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引凤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十二
    本书上文,说到门家屯主大刀门炳,因为韩家屯屯主韩天寿恪守道义,收容落难的白华峰白玉霜兄妹,不肯跟头道沟山寨的强人缔盟,老羞成怒,便让侄子门致顺黑夜带人去破坏对方的高梁农作,哪知道长白三彪刚好赶到,打抱不平把门致顺捉住,押入屯拷问,忽然外面喊杀连天,铜锣之名人轶事声大震,韩屯主大吃一惊,知道门家屯方面派人寒寻找晦气,白华峰白玉霜兄妹霍地站起身来,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有长白三彪闵壮士等助阵,怕何来,立即出去迎战!”
    韩天寿道:“对了,立即迎战。”
    他立即传下命令,所有全屯少壮男士,可以作战的人完全执起器械,一半守着屯子,一半跟随自己出战,韩天寿和长白三彪白家兄妹等全副戎装,骑了高头大马,带领三百多名屯勇浩浩荡荡,直向屯外开去。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刚才开到屯外,迎面尘头大起,一彪人马飞也似的,自远而近当先一个紫棠面名人轶事皮,豹头虎面的中年人,骑在一匹白马背上,横着明晃晃的大砍名人轶事刀,威风凛凛,韩天寿和白家兄妹一看之下,便认出这人是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了!
    大刀门炳背后还有一个少年,三旬年纪,淡黄面名人轶事皮,骑了一匹黑马,正是大刀门炳的爱子门致章,背后跟着一大队屯勇,约莫有五六百人,人数比起自己多出一倍,手执着缨槍和白蜡竿等长兵器,一半人骑着马,大刀门炳父子一面孔的杀气,他看见韩天寿带着白家兄妹出来,心头越发火起,把座下马一勒,将大砍名人轶事刀一晃,喝道:
    “姓韩的,你这老家伙顽冥不灵,也还罢了,居然还要跟我作对,捉住我的侄儿,赶快把我的侄子门致顺放出来,还可以饶你屯子老少的性命!”
    韩天寿哈哈大笑道:
    “顽冥不灵,跟你作对,姓门的,你跟白故屯主生前也是好朋友,现在他的儿女被盗毁家,流落此地你不帮助他们,也算罢了,还要跟头道沟山寨的贼人勾通一气,务要赶尽杀绝,我因为不肯跟你一样,负心昧良,私通贼人,你便把我当眼中钉,务必拔而后快,明的不敢来,就用暗算手段,三番四次溅人破坏我的庄稼,试想你这几天来毁了我多少高粱大豆?你的侄子做贼,我还不曾将他……”
    韩老屯主正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大刀门炳的儿子门致章已是拍马上前,破口骂道:
    “韩老头,你用不着接唇鼓舌,你一心要跟我们屯主作对为难,吃我一槍再说!”
    他说着一抖手中镔铁笔管槍,就要向快马韩天寿分心刺去!
    白华峰看见门致章居然宴跟韩老屯主动手,不禁心头火发,大喝一声挺剑直抢出来,向门致章喝道:
    “姓门的小杂种,你要跟韩老屯主动手吗?凭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上前,来来来,把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也是一样!”
    白少屯主这几句话并不打紧,把门致章吓了一跳,原来白家屯与门家屯以前不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恶时,白华峰曾经几次跟着父亲到门家屯去,和门致章见面,他两个都是少年人,撞在一起,少不免争强斗胜,有时候大家对拆几略拳脚,各人把自己的武功印证一下,可是门致章的天赋大差了,学本领所得有限度,除非不比,如比就要失招吃亏,有两次还被白华峰摔倒在地,跌得鼻青脸肿,事后门致章对白华峰存了一个妒忌的心理,再也不敢跟白华峰对手,他这看见白华峰上前向自己挑战,不禁有些心寒,可是敌人这样当面挑战自己,如果不硬着头皮出战,未免太丢脸了!
    他正要破口还耳,大刀口炳霹雳似的一声大喝,
    “混帐!哪用得上前,快给我退下去。”
    门致章被父亲一喝,顺风收礼,退入屯男队里。
    大刀门炳狰笑一声道:
    “姓韩的不用多说废话,我们是手底下决输赢,我和你一个对一个的打,如果要别人帮手的,不算好汉!”
    韩天寿点了点头,便道:
    “很好,我就跟你各凭所学,大战三百回合,可是我问你一句,你要马战还要步战呢?”
    韩天寿又道,
    “你的大刀是马上使用的长兵器,我便跟你马战便了!”
    两个屯主各把马一催,泼刺刺的跑出场子中心。
    韩天寿的兵器是一根长槊,这种“槊”本来是古时兵器,由丈八蛇矛里面蜕化出来,不是高手,不能使用,老屯主知道大刀门炳的大砍名人轶事刀相当厉害,所以用长槊来对付他,大刀门炳恨不得把韩天寿一口吞下肚子,他看见老屯主横拦上前,喝了一个好字,把手中刀一挥,疾如旋风用了个“秋风扫落叶”的式子,向韩天寿槊腰斩去,韩天寿不慌不忙,横槊一挡,“美名人轶事女撑篙”。
    叮当一声,竟把大砍名人轶事刀挡开去,大刀门炳一刀不中,再把手中刀向下一绞,“海底捞月”刀口向马腰下面挑上来,韩天寿把坐马一纵,便避开了,两个屯主刀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怒马盘旋战斗起来,大刀门炳的大刀,真个名不虚传,怒如雷发,盘旋飞舞,一口大刀挑、砍、拦,切,崩、劈,他用的是“春秋刀法”,全凭气雄力猛,因为他这把刀的柄也是镔铁打造,是头号关壬刀,足有五十斤重,如果没有相当的臂力,决使不动,能够用这般沉重大刀的,当然不是寻常手段了,韩天寿用的却是“六名人轶事合腾蛇槊”法,一条槊翻翻滚滚,宛似怪蟒盘旋,又如灵蛇吐信,真的路数是封、闭,点、删、截,老屯主也是二十多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功夫,这根槊虽然比不上大砍名人轶事刀那般沉重,可是刚柔并用,使起来也得心应手,他两个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在征尘里翻翻滚滚,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败!
    大刀门炳这次因为侄子被擒,诡谋败露,乘怒而来,打算是恶人先告状,哪知道韩天寿的本领也不弱,斗了五十多合,还是高下未判,大刀门炳不禁心里焦灼起来,暗自想道:
    “这老匹夫身手也还不弱,和他缠战下去,决难得手,不如用拖刀计斩他!”
    门炳主意既定,便把大砍名人轶事刀虚晃一着,卖个破绽,连人带马托地一跳,跳出圈外,向着本阵如飞跑回,韩天寿见他不败而退,知道不是使用拖刀,就是潜使暗算,便高声大喝道:
    “姓门的,你我还未分出胜负,怎的这样便走?赶快回转马来,再斗几百回合!”
    他说着策马直追赶下来,门炳见韩天寿追赶自己心里暗暗欢喜,把大刀向后一拖,就要用拖刀法,哪知道料刺里嗤的一响,一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由侧面飞来,向韩天寿胸口射到!
    射这一支箭不是别人,正是大刀门炳不成材的儿子门致章,原来他看见自己的父亲拖刀逃走,以为他真个不敌韩天寿,不禁着急起来,马上跑出阵前,张弓搭箭,嗤的一响,向韩天寿咽喉射去,老屯主全副精神放在大刀门炳的身上,想不到狗子居然会射出冷箭来,眼看这一下就要被射着,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弓箭离韩老屯主胸口,不到二尺转瞬可到的时候,侧面呼的一声,来了一块飞蝗石子,啪啪,把箭杆打个正着,那箭吃石子一激,当堂歪了准头,直向旁边飞了开去,全靠边样一来,方才救回了韩老屯主的性命,韩天寿把马一勒,冷笑说道,
    “姓门的,你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反覆无名人轶事耻的小人,说过了一个对一个,明刀明槍,不准暗算,转眼之间,便自食前言,你还有廉耻吗?我不跟你打了!”
    他说罢怒气冲冲,返回本阵。
    大刀门炳吃韩天寿这几句话僵在那里做声不得,不禁老羞成怒!
    他明明知道这一箭,是自己好儿子干的勾当,可是当着敌人面前,哪里可以斥责自己儿子?
    他不禁从鼻孔内哼了一声,冷笑说道:
    “姓韩的你不用发横,这一支冷箭虽然来得不合,也等我们分了胜负才说蛮话,你不敢和姓门的动手,特地拿这些话来遮丑吗?”
    话未说完,金面彪柳兆熊已经一骑飞出阵前,高声喝道:
    “门老匹夫,你父子鬼鬼祟祟的串通一起暗算人家,还说人家不敢跟你动手吗,刚才那块飞蝗石子是我发出来的,我柳兆熊是最不怕人家的暗算,你把脑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吧!”
    他说过右臂向上一起,左手一按马鞍背上的铁过梁,呼呼两声,宛似野鹤盘空一般,腾身耸起,一下落在门炳面前,那匹马泼刺刺的返回本阵去了,只剩下柳兆熊一个站在场中,向大刀门炳挑战。
    门炳看见柳兆熊,虽然双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身躯并不怎样伟岸,他一向是个坐山虎,自高自大,不把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放在眼里,看见柳兆熊要替韩天寿出头,不禁冷笑说道:
    “很好,你要替姓韩的卖命吗?报上名来?”
    柳兆熊道: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面彪柳兆熊便是,和盟兄紫面彪闵仕俊,盟弟玉面彪罗君玉在长白山风沙岭落草,专打土豪恶霸!”
    门炳勃然大怒,喝道:
    “区区草寇,也敢自我吹擂,吃我一刀再说!”
    话犹未了,他抡起大砍名人轶事刀来,手起一刀,用个“青龙入海”招数,猛向柳兆熊天灵盖砍到!
    这一番不比上次了,上次大刀门炳跟快马韩天寿动手,两个都是长槍大刀马上对抗,加以他们的本顿不分伯仲,所以有几十回合的战斗,可是这番却不同了,柳兆熊的本领何等厉害,大刀门炳骄敌自恃,他一刀砍过来,金面彪全然不动,等到刀离头顶不到一尺,霍地向左一个“怪蟒翻身”恰把刀锋让过,大刀门炳的刀只差两寸便砍空了!
    他砍了一个空,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栽,柳兆熊抽出判官双笔来,左手笔向门炳大砍名人轶事刀背上一点,叮当,竟把他那柄五十斤重的关壬刀,震得直荡起来,右手一判官笔戳在他坐马膝盖上,那马负痛之下,一声长嘶,前脚人立起来,这下出其不意,大刀门炳坐不稳马鞍,扑通,由马背上掉了下来连大刀也抛了,险些儿没有摔在高梁田里!
    柳兆熊哈哈大笑道:
    “原来鼎鼎大名的门屯主,竟是这样一个不中用的脓包,被我这无名草寇一个回合之内,便自打下马来,不要出来耀武扬威了,还是回去扫马粪吧!”
    大刀门炳当众吃了这个大亏,真是盛怒难当,他由地上一骨碌翻起身来,高声大喝:
    “兄弟们,韩家屯包庇长白山草寇,我们踏平了他的屯子再说!”
    门致章立即在阵里吹起冲锋号角来,门家屯的大队人马,潮水怒涌一般,直向韩家屯的人马攻上。
    韩天寿看见玉面彪柳兆熊只一出马,便把大刀门炳打落马下,心里十分痛快,可是他听见门家屯的队伍吹起冲锋号来,便知道事态严重了,因为一个人和一个人对战,自己还自问不会吃亏,如果群打群殴起来,门家屯的人马比起自己多出一倍,恐怕自己落在下风,一个人还有表演武艺的机会,群打群战就以多为胜了!
    不过门家屯的人马已经像潮水一般蜂拥过来,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战,希望藉长白三彪白家兄妹几个人的本领,跟对方扯一个平手罢了!
    哪知道门家屯的人马和韩家屯的人马距离不到一箭地方的时候,门致章突然取出一面三角小黑旗寒,高高举在手里拂了几拂,门家屯的屯勇,立即策开坐马,泼刺刺的向左右两边,分了开却,说时迟,那时快,由后队里抢出六十多名屯勇来,这些屯勇并不骑马,是步行的,两个人托着一根抬槍,瞄准了韩家屯方面,快马韩天寿一见了抬槍,不禁大惊失色,叫道:
    “不好!火槍,火槍,赶快撤退,赶快撤退。”
    原来明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时候,火槍火炮这类西欧火械,刚才由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等国的传教士流传入中国,所以清初明末,八旗兵已经有了红衣大炮和火槍队,不过当时的火槍叫“抬槍”构造十分简陋,槍身笨重异常,没有甚么机括,只用火槍药灌铁砂子轰击罢了,比起近代的槍械来真个相去不可以道理计,不过就在那个时候,这些简陋抬柁,已经成了天下无敌的东西,因为这种混合铁砂子的火槍,只一轰发出来!好像火焰一般,铁砂乱飞乱进,任你多好武功的人也不能够抵御,这种火械一直传到清代咸同年间太平天国战后的时候,还很吃香,直到李鸿章在上海设立“淮勇”训练新式的洋槍队,招聘英人戈登和美人华尔专门负责训练,旧式抬槍方式渐渐淘汰,这就是我国火槍器械的沿革。
    再说韩天寿看出敌人摆出抬槍阵来,不禁大吃一惊,知道事情要糟。
    本来这种抬槍在关东三省尤其是松北地方,并不普遍,一个大的屯子,也不过得十杆八杆抬抢罢了。
    因为这种抬槍要到盛京(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方才有得购买,官府又严厉禁止私自买卖的,即使买卖一两根,也要得到官府关防,戳上火印,然后才可以成交买卖,照当时的价目说来,要五百两银子方才买到一根火抢,五百两银在那时已经是一个小康人家的财产哩!
    估不到门家屯一下子搬出三十多根抬槍,如果三十杆槍同时轰发,真可以织成一面火网,任何人也不能抵挡!所以韩天寿吩咐本屯人马,火速撤退!
    不过他这一撤退命令虽然颁下,却是迟了!
    韩家屯的人马才移动,对面火槍已经轰轰发发卜卜卜卜的响起来,铁砂子像雨点一般,飞入韩屯人马队伍里,刹那之间,伤亡了几十人,这种火槍灼热的铁砂子,不论甚么人马,只一撞着,就要立即倒毙!
    长白三彪过去和火槍斗过几次,有熟悉的经验,立即吩咐骑马的一律跳下马来,摘了牛皮马鞍,当盾牌背在身上,拼命飞跑回本屯,至于没有马鞍的人,立即滚身伏地,躲入高梁田里,全靠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伤亡人数,不至全师尽没,韩家屯出去应战约三百多名屯勇,伤亡了八十多名,其余大部分的屯勇,及时退入屯内,大刀门炳父子却是穷凶恶极,指挥本部人马猛烈扑攻,刹那之间,展开了猛烈的攻防战。
    原来关东一带的屯子,多数建筑在平原上,一道壕沟,十座八座碉堡,就算是护卫屯子的防卫工事了!
    韩家屯也不例外,可是老屯主快马韩天寿,他自从和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恶之后,已经想到这一天,连日督促屯勇,加工搭盖了几庄碉堡,又把护庄稼沟水闸开了,让牡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河水灌了进来,形成一道天然险阻的鸿沟天堑,所以韩家屯的人马虽然在屯子外不堪火槍威力,败退下来,仍然可以退入屯子里面,据险顽抗!
    大刀门炳看见韩家屯勇据险固守,立即下令进攻,他的儿子门致章道:
    “爹爹,我们为甚么不把屯子包围起来,就这样进攻呢?”
    门炳说道:
    “你又来了,我们只得六百多人哪里能够包围一个韩家屯,与其包而不围不如索性集中的所有人力和火力,向韩家屯最弱的一个角落进攻,如果把屯子攻破了,姓韩的变了丧家之犬,失巢之鸟,难道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打破屯子再说!”
    门致章听了老子的话,方始恍然大悟,大刀门炳便下令把三十杆抬槍集合起来,灌足火药,集中火力,猛向韩家屯东北角三座碉堡,不住轰击,准备在天色入黑后,藉着火力掩护,运用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把韩家屯一鼓打破!
    韩天寿看见敌人集中全力来攻打东北角,这里三碉堡,防守的屯勇不过五十多人,只得三杆火槍,不论人力火力,都是薄弱得很,比起敌人瞠乎其后,如果支撑下去,不难打破!
    快马韩天寿,不禁现出焦灼的神色来,长白三彪也是个老江湖了,看见形势不利,便向老屯主韩天寿问道:
    “老屯主,我们屯里一共有多少火槍呢?”
    韩天寿皱眉道:
    “实不相瞒,我们屯里一共只有九支火槍,连十支也不够,东北角三座碉堡兄弟,已经拥有三支,还有六支可用罢了!最成问题的,还是火药有限,不大够应用呢?”
    紫面彪闵仕俊奋然道:
    “既然还有六杆火槍,也不至没法子可想,老屯主不要怠慢,马上传令将这六杆火槍调来吧!”
    韩天寿犹豫道:
    “把六杆火槍调来,别的地方岂不是没有火槍防守吗?”
    闵仕俊道:
    “你现在还不明白对头的用意吗?大刀门炳现在集中全部人力火力猛攻东北角,我们如果还不集中力量抵抗,顶头今晚之前,这三座碉堡就要给敌人打破,到那时就要噬脐其及了!”
    韩天舟恍然大悟,立即下令把全村仅有的六杆槍也调到东北角上,不住向壕沟对岸轰射,全凭这样一来,方才把门家屯的攻势暂时阻住,使敌人迫到壕沟边,便自不敢再进。
    不过照这样的情形,也不能够持久,因为门家屯人马火槍的威力和韩家屯的火力比较起来,是三与一之比,韩家屯的火药,又不及门家屯充足,工夫久了,相形见绌,如果到了晚上,敌人渡过壕来,韩家屯就要不保,整个屯子人的性命,也笈笈可危了,韩天寿也是一个饱经世故的中年儿,哪有不知之理,他频频搓着手,踱来踱去,显见得十分焦灼,此时白华峰兄妹正要进计,把全屯可以作战的丁壮,完全倾了去,死中求活,紫面彪闵仕俊忽然在旁边开口说道:
    “老屯主,到了现在,事情已经十分危急,我们与其在这里作无望的苦撑,不如索性另出奇谋,用围魏救赵的方法好吗?”
    白华峰惊讶道:
    “围魏救赵,我们难道另出奇兵进攻门家屯吗?”
    闵仕俊大笑道:
    “不是不是,进攻门家屯谈何容易,就算我们有充足的力量进行,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这围魏救赵的方法,并不是攻打门家屯,而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向各人耳边说了一阵。
    韩天寿不禁大喜道:
    “好计,果然是好计,但是怎样去执行呢!非要有几个有胆气有勇略的人执行不可哩!”
    紫面彪闵仕俊慨说道:
    “一客不烦二主,就由我们兄弟三个进行便了!”
    韩天寿不禁大喜,一躬到地说道:
    “我们屯子已经危急万状,如果能够解围,都是拜三位之赐!”
    闵仕俊道:
    “事到如今,一切也不用客套了,立即拨出一百名敢死壮士来跟我去吧。”
    韩天寿唯唯诺诺的去点人,白华峰白玉霜兄妹也一齐要去。
    闵仕俊道:
    “用不着许多人这是行险侥幸的举动,不成功就要成仁,贤兄妹还是帮助老屯主防守吧!防守不能没有人呢!”
    白华峰兄妹听见长白三彪这样一说,只得点头答应,这边闵仕俊等三人,带领着一百名韩家屯壮士,静悄悄的出发不提。
    作者一支秃笔,不能够同时描写两头的事,先不说韩天寿和白华峰兄妹三人,指挥屯勇,竭力防守东北角上那三座碉堡,集中全部人力火力,继续支撑,再说闵仕俊等三人,全是轻装密扎,佩带暗器、兵刃,在黄昏薄暮前,带领百名勇士,个个衔枚疾走,由韩家屯西南角上,绕了出来,反向敌人背后包抄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借着高梁豆田隐身,一直来到护屯壕沟旁边,果然不出所料,门家屯的屯勇越来越多,增加到八百多人分成三个纵队,轮流向韩家屯进攻,另外有几十名屯勇,不知由哪里砍伐了几根大树,正在那里一齐动手,刨去枝叶,将几根树杆凑在一处,打横用铁钉钉牢了,造成一只木排的模祥,紫面彪见多识广,一望之下,立即明白过来,敌人决定是打算昏黑夜骤之后,趁着夜色掩护,用火槍来开路,把这一面杉排直竖起来,推到墙边,然后将手一放,轰隆一声,杉排由上拍落,这样一来,便可以搭到壕沟对岸,变成一道人工桥梁了,门家屯的屯勇便可以借着这道桥梁做阶梯,直冲过去,护庄壕沟一过,这几个碉堡便变成了卑卑不足道的防卫工事,敌人只要一阵火槍密集射击,便可以把碉堡里面的人打得抬不起头,跟着一阵冲锋,便可以长驱直入韩家屯了!
    金面彪柳兆熊玉面彪罗君玉两个也看出形势不对来,不禁勃然色变,说道:
    “大哥不好,敌人打算架搭浮桥了,我们如果不及早阻止他,后果不堪想象,现在趁着他的火槍全部集中在第一线,我们攻上去吧?”
    闵仕俊低声说道:
    “二位贤弟沉住了气,我何尝看不出,俗语有说,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我们看准了门炳狗子的所在,方才动手!”
    柳罗二人恍然大悟,定晴向四面看时,果然不出所料,大刀门炳本人却是踪迹不见,大概是到第一线督战去了!
    只有狗子门致章站在杉排旁边,指手划脚,在那里指挥各人布置进攻的一切,闵仕俊低声说道:“两位贤弟,现在大刀门炳一个狗儿,已经落在我的手里,如果再把这狗子生擒到手,便不愁他不就范了!”
    柳罗二人答了个好字,闵仕俊便吩咐一百名屯男,伏在高梁田里,只听自己一声号令,立即呐喊起来,并且把预先带出来的联串炮仗,连珠点放,他吩咐了一阵,兄弟三人鹤伏蛇行,爬出了青纱帐,直向对面奔去!
    闵仕俊绕出青纱帐约莫有一百多步,方才探手入囊,取出一支铜笛来,衔在口里,用力一吹,只听一声尖锐悠长的声响,那百多个埋伏在高梁田里的壮士,纷纷喊杀起来,还把带来的鞭炮燃放,乒乒乓乓,因为有青纱帐隔住,汇成巨响,到处起了回应,这一阵喊并不打紧,有如千军万马,门家屯人马正在集中全力进攻韩家屯外围,忽然听见背后响起喊杀声和火槍声,以为敌人来了援兵,不禁大吃一惊,队伍当堂一阵大乱!
    紫面彪闵仕俊等三人,趁着敌人名人轶事大乱的时候,霍地站赶身来,他们三个呼啸一声,展开陆地飞行身法,直向门家屯人马结集的地方,飞跑过去,门家屯人马只顾提防背后,冷不防长白三彪由侧面闯过来,等到他们要用乱箭去射时,已经来不及了,长白三彪各自挥动兵刃,闯入敌阵,紫面彪闵仕俊用的是吴钧剑,金面彪柳兆熊用的是判官双笔,玉面彪罗君玉用的是三星铜钺,他们兄弟三个赛似三只猛虎,剑到处人头滚滚,笔到处血肉纷飞,玉面彪一对三星铜钺更加利害,所到之处,屯勇的兵刃不是脱手飞去,就是负伤退后,刹那间伤了几十人,门家屯的屯勇心胆俱寒,喊道:
    “兄弟快来,这里来了几个敌人十分扎手,快上来呀!”
    可是门家电的人马为了攻打韩家屯的缘故,四面散开,一时之间哪里能够合拢过来,被闵仕俊三人杀得落花流水,纷纷逃窜四散,紫面彪等三人并不追杀屯勇,却一直向那杉排飞扑过去!
    门致章正在督促屯勇在日落之前编造杉排,打算用来做渡过壕沟的工具,只要护庄壕沟一过,整个韩家屯就在自己的脚底下!
    他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冷不防背后响起一片如雷的杀声来,门致章吃了一惊,他急忙扭头向后看时,原来是长白三彪舞动兵刃,如飞杀到,门致章看出其中一个黄面汉子,正是今天阵前一个照面,打倒自己父亲之敌,不禁心胆俱寒,可是自己堂堂一个少屯主的身份,哪里能够畏缩不前?
    他霍地抽出腰刀,高声大喝:
    “你们赶快上来,贼人只得三个,虚张声势,捉住了他们,重重有赏。”
    话未说完,玉面彪罗君玉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三星铜钺一展,叫道:“朋友躺下!”
    罗君玉这对三星铜钺,是古时的兵器,比起一般虎头双钩或是吴钩剑、青铜峨嵋剑等等兵刃来,还要奥妙,他立心在三回两合之内,生擒狗子,不让二盟兄柳兆熊专美于前,所以三星铜钺只一开招,便用了个“乱推彩云”的绝招,门致章哪里知道这种兵器的利害处?立即用个“铁锁横舟”,挥刀一挡,哪知道两刃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叮当一声,门致章的刀背竟吃罗君玉铜钺顶的矛头钩住,他才知道不妙,正要用力撤回,哪知道罗君玉的出手,比他还快!
    玉面彪奋起神来,“织女抛梭”左手钺向上一举,右手钺向刀背一按,叫了声:“去!”门致章右手的虎口,当堂崩裂,一口腰刀也飞出两丈以外,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狗子喊声不好,正要转身逃走,罗君玉已经飞起一直来,“登步摆莲”,腾的一响,踢中狗子屁名人轶事股,这一脚的力量非同小可,把门致章踢得向前面直跌出去,跌出一丈多远,变了个黄狗吃屎,扑通,仰面爬在地上!
    门少屯主这一跌倒,门家屯的人马不禁呐喊一声,正要上前抢救,玉面彪罗君玉已经箭步窜前,轻舒猿臂,向着地下一提,把狗子由地上拎起来,挟在自己腋下,紫面彪闵仕俊和金面彪柳兆熊看见盟弟已经得手,不禁大喜,柳兆熊立即窜过来,和罗君玉合在一起,闵仕俊手挥吴钩剑,只三两下功夫,便把放在地上的杉排砍散,拆成几段,他砍散了杉排之后,向门家屯屯勇高声喝道:
    “你们不准上前,哪一个上前的,我立即要了你们少屯主的性命!”
    长白三彪这一下敲山震虎的手段,果然使得门家屯的屯勇,本来是打算上前围攻长白三彪,救回自己少屯主的,可是听见闵仕俊这样一说,大家便自不约而同,起了投鼠忌器的心理,不敢上前鲁莽动手了,他们正在面面相视之间,大刀门炳已经由前方折回来,他看见爱子落在敌人的手里,不禁大惊失色,向左右屯勇喝骂道:
    “你们这一班人真是酒囊饭袋,怎的不上前去救?”
    那些屯勇被门炳这样的一骂,个个异口同声说道:
    “老屯主,这并不是我们不肯上前去救,因为这几个对头十分奸狡,他把少屯主当作一个挡箭牌,声明我们如果上前,立即取了少屯主的性命!”
    大刀门炳目毗尽裂,喝道:
    “没用饭桶,把前面的火槍,火速调十杆回来,看定了这三个人,如果他胆敢动我孩儿一毫一发,立即乱槍把他轰毙!”
    左右屯勇唯唯诺诺去了,须臾之间,大刀门炳果然把十支火槍由前方调回来,分左右中三面,瞄准了长白三彪,大刀门炳看见自己准备停妥,不怕敌人反噬了,方才排众上前,高声叫道:
    “长白三彪,你们也是关东道上成名好汉,老夫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要替名人轶事人家强出头,掳我孩儿,要知道你杀了我的儿子,老夫只要一声号令,你们也难选出乱槍轰击之下,把我的儿子放下来,还可以避免伤了和气,知道没有?”
    长白三彪陷在围阵中心,在十杆火槍环指之下,却是昂然不惧,金面彪柳兆熊大笑道:
    “姓门的老匹夫,你今日不叫我们做无名草寇,称我们做关东道上的成名好汉了,老实说一句吧,我们如果害怕你的火槍,也不来了,你用不着跟我们说今日无冤,往日无仇这一类话,难道韩家屯的老幼男女,也跟你有仇恨吗?不然的话,你为什么务必要铲除韩家屯子,连鸡犬也不留呢?姓门的,我们只有一句话,你要想得回儿子的性命,马上叫你手下的人撤退,从今以后不准过界侵犯韩家屯,我自然会把你的儿子送回,别看你有十杆火槍,如果一开起火来,我们未必一定被火槍轰中,你的儿子却难逃活命!”
    大刀门炳听了长白三彪这几句话,真是气得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暴跳,怒发如雷,依照他平日的脾气,已经一声命令,吩咐各人不理三七二十一,开火槍乱轰了,可是自己年逾半百,膝下方才养得一个儿子,现在敌人手里,无论如何,也有多少有些顾忌,对方提出要自己撤退人马的要求,自己一口气虽然不能咽下,可是为了顾全自己儿子,也不能够不答应了!
    大刀门炳咬牙切齿的问道:
    “好好,我为了自己儿子,落在你们手里,可以退兵,可是你们生擒我的儿子门致章,又怎样发落呢?”
    柳兆熊立刻回答道:“你要得回你的儿子吗?这有什么困难,只要你肯赔还历次破坏韩家屯的庄稼,我们便可以请韩老屯主把你的儿子放回了!”
    长白三彪这几句话,十分挖苦,越发把大刀门炳气得五内生烟,几乎连胸膛也气炸,面孔是一阵青一阵白,手足直抖,说不出半句话来,罗君玉更加捉狭,喝道:
    “姓门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个叫你无风起浪,派人来破坏韩家屯的庄稼呢?俗语有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今日的举动就是属于自作孽的一类,老实向你说罢,你的儿子侄子,今日同一命运,放你儿子就放你侄子,决不会放一个留一个,姓门的,你如果心疼银钱,只管叫他们开槍吧!”
    大刀门炳除了暴跳如雷之外,又加上啼笑皆非四个字,不过自己一子一侄,完全落在人家手里,做了阶下之囚,还有什么话说?
    他只好恨了一声,向长白三彪道:
    “好好好,我今天总算筋斗跌足了,几天来破坏你的庄稼,愿意赔给你们,不过要声明一句,你把人怎样放,我把银子怎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法?”
    柳兆焦罗君玉听见大刀门炳口气放软,答应就范,不禁大喜,他们向紫面彪闵仕俊低低问了几句,方才回转身来,高声叫道:
    “姓门的你听着,你现在立即盼咐手下人马撤退,返回门家屯里,明天我担保把你儿子侄子送到两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老鸦坡山下,你派人拿五百两银子来,算是赔回庄稼的代价,银货付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而退,可有一件,绝不准携带刀槍暗器,言止于此,你们走吧!”
    大刀门炳虽然满肚皮不服气,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不服气也得顺从了,他只好吩咐全部人马停止攻打韩家屯,迤逦撤退,大刀门炳在临走的时候,用大砍名人轶事刀指着长白三彪道:
    “本屯主今日暂时退让,情非甘愿,你们少要得意,如果有损害我儿子一毫一发的我誓必带领大队人马来,把韩家屯完全扫平,寸草不留,好,再见!”
    他说着气冲冲的上马去了,长白三彪哈哈大笑。
    闵仕俊望着门家屯人马退得干干净净,方才招呼那些埋伏壮士由高梁田里现身出来,一窝蜂般集合,便把门致章押着送入韩家屯去了,韩天寿看见长白三彪围魏救赵的方法果然成功,大刀门炳服帖帖的撤退,解了韩家屯的灾厄,不禁喜出望外,他和白华峰兄妹亲自迎出来,看见长白三彪,握手说道:
    “三位今回真是建下不世奇功,救回了我们一屯子老幼男女的性命,大恩不言谢,我们牢牢记在心头便了!”
    长白三彪摆了摆手,表示叫韩天寿不用客气,吩咐把门致章监禁起来,白华峰白玉霜兄妹见了门致章,不禁怒从心起,恨不得拔出刀来,把他一刀砍成两段,可是长白三彪却把他兄妹阻拦住说道:
    “贤兄妹不用动怒,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何况覆灭白家屯的罪孽,并不尽在他的身上,我们是行走江湖,崇尊侠义的人,一定要顾口齿,决不能够寒盟背约,下次捉住他时,再由贤兄妹处置便了!”
    白华峰方才收手,韩天寿这天晚上,吩咐厨房摆设酒宴祝捷,并且犒劳屯子里面参加作战的兄弟,这一席酒吃得十分痛快,直到二更才散,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韩天寿就要派人到老鸦岗去,布置换人的事,长白三彪说道:
    “老屯主要小心,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大刀门炳这家伙满肚诡计,必定要提防他暗算,由我们兄弟三十出头,到老鸦岗主持换人的一切便了!”
    韩天寿感谢不已他拨了八十名全副武装的屯勇给长白三彪指挥,闵仕俊吩咐柳兆熊罗君玉两人带四十名屯勇出发,还带去两根火槍,在老鸦岗附近布置一切,提防门家屯派人埋伏,然后自己带四十名屯勇,押了门致章等两个俘虏,离韩家屯出发,不到晌午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老鸦岗下面了!
    闵仕俊见到了目的地,立即发出暗号来,在岗上埋伏的柳罗二人也发出暗号回答,表示门家屯没有派人埋伏,老鸦岗安谥如常,紫面彪不禁大喜,等了半晌,门家屯来路那一面,来了一行人马,一共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完全骑着马,当先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瘦黄脸面,几绺掩口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衫小帽,一望而知,是个管家样子,这管家的手臂挽了一个小小的布包袱,他骑马来到岗前,高声叫道:
    “韩家屯人马何在?现身出来,我们把银子带到了?”
    紫面彪闵仕俊立即在土岗上现身,向下面朗声说道:
    “你们是门家屯的来人吗?大刀门炳的儿子和侄儿全在这里,先把银子拿来,我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你!”
    他说着亲自带了两个屯勇下去,来到土岗面首,闵仕俊先跟管家请益姓名,方才知道那管家叫做孙飞龙,是大刀门炳的亲信,在门家屯里担任管房的职务,他手上这个小包袱,包里着五百两白银,孙飞龙当着闵仕俊的面,把包袱打开来里面果然是十锭五十两重的银元宝,由闵仕俊验明无讹,方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两个屯勇,叫他带回韩家屯里,紫面彪向着山岗顶上大叫道:
    “柳二弟罗三弟,门老屯主已经把银子送来了,证明并无他意,你们撤退了埋伏!”
    一言甫毕,老鸦岗上哄然一声,现出几十十全副武装的屯勇来,还有两根火槍,他们沿岗背小路,迤逦退了下去,孙飞龙看见闵仕俊布置这样周密,不禁为之咋舌!
    接着几个屯勇把门致章门致顺两兄弟由山顶押了下来,他两个身上没有镣锁,也没有什么束缚,可是垂头丧气,意志索然,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少屯主的威风了,紫面彪手指门致章二人向孙飞龙说道:
    “姓孙管家,我们是言而有信的,请你过来看看,他两个的身上可有没有半点伤痕,再问问他可有受到我们的虐待没有?”
    孙飞龙果然走过来,把两个少屯主看了看,发觉没有伤痕,便把他带上马,扬鞭去了,孙飞龙向闵仕俊摆手道:
    “多谢多谢,再见再见!”
    闵仕俊笑答道:
    “孙管家多辛苦了,烦你代我向门屯主转致几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事以和为贵,希望彼此两屯由今天起,化干戈为玉帛,前事一律不提,那就是我们今天来这里的一番愿望哩!”
    孙飞龙为人也很光棍,摇手答了一句:“多谢指教!”
    两队人马就在老鸦岗下分手,孙飞龙和门致章门致顺回门家屯,长白三彪也返回韩家屯子不提。
    再说大刀门炳在门家屯里,眼光光的等了半天,果然没有失望,爱子和侄儿终于回来了,门炳心头一块大石方才放下,他回孙飞龙以银换人的情形,孙飞龙据实说了,连闵仕俊临走那几句话也说了,大刀门炳不禁勃然大怒道:
    “放屁!哪一个跟他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左右过来,立即传下命令,出动全体屯勇,集中一切火力向韩家屯杀去,给他一个鸡大不留!”
    孙飞龙慌忙劝道:
    “屯主不用动气,这样蛮干没有好处,我们还是派人到头道沟山岭去,通知呼延寨主他们再定夺吧!”
    大刀门炳一想也是,自己虽然恶气难消,可是对方有长白三彪助阵,凭自己门家屯子的力量,决讨不了便宜,而且经过一场恶战之后,不论人力物力,都要休息补养,还是以忍为上!
    他想到这里不禁嗒然,孙飞龙十分凑趣,又用别的话支吾开去,大刀门炳便决定暂时不攻韩家,派两个精明能干的屯勇骑了快马奔向头道沟山寨,带去自己一封亲笔函件,向塞北四龙请示一切。
    作者一支秃笔,不能够同时描写两头的事,再说韩家屯这一面,自从长白三彪用围魏救赵的方法,杀退大刀门炳,救回了韩家屯男女老幼的生命后,紫面彪闵仕俊同韩天寿道:
    “老屯主,我们这回是行险侥幸成功,可一而不可再,贵屯比较起来,不论人力火力,相差很远,如果门家屯的人带引头道沟山岭强人进犯,贵屯形势便危殆了!不如趁门家屯新败的时候,未雨绸缪,及早为之吧!”
    韩天寿便同怎样未雨绸缪,是不是加紧训练屯勇,购买火槍器械?
    紫面彪点头道:
    “训练人马,增购火器,这固然是充实战力之方,不过还有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通知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他们,及时赶到,如果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老人家一到,这位老前辈不但一身绝技,而且胸藏十万甲兵,有他在此,头道沟门家屯两处人马也不敢正视本屯了,老屯主意下如何?”
    韩天寿和白华峰兄妹一听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四个字,不禁大喜说道:
    “原来几位认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老前辈啊!这位盛老英雄真是关东第一奇人,三十年前,盛名已经震动白山黑水关外,一般绿林强梁,土豪恶霸,听见了这位老人家的大号,无不心战胆寒,可是近十年来,不大听见他老人家出来走动了,有人说他隐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滨,也有人说他已经归道山净土,想不到他到今还生存在世上,只不过……”
    闵仕俊大笑道:
    “你问到哪里找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吗?请坐下来,稍安勿躁,等我细说前因后果吧!”
    他便把自己当年在辽西道上,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虞家双凤,洞悉双凤当年和塞北六龙一段血海深仇,仗义帮忙,北上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破王名人轶事爷庙人贩子窝穴,大闹北安城,火烧六龙庄的经过,一一说了,白华峰兄妹听得眉飞色舞,韩天寿也嗟讶不已。
    白华峰等闵仕俊说完之后,立即跳起身来,很兴奋的握住紫面彪的手道:
    “原来虞家双凤这两位女英雄,跟我们志同道合,她的仇人也是塞北四龙,真巧极了!不过你老兄说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和虞家双凤现今落在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姓寨,三姓寨离这里也有几百里路,如果派人去通知他,一来一回不是要二十多天时候吗?”
    田仕俊笑说道:
    “贤兄妹只管放心,盛老英雄跟我们约定通信方法,只要信号一发,顶多在五天内,他老人家便可以到本屯来了!”
    白华峰兄妹有点不相信,闵仕俊吩咐左右取文房四宝来,亲自执笔挥毫,修了一封书信,方才吩咐柳兆熊由包袱里面,职出一个尺多长的竹筒来,伸手一揭筒盖,扑扑两声,飞出一只白羽毛红眼睛的信鸽来,绕厅飞了一匝,闵仕俊拍了拍手掌,白鸽双翼一敛,刷声飞落,停在闵仕俊面前的小几!闵仕俊取一根黄铜管子,把书信折成一个纸卷儿,塞入管里,绑在白鸽的脚爪上,方才把手一举,白鸽两翼展处飞起七八尺高,咕咕叫了几声,方才破窗飞去,顷刻之间,飞出韩家屯外,朝着西北直飞去了!
    韩天寿看见紫面彪放了信鸽,笑道:
    “怪道闵兄说五天内可以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请来,原来有这样的东西,互相联络,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紫面彪道:
    “话不是这样说,我们仍旧要修缮战具,勘练屯勇,古语说得好,有备无患,居安思危,何况我们还未称得上一个安字哩!”
    韩天寿恍然大悟,便派人到东宁县去,采买火药,另外加修碉堡,多备弓箭,准备门家屯再次进攻,可是一连过了五天,韩家屯子内外安谧如常,不见门家屯方面有什么动静,第六天早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和虞家双凤葛雷石金郎一行五人飘然到来了!
    首先发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是韩家屯派驻屯外的巡勇,他看见一个须发苍然的老头子,和两个面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少年,另外还有两个英姿飒爽的红颜少女,屯勇这几天来已经得到长白三彪吩咐,并且听见三彪说过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行人的相貌,一看见这几个生面客人和三彪日前所说的互相符合,不禁大喜,立即折转身来,跑回屯里飞报,老屯主韩天寿闻报之下,惊喜欲狂,连忙带领长白三彪白家兄妹一齐出屯欢迎,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一行人已经渡过护庄壕沟,来到韩家屯大门外。
    快马韩天寿以主人身份,抢先几步,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一躬身到地,说道:
    “韩某素仰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恨未识荆,今日因闵壮士之介,得亲尊颜,真是三生有幸!”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掀髯笑道:
    “哪里话来,老夫闯荡江湖半生,不过浪得虚名罢了,值不得老屯主这样错爱,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到贵屯内再说吧!”
    长白三彪介绍葛雷、金郎、虞家姊妹和白华峰白玉霜兄妹相见,白华峰跟虞家双凤眼光一撞,不禁腼腆起来,虞家姊妹却是落落大方向庄中各人招呼,白玉霜和虞家姊妹是同年纪的少女,一见如故,倾谈得十分投机,一行人相让着走入韩家屯里,韩天寿让各人到自己家里客厅坐下,一边互相寒喧,一边吩咐厨房准备接风酒宴。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跟各人寒喧之后,推开闲文,便问塞北四龙在头道沟山寨落草的前后,以及跟白家屯结怨的原因,白华峰便把自己父亲不肯与贼人结盟,归途中遇暗算惨死,贼人乘势进攻自己屯子,打破之后肆意焚烧抢掠,只得自己兄妹和一部分少壮村人选出来,门家屯主大刀门炳非但不相容,反而落井下石,并且勾通头道沟山寨贼人,武力威迫韩家屯驱逐自己,务求斩草除根的经过说了。
    说到伤心之处,兄妹二人声泪俱下,葛雷、金郎和虞家双凤听了不禁动容变色,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却是自始至终,神色不变,他听完了白华峰兄妹的陈述,方才淡然同道:
    “照你所说情形看来,头道沟山寨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门家屯主大刀门炳父子是你的仇人了,照你意思先收拾哪一个?”
    白华峰估不到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有这一问,不禁愕然,一时之间答不上半句话来,还是白玉霜聪明机警,抢着答道:
    “老前辈请听小女子一言,呼延庆本身是贼人,凡是绿林强寇,必定要靠抢掠四方,打劫屯子,方才可以维持日给生活,他杀害了先父,烧劫全屯,还可以说得是求生的一种迫不得已手段,可是大刀门炳便不同了,他跟先父原是至友,我们白家屯遭了难,他不加扶持,反而助纣为虐,落井下石,像这样居心险恶的人还可以容留他活在世上吗?所以小女子以为先要活捉门炳父子,剖心沥血,昭告大众,给人间除一大害,替江湖伸张正义呢!”
    白玉霜以为自己这番具有十足的理由,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必定点头允可,哪知道盛云川摇了摇头道:
    “你这番话不对,你可认错仇敌对象了!”
    老英雄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不但白家兄妹为之愕然,就是长白三彪韩天寿等也觉得十分纳罕,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看出各人的神色来,他端起一杯茶,两三口喝干了,方才说道:
    “你们以为我这番话是本末侧置吗?其实头道沟山岭的强人才是祸首乱源呢?白故屯主生前的确具有远见,他由塞北四龙窜据头道沟的第一天起,已经知道这是未来心腹隐患,主张联合五屯之力,入山清剿强人,可惜当时没有一个远大眼光的人附和此议,至今贼人坐大,施展反间手段,各个击破,才有白家屯的惨劫,总而言之,呼延庆这四人,是个抱有极大野心的人物,他一心要做绿林的霸主,把头道沟山岭附近几十个屯子完全收入自己的掌握,在本人控制之下,大刀门炳这家伙不过是卑鄙小人罢了,他们是墙边草,趋炎附势,像边一类小人,世间所在多有,老实说一句吧,即使没有大刀门炳,也有别的落井下石人,你们还是把眼光放远一点吧!”
    白华峰兄妹听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番话,方才有些醒悟过来,两兄妹异口同声的同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道:
    “盛老前辈,照你老人家的主意,头道沟山岭强人才是心腹的祸患,先要收拾他了?”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正色说道:
    “这个当然,你的父亲不是死在头道沟山上吗?放着现成的大仇人不找,却跟邻近的门家屯做莽撞之斗,这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白华峰道:
    “我明白了,不过头道沟山岭贼人的势力,近年以来,日趋浩大,听说已经啸聚五六千人,连内兴安岭附近几个山头的强人也和他们暗通声气,官兵也不敢正眼相视他,放着我们这一点力量,很难……”
    他还要说下去,白玉霜已经抢着说道:
    “你真是个呆子,前几天闵壮士不是说过吗?塞北六龙在王名人轶事爷庙的人贩子巢穴规模多么巨大在北安城六龙庄的防守是何等周到?结果也被他们几位老少英雄不费吹灰之力破获了,难道还会怕头道沟一庄草寨不成?”
    虞家姊妹看见白玉霜抢白兄长十分天真,不禁哈哈大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也莞尔起来,向虞家姊妹妹道:
    “你们不要太过把头道沟山岭看得容易破,我们过去破风子岭和六龙庄,第一个原因是知彼知己第二个原因是官兵相助,我们在收拾头道沟山岭强人之前,先把山寨形势探个明白再说!”
    盛云川这句话才说出来,葛雷已经开口道:
    “师傅,弟子愿意刺探头道沟贼人山寨!”
    盛云川点头道:
    “你要去探头道沟吗?很好,可是你一个人去还嫌势力孤单一些,派一个人帮助你吧!”
    石金郎道:
    “上次老前辈带各位破风子岭六龙庄两处山寨时,晚辈寸功未立,这次我情愿跟葛师兄去!”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略一沉吟,毅然的答应了,商量到这时候,酒宴已摆开,韩天寿以主人身份,招呼各人入席,大家开怀畅饮,喝了一个痛快。
    酒席散了之后,日色已近晌午,葛雷和石金郎两人,就要起程,韩天寿道:
    “两位小侠刚才到来,征尘未卸,就这样的出发,不怕太劳顿吗?”
    葛雷失笑说道:
    “我们平日走惯山岭,十天八天也算不了什么一回事,现在乘着酒兴出发,岂不更好,早一天去!是不是可以早一天割贼人的脑袋吗?”
    他说罢向石金郎道:
    “师弟,我们两个一起去!”
    石金郎答应一声!两个走出屯子,骑上快马去了,盛云川等一行在韩家屯里等候消息不提。
    再说小侠葛雷和石金郎两人,骑在快马背上,一路上马不停蹄的飞跑,这半日的工夫,居然被他跑出五十多里,直到黄昏日落时候,果然望见头道沟山岭了!
    石金郎还要前进,葛雷却翻身跳下马来,说道:
    “师弟不用再跑了,俗语有说,望山跑死马,别看这一点的距离,至少也在二十里外,如果再向前跑,说不定遇着巡哨的小贼,虽然不怕,到底也是泄漏风声,叫贼子有了防范,便难得手,我们在这里歇一歇吧!”
    石金郎听见葛雷这样一说,只好跳下马来,两小英雄刚才把马牵入丛林里,忽然听见来路上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用埋怨的口吻说:
    “白白跑了许多路,来到他们的山寨里,除了两杯清茶之外,一点招待也没有,真是个吝啬鬼,如果不是屯主命令,我真个不愿送这一回信呢!”
    金石郎听见人声,就要出林,葛雷却是十分机警,他用力一拉石金郎的衣袖,叫道:“兄弟,躺下!”
    石金郎果然一侧身躺在茂草里,葛雷也隐身在大树后,果然不出所料,不到盏茶工夫,两个村汉骑着两匹马走过来,完全是短装打扮,肩后挂了一件山东凉帽,帽边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门”字,葛石二人心中明白,这一定是门家屯派来的屯勇了,看他们的样子,刚才由头道沟山寨来,大概是大刀门炳派他俩上山寨送信,只听见他们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左边一个骑黄马的汉子道:
    “人家说当绿林的手段豪爽,大方义气,可是我们屯主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班强人就不是这样,试想一想,头道沟山寨派一个人到我们那里,不管他是无名小卒,张三李四,我们屯主都是大酒大肉款待,临走还送他银子,真个比起招呼老大爷还要妥当,可是人家方面呢?却不把我们当人看待,我们由门家里送信到山寨去,一来一往至少百把里路,到了他的山寨,正所谓人疲马倦,饥腹雷鸣,这些混帐东西还要搭起松香架子,打顿官腔,叫我们站在寨门口,等侯通传,白白站了半天方才传令进去,递了书信,坐在耳房里等侯回音,一等半个时辰,除了两杯清茶之外,连屁也不放半个,别说是酒饭了!照这样的看来,我们屯主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班强人真个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引狼入室,一个害人不成反要自害呢!”
    另外一个骑黄马的屯勇听了同伴的话,不禁吐出舌头,说道:
    “齐老大,你这番话好在是对我说,如果被别人听了报告屯主,即使不砍了你的头,也要打折你的双腿,屯主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班人,当然是有他的算盘,我们做下人的,多吃饭少管闲事,谁叫我们生辰八字不正,给人家当跑腿呢?肚子饿了吗?吃干粮吧!”
    他说着跳落马下,由腰包里取出干粮袋来,拿出两个白面馍馍,递了一个在那姓齐屯勇的手里。
    那姓齐的屯勇接过白面馍馍,不禁皱眉说道:
    “郑老七,这样硬的东西,又没有水,我们怎么吃得下!”
    那姓郑的屯勇道:
    “哎呀,我真个忘记了,水壶的水已是喝完,临走忘记要他们装一壶茶,齐老大,用不着忙,我去找点水来!”
    他说着向森林里走去,葛雷立即向石金郎打了一个手势,石金郎立即会意,他由茂草里长起身来,闪到一株大树后面,这姓郑屯勇刚才走到二入伏身那株大树前,石金郎一个箭步窜出来,两手棒了一块大石,照准来人的脑枕后,恶狠狠地用力一敲,拍拍,把那屯勇打得满天星斗连哎呀也没有半声,身子向后一仰,便自晕了过去!
    这边石金郎用石头打晕了一个屯勇,那边葛雷也绕出林前,掩到那姓齐屯勇的背后,可笑他还在那里口咬硬面馍馍,懵热不觉,葛雷由背后伸过一只手来,劈手一把,将馍馍夺了过去,姓齐屯勇还以为同伴跟自己戏耍,头也不回,叫道:
    “喂喂,有水没有,不要开玩笑!”
    话未说完,葛雷已经伸出铁臂来,向他头顶一挟,他马上觉得呼吸窒绝,颈项间如同上了一道铁箍相仿,正要挣扎,猛觉肋下冬的一声,着了对方一拳,疼得他立足不牢,再被敌人一拖一带,扑通,跌倒在地,可有一件,颈间的铁臂也松开了,跟住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他的前胸,有人喝道:
    “不准乱动,只一乱动的话,这把匕首插入你的心窝,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这姓齐的屯勇见了这般阵仗,哪里还敢动弹,只好躺在地上,连一动也不动,葛雷制住了他,石金郎也由树林里走出来,说道:
    “师兄那个家伙已经被我收拾了!”
    葛雷点了点头,向姓齐的屯勇问道:
    “小子,你要性命不要,如果想要性命,我同一句你答一句,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屯勇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我我,我名叫做齐成,那是我的同伴郑康,因为我排行第一,屯子里的人顺口叫我做齐老大罢了,其实我并不大哩!”
    葛雷笑了一笑,又再问道:
    “齐成,我再问你一句,不准你说谎话,你是不是奉了屯主大刀门炳的命令,到头道沟山寨下书信的,信里说的是什么话,快说!”
    齐成急不迭忙的答道:
    “不错不错,我们是奉命到头道沟山岭送信的,信里说的是什么话,可不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敢拆主人的信呢?
    不过我同伴的身上,带着大寨主呼延庆的回信,好汉只要拆开望望便明白哩!”
    葛雷一想也是,立即向石金郎说道:
    “师弟,把那打晕家伙的身上搜一遍,搜出他的书信来!”
    石金郎轰诺一声,跑入林里,不到片刻,果然拿了一封书信出来,这时红日已经西沉,大地冥暗无光了!
    葛雷取出千里夜明火来,点着一照,封面上赫然写着门老屯主亲启六个大字,葛雷更不客气,雪一声撕去信口,扯出笺纸一雪,只见内文,写的是:
    门老屯主钧鉴:
    来函敬悉,所请之事,暂时不便进行,韩家屯卑微不足道,韩天寿白华峰辈如釜底游魂耳,本寨要务正繁,见字请于半月内代买火药一百大桶,拨文章寨应用,切勿耽误。
    此颂近安
    弟呼延庆谨拜
    内文十分简单,言简意赅,葛雷心中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门家屯屯主大刀门炳,上次进攻韩家屯吃了大亏之后,心怀不忿,一心要想报仇,让这两个屯勇送信到头道沟山岭,要求塞北四龙派兵相助,塞北四龙大概知道长白三彪落在韩家屯,恐怕引出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一班侠士来,不敢妄动,所以设词推却罢了,他要门家屯代买火药,不知道有什么用呢!
    不过自己看了这一封信之后,明白头道沟山寨强人吩咐门家屯不要轻举妄动,采取守势,韩家屯至少在一个时期内可以安枕无忧了,自己何不到头道沟山寨刺探一次?
    葛雷想到这里,把书信收起来,向齐成道:
    “你这人的话也还老实,我来回你一句,你到过头道沟山岭,必定知道山寨一切,呼延庆他们安的寨子怎样,大概有多少,贼人快说!”
    齐成答道:
    “哦!爷要月头道沟山寨的情形吗,我们虽嫁到山寨送过几次信,可是贼人对我们的关防监视,非常严密,除了近寨门口一般地方准许我们坐立等候之外,其他地方一律不准我们涉足,我们所知的委实有限呢!”
    葛雷说道:
    “所知有限也不打紧,你只要就所知的说出便行,说了便可以放你起程上路,知道没有?”
    齐成答道:
    “这样很好,我说我说,头道沟山寨是矗立在半山岭上,一个形如深锅的山谷里,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上去,这条路危险极了,左盘右旋,迂回曲折,沿路还有许多陷阱翻板,窝弓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不小心踏上,轻则受伤,重则送了性命,好在他们在白天里插着标志,不过听贼人说,一到夜间晚上,这些标志就要撤去,山谷口是一堵石墙,足有一丈多高,只留下两个八尺左右的入口,架着木栅,这石墙就是寨门,寨门后一片空地,约莫有十亩方圆,过了这片空地,又有一列木栅,这才是正式入口,忠义堂就在寨门那一面,这是我们平日送信的入路,至于其他地方,不是我们外人可以混入,一切也不知情哩!”
    葛雷听了齐成这一番话,约略明白了头道沟山岭的形势,他点了点头,向齐成道:
    “朋友,辛苦你了,我们叫你吃点苦头,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你赶快上马吧,你的同伴还在树林里呢!至于回去见了你的屯主,大可以把今天晚上的情形说出来,甚至说我们是他对头,故意跟他捣蛋的也不打紧,天色黑了,别要错过宿头,走吧!”
    他说到这里方才把匕首收起来,向石金郎招一招手,他两个一转身,走入树林里面,不到半响工夫,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穿林越莽去了,齐成看见两小侠上马离去,方才吐了一吐舌头,站起身来,用手摸摸头顶,走入树林之内,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的同伴郑康晕倒在一株大树下,齐成懂忙把他扶起,捏人中捶胸膛,过了一阵,郑康方才悠悠苏醒过来,可笑他还不知道刚才的事,茫茫然的问道:“怎么,现在天黑了吗,水壶呢?”
    齐成说道:“还说水壶?咱们兄弟刚才遇了对头,几乎连性命也送掉呢!”
    他把适才经历说了,郑康不禁大惊,他向齐成说道:
    “书信被对头得去了,如果给屯主知道,你我两人的脑袋也保不住,不如趁早上马,投奔他方去吧!咱们全是单身汉子,有气有力,哪一处不可以找饭吃呢?”
    齐成一想也是,他两个连忙翻身上马,一溜烟跑出丛林,后来他们真个不敢返回门家屯子,改投向别的屯子安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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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话分两头,再说小侠葛雷和石金郎两人,骑着快马,一口气跑出十几里,不经不觉,已经月落参横,已经是二更时候了,在明月清光下,越发看出头道沟山岭的险阻雄峻,但见高峰插云,森林如幕,一眼望去,尽是绵亘不尽的山岭,石金郎坐在马上向葛雷说道:
    “师兄,前面就是头道沟山岭了,今天晚上月明如画,我们要不要到山上刺探呢?”
    葛雷摇头说道:
    “不行,凡是偷营劫寨,刺探秘密,都要趁着月黑风高的夜里,方才可以进行,我们既然由两个屯勇的身上,得到上山路径的大概,倒不用急在一时了,先找一个地方歇歇,养足精神,明日方才再作打算!”
    石金郎跳落马下,两人拣了一株大树,把两匹马绑在树干上,小兄弟两人像猴子一般,手足并用,爬上树顶,挑了一处枝浓叶密的地方,倒头便睡,两个小侠因为跑了一日一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瘁,一有了睡觉的地方,便自倒头呼呼睡去,一直睡到天光大白,晓鸟噪晴,方才醒转过来,石金郎睁开眼睛,便觉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满眼,大喜说道:
    “师兄,天色大亮,我们可以起程了!”
    葛雷正要脱落树下,忽然听见树林远处,传来一片人语声和脚步声,两个小侠不禁一愕,石金郎正要开口,葛雷已经展开“松鼠登枝”的身法,投身一耸,一溜烟上了另一株高树的树顶。
    向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总共有八九个强盗装束的汉子,由一个小头目带领着,直入树林,这些小贼身上,每个人都佩着刀槍弓箭,一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按耳的说话,一边披荆斩棘的前进,葛雷一看之下,心里立即明白过来了,这伙人分明是头道沟山岭的巡山小盗,原来凡是一个山寨,除了广布眼目,派人到附近城市去刺探客商来往,官兵动向之后,对于山寨外围一带,也要时时刻刻留意,除了派出伏路小盗,注视周围的动名人轶事态外,还要派出邀山小盗,流动观察防守,这些遣山小盗,人数是十个八个人一组,穿梭来往,每组人除了配备刀槍弓箭全副武装之外,还有火箭信号,铜笛哨子等等,准备随时应变,葛雷看清楚了情形之后,立即跃回原处,把一切报告石金郎,石金郎失色道:
    “贼人来到树林里吗?我们得赶紧找地方躲藏呢?”
    葛雷笑说道:
    “现在来不及了,贼人和我们距离只有一箭之遥,我们还有两匹大马,到哪里隐藏去?不如索性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叫他全师尽墨回去,不许有一个生还!”
    石金郎大喜道:
    “很好,就是这样,我们准备!”
    他两个由袖底摸出暗器,葛雷取出枣桉钢镖,金郎取出连环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个伏倒在树顶上,看定来路,不到顿饭工夫,这一行小盗已经鱼贯到来,石金郎数了一数,总共是九个人连同那小头目在内,这行人一到森林里,立即看见树下拴着两匹大马,不禁失声叫喊起来:
    “哎呀,有人,有人,这里有两匹马哩!”
    他们一看见了树下拴着的马匹,立即一窝蜂般上前,要想看个究竟,葛石二人伏在树顶,双双把手一扬,嗤嗤,两支枣核钢镖,三支连珠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破空飞出,直射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丛里,当堂打倒了四个小贼,两个打中胸口,两个射中咽喉,连哎呀也没有半声,四个小盗就这样的送命!
    那小头目看见树顶飞落暗器,不禁大吃一惊,高声叫道:
    “兄弟赶快伏下,树顶有人,提防暗器!”
    哪知道他暗器这两个字,还未收口,树顶飒飒两声,日光影下,两条人影疾如鹰隼也似的,飞身跳了下来,扑入贼人里面,这两个人不用说也是葛雷和石金郎了!
    葛雷使的是双龙金丝如意扣,石金郎用的是折铁双刀,只一飞身跳落,葛雷把如意扣一挥,“风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帆”,打碎了一个小盗的脑袋,石金郎双刀一落,用了个“斜切藕”,也砍翻了一个贼人,这样一来,九个贼人已去其六,只剩下那小头目和两个小盗了,这三个人看见同伴惨死,不禁心胆俱寒,就要转身逃跑,谁知道葛石两小侠已有成竹在胸,哪肯容他跑掉?
    三个贼人才一转,葛雷已经拔身一耸,飞扑过来,“盘龙飞舞”,手中如意扣向下一落,又把一个小盗由后背扎进前心,死在地上,石金郎也用“龙行一式”势,直扑过来,双刀向下一落,向另一名小盗的后脑枕劈去,这小盗急忙向横里一窜,石金郎双刀砍了个空,他却把双刀向地一敲,猛地一旋,直卷起来,贴地横扫过去,“秋风扫落叶”,砍折了贼人的两条腿,这贼人惨吼一声,疼晕地上,这样一来,只剩下那小头目了。
    这小头目名叫何权,是塞北四龙手下心腹,也是跟着四龙侥幸由风子岭六龙庄两处逃脱之贼,他知道自己今天遇了强敌,来人本领太过扎手,如果以过硬的撞下去,必定送命,何权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他不等葛雷和石金郎二人飞扑上来,突然把双膝一屈,扑通,跪倒地上,高声叫道:
    “好汉爷爷,饶了我的狗命!”
    葛雷本来想飞身过去,一把如意扣把他掠倒在地,再由石金郎上前砍了他脑袋的,可是见他屈膝拜倒,却又不便下手了,石金郎挥刀上前道:
    “师兄,我们已经料理了八个贼人还争在这一个吗?结果了他的性命吧?”
    葛雷喝止他道:
    “师弟且慢,等我问几句话,方才杀他也不迟!”
    何权不等葛雷发问,已经抢着说道:
    “好汉爷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要问的东西了,你要打听头道沟山寨的一切吗?全包在我身上,我可以带你们一条小路捷径,摸上山寨,想哪样就哪样,包管不会落空的哩!”
    石金郎是个性情耿直的人,听见何权这样的说,不禁大喜,上前问道:
    “你这话可当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话,倒可以饶了你的性命呢!”
    葛雷喝道:
    “且慢,你少要听一派甜言蜜语,等我问清楚他!”
    他上前用如意扣的月牙钢环指着何权冷笑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头道沟山寨的虚实吗?由山下到山寨,只有一条小路,所谓捷径从何而来?你如果有心欺诳我们,我立即要了你的狗命!”
    何权听见葛雷这样一说,不禁面上变色,可是不旋踵间,马上又把神色恢复过来,说道:
    “不是不是,好汉有所不知了,偌大一座头道沟山岭,哪里只一条上山的路,小英雄所知道的不过是那条正路罢了,正路埋伏很多,沿路布满陷坑刀弓,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翻扳,别说外面的人,就是我们本山兄弟,如果没有标志,也一样要上当,我这一条小路是由山后上的,不但十分安全,而且没有埋仇,我如果存心欺骗好汉,一定身死乱刀之下,不得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石金郎看见贼人起誓,便深信不疑了,他向葛雷说道:
    “师兄,他或者有心改邪归正也未可定,如果他带我们走捷径上山,就饶了他的性命吧!”
    小侠葛雷把眼珠眨了一眨,点头说道:
    “很好,只要他真心诚意不骗我们,便可以饶他的性命,等我问他几句!”
    葛雷便向何权问头道沟山寨的形势,比如塞北四龙住在哪一地方?寨里共有多少兄弟?防御工事怎样?
    何权不假思索,一一回答,所答的大致和屯勇齐成所说的相符,葛雷方才消除了一点疑心,他问何权哪个时候带自己上山去?
    何权答道:
    “现在是大白天,耳目很多,不便上山,等到黄昏日落,我带二位英雄上山便了!”
    葛雷点了点头,石金郎过去检视那八个倒在地上的贼人看看哪个不曾断气的,便给他补上一刀,这并不是残忍,因为一个伤重未死的人,十分痛苦,如果任由他挨延下去,可能几天几晚也不断气,在这渺无人烟的森林里,是多么痛苦呢!
    所以石金郎过去检视那不曾气绝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结果生命,一来可以避免泄漏秘密,二来也是一种仁侠者的心肠哩!
    作小说的有话便长,没话便短,葛石二人坐在森林里,好不容易盼望到红日西沉,天色响晚,葛雷看见归鸦唱晚,飞鸟入林,他便伸手向腰一捋,哗朗朗的一响,抖出双龙金丝如意扣来,向何权道:
    “时候已经到了,快带路吧!”
    何权答应一声,急不迭忙的站起身来,引着二人向林外便走,葛雷喝道:
    “姓何的你听明白了,如果你胆敢生一点歹心,小心敲碎你的脑袋!”
    何权慌忙答道:
    “小人不敢,二位英雄盖世,小人哪里敢生二心呢!”
    一路穿林渡莽,杖荆斩棘,何权引着葛石两小英雄,行了八九里路,不经不觉,已经来到二道沟山岭下面了!
    葛雷看见到了二道沟山岭山麓下,便向何权说道:
    “喂!小心一点,你带我们上山了!”
    何权用手按口唇,低声说道:
    “好汉不要声张,跟着我来!”
    他带着双侠穿过一片丛草乱莽,跳过几十堆乱石,在草石丛杂中,果然现出一条小路来,葛雷暗里留心何权的面色,只见他一到小路下面,立即精神紧张,面色灰白起来,不由暗自提高警觉,何权到了小路起点地方,忽然站住脚步,回头向葛石二人道:
    “这里恐怕会巡哨队伍,二位请过来看看吧!”
    石金郎就要上前,葛雷将他一手拉住,向何权道:
    “你这家伙真是前言不对后语,你不是说过带我们一条捷径,完全没人的吗?为什么又有巡哨队伍,显然是说谎了!”
    何权急不迭忙的分辩道:
    “二位英雄有所不知,我说这条路没人防守,这不过指固定的卡哨而言,至于巡山队伍,是到处逡巡的,哪保得一定不在这里出现呢?二位眼力这样的好,如果看见没有巡山部队,我便可以带两位英雄长驱直进,混入后寨的哩!”
    葛雷由鼻孔里哼了一声,他立即走上前,抓住何权衣领,厉声问道:
    “由哪里可以望得出小路有没有人,快说!”
    何权用手指道:
    “好汉只要跳到那块石上,便可以看见一切了!”
    葛雷出其不意,把何权向大石下面一推,果然不出所料,内有古怪,何权只一推到大石下面,扑通,这一段地皮当堂塌了下去,现出一个地洞来,原来大石下面,竟是一个陷阱!
    何权一跌落陷阱里,可应了自己的誓言了!
    原来这个陷阱是上面用淤泥遮盖的,足有一丈多长,八尺多深,成一个马蹄形,分三面围住了那堆山石,陷坑底下却插满了三尖利刃,何权居心险恶,想把葛石两人引到山石下面,等他两个出奇不意,双双跌入陷阱之内,哪知道葛雷这人,十分的鬼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看出何权神色有异来,立即明白了个中的诡诈,用力把他向山石下一推,果然不出所料,扑通一声,何权跌落陷阱里面去了!
    他这一跌落并不打紧,身子压在坑底百十多口三尖利刃上,当堂洞穿肚肠,遍体鳞伤,惨叫一声,立即了帐!死在乱刀之下这句誓言,并没有说错呢!
    葛雷把何权推落陷阱之后,立即把石金郎衣袖一拉,两个伏倒地上,果然不出所料,何权才一滚落陷阱,山石旁边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哨,现出十几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个个手执白腊杆子,挠钩套索,直向陷阱走来,石金郎看见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近,就要把袖底连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发射出去,葛雷却把他的衣袖用力拉了一下,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忍耐须臾,石金郎只好停了下来,这班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到陷阱旁边,探头向下一看,失足跌落陷阱的人竟是自己寨里的小头目,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禁惊骇呐喊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不是何老四吗?他本来是巡山头目,怎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自己失足跌落陷阱里面,难道着了鬼迷不成?真是奇怪!”
    石金郎看见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七嘴八舌的讨论,几乎大笑起来,一个状似头目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不对,光天化日之下,哪会有鬼,何老四明明知道这里有陷阱,决不会自己走到陷阱里面,这一定有古怪,快搜搜看!”
    这些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诺一声,纷纷四散开来,各自把钩连槍白腊竿子等等兵器,向茂草里面乱扒乱拔,这样一来,葛雷和石金郎再也藏身不住了,石金郎首先一扬手,把连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由袖底直射出来,两个手执白腊竿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哎呀一声,向后便倒,这一下并不打紧,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堂引起一阵大乱,高声大叫:
    “有贼有贼,奸细奸细!快拿奸细!”
    葛雷一声怪啸,由茂草里直窜出来,手挥双龙金丝如意扣,在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影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闪闪,直向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扑去,那小头目装束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急忙抡单刀拐相迎,哪知道才一照面,便吃葛雷用个“风扫落叶”之势,挥如意扣一打,恰好扎中这贼人的顶梁,小侠这一扣用足了全力,当堂血花冒出,脑分四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就地!
    石金郎手起刀落,也砍翻了两人,葛石二人杀入盗贼之中,其余的看见葛石二人来得凶勇,吓得心胆俱寒,再也不敢迎战了!
    纷纷抱头鼠窜,落荒逃走,葛石二人用暗器连连追射,又打倒了四五个人可是还有两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侥幸逃脱,石金郎道:
    “不好,他们这一逃跑,我们的行踪泄漏了,还是走吧!”
    葛雷却持着相反的见解,说道:
    “俗语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既然来到虎穴,岂能空回,继续上山去吧!只要小心一点,未必会给贼人发觉!”
    石金郎一想也是,两小侠越过山石,直向头道沟山上奔去,他两个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每爬一两丈,便小心向前察看,看看有没有陷阱翻板的痕迹,方才再走,像这样的上山,自然缓慢了许多,葛石二人在茂草里面穿行时,满耳朵听见铜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哨的声音,此起彼落,彼起此应,两个小侠心中明白,一定是逃脱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笛召集同伴,到处找人,不过自己既然来到这里,也只好见一步走一步,至于成败利钝,在所不计的了!
    他们在伏莽丛林中蛇行甸甸,走了两里多路,只见一队队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山顶跑下来,不过他们并没有住意葛石二人藏身地方,直向下面跑去,这样一来,反而给了两少侠一个便利,这是什么便利呢?
    原来他们向头道沟山上跑的时候,沿途上得要十二万分小心,留神自己脚下有陷阱,固为他们跟见何权跌落陷阱里面,被坑底乱刀插得腹破肠流的情形,不由他们不生了戒心,因为葛石二人虽然自问有一身武艺,也不敢轻易涉险,但是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跑下来,便不同了,因为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条直路跑下来的地方,必定没有陷阱,至低限度自己可以放心依路上去,毋须瞻前顾后,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经来到头道沟山寨山谷外,隐隐约约望见入口寨棚,葛石两小侠看见到了目的地,精神为之一振!
    葛雷和石金郎正要迫近寨栅,魁然听见轰的一声,寨栅开处,出来了两个人,后面跟着一行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两个人在葛雷的眼里,一下便看出来,先行一个是铁背龙靳永岳,后行一个是金头龙崔仁寿,仿佛有什么要事的样子,匆匆忙忙出,后面跟着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约有百十多人,个个弓上弦刀出鞘,他们走寓寨门还有一箭多地,前面已经跑过几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这时候天色已经入晚,几个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里拿着孔明灯,金头龙崔仁寿喝道:
    “看你们这样忙乱做甚么!是不是有要事报告?”
    几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听见崔仁寿这样一喝,立即站定脚步,其中一个居然屈膝跪了下来,禀道:
    “报告寨主,本山寨今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本山第二十三分队巡咱的弟兄,直到今天酉牌时候,全队失踪,不见一个人返回来,二十三分队的头目何权,却死在后山的利刀陷坑里!”
    又有一个头目禀道:
    “后山第四十分队的兄弟遇了敌人,敌人年纪不大,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本领相当厉害,四十分队十二名弟兄,被他杀了十个,连小头目成刚也被杀毙,只走生了两人,急忙跑到四十一分队报告,哪知道四十一分队的弟兄赶到时,这两个敌人又不知道赶到哪里去了!”
    靳崔二贼听了这个报告,各把眉头一皱,靳永岳叱喝道:
    “巡山伏路的一班人全是酒囊饭桶!给人家混了进来也不知道,赶快出动所有巡山队伍,多备松燎火把和孔明灯,四处搜索,哪一队发现敌人不用硬斗,最紧要放起信号火箭,知道没有?”
    这些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靳永岳这样一喝,个个诚惶诚恐,唯唯诺诺去了。
    靳崔二贼吩咐了巡山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便向随行各人说道:
    “兄弟留神,我们大家一齐搜索,哪一个首先发现敌人行踪,重重有赏!”
    这些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然应和,风卷残云一般由二人身边经过,槍向山下去了,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过两小侠藏身的地方时,灯光乱幸好葛石二人躲藏得十分隐秘,没有被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发现,石金郎等这百多个贼人走过之后,方才由茂草探出头来,呼了一口大气,说道:
    “好险!师兄,我们还闯不闯?”
    葛雷说道:
    “哪有不闯之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走走试试!”
    他们两个在黑影里,展开陆地飞行功夫来,不到十几下起落工夫,已经迫近寨栅,石金郎就要翻身跳上去,葛雷阻止他道:
    “不要乱来,豪栅里面铺着串地锦网,你难道看不出来,只要一跳下去,立即上当!”
    石金郎一眼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木栅柱后,稀疏疏的长着一层青草,这些青草是极有规律的,一望而知,是用人工妆成,点缀在网眼上,青草面积足有一丈多阔,石金郎不禁皱眉道:
    “沿木栅这一带,方丈以内之地,完全铺满地锦网,这怎样办?”
    葛雷笑道:
    “师弟又来为难了,我们虽然不能够由外面跳入去,难道不会由地下窜进吗?”石金郎恍然大悟!
    小侠葛雷爬行到木栅柱下,拔出腰间的匕首刀来,就着栅脚,一连锯断四根,本书上文已经说过,葛雷这把匕首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用九炼纯钢炼成的,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也是锋利异常,葛雷锯了几锯,四根碗口粗细的木栅柱,齐齐的截断了!
    他用手扳住柱脚,用力一抛,卜卜几声,不到片刻工夫,已经成功一个缺口方洞,这方洞刚刚可以钻进一个人。
    葛雷用手指了指方洞,石金郎向里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面串地锦网,离地足有一人多高,网下与地面空隙之间,可以客留一个人蛇行窜进,葛雷笑道:
    “兄弟你看,我说由上面进去不得,可以由下面进去这句话,可有错吗,你我两个人名人轶事体格瘦小,大概可以进去吧!”
    石金郎点了点头,他暗里佩服葛雷心思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他两个一前一后,由木栅脚下一方洞里,钻了进去。
    他两个小心贴着串地锦网下面,避开网眼铃铛,蛇行匍匐,不到片刻工夫,已经深入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里面,只见人来人往,灯火辉煌,葛雷和石金郎闪在暗影里面,留心这座贼寨,只见这座寨子占地很广,颇具规模,除了一列列的营房之外,还有钱粮房、机密处、兵械库、弓箭室等,不过上述这些房屋,多数是临时架搭的,全是木石一类简陋房子罢了,正中一间高大巍峨的建筑物,那就是忠义堂,葛雷跟随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许多年,江湖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凡是贼寨的忠义堂,多半是主要人物聚集的地方,便在暗影里长起身来,和石金郎两个跳上屋顶,一溜姻般向忠义堂奔去,果然不出所料,他来到忠义盘的屋瓦檐前,只见独角龙呼延庆和混天龙彭君佩坐在那里!
    葛雷发现了塞北四龙的踪迹,心里十分高兴,他伏在瓦面上,偷名人轶事听呼延庆和彭君保两人的对话,只听彭君保道:
    “大哥,依照小弟愚见,要把头道沟山岭造成一座牢不可破的山寨,根本没有可能,我们过去在风子岭和六龙庄的窝穴,何尝不是铜墙铁壁,戒备森严,结局不是枝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这老不死的派人内应外合打破吗?我们目下所欠缺的,不是器械粮草,火药火槍,也更不是山寨防守不够坚固,而是欠了几个有本领的人物,主持山寨防务,万事莫如求才急哩!”
    呼延庆喟了一口气道:
    “四弟不用多说了,愚兄何尝没想到这一层?我已经派人,几次到二道沟山岭里,刺探那伏虎异人的下落,哪知道接连去了几次,始终没有人得到结果回来,真是没有办法!”
    彭君佩道:
    “大哥之言差矣,每一件事如果不是躬自亲为,决不会做出结果来,刘备也要三顾茅芦方才得到诸葛亮哩!大哥只派几个饭桶家伙去,这些饭桶只到了二道沟山岭,看见莽苍苍的森林,立即害怕起来,折返寨内,只回报没有人居住,这样一来,即使兄长再派十次人去也没有中用呢!”
    呼延庆恍然大悟道:“贤弟说得有理,对于这一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
    葛雷和石金郎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的去听,只见彭君佩凑近呼延庆的耳边,静悄悄说了几句,呼延庆不住的点头,葛雷听不到彭君佩说的是甚么话,不禁大失所望!
    就在呼彭二人附耳低言的时候,忠义堂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来,葛石二人吓了一跳,原来是金头龙崔仁寿,铁背龙靳永岳两个在寨外搜索回来了,他两个一进忠义堂,立即叫道:“大哥,四弟,你说事情多么奇怪,我们今天派出去的巡山队伍,有一个分队的弟兄完全失踪,没有半个回来,小头目何权死在陷坑里,伏路弟兄发觉了两个小孩子,和他力战不胜,反而被他杀了十多个人等到我们带大队人马出去搜索,却又不知哪里去,这两个小鬼,连影子也不见了!”
    混天龙彭君保道:
    “兄弟再不用说,这一定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搞的鬼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手下不是有两个乳臭小狗吗!一个名叫葛雷一个叫甚么石金郎,上次我们风子岭巢穴被破获,还是这两个小狗勾名人轶事引官兵,里应外合,今天晚上的事,相信又是这两个小狗干的勾当,如果捉住他时,一定要把他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铁背龙靳永岳冷笑道:
    “你们也把这两个小狗杂种太过当做人了,这两个小东西专门鬼鬼祟祟,偷营劫寨,挖墙钻洞,做的都是小鬼不能见大神的事……”
    铁背龙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冷不防头顶上哗啦啦的一响,飞落几片瓦来,完全打在铁背龙靳永岳的身上,反弹落地,跌得粉碎,这一下出其不意,忠义堂上的塞北四龙和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撒下这瓦片的,不是刁钻古怪的葛雷,却是少年气盛的石金郎,石金郎伏在瓦面上,听见铁背龙靳永岳连骂小狗杂种,已经心头火起,再听他说自己只配偷营摸寨,钻墙挖洞,小鬼不能够见大神,更加冒出火来,小英雄不加思索就在屋槽揭起一叠屋瓦来,约莫有五六片之多,举手一抖,把瓦片飞下去,说也好笑,不偏不歪,这几片瓦完全打在铁背龙的身上,打了个满身开花,落地物碎,葛雷要想制止他时,已来不及,连连顿足不已!
    独角龙呼延庆,金头龙崔仁寿,霍地跳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一声大喝,同时拔出兵器来,就要跳上屋顶,棍天龙彭君保道:
    “大哥不用鲁莽,包围了忠义堂,再用乱箭射他,迫他现出身来,不怕他飞上天去!”
    呼延庆猛然醒悟,吩咐左右侍卫小盗号召人来,包围了忠义堂四周,连附近的耳房也扼守住,个个张弓搭箭,朝着屋顶,只要寨主一声号令,就要乱箭如蝗,百矢竞发,只见忠义堂前滴水檐上,黑影一闪,现出两个人来,正是葛雷和石金郎,高声喝道:
    “下面贼人听着,且慢放箭,叫呼延庆上来答话!”
    呼延庆听见来人单挑自己,立即排众上前,右手抱镔铁霸王鞭,朗声大喝:
    “姓葛小狗,天堂有路你不进,地狱无门竟自投,你今天到头道沟山寨来,总算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寿告终的日子了,任你花言巧语,也难选得活命!”
    葛雷呵呵大笑道:
    “独角龙,你自己罪满恶盈,死到临头,居然语无伦次起来了,你记起风子岭和六龙庄吗?何尝不是天罗地网,机关密布,结果怎样?就以今天晚上看来,任你防守如何周密,寨栅四面遍布陷坑和串地锦网,本少爷毕竟也混进来了!我叫你上前只有两句话,五日之后,我师傅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老人家的大驾就要降临本寨,割你们四个的狗头,还有你们手下一班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别想有一个活命,你们在这五天里面,只管尽量吃喝,风名人轶事流快活,将来到阎王殿也不枉到人间走一场,知道没有?”
    石金郎哈哈大笑!
    小侠葛雷这一番话,又是刁毒,又是挖苦,呼延庆一听之下,怒火当堂升起三千丈来,大喝一声:“小狗满口狂言,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刚才一展霸王鞭,小侠葛雷刷的一声,由屋瓦上跳了下来,人未落地,一条双龙金丝如意扣,已经挟着劲风,直向贼酋兜头打到,这是葛雷聪明过人的地方,因为在瓦面上动手,贼人不难一声号令,乱箭如蝗,四面八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过来,小侠葛雷虽然有一身本领,不怕乱箭,石金郎的武功较次,却是可虑,所以他一开首便跳下来,抡金丝如意扣,用了个“乌龙掠地”的招数,向呼延庆迎头盖落。
    独角龙一声狂吼,把镔铁霸王鞭伸展开来,用个“横架金梁”,向上一挑,叮当竟把如意扣直荡开去,石金郎也一展双刀跳了下来,他直奔向铁背龙靳永岳。双刀起处,用个“风扫梅花”,照他下盘扫到,靳永岳用镔铁刀向外一封,“铁锁横舟”“叮当”一声把石金郎双刀挡开,四个人战做两对,斗在一处!
    崔仁寿就要上前,彭君保赶忙一拉他的衣袖,叫道:
    “三哥不要上前,提防他还有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实行调虎离山,还乘机放火呢!”
    彭君保恍然大悟,他急忙吩咐手下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四面散开,火速搜索,因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敌人乘机放火,头道沟山寨正在草创时期,房屋建筑十之七八是用竹木搭成的,如果放起一把火来,再吃山风一吹,瞬间燎原,大半年来的苦心经营,恐怕要废于一旦了!哪知道他这一小心过甚,反而给了葛石二人一个逃走机会!
    原来葛雷喊呼延庆上前,说这一番说话,用意不单止是挖苦敌人,还寓有别的用意在内!
    他首先托出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名字,威震群豪,暗示自己来的并不止两个人,另外还有别的帮手,方才出其不意,由屋顶上跳落,其实他哪里有心跟敌人恋战?
    葛雷的一条双龙金丝如意扣,跟独角龙呼延庆的镔铁霸王鞭对拆了四五个回合,小侠葛雷突然喝了声:“着!”
    倏地运足腕力,把双龙如意扣抖得笔直,一个“潜龙穿塔”之势,贴着霸王鞭的底下穿过,直扎呼延庆的右肋,呼延庆急不迭忙,闪身一扭,把如意扣让开,小侠葛雷趁势一耸,用了个“紫燕斜飞”的身法,一头燕子似的,由呼延庆头顶直掠过来,落在圈外,向石金郎招呼了一句道:
    “师弟,不要和这些狗东西缠战了,走吧!”
    石金郎也把双刀一晃,使个“海燕掠波”跳出入丛,两小侠一前一后,直向寨内跑去!
    这一下出乎贼人意料之外,因为一般人要想逃走,必定是向寨外逃的,葛石两小英雄却是适得其反,直向寨内冲去,这样一来,贼人的弓箭手和挠钩手,变得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因为他们个个都扼守住出口道路,换句话说,即是分布在山寨的四边,哪个想得到防守内寨呢?
    金头龙崔仁寿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叫道:
    “不好!这两个家伙要到里面去放火了,赶快追截他去!”
    独角龙呼延庆等三人一窝蜂般直追下去,其实葛雷和石金郎两人,只顾逃命要紧,那里还会放火呢?
    不过崔仁寿这样的一叫,给葛雷听了去,忽然想出一个方法来,小侠心中暗想,自己身上带了几枚烟弹,何不将计就计,如此这般的脱险呢?
    葛雷想到这里,主意既定,探手入囊取了一枚烟弹出来,目头喝道:
    “泼贼!你敢追赶,看我放火烧了你的山寨!”说着把烟弹向后一抛一掷,轰轰两声,浓烟四射,塞北四龙出其不意,“哎呀”一声呐喊。
    原来葛雷这种烟弹,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匠心特制的,构造十分巧妙,外边是一层软木壳,落地立即破裂,焰硝硫黄化成一股黑烟,四散开来,吃那天风一吹,立即结成一重烟募,这本来是江湖人掩护逃走的一种利器,塞北四龙还是头一次见着,看见黑烟里面夹杂了不少火星,以为葛雷真正放起火来,不禁失声叫喊,小侠葛雷接连取出两枚烟弹,分向左右抛去,只听轰轰两声大响,又有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浓烟直升起来,贼人越发手忙脚乱,以为葛雷一连放起三个火头。
    金头龙崔仁寿急忙吩咐各人取了太平沙和水桶来,准备救火,哪知道黑烟散去,绝无火焰,失了葛雷和石金郎两人的踪迹,混天龙彭君佩连连顿足说道:
    “这原来是烟弹,不能够放火的,我们却中了他的金蝉脱壳计,真是可恶!”
    哪知道彭君保这句话还不曾说完,相距不远的屋顶上,突然必必剥剥几响,冒出一缕火光来,贼人高声大叫:
    “不好!奸细真正放火了!”
    各人跑过去一瞧,果然不出所料,起火地点是一座堆放木材的小屋,已经熊熊着火,好在发觉得早,这些人立即七手八脚的施救,不到两盏茶的工夫,便把这个火头扑灭了,不过就这一阵忙乱工夫,葛雷和石金郎已经选出寨外!
    话说葛雷和石金郎用三枚烟弹掩护,一溜烟般,向内寨逃出来,直向后寨奔去,因为后寨地近山洼,比较偏僻,葛石二人展开陆地飞行功夫,像飞丸泻地似的,翻过几重陷阱,越过寨栅,逃入寨后的丛草密林里,又在林中狂跑了四五里,方才脱离险地,葛雷方停下脚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好险!好险!幸而我们还可以选出来,这次探山得到不少宝贵消息,总算不虚此行呢?”
    石金郎道:
    “头道沟山寨防守的严密处,并不在风子岭和六龙庄之下,如果我们不是以快打慢,出敌人之不意,恐怕没有这样轻易逃出来,事不宜迟,我们赶快逃出头道沟山寨再说!”
    两个小侠一溜烟般违下头道沟山,返入先前藏身的松林里,牵过两匹坐马,跳上马背,快马加鞭,蹄声历落,返到韩家屯报信去了!
    过了一天,葛雷和石金郎已经返到韩家屯子里面,他们把今天刺探山寨的经过,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长白三彪等说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听了塞北四龙要到二道沟山岭去找寻伏虎异人不禁愕了一愕,他向韩天寿道:
    “最近这二十年以来,关东道上一流出色的人物,只有东松的懒道人,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个,照这样的看来,隐没在二道沟山岭森林的,必定是懒道人无疑了!”
    长白三彪和虞家双凤听了“懒道人”这三个字,觉得十分奇怪,连忙问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道:
    “道人就是道人为什么要加上一个懒字呢?”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呵呵大笑,便把经过说了,各人嗟讶不已!
    原来这一位懒道人俗家是姓李的,道名玄广两字,他的出身十分奇特,他本来是吉林省通化县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寨人氏,自小没了父母,给人家看羊过活,生活自然十分清苦,不过关东三省地方,不但物产丰阜,而且民风淳厚,李玄广虽然是个无父母的孤儿,可是本村几个大户,见他孤苦无依,便叫他给自己牧羊,到了收割时候,叫他帮忙农作。
    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寨外东南五里,有一座巍峨的山岗,名叫做绝龙岗,据说是辽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陵寝所在,原先叫超龙岗,也是辽国发祥的地方,后来金大祖完颜阿骨打越关外,灭了大辽,把辽大祖的陵寝毁去,并且把超龙岗改做绝龙岗,灭了风水龙脉,这样一来,绝龙岗的王气完全泄尽,再也发不出皇帝了。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不过绝龙岗是做过王陵的地方,从前一个皇帝的陵寝,必定藏有不少殉葬金银珠宝,远在百多年前,有人在绝龙岗下发掘了好些古物和金币,附近乡人闻风而来,你也采掘,我也采掘,把一座绝龙岗掘得七穿八洞,窟窿处处,一座青翠欲滴,梧柏遍布的山岗,变成创痕处处,童山秃秃的山岗了。
    李玄广那时不过十三四岁,叫做牛儿,他每天把羊群赶到山岗下面,由它自在吃草,自己和几个同年纪的牧童,到这些山洞里捕捉蛤蟆蟋蟀,或者是捉迷藏耍乐,有一天,牛儿照例把羊群赶到山岗下,自己和三个村童到山洞里去找蟋蟀,牛儿来到一座高大的山洞前,忽然听见洞里发出一种凄厉的呻吟声音来,那几个村童以为有鬼,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撒腿便跑,李牛儿却是天赋异禀,胆大非常,他在地上拾了一些干枝败叶,捆成几个草把,再由身边取出火镰火石来,敲出火星,将草把点着了,打算抛入洞里,照照山洞里有甚么东西,哪知道他刚才将草把用火燃着,忽然听见洞里传出一个怪异的口音,喝道:
    “该死的小畜生,我在这里挣命,你还烧起这些混帐柴草来,把山洞闹得烟烘烘的,乌烟瘴气,快给我滚出去!”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并不打紧,如果换了别人,必定吓一大跳,可是李牛儿胆量特别壮,他听见山洞里有人回应,立即叫道:
    “洞中是甚么人?为何要在洞里呻吟呢?请出来吧!”
    话来说完,那人已经由洞里应声出来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我如果可以走出来,也不用躲在山洞里了,你要明白究竟,难道不敢进洞不成!”
    李牛儿胆量大,他听了洞中人这几句话,绝不犹疑,立即向山洞内走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他走入山洞时,张眼一望,不望时犹可,一望之下,当堂吓了一跳,原来洞里一角黑暗无光的角落,盘膝坐了一个皮若枯柴,乱发蓬松的老道土,这老道人遍体鳞伤,周身衣服完全破了,东一条西一片,血迹斑斑,十分可怖,身旁不远地上,散了几根像萝卜不像萝卜的东西,李牛儿看见这道人虽然满身血迹,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狼狈,可是两眼神光十分充盈,二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炯炯,在黑夜里好像明灯一般,李牛儿也是福至心灵,立即把双膝一屈,跪在地上,说道:
    “弟子不知道长躲在这山洞里静养,很冒昧的闯了进来,尚祈道长恕罪!”
    那瘦道人看了李牛儿的体格面貌,暗自点了点头,说道:
    “不知者不罪,你每天到这里来牧羊的,也难怪你,你今天能够到这山洞里来,也是一种缘法,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我做一件事呢?”
    李牛儿道:
    “我横竖没有事做,道长要叫我做甚么,只管吩咐便了!”
    道人一张瘦削瓜也似的瘦脸上,微微现出一点喜容,说道:
    “实不相瞒,我名叫梧道人,一向在虎林县紫虚观里面出家,这次到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寨来,为的是听说本地接近长白山支脉,盛产野山人参,我因为野山人参难找,打算采掘两支回去制药,于是一个人到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了,果然没有讹误,我由前天来到这里,足足化了两天工夫,在后山找了两支野参,都是在二百年以上的,不过我的心目中还想找一条三百年以上的老参,才算功德圆满返回虎林县去。
    但是近几年以来,因为采参人太多了,年代老一点的人参,都被人家掘掉,二百年以上的人参,已经难找,何况是三百年以上的人参呢?直到昨天早上,方才找着一支,可是参根生处,却在一条十寻绝涧底下,这绝涧是没有水的,由上而下,足有一百多尺,我当时恃着自己一身轻功本领,便用壁虎功缘着崖壁爬下去,哪知爬到一半左右,崖缝里突然丝丝一响,跳出一条毒蜥蜴来,张嘴一口毒气向我面上喷到,我当时失惊两目无神,真气一懒,手脚一松,整个身子像落叶般,直向涧底跌了下去,我知道今日性命难保,人急计生,想出一个方法来,把全身的真气提起,四肢百骸柔软得像棉花一般。
    全靠有这一来,方才不至送命,只听砰的一声,身子摔在涧底乱石上,当堂晕了过去,直到不知多少时候,方才悠悠苏醒过来,睁眼一看,原来自己躺在枯涧底下,遍体鳞伤,身上所有的衣服,完全被石尖石笋刺破了,直似一个血人,好在筋骨内腑还没有受到重伤,勉强挣扎起来,采了人参,仍旧运用轻功扳住崖壁,爬了上来,好不容易手足并用的,直攀到崖顶上,找着了自己的药草和行李,走到绝龙岗下,委实支持不住了,方才躲入山洞里面,难得你走入来,替我做一件事!”
    李牛儿问道人要自己做甚么事?
    瘦道人道:
    “你给我回家去,拿一支铁锅来,另外给我拿一个石臼,一根擂棍,知道没有?”
    李牛儿心中一想,自己主人家里正有这些东西,何不回去一转,他请这瘦道士稍为等候,自己返入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寨里,由后门潜入主人家里,拿了铁锅石、臼木棍,跑回绝龙岗下,进入山洞,把物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瘦道士。
    那瘦道士见了十分欢喜,他吩咐李牛儿到石洞外面去,拾了几块石头回来,堆了一个石灶,把铁锅支架好了,瘦道士才一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来,将地上那些状似萝卜的东西捡了一枝,吩咐牛儿放入石臼里面,用木棍捣碎了,自已又由怀里取出几块黑色的药来,放入石臼,一起捣溶,然后倒入铁锅里,李牛儿才知道道人叫自己捣碎的是野山人参,道士在洞口拾了李牛儿刚才抛下的草把,生起火来,把铁锅里面的东西煮着,李牛儿的鼻孔中,立时嗅着了一阵清香的气味,心脑俱爽,不禁暗中叫妙,道士等锅里的人参药料煮沸了,方才熄了灶火,只见他伸出两手来,伸入热腾腾的药料里,捧了几把塞入口中,一阵咀嚼吃了一半,又把其他一半涂在身上,敷好伤口,等到伤痕敷好,锅中药料已罄,道人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挥手吩咐李牛儿把东西拿回去。
    到第二天早上,李牛儿又到山洞里来,他这回带了一壶水,一袋干粮,瘦道人仍然盘膝端坐洞内,隔了一天,他身上的伤痕已经结成疮痂,精神也复原过来了,他看见李牛儿把食水干粮送来,心里非常高兴,便拿话盘问李牛儿的身世,李牛儿也不隐瞒,把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替名人轶事人家看羊的经过说了。
    瘦道人道:
    “小孩子,照你身世看来,十分可怜,你如果给人家牧羊下去,长大了也不过是别人家里的下人僮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不如跟我返回紫虚观去,由我教你本领,长大了还有希望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牛儿福至心灵,双膝一屈,跪在地上叩头说道:
    “弟子如果得到老道长的栽培,他日如有寸进,必有以报!”
    瘦道士面露笑容,李牛儿一连叩了四个头,算是行过拜师之礼,瘦道士便叫他把羊群赶回村里,方才跟自己走,由这天起,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寨便消失了李牛儿的踪迹了!
    那雇请他的大户不见牛儿回来,派人找了几天,结果一点端倪也没有得着,以为他不是给人贩子拐去,就是遇着山中虎狼,做了点心,他在村中是个无父母的孤儿,没有苦主,简直无从抚恤,只得罢了!
    再说瘦道人把李牛儿带回虎林县紫虚观之后,叫他束发为道,并且赐了一个道名,叫做玄广,瘦道人的道号名叫青梧,武功剑法在江湖上自成一绝,一般人叫他做梧道人,他看见牛儿天资聪颖,还是一块练武上乘的绝好材料,因为感到良材难得,便把他收下来,先教他吐纳导引,由内功方面入手,方才正式传他本领,李玄广在紫虚观里,足足苦练了二十多年,直到武功练纯热了,方才下山问世,果然名师高足,一鸣惊人,先在松东露面,杀了两个著名强悍的马贼首领,接着在吉林连踢一十六座把式场子,打败二十多个铺场教授门徒的武师,威名大霞,他在松东纵横了十多年,一手太乙玄门剑术和十二支飞龙金梭,不曾遇过敌手,可是中年以后,他忽然韬光养晦起来,不再在江湖上走动,隐到松东的长白山去了,嗣后一连多年,不再见他出来,一般人因为他天性懒散,便送了他一个“懒道人”的外号,其实李玄广的懒散,不过是性情孤僻,不见外人,懒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结同道罢了,并不是对于自己的武功懒散呢!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把懒道人的出身来历,以及练技经过说了出来,各人十分嗟讶!
    虞家双凤等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说完之后,插嘴问道:
    “盛老前辈,你老人家对懒道人的身世这样清楚,一定和他见过面的了?”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呵呵笑道:
    “你两个真聪明,估得不错,我不止跟懒道人见过面,还跟他有一点小小过节,十年以前,我经过松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岸的长白山下,那是懒道人隐居的地方,我因为爱好杯中物,遇到风景幽美,草木清华所在,少不免要饮上两杯,当时我看见长白山风景十分忧雅,还可以过得去,便打算找一间酒肆坐下来,沽几斤关东老白酒,浮几大白,哪知道整座完达山下面,虽然是有几个村镇,可是酒铺却连一家也没有,老夫正在觉得扫兴,忽然看见村口走出一个中年以上的道士来。
    穿一件玄色的道袍,背后挂了一个朱红葫芦,葫芦口里透出酒香味道,我当时心里一动,上前问那道士,他这一葫芦酒是哪里买来的,可不可以告诉给我知道,让我也照买几斤,谁知道士的架子十分大,只向我眨了眨眼睛,并不回答,径自向前走去,那时候老夫的涵养功夫,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看见道人这般傲慢无礼,心里气他不过,要想跟他戏弄一下,等那道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肩走过之后,突然使出一种牵按掌劲,两手向外一探,往回一收,我这种掌劲一使出去,非同小可,不论你是甚么人或物件,都要被我的掌风吸牢,一拉一推,对方就不跌倒在地,也要一个踉跄!
    哪知道人却是一个行家,我的掌劲才一发出,他已经觉察出来了,立即把身一塌,使个霸王卸甲,摆脱了我的劲力,突然一个劈空神拳!回敬过来,如果换了别人,出其不意,必定难免他这一拳之危,好在我已经有防备,对方才一回身,我已经把丹田罡气直呼起来,坚如铁铸,他这劈空神拳打到我的身上,轰的一响,我夷然若无其事,可是我接着一下混元掌回劈过去,扑的一声,不偏不歪,掌劲劈中了他背后背着的葫芦,当堂裂为两半,葫芦里的酒像泉水一般飞溅出来,一下子泻个干干净净,那道士勃然大怒,就要跟我变脸,可是一看我的样子,立即冷笑一声道:‘我以为是甚么人,原来是盛老鬼……’
    他刚才说到这里,倏然收口。头也不回,大踏步的去了,我当时也说了几句挖苦的话,方才走开,事后我一打听,原来当日跟我较量内功的,竟是鼎鼎大名的松东懒道人!无意中开罪了他,觉得自己未免一时任性,有些后悔,现在事隔十年,他是否还记着当年那一点小过节,便不得而知了!”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说到这里,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小侠葛雷在旁边说道:
    “师傅,你老人家别掉虚文,甚么懒道人瘟道人,我在寨里听见呼延庆的口气,非要亲自出马,把他请来不可,我们怎样应付他呢?”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不假思索说道:
    “那还用得着说嘛,立即赶到二道沟山岭去邀截他!”
    葛雷和石金郎听了,不禁精神一撮,连声同道:
    “到二道沟山岭去吗?现在出发,还是迟几天出发呢?”
    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用手指道:
    “你这小鬼也还聪明,你向呼延庆说我在五天之内一定到来,扫平山寨,独角龙这班贼人在北安县六龙庄漏网之后,已经成了惊弓之乌,他看见你这样说过,信以为真,必定赶快到二道沟山岭,我们立即邀截他去!”
    各人霍地站起身来,盛云川道:
    “你们不用全体去,这次由葛雷石金郎和虞家双凤姊妹一同去吧!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不愁截他不着哩!”
    四个男女英雄不禁大喜,立即向二道沟山岭进发。
    葛雷石金郎虞家双凤四个男女英雄,跨上坐马,一溜烟离开了韩家屯子,直向东北跑去,一路上蹄声历落,马行如风,在路上足足跑了大半天,直到金乌西坠,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落下,前面现出一座险峻山岭来,虞家双凤在马背上问道:
    “小兄弟,前面那一座山,大概就是二道沟山岭了?”
    葛雷笑道:
    “还不曾哩,二道沟山岭距离韩家屯一百六十多里,今天不过跑了一百里路,那会这样快就到二道沟呢?前面这一座山名做玉虎山,是头道沟和二道沟山岭间的支脉,一直过了玉虎山的高峰,方才可以看见二道沟山岭的密林呢!”
    虞家双凤方才明白过来,石金郎突然在马上高叫:
    “师兄快看,前面有人窥探!”
    虞家姊妹吃了一惊,急忙定睛看时,只见荒林莽莽,山野静寂,血红色的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经渐渐消逝,残烟暮霭已经变成了一抹紫黑色,哪里有半个人的影子呢?
    虞家双凤向石金郎问道:
    “小师弟,你刚才说有人在前面窥探,人呢?”
    石金郎用马鞭指着北面一片丛莽,说道:
    “我刚才跑在前头,忽然看见这里人影一晃,我连忙定睛看时,果然看见一淡白色的影子,在那边矮林的入口现了两现,便像狡兔一般,钻入树林里面倏然不见,一点形迹也没有了!”
    葛雷听了这几句话,不假思索,立即向虞家姐妹道:
    “既然有人,我们赶快进去搜索!”
    虞秀琼虞秀雯两姐妹在马背上各自一晃身,跳落马下,虞秀琼拔出宝剑,虞秀雯抽出双刀,两个女英雄一溜烟般,跑到林前,略一徘徊瞻顾,便走入树林里,说也奇怪,她两姐妹走入树林,四面看时,说也奇怪,只见林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天风过处,树叶相击如潮涌,哪里有半个人的影子,葛雷和石金郎也各自拔出兵刃进来了,虞秀雯道:
    “小师弟,你说刚才看见有人,怎的我们进入树林,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
    石金郎还未回答,葛雷四面抬头一看,哈哈笑道:
    “我起先以为石师弟眼花看错,哪知真个有贼子躲藏着,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几个可见他躲在那个地方呢?”
    虞家双凤听见葛雷说看见了贼人,急忙举头四望,却看不见甚么,只在离身三丈以外,一株老柏树顶,枝叶掩映之中,现出一个鸟巢也似的东西来,除此之外,便没有可疑的事物了,葛雷问他看见了贼人没有,虞家姐妹摇了摇头,葛雷微笑着由怀里取出一支小钢镖来,陡地把手一抖,嗤嗤,小钢镖化做一点寒星,穿入那株柏树顶内枝叶丛里,打中那类似鸟巢的东西,虞家姐妹耳边陡听一声惨叫,那鸟巢扑通一声掉了下来,虞家姐妹定睛看来,原来那鸟巢本身是一个贼人,不过他用一块油绸包着身子,油绸面上敷了一层泥土茅草混合的东西,如果卷起四肢,蜷伏在树顶上,远远望去,真像鸟巢一般,哪知道这种伪装只能欺骗虞家双凤,却瞒不过久历江湖,鬼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怪的葛雷,小侠客这一镖穿在他的大腿根上,本来不应致命,可是他由三丈多高的树顶上跌了下来,冲撞力何等利害,当堂脑盖破碎,脑浆流出,一命呜呼了帐!
    石金郎看见贼人已死,没了生口对证,不禁连连顿脚,虞家姐妹却不避血腥污秽,弯下身子,把贼人身上的伪装揭了,死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黄面汉子,五短身材,穿着对胸密扣黑绸衣裤,腰间扣了一个暗器皮囊,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石金郎正要伸脚把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踢过来,看看他身上还有甚么东西,说时迟,那时快,才跌落鸟巢的树顶上,突然嗤嗤几响,飞落几点寒星来,直向石金郎和虞家双凤身上袭到!
    葛雷却是眼快异常,一见寒星飞落立即高声叫道:
    “兄弟,快提防暗青子!”
    石金郎霍地向左一闪,一支六两重的瓦面三棱金镖,贴着他的头顶打过,穿在树干上,另外两件同样式的金镖,分向虞家姐妹身上打来,虞秀琼回过单剑,虞秀雯翘起双刀,向外一挡一扫,叮叮,将两支镖打落尘埃,葛雷喝了一声:
    “鼠贼别走!”
    两脚向地一点,身子宛似一头健鹰,直窜起来,直向发镖的地方扑去,哪知道他刚才一耸身离地,枝叶丛里嗤嗤两声,又射出两件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块飞蝗石子,直奔小侠葛雷面门胸口两个要害部分,同时打到。
    武家对敌,最忌起在空中,猝受攻击,不论兵刃暗器,也是难以闪避,因为身悬空中,发不得力,何况葛雷是由下往上跳,暗器由高顶射落,更不容易躲闪呢?
    石金郎看见暗器快要打到葛雷身上,不禁失声叫道:“哎呀!”
    哪知又是合了两句俗语,说时迟,那时快!好个小侠葛雷,等到暗器快要打到身上,倏的使出混元气功来,全身凌空一翻,头下脚上,竟把奔胸口两支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躲过,接着左手向外一拂,把那两块飞蝗石子打落,紧接着右脚尖顶着左脚背,用力一撑,使个“燕子旋飞”之势,升上树顶,他明知道发暗器袭击自己的,决不止一个人,不过他到了树顶上,也要敲山震虎,一声大喝:
    “狗贼滚下来吧!”使出混元气功,一掌向前扫去。
    他的混元气功得自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真传,虽然比不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隔山打牛,百步劈空掌的厉害,可是也雄劲非常,掌风到处,刮断了几根横枝和一大蓬树叶,断枝碎叶纷纷乱堕,虽然打不中伏敌,可是这种声势也十分骇人哩!
    葛雷眼光十分锐利,已经练到虚室生白,黑夜能够见物的地步,他看见枝叶纷飞中,两条人影向邻树上窜去,不过身法十分飞快,只一刹眼之间,便不见了,葛雷向树下大叫道:
    “石师弟,虞师姐,你们赶快上来,贼人躲在树上哩!”
    石金郎和虞家姐妹已经不待葛雷呼叫,各自把身一耸,窜到离地较低的横枝上,葛雷在树顶上一边招呼同伴,另一方面身子却是不停,一个“鹤踏寒波”之势,向黑影逃匿的邻树上窜了过去,他刚才到了邻树上,嗤嗤两声,树叶丛中又飞出两点寒星,仍是两支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直射葛雷面门,葛雷伸出左手来,施展“听风接暗器”法,向上一抄,竟把两支钢铁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抄到手内,他把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接到手中,立即调转头来,用“甩手箭”打法,喝了声:“着!”
    右腕一挥,把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敬过去,吧吧两声,枝飞叶落,却没有打中敌人,因为敌人发出暗器之后,又跳到邻树上去了,虞家双凤也跟着直窜上来,他们刚才到了树顶,猛觉脑后风生,呼呼两响,两支三棱金镖由背后射过来,直射二女脑壳后“玉枕穴”,虞家姐妹手急眼快,回过刀剑一挡,当当两声,竟把两支金镖打落树下,不过震得手腕麻木,可见发镖人的腕力也很不错呢!
    虞家姐妹取出梅花针来,朝着飞镖来处回射过去,葛雷和虞家双凤,就在这株老柏树上,好像捉迷藏般,你一镖来,我一针往,展开了暗器追逐战!
    葛雷看出敌人躲在树顶上的,起码也有五六个人其中以发金镖的一个最为厉害,不但眼力准确,而且气力十足,六两重的金镖,一射出来,必定取人背心命门和脑枕后的要害,小侠客决意把这个敌人引出来,然后施展辣手,一下飞扑过去,取了他的性命,葛雷恃着技高人胆大,故意由树丛里现出身来,霹雳也似的一声吼叫:
    “鼠辈用暗器来伤人,鬼鬼祟祟,算得是甚么本领,是有胆的快滚出来决个胜负!”
    话未说完,刷刷,左边打来一支袖箭,右边飞来两块飞蝗石子,葛雷眼光一瞥,已经看准了敌人的伏处,他挺立在树上,使了个“倒扯顺风旗”的身法,等敌人的暗器离身不到数寸,快要打到自己身上,方才吸腹凹赝,把身一扭,飞蝗石子和袖箭贴着身边过去,葛雷趁这一闪之间,取出自己独门暗器鸳鸯弹来,向着对面一抖,喊了声着!
    两粒龙眼大小铁弹,好像流星一般,直穿过去,这下果然收效,打中那发袖箭的敌人一声怪叫,由枝叶丛里穿了出来,铅丸殒石一般,向着树下落去!
    虞家双凤看见葛雷居然打中敌人,不禁大喜,她两个正要依样画葫芦,把梅花针直发出来,冷不防树林外风声过处,传来一阵马匹嘶叫声,还夹着风雷豹马的咆哮怒吼,葛雷一听之下,立即叫道:
    “不好!贼人居然用釜底抽薪的法子,劫夺我们的坐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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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原来关东三省地方,凡是出远门的,必定少不了马匹牲口代步,因为路程迢远,如果没有一匹快马,那里能够应付得来?难道靠两条腿走路吗?
    所以马匹简直是出外人的第二生命,葛雷石金郎等四小侠只顾入林搜索伏敌,却忘记了派人看守马匹,所以他一听见了林外马嘶声响,立时知道不妙,也不顾得搜索敌人,马上由树顶跳落平地,直向林外奔去,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刚才跑出林口,便看见虞秀琼骑的风雷豹,正在飞蹄扬鬣,和几个贼人斗做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劫夺马匹的贼人一共有四个,全是黑衣黑裤,短装打扮的壮年汉子,手执明晃晃的利刃,绕出林前,打算把葛雷四人的坐马劫了,这样一来,他们即使在树林里得了便宜,打胜回来,因为丢了坐马,也要得不偿失,连回去也成问题!
    哪知道葛雷等四人的坐马,都是关外名驹,凡是好的马匹,一定会认主人,决不受陌生人的羁勒,尤其是虞秀琼骑的这匹风雷豹马,最能择主,生性刚烈,哪里肯服服帖帖的,被人劫夺而去呢?
    一个瘦长麻面的贼人,刚才走到它的面前,风雷豹马央然一声长嘶,飞起后蹄一蹴,这贼人出其不意,吃那马匹一蹄踢倒,骨碌碌的直滚出去!
    其余三个贼人不禁大惊,马上挥刀上前,就要胁迫风雷豹马就范,如果再不听话,索性把它杀了,那知道风雷豹马的心性,比起人类还要灵慧,它一边连声咆哮,通知林内主人并且招呼同伴三马逃走,一边前耸后跳,跃蹄乱踏,跟那三个贼人相斗,那麻面长身汉子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原来他小腹下被风雷豹马踢了一蹄,重伤内腑,痛晕过去,哪里能够挣扎起来呢?
    这三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风雷豹马恨入骨髓,三把刀泼风也似的,而风雷豹马却像怒龙一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转,滑溜异常,贼人手里单刀别想把它砍着,而且它还不时抽出空隙,空飞一蹄向贼人兜胸打去,吓得他们连闪不迭,人马相斗了几十个回合,三个贼人非但收拾一匹马不了,反而被它迫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转,人马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葛雷等四小侠已经由树林里冲出来了!
    小侠葛雷看见贼人要劫夺自己的坐马,不禁勃然大怒,一抖双龙金丝如意扣直抢出去,高声大喝道:“鼠贼要想偷马吗?把脑袋留下来!”
    三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知道葛雷的厉害,看见小侠出来,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转身逃走,虞家姐妹也跟着跑出来,看见贼人逃跑,那里肯放?
    姊妹二人双双手一扬,梅花针似连珠一般发出去,葛雷也把鸳鸯弹打来,虞家姐妹的梅花针,射中两贼人的后脑枕,深嵌入脑,当堂呜呼丧命!
    葛雷的鸳鸯弹更加厉害,第一弹打中贼人面颊,几乎把左半边面打歪,第二粒打中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正中要害,哪里还活命呢?
    三个贼人跌倒在地,变了三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只剩下一个伤重未死的麻面汉子,躺在地上辗转呻吟,葛雷把贼人肃清了之后,便吩咐石金郎看守马匹,葛雷和虞家姐妹三个再入树林里,搜索伏敌,哪知道他们二人入林搜索敌人时,刚才发暗器的几个贼人半个也不见了!葛雷搜了一阵,不见有人,只好翻身出去。
    这场恶战这样的结果,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方面一共死伤了五个人,林内一个,林外四个,葛雷走到那被风雷豹马踢倒,伤而未死的贼人跟前,拔出明晃晃的匕首来,踢他一脚,方才喝道:
    “你这贼子听着,你几个是不是头道沟山岭强盗?奉了塞北四龙命令,来邀截我们的呢?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快说?”
    那麻面汉子内腑已伤,十分沉重,只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来,叫道:
    “我我……我叫钱元,外号叫金钱豹……”吐了一大口鲜血来,两脚伸了几伸,便自呜呼丧命!
    葛雷看见贼人还未把话说完,便自死去,觉得十分失望,不过这姓钱的贼人已经死去,没有活口招供,也是无可奈何,他便挥手入百宝袋里取出江湖化骨药散来,弹在这几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的颈项上,只要过三个时辰工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便自溶化,变成一摊黄水,葛雷和石金郎虞家姐妹一同上骑,快马加鞭,直向二道沟山岭跑去,不过他们在玉虎山下这一耽搁,阻误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跑不出十里路,天色已经黑下来,葛雷等四人下了马,虞家双凤姐妹说道:
    “葛师弟,这里前不挨衬,后不着店,一望莽莽荒林,到哪里住宿去呢?”
    葛雷笑道:
    “荒林野岭,哪有住宿地方?唯一方法,就是找两株树,爬了上去,把马匹绑在树下,过它一晚便了!”
    虞家双凤恍然大悟,他们四个挑了两株三丈参高的老柏树,葛雷和石金郎上左边一株,虞家双凤却爬上右边一株这两株柏树枝浓叶密,枝桠空阔,树桠中间堆满了枯了树叶,胜似一张摇床,马匹绑在树下大家正要睡觉,石金郎忽然叫道:
    “各位留神,我们要不要留一个人巡更守夜,抑或四个人一齐睡觉。”
    虞家双凤瞿然醒悟道:
    “哦!我们几乎忘记了,还是分上下更守夜吧!”
    他们四个决定以三更为界限,虞家双凤守上半夜,即是由初更起,守到天亮,商议好后,虞家双凤精神奕奕的坐在树杈里,葛石二人却侧身呼呼睡觉。
    有话便长,没话便短,过了半晚,树林里除了间中传来一两声狼嗥之外,便自沉寂如死,半点声息也没有了,虞家双凤由树枝间隙里仰望天空,眼看北斗星的斗柄,渐向东移,知道三更时候已经来到,便喊醒葛石二人,起来替夜,自己睡觉。
    葛雷是个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内功的人,不管日间怎样疲倦,到了晚上,只要休息两三个时辰,便自精神突爽,葛雷坐在树枝上,举目四看,只见一片森林,全是黑压压的,只有谈月寒光,映入树林罢了,经过树枝一节,映在地上,变成无数细碎月影,因风摇动,蔚成佳趣,他们坐在树上,等候天色放明,葛雷因为由三更到天明,还有一段长久的时候,便在树上盘膝打坐,运用起禅功来,这种禅功是和尚坐禅的功夫,运用起来,真和老僧入定般,心境空明,灵台澄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葛雷运用禅功,由三更坐到五更时候,忽然听见远处的树林里,戛戛几声,传来五六声夜枭的啼叫!
    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不以为意,可是葛雷是个极端小心精明的人,他听了夜枭带叫,不禁突然醒悟过来,本来夜枭又名叫猫头鹰,是一种禽名人轶事兽类,昼伏夜出,日间躲藏在树洞里,看不见半点东西,即使有人由洞里把它捉了出来,也不能够飞逃,因为它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厢耀之下,活像瞎子一般,哪里能够飞逃呢?
    可是一到晚上,便不同了,它的眼睛如同猫眼一般,越是睁得明亮,真个明辨秋毫,不论林中宿鸟或是小兽,别想逃出它的眼光利爪之下。
    这种枭鸟在觅食时,看见移动的物体,立即戛戛乱叫,猫头鹰的鸣声十分凄厉,弱鸟和小兽一听见了它的叫声,立即吓得心惊胆震,战战兢兢,匍匐不动,任由它抓去撕吃!这次他听见夜枭啼叫,十分急骤,分明是有人由树林里滑行而来。
    他急忙一拉石金郎的衣袖,石金郎立即会意,他们两个伏倒在枝桠里目光下视,袖藏暗器,严阵以待,果然不出所料,他两个伏倒不到两三盏茶的工夫,树林里果然现出敌人来了!
    这几个敌人十分古怪,全身黑色夜行衣裤,头上和腰背后,插满了树枝和树叶,如果蹲在茂草里面,真个跟草树混为一色,不能辨认,葛雷暗中一点敌人数目,总共是七个人,每个都是同一装束,同样地用草树掩护,他们几个蛇行匍匐,来到四人栖身的树边,还有八九丈路,便戛然停止了,这是为何?
    原来虞秀琼乘坐那匹风雷豹马,本来是在睡眠之中,这时大概听见了陌生的脚步时,霍地站立起来,双耳直竖,睁开一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闪闪的大眼,口里低低一声长嘶!
    几个敌人看见风雷豹马醒觉,立即分散开来,各自把手一扬,几道寒光破空射出,直向风雷豹马身上打到,葛石两小侠不禁大惊!
    因为七个贼人,总共打出十二三件器暗器,风雷豹马纵然通灵,今回也恐怕难免伤害哩!
    哪知道世间上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贼人暗器才一打出,风雷豹立即把头一甩,卜地挣断了绑树的缰绳,全身倒向地上,打一个滚,那十几件暗器,大部分打在树上,小部分走了空隙,穿入草丛里,只有一支袖箭,打在石金郎乘坐那匹菊花青马的后跨,那马由睡梦中苏醒过来,嘶的一声长叫,葛雷金郎高声大喝:
    “鼠贼往哪里走!”双双把身一耸,刷刷,跳落平地,直向这七个贼人扑去!
    贼人似乎知道葛雷石金郎两人的厉害,轰然一声,一窝蜂似的选入树林里,石金郎一晃折铁双刀就要直追下去,葛雷叫道:
    “师弟不要追赶,你难道忘记了逢林莫入的戒条吗?”
    石金郎方始突然大悟过来,黑夜的丛林里,最容易受人暗算,他便止步不追了,葛雷回到树下,看见那匹菊青马,后胯中了一袖箭,不住咆哮乱跳,虞家双凤在这时候也惊醒过来了,她两个由树上跳了下来,问发生甚么事?
    石金郎把经过匆匆说了,虞家双凤异口同声道:
    “恶贼这样可恶,二位师弟为甚么轻易放过他!不继续衔尾追击呢?”
    葛雷说道:
    “逢林莫入,何况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万一中了敌人埋伏,如何是好?所以不能不审慎从事,好在我们也没有甚么损伤,只是石师弟的马,被他射了一箭罢了!”
    葛雷说着把菊花青马后胯的箭起出来,给它敷上了金创药,那马敷了药后,疼痛渐止,不再咆哮乱跳,四个人就在树下守到天明,方才继续进发。
    大家在马背上,策马而行,虞家双凤说道:
    “葛师弟,我们在沿路上一共受了贼人两次袭击,虽然没有受到甚么损伤,毕竟也是讨厌,不过我明敌暗,始终没法子奈得他何,还是想法子把他引诱出来,一举歼灭,不胜似在旅途上,终日提心吊胆吗?”
    葛雷沉吟了一阵,说道:
    “两位师姊所说未尝不对,可是贼人却是狡诈得很,如果
    用寻常的方法,不容易把他引诱出来,非要另出奇计不可呢!”
    虞家双凤正要问他有甚么奇计,石金郎却是显得不耐烦,说道:
    “还引什么,我们就快要到二道沟山岭了!”
    葛雷听了石金郎这句话,似乎醒悟过来,说道:
    “不错,我们就快要到二道沟山岭了,照我猜想,一路上跟我们作对为难的家伙,不过是小毛贼之流,如果独角龙呼延庆有心求贤,必定抢先我们一步到二道沟山岭去,我们到时岂不是可以同他正面遇着,展开正式决斗吗?”
    虞家双凤听了这几句话,一想也是,便不再坚持引诱敌人的主张了,四个人四匹马,在森林里面奔驰了一整天,到第二晨早,果然到达了二道沟山岭!
    四小侠还是破题儿第一次到二道沟,他们来到山下一看,只见这里一脉山形,十分险峻,比起头道沟山岭还要峻峭,最令人惊心触目的,还是一望无尽的森林黑压压的,覆压数百里,暗无天日,一眼望去,无涯无际!如果呼延庆躲在林里袭击自己,却是值得考虑一件事呢!
    石金郎看了这一片无尽的森林,便向葛雷问道:
    “师兄,这里地形如此险恶,我们怎样进林,先找着懒道人,还是跟呼延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
    葛雷摇头说道:
    “现在还说不定,总之见机行事便了!”
    几个人策马上山,就要深入丛林,石金郎道:
    “上次白华峰兄妹深入丛林,还要结绳为记,斩伐木标,饶是这样,也几乎迷失了出路,我们怎样入内呢?”
    葛雷笑道:
    “师弟有所不知了,我当年跟随着恩师老人家深入外兴安岭,兴安岭的森林比起这里还要险恶得多,我们也不会迷失过一次路,跟我来吧!包准你不会迷路!”
    石金郎便问葛雷有甚么把握出入森林,不会迷路,葛雷笑道:
    “这个理由十分简单,一个人只要胆大心细,便无往而不胜,我初时跟师傅横贯内兴安岭,看见几百里的森林,暗无天日,不由害怕起来,师傅老人家却是夷然无所事事的带我进去,不到几天工夫,便自横过山岭,由森林里走了出来,却不见他迷路,我当时觉得十分奇怪,便问师傅老人家是不是神仙,不然的话,怎会未卜先知,没有迷失路径呢?
    师傅当时对我笑问这几天内,可有没有看到他老人家有甚么特殊动作,我沉思了一阵,便向师傅说这几天没有觉得他老人家有甚么特异举止,不过每天到中午或是傍晚,必定拣择定一株大树,用双手四面摸一遭罢了,师傅大笑起来,他说我为人十分精明,解释自己要摸树的理由。
    原来凡是行走森林迷失路途的,完全是不知方向,比如你决定由南面走到北面,但是一进入森林里,看万巨木成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的,一望无涯,不禁心慌起来!转得几转,连来路也迷失,便分不出东南西北方向,这样便迷路了,所以走森林的,首先要心神镇定,认清方向,比如走到不辨方向的所在,就要用手摸摸树身,比如上午时候,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晒入树林里,一株合抱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参天古树,它受晒的地方一定是东面,所以树干比较滚热的一边,就是东方,比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凉的一边就是西方,这样一来,便不怕迷失方向了,可是过了晌午,日影偏西时候,方向又不同了,树干比较滚热的是西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凉的是东方,这样一来,南北两个方向也可以由此类推出来,四个方向既然分明,又哪里有迷失道路之理呢?
    我听了师傅这番话,方才知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以后行走森林,便不怕迷失路哩!”
    虞家双凤听了葛雷这一番话,觉得十分慨叹!
    石金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向葛雷说道:
    “小师兄,我们深入树林,这几匹马怎样?难道由它放在林外不成?”
    葛雷说道:
    “放在树林外面,哪里可行?这番不比上次,我们牵马入林便了!”
    虞家双凤皱了一皱秀眉,因为牵马入林,十分阻手碍脚,如果遇到林木丛杂,马匹不能够通过的地方,又怎样呢?
    葛雷是个乖巧的人,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便笑说道:
    “二位师姊不用担心入树林里,阻手碍脚,凡是年岁越久的森林,它里面的道路越加好走,因为树木不能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别看它是静寂不动的东西,却自然会分散开来,接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雨露,除了藤蔓之外,决不会密扎扎的,挤在一起,所以唯走一层,决用不着担心,大师姊的风雷豹马耳目灵警,普通贼人决不能够近得了它的身边,说句实在话,它比起一个人还要得力哩!”
    双凤姊妹经过葛雷这样一说,方才释然,一行四个侠士便牵马入林了,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座森林在外表看出密麻麻的,暗无天日,可是一到林内,却是巨木成阵,疏落有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下漏,时见云白天青,空气清新,令人心脑俱爽,石金郎顾而大乐,他向葛雷笑道:
    “妙哉!我起先以为森林怎样难走,那知道这样写意,森林中别有天地哩!”
    他刚才说到这一句,风雷豹突然昂起头来,嘶的一声长叫!
    风雷豹马这样一叫,石金郎不禁愕然,说时迟,那时快,刺斜里刷的一响,飞来一支雁翎狼牙箭,拍拍,不偏不歪,射在一株大树干上。
    石金郎大叫一声:“有贼!”四个人同时伏在地上。
    说也奇怪,射过这一箭后,树林中没有别的动静了,也不见有其他的箭陆续射出来,葛雷站起身子一看,只见箭尾结了一幅白布,白布上面还有黑字,葛雷一耸身躯,把箭由树干上拔了下来,将白布抖开一看,只见布上歪歪斜斜,写了几行黑字,内文竟是:
    箭示葛雷小辈,汝既来二道沟山岭送死,我兄弟大表欢迎,今夜三鼓月圆,东行十里,有空地一片,可作决生死场,届时务要赴约,畏避者非丈夫也。
    塞北四龙谨白
    字迹十分粗劣,句语也很俚语,一望而知,是出自塞北四龙的手笔,葛雷接在手里,给各人看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呼延庆这一班狗贼,真个的先我们一步到了,我们正要找他相斗,他居然先找我们,正所谓求之不得,来来来,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大开杀戒吧!”
    虞秀琼比较心细,她向葛雷说道:
    “葛师弟,我们得要留神,塞北四龙本顿,决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他居然向我们明目张胆的约战,这一件事非常不近人情,我们得留神哩!”
    俗语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百虑,必有一得,葛雷过去和塞北六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一向顺利惯了,上次出入头道沟山岭,如入无人之境,未免有些瞧敌人不起,以为黔驴之技,不过如是,他听了虞秀琼的话,不禁哂然说道:
    “师姊也太过虑了,像呼延庆这一类狗也似的贼人,任他用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诡计,技俩也不外如是,过去他在丛林里向我们两次的袭击,结果不是归于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们来到这里,当然凭着一身本领,任他明槍也好,暗箭也好,在我们的立场,不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虞秀琼看见葛雷满怀瞧不起敌人的神气,知道他犯了武家大忌,凡骄敌者必败,女侠本来打算劝葛雷几句,可是她知道小侠客天性刚愎,嫉恶如仇,劝他未必入耳,还是到适当时机再说罢了,大家就在树林里面坐下,取出干粮,席地而坐吃了一顿,不经不觉,红日西沉,余晖散尽,月升东林,一轮皓月大放清光,把树林照得亮同日昼,葛雷一看月色,霍然起立说道:
    “现在,是初更时候了,大好月华,正是杀敌良宵,由这里到目的地,大概要走两个更次,起程去吧!”一行四人牵着坐马,直向东面进发。
    在虞家姊妹的心目中,以为塞北四龙一班贼人,少不免重施故技,会在森林设伏,沿途向自己展开突袭,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
    他们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安,风不鸣草不动,别说发现贼人,连半个影子也没有!
    虞家双凤觉得十分诧异,行行复行行,男女四侠不经不觉走了十多里路,果然不出所料,这里森林突然开展,现出一片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空地,足有十亩方圆,这空地略成一个马蹄形,四面环绕着密压压的林木,明月映下,霜华如染,四侠刚才走到空地边缘,西面的密林里,突然一声呐喊,现出十几个火把来,树林中陆陆续续走出三四十个贼人,一色青布包头,短衣抄扎手提着明晃晃兵刃,群星捧月也似的,拥出两个盗魁,一个浓眉巨目,虬髯绕颊,一个鹰鼻暴眼,面如锅底,这两个贼酋在男女四侠的眼内,并不陌生,正是塞北四龙首领,独角龙呼延庆和铁背龙靳永岳!
    葛雷久经大敌,阅历过许多惊险的场面,所以镇定如恒,呼延庆高声大喝道:“兀那几个小狗男女,赶快上来!”
    葛雷用手按了按腰间缠着的双龙金丝如意扣,越步上前喝道:
    “风子岭漏网之鱼,六龙庄丧家之犬,逃生之后,还不洗心革面,继续横行作恶,今天这片丛林,就是你葬身之地!”
    呼延庆哈哈狰笑道:
    “小狗不要猖狂,你不过托着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老鬼一块招牌罢了,过去我们两次吃亏,不是技不如你,不外是你们利用官府力量罢了,今日这片森林,不用说是官府,连皇帝老子也管不到,正好跟你明刀明槍决个胜负,小狗只管上来吧!”
    葛雷勃然大怒,就要把兵刃抖出来,虞秀雯已经一晃双刀跳了出来,高声叫道:
    “葛师弟,把这一场让我,等我打头阵,亲手报父仇吧!”
    小侠葛雷霍地向后一退,让虞秀雯出阵,虞秀雯手挥双刀,向呼延庆靳永岳两人一指,就要发话,呼延庆却用手向林里一招叫道:“熊贤弟出来!”
    树林里火光一闪,窜出一个人来,这人是个身材五短的汉子,使一柄轨把翅尖刀,他是呼延庆新近收罗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姓熊名福,外号叫短脚虎,是关东有名的悍贼,他一溜烟也似的扑向虞秀雯,更不打话,翘尖刀向外一展,用个“横扫千军”之势,猛向虞秀雯下三路砍到,虞秀雯急不迭忙,把双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铁锁横舟”,向着下面一封,叮当,三口刀撞在一处,黑夜中喷出火星,虞秀雯觉得手腕震了一震,觉得这个贼人膂力很不弱,立即把身一塌,用个“梅花落地”的招式,双刀匝地平铺,直扫熊福腿胚,矮脚虎身法矫捷,“金鲤穿波”,托地向外一跳,避过双刀,他霍地一翻身,展开一手七星刀来,七星刀是崩、挑、截、砍、撩、抹、勾七个诀,专门跳前窜后,攻虚捣隙,守少攻多,贼滑无比,虞秀雯知道敌人本领不俗,也把一对双刀左挥右舞,展开“六名人轶事合刀”法来,呼呼轰轰,有如飞花滚雪,又像追风逐电,两下都是以快斗快,一连斗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
    矮脚虎熊福还是第一次跟虞秀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他觉得对方虽然是个女子,刀法十分紧凑,自己用尽本领,也占不了半点便宜,不禁十分焦灼,熊福有一门看家本领,就是二十四路地-刀法,他陡的把身向地一滚,骨碌碌的,用起地-刀来,地-刀是专走下三路的,一个身子像皮球般,翻来浪去,刀刀直斩脚胫,其疾如电,令人眼花绰乱,虞秀雯如在两年以前,遇着这路刀法,非要受伤不可,可幸她这几个月来在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姓寨,跟了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盛云川半年,全凭他老人家指点,本领今非昔比,大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虞秀雯看见矮脚虎使出地-刀法来,她也用出“绵里穿针”的功夫,左右迸跳,并不用刀招架,敌人滚向左边,自己跳向右边,对方卷向右边呢,自己又跳回左面了,总而言之,不令敌人近身,也不和敌人正面相对,这样一来,矮脚虎的地-刀法,便无所施其技了!
    凡是地-功夫都是消耗气力的,决不能够持久,矮脚虎熊福一连滚了二十几个来回,都砍女侠不着,弄得筋疲力尽,正要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说时迟,那时快!虞秀雯已经看定了敌人的神情,见他疲态毕呈,要想翻起,马上娇叱一声,“白虹贯日”,一个飞身,连人带双刀直飞过去,一下把矮脚虎砍个正着,双刀砍入他的胸膛,贼人半声惨吼,立即了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就地!
    独角龙呼延庆看见自己新近收罗的一个臂助,才一出阵便给敌人杀死,不禁勃然大怒!就要亲自出阵,可是虞秀雯十分乖巧,一着得胜,立即收回双刀,返入自己人队伍去了,呼延庆气得暴跳如雷,就要出战,树林里人影一闪,又窜出一个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这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是五短身材,干枯瘦小,一双眼睛贼光炯炯,跟矮脚虎一样,不过看去比矮脚虎还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悍得多,他使的兵器是两把青铜峨眉刺,厉声大喝道:
    “哪个臭婊名人轶事子的丫头,居然杀了我的师兄,赶快出来,二太爷跟你算帐!”
    这出来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是别人正是矮脚虎熊福的师弟,名叫做病黄虎章禄,他和熊福二人合称松东二矮,都是吉黑边境一带出了名的绿林朋友,他看见师兄被虞秀雯杀毙,不禁怒火中烧,立即抢了出来,破口大骂,石金郎见他骂虞秀雯做婊名人轶事子,当下怒不可遏,立即探手入囊,取出一个飞蝗石子来,把手一抖,将石子劈空打去,好在章禄手急眼快,立即低头一闪,石子贴耳飞过去,病黄虎气得顿足大骂:
    “哪个小辈暗算章二太爷,赶快出来纳命!”
    石金郎把双刀一挺,跳了出来,用刀指着贼人冷笑说道:
    “你这三寸钉子,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家伙,居然出口伤人,胜败兵家常事,哪个叫你的师兄学本领时!不好好的用功,今日叫人家取了命去,也是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怨得谁来?来来来,我跟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几合,送你和师兄到同一路上吧!”
    病黄虎章禄被石金郎这样的讥诮,不禁怒焰高涨,不过他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鸷的人,比不上矮脚虎那样性暴,狰笑一声说道:
    “好小子,我们是手底下决雌雄,口头上挖苦人有甚么用?来决个胜负吧。”
    石金郎喝了个好字,双刀一晃,步伐如猴,用个“顺水推舟”之势,猛向病黄虎章禄迎面砍到!
    章禄看见石金郎挥刀砍来,口中喝了一声:“来得正好!”
    霍地向右一闪,他用了个“七星拗步”,让过双刀,反手一峨眉刺,向他右臂刺去,石金郎见病黄虎的峨眉刺十分贼滑,立即双肩一沉,用个“霸王卸甲”腰身向下一塌,让过了峨眉刺,接着双刀一掠,拦腰扫去,章禄托地向上一跳,双刺齐出,“蜜蜂进洞”,猛刺石金郎两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石金郎急不迭忙的用个“凤凰点头”,把头一缩,闪过敌人煞着,两个对手跳高窜矮,刀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便自战在一处。
    这一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比起虞秀雯血战矮脚虎那一场又不同了,病黄虎的本领在矮脚虎之上,石金郎的武艺不及虞家双凤,两下实力一消一长,便成了势均力敌的形势,章禄两把峨眉钢刺,用的是峨眉玄门匕首诀法,撩,抹、勾,刺,柄上两个护手,还可以当钢钩使用,锁夺敌人兵刃,石金郎的本领虽然得自家传,又经过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指点,不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可是比起病黄虎章禄来,却又技逊一筹,不像敌人火候高深了,两下里来来往往,勾勾拒拒,斗了二十多个回合,病黄虎章禄越战越勇,两柄刺龙飞风舞,把石金郎迫得风旋云转,大有相形见绌之势。
    葛雷和虞家双凤看见石金郎不是贼人之敌,不禁大吃一惊,虞家双凤就要上前助战,葛雷阻止她们道:
    “两位师姊不要上前,我们刚才与贼人说好了一个打一个,决不能够反悔,石师弟虽然暂时居在下风,未必就败,我们静候情势变化,你们只要看我行动举止便了!”
    虞秀琼姊妹知道小侠葛雷足智多谋,他既然说不怕,必有成竹在胸,只好暂时不动,再把眼光注意到斗场那一面去,只见石金郎和病黄虎章禄斗到三十多个回合,石金郎突然把双刀一晃,卖个破绽,用了个“斜插杨柳”之势,把后背露出来,病黄虎章禄以为有机可乘,马上踏前两步,使个“夜叉探海”,双刺一起,照他背心插去,病黄虎这一下用足全力,恨不得把敌人扎个透心穿,哪知道石金郎这一下全是诱敌虚招,他知道自己的本领斗敌人不过,只好拼着走险,章禄的峨眉双刺刚才刺到,他忽然吸胸凹腹,将身一转,用个“犀牛望月”,这一下用得真险,章禄的峨眉刺贴着石金郎肋下衣服扎过,只划破了少许衣襟,对穿过去,扎了个空,病黄虎求功心切,用力大猛,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个踉跄,石金郎见了这个机会,试问如何肯放?
    他它即回过双刀来,一上一下,“双龙出海”,猛向病黄虎颈际猛撇过去,这下疾如闪电,如果砍中的话,章禄就要身首分离,顷刻命丧!
    好在他跟矮脚虎一样,擅长地-功夫,马上趁势向地一滚,只听刮的一声暴响,石金郎的双刀只差二寸把他的头颅砍过,头上一顶万字英雄巾应刀锋飞去,连同大片头发,纷飞四散,险些儿去掉一片油皮,他在既羞且忿之下,就地打了一滚,正要再跳起身跟石金郎拼斗,小侠葛雷已经一个飞身过来,向着二人中间一落,高声喝道:
    “且慢,这一场比武已经结束了!”
    章禄用个“鲤鱼打挺”由地上跳起来,盛气虎虎的说道:
    “混帐!现在胜负未分,怎算比武结束,叫我停手?”
    葛雷呵呵笑道:
    “朋友,你跟我师弟紊昧平生,又没有不解的冤仇,比武过招,点到就算数了,你的峨眉刺把我师弟衣服划破一道口子,我师弟双刀把你的头巾砍去半面,这一场不是打和吗?还要决甚么生死胜负,快退下去,不要延阻第三场吧!”
    章禄还要发作,独角龙呼延庆已经一连串的叱喝,把病黄虎喝了下来,呼延庆伸手一抖,哗朗抖出自己的兵刃镔铁霸王鞭,向小侠葛雷道:
    “姓葛的,素来闻得你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弟子,不但刁钻古怪,而且武艺高强,今日难得相见,正好领教!”
    葛雷还未答话,虞秀琼已经一个箭步窜出来,娇声喝道:
    “独角龙,你已经罪满恶盈了,趁早出来授首吧!”
    呼延庆眼光一瞥,看见是虞秀琼,不禁哈哈大笑道:
    “姓虞的小丫头,你要跟死鬼爹爹报仇雪恨吗?当年五龙谷凌烟塔一战,你爹爹能够回到家里,枕上而亡,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们应该心满意足了,可是你这两个丫头,却是不自量力,几年以来,附在人家的屁名人轶事股后,苦苦的要跟我们寻仇作对,这是何苦来由呢?好好的返回家乡嫁人,找个如意夫婿……”
    虞秀琼听到这句,不禁粉面绯红,破口骂道:
    “满口放屁,看剑!”
    她说着向前一耸,青锋宝剑已经出鞘,寒光一闪,用个“玉女投梭”之势,向呼延庆迎面刺到,呼延庆把头一偏,挥鞭一封,两下便自战在一处。
    虞秀琼姊妹自从并骑闯荡关东,洗雪父仇以来,还是第一次和独角龙见面,也是第一次和仇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北安县六龙庄内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是混战罢了,不是单打独斗)。
    呼延庆这条镔铁霸王鞭,长约八凡镔铁打造,连把带柄,足有三十斤重,这条鞭施展开来,活像怪蟒怒龙也似的,呼呼风响如虎吼,如果差一点的兵刃和他撞上,马上要飞出手!
    虞秀琼的本领虽然高强,可是她的宝剑是轻兵刃,受了霸王鞭的克制,不能过于迫近敌人或者是和敌人的兵刃硬拼硬架,这样一来,剑法里许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绝着,便没法子施展出来了!
    虞秀琼只好展开一套八仙剑法,攻虚捣隙,跟呼延庆的霸王鞭对拆了二十多合。
    呼延庆这条鞭真是名符其实的“霸王”,点、打、索,勒,耘、拿,锁,夺,一招一着,气雄力猛,一鞭扫来,真有裂石崩山之力,绝不容易抵挡。
    虞秀琼使出轻身法来,兔起鹘落,忽如蝴蝶穿花,又如凌空飞燕,跟着呼延庆的鞭影进退起落,有时候看见敌人现出空隙,趁手就是一剑,等到呼延庆回鞭挡架时,她又跳到另一个方向去了,似这样走马灯式战斗,杀了三十多个回合,虞秀琼固然是香汗涔涔,呼延庆也觉得眼花缭乱。
    独角龙因为敌人的轻功太好了,以为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他这一年在头道沟山岭上苦练了一种独门暗器,他之所以胆敢公然向葛雷叫阵,就是全靠有这种独门暗器在身,独角龙打算葛雷只要一和自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自己在三两个照面内,把这种暗器发射出来,制葛雷的死命,哪知道出来应战的不是葛雷却是虞秀琼,呼延庆因为自己暗器来暗算虞秀窜,纵然得手,绝要吃葛雷看出来,有了防备,自己三番二次使用时,便不灵了,他打算用自己实力来战胜虞秀琼,方才拿暗器去暗算葛雷,哪知道虞秀琼虽然是个女子,本领却是不弱,自己一条霸王鞭虽然力大招熟,挥舞纵横,可是遇着了以轻功见长的虞秀琼,却是绝无用处,一连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其中两三次遇上险招,不是自己躲闪得快,几乎遭了毒手,呼延庆心中暗想道:
    “不好了,想不到虞家两个丫头也这样的厉害,我这一手暗器本来想暗算小鬼葛雷的,罢罢罢,先收拾了她再说!”
    独角龙呼延庆主意既定,便用了手“风扫落花”的招式,把霸王鞭倒甩起来,腕子用力,向外一扫,哗朗鞭环带起一片奇响,挟着大股劲风,向虞秀琼脚下横扫过来,在独角龙的心目之中,以为自己这一挥鞭,对方必定用一旱地拔葱,或者是“平步青云”的身法,跳起闪避,只要敌人一跃起在空中,自己便可以发出暗器来,射她要害,一任女侠虞秀琼怎样轻灵迅疾的身法,也是难以闪避。
    哪知道虞秀琼看见独角龙横鞭扫来,却不跳高躲闪,只用“蜉蚺戏水”身法,一扭柳腰,运用脚跟顿地之力,把身子倒退出一丈多远,这下出乎独角龙意料之外!
    不过呼延庆在这时候,已经骑上虎背,暗器准备好了,却不能够不发出来,他把霸王鞭往回一拉一坐,表面上装做“老君坐洞”的招式,把鞭撤回,暗地里一揭鞭柄,把弹簧松开来,只听见丝丝丝三响,三道细如游丝的乌金色光芒,直射出来飞向虞秀琼的眼目咽喉,原来呼延庆这一手暗器有个名堂叫乌芒刺,是用缅甸焦钢铸成,打成一根三寸长短的倒须刺,这种刺本身的面积,比绣花针还要纤小,刺尖淬有奇毒,中人身体,只见濡缕之血,就要无救!
    因为这种刺射入人身上,不比普通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穿破敌人的皮肉,却是整支穿了进去,顾着血脉直攻心房,顶多一个时辰之内,就要不治,何况本身又有奇毒呢!
    呼延庆把这种乌芒刺装在霸王鞭里面,鞭柄预先挖空,装上弹簧,只要一揭鞭柄的盖子,乌芒刺便被弹簧弹射出来,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可以说得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惜这种暗器却有一个缺点,就是体积太小,不能及远,只能够射一丈以内,一丈以外便不能达到了,呼延庆有心暗算虞秀琼,一连发出三支乌芒刺,他以为这一下出其不意,必定能够把女侠置之死地!
    依照常理来说,呼延庆这种暗器又毒又狠,虞秀琼本来难逃活命,可是她五行有救,命不该绝,呼延庆和虞秀琼打斗时候,小侠葛雷已经在旁边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的观战,当呼延庆用“老君坐洞”的招式撤回鞭时,葛雷情知有异,乌芒刺一飞出,葛雷高声大喝道:
    “师姊提防暗器!”他说着一耸身,用个“鹤渡寒波”之式,直窜过去!
    原来他这几年跟着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苦练百步劈空掌法,已有成就,虽说不上炉火纯青,对于内力运用,已运用自如了!
    他知道这类细如芒毛的飞刺,必有奇毒,单用兵器格架,最难抵挡,只有运用劈空掌一类气功,方才可以克制。
    葛雷人未扑到,已经发出劈空掌气劲来,他在一举手间,气劲飒然发出,竟把呼延庆两支乌芒刺迎头打中,击落尘埃,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运用气劲,自然还有不周到的地方,第三支乌芒刺,却由劲气的间隙中直穿过去,射向虞秀琼的眉心,虞秀琼好在因葛雷一声叫喊,立时醒悟,马上把头一缩,这支毒刺贴着头顶飞过,穿破包巾,直插在云鬓上,情形可说危险极了!
    虞秀琼吓出一身冷汗!
    她急不迭忙的向斜里一跳,好厉害的独角龙呼延庆,他头一次三刺不中,再把鞭柄调转来,正要一拨机簧,把第二套毒刺发出,葛雷已经抢先一步,喝道:“休使暗算!”
    举手一掌,猛向呼延庆当胸打去,呼延庆猛觉风声飒然,知道是劈空掌法,也不再顾得暗器伤敌人,把身一闪,向旁边直倒退出来,口中叱喝:
    “小狗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动手,乱了比武的章法!”
    葛雷挺立在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呼延庆呵呵笑道:
    “你这个没有出息的狗强盗,做了这些没有出息的下作玩意出来,还说我乱了章法吗?你这种兵刃柄里挟带私货的玩意儿,只可暗算别人,却欺骗我不过,来来来,让我来领教你的打狗鞭吧!”
    呼延庆又羞又怒,知道自己暗器窍要已经被敌人知道了,第二回运用便不灵,最可恨的就是自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给敌人来一个横里捣乱,弄个半途而废,呼延庆真是怒火攻心,大吼一声说道:
    “小杂种,你用不着口舌伤人,你家寨主爷在未比武之前,没有说过不准使用暗器,来来来,废话少说,看我手起一鞭,取了你这小杂重的狗命!”
    他说着把手中霸王鞭,哗朗,抖得笔也似的直,就要跟小侠葛雷动手。
    两个还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铁背龙靳永岳已经由刺斜里跳出来,高声喝道:
    “小杂种,我大哥跟姓虞的丫头,打了几十回合,你却来换新手,想用车轮战吗?来来来,把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吧!”
    呼延庆明白靳永岳的用意,托地向后一跳,靳永岳一晃折铁单刀出来,葛雷大笑着说:
    “原来是你,很好!来来,咱们比试几合看看!”
    他就要抖双龙金丝如意扣和敌人动手,可是回心一想,又想起一个主意来,说道:
    “你的本领我在六龙庄领教过了,不过如此,不如我索性给你一个便宜,用空手和你的折铁刀对拆几下吧!”说着把双拳一晃,抢着上首站了,等铁背龙动武。
    靳永岳看见小侠葛雷声明空手跟自己过招,这是武林之中一种轻蔑自己的表示铁背龙怒喝一声:
    “很好!小狗这是你故意卖弄猖狂,不是我恃有兵刃来欺凌你!”
    他说着向前一耸身,用个“穿掌进刀”,刷的一响,刀光闪处,直向小侠葛雷当胸扎来,葛雷叫了一声:“来得正好!”
    扭身一晃,靳永岳的刀已经走了空,葛雷闪到他的背后,靳永岳慌不迭忙把身一转,回刀后扫,葛雷比他出手还快,伸手照他肩头一按,冷笑说道:
    “二寨主,你的功夫还差着远哩!”
    铁背龙勃然大怒,他把一套万胜刀法施展开来,崩,窝,扰、扎、削、砍一招一式施展开来,刀光如电,刀影翻飞。
    靳永岳这一下可以说得是用全力来拼命了,可是小侠葛雷却是艺高人胆大,把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传授的十二路截手和二十六路大擒拿法,混合施展开来,只见他一个身子娇捷如猿猴,跳高窜矮,兔起鹘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着靳永岳的身子,滴溜溜的乱转,不到十几个照面的工夫,靳永岳已经被小侠葛雷弄得头昏目眩,本来靳永岳也未尝不知道自己的本领,万万不及小侠葛雷,为甚么明知故犯,要上前跟葛雷动手呢?
    这也有他的苦衷存在,因为今次呼延庆靳永岳两人,虽然带领了大批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来,可是本领高强的没有几个人,除了塞北之二龙之外,其余的都是自侩而下,微不足道,若果靳永岳不上前,试问哪一个敢上去?
    此其一,靳永岳虽然不是对手,还有一个呼延庆在身边,他力战不敌时,呼延庆可以在旁边发暗器相助,希望取胜,他和葛雷战斗之时,呼延庆已经开始动作!
    独角龙呼延庆,站在旁边喘了一阵气,体力渐渐恢复过来,他看见葛雷只一照面,便用擒拿八法和一十二路截手法,疾似猿猴一般,在刀光中钻出钻入,跳来跳去,他知道靳永岳一定不是敌手,立即把一套乌芒刺装入鞭柄之内,正要发射出去,可是他回心一想,乌芒刺不能及远,葛雷和靳永岳飞来窜去,纺车一般乱转,更不容易取准呢?
    独角龙忽然想出一个方法来,他首先取出一支钢镖来,猛一畅手,嗤嗤,一点寒星直射出去,直扑向葛雷的咽喉,跟着向前一窜,把霸王鞭一抖,哗朗,鞭柄往上一扬,丝丝几声,两套乌芒刺直飞出来,一共六支飞刺,猛向小侠葛雷面部五官飞射而去!
    葛雷也是一个久经大敌的人物了,呼延庆和靳永岳两个人弄这一套诡计,哪里瞒得过他,他一边用擒拿八法和靳永岳恶斗,一边留意呼延庆的动静,呼延庆的钢镖一飞出来葛雷已经一声断喝,不等镖来,已经飞身一纵,猛向这支镖迎了上去,他这样飞身一晃,呼延庆两套乌芒刺!便完全打空了!
    葛雷伸手一接,把手中镖接住,反手一甩,嗤嗤,这支镖倒飞回来,向呼延庆迎面打到。
    呼延庆估不到葛雷有这一手,不禁大吃一谅,他急忙把头一扭,那支镖抹着独角龙耳边飞过,刮掉一片油皮,呼延庆惊出一身冷汗,葛雷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凌空兜头打落,这是百步劈空掌法,呼延庆如何不晓,他立即一矮身,用个“倒拗老莲”之势,脚跟顿处,向刺斜里直窜出去!
    葛雷掌风虽然没有扫中,也扫着了一点肩头,痛入骨髓,呼延庆不禁大惊,连忙抽身后跳,葛雷一掌不中,恶狠狠的向前一扑,“恶虎扑食”再向呼延庆扑过来,正要发第二掌。
    靳永岳却趁这机会取出三支袖箭来,他却不依江湖规矩,悄没声息,举手一扬,三支袖箭连珠射出,猛向葛雷背心打到。
    铁背龙靳永岳这一动手,虞家姊妹也觉察出来,双凤不约而同的娇叱了声:
    “恶贼不要潜使暗算!”
    双双把玉手一扬,梅花针连珠射出,向斩永岳射去,靳永岳打出来的袖箭,吃小侠葛雷听风认声一下闪过,虞家姊妹射过来的梅花飞针,他却躲闪不开,靳永岳左肩中了一针,右腿也着了一下,疼得他哎哟一声,向树林里跑去。
    呼延庆在靳永岳逃入树林之前。自己也一溜烟也似的逃入树林里,其余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纷纷逃进去,小侠葛雷一声狂笑:“不要脸的贼人,打不过就要逃走,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快把脑袋留下!”
    虞家双凤和石金郎挺身追人,四侠才追进入林里,暗器由四面八方纷纷射来,飞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石子,如雨洒落,葛雷本身并不怕这些,可是恐怕这些暗器有毒,虞家姊妹还不打紧,石金郎武功还嫩,却是不可不防,葛雷振吭大叫:
    “贼人用埋伏计,我们赶紧集中一处!”
    虞家姊妹急忙向石金郎身边一凑,左右夹辅,把他夹在中间,她们眼光譬处,看见树顶枝叶缝里,坐着不少贼人,居高临下,把暗器向下乱掷,虞家双凤知道自己站在平地上面,敌暗我明,十分吃亏,她们也躲到一株大树下面,用梅花针回敬,不过贼人隐身在树顶上,借着枝叶隐身,这些参天古树,高度都在五六丈以至七八丈以上,梅花针是细小纤巧的暗器,不能及远,而且身在树下,目标太露,虞家姊妹一连发射了十几支梅花针,始终打不中敌人,小侠葛雷却在这个时候,展开了突如其来的动作!
    原来葛雷看见贼人完全伏在树顶上,知道自己如果不跳上树顶上,决难肃清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过去和塞北四龙几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已经有了森林作战的经验,小侠葛雷一声断喝,身子直耸起来,用个“紫燕穿帘”之势,拔起两丈多高,只一下便到了树顶之上了!
    葛雷在树枝上展开“蜻蜒抄水”的身法来,在树枝里倏起倏落,星飞丸掷,到处搜索敌人,只一找着敌踪,立即运用百步劈空掌的手法,一掌扫去,小侠葛雷的劈空掌力,虽然不曾十分纯熟,也是厉害非凡,相隔十步以内,被他掌风扫中,也像实拳打着一般,贼人哎哟一声,由树顶上飘然堕下,吧的一响,结结实实的摔到地面上,当堂头颅破裂,粉身碎骨而死!
    不到顿饭工夫,一连打落了四名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四个贼人由高处跌落,死于非命,其余贼人见了个个心惊胆战,抄树枝逃去,一阵枝叶沙沙乱响,眨眼之间,由近而远,逃得没影无踪,森林里又恢复一片寂静了!
    这一次战争的结果,小侠葛雷这一班人又再度得到胜利,不过这次会战结果,只杀死几名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歼灭了一些次要的贼人,还不算竟奏全功,虞家双凤因为塞北二龙逃走,连叫可惜不已,小侠葛雷说道:
    “贼子虽然三番四次受到挫败,可是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终始不死,还有懒道人这个人,不知道究竟有受他的蛊惑没有,如果塞北二龙找着了他,情形就要突然改变哩!”
    石金郎道:
    “管他懒道人不懒道人,有我们师傅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做撑腰,甚么人也不用怕哩!”
    石金郎说了这一句话,附近树顶上的枝叶,悉索一响,小侠葛雷当堂觉察出来,喝了一声:“是哪一位!”
    说也奇怪,他喝过这一声,树林里又复静悄悄的,不见有甚么动静了!
    石金郎急忙问道:
    “师兄,刚才那一声悉索的声响,或者不是生人,是猴子松鼠一类小兽也未定呢,”
    葛雷听了摇摇头道:
    “不会不会,这明明是一人,我的耳朵听得清楚,决不是松鼠之类哩!”话未说完,虞秀琼听见身边不远的草丛里,嗤的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突如其来!不但虞家双凤听得清清楚楚,连石金郎也为主愕然,石金郎初生之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听见草丛里发出声响,立即一声叱喝,猛扑过去,可是他向前一扑时,草丛里突然轰的一响,推出一股无形劲气来,将石金郎身躯撞出五六步远,扑通一声,几乎仰翻在地!
    好在葛雷手急眼快,急忙上前伸手一扶!方才避免作滚地葫芦,小侠葛雷知道茂草里伏着高人了,连忙叫道:
    “是哪一位高儿隐身相戏,我这小师弟口不择言,有眼不识泰山,请现身出来相见!”
    他叫了两三遍,对方一点回应也没有,猜是躲到别处去了,葛雷没法可想,只好埋怨了石金郎几句,说他出言不慎,无意中冒犯了高人,石金郎很不服气两个咕噜了几句,不经不觉,夜幕渐遣,晓日东升,天色已经大亮了。
    葛雷等一行人因为昨天苦战了半个晚上,大家没有睡觉,觉得非常困倦,便走到一处林木较为稀疏的地方,大家倒身树下,呼呼睡去,他们因为过去几天涉险入林,连遭伏敌,几乎每一个时辰都在小心翼翼,竟相提防的战斗状态里,在这种心情下,大家都忘记了休息睡觉,现在打了胜仗,虽然未收到重创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效果,也令对头心战胆寒,精神不由自主的松懒下来,大家躺在树下,呼呼睡了一觉,直到响午时候,方才醒转过来,可是他们一睁开眼睛,马上看见了一件怪事!
    原来他们睡觉的大树,不知哪个时候,被人家刮掉了一片树皮,约莫有五尺高,两尺多阔,撕去树皮的地方,一片空白,空白处用黑炭写了几十个核桃大小的黑字,葛雷石金郎和虞家姊妹都念过几年书,懂得文字,一看那些字句竟是:
    字示入林各人:
    清静藏真之地,不客俗人干扰,幽林空旷之区,岂可作腥风血雨之修罗场,见字立即退出二道沟山岭,否则不轻贷也,割发代首,代替警告。
    懒道入启
    男女四侠看了这几句话,不禁大吃一惊,他们四个不约而同,伸手向头一摸,果然不出所料,葛雷等四人的发心里,都失去了一撮头发,大如铜钱,在这一片头皮之上,光秃秃的,没有半根毫发,像是给人家用刀片剃掉一般,本来他们四个虽然精神困倦,睡得很熟,都是精通武技的人更有风雷豹马在旁,耳目灵惊,上一次贼人向自己展开夜袭,它也觉察出来,长嘶示警,怎的今回连它也不知觉呢!对头的身手委实太可怕了!
    葛雷看了树上字迹一阵,忽然呵呵大笑道:
    “我以为懒道人是一个怎么样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有这些伎俩!”
    石金郎在旁边觉得十分奇怪,问道:
    “师兄,昨晚你怪我口不择言,开罪高人现在轮到你口不择言了?”
    葛雷把面一沉,正色说道:
    “师弟有所不知了,你昨天千不应万不该说出师傅老人家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名讳来,懒道人过去跟师傅老人家有梁子的,他知道我们是对头徒弟,那有放过之理?所以卖弄出割发题字这一套把戏来,不过我葛雷尽管敬重武林前辈,却最恨鬼鬼祟祟,潜使暗算的人,管他是和尚道士,老辈晚辈,如果用暗算应付我的,我葛雷了管他是何方神圣,也要跟他周旋一下!”
    葛雷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故意把声音提高,声震林樾,虞家姊妹正要出言阻止,冷不防树顶上一阵哈哈狂笑,震动耳鼓,虞家双凤和石金郎出其不意,不由吓了一跳!
    葛雷霍地向后一退,说时迟,那时快!树顶飒的一响,落下一个人来。翩若惊鸿,疾如飞燕,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人,这道人的生相十分奇特,貌相清-如鹤,两只眼睛都是爽奕有神,蒜头鼻子,一双浓眉,隐现盛棱,四方大口,暗藏杀意,身上穿了一件白布道袍,腰间系着青色布带,脚踏着一双芒履,两手空空,背后却斜斜勒了一把绿鲨鱼皮宝剑,他由六七丈高的树顶上,飞身直跳下来,面不改色,手指着葛雷呵呵冷笑道:
    “你这个混帐的小子,真是吃了豺狼心老虎胆,连贫道也谤毁起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之辈,有其师必有其徒了!”
    葛雷明明知道老道人躲在树顶上,故意用几句激将的话,把他引了下来,小侠看见老道人中了自己的激将计,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说道:
    “道长必是大名鼎鼎的松东懒道人了?久仰久仰,我虽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生下辈,一双眼睛也差不到哪里去,看见你老人家躲在树顶上,便用几句激将的话让你自己现身出来,保持你老人家武林前辈的身份,不胜似由我们这班小子把你请下来吗?真对不起,你老人家今回做了蒋干,我小子却做了周瑜,第一回合总算是占上风了,哈哈哈!”
    葛雷说到这里,索性放声大笑!
    这老道土果然是当年威震松东的懒道人,他这几年以来,一向隐居在二道沟山岭森林之内,不问外事,不过他是个度量偏狭的人,对当年挫败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掌下那一回事,始终念念不忘,不过他跟呼延庆等塞北四龙绝不认识,当然不明白他们跟虞家双凤寻仇作对,以至被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赶尽杀绝的事,这次呼延庆亲自到二道沟山岭森林,向他拜谒,懒道人当然躲藏起,绝不见面,等到葛雷等四人跟踪到来,跟呼延庆手下群贼几次按战,懒道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由两方面的谈话里,看出多少端倪来了!
    不过他还摸不清楚葛雷石金郎和虞家姊妹这几个人的来路,不便干预,直到葛雷等大获全胜,呼延庆一班贼人狼狈穿林而还,葛雷在无意中道出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字号来,懒道人方才知道这几个少年男女英雄竟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钓叟的弟子,对头一别十年,居然教了这些出色徒弟,懒道人真是又恨又妒,所以他乘葛雷四人在树下睡觉的时候,使出身轻如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小巧的本领,由树干上跳了下来,把四人的头发各自削去少许,然后刮去树皮,留字警告,做完了一切之后,再次猱登树上,静看对方动静举止,哪知道他藏身地方虽然隐秘,却瞒不过葛雷一双天生神眼,只用几句激将的话,便把他激得心头火发,一个飞身由树上跳下来,葛雷说穿了这几句话,连石金郎和虞家姊妹也忍俊不住!
    道人起先以为自己神出鬼没,戏弄别人哪知事到头来,反而受了人家的戏弄!
    他不禁又气又恨,气的是自己是个成名的老江湖,居然中了敌人诡计,气的是葛雷小小年纪,说话居然这样刁钻古怪,骂人嘴边带刺,却是句句刻毒,入木三分,懒道人不禁冒起火来了,他呵呵冷笑道:
    “估不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也会在我老人家面前用诡计,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名师之下有高徒,好好今回总算给你占了口头上的便宜,不过你刚才说贫道只会鬼鬼祟祟,不敢出来见人吗?现在我贫道出来了,倒要见见你们这些武林中后起之秀的本顿!”
    懒道人说到这里,伸左手向左肩一抄,铮铮,竟把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拔出鞘外,石金郎站得较近,被宝剑的映日寒光一近,当堂打个噤!
    葛雷也是一个识货朋友,他看出懒道人这口宝剑,虽然不是莫邪干将之类,也是断金削铁的利刃,自己的双龙金丝如意扣,虽然不怕宝剑,可是在这般犀利的青锋下,也不能够硬拿硬锁,自讨苦吃,单就兵刃一层,对方已经占了便宜,何况懒道人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成了名的老前辈,武功总较自己高强,自己明知落败,也要败得冠冕堂皇一点,葛雷忽然想出一条计策来,向懒道人道:
    “你老人家也是一个成名的老前辈了,还是玄门清修的人,怎的动不动拿起刀杖来,我师傅当年在吉林道上,虽然跟你有过多少梁子,却没有血海深仇,你跟他一个晚生下辈的徒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不用比试,已经稳操胜券,还要拿刀动剑的,真是大过小家气了!”
    葛雷这几句话十分聪明,一方面自承晚辈,必定打败,这样对自己的面子没有损失,就算真正的打败了,旁边人也没有闲话,另一方面显露出自己只愿意比拳头,不愿意动宝剑。
    懒道人羞恼之下,果然中计,他由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
    “好好!算你小子说得对!等我这老道人用拳头来教训你!”
    他说着把宝剑霍的一声,插回鞘内,一掌护胸,一掌问讯,等候葛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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