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引凤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原来闵仕俊率领罗副将以下一班官兵在半山下猛攻第二道防线,为了地形关系,小侠葛雷虽然跳了上去,还不能够替官兵打出一条路来,罗副将十分焦灼,闵仕俊看出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防守的主力,完全是那四根火槍,如果自己有法子把那四根火槍除掉,一切困难便可以解决过半。
    紫面彪主意既定,便把自己囊里的暗器瓦面镖取出来,因为他知道火槍有一个弱点,是甚么呢?原来从前制造火槍的铁,不过是普通镔铁罢了,不像近代槍炮有含合金成份,可以耐高热,每逢轰了十槍八槍之后,槍筒立即滚熟,再打就要爆裂,要用冷水去淋,方才能够使槍身冷却下来,不过用冷水去淋,很容易锈坏槍筒,或是弄湿了里面的火药,只有稍歇片时,等它自然冷却罢了。
    所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目上有四根火槍,实际上只得两支轰发,因为还有两支要作后备,轮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方才能够保持一贯火力呢!
    闵仕俊认定了火槍射出的位置,走到山崖下面,冒着矢石向上一望,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木栅缝后有两个人贩子,持着一根火槍,正在那里合手合脚灌铁砂子,想要轰射,闵仕俊看定了以后,把两支瓦面镖瞄准了木栅的间缝,把手一甩,嗤嗤两声,两支瓦面镖似过空流星一般,化作寒光二点,直射过去,紫面彪真称得起目力如神,第一镖打穿持槍人贩子的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连哎呀也汉有半声,便自倒毙地上,第二镖打中另一个人贩子的右臂,痛得他一声狂喊,向后便倒。
    这样一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支火槍的火力总算暂时消灭了。
    紫面彪闵仕俊在这刹那的时候,抢过一面牛皮盾牌,拔身一耸,跳到半山岩腰上面。
    上文已经说过,这山腰足有三四丈高,如果是轻功普通的人决不能够一下跳上,紫面彪却是胸有成竹,他向上一跳的时候,把吴钩剑拔了出来,向山岩里一插,吴钩剑尖的青锋,铮铮两声,插入石缝里面,他趁剑尖一顶岩石的劲力再用一个“孤鹤盘空”的架式,飒飒两声直掠起来,居然被他一下跳到木栅顶,紫面彪这一下身法,真称得赶快如闪电,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另外一支火槍要瞄准他发放时,已经来不及了。
    闵仕俊一个飞身,跳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丛里,吴钩剑大显神威。
    左挥右霍,宛似青龙舒卷,又如匹线盘旋,刹那之间砍倒了十多人,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禁一阵大乱,闵仕俊看见徐勇在人丛里苦战葛雷,还有几头猛犬,正在那里回旋夹攻,他立即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起剑落,吴钩剑到处竟把一头猛犬活生生的劈死,其他几只猛犬嗅着了同伴的血腥气,当堂害怕起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闵仕俊一个箭步,飞身挺起吴钩剑上前,直取徐勇,紫面彪为了速战速决,只一照面,便用险招,他使了个“风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帆”的招式,青光一闪,照准徐勇左肩背后的“期门穴”刺到,徐勇在塞北六龙中有闹海龙的称号,身手敏捷非凡,真像闹海游龙一般,紫面彪的吴钩剑才一递招,徐勇已经觉察出来,疾忙用个“怪蟒翻身”,向左一跳,葛雷把双龙如意扣一带,“金龙卷柱”,直绕徐勇的下三路,徐勇向上一跳,“旱地拔葱”,把双龙扣让过,葛雷又一反腕,“金针引线”,如意扣抖得笔直,向闹海龙小腹丹田穴扎去。
    徐勇就有通天本领,也不能够和两个侠客对敌,不过他目的也不在乎迎敌,无非是耽搁时间,尽量拖延官兵,好使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空出时间,从容布置一切,突围溃退,哪知道天不从人愿,闵仕俊和葛雷双双夹攻,徐勇知道打下去是不成了,他把左手向闵仕俊一扬,喝了声:“照打!”
    紫面彪以为他射出暗器,侧身一闪,徐勇却是骗敌虚着,乘机掣回了十三节练子槍,托地向后一跳,沿着山路,飞也似的逃跑。
    闵仕俊和葛雷却懒得追赶他,杀散其他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砍开木栅,好让官兵继续上来,凤子岭第二道防线,又被官兵突破!
    塞北六龙在风子岭布置三道木栅墙,这三道木栅墙之中,以第二道为最峙险,第三道最难攻破,可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回用的是内外夹攻的法子,一方面请官兵外攻,一方面策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在山谷里暴动,在风子岭设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穴便宣告攻破了。
    人贩子狼奔豕突,七零八落的向四面越野逃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行侠客在山谷里堵截,官兵也长驱直进,杀死了不少人贩子,可是徐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二人,却带着一部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逃跑了。
    总而言之,这一次风子岭之战,官兵破了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最大拐匪巢穴,救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六百五十多人,杀死人贩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二百多个,另外活捉五十多人,可是官兵死伤也在百人以上,话虽然这样说,不过救回六百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给塞北六龙的打击,实在不小,事后罗副将吩咐部下放起一把火来,把风子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的木栅房屋,完全烧掉,押解了活捉来的五十多人,带回绥化寨去,至于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一行人呢?他们始终保持着游侠风度,成功不居,在官兵搜山的时候,悄然引退,踏上到北安县的路径不提。
    再说北安县城里面的塞北六龙,自从改行做人贩子这一行买卖之后,多年以来,一帆风顺,赚了大钱,在北安城里经营兔裘,家肥屋阔,俨然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做富家翁了。
    不过塞北六龙赚的钱虽然多,开销也报巨大,六龙在本身享受之外还有姬妾下人护院武师等,差不事有一二百人,跟从六龙过活,第二,他干人贩子这一行,当然少不免被官府注意,所以他们每年用在官府线人和沟通各地泛首官兵的支出,也是不少,第三,由于买卖人口关系,和老毛子的应酬来往,也要不少金钱,总而言之,金钱越多,支出越大,所以塞北六龙差不多每年要卖出一千多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方才可以支销一切,这一次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给他打击不少,葛雷在中饿边境国界上,放了三百五十多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
    这次众侠请官兵破灭风子岭巢穴,又救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六百五十多人,这一来差不多损失了一千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在风子岭巢穴破后第二天,塞北六龙已经接到人贩子被官兵起获的报告,不禁大惊失色。
    独角龙呼延庆向各人说道:“这一次官兵无缘无故的到王名人轶事爷庙去,破了我们设在风子岭的巢穴,我看里面一定有人捣鬼,照这样看来,我们还有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集中营随时可能教官兵夷灭,要不要预早疏散呢!”
    金头龙崔仁寿道:“大哥太过虑了,大概再过两天,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位贤弟一定由风子岭回来,这样我们便可以得到官兵的消息,官兵这次为甚么无缘无故的去攻打风子岭,内应的是甚么人,一向驯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怎么会暴动,以上种种一切,我们都要明白之后,再作定夺!”
    呼延庆一想也是,不过他也派人到其他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营去,吩咐加紧戒备,塞北六龙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营一个设在佳木斯附近的虎林山,一个设在东宁县附近的白头沟子,这两处虽然比不上王名人轶事爷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营组织的庞大,可是经常也囚禁着一二百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呼延庆派人通知后,过不两天,闹海龙徐勇和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果然带领百多个死里逃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返到北安城,他们进入六龙庄内,立即高声大叫:“大哥二哥,各位兄弟,风子岭的巢穴今回完全毁了!”
    四龙立即由内宅迎了出来,把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人请入地下客厅里,询问官兵破风子岭的一切情形。
    徐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把一切经过说了,他还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葛雷、石金郎以及双凤三彪一行人的年貌装束,兵刃口音,完全说了出来,最后还把中俄边界,杀死老毛子那一件事连带说出来,呼延庆听了不禁骇然,他向其他五龙说道:“这样的看来,内应的人必定是关东三省有名人物,他对我们贩卖人口,以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子的情形,必定了如指掌,方才发动官兵进攻的了,如果这样下去,佳木斯和东宁县两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子,也不难被他如法炮制,我们的饭碗不是要打破吗?我看还是派人去吩咐他们暂时停止拐卖人口的活动,把上述两处窝穴里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进行疏散吧!”
    五龙觉得除了这个方法之外,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行,只好点头答应,金头龙崔仁寿主张派人到外边去刺探风子岭的消息,查勘这次勾名人轶事引官兵破王名人轶事爷庙的人物,究竟是什么路数?
    呼延庆也答应了,哪知道就在这天晚上,六龙庄已经发生了一件怪事!
    原来上文已经说过,塞北六龙这一座六龙山庄,名目上是庄院,其实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山庄外面除了常常有人日夜巡逻防守之外,庄院里面布满消息埋伏,地道密室,不知道底细的人,如果混入六龙庄内,便像进了诸葛武侯的八阵图一般,眼花缭乱,目眩神迷,找寻不着出路,便失手被擒了。
    所以关东三省的绿林朋友和贩卖人口的同道中人提起六龙庄来,都有谈虎色变的感觉!
    本来这样戒备森严的去处,照道理说,决没有人胆敢窥伺的了,可是世间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星稀云暗,六龙庄的守卫,因为发生了风子岭巢穴毁灭的事,更加严密戒备,到了这天晚上三更左右,防守六龙庄东南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忽然看见附近民房顶上,现出一个矮小人影来,伏倒在瓦面上,似乎有窥探六龙庄的模祥,看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即发出暗号来,六龙庄隅角落,同时冒出几条人影,这些都是高来高去的能手,只见他们在月影下,疾如脱弦之前,一直冲出庄门外,向那发现人影的民房扑去,说也奇怪,当六龙庄几个护院好手来到那幢民房屋顶时,先前扒伏的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这还不算是一件出奇的事,最奇的六龙庄正院客厅屋粱之上,就在人影退去不到一刻时候,突然垂下一大幅白布来,本来六龙庄的警卫,十分森严,如果不是熟悉门径的人,别说正厅,只一过了庄墙,便被消息陷住。
    可是来人居然如入无人之境,往来自若,把一幅六尺多长的自布,挂在正厅梁上,飘然而去,单是这样的身手,就已令人惊叹!
    那白布留下几个歪歪斜斜核桃似的大字,写的竟是——
    塞北六龙大鉴:
    近数年来,汝辈以人为货,贩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于俄罗斯,伤天害理,赚取孽钱,数易宁暑以还,汝辈荷囊固然肿账,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富家翁矣,奈别人名人轶事妻离子散,呼天抢地,永世生离别何,见字速将所余两处窝子解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遣回,并将所有家财捐献以充善举,上述各事,限期三日进行,一月之内完成,否则不予稍待,取汝等顶上人头也,此字。
    下面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篆写的“钓”字,正厅的人见了这匹白布,不禁哗然,立即揭了下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地下客厅里面,给塞北六龙看,六龙看了白布上的字迹,不禁勃然大怒。
    独角龙呼延庆道:“这个署名钓字的家伙,不知道是甚么人物?看他这份来去自如的身手,本领也很惊人,可恨我们平日养了一大批武师护院,原来竟是酒囊饭桶形式的废料,遇起紧急事时,没有一丝一毫用处!”
    铁背龙靳永岳道:“大哥不用怪责他们,关东三省自古以来都是卧虎藏龙之乡,广有能人,我们不能说六龙庄有许多人防守森严,便没有人胆敢进来,试问我们在风子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穴,何等坚固,结果也被人家勾名人轶事引官兵,内应外合破了,可见凡事不能尽恃,以小心为上呢!”
    呼延庆一想也是,便吩咐手下把白布收藏起来,吩咐一切保镖护院和手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加紧戒备,准备敌人再次到来,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一连过了三个晚上,风平浪静,六龙庄没有半点异兆,和平日一样的安谧,塞北六龙不禁咄咄呼怪!
    话分两头,再说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引着群侠破了风子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穴之后,立即赶到北安城里,暂时投宿客店住下,商量对付塞北六龙的计划,小侠葛雷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道:“师父,我们要消灭塞北六龙这一伙狗强盗,必定要先把六龙庄内外一切情形,探个清楚,像风子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穴一样,内应外合,方才可以收到一鼓攻破的功效呢!”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徒儿跟从我几年,不但学到一身本领,而且头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心思仔细,可以说得上是智勇双全了!今天晚上我们师徒两个一同到六龙庄,用调虎离山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把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引出来,岂不是可以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了吗?”
    众侠鼓掌称妙,这天晚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和小侠葛雷师徒,一同出发。
    他们两师徒使的是声东击西的计划,小侠葛雷故意在六龙庄附近民房上,显露自己的身影来,惊动庄中守护的人,拼力追赶,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趁着庄中混乱时候,展开神行无影,陆地飞行身法,一溜烟冲入六龙庄里,先在客厅正梁上挂了一幅白布,这幅白布是预先带在身边的,布上写着警告字句,他把白布挂好之后,再用最迅速的身法把六龙庄绕行了一圈,把整座庄院的格局形势,消息埋伏,房屋位置,以及可能有夹壁和地下室的地方,一一记在心上,方才一溜姻也似的出来,和葛雷一同返到客店里面。
    他们师徒这次出去,前后不到两个更次工夫,便把六龙庄整个形势轮廓,探得一清二楚回来,长白三彪虞家双凤正在客厅里面呆呆守候,忽然听见檐前风声飒然,一老一少两条人影,翩然落下,正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师徒,各人不禁大喜,正要开口询问事情怎样,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已经吩咐石金郎道:“快把纸笔拿来,等我记清楚六龙庄的形势!”
    石金郎慌忙把文房四宝搬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面前,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拿起纸笔来,很迅速的描了一张草图,向各人道:“你们看看,这就是六龙庄的形势了!”
    双凤三彪赶忙合拢过来,围看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草图,只见六龙庄的轮廓,活像一个缺口的马蹄铁,庄院是环绕着一个小山岗建造的,山岗顶上盖搭几间瓦屋,这大概是监视全庄的眼目,整座庄院房屋,共分五处,前后左右总共有八扇门,暗合五行八卦阵法,中央戊土位置有几幢高大的房屋,是塞北六龙卧室和日常起居的地方,这里可能设着密室地道,五处房屋中间都设着花园,可是这些花园除了假山之外,树木很少,这是塞北六龙眼光独到的地方,因为树木一多,很容易被敌人当作隐匿场所,对本庄有所不利呢!五座房屋之间各自设置木栅,这些木栅在必需时,可以当做庄内防线,即使敌人玫入六龙庄内,也可以凭着每座房屋死守,各自为战,总而言之,六龙庄在名目上看来是庄院,实际上是一个坚固无比的堡垒。
    各人看了这样形势,不禁皱眉,双凤首先说道:“盛老前辈,照这样看来,六龙庄是很难攻打的哩!”
    长白三彪也跟着说:“六龙庄格局举个比喻,他本身仿佛是个一字长蛇阵,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我们非要向他五幢屋,同时展开进攻不可,可是我们跟前只有八个人,力量有限,哪里能够同时进攻呢?”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把面色一沉,说道:“天下无易事,亦无难事,六龙庄是人为的建筑,强极也是一座庄院罢了,不是一座城池,我对于打破六龙庄,已经有成竹在胸哩!”
    葛雷听说师父有打破六龙庄的方法,不禁大喜说道:“师父,你老人家难道又打算借重官兵吗?”
    盛云川摇头说道:“不是不是,王名人轶事爷庙与北安城形势不同,风子岭也跟六龙庄迥异,决不能够借用官兵,因为六龙在官府这方面,必定广布耳目,官兵一举一动,必定给他们预先知道,如借用官兵去打六龙庄,简直打草惊蛇,不着边际,而且他们在北安城里有财有势,官府未必相信他们是人贩子首领呢!我们先决的问题是,怎样混一两个进去,将来做破庄的内应?”
    小侠葛雷大笑道:“师父,你大概又想叫我学上次一样,身为人质,直送入虎穴了!”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笑道:“这又并不尽然,一条计策尽管巧妙,可一而不可再,诸葛亮在三国时候用了一次空城计,千百年来,有人用过第二回没有?我说混一两个人进去,并不是派人去卧底,却是打算派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在进攻六龙庄前夕,混入六龙的地道密室里面,内应外合,因为六龙一向把这地道密室作枢要地方,如果战斗到最后阶段的时候,塞北六龙必定逃到地下室去,如果埋伏一个人在这里,便可以里应外合,把六龙一网成擒了!”
    众侠一想也是道理,不过六龙庄的地道非常秘密,据说除了六龙本人和有限几个心腹之外,谁也不知道入口位置,又怎样能够混进去呢?
    紫面彪闵仕俊便把这个问题拿出来讨论,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却在长白三彪虞家双凤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三彪拍手笑道:“此计太妙,不过要劳烦虞家两位师妹牺牲一下色相罢了!”
    虞家双凤慨然说道:“这有甚么打紧,从前豫让为了要替智伯报仇,漆身为厉,吞炭为丐,千古称为国士,何况是为了替父报仇呢?就这样依计行事吧!”众侠各自照计策行事不提。
    到第四天黄昏日落时候,六龙庄突然来了两个年青女子。
    这两个女子年纪很轻,不过二十岁左右,薄涂脂粉,姿色可人,各自穿了一身半旧的青衣服,一个手抱琵琶,一个抚着秦琴,在六龙庄前踱来踱去,一边奏弄乐器,一边慢声低唱。
    这两个卖唱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虞家双凤姊妹,她依着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计策,扮做风尘卖唱的女子,到六龙庄门前,假意卖唱,乘机混入庄内,虞家双凤本来年青貌美,又装出低眉坐目,娇羞欲滴的样子,六龙庄把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看见庄前来了两个娇滴滴的女郎,立即向庄里飞报。
    塞北六龙近年来,贩卖人口发了大财,俗语说得好,饱暖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欲,他们个个姬妾盈庭,金钗十二,照道理说,六龙决不会有女色之想了,可是一个人的欲名人轶事望,是没有穷尽的,即以一个万乘之尊帝皇来说,后宫佳丽三千,粉白黛绿并列,应该不假外求的了,可是历史上还有不少风名人轶事流天子,到外边去勾三搭四,像明朝正德皇之于李风姐(即京戏中的游龙戏凤),清朝顺治帝之于董小宛(后来顺治帝在董小宛死了之后,悼亡情切,弃了帝位出走,落发山西五台山),就是最好例证呢!
    塞北六龙里面的铁背龙靳永岳,是个标准好色之徒,他听了守庄兄弟的报告,带了两个心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赶出庄门一看,他看见这两个卖唱女子生得十分标致,十分高兴,便向旁边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使个眼色,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姓商名洪,外号叫百灵鸟,天生一张油嘴,他看了靳永岳的眼色,立即会意,走上前向虞家姊妹叫道:“喂!你们两个是卖唱的吗?我们二爷召你们入庄唱曲呢!”
    虞秀琼福了一福,问道:“贵庄主要唱曲吗?不知道是现在唱,还是有喜庆事唱呢?”
    百灵鸟笑答道:“我们二庄主是有名的曲迷,随时喜欢叫卖唱姑娘的,二位姑娘请进来吧,如果是唱得好,我们庄主必定有重重的赏赐!”
    虞家姊妹装作十分欢喜的样子,便自抱了琵琶秦琴,由百灵鸟引着,直入六龙庄里。
    虞家姊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六龙庄,他两姊妹留心细看,只见庄门之内,是一片铺满细砂的广场,广场两边搭着竹棚,竹棚里除了摆满刀槍架子之外,还有练硬功的沙包木桩,一望而知,这广场是个把式场子了。
    虞家姊妹装做不懂,连望也不多望一眼,走过广场,迎面是一座月洞门,月洞门里有一条鹅卵砌成小路,两边种满竹子,修竹千竿,夹道生翠,可是竹林里的隙地,插满三角竹签和铁蒺藜。
    这不用说是防范夜行人隐身的布置了,虞家姊妹牢牢记着这一带的形势,百灵鸟把她两姊妹引入当中一间堂屋里,这里有一个小小客厅,家具完全是紫檀木制的,四壁挂满名人字画,还有古玩器物,布置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异常,靳永岳请她两个坐下,虞秀雯道:“你们要唱曲吗?贵庄主爷爷呢?”
    靳永岳笑说道:“庄主爷正在会客,不久就可以来了,二位姑娘贵姓?”
    虞秀琼说了一个假名字,靳永岳向百灵鸟道:“你暂时陪二位姑娘落坐,我叫二庄主去!”
    百灵鸟点了点头,靳永岳果然出去,百灵鸟陪着虞家姊妹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过了半响,百灵鸟忽然说道:“庄主爷怎的还不快来,难道客人未走,等我催催他去!”
    百灵鸟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直向外边走去,商洪这一走出,是个暗号,只听轰隆一声,一道千斤铁闸由客厅门顶滑了下来,把门框紧紧的嵌住,客厅左右四扇芭蕉叶的窗子,也砰砰几声落下几面活动铁栅来,关了窗户,客厅变了监牢,把虞家双凤困在牢笼里!
    虞家姊妹知道对方必定有这一着,可是她们在来的时候,已经得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指教,正所谓成竹在胸,可是她们姊妹当作戏一般,玉容失色,手足无措,站起身来,左边摸摸,右边推推,活现出慌忙失措的样子来,枉然听见窗外一个粗暴口音喝道:“那两个卖唱姑娘听着,你们今天进入六龙庄,庄主爷看中了你,今生今世也别想出去了,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们眼前,一条路是服服贴贴的服从命令,听从指示进入地道,风名人轶事流快活,吃穿不愁,一条路是固执不从,我们用乱箭射进来,把你两个活活射死,知道没有?”
    虞秀琼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好汉爷爷,你不要杀死我们,小女子已经怕死了,让我入地道吧!”
    窗外哈哈笑了一阵,方才说道:“小妮子,还算你识时务,如果乖乖服从,庄主爷决不会难为你,你要入地道吗?在左边墙壁上第二幅八大山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烟雨画图,就是地道入口关键,你只要托着画轴向上一推,便可以现出地道入口了!”
    虞秀雯应诺一声,游目四颐,果然看见左面墙上挂了一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烟雨图,立即过去,伸纤手把画轴托住向上一推,啪啪两声大响,这幅画图竟像活蛇一般,倒卷起来,真个没有说错,画图后面有一扇暗门,离地约有三尺,高可四尺,阔约二尺,刚刚可以容得一个人出入。
    虞家姊妹望了一望地道里面,暗影沉沉,明知是个陷阱,心里不由有些畏怯,可是窗子外面那个粗暴的口音又催促道:“那就是地道,快进去,快进去!”
    虞家姊妹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气来,抱着琵琶秦琴,跨过暗门,直入地道里面,这里有几级石梯,迎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地道光景并不十分暗晦,因为每隔两丈左右,地道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放出暗黄色的光辉来。
    虞家姊妹扶着地道墙壁,一步一步的走进去,这地道十分辽长,约莫十五六丈左右,她两姊妹走完了地道,眼前光景一亮,现出一个拱形的小小厅子来,厅子里摆了几张白木桌椅,有一个半老不老的中年仆妇在这里坐着,看见虞家姊妹进来,似乎预先知道有这事件,上前赔笑说道:“二位姑娘来了,这是命中注定,既来之则安之,请进来吧!”
    她说着挽了虞家姊妹的手,带她们直入一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卧房,这里锦衾绣榻,百物俱全,只有墙上挂着几幅仇十洲春宫图画,不大雅相。
    虞家婶妹虽然豪爽大方,到底还是黄花少女,看了房中有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不禁红了粉面,那中年仆妇却是若无其事的说道:“二位姑娘由今天起,暂时住在这里,我们的庄主爷并不是急色儿,先进来第一个月,要学吹弹弦管,唱歌跳舞,直到件件功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了,方才任由庄主爷选择,运气好的便做姬妾,运气不够的便做丫环,二位姑娘是卖唱的,唱歌一层不成问题,只要学学舞蹈,便可以应付自如哩!”
    虞家姊妹听了这几句话,不禁略为放心,因为她们这次身入虎穴,可说拚却一死,甚么也不用怕,最怕塞北六龙垂涎自己美色,强行无礼,无疑她们带来的乐器里,暗中藏了两把短剑,万一遇到这个场面,可以马上掣出兵刃来,和敌人拚命,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提早揭露,不能够收到这里攻外应的功效了!
    中年仆妇既然说庄主爷不是急色儿,想是实情,自己可已少了一重担心,她两唯唯诺诺,在卧室里坐下,这样一来,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派出内应潜伏之计,便告成功。
    就在虞家姊妹陷身六龙庄这一天晚上,六龙庄庄墙附近民房上,现出几个黑影来,这几个黑影不是别人,就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钩叟葛雷师徒,长白三彪和石金郎六个老少英雄,这六个老少英雄来到六龙庄附近,跳上民房,俯瞰庄中形势,只见戒备森严,警卫缜密,不过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已经决定了破庄的方法,他首先向长白三彪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长白三彪点了点头,三个人展开轻功,直向六龙庄后奔去。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方才向葛石二人打个招呼,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居中,葛雷在左,金郎在右,一老二少三侠展开陆地飞行功夫,直向六龙庄正门奔去,不到片刻工夫,已经来到庄门。
    上文已经说过,六龙庄的戒备十分周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一明目张胆,扑向庄门,对方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当下呐喊连声庄墙上现出许多人影来,弓矢乱射,暗器如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却是不慌不忙,两只袍袖左右一拂,一股无形罡气到处,射上身的暗器扣箭,距离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身边还有二尺左右,便自纷纷落地。
    葛雷和石金郎呢?他两个挥动兵器,一个舞双龙金丝如意扣,一个抡起双刀,前挡后挡,格打暗器,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护卫之下,逼近庄墙,盛云川一声清啸,响如鸾凤,拔身向上一耸,只见他翩若鹰隼也似的,拔起两丈高来,向墙头上一落,看守六龙庄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禁为之大骇!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刚才向庄墙上一落,左右悉嗦一声,伸过几根挠钩和白腊竿子来,直卷向老侠的下三路。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是个行家,哪里把这些挠钩和白腊竿放在眼内,他霍地一塌腰,两条铁臂分开左右一格,啪啪几声,五支挠钩同时折断,两根白腊竿子也被他抄在手里,用力一拗,断成四截。
    盛云川用的是大力千斤神法,打断挠钩腊竿,老侠正要跳落墙下,冷不防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向自己背后扑过来,寒光闪处,一柄鬼头翘尖刀照他右肋刺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却是不慌不忙,他左脚尖站着墙头,吸胸凹腹,全身向右一个倾倒,一个“制栽老莲”的身法,恰好让过尖刀,跟住反手一掌“弯弓射虎”,砰的一声,把那扑过来的汉子连人带刀打落墙下,这一掌的劲力非同小可,那汉子心肺俱碎,口鼻冒出鲜血,当堂呜呼丧命!
    老侠客这手绝技,真称得起威震全场,那些防守庄院的打名人轶事手护勇们,纷纷后退,因为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打倒的是六龙庄副护院总武师,黑昆仑龚天保,也是塞北六龙手下得力人物,居然不到一个照面,便自丧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手里,试问他们怎不心惊胆战。
    盛云川用重手法打死了龚天保,招呼葛石二人一齐跳墙入来,顺着庄院正门一条碎石砌成的甬道,起落如飞,直向前院一溜烟奔去。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心涉险虎穴,他明明知道六龙庄处处机关,度度埋伏,却要明知故犯,偏偏要闯一次,师徒三人刚才闯到月洞门前,忽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月洞门口一片地皮,突然塌落,裂成一个深遽的陷阱,隆隆,竟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和葛雷石金郎师徒三人,陷入阱底,上面跟着轰的一响,伸出一片新地来,迅速还原,可是这样一来,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师徒三人,已经陷入地道里面了。
    盛云川师徒三人,昂然身入虎穴,可是仗着自己技高人胆大,夷然自若,只有石金郎初生之犊,阅历还浅,一旦跌落地道里面,未免有点手足无措,可是看了盛云川师徒镇定从容的样子,知道他们胸有成竹,便把一颗心放下来了。
    盛云川看了自己陷身的地方,是一条深邃辽长的地道,漆黑如墨,没有灯光,没有透窗,伸手不见五指,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和葛雷师徒二人,都是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的人,练就暗中视物的夜眼,他们看出地道一头透入微弱的光线来,师徒两人招呼一声,直向地道深入,他们刚才走出十丈左右,暗影里一股腥风,迎面扑来。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大喝一声:“徒弟留神,地道里面藏着野兽!”话来说完,耳朵听见轰的一声怒吼,一对蓝灯笼也似的眼睛,连同一条长大毛影,直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迎面扑到!
    原来塞北六龙在地道里面,养了两头豹子,这两只豹子平日是关闭在两扇铁栅中间的,如果有人跌落地道里面,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要一按机关掣,一扇铁栅便自动移开来,把豹子由里面放出,这两只豹子足有小牛般大,残忍凶猛,生人一见了它,别想活命。
    这次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失足跌落陷阱,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把豹子放出来,扑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是一只公豹,凡是虎豹一类,黑暗里也可以看见东西,那公豹张开直盆大口,要咬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咽喉,盛云川不慌不忙,只一晃身,让过那豹来势,左手向上一托,托住那豹胸膛,右手向外一抓,撮住豹子颈皮,那豹子吃人抓住,怒吼一声,举爪向盛云川面上便搭,这一下快如闪电,如果吃它抓住,就要瞎了眼睛。
    盛云川却奋起神威,一声大喝,振臂向外一抛,百多斤重一只豹子,居然被他抛球一般直甩起来,飞出七八尺外,恰好那只母豹悄没声息的扑上来,公豹向下一落,落在母豹身上,两只畜生同时打了一溜滚,葛雷却趁这空隙飞身上前,提起双龙金丝如意扣来,当空一绕,便向地上两豹打去。
    那公豹吃盛云川跌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从地上一个骨碌跳起来,葛雷的双龙如意扣刚好打到,吧的一声打在公豹的背脊上。
    这一下的力量非同小可!如果双龙扣不是软兵器,那公豹的脊骨也要打断,便是这样,也疼得怪吼一声,它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巨雷也似一声大吼,由地上翻起来,直扑葛雷。
    那母豹也冲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石金郎还在后面,他因为没有暗中视物的眼力,只见黑影里人豹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子,扭在一起,只听见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声大喝,振臂一抛,震天价一声狂吼,那豹向后面飞出去,按着寒光闪处,另外一只豹也惨叫半声,伏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就在这奔雷骇电,三两下起落工夫,两头凶猛绝伦的豹子,竟告同时毙命!
    原来母豹直扑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时,老侠客已经决定速战速决,不和恶兽纠斗,他使出大力金刚掌法来,举手一掌,用个“独劈华山”式,猛向豹头打落,凡是虎豹一类,脑盖骨最坚硬,可是大力金剐掌法,专破坚硬东西,越硬越碎得快。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一掌真有洞穿铁石之力,那豹半声狂吼,便自死了。
    盛云川再振臂一举,千斤掌的余劲,把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兜出七八步外,这边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打死一头豹子,那边小侠葛雷也告得手。
    原来小侠葛雷和公豹相斗,他刚才一下双龙如意扣,已经把豹子打伤,他知道野兽这类东西受了伤后,更加猛烈,是以先下手为强,他不等恶豹第二次窜起,把身一矮,使个“毒蛇入洞”的身祛,窜到豹腹下面,拔出身边暗藏的利匕首,照准豹肚一插,寒光闪处,刺入皮里,用力一拖一拉,裂的一响,鲜血随着白刃涌出,肚肠挂落,那豹子惨叫半声,便自砰然倒地!
    塞北六龙花了几百两银子的代价,买了两头活豹子回来,埋伏在地道里,也害过几个人,不过不是外来之敌,而是犯了规的部下,哪知道今天两合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自丧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师徒手上!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杀了两头野豹,方才取出千里夜明火来,点着火筒一晃,啪啪两响,火光用处,只见两头豹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扑在地上,地道旁边有两个豹牢,铁栅已经高高吊起,可见豹子是由牢中窜出来的哩!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点了点头,他吩咐葛雷把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移开,继续向地道里深入,走不到十几步路,地道顶格登一响,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是个久经大敌的老江湖,一听见这种格登的声音,立即叫声:“徒弟留神,赶快伏地!”
    葛雷和石金郎已经步步小心,时刻留意,马上用地-功,滚身向地一伏,果然不出所料,只听见吐吐吐几十下微响,原来是几十支飞镖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些钢驽之类,如果打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身上,也难予以伤害,不过顾忌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锋尖含有毒质,射中五官七孔时候,便吃不消罢了。
    师徒三人躲过了这阵暗器之后,方才起立,又走了六七丈,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忽然觉得地势一低,原来这里是一座大石牢,盛云川看了这地牢的形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葛石二人道:“徒弟留神,这里是一座水牢,提防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用水淹计哩!”
    话未说完,只听见轰隆轰隆一阵乱响,地牢下水声淙淙,平地涌出水来,顷刻涨满,这地牢足有五尺深,如果人在里面,必定灭顶,好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见机得早,没有上当。
    凡地牢里面陷入的水,来得快退得也快,过了半顿饭的工夫,水势渐渐低下,石牢底渐渐现出来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方才招呼各人过去,就这不到半个时辰工夫,老少三侠已经过了三道防线,三重埋伏,地道里面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禁心惊胆战!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过了水牢,忽然听见地道暗影里传出一个粗暴的口音来,高声喝道:“来的几个对头,暂时停步,我有话说!”
    葛雷和石金郎听了这几句话,当堂站住脚步,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抢上两步,闪眼一看,只见地道深处,黑暗沉沉,只见人声,不见人影,他明白地道这里必定有传声的设备,说话人并不在地道里面,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哈哈大笑道:“今天老夫到来,完全是为收拾你们这班以人为货,伤天害理东西而来的,别看你六龙庄机关重重,老夫半点也不放在心上,你有甚么遗嘱,只管留下便了!”
    粗暴口音寂然,一个比较和暖的口音代答道:“老贼休要猖狂,我们这六龙庄天罗地网,任你一等本领能耐的人,混了进来,也别想完整着回去,不过我们六龙一向不收拾这些无名小卒的小辈,还可以放你逃命。”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大笑说道:“无名小辈,凭你们这班下五门的拐匪强盗,也配和我说话,你要问我的姓名吗?你爷爷名叫盛云川,在当年有个外号,叫做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老夫行走江湖时候,你们这班臭贼还在亲娘怀里吃奶哩!”
    老侠客一亮出名字,对方不由自主喊了一个咦字,紧接着几个人的口音说道:“原来是这老贼,真个不可轻敌哩!”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趁这空隙,定睛向地道顶看时,只见黑黝黝的顶板上,霹出半截东西来,长约半尺,分明是一支铸铁的管子,这不用说,贼人发出的语声,是由这支臂进入地道的了。
    他正要找寻出路,忽然听见铁管里传出一个强悍桀傲的口音来,喝道:“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我们塞北六龙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这老家伙却要狗抓老鼠多管闲事,跑进六龙庄来,不用说,我们在风子岭的窝穴也是你这老家伙勾名人轶事引官兵打破的了!我独角龙问你一句,你今天跟我们作对为难,是替朋友出头还是受了官府差遣,大丈夫光明磊落,明打明斗才是好汉!”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知道说话的人是独角龙呼延庆了,他哈哈笑了一阵,方才答道:“哦,你问老夫为甚么要到六龙庄来吗?其实像你们这班贩人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人为货的狗强盗,本身已经罪大恶极,正所谓人人可以得而诛之,前三天的晚上,我在你们正厅梁上,悬挂了一幅大白布,警告你们,叫你们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你们还不悔悟,继续朋比作恶,可不能怪老夫手下无情了,还有你们三年前在热河平泉县五龙谷做下那一笔血债,也应该到了偿还的日子,我这样的一说,你们这帮狗贼大概明白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伏在地道顶上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叫阵的,正是塞北六龙,原来他这地道共分两层,换句话说,地道下面还有地道,上一层地道是住人的,下一层地道才是机关埋伏的所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和葛石二人闯入这一条地道,正是下层机关所在,地道里一共有五重埋伏,第一重是豹牢,第二重是箭狱,第三重是水牢,还有两重未曾闯过的机关,一重是刀轮降,一重是烟火牢,过尽了这五重险阻,便可以抵达上一重地道的密室了。
    他们两重地道之间,装着铁管,可以互相通话,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连过三重险阻,塞北六龙在上面一层地道已经知道,真个吃惊不小,独角龙呼延庆和铁背龙靳永岳,立即用铁管传音法,把自己的意思传入一层地道里,打算跟敌人先礼后兵,哪知道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说出自己的姓名来,又挠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塞北六龙听在耳朵里,不由吓了一跳!
    金头龙崔仁寿听见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说出五龙谷凌烟塔那一件往事来,不禁恍然大悟,他向呼延庆道:“大哥,我们在五龙谷一战的对头不是金刀大岁虞广吗?用这样的看来,这老匹夫一定是金刀太岁虞广的朋友,帮他来找我们的晦气哩!”
    呼延庆冷笑道:“管他是甚么金刀太岁的朋友,只要他一进六龙庄,任他是铜皮铁骨的一等好汉,也别想好好的回去,三弟四弟过来,吩咐手下儿郎,多运些煤球来烧煤气灌进去攻他!”
    崔仁寿还未答应,忽然听见地道入口响起一片叮当叮当的金钟声,三下一次,十分急骤,这是六龙庄里面十万火急的信号,塞北六龙不由大骇!呼延庆正要喝问是甚么事,只见几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报告道:“禀告庄主爷爷,外边突然起火,有奸细混进来,在中堂屋里放起火哩!”
    塞北六龙听说中间堂屋起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中间一幢庄院向来是塞北六龙的机要地方,塞北六龙平日拐卖人口,和老毛子来往买卖的帐目,以及各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营的图表,完全藏在中间庄院里面,如果被敌人得了去,证据确凿,向官府告自己一状,那可就不得了!
    所以塞北六龙马上为之色变,独角龙呼延庆立即向闹海龙徐男,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二人说道:“二位贤弟赶忙出走,督促他们救火,如果有特别的情形,赶快回来报告!”
    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人唯唯诺诺去了,塞北六龙正在指挥手下救火,墙道里的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已经深入一层,突入了敌人的刀轮阵。
    这刀轮阵就在地道前面不到三丈地方,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在那些通音铁管里,听见塞北六龙一对一答的情形,知道长白三彪已经依照自己的计划,突入中央戊土方位的庄院内,放起火来!
    这里是全庄的枢纽,如果闵仕俊等三人放火计划成功,自己这一次突击六龙庄,可以说是功成过半了!
    老侠客精神大振,立即向葛雷和石金郎招了招手,挺身向前一窜,老少三侠一个衔着一个,疾如闪电流星,直向地道深处奔去,走不到三四丈,地道顶突然轰的一响,落下一个绝大的刀轮来。
    这刀轮是一个镔铁制成的轮子如圆桌,轮子四边装满尖刀,轮轴由两根铁柱支住,直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推到,尖刀滚滚飞舞,锐不可当,如果换了本领平常的人,桩这刀轮一轧,当堂化作肉泥了!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却是个老江湖,不慌不忙,看见刀轮推来,拔身向上一耸,跳起一丈多高,伸手一抓,扳住了刀轮的支铁,运用大力金剐手法,使劲一拗,扑登两响,竟把一条粗如儿臂的支铁,拗成两段!
    刀轮折了一根支柱,立即停止前进,可是另一根支柱还顶着轮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转,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伸手向肩后一拔,拔出自己身边佩着那口斩金截玉的长剑来,向刀轮上仅存那根支铁一挥一砍,只听铮铮两响,连一根支铁也齐中腰斩断了!圆桌面大小的一个刀轮,轰隆一声,掉了下来。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仰天大笑,他刚才笑了几声,地道顶轰隆两声,又垂落两个刀轮来,运转如飞,向他迎面撞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又是依样葫芦的跳起来,投身一耸,跳起八九尺高,利剑挥处,铮铮几声,又把另外两个轮子的支铁也砍断了。
    塞北六龙设在地道里面的刀轮子,共有三个,被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仗着一口宝剑,几下起落之间,完全毁掉,塞北六龙埋伏在地道里第四重防线,也被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突破!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过了第四重埋伏,塞北六龙只剩下最后一重煤气阵了,不过塞北六龙如果用起煤气阵来,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虽然本领高强,也吃不消,可是今天晚上,塞北六龙已经到了罪满恶盈的时候,当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师徒在地道里突破第四重埋伏时,地道密室里的虞家双凤姊妹,已经展开了“里应外合”的“里应”动作。
    原来虞家姊妹在混进六龙庄之前,已经和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约好了一切里应外合的步骤,她两个扮做卖唱的女子,故意以身试险,陷入塞北六龙庄机关密室里,蛰伏以待。
    地道里灯光长明,不分昼夜,虞家姊妹这天蛰伏在卧房里,由那中年仆妇伺候,不经不觉过了一无虞家姊妹整天在卧房里,觉得十分无聊,便自奏弄琵琶秦琴,品弦调竹,消遣永书,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听见地道入口那边,隐约传来一阵金钟乱敲的声音,虞秀雯一听见金钟敲响,霍然起立,虞秀琼却是老练,一手拉住了妹子的衣袖,低声说道:“二妹且慢,我们既然混进来了,不用忙在一时,再候须臾,等他们进了地道再说!”
    虞秀雯方才坐下,可是她身体一腔热血,不住沸腾,差不多再也忍耐不住了!似这样心神紧张的过了半顿饭时候,地道口的金钟,又第二次襄轰轰的敲动起来。
    虞秀琼知道是时候了,向妹子使个眼色,姊妹二人双双跳起来,虞秀琼伸手一揭琵琶胆,当的一声,拨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又由琵琶柄取出一个小小布囊来,布囊里装满梅花针,虞秀雯也由秦琴里面取出一对寒光闪闪的匕首,她把梅花针分了一半藏在身上,两个女英雄把长衣服抄扎好,直向卧室门外走去。
    双凤姊妹刚才一出密室门口,首先被那个中年仆妇看见,那仆妇不由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哎哟,你们两个……”
    虞秀雯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将那仆妇劈胸一把揪住,明晃晃的利匕首向她面前一晃,喝道:“不准叫喊,如果一喊的话,立即赏你一刀,我问你一句,你要性命不要?”
    仆妇被她这样一吓,不禁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方才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我,我当然要命,是庄主爷引你进来,不关我事哩!”
    虞秀雯道:“哪一个跟你说废话,老实告诉你一句吧,我们是奉命到来的,目的是铲除像你们庄主爷这班以人为货的人贩子,这地道的出口有没有机关埋伏,快说!”
    那仆妇急不迭忙的答道:“二位姑娘要问地道入口的机关吗?我到地道里面工作,还不到半年,平日绝对不准走出地道一步,哪里知道有甚么消息埋伏呢?我只知道这间客厅门口,装设一道刀闸罢了!”
    虞秀琼又问她地室里面,一共窝藏了多少名人轶事妇女,仆妇答道:“地下室里面的女子,多数是庄主爷在外强抢回来的,总共二十多个,供庄主爷轮流取乐,至于庄主爷的妻妾,并不是在这里哩!”
    虞秀琼问清楚了一切之后,方才动手,把这仆妇绑起来,推在一边,然后向地道口直冲出去,果然不出所料,地道入口有两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那里守候着,虞秀雯不由分说,一个箭步窜上来,匕首落处,首先刺翻了一名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另外一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见势不抄,急忙伸手向腰间拔刀时,哪知这虞秀琼的动作比他还快,一手握住贼人臂膀,用力向后一扭,那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惨叫一声,当堂臂膀脱臼,趴伏在地,痛得晕了过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虞家姊妹刚刚解决了第二个看守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忽然听见门顶轰隆一声,落下一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雪亮的刀闸来,好在她两姊妹手急眼快,急忙向前一窜,恰好闪过,最倒霉的还是那个断臂晕倒的贼人,他身子向后仰跌出去,一颗脑袋恰好搁在门框上,刀闸到处,刮的一声,竟把他的头颅像切瓜般劈做两半,脑血横流,死于非命。
    虞家姊妹不禁为之咋舌,刀闸砍死了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格登一声,又向门框升上,恢复原有状态,不过虞家姊妹已经出了牢笼,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她两个向地道里跑过去,跑不到十来丈,迎面遇着两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半合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虞家双凤把手一扬,双双发出梅花针来,那两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奉了塞北六龙命令到地道密室去搬取煤炭,烧煤来应付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哪知道杀星照命,他们还未跑到入口,便遇着虞家姊妹由里面跑出来,姊妹双侠将手一扬,寒星飞出,竟把地道另一头的塞北六龙惊动。
    原来独角龙呼延庆等四人,在地道铁管里,知道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已经破了刀轮阵,地道机关埋伏只剩下最后一重了,六龙心里不禁大为焦灼,他正要发动最后的“煤气攻势”,哪知道地道的一头已经传出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惨叫倒地的脚步声响,呼延庆不禁吓了一跳!
    他正要再吩咐两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去察看时,忽然看见地道转弯角里,人影一闪,现出两个年青女子来,铁背龙靳永岳认得是今天日里自己用计骗了进来,囚在地道密室里面的卖唱女子,不禁大吃一惊!
    呼延庆正要开口喝问,虞秀琼已经把短剑一指,娇声叱道:“万恶的狗强盗,横行不法,以人为货,今天罪恶满盈,报应轮到你们的头上,还记得三年前五龙谷凌烟塔那一件事吗?”
    独角龙被虞秀琼这样一提,当堂醒悟过来,哈哈一阵狞笑道:“原来你这两个丫头是金刀太岁虞广的女儿,那好极了,你们今天到来替父报仇,太爷玉成你的志愿,把你送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曹地府去和你爹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聚,看家伙吧!”
    呼延庆说着伸手向腰一捋,哗朗朗,抖出自己腰间缠着的销铁霸王鞭来,一个“雪花盖顶”之势,向虞秀琼兜头打落,虞秀琼因为自己手中短剑是轻兵刃,对方霸王鞭是沉重兵器,不便硬挡,用个“雨打风荷”的式子,侧身一闪,霸王鞭哗朗一声鞭贴着她的肩头过去,女侠乘势一翻短剑,“草掩白蛇”,向贼人肋下猛刺过去。
    呼延庆险些儿吃她刺着,好在独角龙的身手还不算弱,“蜉游戏水”,向旁边一闪开去,跟住一反手中长鞭,“秋风扫叶”,猛向女侠双足扫到,虞秀琼一个转身避了开去,这边虞秀琼跟独角龙动手,那边铁背龙靳永岳也和虞秀雯恶战起来。
    靳永岳的兵刃,本来是短柄狼牙棒,可是他在地道里面不能够使用这种兵器,铁背龙只好掣出折铁雁翎刀来,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起一刀,使了个“神龙晒甲”的式子,猛向虞秀雯分心扎去,虞秀雯使的是短匕首,当然不能够和铁背龙硬对硬撞,她急忙一个“七星步”,转到靳永岳的背后,举匕首向他背后刺去,靳永岳立即一滑步,“玉带圈腰”,横刀后砍,虞秀雯纵身躲开,四个人分做两对,在地道里展开遭遇战!
    当时在地道里面,除了呼延庆靳永岳二人之外,还有金头龙崔仁寿和混天龙彭君保两个,另外二十多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他们看见虞家双凤杀了进来,正要一齐涌上,以多为胜,可是在地道战斗和平地上大不相同,塞北六龙建造这条地道,长虽然长,只有四尺多阔,尽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如果战斗起来,只可以一个人打一个人罢了。
    虞家双凤和塞北二龙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手,无形中扼住了地道一头,不能出去,崔彭二人要想上前助战,也不能够,正在这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听见地道另外一头哈哈大笑。
    原来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和葛雷石金郎三人已经由下面一重地道里窜上来,看见前面兵刃叮当,人影乱闪,知道虞家姊妹已经由里面杀出,小侠葛雷高声大喝道:“塞北六龙狗贼听着,现在大队官兵已经杀来,放火焚烧你的庄院,我们这班英雄好汉,里应外合,四面张下天罗地网,任你插翅也难逃脱,赶快上来纳命!”
    声音响亮,地道里面完全起了回应,独角龙呼延庆等四人,不禁大骇。
    原来呼延庆、靳永岳两人力战虞秀琼雯姊妹不下,彭君保、崔仁寿两个又格于地形,不能上前助战,正在万分焦灼,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在这时候,却突破了最后一重机关,直冲上来,独角龙呼延庆不禁大惊。
    因为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利害,他们已经知晓,如果被他加入战圈,那还了得,自己这四个人简直休想活命呢!
    呼延庆赶忙向三个同伴打了一个招呼,互相递个暗号,崔彭二人立即会意,他两个各把兵刃向前一晃,似要上前抵敌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神气,却把关键一按,这一按并不打紧,地道中立即发生了震天塌地的变化!
    崔彭二人分开左右一按地道关键,哗啦啦的几声,二龙双凤斗处,中间落下四面铁线网来,竟把呼延庆等四人罩在当中,其余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却被关在铁网之外,这样一来,呼延庆岂不是等于作茧自缚,把自己困在一座囚笼里面吗?
    可是地道机关的奥妙,并不单止如此,铁网才一落下,地道底突然传来了一片轰隆轰隆的响声,跟着一阵叮叮当当的机簧响,塞北六龙站立那段地皮突然齐中塌了下去,把呼延庆一行四人沉入下层地道里,葛雷和石金郎出其不意,不禁失声喊遒:“不好!哎呀!”
    说时迟,那时快,独角龙呼延庆沉入地道之后,地皮迅速上升,瞬息之间,已经复原,可是铁网中间,空空如也,呼廷庆等四人不知哪里去了!
    四面铁网也慢慢的向上升起,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和葛雷石金郎三人直窜过来,两批人集合一处,虞家双凤顿足说道:“估不到贼子的机关这般巧妙,被贼人这样的溜跑了,真是不值!”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说道:“外面有长白三彪把着,塞北六龙纵使选了出去,也逃不脱三彪掌握,闲话少说,我们到地道去看一看吧!”
    虞家姊妹向前带路,转过两个弯角,来到地室入口门前,石金郎就要挺身窜进,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喝道:“且慢,这里有千斤闸!”
    话未说完,叮当,一道刀闸由门框上跌了下来,当的嵌在石地上面,火星乱爆,各人无不咋舌,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等刀闸落下来之后,大喝一声,举手一拳,向那刀闸打击,他用的是劈空掌力,只听当的一声,掌风到处,竟把刀闸打成两截崩塌下来,化成数十百块碎铁。
    虞家姊妹看见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破了刀闸,方才放心,招呼各人一涌而进,这里没有甚么消息埋伏了,完全是一间的秘密房,也是塞北六龙的藏春洞,这里一共有八间密室,每间密室里面都住着妇女,三个二个不等,蓦见众侠到来,个个面无人色,至于看守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是半个不见,大概逃得干干净净了!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数妇女人数,共二十二名,完全是塞北六龙爪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由外边掳劫进来的,有的已经监禁三年以上,供给塞北六龙发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欲,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问明了一切情形之后,再引着众侠把地道巡视一回,只见地道尽头另外还有两间密室,面里并不是住人的,却贮藏了一大批金银珠宝,估计它的价值也在十五六万两银子以上!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点查一切金银细软,然后引着众侠由地道出来,这地道的出口却是特别,通出中间庄院的假山石下,当他们攻上地面的时候,六龙庄内已经烈焰熊熊,化成一片火海!
    原来长白三彪中的紫面彪闵仕俊、金面彪柳兆熊,玉面彪罗君玉三个,奉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命令,由后院墙头翻了进去,混进了六龙庄,他们才一入内,已经有两头猛犬由暗隅里直扑出来,张口要吠,柳罗二人双双把手一扬,嗤嗤,各自发出一支小钢镖来,打中二犬口内,直透咽喉,连汪汪也没有半声,便自死于非命。
    闵仕俊涌身向地上一跳,他知道六龙庄里面布满机关埋伏,便引柳罗二人只走高屋,不走平地,三条黑影像脱了弦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一般,循着五行八卦方位,深入六龙庄里,可是六龙庄本身是有-望哨的,三彪这一入内,他们哪有看不见的道理,立即吹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哨来,四面八方冒出人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嗤嗤乱射,向着长白三彪逐影射去,长白三彪却是不慌不忙,一面闪避弓箭,一面连连飞窜,顷刻之间,已经翻过几度竹栅,来到中央戊土那座庄院的屋顶上面了!
    长白三彪到了中央庄院,闵仕俊突然伸手向怀里一摸,取出一颗皮球似的东西来,向着瓦面一掷。
    这圆球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匠心独制的物件,名叫做烟硫弹,外表是一个极薄的软壳,如果向着瓦面一掷,圆球破处,立即冒出一股浓烟来,这股浓烟含有硫磺焰硝的成份,一着别的东西,立即熊熊焚烧起来。
    长白三彪每人身上带了三四个硫弹,只一抛掷开来,当堂惹起了六七十火头,六龙庄里面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看见火光冲起,立即乱成一片!
    本来六龙庄的格局是分做五幢建筑的,一幢建筑着火,其他四幢房屋未必会蔓延烧着,因为塞北六龙在建造庄院的时候,已经提防到敌人火攻这一着,所以每座房屋之间,保持相当距离,还设了不少太平缸,贮备沙水。
    所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于敌人放火这一层,并不十分害怕,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火光一起,左邻右舍惊觉之后,必定报告官府,官府派人到来一查,六龙庄的秘密便保持不住了!
    故此长白三彪放火之后,六龙庄贼人立即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派人向地道里飞报,六龙中的闹海龙徐勇和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马上由地道里直冲出来,指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付一切!
    紫面彪闵仕俊看见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贼出来,马上一声大喝,奋起手中吴钩剑,由屋顶直飞下来,手起一剑,向闹海龙当胸刺去。
    徐勇吃了一惊,急忙抡练子槍相迎,柳兆熊判官双笔一分,由刺斜里扑进,宜奔向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舞着铁刀对敌。
    双彪力战二龙,剩下来的玉面彪罗君玉,却是飞来窜去,不住放火,刹那之间,秩序大乱,闹海龙的武功,本来不弱,可是紫面彪的本领比他更强,武家有说:“棋高一着,束手缚脚。”徐勇和闵仕俊斗了七八回合,闵仕俊吴钩剑青光一闪,用个“风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帆”之势,向闹海龙颈项抹来,徐勇把身一矮,练子槍向上一提一翻,“苍龙伸爪”,要纠缠敌人的兵刃。
    那知道闵仕俊的剑法,却是迅捷无匹,剑花绕处,避过槍身,“金蜂戏蕊”,直照徐勇右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刺去,徐勇吃了一惊,正要藏头缩颈向下躲时,闵仕俊剑招一变,由刺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式向下一沉一洗,化为“东风戏柳”之势,拦腰一扫,青锋闪处,竟把闹海龙脑袋劈去半个,血花四溅,狂吼一声,便自送了性命!
    这边徐勇丧命,那边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也遭遇现眼报。
    小黑龙和金面彪柳兆熊动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本领不弱,可是柳兆熊也是练的小巧绵软功夫,判官双笔施展开来,点打拍印,宛似龙蛇飞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和他斗了十几个回合,这边闵仕俊一剑把徐勇劈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当堂吓了一跳,手底下略为一松,柳兆熊的判官双笔一分,用个“毒蛇寻穴”,猛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背心“志堂穴”点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叫声不好,他急忙用“地-功”,矮身向地一滚。
    小黑龙用这一着有个名堂,叫做“懒驴打滚”,想向旁边直滚出去,哪知道柳兆熊也是地-功里面的能手,小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应才一滚身伏地,他已经一个箭步飞窜上前,判官双笔向下一落,“力划鸿沟”,快如闪电,小黑龙做梦也估不到柳兆熊身手这般快捷,他要想起身躲避时,哪里还来得及!
    柳兆熊左手笔扎中他的面门,右手笔插入他的胸口,两处都是要害,只要扎中一处,已难活命,何况双笔俱中?小黑龙惨叫一声,立即送命,这样一来,塞北六龙已经消灭其二,只剩下四龙了!
    闵仕俊挥动吴钩剑,把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人的首级割在手里,正要招呼柳兆熊、罗君玉两人搜索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忽然听见庄院外面,响起一片铜锣声和叫喊救火的声音,原来这一庄六龙庄,是在北安县城正北,地方虽然偏僻,也和闹市相隔不远,长白三彪这一放火,火光熊熊,蔓延开来,远近也望见了。
    北安县本来自办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看见火光升起,立即敲动铜锣,高声喊救,关外民风淳厚,守望相助,左邻右里眼见邻庄起火,马上集合起来,各自取了挠钩水桶,组成一个救火大队,向六龙庄奔去。
    长白三彪看见有人到来救火,知道事情不能够耽搁下去了,如果不予速战速决,顷刻官兵到来一定以为自己是杀人放火的强盗,三彪立即由屋顶跳落平地,抢入中间堂屋里面,说也奇怪,僧大一座庄院,空空如也,所有房间除了家具器物之外,尽是空洞洞的,庄里的人连半个也不见,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闵仕俊看见一间书房里放了几口大柜,柜门全用铜锁扣着十分缜密,如果不是贮着金银珠宝,就是机密文件,紫面彪心里一动,挥起吴钩剑来,铮的一响,把柜门铜锁砍落地上,方才推开柜门,里面原来是一束束的字纸,闵仕俊当堂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塞北六龙历年拐卖人口,买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的文件档案了,照目下的情形看来,塞北六龙和一班手下,必定由地道撤退逃走,跑个干净,他在本城里面是土财主,有钱有面,如果在官面上说,他是人贩子的头目,官府一定不信,难得有这些现成的罪证,自己何不把它取去,做揭发六龙罪恶的资料。
    紫面彪主意既定,便吩咐兆熊过去把这些文件取出来,打做一个小小包袱,兜在背后,他又把另外两只木柜砍开了,里面也是堆满文件,他正要吩咐罗君玉连这些文件也取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屋外刷刷几声,几条人影穿窗跃进。
    长白三彪以为是塞北六龙的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要转身迎敌,哪知道来的不是敌人,正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葛雷石金郎和虞家姊妹五人。
    他们刚才由地道里出来,看见六龙庄一片烈火弥漫,依照虞家姊妹意思,就要离去,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却要找回长白三彪,会同撤退,结果在中堂屋和三彪遇个正着,长白三彪正要问地道里的情形,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摇手说道:“呼延庆他们已经由地道那边逃走了,地道密室里只有一些金银细软和二十多个妇人,这些事由官府善后吧,我们……”
    话未说完,庄外已经有一班人进来,尽是本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兵勇。
    一见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八人手执着明晃晃兵刃,高声喊道:“大胆的贼,杀人放火之后,还在这里逗留,赶快跪下,束手就擒!”
    葛雷看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不分皂白,开口便说自己是贼,不禁勃然大怒,正要飞扑过去,给他们一点惩戒,闵仕俊已经连声喝住,他挺身上前叫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杀人放火的汪洋大盗,这六龙庄里的庄主,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贩子呢!各位先把火救熄了,我给各位看看罪证!”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半信半疑,可是看见闵仕俊说话从容,意态轩昂,谅来不是杀人寇盗,便各自救火去了。
    六龙庄起火的地方,不过中间一庄房屋,在各人七手八脚灌救之下,不到半个更次工夫,已经烟消火灭,闵仕俊方才把搜得六龙买卖人口的文件取出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过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打开文件一看,果然证据确凿,这些文件完全是买卖人口的帐册,某月某日拐入人口若干名,某月某日正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若干名给老毛子,合银子若干两,每一笔进支的数目下面,都是有塞北六龙亲笔画的花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到这时候,不由他不信了,便吩咐把文件封存起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官府。
    小侠葛雷又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首领说道:“这些文件不过是白纸黑字的东西,你们看了或者还不相信,这里还有现成证据,请你看看!”
    他说着拉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的手,直向屋外走去,来到一座假山石前,假山石已经移开,现出地道入口,葛雷点起千里火简来,指引各人进去,果然不出所料,整个六龙庄地皮下面,地道暗室,密如蛛网,这里有陷坑,那里有翻板,这边有铁网,那边有刀闸,最恐怖的地方,还是地道中层有一个大泥坑,泥坑里面豢养了成千整百的毒蛇,蠕蠕而动,看见大队生人入来,在坑底游来窜去,吐吐乱叫,这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看在眼里,不禁汗毛直竖,塞北六龙真个不是好人,如果是身家清白的财主,庄里何必设下这些害人的布置呢?
    他们不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接耳,纷纷谈论,葛雷引他们绕过毒蛇坑,来到先前师徒三人陷身的豹牢里,吹亮千里火筒,把两头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给各人看,又引各人看了水牢,箭牢,刀轮阵,煤气室,最后带他们到了窝藏妇女密室。
    这里布置十分华丽,四壁还有巨型的春宫卧不堪入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们摇头叹息了一阵,便把妇女带出地道,连同密室的金银珠宝,衣物细软,一并携带出来,等他们返到地面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行人踪迹不见不知到那里去了!
    葛雷明白师父和三彪双凤本着游侠风度,功成不居,完成了打破六龙庄,为民除害的任务,便自飘然隐去,自己也应该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小侠便向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道:“我师父已经走了,我也不便在这里逗留,这六龙庄庄主以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辽南各县官府到现在还有通缉归案的命令,现在人证物证已经俱备,各位请把一切文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官府去吧,我可要失陪了,再见。”
    葛雷说了这几句话,身子一耸,跳上屋顶,跑得没影无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要想阻止他时,已来不及,只好把六龙庄一切东西和窝藏的妇女,送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案。
    塞北六龙在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省境内拐卖人口的组织,因为六龙庄这一战,全部冰消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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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省东部,靠近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的地方,有一个海兰县,名虽是县,实际上没有县城,不过是十几个分散的村落屯子,总称是“县”而已,在许多屯子中最大的一个屯子名叫白家屯,屯中住民十分之八是姓白的,屯主叫白云彪,本领高强,年登六十,精神可比少壮,他在三十岁那一年,曾经独自闯入头道沟深山里,用虎叉刺毙两头猛虎,威名大振,一般好事之徒给他改了一个外号,叫赛存孝,关外民风尚武,白云彪因为这个缘故,受全屯住民的拥戴,做了屯主,白云彪膝下共有一子一女,儿子叫白华峰,女儿叫白玉霜,白华峰年纪廿三岁,白玉霜不过二十岁罢了,兄妹二人自小时起,便爱武艺,白云彪也因为在这地广人稀,马贼横行的关外,一个人没有武艺,不能立脚生存,便把一身本领传给白华峰兄妹,所以他们到弱冠之年,已经练成一副力敌百人的身手了!
    关外物产富庶,土地肥沃,比如是种庄稼,不论高梁大豆,只要一撒种名人轶事子,不用除草施肥,季节到了,便有收成,简直不费多大气力,又比如射猎鸟兽,遍山漫野都是飞禽名人轶事兽类,只要稍费心力,都可手到擒来,所以那时候的关东三省,简直是人间天堂,关内直隶山东各省的人每每离乡别井,跑到关东北方去,伐林探矿,居然有不少人发财做了富翁,白云彪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的先祖是明朝万历年间由山东登州迁到海兰县的,看中这里牧草丰盛,地上肥美,就在这里落籍,到现在差不多三代,白华峰因为是少屯主的身份,日中除了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艺,读点诗书之外,便自无所事事,终日和白玉霜兄妹二人同到屯外去,郊原试马,比较武技,或是追飞逐远,猎点鸟兽,说不出一种天伦之乐哩!
    是一个盛夏五月的季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带气候酷热,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似火,可是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省地方,因为地近北轴,终岁苦寒,一年之中,差不多有八九个月看见霜雪,虽然是在五月时候,也不过和关外的凉秋九月相仿佛,穿着夹衣而已,有一天的清早,白华峰和白玉霜兄妹绝早起床,洗漱已罢,略用早点,便到白家屯外面去跑马,白华峰骑的一匹马,本是关东名驹,通体纯黑,只有一把马尾雪白,白华峰还是有一年到吉林牧场去,无意中买了回来,觉得这匹马可以日行千里,所以叫追只白尾驹,白玉霜骑的一匹紫骝马,也是蒙古名种,兄妹二人时常在郊原上驰骋,高兴起来,便自放开坐骑,互相角逐,两匹都是好马,胜负不一,唯其这样,更加引起白华峰兄妹的兴趣,斗马竟走,这一天白华峰又动了斗马的念头,他向白玉霜道:
    “二妹,前几天我和你赛名人轶事马,让你一个马头,结果因为我失落马蹄铁,被你占了便宜,今天我再让你一个马头,如果仍旧是你赢的话,我便俯首称臣,以后不再逞强,这个主意你赞成吗?”
    白玉霜童心未退,把樱桃嘴一努,说道:
    “怎的不好,现在就比试吧,比试完了,再到头道沟内,打几只野兔回去送酒下饭!”
    白华峰看见妹子答应,说了一个好字,兄妹二人双双走到一个山坡下,把山坡脚当作起点,白华峰把马约略退后,让了妹子一个马头,各自唱了一个起字,瘠瘠把马鞭一抽,追风白尾驹和紫骝马各自长嘶一声开动八盏银蹄,两匹马活像飞龙也似的,直向一望无垠的草原跑去!
    白玉霜一心要压倒兄长,拚命的鞭打紫骝马,叫它快跑,紫骝马因为占了越先一个马头的便宜,跑得十分飞快,抢在追风白尾驹的前面,刹那之间,抢过白华峰约好几丈路,翻蹄亮掌,灰尘滚滚,向前直跑过去,白华峰和妹子比试过好几日,知道紫骝马的气力,全是一股急劲,它先必定跑得很快,任何马匹也不能够追上它,可是工夫一久,缺乏后劲,气力不继,就要被人家迎头赶上了,所以白华峰可以说是成竹在胸,绝不慌忙,他也不鞭打追风白尾驹叫它快跑,只是听其自然的追上去,准备在最后一段路,后才加速马力,超越紫骝马的前头,那知道白玉霜的马跑不到二三里略,突然折回,直向自己跑来,白华峰吓了一跳,正要问她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霜高声叫道:
    “大哥不好!前面来了一大队强人哩!”
    白华峰听说前面来了强人,不禁吓一大跳,他连忙拔出身边佩剑来,拍马直迎赶上去。
    白玉霜扭身向后指道:
    “大哥,你看一看,前面那一大队人马,还不是强人吗?”
    白华峰顺着妹子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前面平畴绿野之中,翻翻滚滚,现出一溜烟尘来,烟尘中影绰绰的,现出不少人马影子,看尘后的模样,至少有二三百人之众,白家屯并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要冲的地方,居然出现许多人马,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值得诧异的事哩!
    白玉霜道:
    “哥哥怎样,大队强人来了,我们赶快回白家屯报告?”
    白华峰摇头道:
    “用不着忙,来骑不过二三百人左右罢了,我们屯子的防御力量虽然不算得十分雄厚,对付二三百个强人也还绰有余裕,何况这一班人未必是打劫屯子而来,我们看定了他的来势,再作道理!”
    白玉霜一想也是,可是两眼一望,四处都是平畴绿野,哪里有藏身的地方?她便把这情形向白华峰说了。
    白华峰看至自己左边一箭地外,牧草特长,高将及人名人轶事大可以借来隐身,他便和白玉霜一齐过去,跳落马下,向追风白尾驹和紫骝马打了一个呼哨,这两匹马立即倒了下来,卧在地上,躺在草丛之内,二人也躲入茂草里,刹那之间,两个人两匹马,躲得没影无踪!
    他两个躲好之后,约莫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烟尘越来越近,这行人马渐渐由暗而显了,马上人的面目,也是清晰可见。
    白华峰由草缝向外望去,只见这一行人竟有三百多匹骑马,马上人全是雄赳赳的青年汉子,没有半个老弱妇女,当先一排四匹高头骏马,马上坐着四个首领模样的人,第一个赤红脸面,头上坟起一个内瘤,穿着紫灰衣裤,体态昂藏,第二个黑面短须,身材中等,穿一身深青色壮士衣冠,第三个汉子年约三旬,面如黄土,死眉死眼,第四个面白无须,人也生得十分俊朗,不过生坏了一双眼睛,贼光炯炯,骨碌碌的乱转罢了。
    过四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安城六龙庄漏网的塞北四龙,头长肉瘤的是独角龙呼延庆,黑面短须的是铁背龙靳永岳,面如黄土的是金头龙崔仁寿,面白无须的是混天龙彭君保,他们由六龙庄逃了出来,立即下令把东宁县白头沟子和佳木斯七虎林山两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窝子巢穴解散,所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完全平价沽给别的人贩子,自己集合了两处人马,向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省东部宜窜,打算找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处,白华峰兄妹刚好到郊外试马,恰恰和他撞上!
    呼延庆坐在马上,眼看着白沙屯外头道沟山岭的雄姿,不禁把马放慢,用马鞭指着头道沟山岭说道:
    “三位贤弟,前面这一座山就是海兰县地界了,海兰县名虽是县,实际上没有县城,只不过是散散落落一些村庄屯子,我们如果占领了头道沟山岭,再把这些屯子完全慑伏了,收为我用,便可以在这里立足下来,到那时候再收罗一些能手,增厚自己力量,便可以应付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了!”
    铁背龙靳永岳和金头龙崔仁寿同声答道:
    “大哥所说极是,但不知道头道沟这座山岭,有没有江湖同道盘据,事先要探清楚,以免失了和气!”
    混天龙彭君佩却是悍然答道:
    “管他有人与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我们便驱逐他,如果不肯走便干掉他便是了!”
    呼延庆点了点头,又把马鞭一指,大队人马立即开动,踢起滚滚沙尘,直向头道沟山岭冲去。
    白华峰兄妹躲在草丛里,听了呼延庆四人的对话,心里当堂明白过来了,原来一班人马真个是强人还是由别一处地方窜来的,如果被他霸占了头道沟山岭,安营立寨,海兰县从今以后,便没有大平的日子了,首当其冲,先受其害的还是头道沟山岭下附近一带的屯子,自己决不能够不返回白家屯报告,他两兄妹等呼延庆大队人马经过之后,方才由茂草丛钻了出来,他们望见大队人马没了影子,方才把马匹由茂草里唤起来,飞身上骑,向白家屯直跑回去,今日试马的事便算暂时拉倒不提。
    再说白华峰兄妹返到白家屯里面,把今日的事情,向父亲白云彪原原本本的说了,白云彪听说有强人进入头道沟子山岭,安营立寨,不禁把双眉一皱,说道:
    “哦!你们听清楚吗?如果他真个在头道沟安营,海兰这个地方便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白玉霜道:
    “爹爹,山岭里有强人,我们难道不能够请官兵入山剿了他,给地方上除了一个隐患吗?”
    白云彪道:
    “你这丫头的想法也太过天真了,这地方是虎林厅管辖的,要走一百多里,才到官兵驻地,官兵力量只能够照顾州府县城,能不能够连头道沟子那样的深山野岭也照顾到,委实是个疑问,再说关东三省地方,哪一座山头没有绿林呢?请官兵不过是一种幻想罢了!”
    白华峰也知道官兵吃惯了太平粮,决不会理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向父亲问道:
    “爹爹,照这样的看来我们只有坐着看贼人在头道沟养成势力,日后听他洗劫我们的屯子了?”
    白云彪道:
    “这又不是,我们虽然不能够靠官府,也要自己想想办法,我打算把附近七八个屯子,联络起来,把头道沟山岭的强人赶走,俗语说得好,众志成城,这一个方法大概还可以实行吧!”
    白华峰恍然大悟,连声说是,白云彪立即写了四张帖子,分送到附近四个屯子去,把四个屯子的屯主请来,商量应付头道沟山岭强人的办法。
    白云彪所请的四个屯主,是附近韩家屯的屯主快马韩天寿,门家屯主大刀门炳,姜家屯的屯主银槍姜仕雄,叶家屯的屯主小诸葛叶广梁,这四个屯子的规模,虽然及不上白家屯那般大,也有千户以上人家,总算是头道沟山下数一数二的大屯子了!
    他们平日都跟白云彪有来往,看见了白云彪的红帖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立即赶来,白云彪亲自出边,把四家屯子屯主请到客厅大堂上面,分开宾主落坐,寒喧已罢,仆人献上清茶,韩家屯屯主快马韩天寿首先开口问道:
    “白兄今日请我们四家屯主到来,有什么要事呢?”
    白云彪端起茶杯说道:
    “四位请喝杯茶,我有要事率告!”
    他便把昨天白华峰兄妹在郊原所见的事向各人说了个大概,方才郑重说道:
    “各位贤弟,这头道沟山岭本来是海兰县第一高山,如果被强人盘踞了,不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而且今后连整个海兰县也不安宁,古语有说防患未然,所以愚兄把各位请来,想大家出些人力,组成一支乡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队,入山剿匪,消弭未来隐患,不知道各位赞成不赞成这个办法?”
    他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四家屯主面面相觑,原来这一座头道沟荒山,纵横七十多里,山深林密,而且可以通到内兴安岭,如果要想清剿强人,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贼人可以此剿彼窜,化整为零,流窜不定,大家如果要清剿一股山贼,非要化费许多人力物力不行哩!
    四个屯主之中,门家屯屯主门炳以往和白云彪有过一点小小意见,有什么意见呢?那就是门屯主的爱子门致章,年已弱冠,有一天他在白沙屯外的郊原上,看见了白玉霜在那里驰骋骏马,门致章见白玉霜生得十分貌美,不禁生了君子好逑心理,回到老父那里,禀明心志,要向白家提亲,要娶白玉霜做自己妻室,门炳一向溺爱儿子,当然答应,便差媒到白家屯去,向白云彪说亲,门炳以为自己也是一屯之主,跟白家正所谓门当户对,白家决没有不答允之理,这件事十九可成,哪知道白云彪对儿女婚事,却和一般人的见解不同,
    一般人的见解是父母名人轶事之命,媒妁之言,白云彪却认为婚姻大事,是儿女一生的幸福,必定要征求她本身同意,方才可以进行其他一切,白云彪既然抱了这个见解,便征求女儿的意思,白玉霜一听是门炳的儿子,立即摇头,说道:
    “不行,门炳的儿子我见过了,兔耳鹰腮,轻佻浮躁,决不可以成大器,何况女儿现在年纪还小,想多侍奉爹爹几年,大哥还没有娶大嫂,女儿又怎可以出门呢?”
    白云彪一想也是,便向门家屯的来人,婉言推却,门炳接到这个消息心里十二分不高兴,不过男婚女嫁,决不能单方面进行,需要两方情愿,白云彪不答允,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从此他跟白云彪两人之间,有了一点小小芥蒂,平日没有要事,也不来往,白云彪是个胸襟磊落的人,当然不疑有他,今日他把四家屯主请来,商量联合五屯力量,入山剿寇,门炳首先提出反对,开口说道:
    “白屯主要大家入山剿寇,依照小弟看来,实在无需多此一举,因为照令郎所说,强人数目不过二三百名,即使被他占领了头道沟山岭,也不过是癣疥之庆,绝不能够成为心腹大患,我们每一个屯子都有五六百人以上的自卫武力,他敢向着虎头上扪虱子吗?海兰县又是一个偏僻地方,人烟稀少,贼人要想招兵买马,啸聚多一些人也不可能,总而言之,这类亡魂般的小寇,毋庸过虑,由他自生自灭罢了!”
    门炳这番话一说出来,姜家屯屯主银槍姜仕雄,叶家屯屯主小诸葛叶广梁同声应和道:
    “门屯主所说的话很对,我们在关外垦荒的人,实在不宜跟这些绿林道中人结怨,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便算,用不着劳动干戈哩!”
    小诸葛叶广梁的妻子,还是门屯主的胞妹,对于大舅爷的意见自然无有不从,只有韩家屯屯主快马韩天寿是个头脑比较清醒的人,问道:
    “白世兄亲耳听见贼首说过如果占领了头道沟山岭后,就要把附近各屯完全压服,收为己用,他有这样言词,可见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物,如果不剿灭了他,恐怕日后存着隐患呢!”
    门炳大笑说道:
    “如果为了贼首这几句话,以为他是个如何了不起的人物,劳师动众,那未免过于小题大做了,假如他真正的动我们,方才联合各屯打他也未为迟呢!”
    韩天寿也没有言语,白云彪看见四屯屯主都不赞成入山剿寇,心中十分怏怏,这次会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结果散去。
    白云彪进走了四屯屯主之后,便和屯中父老商量,想以白家屯的力量,入山剿寇,可是有些父老也不赞成,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屯虽然有六七百个可以作战的壮丁,用来防卫本屯,绰有余裕,如果入山剿寇,实力确然不足,除非联合其他屯子才有话说,不过门家屯等四家屯主也不赞成,我们也就无谓多事了!”
    白云彪看见自己的主张连本村父老也不赞成,正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只好长叹一声,作为罢论,不过嗣此几个月内,头道沟山岭里面虽然有了强人,对于山下各屯,却是绝不侵犯,即使白家屯里的人上山樵采打猎,强人见了也不阻止,各人更加安心下来,只有白云彪白华峰两父子心中仍然怙慑,他不相信贼人会这般善良,就这样的跟各屯子大众相安,不时派人入头道沟山岭刺探,看看贼人方面,可有甚么特别动作。
    有一天,白家屯外突然飞也似的,跑来一匹坐骑,马上人是个短衣壮汉,手上高高举着一个大红色的帖子,白家屯外本来有守望的壮士,看见这短衣汉十分面生,不是附近屯子的人,高声喝问:
    “喂!你是哪里来的,赶快下马,不然的话,我们可不客气要放箭了!”
    短衣汉朗声回答道:
    “各位不要误会,我是头道山那里来的,奉了舵主命令,到白家屯,向白云彪白老屯主下请帖,请通知白屯主接见!”
    守望壮士望见乘骑只一个人,两手空空,连刀剑也没有,估量放一个进来,也作不了甚么大恶,便让他过了护壕,乘骑一过壕板,立即跳下马来,直向屯门走入,并且高举两手,任由对方搜身,守望壮士向白云彪飞报,白云彪觉得十分纳闷,暗怨道:
    “贼人突然派使者向我下帖不知道为了甚么事?难道向我们借粮吗?不行,姑且见一见他看看他的来意!”
    白老屯主想到这里,便向左右说道:
    “你只管把他请进来,让我看看他有甚么来意?”
    不到片刻工夫,守望壮士已经把来人引到白云彪家里的客厅内,白云彪长衫小帽,手里搓着一对钢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桃,接见来使,那来使自称金二,是头道沟山寨里一个小头目,口齿十分便利,他一见了白云彪,立即拱手说道:
    “阁下就是白老屯主吗?素仰素仰,我们舵主新创草寨,久仰白老屯主的英名,想请老屯主明天到山寨里,喝杯水酒,叙会叙会,务求你老人家赏面!”
    说罢双手递过大红帖子来,白云彪接在手里一看,是普通请客的红帖,写着草寨初韧,谨具薄酌候光等等字句,红帖子下款署名是独角龙呼延庆,铁背龙靳永岳,金头龙崔仁寿,混天龙彭君保四个名号,白云彪不禁沉吟起来,金二说道:
    “老屯主不要见疑,敝舵主一意相邀,并无他意,如果老屯主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把我金某人留了下来,作为人质,明天再去便是!”
    白云彪两道虎眉向上一扬,呵呵笑道:
    “岂敢,岂敢,绿林朋友哪里能够不守信义,请老兄回去吧,说我啊天准到吧!”
    金二色然而喜,立即告辞,白云彪道:
    “尊驾远来不易,请用些酒饭再走!”
    金二连说不必,拱手出门,由屯中壮士带领着,走出屯外,跨上原来坐马,泼刺刺的跑过护壕,返回头道沟山寨不提。
    金二走之后,白华峰和白玉霜两兄妹立即由屏风后面出来,白玉霜首先埋怨道:
    “爹爹,你老人家怎的这不懂事,那些绿林强人请你吃酒,还道有好意吗?你应该立即拒绝才是,为甚么答应他呢?”
    白华峰道:
    “妹子的话很对,贼人对你老人家未必安着甚么好心肠,弄巧是一个鸿门宴也未可料,父亲一屯之主岂可轻身入虎穴呢?”
    白云彪手拈灰髯笑说道:
    “孩儿有所不知了,这次贼酋邀宴我们,为父何尝不知道他不怀好意,不过我相信他们无论安甚么心肠,也不敢对我有所不利,因为这件事一传开来,他们就要为江湖同道所不齿,绿林豪杰所不容,我如果不去的话,方才教人家耻笑呢!包保没事,你两个只管放心吧!”
    白华峰知道老父的脾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容许别人置喙!他明白劝阻不来,只好改变口风问道:
    “爹爹既然要去,明天带多少从人呢?孩儿用不用一同去呢?”
    白云彪道:
    “哦!明天我只要带四个从人去便行了,用不着你同去,你兄妹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屯子吧!”
    白华峰正要反对,白云彪把面孔一沉,他只好不再言语了,只好收拾一切,准备父亲明天赴宴。
    天色破晓,一轮旭日才由地平线升上来,老屯主白云彪已经起身了,他按照往日的规矩,打一回拳,舞一回刀,方才装束抄扎,佩上自己十年以来,朝夕不离的厚背鱼鳞宝刀,回到厅上,用过早膳,他把屯中几个父老请来,向他们告诉了头道山强人邀宴之经过,正色说道:
    “我这次轻身涉险,直入虎穴,完全是替桑梓防,假如我这次到头道山贼寨去,被贼人挟持着,或者扣留起来,作为人质,你们也不要因此乱了章法,马上联合附近四屯,入山剿寇,切勿以我白云彪一个人生死安危考虑,知道没有?”
    众父老唯唯诺诺,白玉霜看见老父临出发前,说出这一类不祥的话来,心中十分怙慑,她很想出去劝阻爹爹,叫他切不可去,可是她知道白云彪为人刚愎自用,自己又是个女孩,爹爹哪肯听从呢?
    白云彪又吩咐白华峰道:
    “孩儿,在我离开本屯的时间内,不管一天半天,你也要在本屯坐镇,严修战备,切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大意,知道没有?”
    白华峰毅然点头,白云彪又叫左右拉过白华峰的追风白尾驹来,自己骑了到头道沟山岭去,又挑了四个年青力强的壮士,作为从人,一律骑马,立即出发,白华峰和众父老送出屯子门外,眼看老屯主白云彪把马鞭一扬,泼刺刺的,五匹马一齐放开铁蹄,——的跑去了,眨眼之间,原路上只剩下一抹烟尘,人马影子不见!
    白华峰一直看到连烟尘也消灭了,方才和众父老返入屯中不提。
    话分两头,再说白云彪带着四个从人,向头道沟山岭进发,走了半天到响午的时候,一行五人已经到了头道沟山下,林窝里突然嗤的一声,飞起一支响箭来,发出尖锐悠长长的鸣
    响,接着路边茂草丛里,陆陆续续走出十多个伏路小盗来,一见了白云彪,立即拱手问道:
    “尊驾是白家屯的白屯主吗?”
    白云彪答了个是字,那些小盗面上,马上换了笑容,说道:
    “原来是白屯主,失迎失迎,失敬之至!”
    他们口里说客气点,眼光却不住的扫射,看看白云彪的背后,还有没有跟着人马,白云彪也是个老阅历的人了,哪有看不出来,笑着说道:
    “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各位难道没有看清楚吗?”
    伏路小盗不禁面上一红,说道:
    “哪里话来,我们不过是看看老屯主还有没有别人,一齐招待,以免失礼罢了,请上山吧!”
    他们执礼十分恭敬,把白云彪和随行四壮士让进山口,走不到半里路,金头龙崔仁寿已经带了一队小盗出来,居然还有鼓乐吹奏,欢迎宾客,崔仁寿一见了白云彪,立即上前跟老屯主握手,哈哈大笑说道:
    “白老屯主真是信人,践约到来,草寨真是增光不少!各位远来不易,请进来吧!”
    白云彪也跟崔仁寿说几句寒暄客套的话,大家相让着走上山,白云彪看见半山腰里现出一列寨栅,栅门外挖了一道长壕,布满拒马用的鹿角蒺藜,沿路上,还有不少石砌的碉堡,知道贼寨的防守也很周密,心中暗里想道:
    “看对方布置这个样子,也是一个老江湖了,只不知你来历怎样,不管怎的,等一阵探索他们的口风吧!”
    行行复行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寨栅门前,独角龙呼延庆等三个寨主,已经一字排开,率领大小头目出来迎接,双方见面之下,少不了又来一番客气寒暄,在笑声盈耳中,白云彪被让到忠义堂落坐。
    白云彪看看这座忠义堂,是临时的建筑,虽然简陋,也不失规模,正厅上扯了一面“替天行道”的杏黄旗,正面摆了一列四张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两廊下却是摆满刀槍架子,插着明晃晃的一十八般武器,独角龙呼延庆先引着白云彪到了正堂,正堂摆了一桌酒席,独角龙吩咐小盗献上香茶,客套几句,便向白云彪笑说道:
    “白老屯主远来不易,先喝三杯水酒,权作洗尘,然后再说话吧!”
    白云彪也不客气,立即入席,他那四个从人,也由小头目引到耳房去,另外酒茶招待,呼延庆四人陪着白云彪喝酒,彼此说了些江湖上的事情,酒过三巡,菜添两道,呼延庆突然满满的斟了一杯酒,拿过来放在白云彪面前,赔笑说道:
    “白老屯主请喝下这杯酒,不才有心腹之言奉告!”
    白云彪微微一笑,用手按着酒怀,向呼延庆说道:
    “多谢舵主美意,白某酒量浅窄,不能再喝,舵主有甚么话,只管直说罢!”
    呼延庆道:
    “好不相欺,俏不相瞒,我们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更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兄弟是由呼伦贝尔东蒙古那边来的,到头道沟山岭还不到一个月,按照江湖规矩,我们如果在头道沟山岭开窑立寨,一定要拜访当地的武林英雄,在这山岭附近百里以内的屯子中,最负盛名的就是白云彪老屯主了,所以鄙人名人轶事大胆的把白老屯主请来,一来拜候识荆,二来彼此商量几个合作条件!”
    独角龙说到这里,向金头龙使个眼色,崔仁寿立会意,吩咐小盗取过一卷纸来,是一张上品的白宣纸,上面开列了好些条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白云彪的手里,白老屯主一看内文,大意是头道沟山寨和白家屯两者之间,切要通诚合作,山寨方面对白家屯所属的村落,绝不侵扰,对白家屯的人也负责保护,不过白家屯对于山寨方面也要尽拱护的责任,如果官府一有动静,如派兵剿山之类,白家屯就要马上向山寨报告,同时山寨里面如果缺乏粮草饷械,白家屯要想法子来供名人轶事应,不过供名人轶事应之后,山寨在三个月之内,立即偿还,不得短缺分毫,此外还有好些条件,像准许山寨派人到白家屯居住,互相联络等等,白云彪看了这些条件,不禁勃然大怒!心中暗道:
    “岂有此理!你们这班贼人,落草为寇也还罢了,还要拖我们白家屯下水吗?如果答应了这些条件,我们白家屯的人岂不是要跟你们蛇鼠一窝,与贼人当耳目,还要供名人轶事应饷械,不行,这个决不能答应!”
    白云彪想到这里,面上渐渐浮出怒色来了!
    独角龙呼延庆也是一个老江湖,看看白云彪的面上现出愠容,立即问道:
    “白老屯主看了这些条件吗?这不过是邻里之间,守望相劝罢了,老英雄如果没有别的意见可以签押,大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朋友。”
    白云彪勃然变色,旋自强忍下来,说道:
    “真对不起各位,我白云彪无德无能,白家屯人少粮稀,实在负不起贵寨守望相助的责任,而且这些事如果被官府知道了,给我们一个通匪的罪名,白某人更加吃不起,这个关乎全屯父老兄弟性命财产安危的事,我白云彪更加不敢答应了,这个,还是让我考虑吧!”
    白老屯主即席婉拒了呼延庆的要求,混天龙彭君保和金头龙崔仁寿就要发作,铁背龙靳永岳连使眼色把他俩止住,独角龙呼延庆强笑着说: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白老屯主既然不肯,我们也不敢高攀了,不要提这件事,来来来,大家喝几杯酒。”
    白云彪看出群盗词色不善,哪里还肯逗留下去,霍地站起身来,向呼延庆拱手说道:
    “各位舵主,白某人不胜酒力了,有扰尊厨,高德已领,各位改日有空请过访,我白某人必定倒履以迎,再见!”
    呼延庆哦了一声道:
    “白老屯主不再喝酒了吗?很好,崔贤弟你过来,送老屯主下山去!”
    白云彪连说不敢劳动,只要派一个小头目便行,崔仁寿却要一意相送+白云彪同来四个白家屯的壮士,也吃饱酒饭,一同出来,五十人先后跳上马,崔仁寿带了十几名小盗相送,
    在白云彪心目中,以为呼延庆这一班儿草创新寨不久,羽毛未丰,实力未敷,所以想请自己跟他合作,自已即使拒绝了他,他也不敢怎样发恶,或者对自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不利,哪知道世上的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白云彪刚才转过一个山坳口,贼人埋伏已经发动了!
    原来头道沟山岭的形势,十分特殊,名虽是山,由山下到山上,却有一道一道的土沟子,这些土沟长短回窄不一,有的一二里长,有的不过十丈八丈,有的一两丈阔,康庄坦途,有的仄只数尺,仅可以容一人一骑,塞北四龙这班贼儿就凭藉这些宽窄长短不一的山沟,建造了多重坚固的防御工事,白云彪来到一道土沟面前,看见土沟里空荡荡的,没有障碍物件,他便拍马进去,哪知道他骑的追风白尾驹刚一进入土沟里,两面峭壁上轰的一声,推落无数大小石灰包来,这些石灰包袋完全是开口的,只一滚落,大量生石灰由袋里扬了出来,吃那山风一吹,化成了滚滚的灰烟,白云彪首当其冲,全身被生石灰扑满,变了一个白人这样不算打紧,两只眼睛被生石灰渗入,连眼睛也瞎了!
    痛得他坐不稳马鞍,一个跟斗由马背翻了下来,那匹白尾驹也被石灰渗入眼睛,痛得一声长嘶,向山沟里直冲进去,山沟里埋伏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时现身出来,把这追风白尾驹拉住,一匹好马便成了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俘虏!
    白云彪一倒在地上,两面土沟岸上又急如骤雨也似的,飞落无数大小石块来,白云彪眼睛虽然给生石灰烧瞎了,痛彻心肺,可是一身功夫仍然存在,他急忙拔出厚背鱼鳞刀,施展地-功夫,向着山沟出口方面,骨碌碌的直滚,被他一连翻了十几个跟斗,虽然挨了不少石子,居然被他一直滚出山沟口外,这时候山沟口附近已经被石灰烟笼罩弥漫个满,任何人也不敢上前,白云彪带来四个随从壮士,已经在右灰包抛落的时候,一开首被贼人拔刀砍落马下,连半点抵抗也没有,便自呜呼了帐!
    白云彪用地-功夫滚出山口,贼人一声大哗,用手帕掩了口鼻,刀槍并举的冲上前,白老屯主形如疯虎一般,展开厚背鱼鳞钢刀,横冲直撞,乱劈乱砍,刀光到处,一连吃他砍翻了七八小盗,崔仁寿看见白云彪负伤之下,居然这般勇猛,真是吃惊不小!
    他急忙挥手入囊里取出一支金镖来由侧面向白云彪用力一掷,可怜白老屯主双眼已瞎,又在痛极心肺之时,哪里还提防到有人暗算,被崔仁寿一镖,打中右肩,镖锋深陷入肉,白云彪狂吼一声,撒手抛刀,向后便倒!
    群贼一拥而前,乱刀齐下,槍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顷刻之间,把白云彪砍成一摊肉酱,可怜一个白家屯的屯主,英雄盖世,只因为性情耿直,不相信对方怀有机诈之心,中了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算,死在乱刀之下!
    且不说老屯主白云彪不信儿女的话,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冒冒然的到头道沟山上去,结果弄了个误着诡计,中伏惨亡,再说白华峰白玉霜兄妹两人自从父亲去了以后,不久便觉得思绪如潮,坐立不宁,白华峰心里暗道奇哉怪也,难道自己父亲这次到头道沟山峰,着了贼人的暗算吗?
    他正在这样的想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入夜,白华峰正在大堂上和几个父老商量着,心急如焚,这时候白家屯外边漆黑如墨的原野上,突然现出几点火光来,晃眼之间,由远而近,原来是几匹马,马上骑着几个短衣少年,最后一匹马上俯伏着一人他们一直来到白家屯壕沟外,高声大叫:
    “白家屯守望的人听着,你们屯主在山上喝醉了,我们寨主深人送他回来,赶快打开屯门吧!”
    守屯口的乡勇头目一共是两个人,一个叫白思忠,一个叫白仁义,他两个都是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的儿看着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送回的人身材衣着虽然和老屯主相似,可是在火把光掩映之下,看不清楚面目,而且骑的又不是少屯主的追风白尾驹,同时还有一点可疑之处,就是四个同去的壮士,没有半个回来,他们哪里还敢造次,一方面派人向屯里飞报,一方面向来人假意周旋,白仁义向下叫喊道:
    “老屯主回来吗!他跟去几个从人呢?为什么不见回来,快叫他们上前答话!”
    短衣汉朗声说道:
    “他们在山寨里面完全醉了,不能回来,寨主留他们住一晚,你们怎的还不快些开门,难道任由你们老屯主在马上酩酊大醉不成?”
    他们一迭连声的催开门,守屯壮士更加疑惑,他们哪里肯打开屯门,放下吊桥,一味支吾以对。
    几个短衣汉子看见村勇始终不肯开门,不禁勃然大怒,先前一个矩衣汉子陡的张弓搭箭,飒的一响,一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向屯子门楼上射到,好在那些屯壮土事前已有准备,马上把头一侧,那支箭格登一声,射在横本柱上,守屯壮士不禁大哗:
    “哎呀,原来贼人使诈!”
    这支箭一射出,并不打紧,四面八方完全起了回应,到处举起火把来,大队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蜂群蚁队一般,向白家屯东南西北四面同时攻到!
    这是独角龙预先布下来的计划,他们当初进入头道沟山岭时,虽然只不过三百多人,可是安窑立寨之后,塞北四龙在王名人轶事爷庙北安县两处漏网的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听见风声,陆续跑到东宁县来,向头道沟山寨报到,一个月内报到的竟有三百多人,不过他们并不是一次过来的,逐少数三个人五个人跑来罢了,附近屯子根本没有把头道沟山岭强人放在眼内,呼延庆便利用这个弱点,决定打破一个实力最强的屯子,作为向各屯子示威性质,塞北四龙首先认定了白家屯是海兰县里实力最强的屯子,屯主白云彪外号赛存孝,本领高强,膝下还有一子一女,也是克绍其裘,家传武学,所以才认定白家屯做下手对像,塞北四龙首先卑词厚礼的把白云彪请到山上,先用客气说话,央求合作,对方答应便罢,稍为态度犹豫,或是不肯合作,就用石灰包毒计来收拾他,然后乘夜攻打白家屯,这就是塞北四龙商量好的毒计在这里说出来,以免各位读者摸不着头脑。
    再说白家屯的守屯壮士,看见四面火起,大队贼人杀来,不禁慌了手脚,纷纷登屯守望,可是贼人方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攻屯计划,首先冲锋的是马队,跳过护壕,这些贼人每人身上,都带定长长的钩索,迫近屯墙下面,就在马背上取出钩绳来向上一抛,搭住墙头,身子一耸,手抓绳索攀升上去,这些绳索完全是用细丝铁线绞合成的,柔中带韧,刀斧也砍不断,贼人这种马上抛绳随即攀登的功夫已经训练有素。
    白家屯的墙壁高度不过一丈二三尺左右,贼人坐在马上,已经有五尺高,绳索一抛,搭住墙头,不过攀升六七尺罢了,所以不到刹那之间,已经有几十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攀上墙头跳落白家屯里,展开了猛烈的短兵肉搏战!
    白华峰在自己住宅客厅里和父老商量,忽然听见守屯壮士飞报,自己父亲喝醉了,由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护送回来,只是不见从人,白华峰吓了一跳,不过他想自己老父平日为人十分谨慎,又不大嗜好杯中物,哪有初次拜访贼巢,便吃得酩酊大醉回来的道理?
    贼人所说决不可信,何况从人一卜也不见跟回来,更是一个绝大的疑窦,他正要亲自出去察看时,忽然听见屯子外面一阵人马嘈吵嘶叫,接着又有屯了进来飞报道:
    “不好,老屯主回来是假,贼人名人轶事大队到来进攻了!”
    白华峰听说马贼已经展开进攻,真是吃惊不小,他并不是吃惊贼人进攻,却是知道自己的老父必定凶多吉少,白华峰想到父亲的安危,真是二目出火,五内生烟,他在客厅坐椅里霍地站起来,就要张口说话,说时迟,那时快!又有第二次屯丁进来报告,马赋已经越过壕沟,进入白家屯内!
    这个消息传来,连厅堂上的父老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了,他们纷纷出来,塞北四龙这班贼儿纷纷蜂拥入屯,逢人便杀,见屋便放火烧,白家屯里鬼哭神号,本来白家屯内可以作战的壮丁,也有五六百人,作战力量本来不弱,可是他们吃了准备不足,猝起应战的亏,被贼人制了机先,一着踏错,满盘皆输,屯子在黑夜中不知道来了多少贼人,纷纷溃败而退,退逼不及的便被贼人杀死,白华峰白玉霜兄妹带了几十名屯丁奋勇突围,不到半夜工夫白家屯居然陷落在贼人的手里!
    且不说塞北四龙打入白家屯内,任意焚烧掳掠,再说白华峰兄妹带领着一班手下人,冲开一条血路,一直跑出二十多里以外,直到天色大明了,方才停顿下来,白华峰看见自己栖止的地方,是在一块草原上,估量距离白家屯很远了,他们这一班人除了身上衣服,手里兵刃之外,真个别无长物,匆匆如丧家犬,急急若漏网鱼,不过他们这几十人由白华峰兄妹以下,都是抱着同一样的心理,挂含着屯里父老兄弟的情形,以及自己家居的概况,可是不到中午时候,许多村人络绎来了,他们都是白家屯里面的虎口余生者,由这些人的口里,带来许多恐怖的消息,大概是白家屯今次在马贼进攻之下,简直完全毁了,整个屯子已经变成火海,所有牲畜粮食,金银财物,完全被马贼抢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白家屯的人呢?
    除了一部分的壮丁,拼命突围,宣告逃生之外,其余大部分的老弱妇孺,不是被马贼杀死,就是葬身在火坑内最令人发指的,就是这次马贼洗劫白家屯时,居然违背绿林规矩,对于没有抵抗能力的老弱妇女,绝不放过,把他们赶入屋里,然后放火焚烧,并且派人封截门窗,不准他们冲出,居然连老带少烧死在屋子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焦黑如炭,惨不忍睹,各人听见了自己家庭遭难的消息,纷纷痛哭起来,哭声震动原野,白华峰兄妹也迎风落泪,不过白华峰究竟是一个有志气的好男儿,他知道自己今次家破人亡,完全是自己老父生前过于耿直,以致中了马贼诡计,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徒然痛哭也没有什么用处,先要安置了这一班人,方才能够想法子报仇呢!
    白华峰主意既定,便向各人喝道:
    “大家不要哭了,集合起来,找地方安身吧!”
    经过白华峰这样的一喝,个个收了眼泪,他两兄妹一点逃出来的人数,是有二百多人除了四十多名是妇孺外,其余的尽是壮丁,其中还有不少受了创伤,白华峰盼咐那些不曾受伤的屯丁,扶着受伤同伴以及跑不动的妇孺,向门家屯走去,打算投靠门家屯的屯主大刀门炳,因为在各屯子之中,只有门家屯和白家屯距离最近,而且生产充足,粮食丰富,可以收容自己这一斑败残人马,白华峰这一行向门家屯迤逦走来,眼看距离门家屯还有十五里左右,白玉霜忽然向兄长问道:
    “大哥,你要带领这班人投奔门家屯吗?事先可有考虑清楚没有?”
    白华峰看见妹子突如其来有这一问,不禁愕然说道:
    “二妹为什么说出这几句话来!邻里屯子之间,不用说也应该有相互帮助之谊,何况我们白家屯被马贼打劫,俗语说得好,唇亡齿寒,相信他们也不能坐视哩!”
    白玉霜冷笑说道:
    “大哥为人太耿直了,要知道门炳这个老家伙,并不是甚么好东西,以前他跟爹爹提出婚轧被爹爹拒绝了,衔恨了许多天,所以这次爹爹请四屯屯主来商量入山剿寇,大刀门炳第一个不赞成,所以有今日的祸患,现在我们遇了危难要想相投,恐怕这老家伙未必肯收留我们哩!”
    白华峰究竟是个读书出身的人,有些书呆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他不相信门炳会这样的偏狭,白玉霜便吩咐白华峰首先一个人到门家屯去,看看风头,方才大队人马跟着行动,白华峰想想这个方法也好,于是自己带了两个从人,骑着一匹快马,飞也似的,向门家屯进发。
    一路上有话便长,没话便短,白华峰一行主从三人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十里路很快的跑完,家屯已经在望,白华峰一骑马奔向屯口,说电奇怪,门家屯的屯丁本来是认得白华峰的,居然把壕沟板扯起来,断绝了他入屯之路。
    白华峰高声大叫道:
    “门家屯的人听着,我是白家屯的白少屯主,有重要事要见你们门屯主,请开门给我进去!”
    哪知道门家屯的守屯壮士,却是面目如铁,厉声应道:
    “哪一个不知道你是白华峰!不过我们屯主吩咐!你们白家屯自己首先开罪了头道沟山岭的强人弄出灭屯之祸,切不要投到门家屯来,因为我们门家屯如果收留你们白家屯的人,很容易连我们也一齐牵累上,而且我们屯子也没有许多粮食收留你们的人,所以叫你不必进来,知道没有!”
    白华峰听了对方这几句话,险些儿气破了肚皮,他知道门炳所说粮食不足,恐怕开罪贼人,无非是一种拒绝的借口,自己这边家破人亡,大刀门炳立即向自己加以白眼真是太过绝情了!
    依照白华峰的章思,巴不得就在屯子门前,把大刀门炳破口大骂一顿,可是回心一想,对方已经决意跟自己翻脸,即使自己就在屯前骂上几句,又有什么用处,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犬欺,罢罢罢,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将来有机会才吐这一口乌气罢了!
    白华峰想到这里,更不打话,拨转马来,直向来路便跑,他一路上十分气忿,快马加鞭,回到各人歇宿之处,白玉霜看见兄长的面色,已经明白,笑道:
    “如何,妹子大概没有估差吧?”
    白华峰恨恨的说道:
    “门炳这老乌龟,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真是万分可恶,如果我有一天得志的话,必定把姓门的一家老少杀掉,才泄心头之忿!”
    白玉霜劝告道:
    “算了算了,有死守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张巡,当然有按兵不救的贺兰进明,俗语说得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们先解决了安身之处吧!”
    白华峰便决定带领全体人马投奔韩家屯屯主快马韩天寿,命令一下,大家同时起程,向韩家屯奔去!
    韩天寿却是一个性情爽快,古道热肠的人,听说白家屯遭了横祸,白华峰兄妹率领屯众,急难来投,韩老屯主不假思索,立即吩咐手下打开屯门,让白家屯的人进入自己屯里,肚饿的立即吃饭,受伤的马上治疗,白华峰感激不尽,他跟韩天寿说了白家屯遭受马贼洗劫的情形,说到伤心之处,不禁流下几滴痛泪,韩天寿也觉得十分叹息,白玉霜又把门家屯闭屯不纳的经过说了,韩天寿十分气愤,他说:
    “这一次令尊大人本来具有远见打算联合四屯之力,清剿了头道沟山岭的强人,哪知道大刀门炳第一个不赞成,果然不出两个月内,被他养成势力,至有今日之祸,门炳还不知道过错,乘人之危横加白眼,真是正义荡然了!不过事情已经如此,贤兄妹伤心也没有用处,不如节哀顺变,抚辑流亡,方才再作道理吧!”
    白华峰兄妹只好唯唯称是,一行在韩家屯住了下来,过了三夭,快马韩天寿派人到白家屯去刺探,被派出去的人,一直去了大半天方才回来报告:
    “禀报屯主,白家屯的贼人已经完全退去了,白家屯内外静悄悄空荡荡的,半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件,所有房屋烧成焦灰一般,整个屯子变了瓦砾场,半间房子也没有了!”
    韩天寿痛恨贼人心肠过于狠毒,他又问白老屯主的消息怎样?
    探子回答道:
    “白云彪老屯主吗?他老人家真可怜,当日到头道沟山岭赴会,回程时候,被贼人潜使暗算,用生石灰烧瞎眼睛,死在乱刀之下!”
    白华峰兄妹在旁边听了这个消息,急痛得大叫一声,当堂晕了过去!
    韩家屯的壮丁看见白少屯主兄妹晕倒,不禁着慌起来,七手八脚的上前灌救,捶胸敲背,搓人中捏鼻子,忙了一阵工夫,方才苏醒过来,白华峰哭得眼泪也没有了,只有一腔怒火,咬牙切齿的道:
    “万恶的狗强盗,我白华峰在世一日誓不和你戴天并立!”
    他忽然抢到韩家屯屯主快马韩天寿的跟前,双膝一屈扑通跪了下来,韩天寿大惊道:
    “贤侄因何这模样,你如果有话说,只管直说不妨呢!”
    白华峰道:
    “韩伯伯,你老人家请看,小侄由今天起已经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还变成无父的孤儿,此仇此恨,毕生难忘,请你考人家看在往日和先父一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给我们复兴屯子,洗雪父恨,小侄今后有生之日,皆是感德之年,你你你……”他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不成,又要叩下头去。
    韩天寿两道虎眉向上一望,他把白华峰由地上搀扶起来,叫道:
    “贤侄不用多礼,不用你说,这个责任也要担在我的身上,难道我把你赶出屯子外面去吗?再建屯子并不困难,报仇却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起来商量吧!”
    白华峰只好拭泪起立,韩天寿把白华峰兄妹请入内厅里,正色说道:
    “我们韩家屯虽然有六百多户人家,但是能够执干戈作战的壮丁,不过五百多人,以这一点实力去和头道沟山岭的马贼硬拼,还嫌不够,甚至可以说一句,白白牺牲罢了,现在唯一方法只有联合附近各屯,把白家屯被烧杀抢劫的经过向他们说了,激起他们敌忾同仇的心理,相信他们决不会学大刀门炳那样丧心病狂,袖手不管,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群策群力,给令尊报仇了!”
    白华峰听了韩天寿这番话,悲怀方始少煞,说道:
    “这样也好,不过要凭你老人家大力帮忙呢!”
    韩天寿立即写了两封帖子,一张派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姜家屯屯主银槍姜仕雄,一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叶家屯屯主小诸葛叶广粱,请他到来有急事商议,这两张帖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两个屯丁骑着快马去了。
    过了一天,姜叶两屯屯主,果然带领从人到韩家屯来,韩天寿亲自迎入,请到客厅落坐,姜仕雄看见白华峰兄妹在座不禁吃了一惊问道:
    “白世兄,几天前听说你们的屯子被贼人洗劫了,这件事可真的吗?”
    韩天寿道:
    “怎的不真,小弟今天把二位请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哩!”
    叶广梁皱了一皱眉头,大家分开宾主坐下,韩天寿约略说了白家屯被马贼洗劫的经过,方才说道:
    “俗语说得好,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当呼延庆这班贼人窜来头道沟山岭安窑立寨之时,白老屯主已经看出这班马贼不除,将来必定成为心腹大患,现在曾几何时,白家屯已经被马贼毁了,白家屯主是附近各屯子中最坚强的一个,尚且不免于难。
    何况是我们呢?所以我今天把二位请来,就是……”
    韩天寿还要说下去,叶家屯屯主小诸葛叶广梁已经开口说道:
    “韩兄不用说我也明白了,你想联合我们去清剿头道沟山岭的强人吗?老实说一句吧,我们坐地虎只可以照顾自己的自卫有余,说到清剿盗寇,那就非要劳动官兵了!”
    韩天寿知道叶广梁和门炳是郎舅之亲,这番话含着推挡的意思,老屯主不禁把面色一沉,正色说道:
    “叶贤弟之言差矣,邻里有难,当披发卷冠往救之,今日呼延庆这班贼人可以洗劫白家屯,焉知道明天他不会去打你们叶家屯吗?官兵泛营距离我们这样远,从这里到虎林厅要走一百多里,哪肯管我们的事!这是我们几个屯子本身存亡问题,如果贤弟也学令亲门屯主的样子,见危不救,闭门不纳,那就是自贻外寇,灭亡指日可待哩!”
    叶广梁被韩天寿这样一说,不禁满面通红,韩天寿又苦口劝了一合,姜叶两人方才说道:“关于进攻马贼的事,我们虽然是一屯之主,还不能够擅自主张,等回去问问本屯父老,征求大家的意思吧!”
    他们用拖延的手法,回答了韩天寿的要求,又说了些闲话,方才告退。
    过了三天,韩天寿在屯子里,还不见姜仕雄和叶广梁方面有什么答复,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再派人拿了亲笔信去询问,不到半天,去的人先后回来,答道:
    “姜屯主和叶屯主已经说过了,他说本屯力量不足,粮草缺乏,对于征剿贼寇之举,还是期之异日吧!”
    韩天寿气得暴跳如雷,就要亲自到姜家屯和叶家屯去,向他两个兴师问罪。
    白华峰劝阻道:
    “算了算了,世伯何必这样,这一定是门炳那老家伙捣鬼,阻止姜叶两屯和我们联合攻打贼人呢!”
    白玉霜也劝韩天寿不必动气,凡事要冷静应付,切不要动无名之火,韩天寿长叹一声道:“贤侄,这不是我做世伯的不肯帮忙,你看看他们几个屯子的人情比纸还薄,那就明白一切了!”
    他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采的说了这几句话,便自返入后堂不提。
    白华峰兄妹在厅堂上,僵在那里,面面相觑,过了半晌,白玉霜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说道:
    “大哥,依照妹子愚见,门炳这老贼,一定和头道沟山岭贼人有了来往,如果没有来往的话,决不会阻止姜家屯和叶家屯跟我们联合,入山剿寇,我们横竖呆在这里,无所事事,何不索性到门家屯去刺探一下,看看对方的消息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白华峰拍了拍大腿道:
    “有理有理,我们先到门老匹夫那里去!”
    他两兄妹决定之后,便在今天晚上出发。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星稀云暗,白华峰白玉霜两兄妹,各自骑了一匹快马,私自离开了韩家屯,向门家屯进发,两屯子的距离,并不很远,不过十七八里左右罢了,白华峰兄妹由初更起程,不到二更时候,门家屯已经在望,白华峰在白老屯主生前,曾经跟父亲到过门家屯几次,所以对于门家屯子的出入路,大概也还清楚,他两兄妹离屯还有二三里路左右,恐怕被屯堡上的-望壮丁看见,随即跳下马来,把马匹牵到高梁地里,紧紧拴住,做了标记,正要施展陆地飞行功夫,直向屯口奔去,忽然看见黑夜茫茫的原野上,来了一行火把,婉蜒如龙,白玉霜低声道:
    “大哥且慢,这一行火把分明是到门家屯那里去的哩!”
    白华峰用手按一按自己的口唇,表示给妹子着,不要插声,一个箭步由高梁地里直窜出来,迎着来路跑去,果然不出所料,那行火把越来越近,白华峰用尽眼力望去,只见松燎火把光下,现出十几匹骑马来,当先一匹高头白马上坐着一个少年,兔耳鹰露,穿了一身壮士衣服,白华峰认得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的爱子门致章,后面十几匹马上的人自己却不认得了,完全是三山五岳的江湖汉子,横眉怒目,满身匪气,白华峰心中暗想!现在已经二更时候了,门致章为甚么这么天晚方才回来?难道出去打猎吗?
    看这班人手里完全没有猎具,也没有猎获禽名人轶事兽一类东西,可见他并不是出去打猎呢?
    而且这几个三山五岳气概的汉子,决不是门家屯里的人难道大刀门炳父子竟和头道沟山岭里面的强人勾结上?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真个要留心一二,到门家屯里面去刺探哩!
    白华峰想到这里,只见门致章和这几十个异样的骑客,在火把照耀下一阵——蹄声,跑向门家屯这条大路上,门家屯的屯丁看少屯主回来,赶忙放下桥板,接引这一行越过墙沟,直入屯子去了。
    白华峰看见门致章,返入屯子里,不禁呼了一口大气,直向妹子伏处奔回,把一切向白玉霜说了,白玉霜听了兄长的报告,一点也不觉得诧异,说道:
    “门老头儿跟呼延庆这班贼人勾结是迟早的事,一点也没有新鲜出奇之处,爹爹生前不是说过,大刀门炳以前出身也是绿林马贼,到了中年以后,方才洗手不干吗,一个有绿林根底的人,不跟强盗勾结,那才是一件怪事呢!倒是门炳狗子勾结了贼人到门家屯子来,我看其中必定另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不可不予注意!”
    白华峰道:
    “既然这样,我们先到门家屯刺探一下吧!”
    兄妹两个由高梁地里现身出来,展开陆地飞行功夫向黑茫茫的原野直奔过去!
    跑了顿饭工夫,兄妹二人来到门家屯子的屯墙下,关东塞外的屯子,都是同一格式,一丈四五尺高的土墙子,墙外挖了一道两丈阔的壕沟,北方地势高亢,挖了壕沟未必有水,可是有了这些壕沟,也可以阻挡敌人的骑队哩!
    白华峰绕到门家屯的东西,这里有一列土岗子,白华峰兄妹便借着土岗隐蔽身形,迫近壕沟旁边,只见沟底是干涸的,并没有水,也没有拒马用的鹿角蒺藜,他两个各自把身一晃,跳落沟内,飞也似的跑过壕沟,才再跳了上来,白华峰抬头望了一望屯墙,空荡荡静悄悄,没有一个守望的人,他心里暗想大刀门炳已经跟头道沟山寨的马贼勾结,呼延庆等决没有袭击门家屯的理由,白家屯又被马贼洗劫,唯一的眼中钉也被拔去,所以门家屯里的人,防范松懈一点,也不足为奇了!
    白华峰便向妹子打了一个呼哨,由百宝囊里面取出练子飞抓来,所谓练子飞抓,是用一条牛筋长绳,一头结了五个铁钩,用时只要向上一抛,把飞抓铁钩搭在墙头上,然后整个身子打千秋般,直爬上去,白华峰兄妹把飞抓抛上屯墙,五只铁钩紧紧抓住墙壁,然后爬登上去,不到片刻工夫,居然爬到墙头上了!
    白华峰兄妹骑在屯墙上,低头向下一望,只见整庄屯子全是暗影沉沉的,只有东南一角射出灯火来,白华峰就要耸身跳下去,白玉霜道:“兄长且慢,投下问路石子试试!”
    他在墙头上抓了半件残砖,用足腕力照准墙下角道丢了过去,只听吧一声,过了半响,也不见甚动静,白华峰知道庄中没有恶犬了,方才拔身一耸,跳了下去,他两个跟白云彪自小练了一身武艺,对于飞檐走壁,跳高窜矮这一类本领,已经熟练有素,兄妹两个直向灯光的地方飞跑过去,果然不
    出所料,有灯光的地方是几幢高大的房屋,人影幢幢,院子里还有不少仆人,穿梭似的来往,白华峰跳上屋顶,向下一看,不禁心血沸腾,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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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原来正面的屋中,摆了一桌酒席,水陆纷陈,十分丰富,客厅里点的灯烛,明如白昼,坐在正中座位的,正是大刀门炳父子,左边一个年约四旬的壮汉,面如黄土,剑眉虎目,穿着壮士衣服,右边一个汉子,四旬不足,年约三十六七,面白无须,俊品面貌,不过眸子不正,贼光炯炯,显出有些邪气罢了,白华峰觉得这两个人举止之间,带着粗豪气概,纵非是贼酋,也是头道沟山寨里面的主要人物,这一下果然没有估错,今晚大刀门炳请的来客是头道沟山岭的寨主,金头龙崔仁寿和混天龙彭君保,名目上是喝酒,实际上是秘密商议。
    白华峰看见大刀门炳居然和仇人坐在一起,不禁心血沸腾,怒火冲天,恨不得一个飞身,穿窗进去,手起剑落,把大刀门炳带仇人砍成两段!可是事实上哪里能够?
    只好强忍怒火罢了,只听见大刀门炳道:“两位寨主,自从你们头道沟山寨大破了白家屯之后,声威大震,要想雄霸一方,非要极力搜罗人才不可,头道沟山岭附近屯子虽然多得很,除了已故的白云彪之外,周围百里之内,没有一个出色人物,各位寨主必定要博访多闻,俗语说得好,深山大泽,实产龙蛇,关东一带正是卧虎藏龙之乡,能人异士所在多着呢!”
    金头龙崔仁寿哦了一声,他满满的斟了一杯酒,一仰而尽,两眼放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来高声叫道:
    “门屯主说得对,可是一般能人异士,多数隐居草莱荒野之中,俗语说得好,真名人轶事人不露面,露面不真名人轶事人,我们怎样访寻他去?”
    大刀门炳笑道:
    “要找真名人轶事人也并不难,不过各位寨主以往不肯留心罢了,老实说一句吧,照我门某人的所知,距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真名人轶事人在这里隐居着!”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但金头龙崔仁寿和混天龙彭君佩两个为之愕然,就连外边伏着的白华峰兄妹,也同时吓了一跳,他两个屏息静气的在那里听着,崔彭二人连声问道:
    “这里有能人吗?他隐居在哪里,姓甚名谁,我们可不可以和他相见?”
    大刀门炳便把这奇人的住处和来历向他们说了,崔彭两人听了这一番话,为之嗟讶不已!
    原来大刀门炳在一年前,曾经到头道沟山岭附近的二道沟山岭去射猎,他这一次射猎,带着好几十人刀槍弓箭,虎叉棍棒,无不具备。
    门炳这次射猎并不是完全为了消遣的性质,射猎几个狐兔之类,便算了事,他的心目里要射猎一两只火狐,拿回去做一件皮衣,原来长城内外(即是今日东北和华北)一带,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冬令,天气严寒,尤其是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部的地方,一年之中差不多有七八个月完全埋藏在冰雪里,一般人的衣服,如果没有皮革一类,实在很难抵御寒冷,所以关东三省地方,就是最穷苦的人家,都要有一两件皮革(没有皮革便不能挨过冬季,换句话说也即是没有性命了)。
    不过皮革之中,也分许多品种,像狐豹貂羊,其中以羊皮最普通,以狐皮貂皮最珍贵,貂在清代时候,列为贡品之一,一件紫貂皮裘,以当时的低贱物价,可以卖三四千两银子以上,除了王公大臣和脑满肠肥的贪名人轶事官污吏以外,普通老百姓实在没有穿这种貂皮的福气至于狐的价值,虽然比貂皮略逊一筹,可是狐皮里面有一种叫白狐的,毛色银白,如果剥了它的皮毛等来做袍,价值也很可观,并不见得落在紫貂之下,还有一种名叫火狐的,皮毛更加珍贵,因为这种火狐全身皮毛是亦红色的,红得十分娇艳,没有半根杂毛它还有一宗长处,就是穿上这种赤狐毛皮,就算是小小一件皮背心,不问怎样大冷的无也觉身体发热,四肢和暖,好像背着火炉一般,有这一宗异处,所以价值连城了!
    本来关东三省一带,是盛产火狐的地方,不过一般人因为贪图厚利,槛杀滥捕,地方官府置之不理,所以这种火狐渐渐稀少起来,除了接近中俄边境的内兴安岭和外兴安岭一带之外,其余大部分的地方完全绝迹了,二道沟山岭,是内兴安岭的支脉,间中也有火狐出没,大刀门炳为了想给自己妻子添置一件火狐皮的背心,准备将来儿子娶媳妇用,所以这次带了五十多个壮丁,架着猎鹰猎犬,并且携带了足够半个月的粮食和饮料,向二道沟山岭进发。
    由门家屯到二道沟山岭的距离,不过五十多里,大刀门炳这一行人,完全骑着快马,不到半日工夫,已经来到二道沟山岭下,天色已近黄昏薄暮,大刀门炳因为天色不早了,时近仲秋,天色很早便黑下来,不便再入山岭,他吩咐手下找了一个藏风聚气的地方,架设帐幕,又在帐幕四边生起野火来,准备防御野兽侵袭,又挑选勇武的屯丁轮流守夜,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晚。
    到第二天清早起来,一行人马收了营帐,冒着浸面的朝露,迎着晨起的晓风,向二道沟山岭深入,但觉山风浩浩,朝岚如染,大刀门炳这一班人,人数既然众多,声势自然浩大,上有飞鹰,下有猎犬,那些獐鹿野兔之类,一见大队人马到来,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四下乱审,门家屯的壮丁,一看见野兽惊起来,立即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齐发,追飞逐走,顷刻之间,射猎了不少鸟兽,这一天的收获虽说不上十分丰富,成绩也很不俗,只有一件,大刀门炳心目中想找的火狐,却是连一只也没有。
    他因为没有找着火狐,当然不算心足,大刀门炳带了一班手下,沿着山野搜索,哪知道二道沟山岭的外围,还有小路可认,一深入丛山后,便不容易找寻出路了!
    因为二道沟山岭深入二三十里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这些森林土语名叫“窝集”,往往绵亘几十百里,不见天日,凡是火狐这一类珍贵的野兽,一定躲在“窝集”森林里面,大刀门炳指挥各人入林搜索,谁知道这类原始野生的大森林,里面路径的分岐处,真和诸葛武侯的八阵图一般,重门叠户,随魂生障,大刀门炳这几十人,投入浩瀚如海的森林里,真像泡茶一般,不到半天,已经迷失了出路。
    门炳起先还不觉得怎样着急,可是一连走了三四日,但觉入林越深,道路越错,三天过后,但觉到处都是盈拱成抱的巨木,大树如林,不分东西南北,哪里能够找寻出路,还有一个致命伤的地方,就是各人身边带的干粮虽然还不曾吃完,饮水却快要用磐了,门炳不禁仰天长叹道:
    “想不到我为了找寻火狐,迷失道路,一行几十人的性命,完全葬送在森林里?”
    门屯主正在这样说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轰的一声!传来一下虎啸,声音洪厉震得林木策策,败叶纷飞如雨,众屯丁不禁大吃一惊,正在末路穷途的时候,突然又来了猛虎,真个是祸不单行了!
    大刀门炳刚要吩咐大家集中一处格斗一番,斗的虎而且不止一只,众屯丁不禁心寒胆落,大刀门炳究竟是个绿林出身的人胆气较壮,他带领儿子门致章和四个勇武的屯丁,依着虎啸声发出的方位,直找过去,果热不出所料,他们一行六人刚才走出五六十丈路左右,便看见了一幕猛烈的人虎斗。
    斗虎的并不是典型的关东壮汉,却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道士,这老道士大概六旬年纪了,须发花白,穿一件陈旧的青布道袍,周身瘦得像皮包骨,赤手空拳,没有携带兵器,和他战斗的猛虎总共有三只,两大一小,这三只全是辽东特产吃人的吊睛白额虎,张牙舞爪,十分狰恶,可是其中一只似乎被老道士打伤了,跛掉一只前脚,在那里一跛一拐的走着,其余两只也似乎受了暗伤,负隅发威,只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吼,不敢上前,老道士却是态度从容,他卷起两只衣袖来,露出枯柴也似的一双手臂来,向那只大虎直迎上去,正中一只大虎似乎被老道士逼得急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一声怒吼,两只前爪向地一按,后腰胯向上一拱,水牛大小一只猛虎,直向老道士扑了下来,来势十分凶猛,大刀门炳以为老道士少不了要侧身闪避,让过来势,哪知道事实上大谬不然,老道士看见猛虎扑到,不慌不忙,两臂向前一伸,双手向上一捞,竟把猛虎两只前脚抓住,还未容它血盆大口咬落,老道士一声长啸,振臂向外一抛,那大虎当堂像离了弦的弹丸一样,抛出两丈以外,一个没头跟斗,向一株巨树直撞过去!
    这猛虎的背脊向大树上一撞,只听轰的一声大响,猛虎被树干震了一下,身子向地直上撑下来,那株大树经过这下猛烈冲撞,树叶簌簌如雨,向下直落,大刀门炳父子和四个屯丁,看不出道人这船枯瘦和年迈,居然有这般雄浑惊人的臂力,不禁为之咋舌,那猛虎被大树撞了一下,似乎伤势不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方才翻起,可是它一翻起之后,凶焰全消,知道来人厉害,慢慢的由地上爬起来,倚着一株大树呜呜的叫,不敢再扑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树林里又传出一连串的猛虎吼声来,当大虎扑上时,小虎本来也想上前夹攻的,可是看见老道士这般神气,只一举手之间,便把自己同伴抛出两丈以外,不禁心寒胆馁,不敢上前,老道士却一个箭步,窜到小虎面前,左手疾如闪电也似的一落,抓住了小虎的头皮,向外一抖手腕,砰砰,又把那小虎抛出去,他这一抛不偏不倚,恰好撞在那只折了脚的大虎身上,呜呜两声,一大一小两头猛虎,同时变了滚地葫芦,老道士一声大喝道:
    “孽畜还不快走,要想自讨苦吃吗?”
    声如洪钟,林樾俱震,说也奇怪,那三只猛虎仿佛被老道士打怕了,知道来人并不容易应付,再听见老道士这样一喝,它们好像知道人的意思一般,立即折转身来,放开四脚,一窝风般向树林深处跑去,瞬息之间不见,老道士看见这三只猛虎跑得狼狈,不禁仰首向天哈哈大笑!
    大刀门炳伏在树林里面,看见老道士把三只猛虎收拾得和狸猫一般,不禁暗暗称奇,估不到森林之中竟有这样的能人真是匪夷所思了!
    他们正要出去和老道士相见,老道士已经觉出林中有人,回身喝道:
    “喂!你们几个在那里看甚么?还不赶快找路走呢?”
    大刀门炳立即由树林里走出来,拱手抱拳说道:“道长错了,在下是头道沟山下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因为……”
    老道士摇手道:
    “不用说这些话,我又不是跟你对亲家,何必要通姓名,你是迷失了路的吗?这里叫断魂障,林木丛杂,诸径分歧,不知底细的人误闯入来,任你走上一年,也不能够出,不是活活饿死,就是饱了虎狼之腹,要走出林去吗,跟我来吧!”
    大刀门炳看出老道士词色十分兀傲,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可是他知道老道士分明是侠隐之流,大凡这种方外异人多数性情孤僻,脾气古怪,何况自己又在迷失道路的时候,人家肯带自己出去,已经超出生天了,还要拘执小小礼节吗?
    大刀门炳便吩咐自己儿子门致章回到原处去,把一行人召集到这里来,在召集众人的时候,老道士始终冷着面孔,没有与大刀门炳攀谈半句话,直到一行人完全齐集了,老道士方才冷冷地问了声:“人齐了吗?”
    然后倏地折转身子,直向前面跑去,大刀门炳一行人急忙跟随着,只见老道士穿林渡莽,疾走如飞,走不到半个时辰,渐渐看见林顶漏下天光来,这是接近森林边沿的征象,大刀门炳这一行人高兴得连饥渴也忘记了,果然不出所料,再走半个时辰,大队人马出了树林,完全脱离险地,老道士手指前方道:
    “由这里向东南走,大约走十里路左右,便有山泉,你们可以将就解渴,贫道还有要事,恕不再奉陪了!”
    大刀门炳拱手问老道贵姓尊名?道号怎么称呼,住在哪里?
    老道士笑说道:
    “萍水相逢,指引一下道路,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小事,算得是甚么一回事呢?贫道无姓无名,也没有栖身的道观,住家就在这树林中,你只要叫我林中道便行了!”
    他说完了之后,不等大刀门炳问第二句话,便自把身一耸,疾如飞鸟也似,穿入丛林之内,倏忽不见!
    门炳看见老道士去了之后,不禁嗟讶一会,满心以不能够识荆这老道士为恨,门致章在旁边已经看出来,向门炳道:
    “爹爹,这老道士根本瞧不起咱们,所以连姓名也不肯留下半个,你老人家还要结识他做甚么?走吧!”
    门炳一想也是,便带便手下人马继续前进,果然走不到十里路,发现山泉,大家就着泉水饮了个饱,又把水壶水瓶装满了,继续前行,再走出十里路,前面现出人家,大刀门炳派人上前一问,原来这里是小兴安岭,距离自己打猎的二道沟已经有二百多里路了!
    大刀门炳不禁为之咋舌!他在路上走了几天,方才返到门家屯里,经过这次行猎之后,大刀门炳心胆俱寒,再也不到二道沟山岭去猎取火狐了,他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无时去怀,直到今天遇见金头龙崔仁寿和混天龙彭君保,方才把这件事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金头龙崔仁寿和混天龙彭君保听见大刀门炳说了这一段话,不禁十分诧异,混天龙彭君保沉吟半响,首先说道:
    “这老道土有伏虎奇技,果然是个身怀绝技的异儿不过他的性情这样孤僻古怪,只说自己住在森林里面,莽莽一片丛林,哪里找寻他去,这不过是妄想罢!”
    金头龙崔仁寿道:
    “这又不然,自古以来,江湖上的侠隐异人都是遁居山林,入山唯恐不密,如果随便请到找到,根本也不成为异人了,我们只要真心真意地,诚诚恳恳的去找他,相信一定可以把这位老人家请出来,抵敌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他不能够奈何我们,我们便可以再在关东道上称霸,为所欲为,再也不用畏忌其他了!”
    他说到这里不禁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屋顶埋伏着的白华峰白玉霜两兄妹,听见大刀门炳说二道沟山岭森林里,隐居着这一位异人,不禁心中一动,又听见彭崔二人主张到森林去聘请这位能人,更加担心,因为塞北四龙如果得到这位老道士相助,真个如虎添翼,非同小可!自己父亲的仇更加难报了!
    白华峰打算用心再听下去,听听对方怎样到森林里访寻这位老道士!
    可是彭崔二人似乎自己还拿不定主意,他们喝了几杯酒后,便把话锋一转,转到别一方面去了,白华峰觉得再听下去也没有甚么价值,便向妹子打个招呼,轻轻遇到堂屋后面去,这里恰好是一列马厩,马厩旁边两间屋,满满的塞了一屋马草,白华峰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他向妹子低声说道:
    “二妹,我们今天一场到来,难道就这样的回去不成?好歹放一把火,不管能不能够烧毁他的东西,也可以泄却心头之忿!”
    白玉霜立即赞成,两兄妹各自奔向一间贮马草的小屋,取出千里夜明火来,把马草必必剥剥的烧着了,火光刚才一起,马厩里跑出一个汉子来,叫道:“哎呀!失火!”
    他正要劈开喉咙,高声大叫,冷不防白华峰由侧面窜出来,他不知道由那里找了一块残砖,抓在手里,照那汉子的脑袋一敲,卜托一声,那汉子着了一下重击,当堂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跌倒在地,当堂晕了过去!
    白华峰把看守马厩的马夫打晕过去之后,立即向白玉霜打个招呼,兄妹二人双双把身一耸,跳上屋顶,展开轻身本领,飞檐走壁,不到顿饭工夫,已经逼近屯墙,听见屯子里传出一片人声叫喊,白华峰知道自己刚才放的火,已经势成燎原,所以一班人叫喊救火了!
    他扭头向后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屯子的东南角,火光熊熊,冲天乱舞,门家屯的人像蜂群蚁队一般,纷纷出动,直向火塌奔去,白华峰知道自己这次放的一把火,至低限度烧毁对方两三间房屋,也算是给大刀门炳一个警戒了!他和白玉霜,两个越过屯墙,跳下浅壕,忽然听见屯墙上有人叱喝道:
    “嘿!前面飞跑的是甚么人,快快给我站住!”
    白华峰知道自己的行踪已被被守望人看见,不过自己已经出了屯子,哪里还管他三七二十一?拼命的狂跑,只听背后嗤嗤几响,一阵羽箭破空的声音,七八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连珠射来,好在白华峰兄妹已经跑离屯墙很远,决不是这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射程可以到达,不过聊备一格,作为送客的信号箭罢了,白华峰兄妹一连跑出好几里路,方才停了下来,再回到高梁地里面,找回自己坐马,天明以前,他们已经返到快马韩天寿的韩家屯子外!
    再说白华峰兄妹这次私探门家屯,完全没有照会给快马韩天寿,直到他两兄妹去了之后,韩天寿方才发觉,他以为白家兄妹负气出走,心里觉得十二万分焦灼,他并不是担心别的,担心白华峰兄妹脱离了韩家屯之后,被头道沟山岭强人暗算,自己便对不起白故屯主了。
    韩天寿立即派几十个屯丁骑了快马,四出访寻,哪知道找了大半夭,直到夜幕低沉,一班人络绎回来了,个个诉说找不到白少屯主兄妹的下落,这天晚上,韩天寿良心内疚,在炕上翻来覆去,一夜没有合眼,次日天光一早,他正要穿上衣服,自己带人出去寻找,忽然听见屯丁来报!
    “禀告屯主,白华峰兄妹回来了!”
    韩天寿听说白华峰兄妹返到韩家屯,心头一块大石才放了下来,他赶忙出外迎接,只见白华峰白玉霜兄妹两个,虽然不是春风满面,却是绝无愠色,绝不像负气而去的样子,韩天寿道:
    “你两个吓死老夫了,昨天一整日到哪里去了?为甚么事前不通知我一声呢?”
    白华峰道:
    “世伯恕罪,小侄昨天晚上冒险刺探门家屯,得到不少宝贵情报消息回来哩!”
    韩天寿听说白华峰兄妹刺探门家屯回来,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问刺探的究竟,白华峰便把自己两兄妹夜探门家屯,看见大刀门炳跟头道沟山岭贼人勾结的经过,一一说了。
    快马韩天寿听说大刀门炳已经和头道沟山寨贼人勾结在一起,真个吃惊不小!因为听塞北四龙的口气并不是单单攻破了一个白家屯便算,还打算收伏头道沟山岭下所有屯子,偏偏又有一个丧心病狂的大刀门炳,认赋当父,为虎作伥,这样一来,独角龙呼延庆这班贼人,越发如虎添翼,更加野心勃勃,自己这韩家屯,保不定那一天也要遭受他光顾呢?
    老屯主想到这里,不禁皱起双眉,向白华峰兄峰说道:
    “全靠你两个到门家屯之功呢,姓门的既然和贼人勾结,相信姜叶两个屯子,也和他们同一鼻孔出气的了,我韩家屯地方既小,人力不够,怎样能够自卫呢?”
    白华峰不假思索的回道:
    “韩世伯,依照小侄意思看来,要挽救韩家屯,替先父报仇雪恨,只有一个办法!”
    韩天寿问他是甚么办法?
    白华峰道:
    “照大刀门炳说,二道沟山岭出现了这位伏虎异人我们何不早日起程到二道沟山岭,以礼相求这位异人,我兄妹拜在他门下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技,顺便请他保护屯子岂不是好,我兄妹打算明天出发到二道沟山岭去!”
    韩天寿吃了一惊,向白家兄妹道:
    “你两个要到二道沟山岭吗?那个不行,因为二道沟森林密布,当地土人叫它做断魂障,好比诸葛孔明的八阵图,进去不能出来,那伏虎异人在不在森林里居住,还是一个疑问,即恍使他在森林里,若大一片丛林,又哪里里找寻呢?”
    白华峰慨然道:
    “小侄何尝不知道森林之险,异人行踪无定,不过俗语有说,诚之所至,金石为开,我两兄妹相信本着一个诚字,效法刘先生三顾茅庐的精神,便不难把这位异人找着,小侄意念已决,世伯无谓替小侄担心了!”
    韩天寿想除这方法之外,又没有别的善法可行,大刀门炳已经跟强人勾结在一起,自己又收留了白华峰兄抹,本屯迟早都要出事,现在白华峰兄妹既然要到二道沟找寻异人,这件事虽然渺茫,也胜似束手以待毙哩!
    他只好改口道:
    “既然你兄妹一意要到二道沟去,撞撞运气也是一件好事,你们明天出发,我给你们准备一切吧!”
    白华峰不禁大喜,彼此又说了些闲话,韩天寿因为他两兄妹奔跑了一晚,精神一定十分疲劳,便吩咐他两个返入卧室安歇,自己也到房子外傲别的要事不提。
    一宿无话,次日天明,白华峰兄妹清晨起来,韩家屯里面的人,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两匹快马,另外携带足够十多日用的干粮水袋,以及进入森林一切必需用具,小刀锯绳索,火种等,白华峰看见韩屯主这样周到心里十分感激,他两个更不犹豫,一个飞身跳上马背,纵开四蹄,——的踢起一溜烟尘,向前飞跑去了,不到片刻工夫,便离开韩家屯。
    白华峰在经过壕沟木桥的时候,心中默默祝道:
    “父亲大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孩儿这次远涉荒岭,找寻明师,准备练好武技给爹爹报仇雪恨,爹爹如果有灵的话,保佑孩儿此行一帆风顺,绝无险阻,早日手刃大仇,给你老人家报仇雪恨。”
    白华峰祝过了这几句之后,双手合在胸前,一连拜了几拜,方才策马飞跑而去。
    一路上有话便长,没话便短,白华峰两兄妹在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连跑了两日两夜,不经不觉到达二道沟山岭下面了,他抬头向岭上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由半山到山脊,完全是一片片黑压压的森林,关东三省的森林,跟西南苗疆一带的森林绝不相同,苗疆森林虽繁密,往往包括河流湖泊,另有桃源胜景,关东的森林呢?却不同了,好比杜牧阿房宫赋所说: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因为东北一带,山脉绵亘,像长白山兴安岭等大山峰,往往绵亘一二千里,横跨几省地方,森林也是黑压压的,绵亘不绝,森林内除了成群成阵的巨木之外,甚么东西也没有了!
    唯其这样,所以在关东森林里,很容易迷失道路,因为景物单调,一连几百里内,都是树海,入林的人完全没有标志可寻,人一进入森林里面,转得几转,连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迷失了,哪里还可以找得出路来?
    所以在关外各省的人,不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进入森林,即使有些木工之类,定要入林的话,也只及森林边缘为止,并且还要在沿路斩伐树身作为标志,以免迷失归路呢?
    白华峰兄妹看见这一片莽莽的森林,白玉霜不禁踌躇起来,说道:
    “大哥,你看森林这般茂密,我们怎样找寻伏虎异人去?”
    白华峰沉吟了一阵,说:
    “若大一座森林,要想找一个人,当然是十分渺茫的事了,不过我们要本着诚心毅力,不计成败利害的去进行,方才可以得到收获,闲话少说,我们挺身直入森林吧!”
    白玉霜只得点头下马,他两个策马到山半,来到林前,方才跳落马下,挺身直入,白华峰才一入树林,只看见一排排密压压的巨木,枯枝纠结,枝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覆,许多地方暗晦如子夜,不见半点光亮,白华峰暗想自己在来的时候,虽然本着一股傻劲,希望成功,可是事实还是事实,这样暗无天日的大森林,自己迷失了路,岂不是叫天不应,唤地不闻,如果吃尽了十几天干粮,又到哪里找寻出路呢?
    白华峰望着黑漆如墨的丛林,不禁犹豫起来,白玉霜虽然是个女子,却是另有心计,她向兄长笑道:
    “大哥,你恐怕进入树林之后,迷失归路,不能够出来吗?妹子在来的时候,已经想出一个方法了!”
    她说着由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线球来,这线球并不是普通绒线,却是一种细如头发丝的牛筋,白华峰见了这个线球,兀自莫名奇妙,白玉霜道:
    “我们在入林的时候,只要把线球的一头,绑在入林第一株大树上,然后深入,比如进入一丈,便放一丈线球,深入十丈,便放十丈线球,这线球别看只有拳头大小,却有几百丈长,如果放完了这几百丈线球,我们又可以斩木作标志,指明线球所在,一程一程的插着木标,深入树林里去,这样一来,归路便不容易断绝,如果我们找不着人,照旧可以循着线球退出来呢!”
    白华峰恍然大悟道:
    “二妹说得有理,马上入树林吧!”
    白玉霜果然把线球拿了出来,绑了入林两三丈路一棵大树,方才一边放着线球,一边向树林里直走进去,只见林木莽莽,四面八方,尽是密轧轧的巨木,除了间有二三飞鸣之外,算是森林里唯一声音之外!其余一切声音都是死寂寂的,半点声音没有,真和幽灵一般无二了!
    白华峰和白玉霜兄妹两人,直入树林里面,东寻西找,找了半天工夫,不经不觉,已经把几百丈长的线球放完,白玉霜见线球已尽,拔出一柄匕首刀来,斩了一根横柯,削成木标,把线索的尽头绑在木标身上,插入泥土地里,再取一条白布汗巾,绑在木标上面,她这样做法另有用章,因为在大森林里,茫茫一碧,如果挂一条白布巾,老远可以望见,换句话说,也不容易迷失道路了!
    白玉霜把木标插好之后,又另外斩了十几枝横柯,把枝叶完全削掉,削成几十支大小长短不一的木标,挟在身上,每走若干步路,使插一枝木标,木标面绑了一条长长的红绸,算是记号,因为红绸颜色鲜明,映在苍绿的树林里,老远可以看出来,白玉霜每走十丈左右,就向泥土地上和树干上,各插一支木标,他两个刚才插了十几支木标,忽然听见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悉悉索家的声音,白华峰兄妹出其不意吓了一跳!
    他两兄妹互相打个招呼,投身一纵,跳到一株老松树上,手足并用,疾如推揉一般,不到片刻工夫,已经躲入叶丛,白华峰附在一根横枝上,向下定睛看去,只见悉悉索索响声,越来越近,树林里面走出三个壮汉来,这一下出乎他网兄妹意料之外!
    因为二道沟山岭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来往的要道,这一带方圆百十里以内,也没有人参貂鼠等名贵东西出产,关东各地的采参客和猎貂鼠的猎人,也决不会到这里来,怎的会走出三个人来呢?真是极端奇怪的一件事哩!
    那三个汉子一边说话,一边走近,白华峰听出这三人的说话,全是松南口音,左边一个年岁最大,约莫四旬,虎头貂额,面如紫酱,屑稍高耸,顾盼威猛,穿一身紫灰色裤袄,头上戴山东大草帽,背后斜挂了一把吴钩剑,脚下穿着薄底快靴,中间一个三十四五年纪,剑眉虎目,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面如淡金,中等身材,身上穿了一套灰布衣裤,肩背挂着一个皮囊,鼓卜卜的,不知道是甚么兵器,右边一个年纪不到三十岁,俊品人材,剑眉星目猿肩鸢背,身上穿一套黑绸衣裤,他们三个人除了护身兵刃暗器之外,每人手里还挽了一个小包袱,昂然大步的走进来。
    他们说话神情,十分愉快,那丰神倜傥,年纪最轻的少年忽然说道:
    “大哥,大概再走两天,便可以过尽了这片大森林,走落内兴安岭之下,就是海兰县境,不久就可以到达东宁了!”
    白华峰听说这三个人要到东宁县去,不禁心中一动,那紫面年长的汉子十分眼利,刚才走过白家兄妹藏身的大树上,抬头一望,忽然看出树干上所插的木标来,这木标本身是绑着红绸子的,分外耀眼,他不禁失声叫道:
    “二弟三弟,原来这树林里有人混进来哩!”
    那两汉子跟着抬头一看齐声问道:
    “这不过是一支普通木标罢了,大哥怎样知道有人呢!”
    紫面汉道:
    “这个理由十分显浅,在这古无人的荒村中,忽然发觉木制梭标,一定是来了生人,这人一定是不太热悉路途的,方才留下这类标记,以免迷路,这木标的木色还新,分明是插下不久的,或者插标的人躲在附近也未定呢?”
    白华峰心说这个家伙眼力真个厉害,甚么也看出来,如果他有心搜察自己,那就惹出许多麻烦了!
    果然不出所料紫面汉说完这几句话,其余两个汉子立即探手入囊,举头四望,说也凑巧,是时恰好一阵山风吹过,绿叶沙沙作响,树叶苗开,露出白玉霜一只左脚来,白面少年立即向囊里取出一支小钢槍,合在手里,用力一甩,喝了声:“朋友下来!”嗤的一点寒光,破空飞出,疾如流星也似,直向树从飞去!
    白玉霜看见这少年壮士只一照面,使用暗来来伤自己,不禁心头火起,她在树枝上把两脚一拳,双手紧抓树枝,用了个“摘星换斗”的姿势,向上一引,两脚分开,竟把钢槍一下让过,白玉霜一声清叱,由树顶上直掠下来,拔出柳叶双刀,迎面一晃,双刀齐落,直向白面少年砍到,白面少年不慌不忙,他用个“怪蟒翻身”向左一闪,让过双刀,铮铮两响,一封黄澄澄的怪兵刃,已经由背后皮囊中抽出来,用准刀身一架,白玉霜看见对头这对兵刃非钩非剑,顶上还有两个矛头一样的东西,知道这锁拿兵刃的厉害,马上侧身一闪,双刀往回一撤,用个“东风洗柳”,照那白面少年拦腰扫到。
    白面少年看见白玉霜本领不弱,应招也很快捷,不禁喝了一个好字,他这兵刃叫三星铜钺,和护手钩一样用法,勾拿锁夺,专门克制刀剑,白面少年不再试招,展开三星铜钺,龙蛇飞舞,跟白玉霜战在一处!
    这边白玉霜跟少年壮士动手,那边白华峰也由树顶上跳了下来,他拔出腰间剑,刚要喝问来人是谁?
    那黄面壮士已经一个风身直窜过来,不由分说,喝一声一对镔铁判官双笔,直向白华峰背后点到,白华峰只好把身一塌,用了个“玉带围腰”的招式,反手一剑,向黄面壮士中路砍去,黄面壮士用个“彩凤旋窝”,身躯自左向右一转,闪开宝剑。
    他两个笔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的战在一处,四个人分做两对恶战,还有那个紫面壮士,却是恪守武林规矩,并不上前帮助,只在旁边袖手观战罢了,白华峰兄妹本领虽然不弱,可是那两个壮士的武艺,比他们更高强,斗到三四十合,白玉霜一个不留神,吃白面少年的三星铜钺用了个“金龙卷尾”的招式,向上一举,托住刀口,用力一绞一按,白玉霜究竟是个女儿,比不上一个须眉男子的气力,吃敌人的三星铜钺一绞,当堂虎口震裂,一口刀脱手直飞起来,抛出两丈以外,漓溜漓的落在茂草丛里!双刀变了单刀!白玉霜吃惊不小!
    急忙扭身向横里一窜,少年身躯敏捷已极,一个飞身直窜过去,砰的一脚,踢中白玉霜的腰肋,玉霜姑娘唉哟一声,柳腰一晃,扑通,跌倒在地!
    她还要用地-功翻起来,白面少年已经把她一脚踏定,三星铜钺放偏了向她头上一敲,叱喝道:
    “小妮子,不要乱动,如果挣扎的话,我的兵刃不留情面,知道没有?”
    白玉霜被他这样一喝,果然不敢乱动了!
    白华峰看见妹子被擒,心中一急,就要飞身过来扑救!
    哪知道跟他动手的黄面壮士,本领比起白面少年壮士更加高强,他那一对判官双笔,龙蛇飞舞,神出鬼没,白华峰见妹子倒地,刚才把身子一转,黄面壮士已经用了个“乘龙引风”的招式,直窜过来,左手笔迎面一晃,虚指面门,右手笔,“挟山超海”,向白华峰的“云台穴”猛撞过来。
    这一下急逾掣电,白华峰要想躲闪时,已来不及,肋下吃对方尖笔一划一扫,当堂半身麻痹,白华峰虽然不懂得点穴法,也听父亲说过,一被打中穴道,血液淤塞,不能活动,他立即向横里一窜一跳,哪知道来不及了,白华峰刚才向横里一窜,半身已发麻,扑通一跤跌倒,连手中剑也抛出几尺以外,躺在地上,做了敌人俘虏!
    两个壮士先后把白华峰兄妹擒住之后,长笑一声,各把兵刃纳入皮囊,紫面壮士方才上前,两个壮士异口同声问道:
    “闵大哥,这两个家伙被我们捉住了,怎样发落?”
    那姓闵的紫面壮土看了白华峰兄妹一眼,方才说道:
    “看这两个嫩娃儿的样子没有半点绿林气息,也不像打闷棍的强人,可是他无端端的躲入树林里面,未免启人疑窦,等我问一问他吧!”
    他说完上前向白华峰喝道:
    “嘿!年青朋友,你两个是甚么人?混入二道沟山峰丛林之中,干些甚么勾当,快说!”
    白华峰虽然被黄面壮士点了麻愕穴,口里仍然可以说话,他不禁恨恨的答道:
    “你问我姓名吗?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海兰县白家屯少屯主白华峰就是,今次到树林里,为的是找寻一个人,今日不幸落在你们的手里,还有甚么话说,杀剐任便是了!”
    紫面壮士见白华峰说到二道沟山岭来找人,不禁愕然,他向两个同伴说道:
    “柳二弟,罗三弟,他们到二道沟山岭找人,这里可有人居住的吗?”
    两个壮士接道:
    “我们关外住了许多年,只听见人家说二道沟山岭是一片森林,猛兽出没,行旅裹足,并不曾听见有人在这里居住哩!”
    原来这三个壮士不是别人,正是长白三彪紫面彪闵仕俊,金面彪柳兆熊,玉面彪罗君玉三个,他们在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安县城里大破六龙庄之后,因为塞北六龙,只残其二,还有四个由地道这逃脱,未竟全功,便和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师徒虞家姊妹等继续追寻,搜索塞北四龙下落,哪知道,四龙自在六龙庄一战之后,在江湖上简直完全销声匿迹,没了下文,不但四龙本人如此,连带他手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也是一个不见!
    他们在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部找了两个多月,得不到半点端倪,石金郎疑心贼人窜入关内去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说道:
    “凡事要持之以恒,慢慢的来决不能够一蹴而就,你们不如暂时分散,各自各到处游历,一来闯闯江湖,增加经验,二来顺便访寻塞北六龙的消息吧!”
    葛雷和虞家双凤石金郎四人,就要跟随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返回三姓寨去,继续苦练本领,长白三彪却要返回长白山风沙岭山寨去,点视一切,他们就在昂昂溪附近分手,各奔前程,长白三彪久居关外,对于松南松北一带地理形势,十分热悉,他们因为二道沟山岭横亘在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吉林两省之间,森林虽然险恶,却不失为两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捷径,于是决意取道这里南回,哪知道就在大森林半路中途里,和白华峰兄妹遇个正着!
    紫面彪闵仕俊听见白华峰自己报名是海兰县白家屯的少屯主,到二道沟山峰找人,不禁把面色一沉,他向白华峰道:
    “朋友,你年纪轻轻,不要学人家说谎话,老实说一句吧,我们三个是结拜盟兄弟三人名叫长白三彪,虽然落草为寇,却是恪守江湖道义,不取不义之财,不害无辜性命,这二道沟山岭据我们所知,从来是无人居住的,你既然是白家屯的少屯主,为甚么不好好的在屯子里面读书练武,跑到无人烟的大森林里来,别是听了别人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这森林里有黄金珠宝,财迷心眼,到这里来找寻宝物吧?”
    白华峰听见紫面壮汉说出:“长白三彪”四个字来,不禁猛然想起,自己父亲生前也曾说过,长白山有三十侠盗,绝不打家劫舍,最喜欢救济孤贫,今日估不到居然在大森林里见面,白华峰看见闻仕俊义气凛然,举止正派,知道是名符其实的侠盗,便把自己白家屯的惨遇,以及到二道沟山岭的原因详细说了,长白三彪听了不禁耸然色变!
    田仕俊向柳兆熊、罗君玉二人笑道:
    “二位贤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独角龙呼延庆等人落草在头道沟山寨!”
    柳罗二人说道:
    “这可以说是天夺其魄,这两位少屯主,我们倒诸多冒犯了,请他们起身吧!”
    闵仕俊首先上前用推穴过宫法,解了白华峰的穴道,又叫他把白玉霜由地上扶起来,说道:
    “你们不用到森林里面访寻甚么伏虎异人了,那不过是捕风捉影之谈,焉知道不是大刀门炳故意说出来欺骗你们的,就算门炳所说属实,事情隔了一年,焉知道异人还在不在森林里,或者当时他也是一个过路客,为了推搪门炳,假意说是在大森林住的也未定呢!不用痴心妄想了,还是返回韩家屯去吧!”
    白华峰一想也是,大刀门炳跟着头道沟山岭强人勾结,韩家屯危如垒卵,如果等自己找得异人来,远水不能够救近火,恐怕无济于事,而且这件事十分渺茫哩,他两兄妹赶忙站起身来,向闵仕俊三人谢过,金面彪柳兆熊便把自己也是找寻塞北四龙晦气,同仇敌忾的来意说了,白华峰兄妹想不到在这里遇着了意同道合的人不禁大喜,一同上路。
    他们仍旧沿着进来的木标,走出森林,一直来是二道沟山岭下面,紫面彪闵仕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白华峰兄妹问道:
    “由二道沟山岭到头道沟山寨,共有多少里路,由这里返回韩家屯子,又有多少距离呢?”
    白华峰道:
    “哦,闵壮士要问这些事情吗,头道沟距离二道沟不远,彼此距离不过三十里路左右,可是二道沟返回韩家屯子,路途却远得很,足足要一百多里路哩!”
    紫面彪想了一想,毅然向柳兆熊罗君玉二人说道:
    “两位贤弟,你们陪着白少屯主兄妹,返回韩家屯去,我到头道沟山,刺探一下,立即赶到韩家屯来,你们放心去便了!”
    柳罗二人连连点头,便陪着白华峰兄妹返回韩家屯子去,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白家兄妹到二道沟山岭第二天韩家屯子已经受尽了敌人的威胁!
    原来作者一枝秃笔不能够同时描写两头的事,当白华峰兄妹起程上路之后,过了一天,韩家屯外忽然来了一匹骑马,马上坐了一个短衣汉子,大叫开门,那汉子说自已是门家屯子派来的人,有重要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快马韩天寿,韩家屯的屯丁听见他这样说,只好开门迎入那汉子也不客气,在两名屯勇指引之下,一直来到韩天寿的家里,面见了韩屯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书信,韩天寿听说来人是门家屯溅来的,心中已经起了怙慑,拆开书信一看,只见内文写的是:
    韩老屯主钧鉴:
    兹有要事欲与兄奉商,乞明日拨冗来寒舍一谈,事关重要,幸勿推却,谨具菲酌恭候大驾。
    弟门炳敬上
    寥寥二十多字,是大刀门炳的亲笔字迹,快马韩天寿看了这封书信,不禁沉吟起来,因为自己的好友故屯主白云彪中了贼人诡计,到头道沟山寨赴宴,结果丧在贼人手内!
    虽然大刀炳跟自己向来相熟,未必会来这一套,可是俗语有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现在跟头道沟山寨贼人串通了,同一鼻孔出气,焉知道不是搔下鸿门宴,等自己送死呢!
    韩天寿想到这里,决意不到门家屯了,他便向门家屯的来使说道:
    “贵屯主一意相邀,老夫本当拜访,可是老夫近来起居不慎偶染风寒,不便行动,更不能够参与宴会,贵屯主好意心领,如果他有要事,就劳烦他移驾光临敝屯吧!”
    那使者看见韩天寿不肯赴宴,面色微微一变,可是在人家范围地方内,哪好童思说些甚么,只有唯唯诺诺,上马回去,哪知到了第二天,门家屯方面又派一人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韩天寿一封书信,这人态度粗犷,骑了一匹快马,并不进入屯子,只在壕沟边大叫一声:
    “韩家屯里的人出来按信!”
    立即由背后拔下弓来,搭一支狼牙箭,把书信结在箭翎上,刷的一箭,向着对墙射去,枫声风响,那支箭疾如流星一般,射中屯门横木,守屯壮士不禁大哗,那来客却狂笑一声,纵开坐马,一溜烟也似的直跑去了!
    韩家屯里的人只好下来,把箭撞出将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快马韩天寿过目,只见信里面写的是——
    快马韩天寿鉴:
    足下不来,殊感失望,弟前函云欲商量之要事,乃如下列,敝屯月前已与头道沟山寨好汉独角龙呼楚庆等,结为盟好,呼廷寨主欲本邻里互助之谊,请贵屯主加盟,今后有福同享,有祸同当,至于贵屯收留白家屯之逃人由白华峰兄妹以下,垦予一律驱逐出屯,此事最好在三日内施行实为德便,否则一伤和气,大动干戈,贵屯必为白家屯之继,此中利害,不可言喻,兄亦达人,谅必洞悉个中利害也,临颖神驰,书不尽意。
    弟门炳百拜
    韩天寿看完了这封信,不禁勃然大怒,雪的一声,把信封连信纸,撕了一个粉碎,破口大骂:“鼠辈欺人名人轶事大甚!”
    又向左右喝道:
    “送信人在哪里,把他押来!”
    左右回报他道:
    “报告屯主,这封信并不是来人送进来的,是缚在箭尾上射入来的,那入射箭之后,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韩天寿十分忿怒,他立即把屯中父老请来,将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来信威胁的经过说了,这时候韩家屯的父老分为两派,一派是激进派,他们认为大刀门炳这一封信,分明是瞧不起韩家屯子,太过狂妄,不用理睬对方,如果他触犯韩家屯一草一木的话,马上以牙还牙,决一死战,另外一派是持重派,他主张门家屯既然和头道沟山寨强人连合起来,必定人多势大,自己如果不服从的话,必有飞来横祸,何苦为了白家屯几个逃人弄得本屯鸡犬不宁,总而言之这派人主张接纳大刀门炳的意思,明哲保身,向对方低头屈服。
    快马韩天寿听这两派人的意见之后,方才慨然说道:
    “我韩某人自从十六岁到关东道起,直到现在差不多有四十年了,弄成韩家屯这一点小小基业,全靠一个精神,这就是不怕死,不畏强暴,白家屯少屯主兄妹两人,遭了非常惨变,家散人亡,全屯荡然,我们做邻里的,应该尽力匡扶他为是,怎可以曲意顺从贼人把他们驱出本屯呢?而且屈辱结果,往往自取败灭,关东是个甚么地方?如果没有几根硬骨头的话,决不能够挺身站立起来,各位明白这个章思,便不会劝我屈从贼人了!”
    韩天寿这番话,可以说是义正词严,持重派这一班儿不禁听得耳红面赤!
    韩天寿说服了这一班持重滚之后,决意深沟高垒,严密备战,不照门家屯方面的信行事,可是过了一天,特异的事来了,韩家屯北面的高梁田青纱帐,突然被人偷割了几百亩,在这几百亩地里面,所未曾成热的高梁秆,被人拦腰割断,倒个清清光光!
    本来关东地方,土壤膏腴,不论高梁大豆小麦,只要一撒种名人轶事子,到了年来便有大量收成,可是来人却趁高梁秆未成熟的时候,把它割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所割的高梁杆又是几百亩地之广,这个恶作剧委实不小!
    韩天寿接到报告之后,不禁勃然大怒,他知道一定是门家屯方面所为,立即派人把折断了的高梁秆带回屯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各人观看,关东民风一向强悍,韩家屯各人不禁大动公愤!
    他们个个异口同声喊道:
    “岂有此理,我们跟门家屯井水不犯河水,他居然派人来毁坏我们的庄稼高梁,不行!马上杀到门家屯去,找他算帐!”
    正在群情汹涌的时候,忽然有人报告:
    “白少屯主由二道沟山岭回来了!”
    各人听说白少屯主回来,不禁大喜,韩天寿赶忙跑出屯外,果然不出所料,只见白华峰、白玉霜两兄妹,引着两个熊腰虎臂的壮士回来,韩天寿上前迎接,白华峰介绍道:
    “这两位是长白山风沙岭的当家,一位叫金面彪柳兆熊,一位叫玉面彪罗君玉,有名的长白三彪,两位义士听见了我们的际遇,非常不忿,抱打不平,愿意帮助我们呢!”
    快马韩天寿听说来人是大名鼎鼎的长白三彪,不禁喜出望外!拱手说道:
    “韩某久仰三位当家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得三位鼎力帮忙,真是救星天降,也是敝屯之幸了!”
    柳罗二人连声道不敢当,韩天寿把他们让入屯里到客厅中落座,寒喧已罢,韩天寿便问白华峰兄妹这次到二道沟山岭去,有没有见着伏虎异人?
    白华峰便把自己兄妹二人森林涉险,巧遇三彪经过说了,并且说明长白三彪正是塞北四龙的对头,到处找他下落,现在三彪中的紫面彪闵仕俊,已经到头道沟山寨刺探去了,韩天寿看见长白三彪居然肯拔刀相助自己,不禁满心痛快!
    老屯主忽然想起门家屯送信那一件事来,便向各人说道:
    “白少屯主,柳罗二位英雄,我们本屯最近这几天来,接二连三发生了意外事!”
    白华峰道:
    “是甚么意外事,难道是头道沟山寨的马贼,又来光顾韩家屯吗?”
    韩天寿摇头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
    他便把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两次派人送信警告自己,限期克日驱逐白家屯的逃人自己不肯答应,被他暗中派人破坏了几百亩高梁田青纱帐的经过说了!
    白华峰兄妹听了十分愤慨!
    金面彪柳兆熊,玉面彪罗君玉齐声说道:
    “邻里有难,当披发缨冠往救之,这是古之明训,大刀门炳坐视邻里之难,拒绝收留白少屯主以及一班毁家逃亡的人已经于理不合,还要勾结强人欺压同屯,更加存心可诛,万恶不赦!我们兄弟虽然不才,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等事情,如果他胆敢再来进犯,憧们兄弟愿为前导,打抱不平便了!”
    白玉霜道:
    “依照我的意见,门家屯和韩世伯,还不曾正式破除情面,他未必肯动用人马,向韩家屯大举进攻,我看他或者会继续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来毁坏韩家屯的庄稼居多呢。”
    韩天寿黯然道:
    “不是贤侄女说起来!我几乎忘记了,我们韩家屯北面的大豆将近可以收割了,难保门家屯不会派人来破坏,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如此这般,只要门家屯派人来破坏,马上可以给他一个迎头痛击,各位以为怎样?”
    白华峰连说好计,柳罗二人说道:
    “小弟初来这里,寸功未立,愿意今晚担任埋伏,协助作战!”
    韩天寿不禁大喜,他挑了五十名年青力壮的屯勇,吩咐他们今天晚上埋伏在豆田里,依计行事不提。
    有话便长,没话便短,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星稀黑暗,大地朔风虎虎,撼动了整个原野,白华峰白玉霜和柳罗二彪带领了五十名屯勇,各人头上身上插满草叶,伏在豆田里面,鸦雀无声的等候着,一直等到三更过后,还不见有甚么动静,白华峰暗暗失望,以为门家屯今天不会派人来破坏自己的庄稼了,正要下令收队,忽然看见豆田的来路上,现出十多个黑影来,这些黑影全是皂帕包头,短衣短裤,面孔用颜料涂得五光十色如神似鬼,每人背后兜了一个布袋,腰里还插着亮晶晶的镰刀,他们一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接耳,一边向豆田走来,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儿向四面看一遍,低声说道:
    “你们快来,这里并没有人,先砍到了这些大豆再说!”
    这十几个人纷纷拔出镰刀来,就要向豆田里走进。
    哪知道他们刚才一钻入豆叶丛里,豆林深处一声呼啸,白华峰白玉霜兄妹由左边杀出来,柳兆熊罗君玉也由右边杀出去,豆林中一片呐喊!
    “不要放走了破坏庄稼的贼!”
    四面响应,仿佛千军万马,白华峰奋勇当先手挺宝剑嗔目大喝道:
    “门家屯的鼠辈听着,你们居然这样不知死活,破坏庄稼,速来跪下受绑,还可以饶你不死!”
    他口中说着话,手并不闲,一个飞身扑过来,奔向那个首领模样的人举手一剑,向他刺去,那人慌忙拔出腰间暗藏着的七节软鞭来,侧身一闪,回手一鞭,“乌龙卷尾”直向白华峰中路扫到,白华峰把剑一绕“金针引线”避过鞭身,照那人的肩胛便刺,那人托地向外一跳,鞭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跟白华峰战在一起,可是除了他一个之外,同来十多个人看见韩家屯方面已经有了埋伏,众寡悬殊,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向来路上退去。
    可是韩家屯这方面的人,个个把这些破坏庄稼的对头,恨入骨髓,哪里肯让他逃走,刀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四面兜截,白玉霜更加抖起肆威来,舞动双刀跳来跳去,不到顿饭工夫十几个破坏庄稼的对头,只溜掉了两个,其余的不是被屯勇杀死,就是受伤躺在地上,呻吟不绝,只剩下那首领兀自舞动七节鞭,和白华峰苦战。
    白玉霜就要过去帮忙兄长一臂之力,柳兆熊道:
    “白姑娘不用动手,等我来生擒他!”
    金面彪掣出判官双笔来,一个飞身直扑过去,先用了个“双凤贯耳”的招数,双笔向那人肋下一撞,那人用七节鞭使个“封侯挂印”向外一封,柳兆熊这下却是可实可虚,他腾身飞起一脚来,踢中那人右肋,那人哼了一声,可是他脚步很硬,身子晃了一晃,没有倒下,反而横挥一鞭,用个“长蛇入洞”招数,兜胸点来,柳兆熊杀得性起“蜉游戏水”把身一扭,一下让过鞭身,左手笔向外一探,照他左耳背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穴”点去,那人把头一偏,柳兆熊这下却是声东击西性质,笔尖向下一拗,拍在他左肩背“幽门穴”上,那人哎哟一声,扑通翻身跌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韩家屯这一次使用埋伏计,窥伺敌人,结果大奏肤功,对方一共派了十五个人来破坏庄稼豆田,全师尽没,杀死了六个人,活捉八个,只有一个侥幸漏网逃脱,依照屯勇意思,就要按照关东各地屯子风俗,把偷盗庄稼的生葬活埋,可是白华峰认为这个方法大过残忍,主张把这些俘虏带回屯子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韩天寿发落,这些屯勇轰诺一声,如狼似虎的把受伤未死的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地上撞起来,也不管他身上创痕疼痛,扛猪一般带入屯里,在入屯子时候,少不免拳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打了一顿,方才洗掉面上颜色油彩,押到堂前,韩天寿向为首人一看,不禁失声叫道:“哎呀!你不是门致顺吗?”
    那人立即低下了头,羞愧无地,原来领导各人来破坏韩家屯庄稼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刀门炳的胞侄门致顺。
    白华峰看见来人竟然是大刀门炳的侄子,不禁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上前拍的一响,抽了门致顺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用力很猛,把门致顺打得口角流血,门致顺疼得哎哟一声,白华峰还要再打,韩老屯主已经伸手把他拦住,叫道:
    “贤侄不要动手,我来问他。”
    快马韩天寿一竖浓眉,向门致顺喝道:
    “小伙子,你这次带人来破坏我的庄稼,可是你伯父授意的吗?快把你伯父勾结贼人的经过和派人破坏韩家屯庄稼的用意说出来,还可以饶了你!”
    门致顺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采的回答道:
    “韩屯主,我是吃人家饭,受人差遣,明知道是背心昧良的事也要做的,今日既然失手被擒,还有甚么话说,休杀吧,不用问这些了!”
    韩天寿把桌子一拍,厉喝道:
    “混帐,没有这样便宜的事,门炳身为一屯之主,居然这样鬼鬼祟祟作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你是他的侄子,当然知道他的一切,我今日擒住你,并不一定要取你的性命,却要你从实的说,知道没有?”
    门致顺索性把头低下来,半句话也不回答,韩天寿勃然大怒道:
    “这家伙居然胆敢不招认?左右过来,用刑夹他!”
    几个屯勇轰诺一声,立即由耳房里取了几件刑具出来,就要迫他招认,哪知道屯外突然一阵当当当的铜锣响,按着一阵人声鼎沸,韩天寿出其不意,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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