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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侠义胸怀饶败寇娇娃掌力骇凡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地史朝英快马冲来,架住了段克邪的宝剑,颤声急促叫道:“好呀,段克邪,你,你杀了我吧!”段克邪的武功胜过史朝英十倍,手中拿的又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他只要稍微用力,不仅可以把史朝英的青钢剑削断,还可以将她重伤,但两人目光相接,段克邪见着史朝英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却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悯之情,那一剑竟是下不了手。
    牟世杰得了喘息的机会,反手一剑,荡开了段克邪的兵刃。拔转马头便跑、史朝英跟了上来,低声说道:“世杰,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牟世杰本来是充满了“英雄末路”的苍凉之感,拼着战死沙场,此时见史朝英仍然跟随自己,且还软语相劝,不由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心道,“不错,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朝英她还愿意息难相随,大丈夫岂能不庇护妻子!”殊不知史朝英也是形势迫她如此,她已深知段克邪心里对她是憎恶极了,她除了与牟世杰同生共死,还有哪一条路可走?牟世杰一声长啸,那八个扶桑岛侍者都跟了上来,聚拢在他的周围。方辟符、史若梅等人正要追去,段克邪挥动令旗说道:“咱们不可违背诺言,牟世杰如今既要逃命,就由得他们走吧!”方辟符只好依从,勒住马头,牟世杰这一行人迅即从官军已撤开封锁的谷口冲出。
    史若梅道:“可惜,可惜!克邪,你呵是错过了报仇的机会了。”段克邪只怕史若梅气量狭窄,责他顾念旧情,如今听得出若梅绝口不提史朝英的名字,只是惋惜他不趁此机会报牟世杰厉他之仇,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报仇事小,守信事大,军令既出,那也就不好只是对牟世杰不按令而行了。何况铁大哥的意思,也是不想把牟世杰置之死地的。”聂隐娘也道:“这军令下得对。可以减少双方的无辜受伤。克邪,我可真想不到我爹爹会听你的话。”聂隐娘懂得从大处着想,史若梅听了她的解释,心中的气也就消了,笑道:“我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气这牟世杰不过。”
    聂锋下令叫部属清理战场,然后整顿军队,点检自己这边的伤亡。他将左右都调遣出去,帅帐中空无一人,这才接见段克邪等人。他打了一个大胜仗,但却是神色黯然,毫无喜悦之色。
    聂隐娘道:“爹爹,我回来了。”聂锋道:“你这丫头,怎的在你爹爹面前说谎?说是回家去看你妈,却私自跑到吐谷堡去了!”史若梅笑道:“隐娘姐姐去这一趟很有好处,她打探了敌方军情,又拉拢了牟世杰手下一个饶勇的女将,这女将对官军可帮了不少忙呢,她后来嫁了奚族王了,这次要不是奚族土王出兵,将牟世杰赶出了吐谷堡,只怕官军也不容易攻进去吧?聂伯伯,你看在隐娘姐姐这些功劳份上,就不要再怪责她了吧。”
    聂锋早已从方辟符口中得知聂隐娘的遭遇,对女儿轻轻责备了一顿,心中却是充满怜惜,说道:“这次幸亏有方贤侄自古奋勇,到吐谷堡去刺探军情,适逢其会,将你救了出来。你可吃够了苦头了吧?下次可不许再这样胆大妄为了!”
    聂隐娘谢过了罪,说道:“恭喜爹爹这次并不滥施杀戮,就将一场天大的乱事平定了。孩儿正要禀告爹爹,明日我就想与梅妹一起南归,这次可是真的回家去看妈了。”
    聂锋叹了口气,道:“也好,你先回去吧。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也要解甲归田了。”聂隐娘道:“爹爹,你戎马半生,也应该回家养老了。过个清静的日子不更好吗?何以叹气?”聂锋苦笑道:“若得平安无事,回家养老,那当然最好不过。”史若梅道:“聂伯伯,你立了这样大功、难道还怕朝廷怪责?”聂锋道:“只怕今日之事,有人报上朝廷,皇上未必见谅。皇上见谅,同僚中想要排挤我的,他们也未必就肯轻轻将我放过了。”聂隐娘道“哦,原来你是指放走牟趾杰之事,这——”她正要为父亲开解,聂锋已自说道:“段贤侄,你别多心,今日之事,我还要感谢你呢,是你唤起了我的仁义之心,减少了许多伤亡,也使我少犯了一些罪孽,我纵因此丢官获罪,也决计不会埋怨你的。”
    段克邪道:“将军虽然放走了敌人。但牟世杰这班部属,依我看来,此次脱险之后,必将是十居其九,下会再跟随牟世杰的了。如此饵祸于无形,这不比把他们杀戮,却留下仇恨的种名人轶事子,要好得多吗?”聂锋微喟道:“但愿朝中也有似你这样明理之人。”
    方辟符忽地走上前来说道:“聂将军,多谢你的提拔,如今乱事已乎,未将无心军旅,请将军准我回乡,恕我不能再执鞭随镫了。”聂锋诧道:“你正是前途如锦,因何也起了告退的念头?”方辟符道:“这个,这个——”聂隐娘笑道:“爹爹,你就准了他吧。”
    聂锋望了女儿一眼,仿佛如有所悟,笑道:“隐娘,你是想你的方师弟送你回家么?这次幸亏是辟符救了你,你还未曾多谢他呢,又要麻烦他了?”
    史昔梅“噗嗤”一笑,说道:“聂伯伯,我看你是者糊涂了。”聂锋道:“我怎么糊涂了?”史若梅道:“他们两人之间,哪里还用得到一个谢字?”聂隐娘红晕双颊,低下了头,聂锋哈哈笑道:“哦,原来如此,我可真是糊涂了。方贤侄,我只有一个女儿,隐娘的性情是刚强一点,样样事情都有她自己的主意,看来是略欠柔顺,你可嫌弃她么?”史若梅笑道:“哪有做爹爹的专挑女儿的坏处来说之理?”
    方辟符对聂隐娘是爱慕已极,一向自惭形秽,虽然后来亦已知道师姐对他未尝无心,但求婚的念头,却还不敢动过。这时突然听到了聂锋的这番说话,明明是有把女儿许他之意,这一下子,方辟符当真是又惊又喜,满面通红,手足无措,讷讷说道:“老伯——”史若梅笑道:“方师兄,你怎么也糊涂了,还叫什么老伯?”
    方辟符“卜通”跪倒,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隐娘姐姐样样都比我强,岳父说的正是她的好处,就是巴望不得有她时常教导我呢,我只怕我配她不起。”方辟符是个老实人,心里想些什么口里就说了出来。段克邪还能忍住,史若梅已是笑得前仰后合,说道:“哦,原来你不但要娶一个妻子,还要这妻子兼做你的老师呢。隐娘姐姐,恭喜,恭喜!你是再也不用担心丈夫会欺负你了。”
    聂锋也乐开了,有心再逗女儿一下,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方贤侄你是不嫌弃她了。隐娘,你呢?”聂隐娘羞得满脸通红,明知爹爹逗她,也只好跪了下来,说道:“但凭爹爹主意。”
    聂锋哈哈大笑,一手一个,将女儿女婿拉到他的身边,说道:“辟符,你们两人都已是情投意合,我就把隐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你了。
    你先送她回家,见过岳母,侍我回朝之后,若能解甲归田,那是最好不过,倘若不能,我也将告假还乡,选个吉日,与你俩完婚。”聂锋了却心愿,心花怒放,所有的忧虑,也都烟消云散了。
    聂锋道:“我对功名利禄,也看得谈了,辟符,你不愿为官,我也不勉强了。少年时候,我也曾经想做个游侠呢。辟符,你与隐娘成亲之后,你们喜欢过什么日子,我都任从你们。”方辟符最怕在官名人轶事场厮混,听得岳父如此通情达理,大喜过望,忙再道谢。
    说话之间,忽有个中军进来报道:“前日来的那个江湖郎中,求见将军,要我前来禀报,不知将军可有空闲会他?”聂锋“啊呀”一声说道:“我几乎忘了此人,快快请他过来。”那中军正要退下,聂锋忽又把他唤住,问道:“今日受伤的官兵多不多?”
    那中军道:“士兵带花的数目我不清楚,看来大约不少。官佐带花的则只有十来个人。那郎中本事可真不小,十来个病号经他敷药之后,都已止了疼痛,个个熟睡了。他现在正把治重伤的金创药分发各营。”聂锋道:“各营都有医官照料,不必麻烦他了。好,你就赶快请他过来吧。
    中军返下之后,段克邪问道:“哪里来的江湖郎中?”聂锋笑道:“我正要告诉你呢,这人正是来找你的。”段克邪越发奇怪,道:“这人是谁?他怎么有这胆量,并且知道到你的大营来打听我的消息?”聂锋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你爹爹生前的好朋友金剑青囊杜百英。”
    段克邪又惊又喜,道:“原来是杜大叔。他怎么来到此间的?”聂锋道:“前日行军途中,前哨发现一个江湖郎中,怀疑他是奸细,揪来见我。幸亏我认得他,而他也正是要来见我,好打听你的消息的,故而他有意让我的手下将他擒获。”段克邪道:“他找我何事?”聂锋道:“我和他虽是相识,但彼此处境不同,我也不便问他。今日我与牟世杰在此决战,事先他曾向我表白,不愿助战,只愿为官兵疗伤,故而我把他安顿后营,权充救护官佐的医官。也幸亏有他帮忙,他这两天来,赶着配制了许多草药。”段克邪当然明白,杜百英之不愿助战,那自是因为绿林中人,不愿自相残杀的缘故。
    段克邪暗自寻思,“壮大叔多半是铁表哥叫他来找我的了,却不知出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要追我回去?”心念未已,金剑青囊杜百英已经来到。
    杜百英先向聂锋长揖拜谢,聂锋还礼道:“杜大侠怎的如此多礼?”社百英道:“多谢将军宅心仁厚,网开一面,不追穷寇,保全了无数人的性命。”聂锋道:“这是段克邪的主意,我可不敢贪功。”
    段史等人相继与杜百英见过,杜百英道:“从今日牟世杰负隅顽抗之事看来,大约他对铁寨主的信根本不予理会,而你也是辱命而归了?”段克邪道:“岂止不予理会,他连瞧也没有瞧!”
    当下将见牟世杰的经过告诉了社百英,杜百英嗟叹不已!
    杜百英叹道:“牟世杰执迷不悟,也早已在我们意料之中。
    所以铁奘勒才叫我赶来找你。”段克邪道:“我还不很明白,究竟是为了何事?”
    杜百英道:“牟世杰这次与史朝义合流,虽然也骗得盖天豪、杨大个子等一些人跟随他,但更多的寨主却都是对他不满的。如今由绿林中的老前辈铁臂金刀董钊和伏牛山老寨主同意,意欲废去牟世杰绿林盟主之位。”段克邪道:“那不是要再召开一次绿林的英雄大会吗?”杜百英道:“不错。董老等人正想请铁摩勒领衔,发出英雄帖,定期就在雄巨元的伏牛山举行。此事只等你的表哥点头了。”段克邪道:“铁表哥心意如何?”杜百英道:“所以你的表哥才叫我赶来找你,一来是打听消息,要是牟世杰已接受他的劝告,那么此事可以作废,由他代牟世杰向各家寨主讨情。”段克邪道:“铁表哥对牟世杰可也真是仁至义尽了,可惜他偏偏执迷不悟。”杜百英道:“摩勒已对他尽了朋友之道,但也并非一味姑息。即使牟世杰已悔悟前非,也要他当众认错,才可以让他继续做绿林盟主。”段克邪笑道:“这才是对了。不过,依我看来,牟世杰绝不会认错。”杜百英道:“这就是他的事情了。英雄大会迟早总是要开的。因此,铁摩勒要我找你,一来是向你打听消息,二来要你马上回去,帮他筹备这个大会。他还有意思要你到时请你的人师兄参加。”段克邪道:“为什么?”
    杜百英道:“董钊等人想推举你的表哥继任盟主,你的表哥却想让给空空儿。”段克邪笑道:“我的大师兄闲散惯了,他是绝不会当这盟主的。”杜百英道:“这些都待你回去,见了你的表哥再与他仔细商量吧。我的意思也是希望奘勒这次不要再推辞的。
    他已是众望所归的了。”
    聂锋以朝廷“讨贼大将军”的身份,听得他们谈论绿林中更换盟主之事,大为尴尬,心中也是既喜且忧,喜者是牟世杰被绿林所弃,再也不能为祸了。忧者是倘若钛摩勒继任,绿林势力将更兴旺,藩镇割据再加上群雄纷起,唐室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也恐怕不久长了。
    第二日一早,聂锋已整顿好队伍,准备与李光弼会合,然后班师回朝。杜百英、段克邪、方辟符与聂、史二女也一同南归了。
    段克邪,方辟符与聂、史二女的坐骑都是秦襄所赠的骏马,杜百英的坐骑也是聂锋从千万匹军马中挑选出来的良驹,虽比不上秦襄所赠,相差也不大远。一行五众,放马疾驰,中午时分,到了一个市镇,草原上人烟稀少,往往数十里不见人家,遇上市集,那就更是幸运了。他们虽然带有足够的干粮,也想补充一点新鲜的食物,便策马缓缓而行,进入那个市镇。
    不料那市镇极为冷落,街口只有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张望,一发现他们走来,便立即打起铜锣嚷道:“强盗又来啦!”霎时间鸡飞狗走,街道上本来也只是寥寥落落的几个闲人也都躲起来了。闩门声,叫嚷声,乱成一片。有些人躲到屋里,有些人名人轶事大约觉得在屋里也不安全,又逃了出来,慌慌张张的从后街溜走。
    杜百英眉头一皱,跳下马来,有一间店铺来不及闩门,被他闯入,店主是个老头,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叫道:“求大王高抬贵手,小店昨大已被抢了一次,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了!”杜百英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强盗!”心里暗暗好笑,“其实应该说我们不是乱抢东西的强盗的。但这老人家未必相信,我也只好说一次谎了。”
    那老头更是吃惊,颤声说道:“你们不是强盗?哎呀,你们是官兵!”杜百英连忙说道:“我们也不是官兵,我们是过路的客人,想买点东西吃的。”那老头见他和颜悦色,这才放下了心,说道:“昨日有许多溃兵经过,我们起初也分不清是强盗还是官军,但可吃的东西部已被他们抢掠一空了。唉,还幸亏他们只是强盗……”杜百英诧道:“你怎么分别得出?”那老头道:“强盗只抢东西,官兵还要拉快,还要伤人。”杜百英摇头叹息,说道:“我们本来想买点吃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搅你们了。”
    一行人离开那个市镇,段克邪道:“想必是牟世杰的那些溃兵,抢掠百姓,真是丢了绿林好汉的脸!”聂隐娘道:“这也难怪,他们没人管束,肚子饿了,那也顾不得规举了。他们只抢食物,还算是好的了。”杜百英低首沉思,半晌说道:“这几万渍散的绿林兄弟,咱们可得想法安置他们才好。要不然不但为祸百姓,他们分散之后,也容易被官军消灭。”
    快马疾驰,走了大约四五十里光景,发现了一队溃兵,大约有三五百人,这些人都认得杜百英与段克邪。杜、段等人下了马,他们也都围拢上来。杜百英找着了几个相识的头目,便向他们间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关于牟世杰的消息,果然所料不差,牟世杰已差不多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了。为首那头目道:“那日出了绝龙谷之后,弟兄们十九对牟世杰心怀怨恨,再也不肯听他号令。牟世杰怕部下哗变,也不敢和大伙一路,带了他的一小部分亲信,大约有三五十骑,快马加鞭,先自逃了。”杜百英道:“盖天豪呢?”那头目叹了口气,说道:“盖天豪不肯离开牟世杰,跟他跑了。其实我们对盖天豪到是无甚恶感,还想推举他做我们的头儿的。如今没有了个头儿,几方弟兄,东一股西一股的四方溃散,粮食难找,又怕官军追击,从这里回到中原,有数千里之遥,前路茫茫,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怕凶多吉少,士气都很颓丧呢。”杜百英道:“抢粮我不反对,不过要抢大户人家,穷苦的老百姓咱们可不能再去搜刮他们了。据我所知,从这里西去一百多里,便是朝廷的灵武粮仓,存粮颇丰,咱们也可以将它拿下,说不定还有多余的粮食可以调济贫民呢。”
    那头目道:“劫富济贫的道理我们何尝不知道,但大户人家大都筑有碉楼,防御坚固,弟兄们没有个头儿带领,四分五裂的,也就不免舍难就易,拣容易到口的果子吃了。弟兄们不能同心合力,士气又很颓丧,抢大户尚且畏难,更不用说攻打朝廷的粮仓了。杜舵主,段少侠,不如你们留下来做我们的头儿吧。”段克邪沉吟片刻,说道:“杜叔叔,你留下来吧。我先回去将你们的情形禀告铁寨主,也好请他派人来接应你们。”
    那些人听了都大喜说道:“这更好了。杜舵主,你可一定要做咱们的头儿啊!”杜百英不忍见绿林兄弟四方溃散变成流寇,便即慨然答允。当下立即挑选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的骑兵,叫他们去联络各个零星小股,传达消息。杜百英准备收集了牟世杰的旧部之后。
    再率领他们南归。
    段克邪、方辟符等人继续上路,一路上碰到不少溃兵,段克邪也帮忙传达消息,叫他们留在原地,等候杜百英收编。走了两日,溃兵渐渐稀少,他们也到了人烟稠密的汉人地区了。但始终却没有碰上牟世杰那一小股。
    他们的坐骑脚程迅速,不过十多天便从幽州到了河南境内,东去魏博,西走可到伏牛山。聂隐娘的老家在魏博城外的一个村庄,至此他们四人分成两对,己是要分路而行了。史若梅与聂隐娘姐妹情深,送了一程,尚是依依不舍。
    聂隐娘道:“我和辟符回家见过我妈之后,最多住十天八天,还是要到伏牛山来的。咱们只是暂时分子,你们不用远送了。”
    史若梅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你们可得早点来啊!我盼望你们事小,要是错过了英雄大会,这损失可就大了。”
    双方挥手道别,段克邪与史若梅拨转马头,续向西行。史若梅忽地噗哇笑道:“聂姐姐真是好福气,这位方师兄佯样都听她的话。克邪、你——”段克邪:“我怎么啦?”史若梅悄声说道:“你瞧着人家的好模样,可也得跟着人家学学啊。”段克邪笑道:“我不是也很听你的话么?”史若梅道,“谁知你对我好得多久?哼,只要你和我少吵儿场就算好了,想起从前的事,真是令人寒心。”段克邪慌忙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已经向你认过错了,你心中的怒气还未平息么?”史若梅见他当真着急,这才格格笑道:“我是逗你玩的。过去我也有许多不是。
    我爱闹小性子,又不肯虚心。以后你若是见到我有不是之处,请你不必客气,我也会听你的话的。”两人争着向对方认错,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他们二人经过许多磨折,许多误会,如今方得单独相处,千里同行,一路上自有许多柔情蜜意,旖旎风光,那也不必一一细表了。
    这一日他们到了新野,伏牛山山脉迤逦而来,绵延千里、再向前走,便进入山区了。以他们坐骑的速度,不消三夭便可以赶到伏牛山大力神雄巨元所占的山头,这一条路上风景宜人;两人既不必急着赶路,便放马缓行,欣赏沿途的风景。
    路边有座茶亭,靠山面水,地点甚佳,段克邪道:“这茶亭是兼卖酒菜的,咱们进去歇歇,喝两杯再走。”史若梅笑道:“难得你有如此雅兴,我自是应当奉陪。”
    两人扎好马匹,步入茶亭,茶亭中除了他们之外,别无客人。段克邪要了两斤白酒,几佯小菜,便坐下来。坐定之后,偶一抬头,忽在对面的一根石柱上发现奇事。
    石柱上有个清晰的掌印,入石三分,更奇怪的是这掌印只有五寸来长,不似大人的掌印,段克邪大为奇怪,心道,“这人的功力非同小可,岂有是个小孩之理?”史若梅也发现了,小声说道:“武林高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种荒村野店里炫耀功夫,其中一定有段奇怪的故事。”
    段克邪笑道:“咱们不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猜,叫这酒保过来一问,不前明白了么?”那酒保听得他们的谈话,不待段克邪招手,已来到了他们的桌边,说道:“客官可是因这柱上的掌印引起了好奇之心么?”段克邪道:“不错,这掌印是怎么来的?”那酒保笑道:“不但你们好奇,今天来过小店的好几位客人都曾这样问过小的了。嘿,嘿,你老可还要添些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小菜啊?”段克邪刚自一怔,史若梅已在说道:“不错,我们是要添点东西,但酒菜已是够了,等下你给我们来一盘鲜果吧。”那酒保道:“鲜果可得叫人去买的啊。”史若梅道:“我知道。这一锭纹银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多下的当作小帐。如今不必你弄菜了,你坐下来详细点给我们说吧。”那酒保掂了掂这锭纹银,沉甸甸的最少也有十两重,眉开眼笑,忙把纹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浑家,坐下来道:“是,是,这桩事哪,可奇怪极了,待小的给你老细道其详。”段克邪心里暗暗好笑,“若梅倒是比我还懂得人情世故了。这酒保给客人讲故事,这奇怪的掌印也是带给他来一点意外的财运了。”
    史若梅道:“是怎么一桩奇怪的事情?”那酒保道:“你猜这掌印是什么人印上去的?”史若梅道:“我猜得着还问你么?”那酒保道:“说来当真是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女子的掌印。”段克邪与史若梅相顾骇然,心里想道,“怪不得这掌印似个小孩的,却原来是个女子。当今之世,有此功力的女子屈指可数,妙慧神尼早已不在江湖行走,她也决不会在人前炫露武功,难道是辛芷姑么?”心念未已,只听得那酒保已接着说道:“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呢,长得真是个美人胎子,就像这位姑娘一样!”史若梅笑道:“多谢,多谢。但你也不必多说奉承的话了,快点言归正传吧。”段克邪更是诧异,心道:“史朝英决没这等本领,这年轻的女子不知却是何人?似这等入石三分的功力,只怕我也未必胜得过她。”
    那酒保说道:“是,是。小的现在就言归正传。这还是昨天的事情,小店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位很英俊的少年公子,年纪大约比相公你要大几岁,披的是狐裘,隐隐露出刀鞘。”史若梅怎要叫他少说闲话,但因是吩咐过他要讲得仔细的,也就不打断他的说话了。段克邪却急不可待地问道:“后来怎样?”那酒保道:“后来那女的就进来了。小的正在问她要点什么,她已走到那公子的面前,冷笑说道:“姓楚的你还认得我么?’这女子也真是霸道,那位少年公子尚未来得及回话,她就一掌向人家打去了!”
    段克邪心中一动,失声叫道:“姓楚的?哎呀,这一掌打中没有?”那酒保道:“没有。这位少年公子就像会弄魔术似的,他还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见他起立,突然间他坐的那张椅子,连人带荷飞了起来,就落在那很柱子前面。他手中还端着一杯酒,杯里的酒也没有滴出分毫。”段克邪是个武学大行家,知道那人是借着对方的掌力,运用巧妙的“大挪移”轻功,连人带椅,“移形换位”的,同时他也必定暗运护体神功抗御,所以没有受伤。
    史若梅道:“这么说来,这位楚公子的本领决不在那女子之下,怎么他却不还手?”那酒保道:“他还手了。但却不是还手打那女子,而是向那女子敬酒。”史若梅道:“哦,向那女子敬酒?他们是相识的?”那酒保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见那位公子端着酒杯,向那女子说道:“我从未冒犯姑娘,姑娘何苦屡次相迫?这定是误会了。我先请姑娘喝一杯酒,请姑娘息怒,把话说个明白。’这话一说,他手中的那一杯酒便飞了出去。说也奇怪,那酒杯就似有人托着似的,平平隐隐的向那女子飞来,满满的一杯酒,始终没有半点溢出。”史若梅笑道:“这人的脾气倒是很好。那女子一上来就向他施展杀手,他竟然毫不动怒,还向那女子敬酒。”
    那酒保道:“那女子可不领他的情。奇怪的事儿又来了。洒杯遇到她的面前,忽地在半空中停住不动,但也不过停了一瞬,只见那女子张口一吹,突然问那酒杯飞过她的头顶,‘乒’的一声,在空中裂成四片,杯中的酒倾泻下来,刚好淋在我的头上,淋得我满头满面,那是一杯热酒,烫得我头面都火辣辣作痛。”
    段克邪心道,“幸亏那女子的一口真气吹出,已卸去对方这‘百步传杯’的劲道,否则你还要吃苦头呢。”
    那酒保接着说道:“我吓得慌了,顾不得揩抹,也不敢劝架,就在此时,只听得那女子骂道:“什么误会,你既是青州楚家的大少爷,那就是我的仇人了。哼,你还敢戏耍我么?’呼的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距离大约有六七步之遥,只听得‘蓬’的一声,那张椅子竟似受了大铁锤一击似的,登时也裂成几片!可是那位公子在前一瞬间已经跳起,椅子碎裂,他的头发却也不见掉下一根。”段克邪心道:“这人身手好快,轻功纵比不上大师兄,大约也不在我之下了。”那酒保接着说道,“我正自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女子已追上去打那位公子。”吏若梅怀着“听”热闹的心情,笑道:“这回他们可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了吧?”
    酒保道:“那女的很凶,男的可没还手。他绕着柱子躲闪,那女的越打越紧,忽听得‘蓬’的一声,那女子一掌打中石柱,这掌印就是这样来的。”史若梅道,”后来怎么样?”酒保笑道:“后来么?咳,没有了。”史若梅道:“怎的就没有了?”酒保道:“那女子一掌打中石柱,敢情手掌也是很痛,她呆了一呆,那男的趁这机会就溜走了。那女子跟着追去,两个人都走了,这故事不是没有了么?不但故事没有了,我的酒钱也没有了。”史若梅道:“什么酒饯?”酒保道:“那位公子爷喝了我三斤白干,吃了我一只烧鸡,外加两斤卤牛肉,他可不是像你们这样光付钱的,他这么撤腿一跑,我可向谁讨去?这还不算,那女的还打坏了我一张椅子,这可不是我活活倒媚么?”史若梅好生失望,心道:“这故事没头没尾,只知他们打厂一架,却不知这两个是什么人。”她听得不过瘾,对那贪得无厌的酒保也就不予理睬了。
    段克邪忽道:“你做这个小买卖赚钱不易,我替他们赔偿你吧.”又掏出一锭纹银给那酒保,那酒保眉开眼笑,说道:“这怎么好意思,你老给的赏钱已经够多了啦。”口里是这么说,一双手已忙不迭的接过了那锭纹银,段克邪道:“你收下这锭银子,我再问你。”那酒保道:“你老尽管问吧,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定当奉告。”段克邪道:“那少年公子是不是眉心有颗红痣,很惹人注目的?”那酒保怔了一怔,道:“不错,你老怎么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段克邪道:“我认得他,也可以说是朋友,所以我代他付你酒钱。”
    段克邪站了起来,走到往子旁边细察那个掌印,史若梅听了段克邪的说话,也隐隐猜到了几分,却不便当着酒保向段克邪询问,只是跟在段克邪后面看那掌印。段克邪道:“这是大乘般若掌的掌力。奇怪,少林寺从来不收女徒弟的,这女子却怎的会使这种佛门的上乘武功?不过,她的功力却是还未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你看这掌根部份,陷入深些,指痕却就浅了。但话说回来,一个女予而能有此功力,那也真是极不容易的了!”
    段克邪正在留心察看掌印,推测那女于武功的深浅,忽听得他们那两匹坐骑大声嘶鸣,段克邪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段、史二人那两匹坐骑是扎在路旁一棵树上,段克邪听得马嘶,向外望去,只见有两个汉子正在用刀割断扎马的绳索。段克邪大吃一惊,喝道:“好大胆的偷马赋!”“啪”的一掌拍打桌于,借这一按之力,已是使出绝顶轻功,身形如箭,“射”出茶亭。
    但还是慢了一步,那两个突如其来的怪客已是骑上马背,其中一人把手一扬,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银光闪闪的东西飞进茶亭,但却不是对着段克邪,而是恰恰落在那柜台上,原来是一锭纹银。那汉子叫道:“我家小姐昨日打坏你店里的家私,这锭银子是我家小姐赏给你的!”
    另一个汉子则在纵声笑道:“你这小子不配骑这样的好马,我们也不白要你的,这锭金子算是向你们买马。”大笑声中,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金光灿烂的东西飞出,这回可是朝着段克邪打来了。
    段克邪大怒道:“岂有此理,谁要你的金子?”衣袖一挥,将那锭金子一卷一抛,反打回去,那汉子接到手中,虎口隐隐作痛,大大吃惊,急忙反手一拍马臀,催得那匹骏马四蹄如飞。
    他们这两匹坐骑本是经过训练的战马,认定了主人之后,轻易不肯让生人骑它的。但这两个汉子却不知有什么功夫,竟使得这两匹骏马对他们服服帖帖。段克邪暴跳如雷,以“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迫去,那两个汉子回头一望,见段克邪紧迫不舍,在他们后面也不过数丈之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这两人心意相通,动作如一,齐声喝道:“好小子,你既不要金子,那就赏给你铁莲子吧!”两人四手齐扬,十二枚铁莲子便如冰雹骤降,都朝着段克邪打来。
    这一回他们是拿出打暗器的功夫,存心打伤段克邪的,当然与刚才抛出金子的用意不同,十二枚铁莲子分扛段克邪十二道大穴,而且挟风呼啸,劲道亦颇不弱。这两人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上也差不多算得是一流的了,但用来对付段克邪那却还差得太远,段克邪一声冷笑:“原物奉还!”一记劈空掌发出,十二枚铁莲子都像了头。
    可是这十二枚铁莲子也未能打到那两人身上,原因是那两匹骏马跑得太快,铁莲子追赶不上,在他们后面落下来了。
    段克邪“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在数里之内疾远奔马,要是普通的坐骑,早已追上了。可是这两匹却是日行千里的迅马,段克邪再受了暗器一阻,人马之间的距离更是拉长,转眼之间,那两匹骏马已是绝尘而去,看不见了。段克邪知道追也无用,只好放慢脚步,过了一会,史若梅才气喘吁吁的赶了到来。
    段克邪苦笑道:“追他们不上,咱们只好走路啦。”史若梅气呼呼地道:“真是可恨!克邪,你无论如何也得设法取回坐骑,这是秦襄所赠的宝马,咱们竟让它给人抢去,有何面目再见秦襄?“段克邪笑道:“你先把气消消,我是在想法子呀。逃得了小鬼,逃不了大庙,咱们只要查明他们是哪个庙里的小鬼,就可以把他们揪出来啦!”史若梅冷静下来,想了一想,说道:“不错,咱们干脆和他们的主人算帐去。他们刚才已经自报身份,是那个在石柱上留下掌印的女贼的仆人!”吏若梅气这两个偷马贼不过,迂怒及他们的主人,不分皂自,就先骂她是个“女贼”。
    段克邪道:“那女子是何等样人,咱们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可先得找春了一个人,才好从他那儿访查一些线素。”史若梅道:“你是说那位姓楚的少年公子?他是不是楚平原?”段克邪道:“从那酒保所说的看来,形貌相符,那人又是青州人氏,那定然是楚平原无疑了。”史若梅道:“你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如何?可知他的来历?”段克邪道:“就是那日在秦襄所召开的英雄会中,在那大校场上我和他相识的,以后就未见过面了。但虽然只是一面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不同于普通相识、他与我以及铁表哥等人都是同案的‘叛逆’、我觉得他也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可惜我对他的事情,却是知得极少。”
    当日在秦襄所召开的英雄会中,突然临时传来圣旨,要捉拿十个叛逆。楚平原列名最后。其他九人,都是在绿林中或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只有这个楚平原,谁也不知他的来历,所以他虽然“名附骥尾”,但在群豪心目之中,却是个最神秘的人物,不知他犯了什么案子、何以也被列名叛逆?后来辛芷姑、空空儿用继进场,楚平原和他们搭话,段克邪方始知道此人与他师兄相识,并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那把“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就是偷自他家的。不过,段克邪知道的也只是这么多了。
    史若梅道:“既然如此,咱们正好给楚平原帮一忙,与他共同对付那个女贼。就不知往哪里可以找到楚平原?”段克邪道:“这个容易,他既在此间出现,想必也是到伏牛山准备参加绿林大会的。咱们可以下用更政讨划,先到伏牛山见过铁表哥再说。
    即使他有事延误,未曾赶到,甚或他根本不是到伏牛山的,那也无妨。那里群豪毕集,咱们总可以探到一些消息。”
    史若梅道:“好,那咱们就赶路吧。”走了一会,史若梅想起一事,忽道:“克邪,你阅历比我丰富,你可看出来了?”段克邪道:“看出什么?”史若梅道:“那两个偷马贼似乎不是汉人?”段克邪心中一动,道:“你怎么知道?”史若梅道:“现在已是初夏天时,他们还戴着窄边的皮帽子!这可不是本地汉人的习惯。
    依我看来,他们即使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也是塞外来的。”要知当时中国北部地区,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杂处,实是不易区分,但在风俗习惯上,虽然长期相处,有好些地方,却还各自保存有其本族的特点。段克邪笑道:“梅妹,你在江湖上磨练了这些时日果然是大有进步了,看人就比我仔细得多。我本来也看出一些疑点……”史若梅经他一赞,大为高兴,有意逞能,忙又抢着说道:“你先别讲,待我说说,且看英雄之见是否略同?”段克邪笑道:“好,你说。”
    史若梅道:“那两个贼人善于驯马,举止粗犷,从这两点也看出他们是以游牧为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段克邪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你不是男儿。”史若梅怔了一怔,道:“什么?”段克邪笑道:“要是你是男儿,这就可以说是‘英雄之见略同’了。”
    史若梅“呸”了一声道:“好呀,原来你是绕着弯儿来取笑我,但你自称英雄,也不害羞么?”段克邪笑道:“好,大家都别找‘缝儿’了。其实你也说得不错,你本来算得是一位巾帼英雄。”
    史若梅嗔道:“不用你来奉承,走吧!”
    段克邪忽地正色说道:“这两人若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内情就更复杂了。那女子和楚平原也不知是什么关系?倘若碰上了她,你可先别动手,咱们先得查明她的来历。”史若梅道:“这个当然,你当我只是个知打架的莽娘子么?”
    黄昏时分,两人已进入山区,段克邪道:“前头只怕不易找到人家投宿了,咱们索性径往前走,走得倦了、再找一个山洞栖身。”史若梅道:“好,咱们失了坐骑,夜间正好施展轻功。有你在旁,也无须惊惧虎豹。”她前一天刚刚跟段克邪学会了上乘轻功的运气法门,恨不得有个地方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下就施展起来,段克邪不时从旁提点。
    这是一个无月无星的晚上,幸好段克邪轻功卓绝,从小又练就一双夜眼,他在先头引路,让史若梅可以放心施展,不虞摔倒。史若梅越跑越是高兴,不知不觉,已走上一座黑黝黝的山峰,却不知是什么时分。段克邪笑道:“累了没有?”上乘轻功,无须费什么气力,史若梅道:“不累,咱们索性走到天明再止步吧。”说话之间,段克邪忽见山峰上似有幢幢黑影,吃了一惊,心头诂嗫。正是:午夜荒山逢异事,远方奇女会英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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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异国鏖兵伤大将荒山伏甲困英雄
    段克邪悄声说道:“前面有人,待我先去踩道。”当下便即施展绝顶轻功,借物障形,窜入密林。
    忽听得草丛中“唰”的一响,两条黑影,已先自窜了出来,其中一人沉声说道:“俺哀达里洪巴挨达?”段克邪怔了一怔,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黑暗中也看不清楚那两人的面貌,但他们头上所戴的窄边皮帽子却还可以看得出来,料想是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
    那两个汉子不见段克邪回答,陡地手腕一翻,两柄亮晶晶的匕首闪电般的便向段克邪戳来,身手端的是矫捷之极。原来他们是用他们本上的方言向段克邪喝问口令,段克邪回答不出,当然立即便知道他不是自己人了。
    那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身手固然矫捷,但比起段克邪来,却还差得太远,段克邪一见刀光,身形疾闪,两柄匕首都戳了个空,段克邪欺身直进,站在两人当中,双手一分,一招“左右开弓”,使出大擒拿手法,黑夜之中,竟是不差毫厘,刚刚拿着那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持刀的手腕,段克邪因想盘问他们,所以未点他们的穴道。
    段克邪一时粗心,未想到他们还有许多同伴,怎容得他仔细盘问,就在段克邪拿着那两人手腕,尚未来得及发话之时,那两人已是发声长啸。
    就在这刹那之间,啸声未歇,山头上突然似变戏法一般,涌现了无数灯光,原来埋伏在这山头上的竟有数十人之多,手中都提着灯笼,灯笼外边套着一层黑布的布罩,他们听得同伴发出暗号,知道来了敌人,这才揭开布罩,露出灯光的。
    幸好被段克邪所擒的这两个汉子,乃是在最前面担任警戒的,离他们伙伴聚集的中心地点,还有数十丈之遥,灯光照射不到,段克邪一时间还未曾给他们发现,当下迅即点了那两个汉子的哑穴与麻穴,只听山上已是喧闹之名人轶事声纷起,“在哪一边?在哪一边?”“是那个姓楚的小子吗?”“咦,怎么啸声止了?呀,不好,敢情是咱们的人已遭了那小子的毒手了?”纷闹之中,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斥道:“不许慌乱,仔细搜查!”段克邪心中一凛,“这女子多半就是那两个偷马贼的主人。”
    段克邪正要挺身而出,就在此时,忽又听得一声长啸,有人朗声说道:“不错,是我楚平原来了!嘿嘿,你们就是没设下埋伏,楚某也是要来的。我正要请问姑艰,为何总要与我为难?”声音的方向,在段克邪的另一边,登时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史若梅已到了段克邪身边,低声问道:“咱们怎样?”段克邪道:“先别动手,看看再说。”把史若梅轻轻一带,手拉着手,飞上了一棵七八丈高的大树,山头灯火通明,居高临下,看得最是清楚不过。
    只见一座挺然耸立的危岩之上,一个自衣汉子跳了下来,这块岩石有十几丈高,那汉子衣袂飘飘,有如御风而行,凌空而降,姿势美妙之极!这白衣汉子便是楚平原了。段克邪在轻功上有过人的造诣,也不禁晴暗赞叹,“我只道本门轻功天下无双。却不道楚大哥之所学却又另有妙处,不在本门之下!只不过他功力未到,尚不足与我师兄比肩而已。”
    段克邪师兄(空空儿)的轻功天下第一,他本身的造诣也还略在楚平原之上,所以见了楚平原显露的这手轻功,虽然觉得它另有妙处,赞叹不已,但还不至于怎样惊奇,山头上这一班人却个禁看得呆了。那少女心中暗暗叹息,“似这等相貌英俊、本领高强的少年真是世间少有,可惜他偏偏是我的仇人之子!”
    就在楚平原从高处跳下之时,距离那座危岩最近的两个汉了已是疾奔过去,这两个汉子身高七尺有奇,熊腰虎背,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大铁锤,端的是威风凛凛,有如金刚降世一般,那少女心头一震,樱唇微启,声音未曾时出,那两个大汉已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两柄大铁锤朝着楚平原当头碰下。
    楚平原脚尖刚刚着地,立足未稳,便碰到这两个猛汉的暴袭,实是危险之极,难以避开。但楚平原就在这惊险绝伦之际,显露出卓绝非凡的功夫,他并不闪避,只见他衣袖一挥,轻轻一带,使出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衣袖飞扬,把左边打来的那柄大铁锤一裹一送,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左边打来的大铁锤便恰好与右边打来的大铁锤碰个正着,楚平原却已从这两人中间穿了出去。
    这两个汉子功力悉敌,两柄大铁锤碰击之下所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蓦地这两个汉子都是大叫一声,手中的大铁锤也都是脱手飞上了半空!
    楚平原早已走到前头,神色自如,朗声笑道:“我还未曾与你们小姐说话呢,何必急着动手?”楚平原神威凛凛,先声夺人,那少女手下不乏武功高强之士,但在这瞬间,却不禁为他惊人的武功所摄,登时鸦雀无声,谁都不敢上前拦阻。楚平原步履从容,走到了那少女面前。
    那少女怦然心动,想道,“他无论碰上什么危险,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气,和小时还是一模一样。刚才室韦兄弟那两柄大铁锤打下之时,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咦,我不是为了报仇来的吗?怎的却突然怜惜起来了?不,不对,我一定要硬超心肠才是。”
    楚平原仍是那副毫不在乎的神气,在刀剑环列之下,向那少女施了一礼,说道:“我自问并无冒犯姑娘之处,不知姑娘何以定要将我置于死地?姑娘可肯明白见告,免得我死了也是糊里糊涂,难以瞑目?”
    那少女咬了咬牙,冷冷说道:“楚平原,你不认得我了?”这已是她第二次向楚平原这样发问了,楚平原好生诧异,向那少女瞧了又瞧,只觉果然是似曾相识,但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只好说道:“请恕楚某记性太坏,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姑娘?”
    那少女给他瞧得杏脸飞霞,忽地把嗓子迫尖,用一种娇嫩的孩子的声音说道:“我不要你用玉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这两块贝壳是我送给你的,你瞧这贝壳有七种颜色呢,美不美?但在我们家乡,却是并不值钱的!”旁边的人(包括在树上偷名人轶事听的段克邪与史若梅在内)都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见她拿出什么宝玉或者贝壳。楚平原听了可是大吃一惊,叫道:“你、你是小霓子?”那少女点点头道:“不错,你想起来了没有?”
    楚平原想起来了,这已经是十五年前的旧事,那一年他父亲楚充国新任安西都护使,驻节西域一个名叫“狮陀”的小国,楚平原那时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跟着他的父亲也到了师陀国,师陀国有位右贤王兼掌全国兵马,复姓宇文,双名扶威。字文扶成有个女儿,名叫虹霓、比楚平原更小,只有五六岁,师陀国是大唐藩属,楚平原父亲在那里作“都护使”,等于是他们的太上皇,和掌管师陀国军政的宇文扶威当然是时常往来的了。宇文虹霓活泼可爱,楚平原把她当作小妹妹一般,时时逗她玩耍。
    师陀国出产玉石,但贝壳是海边才有的,宇文虹霓却未见过。她听得楚平原说贝壳如何如何美丽,便要拿宝玉来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楚平原不要她的宝玉,送了两块贝壳给她作玩物。刚才这少女所说的那些活语,便正是楚平原那时对她所说的话。
    楚平原在师陀国不到一年,离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宇文虹霓,要不是她说出这件旧事,学他当年的口音,说出他当时的言语,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便是当年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姑娘。
    宇文虹霓咬着嘴唇道:“你明白了没有?”楚平原道:“明白什么?小时候我可从没欺侮过你,最少我曾经送过你两片贝壳。”
    宇文虹霓冷冷说道:“谁和你说笑?我问你,你爹爹呢?”楚平原道:“十年前早已死了。”宇文虹霓道:“着啊,你爹爹死了,我不找你找谁?你们中国有句老话:‘父债子还’,今日,我就是来找你讨还血债的!”楚平原吃了一惊,道:“这,这话从何说起?”宇文虹霓厉声道:“还不明白?你想想你们是怎么离开师陀国的?”
    十五年前的一个意外事件在记忆中重现,那是一个无星无月之夜,宇文虹霓的父亲宇文扶成突然带兵攻围他父亲的衙门。
    黑夜中一场混战,楚平原和他父亲楚充国侥幸逃脱,天明时分查点人数,楚充国带来的大唐官兵,本来是三千人的,只剩下十八骑。事后始知,原来这场事变是回族在师陀国的驻军发动的,当时回族的势力在西域已大大扩张,和大唐帝国的势力发生了利害冲突,回族以威迫利诱,唆使西域各国叛唐,在师陀国发生的兵变就是其中的一个事件。当晚攻击大唐“安西都护使”的兵上,就有一部分是回族的骑兵。
    事件过后,师陀国成了回族的瞩国。楚平原的父亲则回国请罪,并自动请缨,求朝廷派兵时代回族。哪知,朝议未定,安史之乱已起,大唐反以卑辞厚市,求回族相助平乱。收复长安之时,子女玉帛彼回族军掳掠一空。一向被西域诸国奉为“无可汗”的大唐帝国,从此声威一落千丈,反而要向回约低首称臣了。
    唐朝既定下向回族束援的“国策”,楚充国所奏当然就遭受了朝延的驳斥,而且还给他加了一个“处理失当,轻启边衅”的罪名,把他斥革。楚充国回到故里,过了几年,感时伤世,郁郁而终。
    楚平原给她引起这些惨痛的回忆,不觉热血沸腾,悄声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一件事。我爹爹的部下在这一事件中几乎尽数伤亡,不知你要向我讨什么血债?”宇文虹霓怒道:“你只知你们的人有历伤亡,我们的人死了多少,你知不知道?”楚平原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罪魁祸首乃是回族,你们在它控制之下,做出了这件两败俱伤的事情,实是令人痛心,不过我也不想责怪你的爹爹了。”宇文虹霓大怒道:“你还要责怪我的爹爹?你们那些士兵算得了什么,死了一千一万个也抵不上我爹爹一个!”楚平原怔了一怔,道:“什么,你爹爹——”宇文虹霓道:“你还问我爹爹,我爹爹在那一晚给你爹爹杀了!”
    楚平原呆了一呆,心道,“原来是这样糊里糊涂结了仇家。”当下说道:“我爹爹直到死时,还不知曾有误杀令尊之事。当然在黑夜之中混战,双方死伤实是难免,令尊也未必就是家父亲手杀的。”宇文虹霓道:“你爹爹乃是主帅,不论是否他亲手所杀,这笔帐总是要算在他的头上。”楚平原心头怒起,“天下哪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是你爹爹先来偷袭,死了也是活该。”但他一来念在宇文虹霓已是国破家亡,大唐与师陀可说是同受回族之祸:二来也念在与她乃是青梅竹马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冤家实是宜解不宜结。于是强抑怒火,委婉说道:“你我两家本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当日之事,都是回族挑拨所致……”宇文虹霓厉声说道:“我不与你谈论国家大事,谁是谁非,我只知冤有头,债有主!”楚平原道:“即使你认定我爹爹是你仇人,我爹多亦己死了、我愿到贵国,在令尊坟前,带孝上香,代我爹爹赔罪。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总可以解恨了吧?”宇文虹霓道:“不能,你爹爹死了,还有你呢!我己在爹爹灵前洒过血酒,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饶你的了!”
    原来师陀国的民风,最是好勇斗狠,父母名人轶事之仇,子女必须代报,否则便要受亲友唾弃,宇文扶威没有儿子,复仇的担子便落在宇文虹霓身上。子女在被害的父母灵前洒下血酒,这是师陀国最郑重的一种宣誓仪式。那年宇文虹霓不过六岁,她在父亲灵前洒下血酒之后,日夕所受的教导无非如何替父亲报仇。
    因此尽管她听了楚平原的辩解,也觉得来尝无理,但这仇却还是非报不可。
    楚平原已是极尽低首下心之能事,哪知还是得不到对方的谅解,当也不由得傲气勃发,冷笑说道:“如此说来,你是定要我填命的了?只不知当日枉死的大唐将士,却又向谁索命?”宇文虹霓怔了一怔,说道:“这个我管不着,我只知父债子还,我就要向你讨还血债!”楚平原仰天大笑道:“好呀,你既然蛮不讲理,那么我也只得明白的告诉你,这笔糊涂的血债,我可不想代父偿还!你有本领,你就来强讨吧!”
    宇文虹霓柳眉一竖,正要发号施令,叫手下把楚平原生擒,好拿到她父亲灵前活祭。忽地有个汉人军官,越众而出,说道:“宇文姑娘,下官奉命前来,听你差遣,请容我稍尽犬马之劳,将你所要的人犯拿来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楚平原觉这话刺耳得很,睁眼一瞪,不觉大为惊异,原来这个军官竟是前任的宫中宿卫统领武维扬。
    楚平原大为奇怪,冷笑说道:“武维扬,你知不知羞?”武维扬道:“知什么羞?”楚平原道:“我与这位姑娘之间的是非曲直姑且不论,你是大唐一位扈从天子的军官,却来听一个外邦女子的差遣,还说要效什么犬马之劳,你丢了自己的面子不打紧,简直是有辱国体,腾笑外邦!”武维扬道:“哼!有辱国体?你知道什么,我这正是奉了朝廷之命!”楚平原道:“咦,这倒奇怪了,请问我犯了哪条国法?”武维扬道:“你犯了上国贵人,就是一个天大的罪!”楚平原侧目斜脱,向宇文虹霓道:“失敬,失敬,我竟不知姑娘是一位上国贵人。”宇文虹霓倒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我倒无意请贵国协助报仇,这是我母舅有一日与你们贵国的韦大总管谈起此事,他就派了这位武将军来说是帮我办案。嗯、武将军,我只愿按江湖规矩办事,不想惊动贵国官府,就由我与楚相公作个了断,不须你代劳了。”
    原来在回族灭了师陀之后,宇文虹霓的母亲归顺回族,在回绝出兵助唐平定安史之乱时,她的母舅也随同出征,官居左将军之职,最近又由回族帅军统派他到长安来做军务联络使。唐朝天子势力日弱,各地藩镇形同独立,天子号令不出京畿,正要结纳回族作为强援,是以对一个本属师陀籍的回族降将,朝廷上下,也争相趋奉。武维扬因那日在秦襄的英雄大会,处置不当,被长乐公主告了一状,官贬三级,从宿卫统领贬作一个普通侍卫,因此他闻知此事,便自告奋勇,请禁军大总管派他来协助宇文虹霓查缉她的仇人,禁军总管也知此事有失朝廷体面,而且只是查缉一个楚平原也无须兴师动众,故此要他秘密从事,只能以私人的身份协助宇文虹霓。
    武维扬一心藉此机会,巴结回族“贵人”,以图升赏,听得宇文虹霓有拒他帮手之意,连忙说道:“这与江湖上一般的寻仇报怨不同,他是敝国子民,理当由小官捕拿,以尽主客之道。”
    宇文虹霓道:“好,既是大唐律例如此,我就让你先去拿他。但我可有言在先,要是你拿他不下,我可不管你们的律例了。”
    楚平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竟是因此负上了叛逆的罪名!朝廷不思前雪国耻,反而因为惧怕回族,翻出我爹爹的旧案,将功作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里糊涂的要我作替罪的羔羊!”思念及此,悲愤莫名,虎威顿发,朗声说道:“我楚家无负朝廷,决不能奉此乱向。你这厮谄媚外人,无名人轶事耻已极,我不理你是否奉有朝廷命令,你先吃我一刀!”
    武维扬暴跳如雷,“反了,反了!”一鞭便扫过来,楚平原的雁翎刀亦己横削过去。武维扬曾为宿卫统领,武功委实不弱,这一鞭打出,抖起三个圈圈,恍如狂涛骇浪,一个接着一个,疾涌而来,登时把楚平原身形罩住。
    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楚平原的本领更胜一筹,他这一刀名为“三羊开泰”,也是一招三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无伦,只听得“当”的一声,他的刀背拍下,解开了一圈,武维扬的长鞭迫得抖直,所蓄的劲道已是消了几分,说时迟那时快,楚平原刀背一翻,反手一挑,又把他的第二圈解了,刀光鞭影之中,楚平原的最后一式沿着鞭梢进削,一刀削过,带起了一道血光,武维扬一根指头给他削下,长鞭脱手。
    宇文虹霓道:“武将军,你已尽本份,我领了你的情了。多谢你给我带路,我已找到仇人,你可以回去了。”声到人到,青钢剑扬空一闪,替武维扬拦着了对方的追击。武维扬贪功受辱,满面羞惭,急忙溜走,连那根镶金嵌玉名贵非凡的长鞭也顾不得拾起来了。
    楚平原凝眸止步,横刀当胸,说道:“小霓子,你的仇家应是回族,你却来向我寻仇,实是无理孰甚,恕我不能成全你孝女之名!”宇文虹霓只知她父亲是被楚充国杀的,她自小就受到要向楚家报仇的教导,因此,对楚平原所说的道理,一时之间,哪想得通?楚平原话犹未了,她已“唰”的一剑,便刺过来,冷冷说道:“父仇不共戴天,任你如何狡辩,我总是不能将你放过!
    你小时待我不错,你横刀自刎了吧!我免你灵前碎剐之苦。”楚平原闪过她的一剑,纵声笑道:“小霓子,我不是怕你,我是和你说道理,你既不听,那只有迪我和你动手了!”
    宇文虹霓“唰”的又是一剑刺下,剑光闪闪,连袭楚平原上中下三处要害,楚平原回身滑步,反手一勾,施展大擒拿手法来扣宇文虹霓捏着剑诀的手腕,宇文虹霓那一剑贴着楚平原肋旁刺过,剑招已是使老,她应变也真机灵,身形微侧,将捏着的剑诀放开,立即便是一掌拍出,右手剑也不变招,顺势便是回锋反戳,一圈一带。
    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宇文虹霓连人带剑转了一圈,斜退三步,但她那柄长剑回锋反戳之时,也把楚平原的衣裳削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裂缝!
    两人都是暗暗吃惊,楚平原急忙趁着她退步之际,把纳回鞘中的宝刀再抽了出来,宇文虹霓身手之矫捷,竟是不在楚平原之下,楚平原宝刀刚一出鞘,她已是退而复进,先发制人,招“玉女投梭”,来刺楚平原的虎口。
    以往几次楚平原与她遭遇,楚平原都是尽量想法避战,这次才是真正较量。试出了对方的真实本领之后,心中彼此都是暗暗佩服。宇文虹霓心想,“他武功果然是比我高强,我想独自报仇,只怕是万万不能了。唉,真可惜他是我杀父仇人之子。”
    楚平原则在想道,“她比我年小四岁,掌力只是略输于我,剑法的奇诡却大出我意料之外。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能有如此本领,确是世间少见。唉,可惜她蛮不讲理,硬要把我当作仇人。”
    宇文虹霓既是不肯放弃报仇的念头,她又自知本领不及对方,一抢得先手,哪还敢手下留情,当下剑中夹掌、剑剑指向对方的要害,掌势亦是飘然之极,不和楚平原硬碰。
    楚平原被她占得了有利的形势,一时之间,倒也不易转守为攻。但楚平原不只是本领胜她一等,临敌的经验,武学的造诣,更要比她高出许多。他一步步的沉稳化解,到了四五十招之后,已渐渐模熟了宇文虹霓剑招路数,扳成了平手。
    宇文虹霓急攻不下,连使险招,这便给了楚平原以可乘之机,激战中宇文虹霓唰唰两剑,欺身进逼,楚平原横刀削出单掌一立,又作势击她命门要穴,宇文虹霓身形微晃,一招“金针度劫”,反挑上来,楚平原已摸熟她剑招路数,早料到她要使此一招,立却抢先一步,改下手刀为上手刀,猛的一招“举火撩天”,向上攻击,同时双指扣作环形,倏的便对着她脉门弹出!
    双方剑掌兼施,恰恰碰个正着,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响过,火星蓬飞!宇文虹霓用的是一把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的好剑,楚平原用的则是夺自前任九城司马杜伏威手中的宝刀,刀质比剑质还胜几分,刀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星蓬飞,宇文虹霓的青钢剑损了一个缺口。
    宇文虹霓在兵器上的吃亏还小,掌心被楚平原以铁指弹切弹了一下,吃亏更大,登时手掌酸麻,还幸而不是正中脉门,否则更要不能动弹。
    楚平原趁着宇文虹霓大吃一惊之际,立即如影随形,反客为主,跟踪追击,闪电般的再补上一刀,只听得“叮”的一声。
    宇文虹霓头上的一根玉簪已是被他的宝刀削去了上半段!
    楚平原一招得手,立即凝身止步,冷冷说道:“承让了!这冤仇可解了么!”要知楚平原这一刀,实在可以取了宇文虹霓的性命,他如今刀下留情,若照江湖规矩,即使宇文虹霓的父亲就是给他杀的(更不要说间接又间接,是他父亲手下杀的了),这也叫做“一命还一命”,对方是不能报仇的了。若然定要报仇,那就要在杀了对方之后,便行自刎。
    宇文虹霓神色惨然,退出数步,青钢剑一指,说道:“我已在父亲灵前洒下血酒,父仇不能不报!罢,罢,我杀了你,就陪你死吧!”她那青钢剑一指,乃是一道命令,本已散在楚平原四周的七个武士登时缩小了圈子,把楚平原围在核心!
    这七个人都是师陀、回族的著名武士,各使不同的兵器,占据不同的方位,向楚平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楚平原喝道:“好呀,你们恃多为胜,可休怪我刀上没有眼睛!”大喝声中,脚踏“坎”位,转向“离”方,向着一个使戟的武士蓦地一刀劈去,意欲杀伤对方一两个人,便可突围而出。
    哪知对方所布的“正反四象阵”十分奇妙,楚平原一刀劈去,使戟的那个武士已是转了方位,另外的两个武土从正中间硬接了他这一刀,这两个人一个使青铜锏,一个使链子锤,都是重兵器,招捷力沉,尤其那个使链子锤的更为敏捷,楚平原奋起神力,把使青铜锏的震退两步,链子锤却也和他的雁翎刀碰个正着,火星蓬飞中,链子锤的锤头被他的宝刀劈去了半边,可是楚平原的虎口亦已隐隐作痛。
    宇文虹霓的本领与楚平原相差不远,加上了这七个武士相助,自是大占上风,她所布下的这“正反四象阵”,根据“八卦”的坎、离、兑、震、乾、坤、昆八个方位而来,即四个正方向和四个斜方向,虚实相生,正反互用,故此名为“正反四象阵”,宇文虹霓占了全阵枢纽的“乾”位,加上那七个武士,便正好是占了八个不同的方位,配合得妙到毫巅,楚平原攻向那方,宇文虹霓所占的“乾”位都可以来得及教授,何况任何一方都有两翼的武士相助,楚平原再想打开缺口,那是难上加难了。
    楚平原被她转动阵势,困在核心,包围圈给越缩越小,楚平原拚着豁出性命,高呼酣斗,兀是神威凛凛,毫无惧容!正是:可怜两小无猜日,怎料今朝作对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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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破空挥刀怜弱女横空飞索救英豪
    “正反四象阵”越收越紧,楚平原一口雁翎刀抵御八般兵器,拼着豁了性命,使的也正是狠辣的招数。在这样情形之下,楚平原要想打开缺口,固是极难,那些人要想擒他也是不易。宇文虹霓一咬银牙,厉声叫道:“拿不了活的,死的也要!”这道命令一下,那七个武土放手攻击,形势更见紧张。楚平原双睛火赤,瞪视宇文虹霓,又是愤怒,又是怜悯,心想,“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却怎的如此不明事理,不间是非,只知报仇,变成了一个狠毒的女人了!我楚平原要是便此糊里糊涂的死在她的手下,也真是太过不值了!”楚平原在愤怒之下,几次便想施展两败俱伤的刀法,与宇文虹霓同归于尽。但想到她已是国破家亡,自己若再取了她的性命,也还是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宇文虹霓面对着楚平原那愤怒的眼光,想起小时候他是像哥哥一般对待自己,心中也不禁暗暗抱愧,“不是我狠心杀你,只恨上天安排不巧,偏偏叫你的爹爹杀了我的爹爹。唉,我已在爹爹灵前洒了血酒,你是我杀父仇人之子,叫我怎能饶你?”
    狠起心肠,避开了楚平原的目光,仍然毫不放松的指挥手下,向楚平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段克邪在树上看得清楚,见楚平原形势危急,已非自己出手不行,悄声说道:“梅妹,你在前头等我!”史若梅道:“你为何不要我给你做个帮手?”段克邪道:“敌众我寡,我此去只是助楚平原破阵,并非要和对方决战。”史若梅放心不下,说道:“你一个人,这——”段克邪笑道:“你放心,这个阵势虽然厉害,谅也还难不倒我!”无暇多作解释,蓦地一声长啸,便如一头大鸟一般,倏的从林中飞出!
    若论本领,段克邪也胜不了楚平原多少,但他自信可以破阵,其中却有个缘故。他以前曾被牟世杰的那八个侍者,用诸葛武侯遗下的、按着八门生克的阵势(俗称八阵图)围过,后来得他大师兄空空儿救了出来。宇文虹霓如今所布的“正反四象阵”,也是接着八门生克的方位布置,与“八阵图”有相同之处,但论到阵法的奥妙,却是远远不及牟世杰按照诸葛武侯古法所市的阵图了。
    段克邪在树顶居高临下,看了这许久,对这“正反四象阵”的阵式早已了然于胸,当下一声长啸,吸引了敌方的注意,好让史若梅悄悄溜走,随即以闪电般的身法,攻入阵中。
    段克邪看出使戟的那汉子武功较弱,一出手就向他先行攻击,段克邪的功力与楚平原差不多,但出手却比楚平原更快,使戟的那汉子对付楚平原,还可以勉强单独抵御一二招,对出剑如电的段克邪,却是一招也抵御不了。
    只听得“当”的一声,那汉子左右两翼的伙伴还未来得及包抄上来,手腕已是中了段克邪一剑,长戟脱手飞出恰巧向着另一个武士飞去,那武士功力颇高,反手一击,长戟飞出阵中,落于山下。但他突然遭这意外,阻了一阻,肩膀已是中了楚平原一刀,被楚平原订开了缺口。
    段克邪一招杀败了那使戟的汉子,身移步换,脚踏龚位,立即占据了“生门”,两侧武士,一刀一斧,这才攻到他的身前。
    段克邪双眼一蹬,认得这两个武士正是昨日忆他与史着梅坐骑的那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段克邪喝道:“还我马来,否则要你性命!”横剑削出,一招“横云断峰”,他出手迅疾,宝剑又极锋利,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名人轶事声,那两个武士的一刀一斧,都已给他削去了锋刃。段克邪正要剑刺他们穴道,忽觉背后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字文虹霓一剑刺到。
    段克邪身法比她的剑法更快,抢先一步,夺了“坤”位,横肽一撞,将占在原来这个方位的武上撞翻,这一着有个名堂,叫做“乾坤易位”,“正反四象阵”的阵势,至此已是被他完全破了。
    被段克邪撞翻的那个武士身躯倒下,恰恰做了同伴的“绊脚石”,自招壅塞,反而妨碍了宇文虹霓所采取的攻势。
    段克邪抡圆宝剑,使出铁摩勒教他的一招“独劈华山”的剑法,把长剑当作大刀来使,刚猛无伦!宇文虹霓练有金钢掌力,在女子之中,具有似她这样气力的,普天之下,也只是寥寥几人。但毕竟是个女子,怎比得上段克邪的气力,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星四溅,震耳欲聋,字文虹霓虎口裂开,血丝沁出。
    段克邪见她剑未断、人未伤,叫道:“好剑,好功夫!再接一招!”抡剑又是朝头劈下,宇文虹霓已知这人本领比楚平原更高,她的气力不敢分开使用,剑中套掌的看家本领拿不出来,只好使尽气力,横剑接招,接不接得住,那却是毫无把握了。
    段克邪正要一剑劈下,楚平原忽地叫道:“段兄手下留情!”段克邪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早已到了运用随心的境界,剑势倏然斜展,不斩人而硬碰对方兵刃,只听得“当”的一声,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花飞溅之中,段克邪剑尖已是指到对方脉门,大喝一声:“撒手。”
    段克邪这一剑用了八分气力,宇文虹霓虎口震裂,兵刃本来就已掌握不牢。惊魂未定,段克邪剑招又到,吓得她只好将剑扔出,转身便逃。
    段克邪见她接了自己这招,居然还能施展上乘轻功,一惊数丈,也不由得暗暗喝彩,叫了一声:“侥幸!”心道,“幸亏我懂得破阵之法,先把她的羽翼剪除,要不然只怕胜败难料。”段克邪将宇文虹霓扔来的宝剑接到手中,朗声说道:“你的手下偷了我两匹坐骑,你若想要回宝剑,须得把我那匹坐骑送到伏牛山的龙眠寨,和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楚平原在他破阵之时已先走了。
    这晚无月无星,天黑如墨,段克邪跑了一会,高声叫喊楚平原的名字,却听不到他的回声。
    忽地雷声殷殷,电光闪闪,下起雨来。段克邪加快脚步,冒雨翻过山头,走了一程,忽地在电光一闪之中,似见一条黑影,还未看得真切,就在黑暗之中消失了。段克邪叫道:“楚大哥,我在这边!”他见那人轻功超卓,以至必是楚平原无疑,哪知叫了两声,还是听不到回答。段克邪甚为诧异,心道:“难道是我眼花,嗯,也许是只猿猴,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忽听得史若梅的声音叫道:“克邪,是你吗?我在这儿!”段克邪大喜,向那声音来处飞步赶去,亮起火折,果然看见史若梅躲在石隙里避雨,那是两块大石,状如华盖相连,下面有很大的空隙,可以容得下两个人。段克邪也躲进去,史若梅道:“哎呀,你的衣裳都已湿了!”替他脱下上衣,绞干水份、铺在石上。
    段克邪道:“你没见着楚平原吗?”史若梅道:“楚平原没见着,我倒发现了另外两个人,你猜猜看、是谁?”段克邪没心情猜,笑道:“听你这么谈,一定是我认识的了,是谁?”史若梅笑道:“岂止认识,还是你的好朋友呢。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牟世杰,女的是史朝英。”段克邪吃了一惊,道:“怎的他们二人也在深夜赶路?他们没发现你吗?”史若梅道:“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发现,不过,也险得很,他们就在我身边走过,要是他们也想到这大石的空隙避雨的话,我可就要落到他们手上了。”段克邪道:“天这么黑,你躲在这里面,怎么知道是他们二人?”史若梅道:“我听得那妖女的声音,那时她似乎是滑了一跤,正在叫牟世杰拉她一把。”段克邪心道:“莫非我刚才所见的黑影就是牟世杰?但何以只是一条黑影,史朝英呢?若然不是牟世杰,那黑影又是谁呢?”
    史若梅道:“克邪,怎的你手上也拿着一把剑?”原来段克邪夺了宇文虹霓的宝剑,因为没有剑鞘,所以拿在手上,他自己那把宝剑,则已插入剑鞘,挂在腰间了。
    段克邪笑道:“你看这把剑好不好?”史若梅接过去弹了一弹,声如鸣金碎玉,随手一挥,一根石笋登时齐根削去,史若梅赞道:“好剑,好剑!你怎么得来的?”段克邪道:“这是我从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手中抢来的,可惜未得剑鞘。”当下将刚才破阵夺剑的经过讲给史若梅听。
    史若梅把玩这口宝剑,爱不忍释,笑道:“骏马我所欲也,宝剑亦我所欲也。我真不知是该盼望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拿咱们的坐骑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的好,还是不来的好了?”段克邪道:“她未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之前,你就使用这口宝剑吧。咱们的坐骑是秦襄所赠,还有着秦襄一份情义的,当然是能够讨回的好,你怕没有宝剑,我把我这口送你便是。”史若梅笑道:“宝剑名马,武人见了都是欢喜的,但喜欢是一回事,贪图别人的东西又是一回事。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拿来当真了?其实你的就是我的,你我从今之后永不分离,你有宝剑,不也就等于我有宝剑吗?”段克邪心里甜丝丝的,说道:“梅妹,咱们这次回去,见了铁表哥,就叫他给咱们主办婚事。我就可以天天伺侯你了。”史若梅道:“呸,你扯到哪里去了?不结婚,难道就不可同在一起,非得分离不成?”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雨已止了,段克邪伸出头来一看,东方已是微露曙光,说道:“咱们可以走了,只是楚平原却不知如何,令人放心不下。”史若梅道:“或许他因未碰上咱们,先自到伏牛山去了。他年纪比你大,看来也要比你老练得多,既已脱险,自会来找你的。”
    段克邪一想,楚平原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即使是碰上了牟世杰、史朝英,打他们不过,也总还可以逃得了,便同意史若梅的意见,先往伏牛山山寨,看他到了没有。
    楚平原突围之后,跑了一程,未见段克邪来到,天已下雨,楚平原想起当年与父亲从师陀国逃出之后,也是这样一个风雨如晦的黑夜,追思往事,心中怅惘,“糊里糊涂结了这样一个仇家,真是好没来由。十五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如今长大了,竟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黑夜空山,风雨愁怀,楚平原正自怅怅惘惘,在风雨中龋蹈独行,不知不觉已是衣裳尽湿,微微感到一丝凉意,正想找个地方避雨,忽见有条黑影,迎面而来,楚平原连忙叫道:“是段兄吗?”话犹未了,那黑影已是倏地到了他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暮地寒光一闪,已是一剑向他刺来,楚平原大吃一惊,连忙闪躲,饶是他闪躲得快,衣襟也已被对方的利剑刺穿。楚平原这才看出来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用来刺他的也正是他家传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这口宝剑是空空儿以前从他家偷去,送给师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
    楚平原看清楚了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好呀,原来是你这老猢狲,好不要脸!我还未曾与你算帐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冷笑道:“不错、我正是听得你要找我晦气,所以特来会你,省得你到处乱跑。”话犹未了,“唰”的又是一剑刺来,这一回楚平原已有防备,一个闪身,亮开雁翎刀便是一刀斫去,刀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的一声,双方各退三步。楚平原骂道:“不要脸的老猢狲,见了正主儿,还敢拿我的宝剑行凶!还我剑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笑道:“什么正主儿歪主儿?宝刀宝剑,要有本领的人才配使用,你们楚家自己没有本领保得住它,给我师兄偷去,却来怪我么?你这口宝刀不也是从杜伏威手中夺来的?好,现在你要讨回这口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就凭你的本领来讨吧!”
    两人一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一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几句说话的时间,已斗了三五十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剑招迅捷,身法轻灵,连抢攻势。但楚平原刀法沉稳,轻功虽略逊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不怎样吃亏;他还胜在年轻力足,因此尽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闪电般的着着抢攻,他仍是能够从容应付。
    正自战到紧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忽地虚晃一剑,一个转身,便向后跑,却招手叫道:“来,来,来!咱们找个宽广的地方再来拼斗,你敢跟我来吗?”楚平原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了数十招,已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本领与他乃是半斤八两,心中想道:“我若是与这老猢狲缠斗下去,只怕宇文虹霓这班人跟踪追到,对我可是大大不利。”方自踌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在冷笑说道:“臭小子,你已知道了我的厉害了么?你只是恃着有我师兄助你,你才敢放出声气要向我讨回宝剑罢了。
    你说我不要脸,我说你才是不要脸!因人成事,算得什么好汉?也罢,你既然不敢与我决一胜负,从今之后,你就该向我服输。
    再也休提这宝剑是你家的了!”
    楚平原并不是个暴躁的人,但也有着几分傲气,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这么连激带骂,不由得动了真气,便即说道:“好,再斗那就挤个死活,我还怕你不成?要斗走远一些,到那边山头去拼个生死!”楚平原之想走远一些,乃是要避开宇文虹霓这一班人,最少也得让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后方能赶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笑道:“随你楚公子的意思,我在前头带路了!”楚平原紧紧招随,双方距离始终不出三丈开外,跑了一程,到了一个峭拔的悬岩下面,形势十分险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跳过一个山涧,楚平原跟着也跳过,石上青苔滑不留足,楚平原脚步跨得大了一些,不觉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好不狠毒,他背后就似长了眼睛似的,楚平原脚步一滑,他已是立即察觉,一个转身,闪电般的便扑过来,向楚平原施展杀手!
    楚平原脚步尚未站称,索性使用险招,朝天躺下,使出“地堂刀”的变式,横刀向上捆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能够在一招之内,遍袭对方七处穴道,他使出刺穴绝招,乘危进袭,以为楚平原最少要被他刺中一两处穴道,哪知大出他意料之外,楚平原技高胆大,竟敢躺在地上,使出一路地堂刀法,便将他这一招七式,尽都化解。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心道,“这小子当真是不顾性命!”正拟再出狠招,楚平原猛地大喝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便跳起来,连环飞腿,踢他膝盖,手中的雁翎刀化作了一道银虹,拦腰疾斩。这一招两式,使得更是惊险绝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对他这种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倒还真有点儿顾忌,他轻功超卓,既然不敢拼命,便只好闪开。
    楚平原站稳了脚步,骂道:“你这老猢狲真是无名人轶事耻已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笑道:“你不是要和我拼命吗,在这悬崖下面,正是最好拼命的地方呀,可不必上这山头去了。”他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以闪电般的剑法,从四面八方向楚平原迸袭,但却又不是真个拼命,使的全是游身缠斗的招数。看这情形他只是想把楚平原困在这险窄的地形之内,不让他脱身。
    楚平原抑下怒气,冷静对付,刀光霍霍展开,一变而为大开大阖的正路刀法,索性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对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转眼之间,双方已斗了百招以上,越斗越紧,越斗越险,饶是他们内功都极深厚,亦已禁不仕额头见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不敢拼命,楚平原占到六成攻势,但仍是相持不下的局面。
    激战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忽地发声长啸,楚平原心中一凛,“难道他还有伏兵?”心念未已,只听得一声长啸,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啸声应和,竟然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功力还深厚一些,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楚平原吃了一惊,心道:“这是何人,有此功力?倘若这人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助手,那就比宇文虹霓那一班人更难对付了。”黑暗中只见两条黑影,疾驰而来。一前一后,隐约看得出前头的是个男人,后头的是个少女。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连忙叫道:“牟盟主,你来得正好,这份礼物我送给你啦!”这时已是雨过天晴,虽然没有月亮,却有几点疏星,那一男一女已来得近了,楚平原日力异乎常人,凭着微弱的星光,仔细看云,果然认出了这一男一女正是牟世杰与史朝英!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这两句话倒教楚平原有点奇怪,他虽然知道牟世杰倒行逆施,近来颇失人心之事,但自念他与牟世杰素无瓜葛,简直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却不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何以要把自己当作礼物送他?心念未已,只听得牟世杰已在说道:“就只他一人么?”口气似是有点迟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道:“牟盟主,为大事者不拘小节,先把这份礼物拿到手中要紧,可不必讲究什么江湖上单打独斗的规矩了。”牟世杰是因为见楚平原只是一人,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又未罢手,他顾着身份,是以有点迟疑。而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则在劝说牟世杰与他联手,夹攻楚平原。他深知牟世杰的武功比他也高明不了多少,以一对一,决计不能擒获楚平原。
    楚平原更是奇怪,心道:“我和牟世杰的‘大事’又有什么关联了?”
    史朝英道:“不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辈之言有理!咱们也不是要去已结宇文虹霓,但从她身上却可以得到回族之助,这份礼物的份量可还当真不轻呢,大哥,不必犹豫,出手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哈哈笑道:“牟夫人见识果是高明!想她宇文虹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擒不住这小子,咱们将这份礼物给她送去,她还能不感激吗?她的母舅正是回族一位很有权势的将军啊!”
    楚平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牟世杰是想将他当作礼物,通过宇文虹霓来讨好回族,勾结外人,肋他帝业,看来他们早已得知今晚之事,是以深夜上山,为的就正是要对付自己了。
    牟世杰怦然心动,“机不可失,若是待宇文虹霓的乎下来到,咱们就变成了只是助阵,即使把这小子擒获,人情也就不那么大了。”思念及砒,心意立决,“唰”的拔出长剑,峭声说道:“楚平原,你休怪我,反正你也逃不了,不如让我做个人情吧!”
    楚平原气在上冲,大骂道:“牟世杰,你真是丧心病狂!
    ……”牟世杰哪容他再骂下去,唰的一剑,便刺过来,史朝英不自量力,也拔出佩刀,从旁夹击!
    楚平原猛喝一声,横跃丈许,一刀就向史朝英斩去。牟世杰吃了一惊,他那一剑本来是可以刺中楚平原的,这时却迫得他非迅速变招,先替史朝英招架不可。只听得“咔嚓”声响,史朝英的佩刀被削去了刀尖,牟世杰长剑一指,一招“峰回路转”,刀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拐了个弯,卸开了楚平原的劲道,将他的宝刀引出外门。
    牟世杰道:“朝英,你让我来,这小子决跑不了。”史朝英满面通红,退过一边,说道:“世杰,下手不必留情,反正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是要将他活祭亡父的,你尽可将他伤成残废,只要留他三口气在,也就行了。”
    牟世杰却道:“姓楚的,我看你也是一条汉子,你若想少受痛苦,快快弃刀就擒!”楚平原大怒道:“牟世杰,你还算得是什么绿林盟主,我真是替你害羞,看刀!”牟世杰本来也觉得此事做得有失名人轶事身份,心中不无羞愧之感,但被楚平原这么一骂,却恼羞成怒起来,冷笑说道:“你不领受我的好意,那可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当下运剑如风,竟以绿林盟主的身份,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联手攻击。
    楚平原的本领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在伯仲之间,比牟世杰则略逊少许,但他这时拼了性命,却是勇不可当。牟世杰解了他一口气攻出的十几招“两败俱伤”的刀法,也不由得有点心惊。
    史朝英悄悄的在掌心里扣了三枚透骨钉,觑个真切,一抖手就向楚平原上中下三路打去。楚平原在两个强手夹攻之下,哪里还能尽数躲避?还算他刀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严,上中两路的透骨钉给他宝刀磕飞,脚踝却已是中了一枚透骨钉了。
    楚平原大笑道:“你们恃多为胜,还要动用暗器,哈哈,我今晚可是识得你这位绿林盟主的威风了!”牟世杰道:“朝英,不必再发暗器了,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辈,你——”他的意思是想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退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道:“盟主,别忘了宇文虹霓的手下就会赶来。咱们可不能让他拖延时候,否则这份札物就值不得大价钱了。”牟世杰一想也对,当下也就不再言语。其实楚平原此际业已受伤,即使牟世杰以一对一,那也是不公平的楚平原嘿嘿冷笑,他在敌人猛烈攻击之下,已是分不出心神说话,也不屑于再斥骂牟世杰了。牟肚杰运剑如风,着着进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更是仗看超卓的轻功,乘暇抵隙,从四面八方袭来,试探楚平原的弱点,攻势当真是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楚平原脚踝受伤,跳跃不灵,但仍是兀立如山,一步也不退让!双方高呼酣斗,只见剑影刀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似雷轰电闪,直打得沙飞石走,地转天旋!
    激战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看出一个破绽,身形一晃,抢进空门,短剑一指,疾刺楚平原腰胁的“愈气穴”,楚平原猛地一声大喝,反手就是一刀,这一招用得惊险绝伦,他是拼着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插入身体,也要卸下他一条臂膀。只听得“嗤”的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划破了楚平原的衣裳,楚平原已是一刀斜切下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轻功本领确是超卓不凡,也见机得快,就在这双方性命部悬于俄顷之间,他霍的一个“凤点头”,楚平原那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肩头削过,刀锋未曾削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是退出了三丈开外。但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进退如电,他那一剑,也就只能划破楚平原的衣裳,而来不及将他划伤了。
    史朝英跌足叹道:“可惜,可惜!”牟世杰忽地笑道:“没什么可惜的,咱们的阎王帖子已下,他躲得三更,躲不过五更。朝英,你瞧着!”唰的一剑刺去,楚平原一声怒吼,只见血光迸现,楚平原果然中了一剑!原来牟世杰聪明之极,打了几十回合之后,已想出制胜之法。楚平原脚踝受伤。弱点在于下盘,牟世杰趁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正在向楚平原攻击之时、倏地以奇诡莫恻的剑招,佯攻中路,忽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一剑就向他的脚踝受伤之处刺去。楚平原跳跃不灵,迫得弯腰用了一招“下手刀”招架,牟世杰剑锋斜掠而上,登时就伤了他的左胁。
    牟世杰哈哈笑道:“姓楚的,还充好汉么?”楚平原厉声喝道:“牟世杰,你好狠毒,好卑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雁翎刀更是使得泼风也似,牟世杰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在你行走江湖,这句话也没听过么?打架还能讲究什么仁慈的打法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见楚平原中剑受伤,想要邀功,也攻得更紧了。
    楚平原强提口气,猛烈反击,实是已到了回光反照的阶段,哪能长久支持?过不多久,身上又接连中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两剑,这两处伤口都有五寸来长,伤得更重,血流如注。牟世杰见他仍然不肯投降,还当真有点担心他流血过多面死。正想插剑归鞘,用擒拿手法拿他。忽听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喝道:“来者是谁?”
    这时楚平原已是摇摇欲坠,但那柄雁翎刀仍是紧紧捏在手中,狂呼乱新,他流血过多,本来早就应该晕过去了,只因强敌在旁,他心中存了与敌偕亡之念,精神才能维持紧张,未至晕倒。但虽然未曾晕倒,亦已近乎疯狂状态,挥刀御敌,只是出于本能而已,根本就己不成章法。
    牟世杰觑个真切,一招“伏虎降龙”的擒拿手法使了出来,眼看就要抓着了楚平原的琵琶骨,忽听得“呼”的一声,黑暗中突然有件东四向他横扫过来,听风辩器,似是软鞭之类,势道急劲无比,牟世杰无暇伤敌,先顾自身,反手一抓,这才看清楚是条拇指般租大的绳索,夭矫如龙,牟世杰一抓抓空,那条绳索已是从他的头顶横扫过去。
    牟世杰大怒喝道:“是谁来此捣乱?”正要拨出剑来,将那条长绳削断,忽听得史朝英尖声呼救,原来她正自游目四顾,察看有没有人,那条绳索突如其来,已是将她拦腰卷起。
    悬岩上出现两条黑影,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叔叔,你救错人啦,这是个女的!”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笑道:“没错,先拿女的!再换男的!”牟世杰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他是盟主身份,倘若给人将他妻子掳去,他还有何面目立足武林。
    悬岩上的那个飞索卷人的汉子,正是要把牟世杰引开,他那条约索长达五丈有多,半空中蓦地一抖,把史朝英抛了出去,笑道:“大盟主,别心慌,谁要你的臭婆娘,掳人勒索的行径我还不屑为之呢!”史朝英是向着另一个方向抛出,牟世杰明知对方是要把他调开,但他又岂能坐视妻子摔死?牟尴杰轻功不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却也不弱,情急之下,双脚一撑,如箭离弦,三伏三起,及时追上了史朝英,史朝英正自头下脚上的摔下来,恰好得大夫接着,倘若再迟片刻,她就要碰着岩石,摔得脑浆涂地了。牟世杰救下了妻子,离开楚平原,亦已是在十丈开外了。
    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发现了悬岩上的黑影,虽是吃凉,却仍然不肯放过楚平原。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脚步虽快,那条绳索来得比他更快,绳索从悬岩垂下,五丈有奇,矫若游龙、“呼”的一响,便自半空横扫过来,使的竟是软鞭的招数。寻常的软鞭最多不过丈来长,太长了便挥动不灵,但这条绳索五丈多长,又是从那么高的悬岩上扫下来,竟然如臂使指,此人功力之高,也可以想见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生不知会过多少能人,哪一样兵器没有见过?但有人能使这样长的“软鞭”,他却不但是“见所未见”,且是“闻所未闻”,更吃亏的是那人高踞悬岩之上,只有那人打他,他却打不到那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手握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一提腰劲,“燕子钻云”,唰地平空跳起,避开正面,便要一剑削断那条长绳,但他轻功虽然超妙,却怎及得长绳在空中的挥洒自如,只听得“呼”的一声,那条长绳拐了个弯,又向他拦麒卷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剑切下,剑锋尚未触及绳索,脚踝先被抽了一“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跌了下来,连忙在地上急翻筋斗,几个筋斗翻出七八丈外,离开了那条长绳所能扫荡的范围,这才敢站起来,败得也可算是狼狈之极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站了起来,只见那条绳索已把楚平原卷住,正在扯他上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又惊又怒,将扣在掌心的三枚铁莲子疾忙打出,但也已迟了,只听得叮叮声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铁莲子打不得那么远,那么高,全都碰在岩石上。楚平原则早已被扯上悬岩。
    牟世杰接下了史朝英,这才匆匆赶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道:“盟主,如何?”史朝英吃了那人名人轶事大亏。又气又恨,说道:“世杰,唁们可不能让到口的馒头给人抢去。”牟世杰面色一沉,挥手说了个字:“追!”其实牟世杰也已有几分怯意,但自己的妻子这么说,他却不能不要这个面子。
    这峭壁上寸草不生,却长满了青苔,大雨过后,滑不留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仗着绝顶轻功,兀自提心吊胆,好几次险些失足。牟世杰轻功较弱,不能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那样施展“壁虎游墙”的绝技,只好摸索前进,抓着石头凸出来的棱角,一寸一寸的爬上去。有时抓不着棱角,就硬以指力插进石壁,艰难费力之处,实在难以形容。
    峭壁上那汉子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你打我三枚铁莲子,我奉送你几块石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正爬到峭臂中间凸出的部分,无处躲藏,全身暴露,只听得呼呼声响,碎石已是纷纷打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是个武学大行家,听风辨器,这些碎石竟然都是向着他的穴道要害打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吃一惊,连忙挥舞短剑拔打,他手上一使劲,脚下也就难免踏得重了一些,陡地一滑,石子未打中他,他已是四脚朝天的跌下来了。幸而他轻功超卓,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使急坠之势稍为缓慢,跌到地上,这才不至伤得太重。但也伤了背脊,疼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大叫过后,这才破口大骂。
    那汉子笑道:“我这手段就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了吗?哼,我还不曾把大石头推下来压死你呢!”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心头一凛,不敢再骂,只听得那汉于哈哈大笑,去得远了。牟世杰只不过爬上三丈来高,连忙跳下,安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道:“算了,这人武功太强,而且是他在暗处,也不知还有没有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咱们即使追上了他,也未必能占到便宜。且待天明之后再说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背脊受伤,虽不很重,至少也要养息三天,方能施展轻功,只有自叹晦气。
    楚平原被那人用长绳卷了上去,心中也是奇怪之极,那人将他搓在背后,楚平原也看不见他的面貌,但从那人高大的身材与超卓的武功看来,楚平原想来想去,他的朋友中却没有这样人物。
    一个少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道:“叔叔,你也忒好心肠,只是使那老猢狲摔了一跤,太便宜他了。”那汉子笑道:“要是在平地之上,我只怕还未必打得过那两个人呢。我要赢就得凭着真实的本领赢他,待那老猢狲伤好了,我再去找他打一架。”
    楚平原不知这汉子是什么人,初时还有点担心,怕这人也是像牟世杰一般,不怀好意,要把他送去给宇文虹霓当作礼物,如今听了他和这少女的对话,这才知道他是真正为了救自己而来。楚平原想要道谢,但因伤得太重,有气没力,己是说不出话来。正是:却喜荒山逢异士,横空挥索救英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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