妖女,讲什么武林规矩?照哥不肯发誓,其中定有道理。我答应过保护他的,岂能让他陷身魔窟?”她本是个有几分男子气的巾帼英雄,想到自己有保护耿照之责,豪气顿生,不自觉地拉着耿照,便要硬闯过去。
    桑青虹冷冷说道:“好,你们要作比翼双飞,那就一个也走不了!”忽地伸手朝珊瑚面上一抹,珊瑚轻功已得蓬莱魔女的五六成功夫,早有防备,但桑青虹这一掌无声无息地突如其来,珊瑚侧身一闪,鬓角已给她冰冷的手指触了一下,登时头晕目眩,幸而她应变还算机警,一个“鹞于翻身”,立即倒纵出三丈开外,未曾给桑青虹的指力透入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尚可支持。但如此一来,她与耿照也不得不分开了。
    桑青虹这一抹不中,也觉有点意外,冷笑道:“果然是个美人胎子,怪不得男人都看了你的迷汤!”妒火中烧,如影随形,又是一掌向珊瑚面门掴去,这一掌若然给她掴中,登时就可毁了珊瑚的月貌花容。
    珊瑚大怒,拂尘一展,一招“千丝万缕”,也向桑青虹的面门拂来,这时两人距离不过爬尺之地,桑青虹也小敢让她拂中,当下张口一吹,尘尾登时飘散,可是由于她要运气抵御,那一掌的劲力就减了几分,珊瑚也从容地格开了。
    桑青虹笑道:“好,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五指一拢,倏地疾弹而出,将珊瑚的“天璇”“地阙”“玉名人轶事门”“玄机”“委中”五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都笼罩在她五指可及的范围之内,她五指伸缩不定,难以捉摸,饶是珊瑚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本领也得了蓬莱魔女的真传,急切间也不知该如何防御。她的拂尘被桑青虹一口气吹散,急切间也聚拢不来,难以防身。
    耿照本来不想与桑青虹动手,但这时见珊瑚已是危在旦夕,一急之下,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当下大喝一声:“撒手!”一掌就向桑青虹劈去。
    桑青虹面色铁青,冷笑道:“耿照,你好啊!你可知偷来的技艺打不到师父吗?”五指一收,化指为掌,也是一掌拍出,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耿照只觉手心一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极的力道,已被他的掌力化开,身不由己地倒退几步。
    桑青红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心一热,上身也不由得晃了一晃,这一拿未能把耿照击倒,也是大出她意料之外。原来耿照从小练的是正宗的内功心法,一练了那“大衍八式”,打通了经脉之后,真气流贯全身,内功的基础已是比桑青虹更为扎实。不过,桑青虹的上乘内功早已练成,论到运用之妙,那当然是比耿照胜过不知多少,所以较量之下,耿照还是要稍吃点亏。
    桑青虹心中后悔:“早知他如此负心,不该传了他大衍八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并,追上去对耿照又是一掌。珊瑚喘过口气,立即转过身来,拂尘袭击桑青虹的后心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桑青虹长油向后一甩,右掌挥舞,仍向耿照疾攻。
    耿照拼命档了几招,越来越觉应付为难,急得连忙叫道:
    “瑚妹!你快走吧!”桑青虹冷笑道,“你们两人彼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护,好得紧啊:”瞬息之间,攻出七招,每一招都是指掌兼用,指尖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心拍击,掌拍指戳,都是攻向耿照意想不到的方位。耿照内功虽然练成,招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却是远远不如对方,他双掌齐出,抵御桑青虹单掌的攻击,兀是给迫得手忙脚乱。珊瑚这时要走,本来可以全身而退,但她又怎肯舍弃耿照,一走了之?那支拂尘,也政得更急了。
    桑青虹头也不回,反手挥舞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抵敌那支拂尘,衣袖拂尘都是柔软之物,双方使出刚柔兼济的功夫,打得难分难解。但桑育虹以一掌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敌二人,仍占上风。耿照见形势危急,猛的张开双臂,便要抱住桑青虹的纤腰,原来他情知不敌,急之下,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使用出这“奋不顾身”的“笨法子”,只要一给他抱住,珊瑚就可以逃走了。
    桑青虹面卜一红,喝道:“你找死么?”掌心倏地往他胸膛印下,掌力将发未发之际。耿照的手指已触及她的纤腰,桑青虹忽地心头一软,按着掌力不发,改用指尖一戳,点中了耿照的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她给耿照的手指触了一下,身形不免稍稍迟滞,只听得“嗤”的一声,背心一幅衣裳,已结珊瑚的拂尘撕名人轶事破。
    桑青虹大怒,回过头来,全力对付珊瑚,珊瑚虽得了蓬莱魔女的四五成功夫,却怎是她的对手?桑育虹双袖齐飞,一条衣油与拂尘相抗,另一条衣袖,倏地从下面卷上来,卷着了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衣袖一甩,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撞中了珊瑚胁下的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珊瑚也不能动弹了。
    孟钊刚才给耿照摔了一跤,头破血流,血虽止了,气还未消,气呼名人轶事呼地过来,便要殴打耿照。桑青虹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你要打他,我就放开了他,让你们再打!”孟钊道:“二小姐,你不可上了这小子的当!”桑青虹道:“我自有主意,不必你为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孟钊大是尴尬,只好汕讪退下。
    桑青虹恨恨地盯了耿照一眼,一时间却是心乱如麻,打不定主意。忽听得她姐姐的声音说道:“妹妹,你干的好事!”只见一个妇人分花拂柳而来,正是她的姐姐桑白虹。
    桑青虹不怕姐夫,对她的姐姐却是有几分顾忌,只好垂下手来,听她姐姐斥责。桑白虹面挟寒霜,冷冷说道:“妹妹,你以往怎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我都可以任由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但这次你却是太过胆大妄为啦,你怎么可以把咱门传家之宝的大衍八式私传了外人?
    你可知道这大衍八式,我是连你姐夫也不传的?”桑青虹低下了头,说道:“我违反家规,业已做了出来,随便姐姐责罚吧……”桑白虹叹了口气道:“论理我本该废了你的武功,谁叫你是我的亲妹名人轶事子?好吧?事到如今,我不杀你,就只好杀这小子了!”
    桑白虹缓缓举起手掌,慢慢地向前推进,逐渐接近耿照的脑门。桑青虹忽地将姐姐抱住,说道:“姐姐,你还是责罚我吧!”桑白虹道:“你不肯让我杀这小子,你宁愿让我废了你的武功?”桑青虹道:“过错在我,是我迫他练这大衍八式的。杀了他那未免太不公平!”珊瑚心道:“耿大哥果然没有说谎,是这妖女迫他练的。”她刚才未明真相,对耿照肯学桑家的功夫不免有点不满,现在听得桑青虹自己招认出来,是迫耿照练的,她这一点点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桑白虹笑道:“你居然也讲起公平二字,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好吧,只要你想得出一个恰当的处置办法,我就饶了他吧。”其实桑白虹也并不想杀耿照,她那一掌故意缓缓落下,就是准备让妹妹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
    桑青虹却想不出恰当的处置办法,一时恼怒,说道,“这麻烦都是这妖女带来的,我先把她毙了!”一掌便向珊瑚击出,她这一掌快如闪电,与刚才桑白虹击向耿照的那一掌大不相同。
    哪知她姐姐比她更快,她手臂一抬,掌力尚未发出,桑白虹已将她一把拉开。桑青虹诧道,“姐姐,你怎么也不论我杀她?”桑白虹道:“是你姐夫不许。这里发生的事他都已知道了,他要我提这两个人去问话,你若杀了这个女的,他一定杀那男的。”桑青虹道:“哦,原来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姐夫处置,那你还间我做什么?”桑白虹道:“反正你也想不出恰当的处置办法,那就不如让你姐夫去发落吧。再说,你姐夫总是一家之主,你也不该太过拂逆他的意思。”桑青虹冷笑道:“人人都说姐夫怕你,依我看来,却是你越来越怕姐夫了。”桑白虹道:“胡说八道,我与你姐夫和敬如宾,说不上谁怕谁。”桑青虹暗暗冷笑,桑白虹又道,“你倘要保全这小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我劝你在你姐夫面前,还是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说话的好。”桑青虹冷笑道:“好,你既然帮定了姐夫,那我就一声不响。”
    孟钊听得她们姐妹的口气,对耿照都似颇为偏袒,心里又惊又恼,要想跟去,却又不敢。桑白虹道:“孟判,你也不必着急,主人总不会亏待你。你受了伤,让碧绢替你好好料理吧。”她交代了这么几句,随手一招,唤来了另外两名丫鬟,便扶着耿照、珊瑚二人走了。
    公孙奇正在大堂里独自徘徊,见她们来到,笑道:“很好,玉姑娘,你也来了。”他向珊瑚说话,脚步却朝着耿照走去,忽地一掌拍下,这一掌事先毫无征兆,突如其来,桑青虹想要拦阻已来不及,不禁失声惊呼。
    耿照忽然觉得手足能够活动,原来公孙奇那一拍并非取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而是替他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可是由于这一掌突如其来,耿照却怎知他的用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一解,本能地便挥掌抵御。
    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毫无声响,耿照触着对方的掌心,只觉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软,他所发出的那么刚猛的掌力,竟似泥牛入海,刹那间便都溶化在大海之中,公孙奇哈哈一笑,信手又点了耿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说道:“夫人,你们桑家的大衍八式,果然是神奇无比,这小子再练上十年,不难与你我比肩。他得了你们桑家的不传之秘,怪不得你要感到为难了。嗯,是杀他呢还是不杀?”原来公孙奇解名人轶事开耿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正是要试他的功力,一试就试出了耿照已练成上乘内功,虽然目前还未能给他伤害,但已是委实不容轻视。他聪明绝顶,当然也就立即猜到了,这是桑青虹私下传授耿照,而他的妻子则正在为此感到为难。
    桑白虹心里暗暗叫苦,原来公孙奇当年受她诱名人轶事惑,宁愿舍弃老父,与她私奔,这固然是由于他贪图外面的享受,不甘老父的拘束,但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想学桑家的武功。桑自虹姐妹的父亲桑见田是邪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生前与公孙奇的父亲公孙隐并驾齐名,但若论到功夫的歹毒,桑见日尚在公孙隐之上。公孙隐少年时候曾受过桑见田的凌名人轶事辱,自此与桑家结仇,桑见田虽然死了,他这口气尚未曾消。因此公孙奇与仇人之女私奔,他才会那样生气。
    公孙奇想学桑家的武功,这心思他妻子当然知道。也正因此,桑白虹隐瞒了大衍八式,不肯教他,目的就是为了留着一手,以作为侠持丈夫之用。要知公孙奇的天资胜于妻子,他本身又有家传的武功,倘若再学全了桑家的功夫,桑白虹就再也不能制名人轶事服丈大了。公孙奇的手下人人以为公孙奇惧怕妻子,其实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原因也只有桑白虹自己明白。如今大衍八式的秘密已经泄露,桑白虹自是觉得不妙,只怕公孙奇要学,那就难以砌辞推搪了。
    桑青虹道:“姐夫……”公孙奇笑道:“这小子心不向你,你还是要为他求情么?”桑白虹道:“妹妹,听你姐夫处置。”桑青虹嘟着嘴儿,却也不敢不依。
    公孙奇转过身来,说道:“玉姑娘,你跟随柳清瑶不过四年,居然能够和高出云、林深渊二人打个平手,确实不错。你的功夫我是不用再试了。孟钊呢?”桑白虹道:“盂钊正在养伤。”公孙奇道:“玉姑娘,是你将他打伤的吗?”珊瑚闭口不答,桑白虹道:“是这姓耿的小子将他打伤的。”公孙奇哈哈笑道:“孟钊的一片相思要付之流水了。如今我才知道,原来玉姑娘爱名人轶事的不是孟钊,而这位照相公,也愿意为玉姑娘拼命,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了。”
    耿照要想辩解,苦于口不能言,珊瑚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未封,可以说话,但她却不愿意说话。
    桑白虹笑道:“这只是你惴测之辞,玉姑娘心意如何,还应该问过她才好。”公孙奇道:“不错,昨日我本来想把这小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孟钊,任由孟钊处置,如今玉姑娘亲自来了,事情又有了出乎意外的变化,对这小子的处置,当然应该由玉姑娘亲自决定了。”珊瑚正在心乱如麻,为耿照担忧,听了这话,不觉大为奇怪,“这魔头安的是什么心思?为何他对我似乎颇为尊重,届然肯让我处置此事?”桑青虹听了,却是大为着急。
    只听得公孙奇接着说道:“玉姑娘,这里有两条路任你选择,这位耿相公的命运,也就要看你如何选择而定了。”珊瑚这才知道,原来公孙奇所说的由她处置,也还是附有条件的。
    公孙奇笑了一笑,接续说道:“第一条路,你要是当真喜欢这位耿相公,我也可以让你们成亲,不过,你们成亲之后,却不能擅自离开本堡。也即是说,从今之后,我就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一切都得依从我的命令。你意下如何?”珊瑚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忽然抬起头来间道:“第二条路又是如何?”耿照望了珊瑚一眼,他满腔优愤,在眼光中表露无遗;但珊瑚却似心底有了主意,神情反见镇定了。
    公孙奇道:“第二条路是让你嫁给孟钊,这么样,这姓耿的就不能留在这儿。”桑青虹喜道:“这样最好。你不杀他?”公孙奇道:“我废掉他的武功,保留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让他逃出本堡。不过,这两条路要由玉姑娘选择,与你无干。你不必多出主意。”桑青虹叫道:“姐夫,你这是分明要迫玉姑娘嫁给这姓耿的小子!”依她想来,珊瑚本来就已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耿照,与耿照成婚,又可保全他的武功,那岂不是正遂了他们心头之愿?珊瑚当然是要选择第一条路了。
    哪知珊瑚却咬着嘴唇,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我愿意嫁给孟刽,但你们也得依从我一个条件。”公孙奇颇出意外,但他的用意只是想留下珊瑚,她嫁给谁人,公孙奇都是无可无不可。当下便立即问道:“好吧,什么条件,你就说吧。”珊瑚道:
    “不要废掉耿相公的武功,让他走吧。”公孙奇面色一沉,道:
    “你可知道,他学了我岳家不传之秘的武功?我岂能让他带了这武功出去?”珊瑚冷笑道:“我知道了,你们是惧怕他在十年之后,武功胜过你们!”
    公孙奇极为自负,听了这话,纵声大笑道:“我本是非废掉他的武功不可,但听了你这话,我倒可以重新考虑了。不过,夫人,这是你家的事情,我还得听听你的意思。”桑白虹望了妹妹一眼,说道:“我听凭夫君的处置。”公孙奇道:“好,那么我就让这位耿相公保存武功,不伤他一丝毫发。只是他从今以后,可不许再踏进本堡一步!”
    公孙奇随即解名人轶事开了耿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淡淡说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耿照本来盼望珊瑚与孟钊“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得到这样的结果,自是满意不过,但他回头一望,忽见珊瑚眼眶红名人轶事润,泪光莹然,却不禁心头一震,脚步登时似有千斤之重,再也踏不出去,不觉呆了。
    耿照避开了珊瑚的目光,定了定神,心里想道:“不对,珊瑚刚才不肯认那孟钊,对他似是甚为厌恶,她为了什么原因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孟钊,我不知道;但我总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不愿意嫁给孟钊的了。然则,她何以如今又突然改了主意?嗯,莫非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么?”
    珊瑚见他举步踌躇,大为着急,连忙说道:“耿大哥,咱们从今之后,各走各路,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归宿,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耿照听了这话,登时明白,“呀,她果然是一片苦心,完全为我!”原来珊瑚情知不是公孙奇的敌手,她若选择第一条路,她与耿照就都要陷身魔窟,在他们看管之下,只怕插翼难飞!她想到耿照负有使命,要将父亲的遗书携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岂可令他受自己的连累?因此,她为了成全耿照,只好佯允嫁给孟钊。她与耿照说的那几句活,就是点醒耿照,叫他记得他有他的奎处。
    公孙奇笑道:“咦,你们两人怎么还是依依不舍?”耿照心中悲苦,咬了咬牙,转身便走。桑青虹忽地拦住门口,叫道:
    “且慢!”耿阻愕然道,“你要怎么?”桑青虹向公孙奇道:“姐夫,堡中之事,由你作主。但这姓耿的不是堡中之人,他的大衍八式是我私相传授的,我有过错,我要补救,我可不能让他这样容易出去!”公孙奇道:“哦,你要废掉他的武功?”桑育虹柳眉一竖,道:“不废他的武功也行,他可得由我处置!”
    珊瑚叫道:“公孙堡主,你说的话不算数?”公孙奇见她如此着急,大大起疑,冷冷说道:“也好,耿相公,你且待一会儿。”珊瑚又叫道:“公孙堡主,你出尔反尔,算得什么英雄?”公孙奇淡淡说道:“玉姑娘,你别忙,我还有几句话要问,问清楚了就放他走。咄,姓耿的,你是什么人?何方人氏?父亲是谁?师父是谁?”
    原来公孙奇派出手下跟踪耿照之时,虽对耿照也曾有过调查,但只打听到他的姓名,知道他曾在蓬莱魔女山寨中作过客,其他有关耿照之事,却是未曾打听清楚。当时公孙奇只是想以耿照为饵,将珊瑚引来,对耿照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也未曾仔细盘问。如今公孙奇见珊瑚如此着急地要耿照离开,不由得暮地起了疑心。
    耿照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这魔头不知与金人有无勾结,但总之不是好人,我的来历,岂能说与他知道?”要待措辞搪塞,但一来他不惯说谎,二来公孙奇问及他的父亲,父亲的名字岂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捏造?正在踌躇,盘算该如何回答,珊瑚忽道:“公孙堡主,我有一事,先要请教。”公孙奇道:“请说。”珊瑚道:“这位耿相公是你答应让他走的,那么,你是不能将他当作囚犯的了?”公孙奇道:“我是好好问他,也没动刑,谁说我将他当作囚犯?”珊瑚又道:“你的命令,是不准他今后再踏进贵堡半步,那么,你当然也是不把他当作朋友的了?”公孙奇傲然说道:
    “不错,半今之世,够得上与我朋友相称的,本来就没有几人!”珊瑚道:“着呀,那么,他与你非友非敌,毫不相干,你何须问他来历?”
    公孙奇怔了一怔,哈哈笑道:“玉姑娘,你辞锋锐利,果然不愧是柳清瑶亲手调名人轶事教出来的女中豪杰!好,我就不盘问他了。
    但你们之事,与我无关,与孟钊却大有关系,你如今已答应下嫁孟钊,那么理该将孟钊叫来,三面言明,耿相公才好离开。”珊瑚又羞又恼,亢声说道:“公孙堡主,你是存心羞辱我吗?这活,你刚才可没有说过。”公孙奇道:“我刚才一时思虑未周,如今补救,还来得及。你和孟钊已定了夫妻名份,夫妻之间何事不可明言?何况耿相公是你的好友,也就应当是你丈夫的好友,你们夫妻俩送他一程,也是应该,此事光明磊落,焉能说是羞辱?”
    公孙奇说至此处,便不再理珊瑚,径自向妻子问道:“孟钊伤得重吗?”桑白虹道:“摔破了头,并非很重。”公孙奇道:“好!”立即吩咐一个仆人:“你给我将孟钊叫来,叫他顺便将冀州的卷宗带来。”
    原来孟钊颇通文墨,替公孙奇掌管文书。公孙奇曾叫手卜将各地的成名人物编成名册,附有事迹;各地所发生的大事,也多有记载,与现代间谍组织所必备的档案差不多。
    他听出耿照是冀州口音,所以便叫盂钊将冀州的“档案”调来,看一看冀州有没有姓耿的武林人物,希望从这档案中可以查到耿照的来龙去脉。
    枝节横生,风波叠起,珊瑚、耿照均是忐忑不安,但既然还在公孙奇掌握之中,公孙奇执意如此,他们亦是无可奈何。桑青虹在一旁偷偷名人轶事欢喜。
    那仆人接了命令,匆匆便走。哪知刚走到门口,外面忽地有个人也匆匆跑进来,“砰”的一声,撞个正着,那仆人跌了个四脚朝大!
    公孙奇喝道:“穆弘,你不在大门把守,失魂落魄地跑来干什么?”这穆弘抬起头来,满面鲜血淋名人轶事漓,叫道:“主公,不好了!”正是:
    才伤情海风波起,又见寻仇怪客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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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豪气干云来御敌师恩深重护同门
    珊瑚心中一动,暗自想道:“莫非是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来了?”只听得公孙奇问那穆弘道:“何事大惊小怪,是什么人来了?”他竭力装作神色自如,但声音亦已微微发名人轶事抖,原来他也疑心是华谷涵来到,心想:“为何没听见他的笑声?”
    穆弘叩了个头,说道:“外面来了个陌生汉子,要见主公,我们拦着他向他讨取拜帖,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平生从来不具拜帖!’大踏步便要硬闯进来,我们当然将他拦阻。他忽地冷笑道:‘你们当真定要拜帖?好,那你就给我带去吧!’话声来了,反手便打了小的一记耳光。”
    公孙奇惊疑不定,听穆弘所说的这人行径,有几分似是笑傲乾坤华谷涵,当下也顾不得生气,连忙问道:“那么拜帖呢?”穆弘道:“他说拜帖已印在小人面上。”
    公孙奇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只见穆弘面上伤痕遍布,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公孙奇细心审视,看了好久,才看出那些伤痕虽然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但却有轨迹可寻,似是顺着笔势,在他脸上剜出来的草书,隐隐现出“东园望”三字!
    公孙奇吃了一惊,问道:“他只打了你一掌?”穆弘道:“不错,只是一掌。”心想:“再打一掌,那还了得?”不解主人何以如此问他。原来穆弘自己尚未知道,那人只是一掌打下,在这极短促的时间之内,已用指力在他脸上划出了三个草字!
    武功中本来有金刚指之类的功夫,指力刚劲的人,在石头上书写并不困难,但在一个人的脸皮上划出三个草字,那却是比在石头上书写,要难过十倍百倍。脸皮不比石头,其薄如纸,即使用刀剑划过,要划出三个草字,而又不伤及眼睛鼻子,已极困难,何况是用指力,又何况是在这么短促的时间之内?
    不过公孙奇虽然暗暗吃惊,却也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不是华谷涵,而是四霸天之首——东海龙东园望这老匹夫来了!”当今之世,公孙奇最最害怕的是华谷涵,对东海龙倒并不怎样恐惧,不过,东海龙露了这手神奇奥妙的功夫!公孙奇却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穆弘又磕了个头,说道:“求主公替小人出一口气。”公孙奇“哼”了一声,说道:“你有眼无珠,滚下去自己敷药吧。”话虽如此,他心中亦自有气,心想:“俗语说得好,打狗也看主人面,你伤了我仆人的颜面,那也就是存心损我的面子了。”
    当下提一口气,朗声说道:“原来是东海龙王驾到,请恕下人无知,切莫见怪。公孙奇在此恭候了!”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声震屋瓦,远远的传了出去。
    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心神不安,公孙奇夫妇与耿照等人,功力深厚,还不觉得怎么,珊瑚已自觉得有点儿晕眩,几个仆人,更是禁受不起,不由自主地随着啸声起舞。公孙奇心道:“果然不愧是四霸天之首,他这长啸远胜于西歧风的高吟,但若比起笑傲乾坤华谷涵的狂笑,却还似乎略逊一筹。”当下在每个仆人的身上拍了一下,说道:
    “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了,都给我退下去吧。”这几个仆人受了公孙奇这轻轻一拍,心头一震,登时恢复清醒,身形也稳定下来,立即退人后堂,远远避开。公孙奇顺手又点了耿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啸声起时,远在堡门外面,啸声一停,只见一个虬须大汉,已大踏步走了进来。桑白虹起立说道:“东园叔叔,许久不见了啊,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原来桑白虹父亲桑见田在生之时,东园望曾经到过,那时桑白虹还是十多岁的小姑娘。
    东园望道:“桑大小姐,恭喜你嫁得个好夫婿,可惜我事后方知,没赶得上喝你这杯喜酒,今日特来补贺。嘿嘿,惭愧得很,我可没有什么好的礼物带来啊。”
    公孙奇道:“东园前辈,不必客气,你赏赐我仆人这份厚礼,已是给了我天大的面于,我还不知道怎样报答你呢。”
    东园望道:“是么,我还嫌出手太轻了呢。我这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比起你对我那个小徒的厚赐,那是自愧不如了。”眼看唇槍舌剑,已是箭在弦上之势,桑白虹笑道:“东园叔叔远道而来,纵有天大的事情,也请先坐下喝一杯茶再说吧。青妹,倒茶,嗯,东园叔叔,你上次到我家来,我这妹妹尚在襁褓之中,大约你未见过吧。”
    说话之间,桑青虹已倒了满满的一杯茶,她心中有气,暗自想道:“我倒要试试你这老龙有什么本领,胆敢欺上门来。”她有意卖弄功夫,笼了双手,长袖一拂,已把那个盛满了热茶的茶杯卷了起来,说声:“叔叔,请用茶。”茶水没有溅出半点,平平稳稳地送到东园望面前。
    东园望道:“不敢当,不敢当。”把手一招,手指并未接触茶杯,茶杯已是缓缓落下,他这一招,暗中已与桑青虹较上了内功,桑青虹猛地被他那股内功招引,不由自主地身向前倾,跨出一步,桑白虹连忙将妹妹扶住,笑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东园叔叔,你不必与她一般见识。请用茶吧。”
    东园望将茶杯轻轻一放,说道:“这茶么慢慢再喝不迟,我是个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心中有事,可得先向公孙世兄请教。”他只是那么轻轻一放,茶杯已是深陷桌内,杯口与桌面相平,茶水也没有溅出半点。虽说那是只银杯,但这份功力亦已足以震世骇俗了!
    公孙奇道:“东园前辈有何见教?”东园望“哼”了一声,说道:“不敢当,东园望无德无能,怎配做你的前辈!”公孙奇淡淡说道:“东海龙王言重了。”武林中人将东园望称为“东海龙”,有些人还加上一个“王”字,那是表示对他尊敬之意;但公孙奇从称他“前辈”而改呼绰号,虽然加上一个“王”字仍是表示尊崇,却总是有失敬意了。东园望更是心中暗怒,冷冷说道:“公孙先生,你口称前辈,眼中何尝有我东园望这个人?
    要不然你也不会将我的两个徒弟打得重伤了。”他改口称公孙奇“先生”,正是针锋相对。
    公孙奇道:“哦,原来你是指那回事情,当时晚辈遭受围攻,出手难免稍重,不过对令徒已是留情的了。”言下之意,若不留情,你那两个徒弟焉能活着回去?
    东园望面色铁青,正要发作,桑白虹说着:“东园叔叔,这件事是他鲁莽了些。但你也不能怪他,他动手之时,并不知道其中有两位是你徒弟。事后知道,他很是懊悔。”桑白虹深知东园望之能,虽然并不怕他,但心想还是留着精神对付华谷涵的好,因此意图调解。
    桑白虹又道:“我们本该早早向叔叔请罪的,但叔叔远处海外,先父又没有留下叔叔的地址,以至拖延下来。直到上月西歧凤叔叔来了,我们才知道叔叔在东海的飞龙岛纳福,当下即已遣人送信至飞龙岛向叔叔道歉,这封信叔叔还没有见到吗?”
    桑白虹已尽力转圈,哪知东园望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是老而弥辣,那封信他其实是早经过目的了,但他恼恨公孙奇出言不逊,却佯作不知,说道:“有这回事么?我飞龙岛的规矩是这样的:别处遣下人送信来,我这里也由下人收阅,是主人送信来,那才由我收阅。不过这点小事,现在也不必追究了,反正我现在已到此地,那封信内容,公孙先生,你口述一遍。”这意思明显得很,那是怪公孙奇没有亲自登门赔罪,现在要他亲口道歉。
    公孙奇怒气暗生,心想:“我不过看在岳家份上,尊你一声前辈,你当我就当真是怕了你么?”盯了妻子一眼,对她的示弱表示不满,再转过头向东园望道:“这封信是我一个下人起草的,底稿不在我这儿。东海龙王,你今日在我仆人面上,印了一张拜帖,这拜帖上只有尊姓大名,似乎也未合拜帖的规矩。请前辈另送一张拜帖来,然后我再叫下人将那封信的底稿与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咱们的梁子也就可以哈叶一笑而罢了。前辈意下如何?”公孙奇的话意也很清楚,那是要东园望先向他送帖赔罪,他才肯向东园望道歉。
    来园望长须抖动,霍地起立,大声说道:“好,你嫌一张拜帖不够,我就再送一张给你!”
    眼看双方如箭在弦,一触即发,桑白虹忽地轻移莲步,在东园望面前憧在一揖,娇滴滴他说道:“东园叔叔别生气,侄女给你赔罪来啦!”这一揖用的正是“大衍八式”中的。一式“童子拜观音”,一股怪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掌力,倏然间无声无息而来。原来桑白虹到底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护丈夫,情势既是难以善罢甘休,她便意图速战速决了。
    东园望何等人物,焉能容得她的掌力袭上身来,他立时警觉,双掌一翻,一股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刚猛掌力也发了出去,哈哈一笑,说道,“不敢当,还礼!”
    双方掌力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桑白虹鬓边的玉蝴蝶微微颤名人轶事动,心中一凛,想道,“这老匹夫果然不愧是四霸天之首,掌力好生了得!”原来东园望的劈空掌力无孔不入,桑白虹的防御圈已给他突破了一丝空隙,波及了鬓边的玉蝴蝶。
    东园望更是惊诧不已,他虽然略胜一筹,但这么刚猛的掌力发了出去,却被对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掌力包住,就似陷入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棉花之中,竟是难以发挥,好不容易才能突破一丝毫空隙,但对方的掌力一分,立即又弥补了这个漏洞。东园望暗暗吃惊,也在心中想道:“桑家的大衍八式,果然是奥妙神奇,人所难测。幸亏她还没有练到最上乘境界,要不然我当真要给她以柔克刚了。”
    两股劈空掌力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地暗斗,两人都有顾忌,一步一步后退,距离拉开了一丈有余,但双方仍是感到对方掌力的重压,呼吸也渐渐紧张了。
    公孙奇笑道:“东园前辈,你如此多礼,我夫妻俩怎当得起?
    我这厢也给你赔礼了!”双拿一合,遥遥一揖,只听得“波”的一声,有如炸裂了什么东两,原来他用的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掌力,两股刚猛的掌力碰撞,旗鼓相当,登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桑白虹的压力一松,神色恢复自如,笑吟吟他说道:“东园叔叔是长辈,长辈不肯收礼,晚辈只好奉陪了。”她吸了口气,裣衽又是一揖。
    这时她和丈夫已是各自占了有利的方位,两股力道一刚一柔,分向两边袭来,东园望的功力比桑白虹稍胜一筹,与公孙奇则是半斤八两,但若论到内力的运用之妙,公孙奇夫妻却又都在他之上。公孙奇的刚猛掌力、似是大海潮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重重的力道不断地加上去,渐渐压得东园望透不过气来。桑白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掌力则如游丝袅空,水银泻地,逢隙即钻,侵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东园望忽觉一股凉气直透心头,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他若是和公孙夫妻单打独斗,或者可以打个平手,但如今力敌二人,那是强弱悬殊,决难应付的了。
    公孙奇道:“娘子,东园前辈是你世叔,请你作主,是送他回去,还是留他多住两天?”桑白虹笑道:“东园叔叔远道而来,哪能让他立即回去,当然应该多留几天!”公孙奇道:“好,东园前辈,那就请你容我稍尽地主之谊,留下来吧!”左掌一劈,右掌一推,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前推后挤,将东园望的退路全都封住。
    原来他们夫妻俩的话,话中有话,“送他回去”的意思即是要取东园望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留他住下”的意思则是将他打伤,然后再给他医好。桑白虹主张采用后者,那是因为照江湖的规矩,似东园望这等大有身份的人,倘若受伤之后给敌人医好,那就是受了对方的恩惠,以后决不能向对方报复的了。要知东园望是四霸天之首,倘若公孙奇夫妻杀了东园望,其他三人定不肯善罢干休,公孙奇夫妻纵然不怕,也总是麻烦,因此桑白虹一想,还是将他收服的好。
    东园望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当然知道他们夫妻的用意,不禁心头一凛:“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狠的手段!”以他的身份,倘若真的给对方打伤,又让对方医好,以后就永也不能抬头做人,这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过了。
    东园望情知不敌,咬了咬牙,就想自断经脉而亡,但对方的掌力催迫甚紧,他的真力已全发了出去应付敌人,急切之间,要将真力撤回自断经脉,也不可能。
    再过一会,东园望所受的压力越来越重,一股腥味冲上喉头,一口鲜血就要吐了出来,东园望不肯在敌人面前出丑,紧紧名人轶事咬住牙关,把那口鲜血又吞下去,正待把真力慢慢收回,自断经脉,就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幽微的笑声似在远方摇曳而来。
    声音虽细,却是清亮之极!
    笑声忽地拔高,宛若从天而降,倏地变为大声狂笑,当真是山鸣谷应,响遏行云。公孙奇面色大变,刹时间,只听得四面八方都是笑声,明明是一个人的笑声,却好似同时从许多不同的方向进了城堡,随着那笑声起处,四面八方,人声脚步声乱成一片,不问可知,那是因为各处的守卫都以为发现了敌人,倾巢出动了。
    公孙奇夫妻心里一惊,劈空掌力不免稍稍减弱,东园望缓了口气,好生诧异:“这是谁人?竟有如此超凡入圣的神通!”
    公孙奇面色铁青,喝道:“华谷涵你捣什么鬼,要来便来吧!
    愚夫妇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话声未了,只听得那笑声已到门前,宛如万马奔腾,千军赴敌,饶是东园望这等功力,也自觉得神摇魄动,暗暗吃惊。
    忽地笑声嘎然而止,就在余音袅袅之中,一个丰神俊秀的白衣书生走了进来,正是那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
    在桑白虹发掌之时,夫妻俩心意相通,公孙奇已料到他妻子发的是何种掌力,也料到华谷涵必定闪过右边,他这双掌就正是朝着华谷涵迎面打来,双掌齐发,掌力有如排山倒海。桑白虹身形不动,双掌一招,招数已变,掌力分成两股从背后包过来,分袭华谷涵两胁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华谷涵哈哈笑道:“江湖传言,贤伉俪联手,天下无敌,今日见识了!”倏地一个盘旋,长袖一挥,将桑白虹所发的两股掌力卷在一起,单掌拍出,又接着了公孙奇双掌的掌力。
    只见他掌油翻飞,狂飙骤起,公孙奇那么刚猛的掌力汹涌而出,却竟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面桑白虹所发的掌力,却感到似乎是碰在钢墙铁壁之上,竟然给反弹了回未。
    原来华谷涵竟是在同一时间,发出刚柔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对公孙奇的是用“以柔克刚”,对桑白虹的却是“以刚破柔”,公孙奇还好一些,虽是被对方克住,尚足自保:桑白虹的武功虽然神奇,但内力修为,与对方相差甚远,却感到有点吃不消了。
    桑白虹退了两步,笑道:“笑傲乾坤,果然名下无虚,好厉害的金刚掌力!”华谷涵见她忽然稳住了身形,言笑自如,心里也好生诧异,仔细一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桑白虹退了两步,后背已靠着一根柱子,上乘武学中有一种“借物传功”,“移花接术”的功夫,可以将本身的内力传到一件物体之中,用以伤害敌人,是为“借物传功”:也可以将己身所受的敌方力道转移到另外一件物体上,是为“移花接木”。桑白虹自知功力不及对方,因此只能施用“移花接木”的功夫,背靠木住,将华谷涵攻来的金刚掌力,转移到木柱上。这种功夫,华谷涵当然也懂,但却不及桑家秘传的神妙,心里想道:“这妖妇可惜资质较差,内功始终练不到最上乘境界,功力比不上她的丈夫;但若论到武学的造诣,她却要胜过丈夫许多了。怪不得公孙奇当年受她诱名人轶事惑,宁愿舍弃家庭,与她私奔。”
    桑白虹以“移花接木”的本领,按去了华谷涵六成以上的内力,公孙奇登时转守为攻,相持片刻,两人的头上都冒出了热腾腾的白气。看来是半斤八两,哪一方想要取胜,都是不易。
    桑青虹踏卜一步,正要拍出一掌,助她姐姐,但她手掌刚刚扬起,东园望已拦在她的面前,说道:“贤侄女,叔叔刚才接了你一杯茶,尚未还敬啊!”桑白虹喝道:“青妹,退开,不用你多事!东园叔叔,请你也不要以大欺小。”东园望笑道:“你们夫妻和华大侠比武,旁人自是不该插手。但倘若你们恃多为胜,那我也就顾不了以大欺小啦。”言下之名人轶事声,只要桑青虹不插手,他也不插手。桑青虹自忖打不过东园望,只好讪讪退下。
    其实此时东园望已受了相当严重的内伤,正凭着本身深厚的内功运气自疗,倘若真打起来,他还未必是桑青虹的对手。而华谷涵此时正全力与公孙奇夫妇相持,哪一方有人相助,哪一方便可以取胜了。但桑青虹却看不出东园望已受内伤,被他吓住。
    再过片刻,忽听得“喀喇”一声,那根柱子当中断折,屋顶也塌了一块,瓦片纷落,尘土飞扬,随即又听得“叮”的一声,桑白虹头上的玉钗坠地。原来木柱已断,失了凭藉,她身上所受的内力,无可转移,便波及了头上的玉钗了。
    公孙奇自忖内力比不过对方,说道:“华谷涵,咱们再领教你兵器上的功夫。你远道而来,咱们理该陪你打一场痛痛快快的。”华谷涵笑道:“不错,我也很想打一场痛痛快快的,客随主意,你们要如何便如何吧!”
    公孙奇虚拍一掌,铮的一声,解名人轶事开了腰带,却原来他的腰带,乃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软剑。与此同时,桑白虹也拔名人轶事出了佩剑,她的佩剑更为古怪,剑尖上透出一层墨绿的光华。
    华谷涵见多识广,一看就知是把淬过毒名人轶事药的宝剑,却也不惧,当下哈哈一笑,取出一把扇子,轻轻一摇,说道:“客不僭主,请贤伉俪进招吧。”
    武林中原有“折铁扇”这门兵器,但华谷涵这把扇子却并非铁扇,而是一把雅致的湘妃竹扇,扇骨极薄,看来似乎吹弹得破。华谷涵书生打扮,丰神俊秀,配上这把扇子,自是更增几分“雅”气,但用来御敌,却是匪夷所思。东园望虽然已知道他的武功超卓,也不免为他暗暗担心。
    公孙奇夫妻站好方位,布成倚角之势,公孙奇左手持剑,桑白虹右手恃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华大侠接招!”双剑同时刺出,剑尖晃动,激动气流,嗤嗤声响,俨如两条毒蛇,突然窜出,择人而啮。剑气纵横,华谷涵全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经脉,都在他们剑势笼罩之下。
    原来公孙奇夫妻这套剑法是专为对付华谷涵而设的,他们一持左手剑,一持右手剑,双剑合壁,可以同时在一招之内,遍袭敌人的奇经八脉,剑尖可以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刃可以切削、同时具有判官笔与宝剑的功能,当真是厉害无比。
    华谷涵凝神应敌,一飘一闪,就在这瞬息之间,公孙奇的软剑倏地伸长,俨如一条白练,袭击华谷涵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矫四脉;桑白虹的招数更为奇妙,短剑盘旋飞舞,宛如一条墨龙,凌空伸爪,疾刺华谷涵的任、督、冲、带四脉的奇经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谷涵是个武学大行家,知道只要他门夫妇双剑一分,虽然未必能制自己死命,但要解拆,那就难得多了。当下也不敢怠慢,折扇一挥,长袖飞舞,也同时发出两招,将公孙奇两夫妻隔开,不让他们双剑台壁。
    只听得“叮”的一声,公孙奇的剑尖触着他的折扇,竟然穿不进去,反而给他的扇子轻轻一引,带过一边。
    原来华谷涵的内功深奥神奇,早已到了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欲,运用自如的境界,他使出上乘的卸力消劲功夫,扇子一拨,便已轻描淡写地将对方的劲力化开。公孙奇的剑锋虽利,但触及扇子之时,劲力已消,也不过等于柔枝轻拂而已,还焉能将他的扇子刺穿?但公孙奇也好生了得,一觉不妙,立即收回,摆脱了华谷涵扇子上发出的粘黏之劲。
    桑白虹的毒剑则被华谷涵的短袖荡开,华谷涵对付桑白虹的方法又有不同,他经过了刚才那一场比试内力,已知桑白虹武学的造诣颇深,招数也很奇妙,但内力却是较差。因而华谷涵也就不必用卸力消劲的功夫,干脆就来个硬打硬接,使出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功。
    衣袖本是柔软之物,但经过华谷涵的内力运用,登时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只听得“咱”的一声,竟如金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把桑白虹的宝剑荡开。他的“铁袖神功”已练到刚中有柔,柔中有刚的最上乘境界,与宝剑一碰,立即又趁势反弹,天矫如龙,倏地又变成软鞭招数,横卷桑白虹的脚踝,桑白虹跃起闪避,宝剑下撩,当的一声,又碰了一下,这一下桑白虹身名人轶事体离地,气力自是不能全部使出,只觉虎口发名人轶事热,宝剑险些就要脱手飞出。
    公孙奇大喝一声,长剑一指,一招“星海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疾刺华谷涵带脉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时剑中夹掌,发出刚猛异常的金刚掌力。
    这一招“星海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极为奇妙,剑花朵朵,宛如洒下了满天星雨,四面八方都是剑光人影。原来公孙奇领过一次教训学了一次乖,这次改用了游身晃斗,闪缩不定的剑法对付华谷涵,同时以刚猛的掌力荡开他的扇子,目的在不让他的扇子粘上自己的软剑,乘暇抵隙,有隙即钻。
    岂知华谷涵的内功轻功俱臻佳妙,打法也是不拘一格,他先赞了一声“好剑法”,随即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看看我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身形一晃,竟在剑光笼罩之中,倏地欺到了公孙奇身前,折扇挟着一股劲风,疾点公孙奇顶门的“百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百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人身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一,公孙奇的长剑已攻出去,急切间撤不回来,只得将捏着剑诀的手指弹出,明知功力不如对方,手指可能断折,但为了救命,那也顾不得了。
    桑白虹在半空中倒翻了一个筋斗,一招“鹰击长空”,毒剑向华谷涵背心插下,她刚刚受了华谷涵内力的震荡,居然立即又能使出如此凌厉的攻击招数,华谷涵也不禁暗暗喝彩:“这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果然了得!”桑白虹这一招攻得恰是时候,华谷涵反手挥袖,对正面敌人公孙奇的攻击就不能不略略放松,公孙奇霍的一个凤点头,在间不容发之间,避开了华谷涵的一击,连手指也保全了。
    这几招兔起鹘落,惊心动魄,旁边观战的东园望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惊险的大场面,这时也看得目眩神摇,矫舌难下。但见华谷涵的身法宛如行云流水,忽攻忽守,倏进倏退,虽在凶险绝伦的搏斗之中,仍是不减其潇洒从容之态,东园望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暗自想道:“笑傲乾坤已是胜算在握,看来最多半个时辰,公孙奇夫妻定然落败!”
    哪知心念未已,忽见华谷涵眉头一皱,身法略见迟滞,若非东园望这样的高手也看不出来。公孙奇夫妻登时转守为攻,剑光大炽!但华谷涵长油挥舞,仍然把他们隔开,不让他们夫妻俩双剑合壁。不过这时主客之势已变,华谷涵已渐渐落在下风,是否能将他们夫妻一直隔开,那却是难以逆料了。
    再过片刻,只见华谷涵的眉心隐隐现出一丝黑气,淡得似有如无,若非东园望这样经验丰富、目光锐利的人,当真还不能发现。东园望不觉大为奇怪,他知道桑家有使毒的功夫,桑白虹现在所用的这把短剑就是毒剑,但他一直在旁边凝神观战,双方任何微细的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桑白虹用的虽是毒剑,却从未接触到华谷涵的身名人轶事体,她也一直是凭着武功博斗,并未发过暗器,也未撒过毒粉、放过毒烟,但华谷涵却又分明似有中毒的迹象,东园望百思不得其解。桑青虹冷笑道:“东园叔叔,你紧张什么?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原来她是怕东园望上前插手。东园望“哼”了一声道:“你们纵有千般伎俩,华大侠也未必会输。你瞧着吧!”
    华谷涵虽然眉心隐现黑气,但双眼仍是神光奕奕,显然并未受到多大损伤,功力还是深湛之极。原来桑白虹擅于“隔物传功”,她的毒剑虽然未碰过华谷涵的身名人轶事体,但却触着他的衣袖,她一口气吹去,将衣袖上所沾的毒吹得向上蔓延,沾着了华谷涵的肌肽,本来以华谷涵的深厚内功,皮肤纵然沾毒,也决计侵不进他的体内,但桑白虹又用“隔物传功”的本领,内力从毒剑的剑尖上迫出,透过华谷涵的衣裳,催那股毒气向华谷涵身名人轶事体侵袭,如此一来,华谷涵同时要应付两方面的进攻、又要运功御毒,纵有天大神通,也难照顾周全,终于侵进了一丝毒气。
    华谷涵内功卓绝,侵进这丝毒气当然不能制他死命,但也总是受了一点影响。他以一敌二,本来只是稍占上风,如此一来,此消彼长,形势逆转,就变成是他屈居下风了。
    东园望空在一旁着急,却是无计可施。一来他有话在先,只要公孙奇夫妇这边没人帮手,他也决不插手。他是何等身份,岂能自毁前言?二来他现在的功力,不过恢复三四成,还未必是桑青虹的对手,若是双方添人相助,对名人轶事华谷涵反而不利。因而东园望只有希望华谷涵在功力未曾怎样耗损之前,速战速决,将公孙奇夫妻任何一个击倒。
    但华谷涵却并不采取速战速决的方法,反而将招数放慢,但见他的折扇东指两划,宛如挽了千斤重物,举步维艰。公孙奇趁势狂攻,剑招有如暴风骤雨。东园望正在为他着急,忽听得“铮”的一声轻响,华谷涵的折扇已搭着了公孙奇的长剑,公孙奇连用几个手法都摆脱不开,转眼间双方的兵器——长剑与折扇便似胶在一起,彼此都不能移动。
    原来华谷涵渐渐感到喉干否燥,亦知不妙,久名人轶事战下去,必会吃亏。但他经过了这两场激战,对公孙奇夫妻的武功深浅摸得比东园望更为清楚,深知双方相差不远,速故速决,决不可能。
    要知单以功力而论,华谷涵单打独斗,自是可以胜过公孙奇或桑白虹,但他们夫妻联手,双方的实力便已相差不远,何况他们夫妻练成了这套剑术,乃是专门对付华谷涵的,只因华谷涵武功超卓,始终将他们夫妻隔开,这才削减了他们双剑合壁的威力:但倘若华谷涵全力抢攻,防守方面势必露出破绽,这就很可能给对方以可乘之机,一旦他们夫妻俩双剑合壁,华谷涵就更难支持了。华谷涵深通武学,想到了这层道理,决定了采用“半守半攻、个别击破”的战术,先行示弱,诱公孙奇来攻,然后突然以闪电的手法,用折扇胶着厂公孙奇的长剑,加上了几分内力,令他再也摆脱不开。
    桑白虹暗叫不妙,挥剑急攻,剑剑指向华谷涵的要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华谷涵施展铁袖神功,长袖飞舞,呼名人轶事呼风响,将桑白虹挡在离身一丈之外。片刻之间,只见华谷涵、公孙奇两人的头顶都冒出热腾腾的白气,一颗颗黄豆般的汁珠从额角上滴下来,显然两人的内力都在一点一滴地消耗,所不同的是公孙奇以全力与华谷涵比拼内功,而华谷涵除了要损耗内力应付公孙奇之外,还要应付桑自虹的毒剑猛袭。
    这样激烈的拼斗当真是危险非常,华谷涵对公孙奇主攻,对桑白虹主守,他七成功力用来对付公孙奇,可以稳占上风;但只剩下三成功力来应忖桑白虹,却是微嫌不足,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功发挥得淋名人轶事漓尽致,也只有招架之功。
    桑白虹加紧运用“隔物传功”的本领,内力透过剑尖,将毒气迫入华谷涵体内,过了片刻,华谷涵的一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被她攻破,又侵进了一丝毒气,迫得将用来对付桑白虹的三成功力又移了一成来抗毒疗伤,桑白虹一步一步迫近,到了他身前七尺之内。
    但另一方面,公孙奇亦已显出不支之象,汗下如雨,身名人轶事子也似矮了半截,原来他以全力支撑,双足己把方砖踏碎,陷入泥中。
    这形势摆得鲜明:倘若公孙苛的内力先被耗尽,华谷涵再对付桑白虹就可以轻易取胜;但倘若华谷涵抵御不住桑白虹,先中了她毒剑的话,那么就要一败涂地了。这胜败之间,相差不过毫厘,就看谁先得手了。东园望一生纵横湖海,胆气豪雄;号称“四霸天”之首,这时在旁边观战,却也不禁胆战心惊。
    双方越迫越紧,眼看胜负就可分明,忽听得外面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如雷震耳,不问可知是堡中来了强敌,公孙奇心中一凛,心念未已,只听得“砰”的节、那是板门破裂倒塌的声息,敌人已攻入向院,公孙奇冷笑道:“华谷涵,你好啊,真是英雄,真是好汉!原来还埋伏了这许多人!”话犹未了,只见一大群人已一高蜂涌名人轶事入。正是:
    虎斗龙争犹未已,腥风血雨又吹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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