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六十四章自杀火攻
    连雪娇顿足飞起,捷如海燕掠波,起落之间,已把上官琦接入怀中。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大喝一声,全力掷出长矛,疾向那黑衣人飞击过去。
    那黑衣人双掌推出的一击,似是用尽了全身气力,闪避之势略慢,长矛掠身而过,划破了一片左臂衣袖。
    矛飞三丈外,余力不衰,惨叫声中,洞穿了一个手执盾牌的劲装大汉。
    但听铁木大师高宣佛号,两支长矛并列疾射而出,射向那黑衣人。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投掷手中长矛后,随手一抓,捡起了一柄大砍名人轶事刀,大喝一声,疾冲而上。
    滚龙王低啸一声,挥手接着一支长矛,那黑衣人也把另一支长矛接住。
    就这一瞬工夫,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已冲了上来,手中大刀,横斩直劈,虎虎生风。
    滚龙王接过长矛,怒声喝道:“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你可敢和我放手单打,决一死战?”
    以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在江湖上身份,如何能受得住滚龙王这等挑战之激?当下冷笑一声,正待答话,突然一声清厉的长啸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
    这时,五英已各自脱下上衣,用水湿了,然后用水衣扑息马车上的火势。
    那清啸之名人轶事声,似是甚近,而且正对滚龙王的背后,不禁回头望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借势欺进,一刀斩去。
    忽听柔音细细地喝道:“住手!”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头也未回,但已似从那声音中听出来是谁,收刀而退。
    滚龙王高举右掌,划了一个圆圈,向前一挥,那手执盾牌的大汉,立时向前移动过来。
    显然,那起自身后的清厉啸声,大大地影响了滚龙王的战志。
    那缓步逼上的黑衣人,都已举起了手中的盾牌,结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只听唐璇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咱们援手已到,诸位只要能防守一顿饭工夫的时光,就行了。”
    只听一人长啸而来,倏忽之间,已到了手执盾牌大汉的身后。
    但闻啊呀一声大叫,7个手执盾牌的黑衣人,竞被来人生生地抓了起来,投掷出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两臂挥分,勇不可挡,正是那追随上官琦身侧,三分像人、七分像猴的袁孝。
    但见他长臂翻飞,随手又抓起一个黑衣大汉,双臂一振,呀然一声大叫,一个黑衣人被他当作兵刃一般,投掷向滚龙王。
    滚龙王咬牙出声,冷然说道:“这人天生臂力过人,拳掌路数怪异,借眼下之机,先把他除了最好。不论什么手段,一律重赏得手之人。”说话间,左手一旋,接住了一个黑衣大汉。
    袁孝勇不可挡,长臂扫挥之处,必有人被他的拳掌所伤。
    他身法转动迅快,世所罕见,那些拦路的黑衣人虽然全力出手拦阻放他,仍然无法挡得住他的去路。只见他闪穿在刀光剑影之中,动作迅速绝伦,片刻之间,已被他连抛带伤了十余人。
    但滚龙王谕令森严,黑衣人虽然连连有人受伤,但仍然重重叠叠地围了过来。
    袁孝看着刀光剑影愈来愈密,心中大为焦急,暗暗地忖道:“如若这等冲打下去,不知几时才能冲得过去。”当下长啸一声,拔身而起,一跃两丈多高,凌空翻身,打了两个跟头,横越那重重拦路的黑衣人而过。
    滚龙王的目光一直投名人轶事注在袁孝的身上。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铁木大师等名重一时的高人,他并未放在心上,但对袁孝和上官琦却似有些畏惧之心,恨不得早把两人杀死。眼看袁孝由自己头顶之上翻过,立时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强厉的暗劲,应手疾涌而出,猛向袁孝撞击过去。
    袁孝看去猴头猴脑,其实灵活得很,身悬空中,仍能兼顾到八面四方,目睹滚龙王扬掌劈来,立时挥掌下击。
    两股强力一撞,人却借势再起,落入穷家帮的阵式之中。
    嗖嗖嗖几支长箭划空而过,射向袁孝,但袁孝已借滚龙王掌势反弹之力,去势速快,长箭射到时,他人已落入阵中。
    袁孝脚落实地,金睛闪动,望了两人一眼,立时疾向上官琦奔了过去。
    这时,上官琦已被连雪娇平放在一丛荒草之中,运气在他身上推拿。
    袁孝蹲下身子,急急问道:“连姑娘,我大哥伤得……很重,很重么……”
    他口齿本就不大清楚,在情急之下,更是语音不清,叫人难以听懂。
    连雪娇听声判意地答道:“不要紧,休息一会就好了。他连和高手相搏,硬拼掌力,内腑中气血受了震动。”
    袁孝说话口齿虽然不清,但别人说的话,他却全能听懂,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向上官琦前胸推去。
    连雪娇情急救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接住上官琦,在他身上开始推拿起来。眼看袁孝到来,上官琦已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照应,当时缓缓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袁孝抬头望了连雪娇一眼,道:“连姑娘,你等一等。”
    连雪娇微微一愕,停下了脚步不动。袁孝又低下头去在上官琦前胸推拿起来。
    这时,那环绕在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开始向后退去。这班人来得像潮水一般,蜂涌而至;退走时也去得像飘风一般,眨眼间走得无影无踪。
    荒野上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鲜血在日光下闪闪生光,堆积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有如一座座突起的坟墓。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长长叹息一声,道:“好一场残忍的屠名人轶事杀!”
    只听木车之中传出了唐璇的声音,道:“请问诸位,如若滚龙王再率人手攻来,可有再战之力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微微一怔,道:“先生,此言何意?”
    唐璇道:“有一件事,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一着之失,可能满盘皆输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什么事?”
    唐璇道:“那黑衣女人……”
    费公亮道:“怎么?难道她的武功还能强得过滚龙王么?”
    只听一阵轧轧之名人轶事声,那重重掩遮的木板,突然自动裂现出一座门来,缓步走出手握摺扇的逍遥秀才。他脸上一片困倦,似是耗去了极大的精神。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缓缓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先生识得那黑衣女人么?”唐璇面容严肃他说道:“我虽然没有看到过她的真正面目,我推想定然是她。”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谁?”
    唐璇仰脸望天,沉吟不语,似是考虑着一件异常庄严的事。
    只听上官琦长长吁一口气,坐了起来,伸展一下双臂,说道:“兄弟,你几时回来了?”
    袁孝裂嘴一笑,道:“回来不久啦……”站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颗丹丸,道:“连姑娘的药丸。”大步向连雪娇走了过去,伸手递过丹丸。
    连雪娇略一犹豫,伸手接过,说道:“我身中附骨毒针,已蒙那位老前辈代为取出,这药丸已经用不着了……”
    忽听一声沉重的叹息由一片草丛中传了出来,一个青衣老人,抱着长发散垂的少女慢步走了出来。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那老人面色忧伤,两行老泪垂下双腮。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急急拱手一礼,道:“兄台,这位姑娘伤势好了一些么?”那青衣老叟目中神光如电,缓缓扫掠了几人一眼,突然仰天大叫道:“我救了无数世人,可是谁能救活我的女儿,谁能救活我的女儿……”字字句句,都似脱弦之箭,射向高空,响彻云霄。
    唐璇身子一颤,从沉思中醒了过来,高声接道:“令媛的伤势,可否容在下查看查看?”
    那青衣老叟停下大喝之名人轶事声,缓缓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唐璇的身上,冷冷地说道:“当今之世,医道一门,能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老夫之人,绝无仅有。”
    唐璇淡然一笑,接道:“令媛之症,阁下亦自觉无能相救,让在下瞧瞧她的伤,有何不可?”
    那青衣老叟沉吟了片刻,终于把怀抱中女儿平放在草地上。
    一阵清风吹来,吹飘起了她的衣袂,也送过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唐璇挥动了两下摺扇,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把目光移到那姑娘的脸上。
    只见她微微地闭上双目,似是熟睡过去一般。虽然她脸色一片苍白,但却无损放她的美丽。那秀丽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弯弯的柳眉,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
    唐璇放下手中摺扇,左手拖过来那姑娘一只玉腕,右手却把在那姑娘腕脉之上。
    那青衣老人两道炯炯的目光,一直盯注在唐璇的身上,似是在监视着他的举动。看样子,只要唐璇一有什么轻薄的行动,或是动了什么邪念,立时将出手对付唐璇。
    只见唐璇缓缓闭上双目,不住地摇头晃脑,似是借摇头来帮助他运用智慧。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睁开了眼睛,目注那青衣老人,说道:“令媛的脉象,已人了虚脱之境,非出奇药,难以疗治。”
    青衣老人道:“奇药易出,但只怕她体弱难胜。”
    唐璇沉吟了良久,道:“在下有一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说?”青衣老人道:“你说吧!”
    唐璇道:“看情形,令媛不只是身受内伤,而且她未受伤前,己然身罹重病。”
    青衣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她身体娇弱,但又偏喜名山胜水。我为了不愿使她终日落落寡欢,才带她遍游天下的名山胜水,却不料她难受旅途劳累之苦,不服水土,罹得重病。”
    唐璇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欲言又止,抬头望天沉思了一阵,道:“如若老前辈能够信得过在下,唐某人愿以金针过穴之法,使她垂危之命,多延几日。”
    青衣老人沉忖不言,脸上的神情十分激动,显然,他内心正有着剧烈的冲突。
    唐璇挥了挥摺扇,道:“唉!在下的看法,令媛至多还能支撑两天,这还得凭仗老前辈深厚的功力帮助活血行气,带动心脉。如无老前辈的相助,只怕连四个时辰也难以支撑了。”
    青衣老人缓缓抬起头来,双目中神光炯炯注定在唐璇的脸上,说道:“你那金针过穴之法,可能担保小女能多活几日?”
    唐璇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就很难说了。三日五日,当无妨碍。如若一着走对,也许能撑个十天八天。”
    那青衣老人肃冷他说道:“好吧!你如自信有能延续小女三日以上的生命,那就尽管动手。如若金针过穴之术害了小女之命,你就以命相偿。”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听得一皱眉头,暗暗忖道:“疗病救伤,哪有偿命之事?”他对唐璇的医道虽极信任,但见那青衣老人的冷森之情,似说得出口就做得到的人,万一唐璇失手出错,岂不要又惹出一场纷争?正待出言相阻,唐璇已点头应道:“好吧!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在下自信,金针过穴之术,可延续令媛三日的性命。”伸手入怀,摸出一个长形玉盒,打开盒盖,取出三支二寸五分长短的金针。
    那青衣老叟冷冷说道:“你要当心了。”抬头望着天上一朵飘动的白云。
    唐璇知他心怜爱女,不忍多看,当下暗暗忖道:“这老人看去肃冷无情,但对待女儿却是怜爱无比。”默查了那少女身上的穴道,扬手一针,刺了下去。
    只见他右手扬动了两下,三枚金针,尽扎在那少女身上。
    那青衣老叟轻轻地咳了一声,道:“还没好么?”
    唐璇道:“金针已然入穴了。”
    青衣老叟低下头,目光一和爱女身上三枚金针相触,身子忽然一震,慌忙抬起头来,说道:“那金针不取下来么?”
    唐璇道:“待她呼息转重,再取金针不迟。”微微一顿,又道:“老前辈看看在下认穴对是不对?”
    青衣老叟目光缓缓一掠那少女的穴位金针,又赶忙别过头去,道:“穴位倒是不错,但金针久占穴位,只怕会阻滞她的气血,还是早些把金针取出的好。”
    唐璇道:“老前辈别忘了咱们相互之约,令媛如若死亡在在下的金针之上,我还要替她偿命。”
    那青衣老叟怔了一怔,默不作声。
    唐璇拔出了一枚金针,但又迅快地刺向别一处穴。
    片刻工夫,连走了十二大穴。
    那青衣老人一直不敢再看,但他的眉宇之间,却又流露出无比关切之情。
    唐璇缓缓取下金针,收入玉盒,说道:“老前装在下行针已完。”
    青衣人道:“好了么……”缓缓把目光转注到爱女身上,愁苦的神情之中,泛起了一丝笑容,探手抱起爱女。
    唐璇的金针过穴之术,似是已收到了预期的功效。青衣老叟抱起那姑娘之后,忽见她睁开了一双微闭的星目。但她目光中毫无神彩,眉宇间倦容隐隐,双目略一睁动,又缓缓闭了起来。
    青衣老人对唐璇微微点头,表示谢意,然后抱起那青衣女急步而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突然一抱拳,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有话奉告。”青衣老叟停下身来,回头说道:“老夫虽不问江湖间纷争之事,但也久闻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帮主的大名了,不知帮主有何……”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急急接道:“不敢,不敢。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浪得虚名,何足挂齿……”微微一顿,又道:“滚龙王未败而退,显然是别具用心。老前辈单人一骑,又得兼顾到重疾的爱女安危,万一滚龙王沿途伏截,老前辈纵然不惧,但令媛却不宜冒此凶险了。”
    青衣老叟微微一怔,道:“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帮主的话虽不错,但小女大病垂危,必须早觅救她的药物,在这里延误下去,只怕会耽搁了她性命……自然,如不是唐先生的金针过穴之法多延了小女几日寿元,纵然世有良药,也是远水不解近渴,难以用作救命之需。”言下之意,似是早已胸有成竹,觅药有地。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略一沉吟,道:“老前辈稍候片刻,容在下和先生商量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回头对唐璇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先生,咱们食水、用粮都已无多,如若和滚龙王对峙下去,不知要对峙多久……”
    唐璇笑道:“帮主之意呢?”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四十八杰迟迟未到,或已另有变故。各大门派中人,亦不见有被困入阵中的情形。本座之意,不如护送那青衣老人杀出重围,重整旗鼓,再和滚龙王决一死战。”
    唐璇摇头叹道:“属下不敢苟同帮主之意见。这一阵平静,只不过是大风暴前一段暂时的沉寂。今夜子午之前,这十里莽原中定有惊人之变。咱们如若此刻撤离这莽原中心之区,那无疑将使滚龙王血河大阵功行圆满。去时容易回来难,纵然倾尽咱们穷家帮的全力。
    再想夺回这一片中心之区,只怕已非容易之事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似是有些不信,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道:“这区区数丈方圆的草丛之地,当真有这等重要么?”
    唐璇举步走近前去,拱手对青衣老叟一揖,说道:“老前辈最好留此多候一些时光。据在下的估计,能撑过今夜之后,滚龙王的全盘计划都将为之破灭。今夜一宵,对整个武林劫运而言,实有着无比的重要。”
    那青衣老叟沉吟了一阵,道:“但小女命危旦夕,急须奇药相救,老夫纵有留此相助之心,但形势却万万不能。”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皱眉头,道:“兄台不要误会,在下……”
    唐璇知他下面之言,甚难入耳,赶忙接口说道:“敝帮主奉劝老前辈暂留此处,也是为令媛着想。”
    那青衣老叟之言,似是大大地伤害到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的尊严,一脸肃穆地接道:“如若大驾一定要走,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可以派人相送一程。”
    唐璇生恐两人冲突起来,赶忙又打圆场,道:“老前辈纵然勇冠三军,身怀绝技,但令媛大伤未复,纤纤娇弱之躯,受不得一点伤害。老前辈以在下之言如何?”
    那青衣老叟本已为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言词激出怒火,但又被唐璇几句话平息下去,略一沉吟,道:“先生的金针过穴之法,当真能延续小女生命三日以上么?”
    唐璇道:“老前辈放心,在下自信三日只多不少。”
    青衣老叟仰首望天,自言自语说道:“如若我明天天亮动身,后天日落之前当可赶到。老夫就留此一宵吧!”
    唐璇道:“今夜之变,事关重大,在下策谋失错,可能将形成硬拼之局……”目光环视了四周群豪一眼,又道:“眼下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深望诸位能藉这一阵时光,运气调息,以备应付夜来大战。”
    群豪似是都已对唐璇生出敬服之心,果然依言盘坐,运气调息。
    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向西山沉去,落日余辉幻起了满天绚烂的晚霞。
    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片刻工夫,晚霞消失,夜幕低垂。几颗耀目的星星,出现在灰白的天际。
    唐璇倚车睡了一阵,精神大见好转,睁眼看群豪,一个个都正在运气调息,缓缓站了起来,仰观星辰。
    忽然间,由正东方升起了一道红光,冲入高空,砰然暴裂,幻化出一点银星后,又复消失。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低声问道:“先生,可已有了动静么?”
    唐璇道:“火炮流星,自非无因,但属下判断,这道流星火炮,当非滚龙王属下施放。”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缓步走了过来,和唐璇并肩而行,走出了四五尺外,才低声说道:“咱们干粮、食水,都已用尽。一夜不食尚可,但如无生水食用,只怕将大大影响到群豪战力。”
    唐璇笑道:“不要紧,我那木车之中,蓄有食水,只是存量不多,非到急迫需要,还是暂别说出的好。”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先生的策谋,无微不至……”微微一顿,又道:“那黑衣蒙面女人,究系何人?听先生之言,她似是足可左右大局的一位高人。”
    唐璇轻轻叹息一声,道:“她虽然用重重黑纱掩遮去庐山真面,但在我预料中,八成是她……”他似是有着一种难言的苦衷,话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奇道:“她是谁呢?”
    唐璇道:“属下尚未完全证实之前,不愿说出真相,还请帮主海涵。”
    连雪娇突然走了过来,接道:“先生谈的可是我那位师母么?”
    唐璇道:“不错,姑娘可曾见过她的真面目么?”
    连雪娇道:“没有,但我却知道她是唯一能阻止滚龙王行恶之人。王府中人上上下下,都对她有一点敬爱之心。她是个很仁慈的妇人。每当滚龙王要杀人时,她就必然出面拦阻,是以王府中人都对她有着很好的印象。”
    唐璇微微一笑,道:“她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传入耳际。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环顾了四周一眼:“号角声响,想必是滚龙王遇上了什么强敌。”
    唐璇道:“如若在下的料想不错,此刻,只怕已有甚多人陷入了滚龙王的血河大阵中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低声说道:“目下咱们的人手众多纷杂,拒敌之时,能有个调配才好。”
    唐璇道:“目下咱们这一群力量,滚龙王虽然不敢轻侮,但却如插入他心脏中一柄利剑,必欲除之而后快。天一入夜,必将全力攻向咱们。那时,他可能已不择手段,只求能把咱们毁灭就行。”
    谈话之间,忽见一条人影疾快地奔了过来。
    那人来势迅快,眨眼之间已到了几人身前两三丈处。
    唐璇脸色已变,急急喝道:“快些把他杀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微微一怔,道:“为什么?他只是单独一人,就是武功再好一些,咱们也不用怕他……”
    只见连雪娇伏身捡起一只长矛,用足腕力,投掷出去。
    那人来势虽快,但却是直向而奔,眼看连雪娇掷出的长矛飞来。
    也不知纵身闪避。
    矛尖寒芒一闪,正击中来人前胸。只见那人身躯摇了几摇,倒摔在地上。
    铁木大师回顾连雪娇一眼,暗道:“滚龙王手下的人,当真个个心狠手辣。这女娃儿看上去容色如花,何等娇丽,但却是一副蛇蝎般的心肠……”心念未息,突然砰的一声暴震,火光闪耀,笼罩了一丈方圆。
    唐璇长长叹一口气,道:“在一个活人身上装满了火药,这法子实在够残忍了。唉!也亏他能够想得出来。”
    铁木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接口说道:“先生,你是说滚龙王在那奔来之人身上装了火药?”
    唐璇道:“不错,这是很残酷但也很好的办法。咱们如若不能及时阻止那人,等他奔到咱们身侧,实难预料有几人要伤在他身怀火药上了。”
    烟火消散,景物又清晰可见,只见那奔来之人,早已炸得片片碎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不存。
    铁木大师摇摇头,黯然一叹道:“当真是惨无人道,阿弥陀佛。”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先生何以会看出那人身怀火药?”
    唐璇道:“滚龙王想出了这等害人办法,大概是有些太过自鸣得意,是以忽略了小节。如若他再多费一分心机,掩去那人奔走时身后轻微烟气,目下咱们这班人中,只怕已有一半之上要伤在他的手中了”
    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在连雪娇的身上,接道:“主要的还得感谢这位姑娘,如非她眼明手快,一矛正中那人前胸,只怕也不及阻挡来人了。”
    铁木大师道:“老衲决然不会轻易出手……”
    唐璇微微一笑:“主要的是时间过少,在下已无法、也没有时间说清楚了。只要再晚上两句话的工夫,那人已冲进咱们身边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对连雪娇一拱手,道:“多谢姑娘及时出手,使我等得免于难。”
    连雪娇道:“难女感谢相护之情,理应舍命以报,区区微劳,何足挂齿……”微微一顿,目注唐璇,又道:“据难女所知,滚龙王生平之中,从没有一件不达目的之事。一次不成,再次、三次……直到成功为止。他有着过人的才智,过人的胆识,但最狠的还是他只欲事成、不择手段的残忍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那决非常人能及……”她仰起脸来,沉思了片刻,又道:“这一计不成,接踵而来的,必将是一着比一着毒辣的方法。”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多谢姑娘指点,我等小心一些就是。”
    连雪娇欲言又止,缓缓退了下去,盘膝坐在一旁。
    唐璇打开车门,低声对那青衣老叟说道:“令媛伤病之躯,不宜冒矢石之险,请把她放入木车之中。”
    青衣老叟凝目望着车内地方,足可容一人仰卧,略一犹豫,把爱女放入了车中。
    唐璇随手推上车门,斜斜倚在车上,坐了下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荒原上更显得静寂。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沙沙之名人轶事声,四面八方地传了过来。
    一股腥臭之气传了过来。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一跃而起,道:“长虫。”
    这一声大喝,震惊了群豪,齐齐手握兵刃而起。凝目望去,只见四面草丛中蠕蠕而动,不知多少毒蛇蜂涌而上。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手中大刀一挥,劈断了近身几条毒蛇,急急说道:“这等毒蛇不用留情,诸位快请动手。如若让它冲近身来,那就不好对付了。”
    群豪各挥兵刃,分向那毒蛇打去。
    只有连雪娇却静静地站着不动。
    虽是群豪人手众多,个个眼明手快,但见刀光闪动,长矛挥击,毒蛇死伤累累,但毒蛇大多,虽有群豪兵刃的严密封斩,仍然被冲进四五条来。
    连雪娇回顾了唐璇一眼,道:“先生,怕蛇么?”挥手一刀,把游近唐璇的两条毒蛇斩死。
    唐璇道:“滚龙王放这多毒蛇,旨在扰乱咱们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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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成人之美
    连雪娇手中大刀连挥,把冲入来的四五条蛇尽皆斩去,低声说道:“如若滚龙王此刻传令下去,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百弯齐发,只怕我们大部人在顾蛇不顾箭之下身受箭伤。”
    唐璇道:“姑娘有何高见么?”
    连雪娇道:“滚龙王每次施展攻敌之法,都不相同,使人无法预料。”
    唐璇道:“姑娘言来,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连雪娇道:“为先生借著代筹,只有一个以毒攻毒的可行之策。”唐璇低声接道:“火攻?”
    连雪娇道:“不错,火攻。燃起一把燎原野火,烧去这十里草原,不但可使滚龙王的血河大阵成了泡影,且可救了无数的武林同道。”
    唐璇道:“法子甚好,怕的是滚龙王早已有了准备。”
    连雪娇道:“你先燃起一把火来,截断了毒蛇再说。这般打了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必要有人受伤。”
    说话之间,响起了一声大喝:“王八羔子滚龙王,打人不过,攻阵不开,却捡了这些长虫放来咬人……”声音粗豪,正是周大志。
    连雪娇秀眉一耸,急声对唐璇说道:“听他口气,似是个异常浑厚之人,只怕他已被毒蛇咬中,快些要他过来瞧瞧,别让蛇毒蔓延起来,那就不好疗治了。”
    唐璇道:“姑娘说得不错……”提高了声音叫道:“周大志,你可是被毒蛇咬伤了么?”
    周大志对唐璇最是敬服,不敢相欺,高声应道:“不要紧,属下皮肉坚厚,虽被蛇咬了一口,也不致受到什么伤害。”
    连雪娇暗道:“这人当真是浑得可以,连对一条毒蛇也是不肯示弱……”低声对唐璇道:“快些把他叫过来,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如何?”
    唐璇道:“姑娘可有疗治蛇毒之能?”
    连雪娇道:“叫来看看再说。”
    唐璇道:“周大志,快过来。”
    周大志应声奔了过来,道:“先生有何吩咐?”
    唐璇道:“你伤在什么地方?”
    周大志道:“左小腿上。我一脚踏上蛇尾,被它咬了一口。”
    唐璇道:“让我瞧瞧伤势。”
    忽听嗤的一声,箭风划空,直袭过来。
    连雪娇眼明手快,大刀一挥,拍落了疾射而来的一支长箭。
    唐璇一皱眉头,道:“下有毒蛇扑袭,再加上强弓利箭施袭,确然是不好问避了。”
    但闻箭风破空,夜色中弯箭如雨,分由四面八方射来。
    连雪娇大刀挥舞,刀光霍霍地护住唐璇。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疾跃过来,急声说道:“先生快请上车躲避,滚龙王这番攻势,想来要较前两次更加猛烈。”
    唐璇略一沉吟,道:“他既然这等狠辣,在下也只好不留情意。”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微微一怔,道:“先生此言何意?”
    唐璇道:“我要把这十里莽原一把火烧它个寸草不留。帮主快请下令,一面逐蛇防箭,一面除去咱们周围三丈以内的丛草。”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摇头叹道:“纵然引起火势,向外延烧,但也无法造成燎原之势。滚龙王人手众多,岂肯坐视不救?”
    唐璇道:“不瞒帮主,属下进入这莽原之时,早已布下了许多药线,只要燃起药线,将有数百处同时起火。这片莽原中积下的枯草甚多,势非野火燎原不可……”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摺,探手在车下面一幌,果然有三个药线,同被燃着,夜色下但见火光闪窜,向外延去,十余尺外,三道火线突然扩分成数十道火光,闪窜于草丛之中。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怔了一怔,道:“先生已经早有布设。”
    唐璇道:“帮主快请下令,清除咱们周围的草丛,别要纵火自焚,烧到了自己头上。”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清草容易,逐蛇甚难。如火势一起,蛇群如被冲人,那就更难对付了。”
    唐璇道:“帮主……”嗖的一支利箭,掠顶而过,划破了唐璇包头青中。
    连雪娇大刀急挥,舞起一片刀光,护住唐璇。
    这时,穷家帮中群豪,下防毒蛇,上挡箭雨,武功高如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和铁木大师,也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幸好,唐璇预布的药线、药包,已然发生了作用,只听一连串绵绵不绝的爆震之名人轶事声,十余处草丛,同时燃烧起来。
    这片莽原,久年无人清理,堆积枯草甚多,极易燃烧,火势一起,立成燎原。十余处火势蔓延、衔接,迅快异常,片刻之间,已成了一片无际火海。
    那隐藏放四周丛草中的弓箭手全被火势逼了出来,急向四外奔去。
    箭雨的威胁顿时大减。
    但那四周群蛇,却被火势逼得向群豪停身之地冲来。
    火光照明,有如白昼,给了群豪不少打蛇的方便。
    但群蛇众多,蜂涌而上,打不胜打。正觉无限烦恼之时,唐璇突然急急而来,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绢袋,说:“你们快抓这雄黄药粉逐蛇。”
    群豪依言施为,从那袋中抓出了一把药粉来,向群蛇撒去。
    果然,物物相克,群蛇被雄黄药粉一逼,纷纷向后退去,宁被大火烧死,也不再向前冲进。
    但见火势蔓延,愈来愈大,四面尽都是一片火海。
    强烈的的人炎热,直逼过来。
    虽然群豪已然拔除了停身三丈内的丛草,不虞大火逼烧过来,但四面八方尽皆大火,不但灼热使人如置身蒸笼这中,单是那等大火的声势,己然夺人之魄,丧人之胆。
    连雪娇暗暗地想道:“此刻如若突然一阵大风,不论从哪个方向吹来,我们眼下之人,最少也要有一大半人受伤……”
    这时,所有的人似都已为那火势所震慑,负手而观。
    枯叶丛草,虽极易燃,但却不耐久烧,不大工夫,那最先起火之处的丛草已然烧尽,只余一片劫灰。
    火焰,向四周延烧过去,群豪周围二三十丈内,火势尽熄,灼热逼人的气焰也随着消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背着双手,眺望着四周的无际大火映红了夜空,远处火天相接,不禁黯然一叹,道:“好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火。”
    唐璇缓步走了过去,道:“帮主,滚龙王一番心血,尽付流水,这一场大火,虽然破去了滚龙王的血河大阵,救了不少武林同道,但却与滚龙王结下了势不两立之仇……”
    铁木大师接道:“阿弥陀佛,遭殃的还是这片莽原中隐伏的鸟、兽、虫、蚁,尽皆随火化作劫灰。”
    这时,连雪娇已然给周大志扎起蛇伤,并让他服用了一粒驱毒名人轶事药丸。
    粗豪的周大志虽然勇冠三军,但面对着娇艳如花、大大方方的连雪娇,却有些茫然失措,听凭摆布。连雪娇要他吃药,他就乖乖张开嘴巴吃下;连雪娇要他包扎伤势,他就伸出腿来。
    那青衣老叟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那木车前面,高声说道:“请打开车门!”
    唐璇应声奔了过来,拉开车门。
    青衣老人探手人车,抱出爱女,说道:“老夫生平之中从未受过人半点恩惠,此番承蒙相护,深感铭心,他日必有以报,就此告别。”简简单单两句话,也不容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等回答,飞身一跃,疾奔而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正待出口呼叫,唐璇却接口说道:“让他去吧。此等人物,豪迈出尘,和他多说客气之言,反而有些俗气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说道:“此人甚像传言中南翁姜士隐……”
    费公亮道:“属下亦觉是他。”
    唐璇道:“是与不是,无关紧要,咱们也该准备动身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清查人数,八英中两人重伤,三人轻伤;周大志被毒蛇咬了一口;柏公保行踪不明,不知是否剧战之时借机溜走。救下了几个身受重伤之人,全都在混战中被害,不是被毒蛇咬毙,就是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射死。八英中五个受伤之人,如非另外三人拼命相护,只怕亦难幸免。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望着几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黯然叹道:“咱们保护不周,致未能留下一人性命”
    唐璇接道:“帮主不用引咎,咱们收留之人个个都已是奄奄一息,纵有灵药相救,专人护理,也未必能够救治,何况在滚龙王挥队抢攻之际。”
    费公亮道:“马匹早已被惊得踪迹不见,先生怎生一个走法?”
    唐璇道:“在下何以不可随同诸位步行?”
    费公亮讶然道:“先生这木车之中,藏物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兵刃、暗器无所不备,虽武侯木牛流马,亦不过如此,丢弃岂不可惜?”
    唐璇笑道:“这木车之用,既被滚龙王发觉了,已然不能再用。”打开车门,探手进去,转了几转,道:“咱们走吧。”
    那赶车的黑衣人,一直躲在车下,群豪和强敌相搏,打得激烈绝伦,他似是不闻不见,藏在车下,动也未动过一下,直待唐璇扭动车内的轮把,他才站了起来,偏过头去,生似怕人看清了他的面貌。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回顾了群豪一眼,道:“咱们走吧!”大步向前行去。
    群豪随在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身后,鱼贯而行。
    这时,向四外延烧的火势,更加浩大。看来这一片莽原,势必尽化劫灰不可。
    群豪随着蔓延的火势,缓缓而行,直走了两个时辰,才绕出莽原。
    唐璇遥指一座土岭,说道:“如若在下的料断不错,关兄已带了人手,在那土岭之上等待咱们。”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赶过去瞧瞧吧!”
    群豪登上土岭,穷家帮的武相关三胜,果然已带着四十八杰在土岭上面等候。
    关三胜一抱拳,道:“属下救援来迟,只见一片火海,致未能赶往相助,还望帮主恕罪。”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微微一笑,道:“你来得很好。”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微微一顿,又道:“你们可曾和滚龙王的属下相遇么?”
    关三胜道:“沿途之上,虽然遇上了几个滚龙王派的巡哨、暗桩,但均已被属下和四十八杰杀死,未留下一个活口。”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道:“这土岭之上景物甚好。我等久经恶战,不如就在此地休息上一阵再走,诸位意下如何?”
    这一阵奔行,唐璇早已走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生性甚是倔强,虽然已累得举步维艰,仍是不肯出言示弱,是以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提出在这土岭上休息之事,他自是首先赞同。
    关三胜仔细看去,只见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等眉宇之间果然带着倦容,心中暗暗忖道:“以帮主的内功,已调息这样久的时间,仍然还未复元,想来那场恶战定是打得凶险绝伦。”口中微笑说道:“属下等都带了干粮、水壶,帮主可要食用一些么?”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心知群豪大都正感饥渴,点头说:“拿下来吧!”
    关三胜举手一招,立时有一灰衣大汉跑了上来,关三胜低声吩咐他几句,那人不住点头,应命而去。片刻工夫,水壶、食物,纷纷献上,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等人手一份。
    群豪连经恶战,无不甚感饥饿,接过食物、用水,一阵狼吞虎咽。进过食物,再经一阵调息,个个精神大复。
    关三胜早已命人去找来了一匹鞍镫齐全的健马,以备作唐璇代步之用。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眼看群豪疲累尽复,起身笑道:“我们穷家帮有座分舵,距此不过三十里路,诸位请到那里,好好吃喝两日,养养精神,再共筹对付滚龙王的办法。”
    连雪娇欠身而起,接道:“难女承蒙帮主相护,始得免于死难,衷心极是感激。本当追随左右,略尽绵薄,但滚龙王乃难女义父,难女曾得参与王府中机密大计,所知甚多,一旦随行,势非泄露不可。滚龙王为人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残酷,人所不齿,但难女和他终有父女之情,不便尽泄他的机密大计。帮主相护之恩,难女如得不死,日后自当设法报答,眼下就此别过。”欠身对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急急还礼说道:“姑娘恩怨分明,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十分敬佩,但此时此地,却不是姑娘离群独行之时。滚龙王和他数百手下,目下还未去远,姑娘如若独行离去,自是难免遇上。在下之意,尚请姑娘多留几日再走不迟,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届时决不相留。至放姑娘不愿参与筹谋对付滚龙王之事,在下更是不敢相强。”
    连雪娇停下脚步,只待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话完之后,才欠身说道:“帮主盛意,难女心领,不敢劳帮主为难女费心了。”
    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仍待出言挽留,唐璇已抢先接道:“姑娘要行,敝帮主自是不便强行权留,愿姑娘一路顺风。”
    连雪娇微微一笑,道:“唐先生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举世间难得有颌顽之才。定邦安国,亦非难事,何况武林霸业?愿先生宏才大展,底定江湖。”
    唐璇笑接道:“姑娘过奖。唐璇自知天命难违,相属早夭,日后武林大事,必得仗姑娘大力。”
    连雪娇先是一怔,继而微笑道:“先生说笑了,一介女流,何堪当得大任?”
    唐璇道:“细微见大业,但凭姑娘这一句话,已见雄心。”
    连雪娇欠身说道:“先生保重。”转身而去。
    唐璇道:“道高魔长,还望姑娘坚定心意,明辨是非,不为一时挫折动摇,一时苦难灰心。”
    忽见袁孝站了起来,追随连雪娇身后行去。
    上官琦也随着站了起来,急步向前追去。
    袁孝向前追了几步之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上官琦,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
    上官琦己及时追到,低声问道:“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袁孝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正要对大哥说,我要去保护连姑娘……”他口齿一向拙笨,很难把一件事说得清清楚楚,但他的神情之间,却是一片坚决之色。
    上官琦抬头望去,只见连雪娇已到七八丈外,略一沉忖,道:“兄弟,你见着师父了么?”
    袁孝点头道:“见到了。”
    上官琦道:“不知他现在何处?”
    袁孝道:“走啦!我也不知道他又到哪里去了。但大哥要找他,倒是有个办法。”
    上宫琦道:“什么办法?”
    袁孝道:“深更静夜之时,你沿途吹名人轶事箫而行,师父听到那箫声之后,自然会找你去了……”转眼望望连雪娇即将消失的背影,接道:“她快要走不见了,我们追她去吧!”
    上官琦道:“好吧!”转身对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统等遥一抱拳,放步而行。
    两人同时放开了脚步,疾向连雪娇追了过去。
    连雪娇一直保持着稳定的速度,走得不快不慢,两人放腿疾追,片刻工夫,已然追到了连雪娇的身后。
    袁孝忽地放慢了脚步,和连雪娇保持了四五尺的距离。
    上官琦暗中留神观察,从袁孝那纯朴的脸上,发觉了他含蕴着一种淡淡的忧苦,显然,他有着沉重的心情。
    连雪娇生似不知有人紧紧地追随在身后一般,一直未回头望过两人一眼。
    三人同时保持了沉默,可听到步履的擦地之名人轶事声:一口气奔行出十余里路,连雪娇才停下了身子,站在道旁一棵大树之下,目光一掠两人,说道:“你们跟我于什么?难道不怕遇上滚龙王么?”
    袁孝似想答话,口齿启动了一阵,似是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陡然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上官琦道:“姑娘一人,就不怕遇上滚龙王么?”
    连雪娇道:“我一个人,大不了被他杀掉,遇上了打什么紧?”
    上官琦略一沉思,道:“在下确然是不能和姑娘同行,我还有紧要之事侍办。”
    连雪娇道:“最好早些请便,咱们走一起,实不方便。”
    上官琦道:“在下只求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情,上官琦立时就走。”连雪娇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能办到无不答应,说吧!”
    上官琦目注袁孝道:“我这个兄弟,生性浑厚,但他的天份却是很高,假以时日,武功定有大成。”
    连雪娇一皱眉头,接道:“这事于我何干?”
    上官琦道:“只是他心地良善,不解人间险恶,还望姑娘多多照顾于他。”
    连雪娇回顾了袁孝一眼,道:“我不管啦!”转身向前行去。
    上官琦急急喝道:“姑娘留步。”
    连雪娇停步回身,冷冷说道:“不管就是不管,你这人好生噜苏。”上官琦抱拳一揖道:“我这兄弟看去虽然敦厚忠实,但外和内刚,一旦想到什么,那就决心坚定,莫可动摇。他要追随姑娘身后,那就永无二志。我虽可迫他偕行,但必将使他郁郁终生,失去欢乐。单看为你求药一事,当可证在下之言非虚了。”
    连雪娇低头凝目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下,只见她双目蕴泪,闪闪生光,疾快地转身而去。
    上官琦抱拳说道:“姑娘一言九鼎,在下把袁兄弟付托你了。”
    连雪娇恍似未闻,缓步前行,头也未回。山风吹飘起她白色的衣袂。
    袁孝转头望了望连雪娇行去的背影,突然对着上官琦跪了下去,拜了一拜,道:“大哥,大哥……”他口齿拙笨,在这生离分手的当儿,更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上官琦也急急拜伏地上,道:“兄弟快些去吧,连姑娘要走远了。来日方长,咱们终有重逢之日。”
    袁孝道:“大哥待我好,袁孝一辈子不会忘记。”
    上官琦忽觉鼻孔一酸,几乎流下泪来,勉强忍住,不使泪水落下,挥手说道:“兄弟快去吧!连姑娘要看不见了。”
    袁孝道:“大哥保重。”站起身来,转身急奔而去。
    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上官琦忽然有着惘然若失之感,长叹一声,转身向东行去。
    袁孝和连雪娇联袂北行,正南方却有着穷家帮中群豪,正西那片广大的莽原,余烬未息,只有正东方没有人踪。
    上官琦缓缓举步而行,意兴阑珊,神态萧索。他需要孤独,连雪娇那美丽的倩影,不时浮现在他的脑际。平时,他并未感觉到,连雪娇竟然已在他心目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此刻,他感到了,但已玉人别去,他必须要把这份深厚的情意永埋心底……他满怀心事,耳目似已失去了灵敏。
    突然问,由身后传过来一声呼叫道:“上官兄弟。”
    上官琦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那人全身黑衣,正是关外神鞭杜天鹗,抱拳一笑,道:“杜兄……”
    杜天鹗轻轻叹息一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败”一把拉住上官琦,放腿向前奔去。
    一口气跑出了六七里路,到了一所荒凉的乱墓之中。
    耸立的古柏,环绕着一座座突起的青冢。
    杜天鹗拉着上官琦奔到一座高大的坟墓之后,说道:“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之中,随时随地可能遭遇到强敌突袭,贤弟却是满怀心事,毫无防范。小兄有一句不当之言,说出来贤弟不要见怪……”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杜兄有话,尽管请说。”
    杜天鹗道:“如若贤弟适才不是遇上小兄,而是遇上了滚龙王,或是他属下的高手,贤弟请想上一想,那是个什么局面?”
    上官琦淡淡一笑,道:“大不了他们把我杀死。”
    杜天鹗呆了一呆,道:“贤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琦霍然警觉,抱拳一揖道:“小弟心绪不宁,举动失常,得罪杜兄之处,万望勿放心上。”
    杜天鹗道:“你好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上官琦叹息一声,默然不言。
    杜天鹗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道:“埋骨何需桑梓地,世间到处有青山。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自然是难免要遇上凶险,生死之事,也无法放在心上。但像贤弟这等茫然无备,受人暗算死去,那可是大为不该的事……”
    上官琦一抱拳,道:“小弟知罪了。”
    杜天鹗道:“小兄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眼睛里岂能揉进沙子不成?贤弟这等闷闷不乐,离群独行,自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如果小兄妄论不错,贤弟当是为儿女柔情所牵。”
    上官琦奇道:“你怎么知道?”
    杜天鹗笑道:“小兄活了这一把年纪,难道是白活的么?”
    上官琦黯然垂下头去,道:“小弟惭愧得很,有劳社兄关怀。”
    杜天鹗笑道:“英雄肝胆,儿女心肠,不论何等的英雄豪杰,也是难勘破“情”字一关。兄弟……”
    上官琦突然抬起头来,双目中闪动着逼人的神光,道:“杜兄,舍己为人,成全知友,可是大丈夫的行径么?”杜天鹗道:“君子不夺人之所爱,舍己全人,那是更上一层……”
    上官琦精神一振,深深一个长揖,道:“多谢杜兄指教,小弟茅塞顿开……”他仰起脸望着一片过顶白云,敞声大笑起来。
    杜天鹗虽有着极丰富的经验阅历,也被上官琦这突如其来的大笑,闹得有些茫然无措,愕然半晌,道:“贤弟,你笑什么?”
    上宫琦停下了大笑之名人轶事声,缓缓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杜天鹗的身上,道:“小弟想到,一个人生在世上……”
    杜天鹗一拉上官琦,极快隐入数尺外一座古墓的后面。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青袍长髯、手执长剑的道人,联袂而至。其中一人左顾右盼一阵,说道:“奇怪呀,明明听到笑声,由此地传出,怎的竟然不见人踪何处?”
    另一个道人答道:“那笑声宏亮激昂,咱们听得清清楚楚,都是决错不了,因此,兄弟之见,那人可能就隐身在这附近之处,咱们搜他一搜。”
    杜天鹗暗察两人说话的神情,心知乃不常在江湖走动之人,如是老江湖,刚才轻步掩来,势必发现上官琦和自己不可。
    只听那先行发话之人接道:“算了吧,别人如若隐在暗处,定然已看到咱们两人,但仍然不肯出来相见,显然是不愿和咱们照面了,何苦逼人出头呢?”
    杜天鹗暗暗忖道:“看他神情,倒不似说的谎言,看来这两个道人,定然是出身于正大门派,而且还很少在江湖之上行动……”
    忖思之间,又有一个年事稍长的道人走了过来,此人颚下长髯,己然花白,但两目中神光炯炯,一望即知是身负上乘武功的高手。
    先行现身的两个道人,对那人甚是恭敬,齐齐欠身作礼。
    那道人微笑颔首道:“两位师弟,可曾找到那大笑之人么?”
    两人齐声应道:“我等跑来之时,那人已然远隐不见,想是不愿和咱们见面了。”
    花白长髯道人,目光转了两转,突然单掌当胸,道:“两位壮士,何妨请出一见。”
    那先来两个道人,心中暗暗奇道:“四无人踪……”
    心念方动,不远处青草拂动,一座青家后,缓缓站起了上官琦和杜天鹗。
    杜天鹗一抱拳,道:“道长请了。”大步走了过来。
    那花白长髯道长,目光转动,打量了两人一阵,笑道:“两位壮士。”合掌欠身一礼。
    那先来两个道人,心中大为赞赏师兄之能,相互视了一眼,会心而笑。
    上官琦还了一礼,说道:“三位道长是……”
    花白长髯道人答道:“贫道等来自武当山中。”
    上官琦道:“失敬,失敬。武当派名满天下,江湖上声誉清高,人人敬仰……”
    那花白长髯的道人合掌说道:“好说,好说……”目光停留在杜大鹗身上,打了两转,道:“两人的出身门派,不知可否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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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恩将仇报
    杜天鹗心知那道人已对自己的衣着起了怀疑,连忙接道:“兄弟杜天鹗。”
    这三个道人,似是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也似是从未听人提过杜天鹗,当下齐齐一笑,道:“杜大侠。”
    上官琦拱手接道:“在下上官琦,未学后进,还望指教。”
    那花白长髯道长接道:“上官大侠”微微一顿,道:“两位都是久在江湖行走之人,在下提起一人,不知两位是否相识?”
    杜天鹗道:“不知是那一位?”
    上官琦突然接道:“还未请教道长的法号。”
    那道人道:“贫道法名养正……”微微一顿,接道:“滚龙王此人。两位可曾相识么?”
    杜天鹗道:“算得相识,也算得不相识。”
    养正道长奇道:“这话是何用意?”
    杜天鹗道:“在下等虽然见到过滚龙王,但却未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不止是我,就是当今武林之士,见过他真正面目之人,只怕不多。”
    养正道长奇道:“贫道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对江湖中事诸多不解。杜大侠最好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杜天鹗笑道:“滚龙王终年四季戴着一套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掩去他本来面目,没有看过他真正的样子,也没有人从他神色间窥出他一点喜怒之情。”
    养正道:“原来如此。”
    上官琦暗暗忖道:“这道人活了这一把年纪,仍然不知江湖间事,和江湖上许多狡诈之徒比较起来,实不可同日而语。”
    只听养正道人说道:“贫道曾听人说过,滚龙王手下有一群黑衣卫队,不论白昼黑夜,终年一袭黑衣,那服装和阁下穿着的一般模样。”
    杜天鹗道:“不错啊,在下穿的,正是滚龙王黑衣卫队之服。”
    养正道人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两位定然是滚龙王手下之人了?”
    杜天鹗略一沉吟,笑道:“道长等可是想找那滚龙王么?”
    养正突然神色严厉他说道:“两位如是滚龙王手下之人,那就劳驾和贫道等一行。”
    上官琦道:“到哪里去?”
    养正道:“去见敝派掌门。”
    杜天鹗双眉一耸,道:“好吧,道长请前面带路。”
    养正道长回顾了那两个黑髯道人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那两个黑衣道人,毫无阅历经验,心中想到了什么,立时形诸神色,而且显得十分紧张,一左一右地散布开去,紧随在上官琦和杜天鹗的身后。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久闻武当派养元道长之名,咱们去瞧瞧吧!”
    杜天鹗回顾了两个道人一眼,笑道:“两位道兄,不用紧张,我们决不会跑就是。”
    两个黑髯道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养正大步带路,走完一片古墓,遥见一座破落的小庙。
    上官琦回顾了紧随在身后的道长一眼,道:“贵掌门距此还有多远?”
    黑髯道人扬手指着那破落的小庙,道:“就在那小庙之中。”
    养正突然加快了速度,片刻之间,已到了那破庙外面。
    这是一座破落的小庙,大小不过三间房子,一眼之下,可以看清楚庙中所有的景物。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白髯垂胸的道装老人,盘膝打坐在神案一侧,闭着双目,神态庄严,使人不自禁地生出肃然起敬之心。
    养正道长低声说道:“两俭请稍候片刻,在下去禀报一声……”
    那闭目而坐的白髯老道,突然睁开了双卧说道:“不用了。”
    养正急急合掌说道:“小弟请得两位极熟悉滚龙王活动之人……”
    那白髯老道微微一笑,接道:“两位请进来吧!”
    杜天鹗当先而入,上官琦紧随身后,行近那道人四五尺处时,突然齐齐抱拳,说道:“见过道长。”
    白发道人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贫道养元,还未请教两位壮士高名上姓。”
    杜天鹗抱拳道:“在下杜天鹗。”
    上官琦欠身说道:“在下上官琦。”
    养元点头笑道:“荒山野庙,连个待客的凳子也是没有,两位就请席地而坐吧!”
    上官琦依言坐了下去,道:“老前辈把我们召来此地,不知有何见教?”
    养元道:“见教倒不敢当,倒是想请教两位几件事情。”
    杜天鹗道:“道长尽管吩咐。”
    养元双目神光闪了两闪,投名人轶事注到杜天鹗的身上道:“贫道已是年过古稀,十年前已经封剑退隐,不愿再问武林中事。想不到这十年时光中,江湖上却有了惊人的变化,而且这其间尚有甚多事直接牵扯到贫道身上,因此之故,迫得我这封剑退隐之人,亦不得不重行踏入江湖之中……”目光一掠杜天鹗,接道:“杜壮士的衣着,颇似传诵放江湖上黑衣卫队中人,不知贫道之言,说得是对是错?”
    杜天鹗道:“道长说得不错,在下的衣着,正是黑衣卫队制名人轶事服。”养元点头说道:“这么说将起来,杜壮士是在滚龙王手下得意了?”
    杜天鹗笑道:“在下说来,只怕甚难使道长相信。我虽着滚龙王卫队的制名人轶事服,但却非滚龙王手下之人。”
    养元道:“这话果然是让贫道思解不透……”
    忽听庙门外面,遥遥地传来养正的声音,道:“施主请留步,那庙中早已有人在了……”
    显然,已有人直向这小庙中行了过来。
    那人,似是并未听养正喝叫之言,紧接着传来了养正的怒喝之名人轶事声,道:“要你站住,难道你没有听到么?”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听到了又怎么样?”
    养正道:“听到了不肯离开,那是有意和贫道等过不去了。”
    两人的声音,都已到了庙门之外,想是那人不听喝止,养正急急追了过来。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重又响起,道:“拳脚无眼,你挡在老夫的身前,要是被我伤着,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养元一皱两条长长的白眉,低沉他说道:“养正,放他进来。”
    只听步履声响,一个青衣老人怀抱一个长发散垂的少女,大步走了进来。
    上官琦认得这老人,正是在莽原中托护放穷家帮中的那位老人,赶忙一抱拳,道:“老前辈。”
    那人微一点头,目光投名人轶事注于杜天鹗的身上,冷笑一声,突然扬手一掌,击了过来。
    一股强猛的暗劲,直撞过来。
    上官琦刚好迎面而坐,担心杜天鹗伤在他掌风之下,赶忙扬手一掌,推了过去。
    两股强猛的暗劲一撞,上官琦但觉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倒了过去。
    养元道长伸手一把,扶住了上官琦,才得未倒下去。
    上官琦暗道:“此人的掌力,好生雄浑。”心中大为佩服。
    只听青衣老人冷笑一声,道:“好小子,竟然能接得下老夫一掌?”上官琦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
    养元道长微微一笑,道:“姜大侠竟然也卷入了武林是非的漩涡之中。”
    青衣老人冷漠一笑,道:“风闻你已经闭门封剑,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倒是想不到你也来凑这场热闹了。”
    养元叹息道:“贫道无能,自播前因,这后果虽苦,也不得不承受了。”
    青衣老人忽然长叹一声,放下了怀抱中的女儿。他为人一向冷漠,这一声长叹,也愈显得凄凉。
    上官琦忽然插口说道:“令媛的伤势,好些吗?”
    青衣老人突然抬起头来,双目中神光暴射,凝注上官琦瞧了良久,似欲要暴起发难。
    上官琦只好暗中提聚真气,蓄势戒备,心中忖道:“这老人当真是怪得很.我好意问问他女儿的伤势,却招惹来他这般仇视。”
    只听那青衣老叟说道:“你这娃儿,胆子很大,刚才的一掌,还没有把你打怕?”
    上官琦道:“晚辈是好意相问……”
    青衣老叟道:“老夫之事,从不劳人关心,你犯了老夫的忌讳了。”上官琦默然不言,心中却暗暗笑道:“好吧!世上所有之人都不和你搭讪,你就找不出发气之人了。”
    养元道长虽然和那青衣老人相识,但也似不愿多和他说话,目注上官琦道:“这位杜壮士既非滚龙王的属下,但却身着黑衣卫队之装,实叫贫道思解不透这原因何在?”
    上官琦道:“双方对敌,各逞奇谋,彼此都派有刺探对方部署之人,老前辈不用多虑。”
    养元道长道:“滚龙王诡计多端,杜壮士如不能找出证物,实叫贫道难信。”
    那青衣老叟突然插嘴说道:“道兄不用多疑,此人乃关外盛名甚著之人,决非滚龙王的属下。如有差错,都有老夫担待。”
    养元道长笑道:“姜兄一言,重过九鼎,贫道岂有不信之理?”
    忽听一阵轻微的娇喘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响起梦吃般的娇吟道:“我口渴死了,我要喝水……”
    那青衣老人对人虽然冷漠,但对自己的女儿却是百般惜爱,一把揽人怀中,说道:“乖孩子,不要叫……”抬起头来,说道:“哪位带有水壶?”
    上官琦虽然明知自己未带水壶,仍是不自禁地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
    杜天鹗解下水壶,低声对上官琦道:“兄弟,你送过去。”
    上官琦怔了一怔,接过水壶,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老前辈……”
    青衣老叟伸手接过水壶,也不道谢,抱起女儿拿着水壶,霍然站起了身子,大步直向庙外走去。
    上官琦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暗暗忖道:“这人当真是怪,逆情悖理,大背经伦。他这一生之中,只怕也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一个朋友。”
    只听养元道长叫道:“南翁姜士隐,以怪僻闻名放世。一生行事,从不稍留旁人余地,我行我素。但此人除了对人礼数上怪僻冷漠、不可理喻之外,生平作事,却无大过。”
    上官琦缓步走了回来,笑道:“老前辈和他相识甚久了吗?”
    养元道长,道:“相识数十年,但却似形同陌路,若不相识。”
    上官琦忽然长叹一声,道:“一个人怪僻如此,生平之中,难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一个朋友,那也是人生一大苦事了。”
    养元轻轻叹息一声,道:“世道无常,人心不古。如若贫道也像姜士隐那般怪僻,也不致这般铸恨武林、造成大错了。”
    上官琦道:“老前辈德高望重,名倾四海,武林中人,谁不尊仰?如何能和姜士隐相提并论呢?”
    养元道:“就因我心地大过慈善,才造成今日的后果。唉!想来当真是叫人痛心。”
    上官琦道:“不知老前辈可否一谈前因,也好使晚辈等一开茅塞。”
    养元道长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电一般的寒芒,扫掠了上官琦和杜天鹗一眼,道:“四十年前,贫道如不是因一时慈悲,救了一个伤重奄奄、待毙路旁之人,今日武林,哪会有滚龙王这个魔王?”
    上官琦呆了一呆,道:“道长对那滚龙王有着救命之恩了。”
    养元道:“如若无贫道这错误的一救,当今之世也不会有目下的滚龙王了……唉!救他不死,也就是了,偏又一时动了善心,传以我们武当正宗内功,以疗他的伤势。这一传,竟难遏止我授艺之心,不知不觉间,在那片荒山之中,一住数月。他天赋之佳,世所罕见,虽只短短数月,但已学去了我们武当一门中甚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武功。幸得贫道及时想到,他并非我们武当中人,岂可尽传绝学,立时中止,飘然远走……”
    上官琦道:“那人可就是滚龙王么?”
    养元道:“那时武林中尚没有滚龙王这个人,他不过是一个背弃少林门下的叛徒,被少林僧侣们追赶打伤,倒卧在路旁……”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唉!如若贫道晚到上一阵工夫,他也将伤重死去,或将为野兽吞噬。如若他伤势轻微,贫道也不会出手相救。
    偏偏贫道经过之时,他的伤势发作,眼看就要死去,当时情景,实叫人无法不出手救他,因他内伤的严重,已非全用药物可以收效,形势相迫,使贫道不自觉传授了我门正宗内功。这般巧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造成了今日之果……”话至此处,突然长叹了一声,默然不言。
    上官琦道:“老前辈济世救人,哪能够算得有错?”
    养元道:“这无意之错,尚有可原,但有意之错,就使贫道难以自遣疚怀了。”
    上官琦道:“此言何意?使晚辈百思不解。”
    养元道:“贫道救他之后,此事本该就此终结,哪知半年之后,他竟找上了武当山去。贫道当时看出他心术不正,但竟然贪爱他天赋过人,心存私念,想为我们武当派造就一个人才,把他引入了武当门下,亲身授技,日夜督导。看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时兢兢业业,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精神,心中窃窃。私喜,想他异日出道江湖之时,定能光大武当门户。唉!名师易觅,良材难求,一时贪爱他的才华,造成今日之局。”
    上官琦道:“他朝夕得道长潜移默化,难道就没有一点改过向善之心么?”
    养元道:“岁月匆匆,他自投上武当山后,不觉已是两度寒暑。在这两年时光之中,他没有下山过一步,武功方面,也得了我之七八的真传。我正想授以我们武当门中镇山绝艺的太极慧剑时,忽然两个少林的僧侣造访,而来人的身份甚高,贫道只好亲迎人观,两人一见面,就指责贫道不该收了他们少林门下的叛逃之徒。贫道心中虽有所悟,但却不禁地帮助孽徒起来,出言相护。”
    上官琦道:“老前辈可是因此和少林一门中,结下了仇恨么?”
    养元道:“还好,贫道听他们述说那叛徒形貌,和孽徒一般无二,当时就派人找他进入厅中,只要他能说出背叛少林派的原因,贫道仍然准备出面翼护殁他,哪知找了半天,仍不见他踪影。”
    上官琦道:“作贼心虚,敢莫是跑了么?”
    养元道:“跑了也就罢了,不该临下山时,杀了他一位守护出山要道的师弟。”
    上官琦一皱眉头,道:“原来如此……”
    养元道长道:“我们武当门下出了此等之事,贫道也不便在两位少林僧侣面前说出真象,只好告诉两人,说我已遣差他下山办事,一月之后当可回寺,要两位少林寺中大师一月之后再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原想在一月之内,定可追查出孽徒的行踪和落足之处,不论追杀生擒,都好对少林寺有个交代。哪知事情的变化,竟然又出了贫道的意料之外!”
    上官琦道:“怎么啦,可是没有追查出滚龙王的行踪么?”
    养元道:“追是已经追查了出来,却不料他挥剑拒捕,连伤四个同门,贫道得讯,亲身赶去时,他已经兔脱而逸……”
    上官琦道:“滚龙王狡猾如狐,想生擒放他,自是大不容易的事。”养元道长接道:“望着伤亡在他剑下的弟子,贫道心中实有无法说出来的难过。我如不贪图他的才华,存心光大我们武当门户,也不会有这场惨剧了……”
    话至此处,心中显然大为激动,胸前飘垂的白髯,突然起了水波样的一阵波动。沉吟了良久,才接口说道:“相距少林寺要人的日期也愈来愈近,届时如何向人交代,但我们武当山派出查询他行踪的弟子,却没有一个确讯报上山来,直待贫道和少林寺僧侣相约之期届满的前一夜,才接到一处弟子飞鸽传报,发现滚龙王在开封出现。情势所迫,贫道只有留书给两位少林师父,婉转他说明内情,然后飘然下山,直奔开封……”
    上官琦道:“可遇到滚龙王了么?”
    养元道:“虽然贫道未在开封和他照面,但他在开封停留之事,却是一点不错。”
    上官琦道:“老前辈何以得知?”
    养元道:“贫道晚到一步,两个追踪他的武当弟子,又被他杀死在开封城外。”
    上官琦长长叹一口气,道:“这人当真是心狠手辣,世所少见。”养正道长道:“自上次本派有一次重大的伤亡之后,贫道已传谕门下,不论何人遇上叛徒,即速设法通知贫道,并不得自行出手拦截。贫道自信除了滚龙王外,门下弟子,没有一个敢抗我之命,两个弟子决然不会贸然出手。滚龙王把他们杀死后想是发现了他们追踪之情,而且两人死时,面色惨白,但却毫无挣扎的样子,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段,兵不血刃,一举歼去了两个追踪于他的武当高手。”
    上官琦道:“老前辈没有见着他么?”
    养元道长胸前长垂的白髯,忽然颤抖不住,想他内心之中正激动异常,沉吟了良久,才道:“见着了。”
    上官琦心头一震,心知这两句无意的相询之言,刚好揭到了养元道长的疮疤,但话已出口,已难再收回了。
    但见养元道长缓缓伸出右手,拂动一下胸前白髯,接道:“贫道目睹两个弟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心中的激忿难平,决心要找到叛徒,不论追他到天涯海角。就地挖了一个土坑,埋葬了两个弟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只身一剑,北寻叛徒,却不料在黄河渡口处遇上了他。当时的渡河之人甚多,贫道虽然激忿难耐,但怕动起手来,伤了无辜之人,只好出言迫他随我同回山,一面逼近他身侧,以减少动手时多伤他人,却不料这叛徒早已成竹在胸,居然答应了和我回山。行至一段四无人迹的黄沙滩上,叛徒忽然拔出长剑,露出了狰狞面目,和贫道动起手来……”
    上官琦偷眼望去,只见养元道长慈和的眉宇之间,泛动起一片忿怒之色,想是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难以忘去。
    那道长沉吟良久,仍然不言不语,上官琦、杜天鹗知他正在伤心时,也不敢插口多问,肃然端坐一侧。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才听养元道长一声长叹,接道:“贫道和叛徒激战三个时辰,日落月升,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叛徒所学的武功,十分博杂,除了我们武当和少林两门中武功之外,还有很多出人意外的诡异招术,迫得贫道不得不施出我们武当门下镇山绝艺太极慧剑,和他相搏,才算把他伤在贫道的剑下,但仍被他兔脱而去。临走时,打出了一股漫天药粉,贫道骤不及防,吸入少许,竟然身中剧毒,只好暂时放弃追杀叛徒之心,回山疗毒。那毒性十分奇恶,贫道连服了十一粒本门辟毒神丹,经过了半年运功调息,才算把身上的剧毒除去,但这时,叛徒亦销声匿迹,不知隐身何处。贫道曾和少林中人联袂追寻,历时近年,访查不出他的下落。一年后重回武当之时,却又目睹了一次惊心的惨事……”
    上官琦接道:“莫不是滚龙王……”忽觉此言大损武当派的威望,赶忙住口不言。
    养元道长道:“不错,贫道返回武当时,三元观又发生一件惨事。就在贫道回山的前一夜中,一个蒙面人单身一剑,夜上武当,三元观中四大护法,被他杀了一人,伤了三个,然后从从容容,在武当派弟子群攻中,飘然逸走。贫道从几个弟子口述中,料知那人定然是滚龙王这个叛徒。想不到我一念慈善之心,竟落得这等悲凄下场!”
    上官琦看他面上凄然之情,想他对此恨事,抱疚不安甚深,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也不知从何说起,长叹一声,默然不言。
    养元道长抬起头来,望着屋顶,接道:“贫道有一件更为忧苦之事,深藏放内心之中,为此惴惴不安!”
    上官琦道:“道长有什么事,只管请说,只要我等力所能及,自当……”忽然觉着武当派掌门之人,身份是何等崇高,派中弟子,人数众多,自是不乏高手,哪里能用得到自己相助?赶忙住口不言。
    养元道长缓缓把投名人轶事注在天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投名人轶事注在上官琦的脸上说道:“这隐秘,已经深藏在贫道心中甚久了,从未告诉过人。”
    上官琦道:“如是贵派隐秘之事,在下不敢预闻。”
    养元道:“唉!来日无多,贫道也不得不讲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又道:“我们武当一派,近数十年,人才凋谢,后起不继,贫道为了寻访一个可造之材,曾经遍走天涯,芒履一双,踏遍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但良材可遇不可求,又岂奈何?滚龙王投师武当,贫道收容,也大半为了希望能支撑武当门户,不使数百年的威名坠名人轶事落……”
    上官琦哦了一声,道:“老前辈自有苦衷,那是难怪……”
    养元道长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凝注在上官琦身上,上下打量,不住地点头,说道:“一个门派的掌门之人,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你知道么?”
    上官琦摇摇头,道:“这个晚辈如何知道?”
    养元道长道:“保持这门派的声誉,延续这门派的命脉。其实这两件事,也可并为一事,那就是要替这一门派中选几位上驷之材,得而教之,以光大这一个门户。”
    上官琦道:“老前辈的示教,使晚辈茅塞顿开。”
    养元接道:“此事在一派人才鼎盛之期,并非什么难事。但在人才凋谢之期,却是极为头疼的事,有时穷一人毕生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也难找到一个美材。风水轮转,这事经常发生在各大门派之中。武当派盛极而衰,到了贫道这一辈,材荒更为严重,一错十年,这一门派在江湖上的声誉,如不能在近十年内振复,只怕这样没落下去,大有永沦不复之劫。”
    上官琦道:“啊!这等事,闻所未闻。”
    养元道长接道:“何况本门之中,尚结下了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毒辣的滚龙王。唉!目下我们武当一派之中,除了贫道一人,已难有人是他的对手。贫道一旦死去之后,他如找上山去,不难一鼓尽歼武当中人。
    唉,贫道既不能寻一个继承大统之人,再无能保护本门中日后的安全,真不知何以对历代先师圣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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