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侠隐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八回只身赴衡山舟上巧遇得仇踪
    太史潇湘,纤手一指仍然躺在甲板上的罗雁秋等三人,淡淡说道:“姑姑,你可是已点了他们三人的穴道?但我要提醒你,其中一人是你的女婿,另外两人,也都是你的亲戚哩!”
    红衣妇人面色又是一变,太史潇湘又道:“姑姑,你在哪里弄来这么个头颅,我也觉得有些面熟?人说‘姜是老的辣’,真是一点不假,你不但利用了一条船,而且还买通了一个去为你上岸送诱饵的傻子,现在不费吹灰之力,竟都落在你的手上了,只是你这方法,也未免太冒险了些,要是他认清这头颅后,不跟着跳下水来追呢?”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笑两声,说道:“湘儿,你仔细看看,在哪里见过这厮,你若是想不起他是谁来,别人说你记性好,都是枉自赞美了。”
    太史潇湘果然走过罗雁秋身前,那个头颅仍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俯身仔细一看,赫地大吃一惊,大声说道:“他不是谈笑书生诸葛胆吗?”
    红衣妇人一笑说道:“你果然看的不错,这正是诸葛胆的项上人头,被我刚才割下来的,咱们此刻所乘的这艘船,也是他的呢!”
    原来谈笑书生诸葛胆,在太史潇湘和罗雁秋离开马梦铭那间密室后,果然发觉身中剧毒,但奇怪的是一个时辰之后,毒力自解,于是和杜月娟匆匆离开。凌雪红和琼儿见他毕竟是罗雁秋的师兄。自然不会对他加害,而马梦铭也因仲孙仪已然属他,密宗掌门之位在握,也未再对他们留难,一场紧张而复杂的聚会,竟如轻烟般消散。
    谈笑书生诸葛胆本待立即返回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不料行至中途,即得到百步凌波谭玉笙等人叛离的消息,于是乃决定买舟沿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下,准备追捕叛徒,但无巧不巧,船近汉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竟自碰上了落水的红衣妇人,随之将她救起,但结果却招惹来杀身之祸,他这番遭遇,自然皆是早种前因,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而已。
    此时,赵紫燕也听得睁大眼睛,大感惊奇,但使她最关心的却是仍然被点上穴道,僵卧甲板上的罗雁秋,她轻轻一皱黛眉,低低说道:“妈!你能不能……”
    她话声未落,船身竟突地起了一阵震动,随之船尾上响起船家的一声惊呼道:“不好!
    船尾有人来了!”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厉叱一声道:“什么人!莫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说着身形如一朵被狂风吹卷着的红云,直向船尾掠去!
    太史潇湘和赵紫燕经过一次教训,已然知道一只船的安危,全系于掌舵的船家,于是也齐都相继跃向船尾。
    但等他们到达船尾之时,已然失去了那掌舵船家的踪影,想来必是被人拖下水去。
    三人方自一怔,但听三声扑通落水之名人轶事声,由船头响起,太史潇湘首先大吃一惊,道:
    “不好了!”急急飞掠了回去。
    果然船头甲板上,空无一人,她目光一垂,落在数丈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之中,熹微的晨光之下,清晰地看到了三个人影,正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而去,当即大叫一声,道:“他们在那里!”
    红衣妇人和赵紫燕也相继跟去,赵紫燕痴呆呆地注视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红衣妇人却紧紧地将爱女搂在怀里,诧然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上隐隐现出一艘船影,船上响起一阵哈哈大笑,笑声甫落,一人名人轶事大叫道:
    “臭婆娘,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小要饭的告诉你!”
    红衣妇人被骂得火冒三千丈,但却只得强自隐忍下去,咬牙切齿,不发一言,静候那自称“小要饭”的,继续说下去。
    岂知那艘船将罗雁秋等三人救起之后,便扬帆向下游驶去,船轻水急,顷刻便不见了影儿,那“小要饭”竟再未说下去。
    红衣妇人终于像暴发的火洪一般,破口大骂道:“兔崽子!
    杀千刀的!以后老娘不把要饭的统统杀光,便再无法一出今天的这口恶气!”
    太史潇湘苦笑一声,皱眉说道:“姑姑!人家没凿翻我们的船,还算不错吧……”
    她话声未完,被红衣妇人紧紧搂抱在怀中的赵紫燕竟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哀哀的哭声回荡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云天之间,她下面的话也无法再说下去。
    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游的一只轻舟上,坐着四男二女,也是一片哀哀哭声。
    半晌之后,一个衣履尽湿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长叹一声,沉声说道:“五弟,两位贤妹,如今手足重逢,正应该高兴才是,莫再哭泣了,为今之计,便是先找到飞天鸽子周世叔,问出两位老人家的埋葬之处,至杀害两位老人家的凶手……”他说至此,一叹而住。
    说话之人,正是铁书生肖俊。
    原来肖俊不仅是陆地英雄,抑且是水中能手,但他因被红衣妇人点上穴道,四肢不能动弹,落水之后,便也只得随波逐流,也是事有凑巧,遇上了小乞侠诸坤和黑罗汉三宝和尚所乘的小船,遂将他救起,二人相见,恍如重逢梦中,自是说不出的欣喜,但他忽而想起,尚不知罗寒瑛和余栖霞的生死,遂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上,一查究竟,恰巧碰上罗雁秋等人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凸岩上相继跃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又被那红衣妇人一一捞起,他遂即跳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将红衣妇人等吸引至船尾,再至船头将罗雁秋等推入水中,而小乞侠等早在下游数十丈外守候,然后一一救起。
    罗雁秋见铁书生肖俊在提到他父母仇人之时,竟然一叹而住,心知有异,当下止住哭声,诧然问道:“大哥,你可打听出小弟仇人的下落了吗?”
    铁书生肖俊微一沉吟,正色说道:“五弟,你的仇人是谁,你可打听清楚了吗?”
    罗雁秋顿时面现杀机,立显激动,大声说道:“追命阎罗马百武那厮,小弟时刻都想食他之肉,寝他的皮,怎会忘怀,难道还用得着打听吗!”
    铁书生肖俊缓缓摇头,说道:“五弟,你错了!”
    “错了?”在场之人,同时愕然反问,齐地露出惊诧之容。
    铁书生肖俊沉声说道:“小兄数月前在贵州苗疆遇见一个叫混天魔王金刚屠龙手的汉子,是苗疆三魔之一,他也曾参加衡山雁鸣峰寻仇,那厮被小兄杀得奄奄一息后,他竟自动将当年之事详细说出,才知真正杀害伯父母的,是一个碧眼长髯,一身黑袍的道人!”
    罗雁秋大喝一声,顿足说道:“是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
    罗寒瑛幽幽一叹,两行泪珠已滚滚而下,凄然说道:“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将我带去山东崂山灵水崖,我早知其中定有蹊跷!肖大哥,那屠龙手是如何向你说的?”
    肖俊遂将屠龙手口中述及当年的情形说了,然后又道:“若非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以追命阎罗那般人的武功,无一是伯父大人的敌手,他们纵然依仗人多,也不一定讨得到好处。”
    船舱中一片静寂,但静寂中却充满了难以宣泄的悲愤!
    轻舟漫无目的地顺流划行着……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金黄色的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注满了船舱。
    罗雁秋突地长身而起,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刚要迈动脚步,走向舱外,却又扑通一声,笔直的跪了下去,嘶声大叫道:“爹娘在上,孩儿这几年身遭命运捉弄,以致大仇未报,孩儿当天发誓,若不能在三年之内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马百武等人的首级,祭奠在二老灵前,便是愧为人子,便要立刻自尽,了此余生!”
    他呼叫完之后,额上汗珠混和着泪水滚滚滴下,此情此景,就是铁石之人见了,也要一挥同情之泪!
    小乞侠诸坤和黑罗汉三宝和尚,此时不知罗雁秋丧失记忆的一段经过,但他们一见了罗雁秋之后,那一段不快的往事却也如云烟般消失。
    罗雁秋祷告方罢,举袖一抹汗水泪痕,心中早作了决定,湛湛星目,环扫了众人一眼,却向黑罗汉三宝和尚说道:“三宝兄弟,你可带的有换洗衣服,我此刻觉得冷得很!”
    他说完之后,连打了两个冷颤!
    皆因在船上之人,除了小乞侠诸坤和三宝和尚外,俱都落水数次,衣履早湿,所带衣物,又皆逐流而去,此时三宝和尚闻言,连忙说道:“有……有……”
    他突地一顿而住,一蹙眉头后,又自尴尬笑道:“只是……
    只是我小和尚带的,尽是些袈裟,罗兄弟,你怎能穿?”
    小乞侠诸坤双眼一瞪,怒声喝道:“小和尚,你在讲什么废话,可是不愿么,罗兄弟穿一下,等衣服干了,就会再还你,难道真的还会做了和尚不成?”
    他倒不是怕三宝和尚不借,而怕三宝和尚如此一说后,罗雁秋真的不借,是以说出来这番话。
    黑罗汉连连称是,急急打开包裹,取出一套僧衣。
    铁书生肖俊一笑说道:“咱们暂时到甲板上回避一下,看三宝兄弟所带的衣服不少,等会也不妨都当出家和尚哩!”
    众人一齐出了船舱,走上甲板。
    罗雁秋随后关上舱门。
    舱外甲板上诸人,随意眺望着晨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景色,不知不觉,已过去了盏茶时光。
    顿饭时光又已过去,但仍不见罗雁秋出来!
    铁书生肖俊剑眉微皱,反身急呼了一声:“五弟!五弟!”
    但却不闻回声。
    肖俊立时面色大变,大喝一声:“不好!”一掌推向舱门!
    舱门霍然而开,一眼望去,舱中却是空无一人。
    此时,罗寒瑛等也都跟进舱来,一见失去罗雁秋的踪迹,三宝和尚那件僧衣仍然放在那里,便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定然只身他去了。
    但他又不通水性是如何走的呢?
    舱内之人俱都没了主意,罗寒瑛和余栖霞俩人同时放声大哭起来。
    黑罗汉三宝和尚用手一指船板之上,说道:“这里有罗兄弟留下的几行字迹!”
    铁书生肖俊急急俯下身去,只见那字迹是以手指贯注内力写的:“小弟不辞而别,因只身寻仇,行动较为隐秘,故请谅之,瑛姊、霞妹均请大哥妥为照料,未来三年内,吾等约定每年中秋之夜,在衡山雁鸣峰颠一聚。”
    铁书生肖俊看完之后,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倔强的脾气,他只身而去,哪里是为了行动的隐秘,只是不愿我等对他复仇之事,尽力而已!”
    时近中午。
    一艘三桅大船之上,一间华丽无比的船舱里。锦榻上正半倚半卧着一个身着华眼颔下无须的中年人!
    锦榻之下,却蜷伏着一个衣履尽湿,昏迷不醒的少年。
    那华服中年人突然坐起身来,伸手在那少年背后一拍,嘿嘿干笑两声,说道:“罗雁秋!
    你还认得我吗?”
    那蜷伏地上的少年如梦方醒一般,微微一怔,茫然摇头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与阁下在何处见过,在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他缓缓挺身站起,抱拳为礼,恭谨地说道:“在下不慎落水,多谢阁下盛情搭救……”
    那华服中年人嘿嘿一笑,打断罗雁秋的话道:“盛情搭救?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他语声突顿,目现奇光,沉声说道:“罗雁秋,抬起头来,你且仔细看看,是否认得老夫!”
    罗雁秋听得心神一震,他未看那人,便觉得这声音已是十分熟悉,于是霍地抬起头来,闪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灼灼的星眸,足足注视了盏茶工夫,又自摇摇头说道:“阁下的声音与两只眼睛,虽颇像一人,但……”
    华服中年人突地哈哈一笑,沉声说道:“好!好!像什么人?
    快说!”
    罗雁秋见这华服中年人如此态度,甚是不悦,但他毕竟是人家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救起,于是仍然和声说道:“阁下的语音眼神,颇像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不过……”
    华服中年人一跃而起,大笑说道:“老夫正是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
    罗雁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一时竟怔在当地。
    半响之后,他方自诧然说道:“不会吧?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碧眼长髯,道家打扮,但阁下……阁下休要开此玩笑了!”
    华眼中年人嘿嘿一笑,道:“你不相信吗?老夫的长髯不能剃掉?道士不能还俗吗?”
    罗雁秋道:“自然可以,阁下若是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道士尽可不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剃掉岂非可惜?”
    华服中年人目中射出碧惨惨的光芒,恨恨地说道:“当然可惜,可恨那老怪物……”
    船舱垂帘一启,走进一个渔人打扮,手持包袱的老者,那老者刚入舱内,便自大笑说道:
    “好消息!好消息,咱们可结束这数月来的水上生涯,上岸畅游一番了。”
    他一眼看见罗雁秋,不禁微微一怔。
    华服中年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什么消息,快说!”
    那老者一笑说道:“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那老怪物,已被谈笑书生诸葛胆杀死!自此以后,咱们再无顾虑,再不必躲躲藏藏的了!”
    华眼中年人面色一整,沉声说道:“真的吗?”
    那老者突地嘿嘿一笑,状至得意,说道:“自是真的!”
    华服中年人仰天狂笑,说道:“那倒真是好消息,我们真该庆祝一番。”
    他双手一拍,里舱垂帘启处,姗姗地走出两个彩衣女子,华服中年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奏乐,摆酒!”
    两个彩衣女子便又姗姗而去。
    那老者嘿嘿一笑,又换了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口气,说道:“这里还有更好的消息哩!”举手扬起那个圆圆的包袱。
    华服中年人名人轶事大笑说道:“是金银财宝吗?那个本人多的是,你一向在荒山野岭之中,定是没见过多少银钱,无怪也把它当作是一个好消息!”
    那老者嘿嘿干笑两声,举手往脸上一抹,赫然露出一个满脸大麻,奇丑无比的面孔!
    罗雁秋听到他们谈到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之死,心中已动了疑念,此时一见那老者竟是带着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当即大喝一声,道:“是你!”
    那奇丑怪人嘿嘿一笑,道:“罗雁秋,你没想到会在此碰到我老米吧?”此人赫然是赤煞仙米灵。
    华眼中年人又自大笑说道:“你还怀疑我这碧眼神雕是假冒的吗?”
    罗雁秋凄厉的大笑两声,嘶声说道:“好!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少爷正要找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冷冷说道:“找我报你父母名人轶事之仇吗?”
    罗雁秋沉声道:“正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晒然一笑,说道:“可是我也有恩于你,我一次救你,两次救了你姊姊,昨天夜里,若非是我,你姊姊和另一个女子,早已葬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底!”
    罗雁秋不禁一呆,暗忖道:“姊姊和霞妹妹原来是被这厮救起,怎的姊姊却未提及?”
    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似已看透他心中所思,缓缓说道:“但我并未让你姊姊知道是我救起,便悄悄将她送上岸去。”
    赤煞仙米灵嘿嘿干笑两声,说道:“你们这笔债慢慢清算,先看看我这包袱中的东西。”
    他早将包袱解开,右手一抖,赫然竟是一颗白惨惨的人头,滚解当地,随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说道:
    “你们两位可都认识,要不要我引见引见?”
    罗雁秋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一惊之下,齐都闪目看去,赫然竟是谈笑书生诸葛胆!
    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拍手大叫道:“好本事,老米,哪里弄来的?”
    米灵嘿嘿笑道:“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捡来的!”
    罗雁秋却不知他昨夜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看到的那颗人头,便是谈笑书生诸葛胆,不禁暗暗吃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又自大声说道:“好运气,我昨晚便知诸葛胆来到这里,而且还得到一件东西,却不料他遇上的敌人如此扎手,这样快便死了,嘿嘿,如今四喜临门,咱们倒真该好好庆祝一番哩!”
    “哪四喜?”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神秘地一笑,道:“等下便知。”他遂叫一个小鬟把诸葛胆的头颅收起,并低低吩咐了几句。
    此时隔舱的乐声已起,两个彩衣女子端菜捧酒,已然摆好了一桌酒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首先入座,赤煞仙米灵尚未入座,便已撕下鸡腿大嚼,罗雁秋面对着杀父仇人,恨不得一掌将他劈死,不过他半日一夜未进饮食,也实在饥火大炽,于是一言不发,坐下便吃!
    片刻之间,罗雁秋便已吃得酒足饭饱,他抹了抹嘴角,长身站起。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一笑道:“这么快便吃饱了吗?”
    罗雁秋道:“不吃饱我还客气?”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仍是高据首位,细细品尝,像是从未吃过这般好的酒菜,又似全不将罗雁秋放在眼中似的,嘿嘿一笑道:“吃饱了,准备干什么?”
    罗雁秋顿时热血沸腾,大喝一声道:“等你也吃喝饱了,便随我去一趟衡山雁鸣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大笑说道:“好!”
    他突地推杯掷筷,长身而起,说道:“这就要走吗?”
    罗雁秋微微一怔,说道:“愈快愈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双掌互击,发出“啪啪!”两响,隔舱乐声急止,舱外忽然走进两名华服壮汉,肃立一旁,听候差遣。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看也不看俩人一眼,沉声说道:“转驶武昌,准备靠岸。”
    两名华服壮汉喏喏连声,躬身退出。
    赤煞仙米灵这才吃完,他丑恶的脸上,也不自主地现出惊诧之容,说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究竟耍的什么把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狂笑两声说道:“米兄,你可也有兴一游南岳衡山吗?”
    赤煞仙米灵怔了半晌,方自傻笑说道:“有兴!有兴!”
    罗雁秋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毫不犹豫,便答应随自己往衡山一行,反倒怀疑起来,他暗中试一运气,只觉得百脉畅通,真气运行无阻,既未被点上任何一处穴道,又无中毒迹象,但他早准备好以不变应万变,当下大笑一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看你今日所为,总还算条汉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一笑,截断他的话道:“你可是觉得我没暗中加害于你吗?嘿嘿!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
    赤煞仙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笑,道:“对付这小子,还用得着暗做手脚吗?合老夫两人之力,明打你又岂能是我的敌手?”
    罗雁秋剑眉一轩,朗声道:“那你们就试试看吧!”
    他当下凝神运气,蓄势以待。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神秘地一笑,轻轻地说道:“老夫先给你引见一个人,你若和她打上一阵,能胜得了她一招半式,老夫便即刻随你去衡山雁鸣峰,但你若是不敢和她动手,不能胜得她一招半式,那你便随我到衡山雁鸣峰去。”
    罗雁秋自是听得大不服气,他自信当今武林人物,若是单打独斗,除东西双仙外,己鲜有他的敌手,遂把剑眉一扬,忽听赤煞仙米灵插口说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最后两句话,我怎地听不懂什么意思?”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大笑两声,说道:“问得好!问得好!”
    他突地语声一顿,转向罗雁秋轻轻问道:“你听得懂吗?小伙子?”
    罗雁秋微微一怔,已自猜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意思,遂即冷哼一声,道:“我罗某人,若是胜不了那人一招半式,便只怪我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时全凭你的处置,就是你挖个坑将我活埋,罗雁秋也会眉头不皱的跳下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一笑,他好像越来越得意,说道:“真聪明,老夫正是这个意思,正是叫你给你爹娘陪葬去!”
    罗雁秋朗喝一声道:“少废话,快叫那个人出来,纵然他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罗雁秋又有何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干咳了一声,摇手说道:“别急!别急!等她出来时,希望你刚才答应的话,不要后悔才是!”
    罗雁秋大喝一声道:“他是谁?快说!”
    但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却已不再理他,轻轻拍了三下手掌,隔舱垂帘一启,便已姗姗走来两个彩衣女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微微一笑,说道:“将隔舱中那位正在休息的女客请出来,就说她有一件意外的喜讯。”
    两个彩衣女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却又怡然自得的倚卧在锦榻上。
    罗雁秋一听说是个女子,便有说不出的焦急,星目一瞬不瞬,注视着通往隔舱的垂帘上。
    赤煞仙米灵对此显是毫无所知,丑恶的脸上满现好奇。
    片刻工夫,隔舱中已响起一阵迷乱的哭声,哭声凄惨,令人断肠,罗雁秋方自一怔,突见垂帘一启,首先走出两个彩衣小鬟,两个彩衣小鬟之后,却是个穿着一身雪白丧服的女子!
    罗雁秋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大声叫道:“师嫂!原来是你!”
    这女子赫然竟是玄衣仙子杜月娟。
    只见她两眼已哭得甚是红肿,但却是朦朦胧胧的显然久睡方醒,原来昨夜那红衣妇人被诸葛胆救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爪牙却乘一时混乱,用迷香将酣睡中的玄衣仙子杜月娟迷住,劫持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船上来。紧接着又获知诸葛胆已死的消息,是以便想作弄罗雁秋一番,因而便将仍在昏迷中的杜月娟,换上了一套白衣,她苏醒了之后,看到了诸葛胆的头,自然是哀痛欲绝,不过她听说,尚有一件令她极为惊喜之事,也不由不出来看个究竟。
    须知一个人在伤心无助之时,遇见一个亲戚朋友,便是最大的慰籍,比起“他乡遇故知”
    的情景来,还要胜过几分。何况玄衣仙子杜月娟和罗雁秋又有一段不平凡的际遇,她此时一眼就看见罗雁秋,心中千百种滋味,纷至沓来,突地嘤咛一声,遥向他怀中扑去!
    此情此景,罗雁秋纵然欲避男女之嫌,纵然他是个铁石心肠的鲁男子,也是不便闪避。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倚卧锦榻之上,哈哈大笑一声,道:“‘飞燕投林’,这可是第一招吗?”
    罗雁秋心中猛地一震,这才想起方才议定之事,他虽情知受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愚弄,但已无反悔的余地,他面对着哀哀哭泣的苦命女子,纵然知道若不和她动手,是必死无疑,他又岂能忍心动手?
    但想到父母名人轶事之仇未报,自己却又毫不能反抗地死在仇人手里,不由心中大乱,早已没有了主意,半晌之后,他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哀叹!
    玄衣仙子杜月娟突地止住哭声,幽幽说道:“秋弟!你叹的什么气?”
    此时舱门垂帘一启,走进一个华服汉子,躬身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说道:“船抵武昌,就要泊岸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一笑道:“罗雁秋!休要垂头丧气,休要……”
    罗雁秋大喝一声截断他的话道:“少废话,走!大爷跟你去!”
    杜月娟大感诧异,顿觉惶惑,颤声说道:“秋弟!你……你到哪里去?”
    罗雁秋一言不发,大步向舱外走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冷冷说道:“他要去死!”
    岸上万头攒动,甚是拥挤,罗雁秋不知这便是平时的繁华景象,抑是临时发生了事故,但他此时心情,已然没有了好奇,对一切全没了兴趣,只是希望早些赶到衡山雁鸣峰下,看看父母遗骸究竟埋葬哪里,纵然死了,只要能在九泉之下长伴双亲,便也会感到满足的。
    紧随着罗雁秋上岸的,便是杜月娟,她此刻尚不知道,为什么罗雁秋甘愿去死?
    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翼护左右,他们四人的容貌服饰虽已吸引了行人的注意,但当他们穿行在人丛中时,却似无一人注意,原来众人的目光俱都投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显然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有更足以吸引众人之事。
    果然一阵乐声自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游隐隐传来,岸上的人群,齐都大声叫道:“来了!”
    这短短两个字中,像是包含了无限希望,像是已然盼望了一生的事物,突然得到实现似的。
    但罗雁秋等四人,各怀着不同的心事,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尽管给众人带来无限希望,但却对他们无关,仍然排众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走去。
    突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乐声大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滨人声沸腾,罗雁秋等人不自主地反身凝目看去。
    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已自一路驶来五艘大船,甲板上金光耀眼,看得人目迷神摇!
    乐声戛然而止,沸腾的人声也突归静寂,在静寂得可以听到人们心弦跳动的情形下,第一艘船舱中大步走出一个身着华服,黄脸短髯的老者。
    那华服老者锐利的目光一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滨人群,沉声说道:“各位想必都是看到了昨日在黄鹤楼头贴的告示,因而前来领受救济,但各位在领受救济后,却负担着一项重大的责任,即要在三日之内,寻获一位操此地口音的疯癫老婆婆,送来舟上,各位若不去努力寻找,便将要失去一笔更大的赏赐!”
    那华服老人宣布完毕以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人群立刻起了一阵纷纷议论。
    岂知一位褛衣老妇人在听完宣布之后,脸色顿时一变,冷哼一声,未见她身形如何作势,便向后疾翻而去,这轻轻一翻,竟然足有七丈,她去势将遏,堪堪落地之时,竹杖轻轻一点地面,又自腾空而起,飘出五丈,如此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罗雁秋、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杜月娟四人俱都看得呆了!
    他们再未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龙钟老妇人,居然也会武功,而且是武林罕见的内家高手?
    就在他们怔怔出神暗暗赞叹之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船头已响起一声大喝,道:“各位小心接着,休要打破头了!”
    顿时之间,只见无数个闪耀着金光的物体,自船上直向人丛中飞来,那拥挤的人丛,不但不怕打破头,反而担心打不到头上,即便真的打破头,也是心甘情愿似的。
    尽管那褛衣老妇人和这五只大船,均似充满了神秘,但罗雁秋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便对任何神秘的事,也不愿去探索追究了,于是黯然一叹,轻轻说道:“咱们走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一笑道:“你真的便要走吗?”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不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诡异地一笑,说道:“难道你的父母大仇真的不想报了吗?你若知道刚才那宣布事情的华服老者是谁,只怕叫你走,你也不走了。”
    罗雁秋面色突变,赤煞仙米灵自嘿嘿笑道:“我几乎认不出那厮便是追命阎罗马百武了!”
    罗雁秋顿时热血沸腾,大喝一声道:“那厮真是追命阎罗马百武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冷冷说道:“他纵然化骨扬灰,也难逃老夫的眼睛!”
    他话未说完,罗雁秋已“唰”地一声跃起,便要向那大船上扑去。
    玄衣仙子杜月娟低叱一声:“兄弟!”娇躯先自跃起,将罗雁秋截了下来,急急又道:
    “兄弟千万不可造次,那人纵然真是追命阎罗马百武,我们还须摸清他主人的来历,方可动手哩!”
    此时,那五只大船的金银已然分散净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的人群俱都笑容满面,内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欢喜,他们再未想到,已然穷苦了大半辈子,财神爷会突然降临,钱财会来得那般容易。
    罗雁秋满腔悲忿,虽被杜月娟截了下来,但他心切父母大仇,哪能忍耐下去,方要再度跃起,扑奔那第一艘大船之时,陡听三声鼓响,一记锣鸣,锣鼓余音未绝,那第三艘大船上,已然传出一阵笑声,随着笑声,自船舱中鱼贯走出七八个人来。
    那些向岸上投掷金银之人,又不知何时隐去了。
    罗雁秋闻得锣鸣鼓响方自一怔,纵目看去,又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那走上甲板的七八个人除了四名彩衣小童外,赫然竟有一个白衣少年,一个粉红罗衣的少女和一个红衣妇人,正是太史潇湘姑侄!
    另外一人,也是一名华服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只见他生得唇红齿白,俊美无比,但在薄薄而上弯的嘴唇和那双闪耀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的眸子上,却自然显出一种狂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鸷之气。
    他们几人在甲板上来回踱步了一番,似是在浏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景色,尽管罗雁秋想即刻冲上船去,查明那人是否真是追命阎罗马百武,但一见太史潇湘等三人,也不禁凉了半截,踌躇起来了。
    玄衣仙子杜月娟还以为罗雁秋听了她的劝告,心中大是高兴,她微微一笑,一牵罗雁秋的衣襟,低低说道:“兄弟,我有话对你说!”
    罗雁秋微微一皱眉头,说道:“大嫂有话请说。”
    这时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赤然仙米灵却不断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那五艘大船上窥探,对他们说话,似全未注意。
    玄衣仙子杜月娟一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米二人,又自低声说道:“兄弟,你可是想到那艘大船上去,一探仇踪的下落吗?”
    罗雁秋沉声说道:“正是。”
    他仰首一看天色,只见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空,还仅是正午时光,不由眉头再皱,说道:“船上人口众多,光天化日下寻仇,甚是不便,须待入夜以后,方可……”
    杜月娟摇手止住他的未完之言,神秘地一笑,说道:“不必等到入夜之后,嫂嫂立刻陪你往那大船上一行。”
    罗雁秋微微一怔,诧然说道:“嫂嫂休要故意说笑……”
    杜月娟一笑又道:“女人最大的长处便是心细,兄弟你必定忘记五艘大船上分散金银以前,那华服老者所宣布的事情了。”
    罗雁秋恨恨说道:“你可是说的马百式那厮吗?”
    杜月娟正色说道:“到目前为止,那人究竟是否追命阎罗马百武,尚在未定之数,但他所宣布之事,嫂嫂我却是一句均未忘记。”
    罗雁秋略一沉思,哦了一声道:“小弟也想起来了,原来这船上的主人,正要寻找一个操此地口音的疯癫老妇人,并说还有重大的赏赐。”
    杜月娟突地转向罗雁秋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你且在此稍候片刻,嫂嫂去给你找个疯癫的老太婆去。”她说完之后,便即展动身形,如飞而去,转瞬之间,身形便已消失在潮水似的人丛中。
    时间在焦急等待中过去,当空丽日,逐渐西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人群在得到金银之后,已然相继散去。
    那一艘大船的甲板上,亦是一片静寂,暮春三月,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亦有着料峭的寒意。船上的人们,显然都已躲到船舱中享乐去了。
    罗雁秋等三人早已等得不耐,赤煞仙米灵破口大骂道:“兀那婆娘跑到哪里去了,莫非乘机溜了!”
    岂知他话声刚落,数丈外响起一声冷笑,一人冷冷说道:“好个丑鬼,你可是背地说老娘的坏话吗?”
    话声出口,随之蹒跚走出一个人影。
    这边三人凝神看去,赫然竟是那白发褛衣的疯癫老妇人,她仍手持竹杖,气喘吁吁地走来。
    那老妇人突地仰天一阵大笑,扑通坐了下去,竟自嘻嘻说道:“小伙子,快来,快来,老娘给你们娶个小媳妇儿!”她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头上乱扯,那如银的头发,似飘絮般一缕缕扯了下来。
    罗雁秋眉头一皱,喃喃说道:“这老婆婆当真疯了!”大步向她走了过去。
    疯癫老妇人名人轶事大喝一声道:“坐下来,听我吩咐!”
    罗雁秋果然在她身前坐了下来。
    老妇人突地扑哧一笑,轻轻说道:“兄弟,你真的认不出是我了吗?”
    罗雁秋大吃一惊,诧然说道:“你……你是……”
    疯癫老妇人笑容突敛,说道:“自然是真的了,嫂嫂离开你们之后,先在破庙里找了一套破烂的衣服换上,然后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化装易容你从来不知嫂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易容之术吧?其实连你去世的师兄也不知道。”
    她一提到谈笑书生诸葛胆,顿时一阵黯然。
    此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米灵已然走了过来,米灵先嘿嘿笑道:“想不到……想不到……”
    杜月娟一跳站了起来,沉声向罗雁秋道:“兄弟,咱们上船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笑道:“这就要走吗,我们俩人呢?”
    杜月娟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贪图那船主人的财富吗?”
    米灵嘿嘿笑道:“正是!正是!数十年来,我只知苦练武功,却是穷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也该弄些金银财宝享受一番了!”
    杜月娟又是冷笑一声道:“好主意!你们且在岸上等着,待我们查看得船上的虚实,天黑后你们再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笑向米灵道:“如此最好,咱们且回到那船上听候消息。”
    他们说话声中,杜月娟已拉着罗雁秋向东边走去。
    刚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罗雁秋陡地身形一震,倏然停止脚步,沉声说道:“嫂嫂,此刻天尚未黑,万万不能去的!”
    玄衣仙子杜月娟诧然道:“为什么?”
    罗雁秋略一踌躇,说道:“那船上之人,可能认识小弟,若一已被他们认出,岂非前功尽弃?”
    杜月娟微微一笑,道:“无妨!”
    她缓缓探手衣内,摸出一小包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道:“这是一包专为化装用的迷彩,待嫂嫂替你略为易容就是。”
    她轻轻在纸包内一摸,纤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在罗雁秋脸上一阵涂抹,道:“兄弟,你自己看看,可还认识你自己?”
    他们正走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碧绿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中立刻映出两个面孔,罗雁秋一看自己,已然成为一个面容粗黑的中年汉子,不禁心中狂喜!
    他此番再无顾虑,一手抓住杜月娟的手腕,大声叫道:“船家!船家!”
    呼声未落,已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荡来一叶轻舟,那舟子大声说道:“大爷可是要到那大船上去?”
    罗雁秋故意急急说道:“正是!”遂从怀内掏出一锭元宝递了过去。
    那舟子大喜,将元宝揣入怀中,双桨一荡,但听“咝!”的一声,小船已驶出丈余,直奔第三艘大船。
    罗雁秋虽经易容,却也不愿到太史潇湘的船上,只因他面容已改,却唯恐声音动作逃不过她锐利的眼睛,是以大声叫道:“船家,错了!”
    那船家嘻嘻一笑,神态自若地说道:“大爷您可是说方向驶错了吗?”
    罗雁秋正色说道:“明知故问,你可知我为何登船?”
    船家又是一笑说道:“你一定是刚刚到此,定是要登船领赏的,因为您刚到,是以不知道凡是送老太太登船之人,俱都直接上第三艘船,这样的生意,小的已不止做过一次了!”
    罗雁秋暗自一叹,暗自忖道:“罢了!”
    忽听杜月娟狂笑两声,大叫说道:“我只道你没有娘,才将老娘迎来奉养,却不料你是将老娘去喂鱼鳖虾蟹的!”竟是满口道地的土腔。
    她说完之后,霍地站起,两臂一张,便要作势扑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
    那船家大吃一惊,罗雁秋也是大吃一惊,一把将杜月娟按了下来。
    岂知杜月娟竟突地扑倒船上,翻滚起来,这只船本来就很小,经她一阵滚动,又开始剧烈的摇晃,她同时大哭大叫道:“孩子啊!孩子啊!你还记得苦命的娘吗?”
    杜月娟一时想起留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上的孩子,触景生情,又感怀连番剧变,自是大为伤心。
    罗雁秋见她只顾哭泣,还以为她继续伪装下去,又不禁暗自窃笑,忖道:“你装的这般像,若是真的被人家认上了,那可弄巧成拙哩!”
    他思忖之间,小船已在第三艘大船侧停下,船家举袖抹了抹额间的汗珠,长长舒了口气,说道:“到了,这疯婆子若是再要死要活,也不关我的事了!”
    猛听两声大喝,如春雷般自大船上响起,道:“呔!这‘疯婆子’三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那船家吓了一跳,罗雁秋也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船上并排站着四人,俱是一身华服,四人面前,平平正正的放着两把软椅。
    罗雁秋连忙站起抱拳拱手,强自微笑说道:“各位爷们,小的……”
    他话声未完,但听“呼”的一声,两个华服壮汉抬着软椅,一跃而下,轻轻落在船头上,船只虽小,却是纹丝不动!
    罗雁秋暗自赞道:“好俊的轻功!”
    那俩人目光一垂,落在那仍自伏地哭泣的杜月娟身上,他们齐地躬身抱拳,朗声说道:
    “请老夫人登船!”
    他们的态度如此恭谨,连罗雁秋也感诧异,可见他们所要寻找的疯癫老妇,定与这船上主人,有着非凡的关系。
    杜月娟哭了一阵之后,已然回复到现实中来,她爬身站起,狂笑说道:“你们可是将老娘接去奉养吗?”
    她又哭又叫,此时语音已然微带沙哑。
    那两个华服壮汉仍是躬身说道:“正是!”
    杜月娟抬手一抹眼泪,嘻嘻笑道:“好,好,快抬为娘走!”
    说着一屁名人轶事股坐在软椅之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轻拂,早已吹散她一头白发,哭了许久,双目已然尽赤,此时看去,纵然一百个人见了她,那一百个人也都会说她疯了。
    罗雁秋却看得大是不忍,暗自叹道:“你这是何苦来呢?难道我们真想得到那捞什子奖金吗?”
    那两个华服壮汉轻功果然了得,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腾身而起,将杜月娟抬上船去,另两个华服壮汉却已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个沉声说道:“好,好,随咱们领赏去吧!”
    他们各出一手,架起罗雁秋双臂,直如风筝一般,飘上船去。
    罗雁秋落足船上,目光流盼,不禁一呆。
    他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船上,已然是够豪华了,哪知比起这只船来,却是相差有若天渊!
    一个华服壮汉沉声说道:“进去吧!”
    罗雁秋大步走向舱门,撩起珠帘,看见杜月娟坐在软椅之上,一动不动,想来她也为这船舱中的豪华布设惊呆了!
    这船中的豪华美丽,当真不是笔墨所能描写得出!
    此刻,一个华服壮汉站在杜月娟身侧,另外一个正从内舱跨出,那人方踏出舱门,又如飞燕般掠出一条人影,扑入杜月娟的怀里,激动地大叫道:“妈呀!妈呀!你……”
    下面的话,已然泣不成声了。
    那两个华服壮汉已悄悄退了出去。
    罗雁秋此时方看清,那扑倒在杜月娟身上痛哭的人,正是和太史潇湘等到甲板上一起眺望的华服少年,想来便是这五艘船的船主。
    只听一人在内舱大叫:“湍儿!湍儿……”
    声音仍在内舱,一条红影,已然站在杜月娟身前,正是那太史潇湘的姑姑。
    紧接着红衣妇人身后,又有俩人如清风一般飘出,罗雁秋不由身子一震,原来是燕姑娘和女扮男装的太史潇湘。
    尽管罗雁秋的身子只是轻轻一震,却未逃过太史潇湘的敏锐目光,她向罗雁秋微微一笑,摇手说道:“莫怕,等下自会给你重赏的!”
    罗雁秋暗暗佩服她的目光,但却又不愿接触她的目光,立刻不由自主的把头垂了下去。
    只听红衣妇人长叹一声,说道:“但是你这般做,不觉着荒唐吗?”
    杜月娟依然泥塑木雕般呆坐在软椅上,不言不动,原来她刚进入这舱中,确是为这豪华的布设惊呆了,竟然忘记了发疯,等那华服少年出来,她若再大喊大叫,便令人觉着有些不自然,也便容易引人起疑心了,是以她索性继续下去,方才装疯,此刻又作起痴来。
    那华服少年对红衣妇人的话置若无闻,但却仰起泪眼,注视着如银白发的,脸上毫无一丝表情的杜月娟。
    其实杜月娟此刻,也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万没料到竟会弄巧成拙,被人认作母亲了,至于为何这华服少年会如此荒唐,她也是百思莫解。
    红衣妇人也向杜月娟端详了半天,倏然点头,忽又摇头,面上神色竟是一变再变,终于皱眉说道:“湍儿,这人的面貌轮廓,确实长得很像你妈,但已整整十五年未见,如今又变得这般景况,连姑姑尚且无法辨认,难道你就是如此肯定吗?”
    那华服少年冷峻的一笑,冷冷说道:“此事不劳姑姑关心,小侄早已派人调查好了,此人定是她老人家!”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听得几人俱都心中一寒,只因他对一个长辈说话尚是如此,至于别人,更不放在他的眼中了。
    杜月娟痴痴呆呆地坐了片刻,心中暗忖道:他既已认定我是他的妈妈,我便该有所反映才是,当下双目一瞪,厉声喝道:“忤逆不孝的东西,快给我滚,我一辈子也不愿见你!”
    那华服少年不禁一呆,冷冷地注视了杜月娟一眼,突地长身而起,沉声说道:“你这老婆婆是什么人?胆敢冒充家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抑是纯系贪图赏赐,若不从实说来,便要立即处死!”
    他像貌本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鸷,此刻一字一字说来,直如万钧铁锤,击在杜月娟的心底!
    但一旁的罗雁秋,则更是满面凝重,他已暗自运气调息,随时准备出手,同时双目注视着杜月娟,显露出万分焦急。
    哪知杜月娟仍是不慌不忙,仍是满面恶意,一双神光湛湛的眸子,也似乎剑般盯在那少年的脸上,忽地凄厉大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娘既然敢来,难道还怕一死?”
    她语声微微一顿,竟自目注那红衣妇人说道:“好妹子!别人只道我是疯了痴了,却不知我只是装疯作痴,看看我养了这孩子一场,他还认不认我这个疯癫的母亲,哪知他只是想找到我处死,哼哼!处死我那么容易吗?”
    那红衣妇人突地大叫一声道:“大嫂!想不到你的疯癫是装的,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丢下自己的孩子,你可知妹妹我一直都在想念你吗?”
    只听那华服少年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装的真像,可是我却不会相信的!”
    杜月娟忽又幽幽一叹,泪珠扑簌簌滚了下来,缓缓地伸出双手,颤抖着声音,说道:
    “孩子,尽管你不认妈妈,尽管妈妈斥骂了你,可是你终是妈妈生的,妈妈仍然疼你的!”
    华服少年大喝一声道:“是不是我的妈妈,就在此一举!”
    举手一掌,径向杜月娟拍去!
    他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看似全然无力,但整个船内,顿时如在烈火烤炙之中,杜月娟若不运功还击,便要被活活灼死!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惊说道:“湍儿!你竟把‘乾天血气掌’……”
    她话声未落,杜月娟已自一掌迎上,突然之间,舱中热气顿时平息。
    红衣妇人突地截断她的话,大笑说道:“湍儿不知大嫂你是练的‘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元真气’,这倒无异是以火投水了,湍儿,你可知除了你母亲和已死去的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外,当今武林之中,还有谁具有此种功力,难道此刻还怀疑她不是你的母亲吗?”
    红衣妇人话刚说完,那华服少年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失声痛哭道:“妈呀!孩儿为了慎重,故而一再相试,此时再无怀疑,你必定是十五年未见的妈妈了!”
    玄衣仙子杜月娟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再未想到自己只是本能地推出一掌,那灼人的热浪,会突然消失,此时想来,心中犹有余悸,但她也知道必是有人暗中相助。
    原来罗雁秋早已运功戒备,他练的又是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柔之学,内力发出,亦是无声无息,恰恰在那华服少年出手时迎上,是以在场之人,竟是全未发觉。
    那红衣妇人更是急步走了过去,满面堆笑,向杜月娟说道:“大嫂,你千万莫再生湍儿的气,十五年不见,连妹妹我都不大敢认你了,何况是湍儿,今天你们母子重逢,正应该高兴才是!”
    她语声一顿,转向太史潇湘和赵紫燕说道:“燕儿!湘儿!
    你们两个傻丫头还在发的什么呆?还不快过来叩见舅母、阿姨!”
    杜月娟心中暗叹一声,暗自忖道:“想不到天地之间,居然会有这般巧事?”
    她此刻自然不便再装疯作痴,强自展颜一笑道:“妹子你倒说的好,嫂嫂怎会和孩子们生气?你们都给我起来吧!”
    那华服少年当先长身而起,大声说道:“重赏那送太夫人来的汉子!”
    片刻之间,便由护送他前来的两个华服壮汉,合力抬来一个箱子,箱盖打开,光华大盛,竟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罗雁秋眼看杜月娟弄假成真,被人留在这里,还不知未来发展如何,他怎肯接受了这些财宝,便即离去,当下心志一转,微笑说道:“在下寻获这位老婆婆,自是为了贪取奖赏,不过对这一大箱的珠宝,却是毫无兴趣!”
    他此言一出,听得众人齐都一怔,华服少年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人真是不识抬举,这些珠宝你都不要,你要什么?”
    罗雁秋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本船船主指名要一位能够操本地土语的疯癫老妇人,在下也想指名要一些东西。”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笑说道:“你这个傻瓜,真是傻得可以,既然有了这许多珠宝,什么东西不可以去买……”
    罗雁秋道:“在下想指名要最前面的那艘船、包括船上的人员、物品,不知可不可以?”
    华服少年微一沉吟,杜月娟已然知道了罗雁秋的心意,已然抢着说道:“好的,这一箱珠宝,哪怕买这五艘船,也是绰绰有余,你如今只要一艘,当直是便宜已极,天下之间,只怕再也没有像你这般的傻子了!”
    罗雁秋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不傻的,试想在下一人,只怕这箱珠宝搬不到岸上,可能就已被人抢去,便要葬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底,如今有了一艘大船,也可以跑跑生意,便是吃上一辈子,也没有问题,老太太,你说可是?”
    杜月娟大笑说道:“极是!极是!”
    她又转向那华服少年道:“湍儿!就依着他好了。”
    华服少年恭声说道:“孩儿遵命!”
    那两个华服壮汉一面抬下那一箱珠宝,连连摇头,喃喃说道:“你若到得那船上,不出一日,恐怕也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底!”
    罗雁秋忽然灵机一动,变色说道:“两位兄弟这般说话,不知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船主将那艘船给在下以后,又暗暗将在下杀害,把船重新收回吗?果真如此……”
    杜月娟也是冰雪般聪明,此番已体会出罗雁秋的意思,她呼的一声站起,沉声说道:
    “那船上之人,俱会武功,你只是一个平平常常之人,对今后安全,自然不无顾虑,为今之计,便是由老身将那般人的功力,尽行废去!”
    华服少年面色一变,说道:“你老人家且请歇息,此事由孩儿处理便是!”
    “为娘定要去的!只因……只因……”却说不下去。
    众人俱是面现奇诧之色,向她注视,她一叹又道:“只因此人是我娘家的侄子,算来也是你们的表兄哩!”
    华服少年微微一怔之后,突地纵声大笑道:“孩儿方才仍在奇怪,此人怎会把你老人家找来?这位既然是表兄,便也不应再分彼此,咱家富可敌国,他需要什么,尽可来取!”
    罗雁秋道:“多谢美意,在下虽穷,但从来不接受人家的怜悯和施舍,在下只是取其所当取而已!”
    杜月娟黯然一叹道:“这孩就是这个脾气。”
    又转向华服少年道:“湍儿,你若无事,便随为娘去第一艘船上走走,好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他们两声,叫他们安分守己。”
    她知道此刻若不让那华眼少年去,定然引起他的起疑,是以先说了出来。
    华服少年听了罗雁秋的话,满心不悦,但却强自压抑下胸中的怒气,仍是恭声说道:
    “孩儿无事。”
    杜月娟沉声说道:“咱们走!也好早点了却一桩心事。”当先向舱外走去。
    红衣妇人、赵紫燕和太史潇湘举步相随,他们一行换乘了一只小艇,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到了那第一艘大船之上。
    船舷两侧,早已笔直的站了两排华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汉子,为首之人,黄脸蓝须、塌鼻怪眼,腰系独门兵刃镔铁生死判,罗雁秋此时也已认清,正是追命阎罗马百武那厮,面对杀父仇人,不禁一阵热血沸腾,胸中激动难抑,他恨不得立即出掌,将马百武打死,但一想到紧随自己身后的,俱是武林顶尖高手,一击不中,便要前功尽弃,何况还有罪魁祸首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于是只得隐忍下去。
    杜月娟扫了那两排华服壮汉一眼,沉声说道:“就这么多人吗?”
    华服少年恭声说道:“是!”
    杜月娟道:“这只船上为首之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你千万要向他说明了!”
    华服少年道:“这只船上为首之人,名叫马百武,功力虽是很差,但却较为机智,颇能迎合爹爹的心意。”
    此时马百武一听华服少年提到他的名字,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颤声说道:“属下马百武叩见太夫人,随时听候指使。”
    杜月娟冷哼了一声,走进船舱。
    突然,甲板上传来两声大喝,道:“什么人?竟敢登船找死!”
    遂闻两声闷哼,两声冷笑,接着是两声扑通倒地的声响。
    马百武刚出舱门,便如一脚踏着毒蛇般,倒退而回!
    华服少年冷冷喝道:“什么事?”
    马百武颤声说道:“想是有人到船上来生事……”
    他话未完,但见舱内白影一闪,冷笑两声,一人冷冷说道:“我看你还装到几时?骗到几时?”
    众人俱是一惊,闪目看去,只见太史潇湘右手紧握着罗雁秋的脉腕,左手方自收回,杜月娟已扑通一声跌坐下去,显然是被她虚空弹指,点了穴道。
    华服少年面寒如冰,厉声喝道:“你胆敢这等放肆!”
    红衣妇人也急急说道:“湘儿!你怎可对表兄如此,莫非是开玩笑吗?”
    太史潇湘咯咯一笑,说道:“这个玩笑还开得不小哩!”
    突地摔开罗雁秋的手腕,轻烟般掠了出去,同时口中大喝道:“你们的同伴都被咱家捉住了,难道还想跑吗?”
    只听一声嘿嘿冷笑道:“小狗!快将金银财宝献出,大爷饶你不死!”这说话之人,正是赤煞仙米灵。
    太史潇湘冷笑一声道:“咱家金银财宝多的是,有本领拿去!”她轻舒纤掌,雨点般击向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她这几掌,虽是快如闪电,却未使出全力,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功力深厚,合力出掌迎上,硬生生将太史潇湘的招式封了回去!
    太史潇湘大怒,喝道:“果然有两下子,你们再接咱家几招!”
    但听“砰!”的一声,太史潇湘的身形,竟被震退了一步,她大意轻敌,被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幸胜一招,不禁又羞又怒,再度闪身扑上。
    忽见红影自舱内一闪而出。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叫道:“湘儿!快快退下,这两个兔崽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收拾!”
    就在她飘身后退的霎那,红衣妇人纤手一扬,只见两个圆圆的圈儿,分向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头顶套去!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大吃一惊,挥掌上击,闪身后退。
    红衣归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还想跑吗?”
    那两个飞舞空中的圆圈,生似长了眼睛,半空中发出“嘘!”
    的一声,疾如流矢,奔向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头顶,他们不由自主地将头一缩。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笑道:“蠢东西!”
    她手腕一抖一带,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人便扑通倒了下去!
    原来那两个圆圈,竟是由一根粗绳子结起,红衣妇人执着一端,贯注内力,再配合熟练巧妙的手法,可以拿敌人于百步以内。
    她右手只轻轻一带,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突地抑起脖子,眼睛直直上翻,似是立刻便要死去!
    红衣妇人冷笑一声,丢开绳索,喝道:“点上他们的穴道,快些抬到舱里!”
    舱内的罗雁秋和杜月娟俱都被点上了穴道,一言不发,罗雁秋仍然笔直地站着,但杜月娟却枯坐当地。
    华服少年面色依然森寒,望向太史潇湘,沉声说道:“你耍的什么把戏,我正要等你的解释!”
    太史潇湘轻声一叹,正色说道:“我已说过,这两人全是装的,难道此刻你还没看出来吗?”
    华服少年道:“何以见得?”
    太史潇湘道:“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来问她们,看她们是否敢于承认,若先听我的解释,你或许不信哩!”
    然后转向罗雁秋道:“告诉他们,你可是易容而来的?”
    罗雁秋虽被点上穴道,但并不影响言笑,他既被识破,也不愿抵赖,当下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正是!”
    华服少年一听罗雁秋承认,面上不禁勃然变色,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太史潇湘说道:“别急!等他洗去易容药物,便会露出本来面目,只要露出本来面目,还愁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她得意地一笑,又向杜月娟说道:“你呢?”
    杜月娟这半晌俱是不言不动,但其实是在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反映,特别是那华服少年,只因那华服少年对她虽已起疑,但仍然没有丝毫言语行动的触犯,知道尚有可为,于是长叹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那侄儿确是易容而来的!”
    在场之人,听得俱都一怔,尚未及说话,杜月娟又自说道:“我那侄儿虽是穷苦潦倒,但却生就一身硬骨头,从不肯开口求人,今天到这里来,更不愿你们见到他的真面目,这便是他为什么易容而来了。”
    那华服少年和太史潇湘是同父异母兄妹,平时本就有着嫌隙,此时他冷冷瞥了太史潇湘一眼,沉声说道:“听到了吗?”
    太史潇湘本以为自己如此说出后,这乔装的俩人必定哑口无言,哪知他们却是同时理直气壮的承认,全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一时之间,再也不知说什么好?
    华服少年见太史潇湘无言以对,锐利森寒的目光,又自扫了众人一眼,沉声又道:“此次远来中原寻母,本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料竟有这多人表示关心,真是不敢当的很!”
    红衣妇人脸上顿时一红,遂打个哈哈,大声叫道:“大嫂!
    看在妹子的份上,你就原谅了湘儿这妮子,咱们即刻回船去吧,这只船自此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令侄,叫湍儿吩咐马百武一声,即使不废去他们的武功,他们也不敢有越轨行动的!”
    说话间,已俯下身去,扶起了仍然坐在地下的杜月娟,在携扶之时,乘势替她解开被太史潇湘点上的穴道,当先向舱外走去。
    华服少年急步走到罗雁秋身前,抱拳说道:“表兄,这只船上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小弟就此告辞了,他日有暇,尚请你来东海无极岛一行,岛上的出产丰富,你倒可做一笔赚钱的生意哩!”
    他也随手解开了罗雁秋的穴道,然后叫来马百武吩咐了几句。
    马百武静静地听着华服少年的话,但面色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已极。
    久未开口说话的赵紫燕,见众人相继走出,不禁瞥了蜷伏船舱一角的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一眼,轻轻说道:“湍哥哥!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呢?”
    罗雁秋生怕他们将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带走,是以未等华服少年答话,便已沉声说道:“这船上的一切,既都归在下,因此这两个人自然应由在下处置!”
    华服少年道:“正该如此!”
    身形一闪,掠了出去。
    此刻正是二更光景,月沉星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更厉,甲板上几只孔明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船舱内的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眼睁睁看着杜月娟离去,虽想揭穿她的乔装骗局,却苦于被人点上哑穴,当真是又急又气,刚才华服少年等说的话,他们俱都听得清清处处,知道这船上的一切都是罗雁秋的,那么他们定然难逃一死了,想至此处,不禁同时叹了口气!
    忽听一阵低低怪笑起自身侧,马百武在送走众人后,已悄然走进舱内,小声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下投入东海无极岛之后,只以为旧日相识,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却不料此番又得重游中原,而且在这水路第一站上,便遇到两位故旧,在下真是高兴的很!”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见马百武一人只身进来,不由大是高兴,齐都动了动嘴,表示说不出话来,马百武微微一笑,又自小声小气地说道;“非是在下不够朋友,不将两位的哑穴解开,只是我这位新主人,正在舱外徘徊漫步,万一两位大声说话惊动了他,那在下可万万担当不起!”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俱都听得大怒,同时冷笑,但却笑不出声来,那种怪异表情,当真滑稽已极。
    马百武轻轻一笑后,面色突地一肃,沉声说道:“在下这数年来虽在东海无极岛上,但对中原武林形势却也非常熟悉,知道两位都是我那仇家罗九峰后人罗雁秋的师兄弟,两位自然都知道他在哪里,若是两位告诉在下他的下落,在下定会在新主人面前替两位求情的!”
    语声一顿,又道:“两位莫忘记了,你们虽和罗雁秋有过同门之谊,但一个是他的杀父仇人,另一位是谋害凌雪红母亲的凶手,若被罗雁秋知道了,这两桩血仇,他自然都要报的!”
    突听一声震天大喝,在舱门处响起,同时一只手掌,抓住了马百武的肩胛,厉声说道:
    “凌雪红的母亲是被谁谋害的?”
    原来罗雁秋刚刚洗去了脸上的易容药物,便听到马百武的低沉声音,他决未想到凌雪红的母亲,也是这俩人谋害的。
    马百武回头一看,只见抓着自己的,竟是个玉面朱唇,英俊挺拔的少年,不禁大吃一惊,皱眉说道:“你……你是什么人?”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马百武仔细看了看罗雁秋身上的衣着,突地跪了下来,颤声说道:“属下该死!”
    罗雁秋一把又把马百武提起,沉声道:“凌雪红的母亲可是米灵杀的?”
    马百武道:“正是!”
    罗雁秋暗自冷笑一声,口中却道:“你既已告诉了我一件武林秘密,我也该供给你一点消息,你不是打探罗雁秋的下落吗?
    我可以令你找到他不费吹灰之力。”
    马百武大喜道:“多谢公子,只要公子告诉属下那小狗的下落,属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他置之死地,然后属下即使充当牛马,也要效劳公子!”
    罗雁秋大笑道:“好的!”
    他举手拍开了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哑穴,沉声向马百武道:“罗雁秋的下落,不要我说,他们自会告诉你的!”
    马百武尚未说出话来,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齐地破口大骂道:“蠢东西!”
    马百武眼一翻,大怒说道:“你们骂的哪个?”双手齐出,在他们俩人脸上劈劈啪啪打了一阵耳光。
    米灵张口吐出一颗和着血水的牙齿,嘿嘿说道:“老子自然是骂的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也是圆瞪碧眼,大声叱道:“你死到临头,尚且不知,你可知站在你身侧的是什么人么?”
    马百武闻言,突地一惊,他此刻也听出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言外之意,变色说道:“他……他便是……”
    罗雁秋沉声说道:“在下便是神梭罗大侠之子!”
    马百武的脸色更是惨变,颤声说道:“我……我并未……杀死罗大侠……杀死罗大侠……
    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
    赤煞仙米灵一旁嘿嘿笑道:“罗雁秋已然在此,不知你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置之死地?嘿嘿!人家才是将你不费吹灰之力地置之死地哩!”
    马百武一闻此言,惨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狡猾得意的笑容,说道:“多亏米灵兄提起,不然你我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此刻小弟敢大胆保证,你我死不了的!”
    罗雁秋沉声说道:“你们此刻就是想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若不将你们带去衡山雁鸣峰下祭奠双亲在天之灵,便失去了复仇的意义。”
    米灵听得脸色一变,急急说道:“我呢?”
    罗雁秋道:“自然是要把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凌姑娘……”
    他话尚未完,马百武已自纵声狂笑,无比得意地说道:“你可知道凌雪红现在哪里?”
    罗雁秋大声说道:“我总会找到她的!”
    马百武又自得意地笑道:“我若不告诉你,只怕你一辈子也找不着她,而且,我还知道一件有关凌雪红的秘密!”
    罗雁秋沉声说道:“什么秘密?哼哼!你休要造谣生事!”
    马百武微笑说道:“你且附耳上来,让我悄悄告诉你。”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你休要故作神秘?”说话间,已然把耳朵凑了过去,他纵然极不欲听,却也禁不住这“秘密”两字的诱名人轶事惑。
    马百武嘀嘀咕咕说了一阵,他愈是说下去,罗雁秋的面色愈是惨变,马百武说完之后,他突地大喝一声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马百武嘿嘿笑道:“你若不信,就算我是骗你的好了!”
    罗雁秋沉声说道:“谅来你也不敢的!”
    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满面困惑之色,茫然地望着罗雁秋和马百武,心中充满了迷惑。
    只见罗雁秋扫了三人一眼,冷冷说道:“暂饶你们不死!”
    马百武嘿嘿一笑道:“这就开船吗?”
    罗雁秋方一迟疑,目光顿处,落在杜月娟刚才坐过的船板上,只见上面写着笔划极细的两行小字,显然是用指甲刻成的:“不必管我,盼事了来大雪山一行!”
    他之所以迟疑不答,便是因为杜月娟仍然陷身在那华服少年太史湍的船上,但此刻一见到她的留言,自然便放下心来,暗自说道:“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我一定要去的!”
    当下再不犹豫,沉声说这:“将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暂时押起,立刻开船,直驶东海无极岛!”
    他随手一指,点上马百武的“气海”重穴,冷笑说道:“自此以后,你也休要再打坏主意!”
    一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三桅船,由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如箭矢般,向东行驶。
    突然间,一声呼喝,自了望台上传来,说道:“正北方十里,发现三艘海盗船!”
    罗雁秋闻言,不禁微微一惊,凝神向正北方看去,果见辽阔的海面上,出现了三个小小黑点!
    岂知船上的水手得警报后,却仍是谈笑自若。
    罗雁秋不禁暗自奇诧,忖道:“这船上的水手,不知为何对海盗船全不放在心上,似是有恃无恐一般?”思忖未完,忽见船舱门帘一闪,马百武已缓步走来,当即沉声说道:“海盗船来袭,你为何此刻才始出来?”
    马百武嘿嘿一笑道:“不必紧张,谅他们也不敢来袭击我们的船。”
    他语声一顿,突地向一个站在船舷的水手喝道:“挂起五龙旗来!”
    片刻之间,那汉子自船舱中取出一面上绣五条青龙的黄旗,飞身掠上中间一根桅杆,猿猴般攀援了上去。
    罗雁秋对他这样的举措,自是不解,冷冷说道:“挂起那面旗子来干什么?”
    马百武笑道:“这旗子便是无极岛太虚宫的标帜,所有在东海的海盗,只要见到‘五龙旗’,没有不退避三舍,绕道航行的!”
    罗雁秋暗自忖道:“中原武林道上,向未听过无极岛太虚宫之名,但在大海上的万儿,却像是响亮的很!”
    海风强劲,那三点船影,来势极快,而且还是朝着他们这艘船行来,盏茶工夫,已可看到船的形状了。
    那三艘船成“品”字形驶来,船桅上飞扬着一面三角形的旗帜,正是当时横行海上海盗船的通常标识!
    马百武轻轻“咦”了一声皱眉说道:“这三艘船,莫非尚未看清无极岛太虚宫旗帜……”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那中央一只海盗船上,突然响起一声号角,三艘海盗船一分,竟将罗雁秋这艘船包围了起来!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那三艘船上的海盗,定然都是瞎子了?”
    马百武的脸色由奇诧、错愕而终至转为紧张,他大喝一声道:“全船备战!”
    船上的水手顿时一阵忙碌,但忙碌中却是秩序井然,显示出他们平时训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良!
    又是盏茶时间过后,那三艘海盗船已来至数十丈外,数十条穿着紧身水靠的大汉,雁翅般沿着船舷,肃然站立!
    只见每艘船的船舱中,又走出十余个疾装劲服的汉子,竟都是武林中人的装扮!中央一艘船,最后走出一个生得身高七尺,阔背熊腰,却穿了一身华服的大汉,在旭日照映下,闪闪耀眼!
    罗雁秋微微一怔,更是奇怪,但马百武却是既惊又喜,大声叫道:“对面船上可是水底蛟梁子川兄吗?”
    那华服高大壮汉哈哈一笑,也是大声叫道:“正是小弟,你我多年不见,今日在此相逢,真是机缘凑巧!小弟初由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达海上,刚庆幸寻得猎物,不料这只船竟是马兄所有,小弟真是失望的很!”
    马百武生怕梁子川提到当年衡山雁鸣峰的事情,而且又怕罗雁秋起疑,于是故意压低声音,悄悄向罗雁秋道:“此人一向是海上巨盗,他竟连这五龙旗所代表的无极岛太虚宫也不买帐,幸而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咱们再多送他些金银,他自然不会留难我们了!”
    罗雁秋当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马百武一见歹计得售,忙又大声向梁子川道:“贤弟你若是卖小兄个面子,就快快回到舱中,等候小兄备齐礼物,登船拜访,你若是再这般严阵以待,只怕要把我这船上的弟兄吓晕了!”
    水底蛟梁子川被马百武一再奉承,早已心花怒放,当下又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果然率领众人返回舱中。
    马百武故意长长地舒了口气,悄悄又向罗雁秋道:“一般没有头脑之人,最喜欢他人奉承,只要你外表给他些面子,就是暗地杀了他,他也会大大高兴的!”
    罗雁秋冷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他的说法,但却沉声又道:“你真是携带礼物,亲自登船拜访吗?”
    马百武诡异地一笑,说:“我本不愿亲自过去,但话已出口,若食言,只怕你我再也别想去无极岛了,你虽然武功高强,但在海上却非这般人的敌手,不过,若由我一个人去,你自是不大效心,不如请你委曲一下,装扮成水手模样,你我一同前往,那是最为妥当。”
    罗雁秋略一沉吟,尚未说话,马百武已自急急说道:“你若是要去,就快些装扮,再等一会,只怕便要引人起疑了!”
    罗雁秋见他态度甚是诚恳,竟然毫未怀疑,随即说道:“那你就快些过去吧。”
    一只装满一箱金银的小船,轻轻划了过去,罗雁秋早已回到舱中,静静等候着回音。
    顿饭时间之后,仍不见马百武回来,他不禁已有些焦急。
    突然之间,他感到船底有着极为轻微的震动,同时,船侧也发出“砰!砰!”的声音,他毫无海上的经验,不由大感奇诧,方要到甲板上一看究竟,却已听到一连串的“扑通”落水之名人轶事声!
    他不禁蓦然大惊,刷地一个箭步,掠出舱外,目光四扫,却见甲板上空荡荡地,连条人影也没有。
    罗雁秋聪明绝顶,此刻已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身形一闪,掠至船舷,却见碧绿的海水中,人头涌现,正朝着约摸二十丈外的三艘大船游去!
    那些水手,水性俱都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二十丈的海面,晃眼便到,一个个沿着从那三艘船上垂下的绳索,敏捷地爬了上去。其中有些汉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赤上身,双手划动间,在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耀下,竟发出刺目的光芒,原来都是些锋利的沉船用具!
    片刻之间,泅水过去的汉子,都已攀援上了那三艘大船,齐都蚁集在船舷上向他指手划脚。
    忽然,那蚁集在中间一艘船上的人群,如风吹草偃一般,纷纷向两侧倒退,甲板上留出一条笔直的通道,直达舱门,随之三声啼亮的号角响起,舱门垂帘启处,大踏步走出一群人来!
    为首之人,仍是那高大的华服壮汉,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有名的水盗水底蛟梁子川,马百武紧紧地随行左侧,他们身后,则是一群形象猥琐的汉子。
    罗雁秋早已怒火上涌,但他也暗暗奇怪,马百武若要暗暗加害于他,航行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时,尽有着充裕的时间,却不知为何到了东海之上,方才动手,难道……
    忽听一声嘿嘿冷笑,自对面船上响起,马百武先自大声说道:“罗雁秋,你在临死之前,可想认识一下站在你面前的大爷们吗?”
    罗雁秋强自压抑下胸中的怒火,冷冷哼了一声,却未说话。
    马百武首先一指那华服壮汉,沉声说道:“这位便是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名的水路英雄‘水底蛟’梁子川兄……”
    梁子川狂笑两声,打断马百武的话道:“当年去衡山雁鸣峰宰那罗九峰老匹夫时,也有大爷一份,你若想报仇,就好好多看大爷几眼,且莫再有眼无珠,白白错过了机会!”
    他此言一出,引得那般盗匪俱都仰天大笑,一个身着劲装,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髯的汉子,也自排众而出,大声说道:“还有我开碑手唐木青,小子!你也牢记着吧!”
    罗雁秋突地凄厉大笑道:“好!好!你少爷正不知当年侵犯雁鸣峰的有哪些贼子,你们且都一一报名出来!”
    他语声刚落,又引起群寇一阵哄笑,只听一声沙哑的声音吼叫道:“大爷‘金翅鹏’柳元!”
    罗雁秋看清是一个身材矮小,面黄如蜡的汉子,又是一人名人轶事大喝道:“大爷是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虎的‘翻山虎’丁文忠。”
    “二爷‘卧山虎’丁文孝。”
    “三爷‘笑面虎’丁文俊!”
    “……”
    罗雁秋但见一个个狞恶的面孔,在他面前闪动,恨不得一掠而过这二十丈宽的海面,一掌一个将这般杀害父母的仇人劈死,但是他纵然运足十二成功力,却也休想飞越二十丈的距离。
    忽听马百武一声嘿嘿冷笑,说道:“大爷若想叫你痛痛快快的死去,早已把你收拾了,但那样却未免太便宜了你这小狗,是以想把你骗上无极岛,受尽痛苦折磨而死,不想在此巧遇往日的兄弟,嘿嘿!就叫你尝尝海上漂流的滋味也好!”
    罗雁秋直气得眼中滴血,大怒说道:“原来你在出发前所说的话,全是假的!”
    马百武又是嘿嘿笑道:“大爷说你的杀父仇人,俱在无极岛上,此刻你自然知道全是假的,但凌雪红生了个孩子,被他父亲苦因和尚逐出蓬莱禅院,却是千真万确之事,你若不信,大爷也不愿多费唇舌了!”
    忽听一声嘿嘿冷笑,起身群寇身后,一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凌雪红生了孩子可是真的吗?”
    罗雁秋凝神一看,说话之人,竟是赤煞仙米灵,随在米灵身后的,自然是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
    不料他们虽被点上穴道,竟也能逃到那艘船上,自然是马百武妥为安排的。
    只见马百武面色一沉,冷冷说道:“老夫说的话,不管真假,却非你所能管得着的,你切莫忘记,老夫把你们俩人弄过来,只不过是作梁兄和老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而已!”
    他说完之后,却向梁子川诌媚地一笑。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面色同时一变,但他们的穴道依然受制,是以那难看的脸上,瞬即又挤出不自然的笑容,米灵又自说道:“为报答马兄救命之恩,在下等就是充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也是心甘情愿的事。”
    罗雁秋异常愤怒,不顾两船相距过远,就想飞跃过去,身子一动,忽觉周围全都是水。
    汹涌的海水,早已沿着被钻开的孔洞,涌上甲板!
    对面船上的海盗,又自发出一阵怪笑,马百武大声叫道:“小狗,你若想报仇,就泅到无极岛去,咱们俱在无极岛等你!”
    但罗雁秋未听见,只因他早已晕了过去。
    此时,马百武等一行,已鱼贯走向舱内,接着是一阵吆喝声,那三艘海盗船上一阵忙碌后,果然扬帆向东驶去!
    剩下了渐渐下沉的孤舟,和晕厥过去的不幸少年。
    罗雁秋终于在海水浸泡中醒了过来,此刻甲板上的积水,已然及膝。
    面对着汹涌的海水,他却生出“自古艰难唯一死”之感。他想到父母的血海深仇,想到自己在武林中被污的声誉,特别是想到马百武所说有关凌雪红的话,他若不弄个水落石出,当真是死不瞑目!
    在这顷刻之间,他的心底深处,又涌现出强烈的求生之念,他扫视了那无情大海一眼,拔腿向船舱走去。
    岂料船舱中早已灌满了海水,所有桌椅俱已浮起。
    探手抓过一张方桌,呼地扔到海里,待那方桌在水中浮起时纵身一跃,随之扑了上去。
    汹涌的浪潮,如一座座山丘般,向他压来,但他却紧紧闭上嘴巴,运起“闭气大法”,任凭海浪冲击着自己!
    然而,罗雁秋尽管有着深厚的内力,尽管有着坚强的求生意志,但自然界之大力,究非人力所能抗拒,他被数以千计的浪头击打后,终于又昏迷了过去。不过,虽在昏迷中,他仍是牢牢地抓住那张桌子。
    他刚刚昏迷之后,蓝天中又现丽日,丽日照耀着晶莹碧绿的海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又复归美丽!
    碧绿的海面上,一只独桅帆船,正自悠悠地随风飘流。
    船舱中坐着一个俊美无比的白衣少年,他揉了揉眼睛,显然也是晕船方醒,方自喃喃说了声:“好大的风雨。”
    他目光动处,赫然发现船舱中仰卧着一个衣履尽湿的年青人,趋前仔细一看,心中既惊且喜,大声说道:“他……他不是罗雁秋吗?”
    只听船尾上响起船家的苍老声音,道:“此人是小子在风雨中救起,公子可是认得他?”
    那白衣少年大声说道:“咱家便是为他而来,自然认得他了。”
    他轻轻的往罗雁秋命门穴上拍去,罗雁秋身形一动,便翻身坐起。
    只因他渐渐苏醒过来,便听到那白衣少年的声音,甚为熟悉,此时睁目一看,脸上不由勃然色变,沉声说道:“你是太史潇湘!”
    白衣少年朗声说道:“正是咱家,月余不见,难道你就不认识了吗?”
    罗雁秋想起他在汉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的船上,故作聪明,窥破了自己的易容,若不是杜月娟随机应变,他们的伪装定被拆穿,不禁大怒道:“你不在汉口,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太史潇湘咯咯笑道:“咱家若不跑到这里来,只怕你早已没命了!”
    罗雁秋冷冷说道:“死了也不要你管!”但他心中却是大大的感激。
    太史潇湘突地面色一变,沉声说道:“你若再赖,咱家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罗雁秋冷笑说道:“我不把你扔到海里,就算是客气的了!”
    太史潇湘大怒说道:“你敢!咱家坐着不动,你倒是扔扔看?”她果然一屁名人轶事股在罗雁秋面前坐了下来。
    罗雁秋暗自好笑,暗暗忖道:“原来你也会发火的,我还以为你光会引逗别人呢?”
    口中却缓缓说道:“我也坐在你面前不动,就等着你把我往海上扔哩!”
    太史潇湘突地大声叫道:“船家!船家……”
    只听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起自舱外,说道:“少爷是呼唤小的吗?”
    话声刚落,进来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之人,他面部压在低低的斗笠之下,几乎使人看不到他的年岁来。
    太史潇湘冷冷说道:“你虽是一番好意,将此人自海中救起,但人家却不稀罕,他正等着你再度掷入海中哩!”
    那船家哈哈一笑,转向罗雁秋说道:“那位少爷所说可是真的吗?”
    罗雁秋坐在船板上,抬头一看,正好看见那船家多皱的面孔,那面孔虽是毫无一丝表情,极感生疏,但对那两只眼睛,却生似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他不起,于是霍地站起,诧然说道:“你是谁!我们可在哪里见过?”
    那船家突地吟笑一声道:“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
    罗雁秋一怔,太史潇湘早已大怒,沉声说道:“船家!这是你应有的态度,应该说的话吗?”她方才还和罗雁秋斗口,但此刻却又帮着他说话了。
    那船家闻言,双眸中顿时闪现出一抹奇异的光采,口中冷冷说道:“老夫早已看出你是女娃娃儿,定然心中暗恋着这小子,是以自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路追了下来,老夫若不是可怜你,也不会冒充船家,受雇于你的!”
    罗雁秋听得心中大是惊奇,太史潇湘一双星眸却睁得大大的,显然也是充满了惊奇疑怒。
    半晌始伸出纤手一指,迷茫地说道:“你……你说什么?你是谁?快些说出你的来历!”
    船家冷笑说道:“你也配知道老夫的来历?”
    太史潇湘平时颐指气使,此刻哪能忍得下这口气,大怒道:“你不说,也由不得你!”
    她纤手轻舒间,一连三掌拍了出去。
    罗雁秋认识太史潇湘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出手,但仅只由这轻描淡写的三掌中,便可看出她招式的诡异,不由心下暗自吃惊,并暗自为那冒牌船家担心。
    哪知他思忖未完,太史潇湘已娇叱一声,收招撤式,退了开去,她似是连人家的蓑衣也未碰到。
    船家嘿嘿一笑道:“你若不想葬身海底,就快乖乖地坐下去!”
    罗雁秋转首一看太史潇湘,只见她正自举袖在脸上擦拭,不禁暗自奇诧,忖道:“她这一招是怎么输的?难道连汗珠都已累了出来,当真是天大的奇事!”
    那船家又是嘿嘿一笑,看了满脸茫然的罗雁秋一眼,神秘地说道:“小娃儿!难道还没有看出头绪?”
    罗雁秋茫然地摇了摇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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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情天铸恨事太虚宫中陷奇阵
    罗雁秋举目看去,霍然竟是那刚刚离去的船家,他此刻却已除去斗笠蓑衣,穿一袭宽大的黑衣长衫。
    太史潇湘一见那船家进来,便嘤咛一声,向他怀中扑去,那船家轻轻叹息一声,无限慈祥地说道:“好孩子,别伤心了,你可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这句俗话吗?他虽然一时忿怒打了你一个耳光,但只怕他此刻的心中,也是难受的很哩!”
    他语声一顿,又自向罗雁秋说道:“小兄弟你怎么打我的孙女,你须千万记住,男人永远不可对女子粗暴,纵然是她说话激怒了你,或是打你,你也不应还手的!”
    罗雁秋情不自禁打了太史潇湘一掌,本以为她会躲闪,哪知她居然不闪不避,等到手掌临近她脸上,再想收回,已是无及,匆忙中卸力沉腕,打到太史潇湘脸上的,便只剩下二成力道,是以只打了五个红红的指印,若是全力施为,只怕她早已喷珠溅血了。
    他打过之后,自然十分追悔,方要上前谢罪赔礼,却听到船家一连串的话语,当下便又勃然大怒,冷冷一哼,沉声说道:“你们原来是安排好的圈套,原来是存心骗我……”
    那船家边轻拍着太史潇湘的香肩,和声截断他的话道:“小兄弟,我们安排好了什么圈套,我们又骗了你什么?”
    罗雁秋大声说道:“你本不是船家,却又冒充船家,你本是她的长辈,却又满口自称小的,这还不是圈套?这还不是……”
    他的目光忽然和那船家接触,只觉得他的目光是那般熟悉,此刻却又充满了慈和的光辉,自己再也吼叫不下去,满腹委曲也像是突然减去了不少。
    那船家连连颔首,多皱的脸上,虽然仍无一丝表情,但声音却更是慈和,说道:“小兄弟,你当真猜不出我是谁了吗?”
    罗雁秋心中一震,诧然说道:“我早已觉得你的眼神有些熟悉,你此刻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在哪里听过?”
    船家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足见你还没忘记我,我刚才故意改变了声音,是以你此刻方才听出,但你连我的眼神,都觉得熟悉,当真是难能可贵了!”
    太史潇湘静静地伏在那船家怀中,已然停止了哭泣,此时突然插口说道:“你老人家还说他记忆力好,但直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你是谁,而且我在阿尔金山时,也曾提起过你,这样的记忆,当真是难能可贵的很!”
    罗雁秋脸上一红,但心中也是一动,“哦!”了一声,脚下倒退两步,惊愕地说道:
    “你是……你是被禁阿尔金山百年的张老前辈?不是……”
    黑衣老人打断他的话,笑道:“不错,我曾经死过一次,但你不是又把我救活了吗?”
    罗雁秋愕然说道:“我……”
    连太史潇湘的明亮眸子,也瞪得大大的,显然也是奇诧非常。
    黑衣老人颔首说道:“不错,多亏你用‘四季丹华’鲜花埋葬我,受鲜花灵气的薰蒸,使我解去饮那毒泉所中的剧毒,同时鲜花又都是塞满我张着的口中,使我苏醒之后,又解除了饥饿,至于那反四象阵已破,出来更不成问题了。”
    罗雁秋听得越来越觉奇怪,终于大笑说道:“若是真的如此,那是老前辈自己造化,可见一个人心地善良行为正当,是决不会吃亏的,怎能说是晚辈之功。”
    黑衣老人喟叹一声,说道:“小兄弟,你切莫如此说,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最大恩人,我的有生之年便要供你驱使……”
    罗雁秋连连摇首,急声说道:“老前辈,你万万不要作如此想……”
    黑衣老人突然目光一肃,沉声说道:“你若再推辞,便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罗雁秋再也不好说什么,太史潇湘明亮的眸子一转,突地哈哈笑了起来。
    黑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小丫头,你笑什么?我虽是称他为小兄弟,此生要听他驱使,但你且莫忘了,你就是嫁给他以后,也仍然要叫我爷爷的!”
    太史潇湘俊面一红,也自大声的叫道:“师叔祖,你再开玩笑,我就要扯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了。”
    说完之后,长身而起,咯咯娇笑着,向上一层舱顶跑去。
    罗雁秋忽然想起她说过杀死杜月娟之事,也自霍地站起,沉声说道:“你到哪里去,我还有事问你!”
    黑衣老人哈哈笑道:“你要问的事,都可问我,她既然从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一路跟踪你下来,难道还会跑了吗?”
    罗雁秋皱眉说道:“她说杀死了我师嫂杜月娟,不知是真抑是假的?”
    黑衣老人道:“自然是假的,若是真的,她不会对你说了。”
    罗雁秋仍是十分焦灼地说道:“她们既然识破了我师嫂的行藏,不知将她如何了?”
    黑衣老人笑道:“杜月娟仍然在那里,仍然好好地当她的‘太夫人’,至于湘儿和她的事,只是她们俩人间的秘密!”
    罗雁秋满腹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尽释,黑衣老人瞥了他一眼,一笑说道:“小兄弟,你的怀疑,怕还不止此,你可知道为什么老哥哥的长相也变了吗?”
    罗雁秋苦笑说道:“这个不难,你定是戴了制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看你脸上始终毫无表情,便已知到我的猜测不错了。”
    黑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声道:“不错!若是我早知道世上有人能制作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也不会被困百年了!”
    罗雁秋摇头说道:“你纵然有着制作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也不能一辈子戴着……”
    黑衣老人突地长身而起,愤然说道:“为什么不能?我自离开阿尔金山之后,便发现很多世人,都戴着面具!”
    罗雁秋诧然道:“真的?”
    黑衣老人道:“许多人以笑脸对你,但心中却又打着坏主意,那种笑脸,不也是面具吗?”
    罗雁秋慨然说道:“想来也算是的,而且那一类的人,已是越来越多了!”
    黑衣老人又是一叹,半晌始道:“小兄弟,你定然奇怪我怎会和湘儿拉上关系?原来我离开阿尔金山后,便径奔我师父当初约定等我的山洞,那洞中连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都没有了,但却在洞壁上刻着两行字迹,原来是家师的留言,叫我去东海无极岛找他的师兄‘千毒子’,并遗下一信物。我当即兼程赶往,岂知我师伯和师弟俱已去世,只剩下师侄太史玉,也就是湘儿的爹爹,我那师侄倒是考虑的十分周到,因为我已闷了百年,特别叫我到中原游历游历,而且还派遣了一个卫士。”
    忽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大叫道:“你们还没谈完?可知道早有人等急了吗?”
    黑衣老人笑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此刻脚步声已到了舱顶,只觉得全船都在震动,罗雁秋暗自心惊,闪目看去,舱口正自走下一人,红面虬髯,锦衣驼背,一双目光,尤如两点寒星,神威逼人,黑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
    “驼子!
    你可是饿了吗?若是饿了,尽管先填饱肚皮就是!”
    那锦衣驼子也自大声道:“我若饿了,自然会吃,可是有人却吃不下哩!”
    罗雁秋见那锦衣驼子虽是说话,但目光却只是在自己身上打转,当下抱拳说道:“晚辈罗雁秋,拜见前辈!”
    锦衣驼子摆手说道:“休要多礼,老夫吴驼子。”
    罗雁秋只觉得这驼子说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显见内力已到登峰造极之境。
    吴驼子大声道:“丑老,我驼子受命来请你们吃饭,有什么话,边走边谈好了,不然,那丫头还要怪我哩!”
    他说完之后,大步当先行去。
    罗雁秋随着黑衣老人往上攀登。等他到达上面,才知方才处身之地,是此船的底层,这船侧还停泊着一艘三桅大船,相距不过三丈,吴驼子已站在那大船的船舷上招手道:“快些过来,饭菜都已冷了。”
    黑衣老人展动身形,跳了过去。
    罗雁秋略一犹豫,也飞身而上。
    这艘三桅帆船,竟和停在汉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的一样,陈设也是一样。
    三人沿着铺地红毡走进船舱,只见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两三个粉衣小鬟,正自如穿花蝴蝶般捧酒端菜。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向罗雁秋道:“小兄弟,你千万别和这驼子客气,他是有名的菜龙菜虎,你若客气便要吃亏的!”
    罗雁秋微微一笑,刚刚坐下,但闻一阵淡淡的芳香冲破了浓郁的酒菜之气,通往内舱的垂帘一启,走出一个天仙般的少女。
    那少女高挽宫髻,身穿水绿衣裙。她那欲笑还颦的样子,更令人心荡神驰!
    吴驼子哈哈一笑道:“妙极!妙极!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害臊了?”
    这少女正是太史潇湘,她此刻换了女装,往日的豪爽之气尽去,代之是少女原有的娇羞,须知任是何等豪爽的女子,若一旦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她便会改变名人轶事态度的。
    太史潇湘缓缓坐下,轻盈地端起一杯酒,一笑向罗雁秋道:“方才不该那般待你,实在抱歉的很,我现在以这杯水酒相敬,请你不要介意。”
    此刻,罗雁秋心中疑云尽去,自然对她不再怀恨,而且由于她救了自己一命,倒是极为感激,再想到曾经打了她一记耳光之事,更是深觉歉疚,太史潇湘如此一说,顿使他感到不好意思,讷讷说道:“姑娘说哪里话,应该请罪的倒是我哩!”
    俩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黑衣老人向吴驼子大笑说道:“看来天下婚姻,俱是缘分,我这小兄弟从未坠入过情网,但却和湘儿一见倾心,当真是奇妙的很!”
    吴驼子微微一怔,也自嘿嘿笑道:“这样风名人轶事流倜傥的小伙子,难道真是第一次堕入情网吗?”
    黑衣老人眯眼斜睨了罗雁秋一眼,说道:“自是真的,我和他同过患难生死,无话不谈,但却从来未听他提到过结识的女子,若是有,还会瞒着我这老哥哥么,小兄弟?”
    罗雁秋听得霍然一惊,暗自忖道:“这太史潇湘虽是个可爱的女子,但我却不应爱上她啊!”
    想至此,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庄肃,但对黑衣老人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解说,既不能否认,又不能承认,只得默默无语。
    太史潇湘突地神秘一笑,轻声说道:“师叔祖,别谈往事了好吗?你看菜饭都快凉了!
    等吃完饭之后,我们便即刻出发。”
    黑衣老人名人轶事大笑说道:“好好!你居然此刻便作起主人来了!”
    罗雁秋默然无言,他虽有满腹心事,却又不便明说,只是频频举杯,他本不善饮酒,是以他喝了十数杯,便步出船舱,踏上甲板,只见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残,西天晚霞似火,海风轻拂,给刚刚酒醒的他无限舒适的感觉,精神不由一振,举步向船舷行去。
    忽听一阵呜呜的号角,自东方海上遥遥传来,这沉寂的船上,顿时热闹起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咱们到家啦!”
    此刻,西天彩霞早已消逝,海面上笼罩了一层浓重的暮色,暮色苍茫中,仍可看出东方海上浮现出一片黑影。不知何时,太史潇湘已到他身边,抬手一指,向罗雁秋说道:“那便是无极岛了!”
    夜浓如墨!当罗雁秋所乘的这艘三桅大船到达无极岛时,已是初更时分了。
    奇怪的是,他一踏上岛屿,走不到三步,便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尽管运足目力,四周只是一片昏暗,一切山石树木,都似真还虚,罗雁秋顿时警觉正处身于一座奇妙的阵图之中!
    幸而有黑衣老人和太史潇湘带路,他只是随在后面,忽左忽右,直走了顿饭时光,方觉眼前顿现光明。
    纵目看去,前面出现了一座山谷,谷中到处挂满了琉璃灯,白色的灯光,照耀得如同白昼,只见谷中楼阁耸立,亭台处处,微风拂过,吹动树叶簌簌作响,散播出芬芳醉人的花香!
    忽听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左边十数丈外,一片绿篁围绕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一群白衣长发的女子,手弄琴弦,轻歌曼舞而来,在白色灯光映照下,直令人疑似从天而降。
    锦衣驼背老人突地黯然一叹,轻轻说道:“这些可怜的孩子!”
    太史潇湘面色一变,肃然说道:“嘘!轻声点,别传到爹爹的耳中去!”
    此时,那些白衣少女已然迎了上来,她们一眼看到罗雁秋,乐音立止,一个个痴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目瞬也不瞬地向他注视。
    罗雁秋目光一扫,只见围绕在这周转的女子,足有百人之多,而且个个年轻貌美,他不由诧然忖道:“不知他们哪里弄来这么多美貌女子?而又养了这些女子作甚?”
    哪知他目光仅仅毫无意识的一扫,凡是他目光所及的少女脸上,立刻飞上一片红晕,缓缓垂下头去,显出娇羞不胜。
    一个轻轻的声音说道:“吴老,这个人是谁……”
    吴驼子沉声道:“他便是罗雁秋,想来你们有的已听说过了。”
    顷刻之间,众女中便起了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在嘈杂的人群中,一人轻叹说道:“无怪燕姑娘听到他的名字,便要远赴中原,海角天涯地前去找他……”
    罗雁秋站在众女之中,起初他还感到此事甚是荒谬,也被众女看得甚是不好意思,但他看到这一切情形后,却已体会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满面沉痛地向太史潇湘道:“我们见你爹爹去!”
    那黑衣老人看见众女这般景况,热泪早已簌簌流了下来!也自接着说道:“我也要去找你爹爹,问问他留着这么多女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可知道世上有许多人娶不到妻子吗?”
    太史潇湘冷笑一声,还未说话,吴驼子已大声叫道:
    “孩子们,快些离开,时间不早,你们都该去睡觉了!”
    果然,在轻轻叹息声中,有的女子已缓缓移动脚步,渐渐向四下散去,有的却还是不肯离开。
    太史潇湘长长舒了口气,抱怨地看了吴驼子一眼,说道:“自此以后,只怕那些女子,再也不能好好演练那‘百美阵’了。”
    忽听一声裂帛似的大喝,自数十丈外响起,大骂道:“老娘第一次早点睡觉,你们便出了岔子!什么龟孙王八羔子,长得是像杨贵妃还是西施,竟都把你们这些丫头迷住了!”
    那些少女面色骤变,轻轻说道:“母夜叉来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妇人,已来在七八丈外,只见她生得浓眉环目,阔口塌鼻,当真是十分丑陋,无怪有“母夜叉”的外号。
    那妇人一眼看见罗雁秋,先是微微一怔,突然“哈”地一声,大笑道:“妙极!妙极!
    原来是个小子!”
    罗雁秋大怒说道:“你骂谁是小子?”
    那黑衣妇人咧嘴笑道:“不是小子,还是丫头,你若是女扮男装,俺就剥了你的皮!”
    她说完之后,一纵身形,便向罗雁秋扑来。
    忽听一声大喝,自十数丈传来,说道:“柳婆子,你真要和这小娃儿比试,就该先将这百美阵撤了,让咱驼子也好进去,看个热闹!”
    说话之人,正是吴驼子。
    黑衣妇人“啪”地一拍巴掌,大声叫道:“该死的丫头,谁叫你们演练百美阵?看来都是假公济私,还不快些滚回去!”
    那些穿着各色罗衣的少女,果然都如奉圣旨,悄悄地各自散去。
    黑衣老者,锦衣驼子急急奔了过来,但却已不见了太史潇湘的影子。
    那黑衣妇人突地大声说道:“十几年来,老娘还未与外人动过手,今夜正好拿你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子,快些出手了!”
    罗雁秋存心想一试这太虚宫中之人的武功造诣,于是故意冷哼一声,说道:“在下要让你三招的,你还不动手吗?”
    那锦衣驼子早已奔至他们面前,此时插口说道:“你们谁也不要让谁,由我驼子喊一二三,便同时开始。”
    他不管两人是否同意,便即朗声说道:“-……二……三!”
    在“三”宇刚刚出口,两人双掌同时击出!黑衣妇人虽是女流之辈,但拳势却是走的刚猛路子,拳掌击出,俱都带起呼啸劲风,震得丈余外的玫瑰花瓣,片片飞起。
    缤纷落花中,但见黑白两条人影,兔起鹘落。
    但罗雁秋此刻施展的,已非普通武功,招式灵幻奇诡已极,力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乃苍古虚的不传绝学,处处以柔克刚,是以他便成了黑衣妇人的拳路的克星。
    一旁观战的黑衣老者,不由暗自窃喜,那吴驼子却是越看起惊,终于忍不住悄悄向黑衣老者说道:“丑老,在船上之时,你还向这娃捧我驼子,其实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说不定我还不是他的敌手哩。”
    就在他说话之间,只听场中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原来他们硬拼了一掌,俩人各自退后了一步,显然那黑衣妇人,竟未能占到一丝上风。
    又是数十招过后,那黑衣妇人显已不耐,她突然长啸一声,变掌为抓,满头长发,齐都飘起,有如飞天魔女,要择人而噬。
    她招式也越来越是怪异奇诡,但无论如何绝妙,罗雁秋只要轻描淡写地施出一掌,便能将对方掌路封闭,招式化解,而且专攻她掌法的空门。
    黑衣妇人又急又气,她除却尽展拳掌上的工夫外,竟又动起脚来,那脚亦是刚猛至极。
    但罗雁秋身形,却突地缓了下来,渐渐凝立不动,只以绵密的掌式,护住全身,黑衣妇人拳脚虽如狂风骤雨,却也滴水难入!
    忽听一个细如游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黑衣妇人的耳中,说道:“柳四婆,别再逞强,你一辈子也打不过他的!”
    柳四婆闻言霍地一惊,飘身退出丈二,躬身说道:“主人说的是!”
    罗雁秋方自一怔,只见如落叶般飘下一人,亦是全身白衣,竟是个玉面朱唇,英俊潇洒的中年文士。
    那白衣文士落地不久,又飞奔来一个白衣女子,正是太史潇湘。
    吴驼子早已肃容而立,那黑衣老人却向太史潇湘微微一笑,说道:“湘儿,是你将你爹爹请来的吗?”
    罗雁秋一听此人便是太虚宫的主人,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晚辈罗雁秋拜见前辈!”
    那白衣中年文士冷冷一笑,沉声向锦衣驼子说道:“兄弟,快将这娃儿拿下,听候发落!”
    在场之人,俱都听得一怔,吴驼子迟疑了一下,终于大步向罗雁秋走去。
    罗雁秋暗自冷笑一声,忖道:“我勉强叫你一声前辈,尽到晚辈的礼教,只因你是太史潇湘的爹爹,而你却如此,我正好藉机发作!”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谁要将在下捉住听候发落,却须先问问这柄白霜剑听不听话!”
    只听“唰”地一声,一道银芒闪处,竟比那琉璃灯光,还要强烈。
    吴驼子面容肃穆,踏着沉重的脚步,直走到罗雁秋身前三尺之处,罗雁秋白霜剑一晃,沉声说道:“请吴老前辈停下,你既是奉命行事,也该亮兵刃出手了!”
    吴驼子木然停住脚步,侧目望了望黑衣老人一眼,他显然不愿与罗雁秋动手,黑衣老人干咳了一声,向中年文士说道:“太史贤侄,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位小……”
    中年文士朗声截断他的话道:“请师叔不用过问此事,你一向居处深山之中,不知人心的丑恶,你可知道这姓罗小辈的行为吗?”
    黑衣老人微微一愕,罗雁秋已大怒说道:“在下尽管行为来不检点,但尚不耻演练什么‘百美阵’,企图以色相毒害武林,更不会罗致一些江湖贼寇,使无极岛成为藏污纳垢之所!”
    中年文土道:“娃儿休要信口开河,须知老夫这‘百美阵’是准备专门对付武林中一些轻薄好色之徒,原非是想以色情毒害武林,至于所说无极岛为藏污纳垢之所,你尚须解说解说!”
    罗雁秋冷笑说道:“川中巨盗马百武不是你的属下吗?”
    中年文士道:“不错!”
    罗雁秋嘿嘿笑道:“那么在下所说的,还有什么解说的?在下倒是要请你解说一下哩!”
    中年文士面容一肃,沉声说道:“若是你身处老夫的位置,属下以千百计,难道你便能保证个个均是善良之辈吗?”
    罗雁秋呆了一呆,突地大声说道:“你现在可知道马百武不是好东西?你知不知道在你无极岛上,像马百式那样的盗匪,又增加了很多吗?”
    中年文士道:“自然知道。”
    罗雁秋冷冷说道:“你可有做什么处置的打算吗?”
    中年文士微笑说道:“自然要处置他们,不这,那是老夫的事情,却非你所能过问的了。”
    罗雁秋闻言又是一呆,中年文士已哈哈笑道:“老夫对你的行为,了如指掌,你这娃儿可愿听一听吗?”
    罗雁秋沉声说道:“请说!”
    中年文士缓缓说道:“武林中人最重师论,你却叛离东海三侠,投奔……”
    罗雁秋大喝一声道:“不要说了。”
    中年文士神色不变,又缓缓说道:“你既然与凌雪红订下白首之约,便该情意专一,却不料沾花惹草,到处留情,以致一身情孽,这点老夫不愿说得太详细,想来你已默认了?”
    罗雁秋木然而立,一言不发。
    中年文士却突地提高声音说道:“以上两点,都是有关你个人的私德,尚未危及武林安全,但这第三件,你却是生性嗜杀,居然在唐古拉山九幽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前,依仗百毒衣,杀尽九大门派之人!”
    那柳婆子暗自哦了一声,忖道:“无怪这小子不怕我身上的百毒衣,原来他也有一件呀?”
    中年文士语声微微一顿,沉声说道:“老夫所提有关你的三大罪状,你可还有什么解说吗?”
    罗雁秋直觉得一股怨气,自胸中冲起,对这所谓三大罪状,尽管有充分理由解说,却是不便解说,竟自凄厉的大笑道:“不说也罢!”
    中年文士冷冷向锦衣驼背老人说道:“吴二弟,休要再事犹豫,所谓人不可貌相,对这娃儿,你不应该再有袒护之心了吧?”
    锦衣驼子果然满面愤怒,黑衣老人心上却是将信将疑,太史潇湘的脸上浮现着一种若有所失的表情,一时之间,在场之人,全无话说,凝重的空气,竟几乎使人窒息!
    突然之间,罗雁秋一晃手中的白霜剑,大喝一声道:“快些出手,还等什么?”
    他心灵上的累累重负,想立刻在动手上能够发泄一下,其他的事情,便再也不去想。
    吴驼子双目中电射出两道寒芒,右手往腰中一探,取出一条长有丈余,拇指粗细的绳索,一抖飞出,挟着嘘嘘轻啸,径向罗雁秋手腕缠去!
    罗雁秋在汉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船上,眼见那赵紫燕的母亲红衣妇人,也是以绳索轻易地将赤煞仙米灵擒住,这时哪敢大意,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手中白霜剑外绕了半转,脱离开绳索的纠缠,却向它的中间削去!
    吴驼子“嘿”地一声,那绳索宛如灵蛇一般,一端直扑罗雁秋面门,另一端却向他足下缠到,原来此刻他执着那绳索的中段,罗雁秋自然削了个空。
    罗雁秋只觉眼前绳影闪动,竟看不见对方的身形,原来那驼背老人的身法,竟也像他的绳法一样诡异轻灵!
    雁秋手中空有一柄绝世宝剑,一时间竟不能发出威力,一心想甩开眼前的丝带,但这丝带竟有如灵蛇缠身,驱之不开。
    那中年文士又自哈哈大笑道:“罗雁秋,以你的功力招术,本可和驼子打个平手,但兵刃上却大大吃亏,你若再这样斗下去,不出百合,你便定要被他绑住,除非……”
    他语声突地一顿,但罗雁秋冰雪聪明,立刻便想出打破眼前不利情势之计,大喝一声道:
    “在下即刻要施展御剑之术,你倒是要小心接着了!”
    手中白霜剑一抖,但在场之人齐地一怔,须知御剑之术,乃是武林中失传的绝学,一个个俱想看那御剑之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锦衣驼背老人更是暗自一惊,手中丝带也跟着一缓,收了回来。
    就在他这一缓之间,罗雁秋的白霜剑已如闪电般削出,连肩带臂,向吴驼子斜劈而至!
    仓促之间,吴驼子连忙闪身后退,尽失先机,陷入被动之中,罗雁秋将内力尽都贯注剑身,白霜剑挥动之间,发出丝丝逼人的剑气,端的甚是惊人!
    吴驼子闪身一退之后,突地大喝一声道:“什么御剑之术,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身形转处,手掌轻轻一抖,那条轻柔的丝带,竟被抖得笔直,宛如一根铁条,尾端不住颤动间,斜斜点向罗雁秋“肩井”、“锁喉”、“四白”、“腮根”四处大穴!
    那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吴二弟,你真以为那便是御剑之术吗?其实他只是骗你,以挽回失去的先机,哈哈!连老夫也上他之当了!”
    黑衣老人也是哈哈大笑,太史潇湘的眉梢眼角间,也现出无法掩饰的欣喜。
    忽听罗雁秋轻叱一声,白霜剑乱雨般撤出,丝丝锐啸间,连点吴驼子胸前四大要穴,他此番竟将白霜剑作为判官笔的招式使出。
    转瞬之间,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已过百招,依然是个不分胜败之局,罗雁秋虽抢回主动,但却仍然无法占得优势,而吴驼子一根丝带,虽是变幻莫测,若想将罗雁秋捆住,也非易事。那中年文士一旁看得时而颔首微笑,忽又摇头叹息,终于沉声说道:“吴二弟,限你三百招以内,将此子擒来太虚宫!”
    说完之后,轻烟般地飞掠而去!
    在那中年文士的身形消失以后,却在一丛修竹之内,闪电般奔出一条身着红衣的人影,人影未到,已自发出一声喝叱,说道:“将他擒住,何需三百招,只要三招便可以了!”
    罗雁秋闻声闪目一看,只见那人正是赵紫燕的母亲,不由冷笑一声道:“你不妨攻出三招试试!”
    红衣妇人双眉一扬,大怒说道:“试试就试试!”
    她早将天蚕索取出,飞虹般贴地抛了出去,直奔罗雁秋双足。
    罗雁秋闪身一滚,眼看让过,却见丝带一折,自卷而围,竟将他双足足踝围起,他大惊之下,双足一分一蹬,仰卧着的身形,突然贴地倒纵七尺,一跃站起,沉声说道:“这是第一招!”
    红衣妇人明亮的眸子一瞪,大声向吴驼子说道:“死驼子!
    谁叫你停手的?”
    原来吴驼子见那红衣妇人上来,便自动停手不攻。
    吴驼子苦笑一声道:“大妹,难道还要我们俩人合打一个?
    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红衣妇人又大声说道:“什么好不好意思,捉住他再说,我还有话要问他呢!”
    天蚕索一抖如同蛛网一般,向罗雁秋头顶罩去。
    罗雁秋向旁边一闪,却见吴驼子的丝带又横扫而至,再要躲闪已无及,只听噗通一声,便被摔倒地上,胸前紧紧地捆着一条绳索。
    红衣妇人“哈哈”一笑,说道:“怎样?不出三招是不是?”
    罗雁秋大怒说道:“俩人联手,可算得什么本事!”
    吴驼子手中丝带一带,罗雁秋便又站了起来,他赧颜一笑道:“我驼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大妹你有话,就快点问吧!”
    红衣妇人眼波一扫始终静立一旁的太史潇湘,张了张口,竟然未曾说出。
    想不到这个似乎对任何人俱不在乎的妇人,竟然对太史潇湘有些顾忌。
    太史潇湘突地微微一笑,说道:“姑姑,难道你还有不好意思的事?你再不问他,只怕便无机会了!”
    红衣妇人脸上顿时一红,突地大声说道:“罗雁秋!你究竟喜不喜欢我的女儿?你且莫要三心二意的!”
    罗雁秋暗自忖道:“这样的话,当着这多么多人,居然也能开口说出,对她来说,当真是天下之间,再无不好意思的事了。”
    遂冷笑一声,说道:“这还用问吗?难道你不觉得多余?”
    红衣妇人微微一怔,突地大喜说道:“乖孩子,你这么一说,为娘的便放心了,你可知道燕儿对你多么着迷?你可知道作父母的是多么关心儿女?从今以后,你便是为娘的女婿,为娘的也便有半子之靠!”
    她开口“乖孩子”,闭口“为娘”,听得在场之人,俱都怔住,罗雁秋暗自笑道:“好个少心无肝的女子,无怪连晚辈们也瞧她不起了!”
    红衣妇人微微一顿,忽又黯然一叹道:“只因你这孩子长得太英俊了,是以很多女子都想打你的主意,是以为娘的还在怀疑……怀疑……”
    太史潇湘突地咯咯一笑道:“姑姑,你怀疑我也在打他的主意是不是?哈哈!那你倒是大错特错了!你可知道自始至终,我都在促成他和燕表妹的婚事,至于在船上那一般时间,我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用情专不专一而已!你只管放心,我永远不会喜欢他的,你且莫忘了,我自己本就是个具有男子性格的女子,何况……何况我也不会喜欢上一个到处留情之人,你说是不是?”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到后来,竟连声音也变了,听得在场之人,心口上如遭锤击!
    众人还在惊怔之间,太史潇湘已大笑着如飞而去!笑声萦回在空寂的谷中,越发令人听来心悸!
    黑衣老人突地长叹一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这位小兄弟难道……难道真是到处留情的风名人轶事流种名人轶事子?”
    红衣妇人呆呆地望着飞奔而去的太史潇湘,直到她的身形消失在几丛修竹之后。
    她目光一转,突地大喝一声道:“臭驼子!你……你怎么还不将秋儿放开?”
    吴驼子歉然一笑,一抖手,那紧紧捆在罗雁秋身上的丝带便已滑落下来。
    罗雁秋听了太史潇湘一段话之后,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也不知她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中只顾默想,竟连红衣妇人说的那段话也忘记了,此时又听她叫自己秋儿,不由冷笑一声,说道:“你且莫乱拉关系,咱们无亲无故,你最好叫在下罗雁秋好了,这‘秋儿’两字,却非是任何人可以呼叫的!”
    红衣妇人脸色陡地一变,大怒说道:“你!你……老娘刚刚放开你,你立刻变卦了,看来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一抖手中天蚕索,大声又道:“你且莫忘了,老娘仍然可以捉住你!”
    罗雁秋身形一跃,右手疾探而出,抓住那仍在发怔的黑衣妇人柳四婆的右腕,沉声说道:
    “快带我去找你们主人去!”
    罗雁秋紧紧跟随在柳四婆之后,踏着如茵的草地,穿过芳香四溢的花丛,直奔正东方行去。
    走到山谷尽头,只见一片松林阻路,每株松树,俱有数人合抱粗细,高约数丈,耸插天际!
    柳四婆停住脚步,指着那黑压压的树林说道:“太虚宫便在树林之上,跃上树顶,自会看到。”
    说完,嗖的一声直拨而起,飞燕般飘上树顶。
    罗雁秋紧随而上,闪目看去,不禁怔住!
    原来在眼前十丈外的树顶上,竟然建造了一座楼阁,隐现在缥缈的雾霭之中,远远看去,当真有如置身太虚幻境。
    他略一打量,便展开上乘轻功,直奔过去,走到近前,方看清那是一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玲珑,黄金为顶,白玉为阶的小小楼阁,阁前一匾,红底金字,上书斗大三字“太虚宫”,两扇鲜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
    柳四婆在太虚宫前突然停住脚步,轻轻说道:“你一个人进去吧!”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道:“求见之人,可是罗雁秋吗?”
    罗雁秋沉声答道:“正是在下!”
    话声未了,门已缓缓而开。
    柳四婆方待转身离去,却见吴驼子等一行已然赶至,那冷冷的声音又道:“你们都一齐进来!”
    罗雁秋早已踏上石阶,只见一条甬道,上铺猩红的地毯,自门口笔直地伸向远处,其长竟不止十丈,尽头处又是数十级石阶,阶上又是一重门户。
    原来这小阁虽是建筑在树林之上,树林尽处,却是一座峭壁,那条猩红般地毯,便是通往峭壁上的山腹,是以这片树林,便成了到达那座峭壁的阶梯。
    罗雁秋沿着灯光辉煌的甬道,如飞向前掠去,他虽是留神打量,但却不见半点人影!
    雁秋走至甬道尽头,拾级而上,石阶上门户又开。
    里面却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两行蟠龙巨柱,有如巨人般排列在大殿中央,巨柱之间,又是一道猩红长毯。
    长毯尽头,石阶再起,上面一张巨桌,桌后一张巨椅,巨椅上正端坐着那在谷中见过的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向他微微一笑,说道:“罗雁秋,你找老夫可有什么事情?”
    罗雁秋大声道:“你叫他们一定要捉住我,究竟为了何哉,请说!”
    中年文士向罗雁秋说道:“老夫乃是受人之托。”
    罗雁秋沉声道:“受什么人之托?那托付于你的人,为什么不亲自捉住我?哼哼!你编的这个谎,只怕你连自己也骗不过!”
    中年文士仍是微微一笑,说道:“老夫受什么人之托,等下你自会知道,现在先将你的来意说出。”
    罗雁秋大声道:“在下第一件事,便是请你恢复那些少女的自名人轶事由……”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你这娃儿倒真是喜欢多管闲事,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大仇,却不请老夫帮忙呀?”
    罗雁秋沉声道:“报仇之事,在下从不愿假手他人,只望你不袒护凶恶就是了!”
    中年文士突地黯然,一叹,说道:“老夫若不帮忙,你这血海深仇,便再无法昭雪,只因……”
    他又是一叹而住。
    罗雁秋诧然说道:“只因什么?你为何不说?”
    中年文士突地长身而起,肃然说道:“只因老夫要叫你见一人,那人若是看到你,只怕你再也别想活命了。”
    罗雁秋冷笑道:“有这等事么,在下倒要去看看那人是谁?”
    中年文士探手一拉座椅,下面便现出一个方圆五尺的洞口,俯视下去,只见一片漆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的寒风,阵阵向上涌出,使得在场之人,全都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罗雁秋不禁呆了一呆,道:“这下面是什么?”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害怕了吗?”
    罗雁秋大喝一声,星目圆睁,说道:“这下面就是龙潭虎穴,在下也闯他一下!”大步走近洞口,身形笔直地跳了下去!
    黑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啊呀”一声,道:“小兄弟你……”
    但早已失去了罗雁秋的身影。
    中年文士黯然一叹,缓缓将巨椅拉回原处,右手一摆,说道:“夜已将尽,各位快些回去休息吧!”
    忽听一声急促的声音,自石阶下传来,道:“爹爹!爹爹!”
    正是太史潇湘的声音,但却有两条人影飞掠而上,原来另一人却是赵紫燕。
    刚要告辞退出的红衣妇人,一眼看见赵紫燕,探手抓住她的右臂,颤抖着说道:“燕儿!
    燕儿……”
    但却被赵紫燕一摔挣开,急急说道:“妈!别拉住我,他……他呢!”
    她惶急的星眸中,向四下一扫,想是不见了罗雁秋的身影,两行清泪,竟自顺腮流了下来。
    那中年文士霍然又睁开眼睛,向红衣妇人等四人缓缓说道:“各位且请去休息,我还有话要向这两个孩子说!”
    他虽是缓缓说来,却隐含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红衣妇人、黑衣老者、吴驼子、柳四婆齐地诧然望了太史潇湘和赵紫燕一眼,移动着脚步,向外走去。
    中年文士又自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湘儿,燕儿,你俩人找我可是为了罗雁秋那孩子吗?”
    太史潇湘没料到她父亲竟忽然变得如此祥和,一时之间,竟痴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赵紫燕更是低垂着头,神情仿佛仍然甚是惧怕。
    中年文士一指案前两处锦凳,含笑说道:“你们俩人坐下,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再说。”
    太史潇湘和赵紫燕自从不见了罗雁秋的影子,心下早已暗暗焦急,但却又不敢提出询问,只得依言坐下。
    中年文士向她俩人微微一笑,说道:“罗雁秋的确是个极为英俊潇洒的少年,无怪燕儿在闻名之时,便已暗暗喜爱着他。”
    赵紫燕早又垂下头去。
    中年文士微笑着向太史潇湘说道:“你表面上虽然是帮你燕表妹的忙,但是心下……哈哈!爹爹不揭穿你的心事,免得你也不好意思了。”
    太史潇湘却听得心下甜甜的,撒娇似地说道:“爹爹!你……你竟然也会开人家的玩笑。”
    她此刻显然胆子已大了许多。
    哪知中年文士却面色一整,沉声说道:“你们喜欢他虽然可以,但却万万不能爱上他,这道理你们知道吗?”
    两个少女的芳心顿时一沉,中年文士又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这道理虽是简单至极,但却很少人注意他,那便是愈是使人喜爱的男人,爱恋他的女子亦必愈多;愈是风名人轶事流倜傥之人,愈是用情不专,到处制造情孽,这罗雁秋便是如此的一个人,也像你爹我,唉!你们可知我为何会来在这无极岛上?其实这也便是一种逃避情孽之法!”
    太史潇湘和赵紫燕闻此俱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却听中年文士突地提高声音,又道:
    “何况他身上还有许多其他的罪恶,例如背叛师门……”
    他话尚未完,太史潇湘已急急打断他的话道:“爹爹!那全是一桩误会,他所做的,都不能怪他,因为他那时已服用下迷神药,记忆全失,是以是……”
    中年文士突地长身而起,变色说道:“你们是听谁说的?可是真的吗?”
    忽听一声“扑哧”娇笑,起自阶下,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道:“是我说的,姊夫!难道你还不信吗?”
    太史潇湘见一个青衣貌美的女子,轻移莲步,缓缓走来。
    太史潇湘和赵紫燕一见那女子,齐地欢声叫道:“阿姨,你怎么也找到这里来啦?”
    那青衣女子咯咯笑道:“这又不是真的太虚宫,难道我还找不到吗?”
    中年文士面容一变,沉声说道:“你……你是……”
    青衣女子又自笑道:“姊夫,我便是你的姨妹杜月娟呀!”
    太史潇湘插口说道:“爹爹!她便是失踪多年的二阿姨的妹妹。”
    中年文士大声道:“什么?你那二阿姨,湍儿可是已找到她了吗?”
    太史潇湘道:“正是,二阿姨已然回到红叶轩,爹爹你也该去向她老人家赔个不是了。”
    中年文士尴尬一笑道:“不错!不错!”
    大步向外走去。
    杜月娟咯咯一笑说道:“看你们倒是伉俪情深的很,却不知大姐怎会一气之下,离去了十余年?”
    中年文士突地朗笑一声道:“你自己是女人,难道还不知道女人的气量小,脾气大吗?
    可是十余年前,我的脾气也是大的很,若是忍让她一些……”
    他走几步,忽又摇首向杜月娟说道:“当初月英从来没向我说过,她还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知你们怎样相遇,十余年不见,又怎会依然认识的?”
    杜月娟一笑说道:“这还多亏湘儿识破我假扮的行藏。”她遂将和罗雁秋假扮登船的一段经过说了。
    太史潇湘微微说道:“我虽在你入浴时发现你的假冒,但是并未向湍弟说,不知我离开以后,事情又变得怎样了?”
    杜月娟道:“虽然湍儿仍未怀疑我,把我当作他的生身母亲,哪知英姊却又赶到船上来,岂料湍儿反而说她胡说,不惟不认她,而且要将她处死,我曾见假扮那疯癫老太婆的英姊,有着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那时她却毫不抵抗,甘愿受死,便大大受了感动,于是便说出自己假冒的目的和经过。如此一来,湍儿便又要处我以极刑,除了我脚下的鞋子,要我走烧得红红的铁板,那知就在被除去鞋袜时,却突然发生了奇迹。”
    三人同声说道:“什么奇迹?”
    “原来我足心上,各生了一颗红痣,英姊见了,当即便想起她失踪多年脚心上也生着两颗红痣的妹妹,一问之下,才发现我们果然是同胞姐妹,我因不放心罗兄弟,是以便要求英姐早些回来,果然他已到了无极岛上。”
    语声一顿,突地提高声音说道:“姊夫,我那罗兄弟在哪里,你此刻该叫他出来见见我了吧?”
    中年文士面色已是一变再变,终于沉声说道:“罗雁秋所作的一切,可是真的在服过迷神药物,记忆全然丧失之后吗?”
    杜月娟道:“自是真的!”
    遂将罗雁秋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上的一段经过说出,但却略去自己和他之间的一段暧名人轶事昧行为。
    中年文士顿足说道:“罢了!这些事你们为什么不早些说?”
    大步走回,探手拉开了他那把巨椅。
    太史潇湘咤然说道:“爹爹!你要做什么?”
    杜月娟却大叫道:“姊夫,我那罗兄弟在哪里呀?”
    中年文士沉声一字一字地说道:“他便在这椅子之下!”
    随着他未完的话声,阵阵寒风,又自地穴下涌出,杜月娟等三人齐都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齐地惊呼道:“什么?他……”
    她们似乎俱都不信中年文士之言,中年文士却已缓缓说道:“这地穴之下,便是一座地下孤岛,那孤岛与大海相连……”
    杜月娟哦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原来你已偷偷地放他走了,莫非是怕……”
    她含笑瞥了太史潇湘一眼,倏然住口。
    中年文士缓缓说道:“只怕他一生一世,再也无法逃走了!”
    太史潇湘道:“你不是说曾经受人之托,将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一个人了吗?”
    中年文士沉声道:“正是!”
    太史潇湘诧然道:“那么……那么,难道那人便住在这地下孤岛之上?”
    中年文士缓缓说道:“不错。”
    杜月娟急急说道:“那么便请姊夫你带我们去看看他,看看那岛上是什么人,不知你为何将罗雁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
    中年文士黯然叹道:“只因那人原非住在这地下孤岛之上,在他去那里之时,便知道或许此生已然无法出来,是以托我寻找罗雁秋,只要有人陪伴,他即使一生一世不能离开那里,却也无遗憾之事了!”
    半晌未出一言的赵紫燕早又急出眼泪,颤声说道:“舅舅如此说,那么他……他怎么办呀?”
    想是她一想到罗雁秋的安危,便真情激动的不再顾虑一切,是以有此一问。
    中年文士黯然叹道:“好个痴情的孩子!”
    忽又沉声说道:“你们既然都对他如此关心,我就引你们去看看他!”当先向那地穴中跃下。
    杜月娟、太史潇湘、赵紫燕在相继跃下之后,便觉宛如掉在冰窖里一般,脚下更是如失足高楼,但因涌上的阵阵寒风的浮托之力,身子下坠之势,并不急剧,等到脚着实地,却发觉是一片柔软平坦的沙滩。
    海潮轻吻着沙粒,一浪消退,另一个浪涌了上来。
    沙滩上一处凸出的礁崖边,还系着一只小船,却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情景!
    此刻,曙光已从海上透出,但隔着弥漫的晨雾,虽是极目望去,也不过达到十余丈远!
    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海滩上,再难令人相信,这里充满了杀机,更不会令人相信永远离不开这里,因为纵然不谙水性之人,也可解缆扬帆而去。
    杜月娟极快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一笑说道:“姊夫,你究竟是弄的什么玄虚,他们究竟都在哪里?”
    中年文士沉声说道:“晨雾少时即散,你们便可看到他在哪里了。”
    盏茶时间之后,浓雾果然渐渐消散,四周现出了朦胧的景物。
    中年文士面向沦海,低声说道:“你们可看到他了吗?”
    三个女子急步惊到中年文士身侧,齐声说道:“在哪里?”
    中年文士仰望云天,一叹说道:“便在我身后十丈以外,那片山峰般的石笋之中,你们纵然一下子看不到罗雁秋,也该看到一个高踞中央一根石笋上的灰袍僧人了。”
    三人闻言,齐地转身看去,心下却是不禁一懔!
    方才她们只是望向大海,却因山影的笼罩,雾霜的弥漫,尚未看见这石笋矗立的地下孤岛。
    这孤岛不过数里方圆,一眼望去,果见中央一根石笋之上隐隐坐着一人,阵阵寒风过处,吹飘起他宽大的衣角,发出猎猎声响,但他的身形,却犹如山岳般屹立不动,对这边四人的谈话,仿佛未见未闻!
    那中年文士又自轻轻一叹,说道:“坐在中央一根石笋上的和尚,便是空空大师的弟子苦因上人……”
    三人齐地惊呼一声,杜月娟首先诧然说道:“向闻东仙居住无极岛,难道他就一直住在那里吗?”
    中年文士缓缓转过身来,幽幽说道:“自然不是,他只是因了我的缘故,却甘愿受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气的侵袭,直至死去!”
    太史潇湘不解地问道:“爹爹,那他是为了什么人?又怎会是因为你的关系?”
    中年文士脸上突然一阵扭曲,似是忍着极大的苦痛,半晌始厉声大笑道:“只因你爹爹静极思动,想西上中原,称霸武林,那苦因上人为要阻止我,竟甘愿自困于那石笋阵中。”
    杜月娟满面惶急地说道:“那么,我那罗兄弟呢?他可是也到那石笋阵中去了吗?”
    中年文士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你们若早些告诉我,罗雁秋所做的一切,全是他记忆丧失的缘故,那么我宁愿不履行苦因和尚的诺言,也不……”
    只听“哇!”地一声哭叫,竟是同时发自三个女子之口,她们齐地展动身形,疯狂似地向石笋阵中奔去。
    中年文士面色陡变,大喝一声道:“你们都疯了吗?你们可都知道进入那石笋阵中,便再也休想出来了!”
    他身形一闪,急纵而出,右手一探,抓住赵紫燕的右肩,左手同时将太史潇湘的左手握住,但杜月娟却早哭叫着奔入根根石笋中。
    只听一声声惊惶的呼叫,自根根石笋中传出,道:“罗兄弟!
    罗兄弟!你有哪里?你在哪里?”
    呼叫之名人轶事声越来越是凄惋。
    中年文士双手仍是紧紧地握着二女的手,黯然说道:“这根根石笋半系天然,半系人主,前辈奇人所摆下的一座石阵,入阵之时,通行无阻,但进去之后,却再也休想出来。”
    太史潇湘定了定心神,说:“爹爹这些你怎知道?”
    中年文士牵着二女的手,大步走到一根石笋之前,以见上面刻着八个入石数寸的大字。
    写的是:“先秦古阵,生出无门。”
    他随手点了二女的晕穴,抱上停泊在海边的小船。
    且说罗雁秋跃下那洞穴之后,也是落足在那柔软平静的沙滩上,但是四周一片漆黑,纵然运足目力,也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于是大声说道:“罗雁秋在此,是什么人要找我,快些出来相见!”
    忽听一声“阿弥陀佛”起自数十丈外,一个慈祥的声音说道:“只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若无别人,就快些过来相见!”
    罗雁秋一身是胆,竟连对方是什么人也不屑一问,只是沉声说道:“自然只是我一个人,你且等着,我这就来了!”
    语毕循声奔了过去。
    他刚刚翻过一根石笋,忽感一阵晕眩,仿佛这四周的光线更加昏暗了些。
    但他却并未想及这一现象的原因,只是依照那发话的方向飞奔,一路之上,也不知翻越了多少石笋,眼前突然一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和尚,正盘膝坐在一根石笋之上!
    他未暇细看,便即大声说道:“大和尚要找在下,可是有什么见教吗?”
    那老和尚又低喧了一声佛号,和声说道:“小施主请抬起头来仔细看看,仔细想想,定然会认识老衲,也定然会知道老衲找你做什么的。”
    罗雁秋果然抬头细看,看了半晌,突然“噗!”地一声,双膝跪了下去,颤声说道:
    “晚辈该死,原来是前辈你,不知红姊姊怎么样了?”
    苦因大师一叹说道:“老衲一心要找到你,便是要问你红儿怎么样了。”
    罗雁秋呆了一呆缓缓站起,说道:“晚辈听说红姊姊已回到无极岛,而且前辈一怒之下,将她逐出蓬莱禅院,难道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苦因大师又是轻轻一叹道:“你虽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看来仍是个毫无经验,粗心大意的孩子,你是听什么人说的?你就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吗?”
    罗雁秋听得俊面一红,苦因大师又自说道:“你须千万记住,别人的话是绝不能轻易相信的,举例说,你听了别人的话,贸然跑进这先秦古阵中来,可曾想到今生今世,再也休想出去了?”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震,但忽又泰然说道:“人之生死,皆是定数,晚辈近年来受命运播弄,做下许多罪孽,本是死有余辜,只是前辈你……你却也为何受人之骗,被困此阵之中?”
    苦因大师突地黯然一叹道:“只因先师也曾骗过别人,将一个名叫张诗书的人,困入阿尔金山的一座奇阵之中,唉!他虽是百毒子的门人,身上所穿的百毒衣可以为害武林,但先师也已后悔做的那种不光明的行为,是以在圆寂之前,便告诉我必要承受这一报应,唉!天道不爽,老衲果然被困此阵之中,受这地心寒气侵凌之苦,看来也是罪有应得了。”
    罗雁秋忽想起了黑衣老人被困百年之事,不禁也是一阵唏嘘。
    苦因大师忽然哦了一声,说道:“你身处此阵之中,一定觉得寒冷难耐,快些吞下两粒丹丸,坐下运气调息。”
    随手抛给罗雁秋一个羊脂玉瓶,还盛着半瓶火红的丹丸,罗雁秋伸手接过,认得正是续命双宝之一的大还丹,于是微微一笑,又将丹瓶递了回去,说道:“多谢前辈,晚辈并不觉得寒冷。”
    苦因大师怔了一怔,瞬即颔首道:“老衲几乎忘记你曾是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的高足,若是一般武林人物,只怕早已被这地心寒气冻僵了,但你若能将寒气吸入骨内,引为已用,却是增长功力的最佳时机。这石笋之后,便是地心寒极,你快些过去运气行功。”
    罗雁秋遂依言翻越过这最高大的一根石笋,猛提一口真气,行功打坐起来,顷刻之间,便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苦因大师在罗雁秋运气行功之时,心中也是不由一阵波动,他自然也想到罗雁秋的“三大罪恶”,但同时又觉得他仍是个纯朴诚实的少年,一个人的好坏,是如此难以评定,他本是要将罗雁秋困死阵中,但此刻,却又感到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那中年文士和杜月娟等一行已悄然来至阵外,顿饭时间,杜月娟已狂呼着奔入阵中。
    “又是一个为情牺牲的女子,不知这娃儿要制造多少罪孽!”
    苦因大师顿时愤怒异常,此刻眼前已站着个美艳的青衣女子,他遂合掌低低喧了一声佛号,勉强一笑说道:“女施主姓甚名谁,可是要找罗雁秋吗?”
    杜月娟停住身形之后,显然禁不住寒气的侵袭,娇躯一阵抖颤,但她却是面罩寒霜,显露出无比的忿怒,大声说道:“我那罗兄弟……可……是……被你……骗来……的吗?……
    他……他现……在哪里?”
    她直冻得唇齿颤抖,是以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
    苦因大师慈眉一轩,强自忍住了怒气,一笑说道:“女施主暂请息怒,唉!想来你也是受了那罗雁秋的骗,你可知……”
    杜月娟星眸圆睁,大怒说道:“你……才是……受了……别……人的骗!”
    她牙齿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果然这地心寒气,非比等闲!
    苦因大师眉头再皱,沉声说道:“女施主说了半天话,老衲却不知道你的高姓大名?老衲苦因,想来你定然早已知道了。”
    杜月娟又自冷笑一声道:“姑娘……杜……月娟……便是……罗……雁秋……的师……
    嫂……想……来你……也听……说过……了!”
    苦因大师听得心中一动,遂手又抛过那盛有大还丹的羊脂玉瓶,急急说:“女施主快些服下几粒丹丸,好好说话。”
    岂知杜月娟接过那羊脂玉瓶后,却是看也不看一眼,遂手向那石笋上掷去,但听……哗啦一声,碎屑和着丹丸四溅,她却是恨恨地说道:“你……只……怪……我那……罗……兄弟……其实……他所……做……做……的,完……全是……记忆……丧……失之……后……
    而你……便……听……信了外……传……的谣言,将……他骗来……此……处困死……在这……古阵……之中……他若是……死了……看……你那……女儿和……外孙子……怎么办……”她说到后来,本来早已不能成声,竟突地呜咽着哭叫起来,但哭叫亦是不能成声!
    苦因大师突地飘身下了石笋,大声说道:“你说什么?罗雁秋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在记忆丧失之后,那是怎么回事?那可是真的吗?”
    但他语声未完,杜月娟的娇躯早已缩作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噗通一声,萎顿地坐了下去!她牙齿不断格格作响,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苦因大师尽管是有道的高僧,但此刻却也不禁有些慌乱,仰天长叹一声道:“我方才还叫他不要轻信别人的话,而自己却一直听信着他人之言!”他无限感慨地一叹而住。
    原来苦因大师在西域边陲,遇见凌雪红之时,因碍于天山神尼在场,凌雪红不便向慈父倾叙一切,故而也不知道罗雁秋遭遇的经过,然后又匆匆分别。苦因大师东来无极岛,便即为着挽救中原武林浩劫,困于这先秦大阵之中,但他曾和那中年文士讲好,若不能破去此阵,便永生不得出来,是以在入阵之前,请那中年文士代为完成一件心愿,即是将罗雁秋找到,他当时预料,若是罗雁秋和爱女同来,便出言阻止,若是罗雁秋单独前来,证明他仍然未回到爱女身边,即将他终身困于此阵之中!
    此刻,蜷缩在地上的杜月娟已然一动不动,苦因大师探手摸她的背心命门穴,不由身形一震,原来杜月娟的体内,早无一丝生机,纵然再给她大还丹,也无法驱除她骨内极深的地心寒气。
    当下低低宣了声佛号,一叹道:“苦因呀!苦因,但不到你也犯了自私的错误,误造一次杀孽,你既然被困此阵终生,也无法赎回这一重大的罪衍!”
    他方自言自语的说完,却听罗雁秋在石笋之后,已然行功完毕,只见他一片树叶般翻过石笋,轻轻落下,一笑说道:“前辈之言,果然不差,晚辈行功以后……”
    他目光突然落在蜷缩于地的杜月娟身上,一惊说道:“前辈!
    这女子是谁,看她的衣着身态好生熟悉。”
    苦因大师一叹说道:“此女便是你师嫂玄衣仙子杜月娟,她此刻已然……”
    罗雁秋大骇说道:“真的?她明明尚在中原怎会也来到此处?”
    他虽不相信,却已急急俯下身去,仔细一看,果然正是杜月娟,遂大叫一声道:“师嫂!
    师嫂!难道真的是你吗?”
    苦因大师低喧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你快些挖个坑将她埋起来,她身受地心寒气侵袭,已然西去了。”
    罗雁秋顿觉如失足高楼,竟痴呆呆地注视着地上的杜月娟,半响说不出话来,但两颗星目中,已滚下泪珠。
    罗雁秋蹲下身去,拨下背后的白霜剑,在地上挖掘起来,片刻之间,便掘成一个长约五尺,深宽三尺的土坑,将杜月娟的身躯,轻轻放了进去。
    罗雁秋埋葬下杜月娟之后,便原地坐下,陷入极端的静默之中,苦因大师摇头叹口气,便也自瞑目跌坐。
    一时之间,倒沉静了下来,只有海风,不时将远处的浪涛声,有节拍地传送过来。
    时间不停留地过去,苦因大师打坐醒来时,天色又已全黑,他探手怀内,摸出一只青青的果子,大声说道:“秋儿,你可是饿了吗?”他是第一次向罗雁秋如此称呼,想来是因着他和凌雪红关系,又是在此同生共死,是以顿时感到异常亲密。
    罗雁秋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在思索着出阵之法,只可惜他身上带的百妙秘籍,全在海上落水时浸湿毁去,尽管穷搜记忆,却也想不出破阵之策,即便连这阵是什么名称,也是不得而知。
    此刻一听苦因大师提起,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当下苦笑一声,还未伸出手去,苦因大师已将那枚果子递了过来,说道:“这果子名曰‘翡翠’,吃下去不惟止渴充饥,而且可增长功力,大还丹即由此果汁提炼而成,一枚灵果足可供普通人七日之需,你月食一枚,谅可不致饥饿了。”
    罗雁秋暗自忖道:“无怪他在此受困数月,能免于饥渴,看来他在未进入此阵之前,早已准备好一切必须之物了。”
    当下伸手接过,入口果然香甜可口,不须咀嚼,便自化为清凉的汁液顺喉而下,奇怪的是一滴入腹,饥渴立解!
    苦因大师也自吃了一枚翡翠灵果,便又闭目打坐,但罗雁秋则又陷入苦苦思索之中。两个时辰过去,罗雁秋实地一跃而起,大声叫道:“前辈!前辈!”语声中充满了欢欣!
    苦因大师倏地睁开双目,诧然说道:“秋儿,你有什么事?”
    罗雁秋满含希望地问道:“前辈记不记得先秦古阵之中,有‘归元四象阵’之名?”
    苦因大师道:“这个尚未听说,其实我对于阵势,一窍不通,只因先师从未指点过。怎么,你怀疑这座先秦古阵是‘归元四象阵’?”
    罗雁秋道:“晚辈曾研读过一些布阵原理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说明,尚可隐隐记得,凡是能入不能出的阵势,都属于‘四象’一类,此阵若不是正或反四象阵,便必是‘归元四象阵’无疑,若真是归元四象阵,晚辈倒还懂得十之七八的破法。”
    他说得充满乐观自信,苦因大师也似听得津津有味,大声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就试一上试。”
    罗雁秋四下扫视了一眼,略辨方向后,一笑说道:“前辈若仔细留意看过一遍,这些石笋中大多数虽是天然,但却也有少数人为而成,想来毁去那人为的石笋,自然要容易得多。”
    不等苦因大师说话,竟自举步向前行去,口中继续说道:“从此处阵心向左转进,两次回绕后,应有一人为的假石笋。”
    苦因大师大声道:“正是!正是!上次我从这条路绕去,便发现一根石笋矮些小些,可能便是人为而成那人为的石笋可有什么特别作用吗?不然我为何每次走到那里时,便再也走不出去。”他说着早已大步紧随罗雁秋身后。
    敢情苦因大师虽不谙五行变化之术,但过去数月间,却也未坐以待毙,每条路都曾试过。
    罗雁秋已自走到那根人为石笋根前,又仔细看了一阵,微笑说道:“若仅仅靠这些天然的石笋,便不成其为阵势,这些假石笋,才是组成此阵的主要关键,是以请前辈先将此人为石笋毁去。”
    苦因大师显然已对罗雁秋有了信心,毫不迟疑,猛吸一口气,双掌疾翻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那根石笋竟应声而毁,石屑纷飞中,露出一小片平地。
    岂知又毁去两座人为石笋之后,罗雁秋竟咦地一声,面色顿时凝重起来,脚下也自缓慢了许多。
    苦因大师大奇说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但罗雁秋却不答话,但是略一思忖,又自大步前行,再绕过两座石笋后,眼前逐渐开朗,要走好一会,才碰到一根石笋。
    苦因大师大喜道:“咱们想必接近阵的边缘,不然这地下孤岛,哪里来的亮光?”
    绕过前面的石笋,天光陡地一亮,原来一弯上弦月,正自向西方沉落,朦胧的月下,果然静静地躺卧着一片海洋。回首望去却见那地下孤岛仍笼罩在一座山峰下,一片漆黑,与这诗情画意的海洋相较,便宛如地狱之与天堂一般!
    罗雁秋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之色顿消,忽地纵声大笑道:“原来这布阵之人,对这归元四象阵也未学全,不然,咱们便再也休想出四象阵来了。”
    原来他方才对这归元四象阵外层的破解之法,已然不复记忆,是以内心十分忧急,面色也自然显出紧张凝重。
    苦因大师困阵中数月,此时又恢复了行动的自名人轶事由,不禁仰首夜空,发出一声长嘘!然后微笑说道:“你这五行奇数不知是在哪里学的?谅那东海三侠,甚或苍古虚也未见得便精通这先秦古阵。”
    罗雁秋一笑说道:“晚辈虽自家师东海三侠处学得一些五行生克变化的基本道理,但对各种阵势的破解之法,却是得自那百妙佛珠。”
    苦因大师突地面色一阵激动,沉声说道:“你是说百妙佛珠吗?”
    罗雁秋茫然说道:“正是……”
    苦因大师忽又喃喃说道:“难道百妙佛珠不止一串,其中有真有假,或者两串都是假的?”
    突然自宽大衣袖中,伸出一双手来,手上竟托着个乌黑耀眼的铁盒,递向罗雁秋说道:
    “你且打开看看,这盒里盛的是什么?”
    罗雁秋诧然接过,手指一握恰恰触着盒上的卡簧,“铮!”地一声,盒盖打开了,顿时红光四射,照得这方圆数丈俱是一片艳红之色,他再仔细一看,盒中放着的竟也是一串佛珠!
    苦因大师肃然说道:“江湖中传言,说百妙佛珠出现之事,绘形绘声,当时我也几乎信以为真,直到我进入此阵之中,才知道江湖中出现的那串,必是膺品,但是……你却也得了一串百妙佛珠,而且以那上面记载的绝学,竟能将此阵破去,这却又使我不知如何解释了。”
    罗雁秋也是不解地说道:“不知前辈怎知这盒中盛的,便是百妙佛珠?”
    苦因大师一笑说道:“当初我进入此阵之后,便自怀疑这布阵之人,必定还有一种目的,而能引起好几位前辈高手对此阵的日夕钻研,其中便定有厚跷,只是却未想到这里面竟是藏着一个稀世的瑰宝。”
    罗雁秋听得兴趣大起,急急问道:“晚辈以前只听说过东海无极岛上住着东仙空空大师,却不知道这岛上还住着百毒子的门人,前辈如此说法,难道另外尚有其他武林高人隐居?”
    苦因大师微微一笑道:“近百年来武林中人只知道东西双仙,那是因为他们两位老人家,常在江湖中走动的缘故,还有一些隐踪匿迹,不愿与人所知的高手,其武功成就却也不在东西双仙之下的。”
    罗雁秋突地睁大眼睛说道:“真的?”
    苦因大师又自微微一笑道:“自是真的,你可知道这串百妙佛珠,是从哪里得来的?”
    罗雁秋不假思索地答道:“定是得自阵中!”
    苦因大师颔首说道:“当然是得自阵中,但却是在一人手中拿到的!而且那人仍还在里面呢!”
    罗雁秋听得更是大奇,大声说道:“那咱们就看看他去……”
    忽又不解地问道:“若那人是和空空大师一般的前辈高手,不知百妙佛珠怎会到了前辈手里?想来这等奇宝,纵然明知自己将死之人,也不会轻易送与他人的。”
    苦因大师仰面看了看天空变色说道:“天色快要亮了,你快些设法离开此地,若是等到日出之后,只怕便走不成了。”
    但等他目光扫处,早已不见了停泊在海滨的船影时却又颓然一叹,道:“罢了!”
    罗雁秋诧然问道:“前辈可是怕那阵中之人追来吗?若是他真的追来,咱们就联手对付于他,那人纠然武功再高,三五日内也不一定就胜得咱们。”
    苦因大师默然一叹道:“我所说那阵中之人,早已物化,只是他身躯未腐而且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是以可判定他生前武功定然十分高强,内功已练到肉身不腐之境。”
    罗雁秋哦了一声,大笑道:“他人都死了,前辈还怕他做什么?”
    苦因大师正色说道:“那人虽然死了,却仍然有未死的,数十年前和家师同来探索此阵的三位前辈高人,虽俱都先后失踪,但归元四象阵中仅有两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因此另一人的去向,便极是可疑。何况这数月以来,每在天色黎明之时,我还常常听到长空鹤唳……”
    他语声陡然顿住,面色突然大变,沉声说道:“想必他已来了!”
    罗雁秋方欲询问,却已听到一声清亮的长啸,自遥远处传来,他心下也自大奇,凝神听去,只觉那啸声柔柔细细,宛如空中游丝,最奇怪的是那响声方来自天空,忽又起于海上,但究系来自何处,则是捉摸不定!
    他侧目看了苦因大师一眼,只见他闭目垂首,似在侧耳倾听,罗雁秋虽是惊疑,但却不便开口询问。
    苦因大师听了片刻,方才脸上凝重之色,已然换成了奇疑表情,霍然睁开双目,仰首望着灰色的苍穹!
    那啸声仍是低细而清晰地不断传来,只是光闻其声不见其影,益发显得怪异!
    突然之间苦因大师竟也撮口长啸起来,与那啸声遥遥相和。
    初时两种啸声颇不一致,似是苦因大师在向发出啸声之人申诉不同的意见,但渐渐愈来愈近,啸声也愈来愈觉平和,令人听了,真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一时之间,罗雁秋竟不知不觉地闭起眼睛,忽然,一声鹤唳,划空传来,他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一点灰影,自西方天际飞泻而下,直到近前,才看出是一只翠喙红冠白腿黄爪的硕大灰鹤,鹤背上安然坐着一个灰衣老人,那灰鹤距离地面有数十丈高,他便已飘然而下!
    罗雁秋看得心中一懔,呛啷一声,右腕撤出背后的白霜剑,左手已将那铁盒纳入怀中,他只当这老人定是来抢夺这百妙佛珠来了。
    岂知那老人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娃儿莫怕,你那铁盒中的东西,我老人家虽然想看一看,长长见识,但却不会出手硬夺,若要硬夺,嘿嘿!你藏到怀里就能保险了吗?”
    罗雁秋不禁俊面一红,下意识地又将那铁盒拿了出来。
    此刻那灰衣老人已然站在地上,只见他又瘦又矮,灰须友发,手中却提了根长长的烟筒,嘴、杆、斗、袋,亦俱是灰色!
    那灰鹤在这灰衣老人离开背上以后,便又振翅而去,此刻早已踪迹不见。
    只见苦因大师双手合十,向那灰衣老人一揖,那灰衣老人哈哈大笑道:“免礼,免礼,咱们已谈了半天,尚未请教你大和尚怎样称呼哩。”
    罗雁秋大奇忖道:“原来他们方才的啸声,便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的,但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
    苦因大师仍自双手合十说道:“小僧法号苦因,不知老施主……”
    灰衣老人摇头打断他的话道:“想来你便是空空和尚的徒弟,惭愧得很,老夫尚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这百十年来,我也不知到过这里多少次,但却从来不敢冒险进去。哈哈!别人一定以为我也已死在阵中,哪知却是偷偷溜走了呢?”
    罗雁秋暗自忖道:“原来他便是和空空大师同辈的高人,直到如今,仍未想出破阵之策,但却又不能把此事放开,是以便常常来到这里。”
    灰衣老人忽又哈哈大笑向罗雁秋道:“小娃儿,你可是在暗自嘲笑我老人家吗?听说这阵是你破的,你且讲来听听,不然我便真要活活闷死!”
    罗雁秋早已悄悄将白霜剑插回鞘去,见问微微一笑,说道:“破解此阵,简单已极,只因这布阵之人,犹自不了解这一阵势。”他遂将自已所知的说了。
    灰衣老人听罗雁秋说着,面色竟是一变再变,等罗雁秋说完,他竟突然大声说道:“可惜!可惜!这原来是个不完整的归元四象阵,只是不知这归元四象阵是什么人布下的?而布设此阵的目的,犹足令人猜疑。”
    罗雁秋一旁插口说道:“以晚辈之见,那布下此阵之人,只是不愿这宝物落入他人手里,引起武林的争夺杀戮,是以……”
    灰衣老人插口截断他的话道:“对了,我老人家倒要看看那是什么宝物,小娃儿,你尽管放心,我决不会要你的。”
    罗雁秋手中紧紧握着的铁盒扔了过去。
    灰衣老人打开盒盖,先是咦了一声,随手将那串百妙佛珠取出,然后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面色突地大变,“咔嚓”一声,将铁盒盖起,沉声道:“这串佛珠原是我的,不知怎会到了此地。”他竟迅疾地揣入怀中。
    苦因大师也是面色骤变,肃然说道:“施主你……”
    罗雁秋早已冷笑一声,拔剑刺了过来,沉声道:“你原来是个骗子!”
    灰衣老者哈哈笑道:“骗子就骗子,只是这串珠子老夫却是要定了!”
    他一闪躲过罗雁秋的白霜剑,轻烟般向海边奔去。
    罗雁秋目光一转,冷笑说道:“那灰鹤没有回来,你跑不了的!”也自拧身直追。
    苦因大师低低喧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秋儿!不要追了,你是追不上的。”
    忽听身后数十丈外,响起一阵朗笑,一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罗雁秋!尽管追下去,我来帮你!”
    只见白色的人影,在晨雾中,穿了出来,正是那太虚宫主人,白衣中年文士。
    罗雁秋本就不肯善罢干休,此刻闻言,更是精神大振,脚下一紧,唰唰唰,三个起落,已然追到那灰衣老人身后十余丈之遥,那灰衣人已到了海边,罗雁秋又自冷笑一声道:“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谁叫你把灰鹤打发走了,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来你只有跳海了。”
    哪知他话未说完,空中突地传来一声鹤唤,一点灰影,流星般飞坠而下,正是那去而复返的灰色大鹤。
    罗雁秋心下顿时一沉,灰衣老人却已飘身上了鹤背。巨鹤方要冲天飞起,罗雁秋已大喝一声,扑奔过去,一只右手恰好抓住一只鹤爪。
    苦因大师跌足大呼道:“秋儿使不得……”但巨鹤早已振翅而起,他再想出手拦阻,已是无及。
    中年文士也自皱眉说道:“想不到老头子倒还没死,不知他一向住在哪里?可惜我迟来了一步,不然,那串佛珠,他是再也抢不去的。”
    苦因大师长叹说道:“他是硬抢,倒也没有那么容易,贫僧再也未料到一个前辈高人,居然也会巧取豪夺,看来世道人心,当真是……”
    他语声一顿而住,变色说道:“那巨鹤怎地忽向海中俯冲而下,莫非他是要摔脱秋儿?”
    中年文士凝神看去,一笑说道:“大和尚不要着急,原来那老不死的竟然一向住在船上,而且那只船还不小哩,他既然也在水上讨生活,咱们便一定会找到他的,现在且请到敝处一行,对寻找罗雁秋,夺回那串佛珠之事,再从长计议。”
    且说罗雁秋被那巨鹤带至云端,俯视海面,只见波涛万顷,无边无际,顿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他纵然满腔愤怒,却也无法宣泄,只是牢牢抓住鹤爪,两眼紧紧闭起,等待着降落实地。
    岂知那巨鹤在空中略一盘旋,竟然敛翅急向海面飞坠,罗雁秋心中一沉,生怕那巨鹤将他摔脱下去,是以手掌抓的更紧了些。
    忽然之间,他似是觉得双脚已然踏着实地,睁眼一看,这才发觉自己正置身在一艘雪白的大船上!
    这船上的一切,俱是白色,甚至连水手们的衣着也是白的,无怪这么大一艘船,他在空中俯视时,未曾发现,只因它和那一堆堆雪白浪花的颜色,毫无二致。
    他方自呆了一呆,灰衣老人却已喜孜孜地一伸手把玩着那一串佛珠,一手拉着烟管,大步向舱门走去,罗雁秋顿时如梦初醒,大喝一声道:“好个骗子,归还我的佛珠来!”
    身形倏地凌空而起,尚未归鞘的白霜剑,闪电般向灰衣老人背后劈去!
    灰衣老人却是理也不理,竟自大叫道:“琼儿!琼儿!快来看看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只听一声甜美娇柔的声音,立刻自舱内响起,道:“来了!”
    遂见一个秀发披垂,一身白衣的少女,如一朵白云般飘了出来,罗雁秋的剑尖堪堪要刺到那灰衣老人,忽然听到他呼叫“琼儿”二字,心下一惊,手中剑便自然一缓,接着便看清了那白衣少女,他心中一阵激动,但闻“当!”地一声,白霜剑已然摔落在甲板之上,脚下不自主退后了一步,失声叫道:“是你……”
    那白衣少女的如花娇靥上顿时现出惊喜之容,美眸中闪耀着兴奋的光采,半晌之后,方自举手掠了掠秀发,嫣然笑道:“我是谁,你还认得吗?”
    罗雁秋俯身拾起白霜剑,插入鞘中,微笑说道:“你是琼儿,这回再也不会认错了。”
    白衣少女佯嗔说道:“琼儿也是你能叫的?我的名字叫于飞琼!”
    灰衣老人一傍哈哈大笑道:“琼儿,你见到了罗雁秋,便不再要我这个爷爷了,须知若不是爷爷把你从七绝山庄中带出来,你们再也不会见面,是以你仍然要谢谢爷爷我的。”
    他语声一顿,微笑着将那串佛珠还给于飞琼,又转向罗雁秋说道:“罗雁秋,你若还要夺去,就向我这孙女儿动手吧!”
    说完之后,大笑着向舱内走去。
    于飞琼和罗雁秋两人同时俊面一红,于飞琼望着他消失在舱门内的背影,一笑说道:
    “说来你不信,我自出生以后,长了这么大,从不知有这样一位爷爷,直到上个月我回到七绝山庄,他也是离家五十年后,第一次回去,我从来没到过海上,加以近来心情不好,于是便缠着他要出来玩玩,爹爹和几个叔叔虽不同意,但爷爷答应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罗雁秋见她提到家中亲人时,脸上自然流露出幸福的光辉,顿时想到父母惨死,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于飞琼诧然说道:“你叹的什么气?”
    一顿之后,又自黯然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想红姊姊,唉!
    她一定已生过孩子了,但不知是男是女?”女子的敏感善妒,永远都是如此,虽然这些并非便是坏事。
    罗雁秋仰望云天,长叹说道:“在下父母名人轶事之仇未报,连二老葬身何处,亦不得而知,诚然愧为人子。”
    于飞琼强自微笑说道:“你只要知道仇人是谁,报仇还不容易,至于伯父母安葬何处,也总会有人知道,你说是吗?但不论如何,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该唉声叹气的。”
    这娇生惯养,纯洁得有如仙子般的少女,此刻似已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竟然也会说出安慰别人的话来。
    罗雁秋精神一振,收回凝注在空中的目光,豪声朗笑道:“姑娘之言,使在下顿开茅塞,且请姑娘禀告令祖可否送在下到陆地?”
    于飞琼竟微笑摇首道:“小女子如果说碍难从命,不知罗少侠生不生气?”
    罗雁秋听她竟然自称起“小女子”和称呼起自己“罗小侠”
    来,不由微微一怔,尴尬笑道:“姑娘若有碍难之处,在下自是不便相强,但姑娘你……
    你又何必谦虚?”
    于飞琼顿时面色一沉,冷笑道:“你满口‘姑娘’,‘在下’,生怕和我的关系拉近了似的,但对凌雪红却是‘红姊姊’叫个不停,难道……难道你……你……”
    她娇靥一红,下面的话竟再也说不下去,眼圈中满蓄的泪水,早有几滴,落在船板上,仿佛受了极大委曲似的。
    罗雁秋暗叹一声忖道:“仅仅数月不见,她的说话行事,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往日高不可攀,圣洁得宛如仙子,令人不敢仰视,但今日却是变得如此。”
    原来于飞琼见罗雁秋对待自己,始终像是隔着一层云雾似的,便将自己的心事统统告诉了他的爷爷,那灰衣老人自己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心理,于是便告诉她天下的男人,最怕女子的眼泪和撒娇,纵然他是柳下惠在世,却也要在这双重攻势下屈服的。
    罗雁秋心中思忖着,忽然听得于飞琼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心下不由一急,讷讷说道:“姑娘,你……你这是……”
    岂知他话声未完,于飞琼已哭着向舱内如飞奔去!
    须知他虽和于飞琼见过几次,心中也潜蕴着一股爱慕之意,因俩人只是匆匆相见,匆匆分离,是以总觉得有几分生疏,他虽想叫她声琼妹妹,却叫不出口,此时见于飞琼哭得更伤心,于是便再也不顾忌,飞身追了上去,大声叫道:“琼妹妹!你这是何苦,若是爷爷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哩。”
    罗雁秋方从垂着的白色珠帘掠进去,于飞琼的倩影,便已消失在另一个垂帘之后,他方略一迟疑,不知该不该进去,却听船舱一角,一人沉声说道:“你还发的什么呆,既然得罪了我的孙女,还不快些赔罪去!”
    说话之人,正是那灰衣老者。
    罗雁秋硬着头皮,大步向内舱走去。
    这船本来极大,是以里面舱房颇深,他左旋右转,一连穿过四五条通道,忽闻到声声低泣自一面摇晃着的珠帘中混合着淡淡幽香飘出,他知道那定是于飞琼的香闺,遂故意轻咳了一声,大声道:“琼妹妹,小兄赔礼来了!”撩起垂帘,一脚跨了进去。
    目光四扫,只见舱房帘幕低垂,光线甚是黝暗,但仍可清晰地看到于飞琼的娇躯,正自蜷缩在绣帐锦被的檀床之上,低低哭泣着,双肩不停地耸动,仿佛甚是伤心!
    罗雁秋轻轻走到床前,缓缓在床沿坐了下去,口中悄声说道:“琼妹妹,我以后再也不称呼你‘姑娘’二字了,但你以后也定要叫我秋哥哥,我俩朝夕相处,永远不离开,好妹妹,你说好吗?”
    口中说着,一只右手,早已轻轻地向于飞琼秀发上抚去。
    就在罗雁秋右手触到于飞琼秀发的刹那间,她果然停止了哭泣,但娇躯却是一阵颤抖……
    一阵风浪,又归平息。
    忽然,舱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少女的清脆声音说道:“小姐,午时已到,太老爷请你出去用膳了。”
    罗雁秋大吃一惊,连忙将头缩到被窝里,于飞琼则朗声说道:“知道了!”
    那脚步声果然渐渐远去,罗雁秋突地伸出头来,说道:“吓死我了,那丫头若是不声不响地闯了进来……”
    于飞琼噗哧一笑,打断他的话道:“她若闯了进来,躲到被窝里,就能躲得了吗?”
    她用手一指那滑在床下的衣服,又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其实,我这间舱房,若无召唤,是谁也不敢进来的。”
    俩人说笑着穿衣下床,于飞琼又换了一件粉红色的娟衣,略事梳洗,便和罗雁秋一同往前舱走去。
    那灰衣老人一见俩人出来,不禁哈哈笑道:“好孩子,不生气了吗?罗雁秋是如何向你赔礼的?”
    于飞琼禁不住脸上一红,却急忙选了个锦凳坐下,故意娇嗔地说道:“不来了!爷爷,你再欺负人,我就拔掉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
    灰衣老人更是哈哈大笑道:“爷爷早就说过,天下的女子,没有不会撒娇的,如今果然你也学会了,果然不再那么一本正经了,须知你若再跟着你那师父清心尼婆学,便要一辈子嫁不到人的,罗雁秋,你说我老人家的话对吗?”
    罗雁秋连声说道:“极是!极是!”
    说话间,两个身着白衣的少女,手捧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的酒菜,自一间偏舱中走了进来,把酒菜放在桌上。
    这是于飞琼第一次最愉快的午餐,她虽是有些娇羞,但心中却有说不出的甜蜜!
    而此刻,罗雁秋也将自己的恩怨情仇,暂时抛开,以享受这无尽的柔情蜜意。
    他们刚喝了两三杯酒,那灰衣老人忽地上下打量着于飞琼,脸上满是笑容。
    于飞琼被他看得红飞双颊,娇嗔地说道:“爷爷,看你!总盯着人家瞧什么?”
    灰衣老人笑眯眯地说道:“爷爷看你越来越美丽,你若再把那串珠链带上,更是美似仙子。”
    于飞琼还以为她爷爷也看出了自己的秘密,是以芳心中早已怦怦乱跳,面红过耳,此刻听她爷爷提到那串佛珠,方才放下心来,娇笑一声道:“不是爷爷提起,我倒忘记了呢,那串珠子是你在哪里得到的?可有什么来历?”
    她最后一句话,已是转向对面的罗雁秋,罗雁秋微微一笑道:“在无极岛上。至于那佛珠的来历,想于老前辈比我更要清楚些。”
    他至今尚不知道那灰衣老人的名字,但因于飞琼姓于,想来他也姓于,当无问题。
    灰衣老人呷了口酒,略一沉思,说道:“我老人家一直怀疑着那地下孤岛,定然藏着什么宝贵的东西,却未想到竟只是一串佛珠,既然那百妙佛珠,已然在江湖上出现,便想不出这串佛珠有什么价值,琼儿,你把珠子放在哪里?且去拿来看个仔细。”
    于飞琼应了声是,连声叫道:“绿云!素月!快去给我拿东西。”
    她叫了数声,毫无回答,原来那两个小婢已走得远远的,自顾吃饭去了。
    于飞琼一急骂道:“该死的丫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话刚说完,忽听一个女子声音,自内舱响起,道:“小姐,你可是要我给你拿一件东西?”
    于飞琼没好气地说道:“正是!你就把我放在床头上的那串珠子拿来。”
    门帘一起,翩然走出一个女子,那灰衣老人本是面对里面舱门而坐,他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后,竟自霍地长身而起,沉声说道:“你这女娃儿是谁,怎会来到这里?”
    以他这么深的功力,和这船上如此多的高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他自是十分惊异。
    那女子却是镇静如常,她左手藏在自己身后,右手一指罗雁秋、于飞琼,微微笑道:
    “我是来看望他们的,他们俱都认识。”
    此时罗雁秋和于飞琼也是齐地一惊,转首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青衣女子,满头蓬发下,则是一张憔悴的面孔。他们一看之下,互望了一眼,竟似全都不认识。
    那青衣女子强自展颜一笑道:“两位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真不认识了吗?”
    她忽又干涩地一笑,说道:“不认识就算了,小姐,你可是要这个东西?”
    她始终藏在身后的左手,闪电般在三人面前一晃,便又收了回去,但是这三人的目光何等敏锐,就在这一晃之间,俱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她左手拿着的,竟是于飞琼换下,随手塞在床角的那件内名人轶事衣!
    于飞琼直气得娇躯颤抖,猛地离坐而起,一掌劈了过去,娇声叱道:“你这贱人是谁?
    你……你……”却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青衣女子一闪让过于飞琼一掌,突地格格笑道:“我是贱人?那么你呢,只怕你此刻连走路都觉得不便哩!”
    于飞琼又羞又气,眼泪都急得要流出来,灰衣老人厉声喝道:“我且问你,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突然,绿云、素月两个小婢如飞般奔了进来,绿云惶声说道:“启禀太爷,不知哪里来的一只巨雕,竟和咱们的仙鹤打了起来,看来那巨雕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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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风雨难辩解百花岛仇人见面
    凌雪红、于飞琼正相持不下,突然外舱门的垂帘一启,大步走进来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仿佛俱是船上的水手。那俩人看也不看两人比斗中的奇怪样子,却是直向罗雁秋走去!
    于飞琼娇叱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她这一开口说话,真力顿时一泄,凌雪红乘势用力,于飞琼额角上便也渗出汗来。
    两个汉子并不言语,一左一右,竟将罗雁秋架起,自舱门中走了出去。
    罗雁秋因被那老人点了穴道,自己既无能力反抗,便只好任他们处置。
    凌雪红方才还能强忍悲痛,故作欢笑,但此刻一见罗雁秋被架了出去,却再也笑不出来,闷哼一声,左手疾松,收势卸力。
    须知她如此做法,乃是冒了生命的危险,只要于飞琼乘虚而入,她便要震断心脉而死!
    岂料事有凑巧,于飞琼竟也存下了同样的心念,同时卸力,右手一抖,收回了缠在凌雪红右脚上的彩带,娇呼一声道:“秋哥哥!秋哥哥!你……”飞身便向那侧门扑去。
    凌雪红却已掠出侧门,连声叫道:“秋弟弟!秋弟弟!你在哪里?”
    忽听两声冷笑同时响起,绿云、素月双双现身,拦住去路。
    凌雪红大怒一晃青冥剑,分心刺了过去。
    绿云、素月各自亮出兵刃,并肩迎上,凌厉的攻势,怪异的招式,不但已将凌雪红阻住,而且还逼得她渐渐后退,凌雪红暗自忖道:“这两个小婢较两年前,在十二连环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武功似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不少!”
    振起精神,一连刺出三剑,那三剑施出,虽是快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睫,但绿云、素月却是刁钻已极,一退即上,要想越过雷池一步,也非易事。
    再说于飞琼舍下凌雪红,方自掠出舱门,便看见他爷爷肃穆地站在那里,当下急急说道:
    “爷爷……他……他呢?”
    灰衣老人也是急急说道:“快些回去,将那女娃儿困住,爷爷好将罗雁秋藏起,你们千万不要走出舱外半步,爷爷仅能帮你这个忙,我却是不便出手的。”
    于飞琼听得大是感激,飞身退了回来,目光一扫,已然看见凌雪红正在侧门外和绿云、素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当下娇叱一声道:“有本领便再和我比试比试,你纵然胜了两个小婢,也不足奇!”
    凌雪红本已被绿云、素月逼得节节后退,正感进退维谷,此刻听得于飞琼呼叫,正好给自己制造了下台之阶,手中青冥剑连演绝学,“百鸟朝凤”、“狂蜂戏蕊”、“三春飞絮”,三招一气呵成,连绵不绝,如飞絮,似游丝,俱都是轻灵奇幻的招式。
    她这三招,看来俱是杀着,其实却已作退势,正是欲退先进之计,绿云、素月见这三招果然厉害,齐地闪身后退,凌雪红冷笑一声道:“暂且饶了你们这两个妮子!”
    青冥剑疾收而回,帘外剑光未敛,便又化作一道青虹,向帘内的于飞琼刺去!
    于飞琼冷笑一声道:“你就仗着宝剑峰利吗?”轻轻闪身让过。
    凌雪红面罩寒霜,娇叱道:“就是拳掌功夫,也未见得便会输你!”
    忽见绿云、素月两个小婢,神情惶急地奔了过来,齐地大声说道:“启禀姑娘,不好了!
    罗公子……他……”
    她两个人竟跑得下气不接上气,连下面的话也说不出了。
    于飞琼和凌雪红齐地娇靥倏变,收招撤式,于飞琼急急说道:“快说!罗公子怎样了?”
    绿云仍是神情紧张地道:“竟然运功解开穴道,夺船疾驶而去!”
    于飞琼大急说道:“该死的丫头,快些随我去追,谅他也走不太远的,我爷爷可知道了吗?”
    绿云道:“老太爷已然遇上寻仇的劲敌,正在和人动手,小姐你最好去帮帮他老人家,不然……不然……”
    她下面的话尚未说出,凌雪红已飞身向帘外掠去!
    于飞琼娇叱一声道:“哪里走?”便待横身拦阻。
    素月冷冷说道:“让她走她也走不了的!”
    她回首一瞥,眼看已失去了凌雪红的身影,便噗哧一笑道:“婢子只是奉了老太爷之命,故意造这个空气,骗骗她的,你怎么也沉不住气了!看来你们之间,当真是甜蜜的紧哩!”
    于飞琼啐了一声,道:“死丫头,你越来越大胆了,小心我剥下你的皮!”
    忽听一声哈哈大笑,起自舱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难得!难得!你们俩人可是来拜访我老头子的?”
    于飞琼一听,竟是他爷爷的声音,沉声向绿云、素月道:“是什么人来了,快去看看!”
    绿云、素月如飞而去,掠出舱门,纵目看去,只见数十丈外,箭矢般划来一条轻舟,那轻舟之上,卓然站着三人,一个是高大威猛,宝像庄严的和尚,一个徐娘半老的美妇和一个神采飘逸的中年书生,那轻舟在海面上,颠簸起伏,但三人的身形却仿佛钉在船板上一样,纹丝不动,显然俱有超凡的内力!
    那轻舟距大船,尚有十余丈,上面一僧二俗,竟然齐地飘身跃起,落叶般站在船头之上!
    灰衣老人目光一扫,落在仍然坐在那轻舟内的中年美妇身上,大声道:“女娃儿!你还不过来,难道要老夫亲自去请你吗?”以他这般大的年纪,即使白发苍苍的人,也会把人看作小孩子,称那中年美妇女娃儿,自是顺理成章的了。
    中年美妇盈盈站了起来,一笑说道:“若是老前辈诚心相请,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突地娇躯一拧,直拨而起,那只轻舟,竟是动也未动,两船相距十余丈之遥,她在空中一连几个转折,宛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那大船之上,若论轻身功夫,似是较那中年文士和苦因大师尤为高明!
    直待那中年美妇落在跟前,灰衣老人方看清她白晰的皮肤上已然刻了不少皱纹,显然青春早已消逝。
    灰衣老人哈哈一笑,道:“你们的来意,不说我也明白,我老人家只是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目光一扫苦因大师,又自说道:“你出家人不喝酒,不吃肉,老夫已给你准备好素斋。你在那地狱中过了数月,此刻也应好好吃上一顿,吃完之后,你便和罗雁秋一起回去,同时也把那中佛珠带回,只是……只是你们千万莫要为夺它而动起手来就是了。”
    他瞥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后,又自哈哈一笑,然后拱手肃客。
    于飞琼遥遥听她爷爷说把罗雁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苦因大师带回去,不禁芳心一沉,一顿莲足,掩面奔向香闺,吓得绿云、素月两个小婢也都不知所措,紧紧随后追去。
    这边灰衣老人等一行,已自鱼贯走入客舱,舱中已燃起灯火,如同白天,落座献茶之后,灰衣老人一笑,向那中年文士说道:“老夫昔年和令师虽同名人轶事居这无极岛之上,但却是事无往来,你我一见,老夫便觉得气味相投,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中年文士俊面一红,道:“这个……这个,晚辈……”
    灰衣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你且莫要生气,老夫不和令师住来,只因他惯用百毒,若是和他一起,便时时须要防备他,你和老夫动手,居然全凭真本事,硬功夫,竟然放弃了使用毒物,只此一点,便令人觉得难能可贵的很!”
    苦因大师闭目垂首,半晌未出一言,此时方自说道:“罗雁秋若在船上,就请老施主命他出来一见,贫僧尚有话说。”
    灰衣老人一笑说道:“急什么?你看酒菜、索斋,已然端来,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
    苦因大师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入座就食,过去数月来,他在那归元古阵中,全凭大还丹得免饥渴,但毕竟较食物差些,此刻面对样样都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味美的素斋,不禁食肠大动,开怀大吃起来。
    灰衣老人和中年文士频频让酒,中年美妇轻呷了两口,便也吃起饭来。
    灰衣老人夫大笑说道:“刚才老夫说你师父的坏话,其实他只是喜欢用毒,心地倒还并不毒辣,有些人虽不用毒,表面上一派正经,八面玲戏,似是对什么人都好,什么人都喜欢他,但心中狡计百出,他今天用你时,便口口声声似乎都是说的肺腑之言,你便是他唯一的挚友,他若是用不着你之时,表面上虽对你笑脸相向,其实早已将你陷害,而你还要感激于他。”
    苦因大师闻言耸然动容,放下碗筷,低低喧了声佛号,说道:“当今之世,可真有施上口中所说的人吗?”
    灰衣老人哈哈笑道:“大和尚你不相信吗?当年老夫在这无极岛上之时,便曾遇到这样的一个人,那人便是余行滔,他百般设法要害我们,到头来却自己先死了,而且绝子绝孙,死了之后,连个烧化纸钱的人都没有!”
    苦因大师又自低诵阿弥陀佛。
    中年文士忽地推杯置箸朗声道:“前辈所说之人,难道便是和前辈同时失踪的那个吗?”
    灰衣老人正容道:“正是!只怕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已然腐朽在那归元古阵之中。”
    苦因大师心中一动,说道:“可是一个暴眼凸齿之人?”
    灰衣老人长身而起,大声道:“正是!你见到他了吗?”
    苦因大师忽地恍然大悟,暗自忖道:“是了!想必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躺卧之地,正是地心极寒之处,是以虽死去多年,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仍不腐化。”遂将自己在古阵中所见说了。
    中年文士用膳也已完毕,缓缓站起,说道:“大奸大恶之人,咱们今后再不要提他,提起来连吃饭都倒味口的,多谢老前辈酒菜了!”
    灰衣老人哈哈笑道:“不要客套,他日有暇,老夫也要到你太虚宫上去叨扰一杯的。”
    中年美妇一笑道:“前辈千万要来,尝尝晚辈烹调的菜肴,包管美味可口,连筷子也放不下了!”
    灰衣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真的吗?你这么一说,老夫的口水又流出来了!”
    他们说笑间,残席已然撤去,早有人奉上香茗,四人重将落座,灰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声说:“罗雁秋!快些出来!”
    哪知一连喊了数声,仍然不见罗雁秋出来,中年美妇笑道:“年轻人哪能闷在屋里,前辈这只船如此大,他一定到舱外散步去了!”
    灰衣老人连声道:“极是!极是!老夫只规定他未得呼唤,不得见你们,却未限定他呆在舱里。”
    突地沉声向站在舱口的一个小僮说道:“快些把罗公子找来!”
    那小僮应声而去。
    片刻之后,那应命去寻找罗雁秋的小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罗公子……他找不到了!”
    舱中四人闻言,同时霍地站起,灰衣老人皱眉说道:“再去仔细找找,难道他还能不辞而别了吗?”
    苦因大师最是急着要见罗雁秋,他早已站起身来,微带焦急地说道:“咱们反正在此坐着无事,正好出去看看。”大步走出舱外。
    灰衣老人和中年文士大妇也自起身相随。此刻船上灯火通明,甚至连每个角落,也照得清清楚楚,船上人影流动,似是都在搜寻罗雁秋的下落。
    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向灰衣老者躬身禀道:“船上里里外外俱都找遍,全然不见罗公子的踪影,而船上的小艇却突地少了一只,想来他定是乘着你老人家和客人谈话的时候走了。”
    灰衣老人顿足说道:“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
    苦因大师面色一变,沉声道:“不知他为何要偷偷走了,此时,月黑风高,想他也走不远的,咱们快些去追!”
    中年文士道:“事不宜迟,咱们速回船上,他心急父仇,突然向大名人轶事陆驶去,赶上他之后,也可相助一臂之力。”说完之后,相偕中年美妇和苦因大师大步走向船头。
    灰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声道:“还有一件东西,你们忘记拿了!”他自一个小僮手中,取过那串佛珠,还给苦因大师。
    苦因大师轻叹一声道:“这串佛珠就请老施主代为保存,此刻贫僧实在心急得很,带在身边也许会不慎遗失了。”只见他大袖一摆,身形直向那停在十数丈外的轻舟跃去。
    中年文士夫妇,也自行礼告辞,倾刻之间,那只轻舟便没入夜色之中。
    灰衣老人返身回到舱中,却见于飞琼满面焦急地奔了出来,惶声道:“爷爷!他……他可是真地走了吗?”
    灰衣老人哈哈笑道:“傻孩子,那只是爷爷故意安排好的圈套,骗骗他们的,难道你也信以为真了?”
    于飞琼顿时转忧为喜,娇羞地一笑,说道:“爷爷,你究竟把他藏到哪里了?”
    灰衣老人一笑道:“爷爷把他点了睡穴,安排在一只小船上,那小船紧靠着大船,恰在船上之人的视界死角里,是以船上纵然找翻了天,却也找不到他的。”
    于飞琼格格一笑道:“爷爷,你倒很会出主意。现在我们去看看他好吗?”
    灰衣老人道:“好的!”走出船舱,直奔左侧船舱,他目光向海中一扫,竟咦了一声,大声道:“周奇!你把那小船放在哪边的?”
    一个瘦小的汉子急急奔了过来,用手向海中一指道:“便在这里!”
    灰衣老人和于飞琼再次凝眸看去,哪里有小船的踪影,不禁同时大吃一惊,于飞琼顿足说道:“爷爷,都是你做的好事,他穴道被点,毫无一点自卫力,就是碰上一条大鱼,也能把他吃掉的!”
    灰衣老人此刻也没了主意,搔首说道:“不会的!”
    长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鸟鸣,接着一点黑影飞坠而下,却是一只巨雕,雕背上飘身下来一个女子,正是去而复返的凌雪红。她此刻满面寒霜,隐现杀气,青冥剑也早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向于飞琼逼去,冷冷道:“原来他们说他自动解开穴道,夺船逃走,全是骗人的,我在海上找了两个时辰,全未看到半点踪影!你……你究竟把他藏到了哪里?”
    于飞琼满肚子的焦急,再加上此刻所受的委曲,竟然嘤咛一声,一头扑到灰衣老人怀里。
    凌雪红银牙紧咬,手中青冥剑一晃,恨声道:“你不说出来,可没那么容易!”振腕向于飞琼背后刺去!
    灰衣老人挥手劈出一股掌风,将凌雪红的剑锋振偏,沉声道:“女娃儿!休要无礼,你若断定我们把罗雁秋藏了起来,便尽可在船上搜查,若是查到了,老夫和琼儿便俱都自绝而死,你若是找不到,就该立刻离开此地,不得生事,听到了吗?”
    凌雪红闻言,不禁一呆,脸上的毒恨之色,也自渐渐消失,终于幽幽说道:“他不在这里,难道真的走了吗?可是为何找了很久,竟然一点没有看见?”
    灰衣老人暗自叹道:“你去找他之时,他仍然躲在那小船之中,那时自然没有注意到是在这大船下面,唉!难道他真如琼儿所说,被大鱼吃了吗?”
    海上的薄月,似是总比陆地上来得早些,只是朦胧晨雾未散,一切景物仍如罩在毛玻璃中一般。
    朦胧的晨雾里,隐隐可见一座小小的孤岛,海浪冲洗着沙滩,沙滩上却横搁着一只小船!
    而小船内竟然躺卧着四个大汉,不知是熟睡,抑或晕厥过去。
    忽然之间,一阵的话语声,自小岛上响起,那声音越来越近,竟是发自七八个少女的口里。
    一个尖尖细细的女子声音说道:“想不到这小岛上竟有许多花草、树木,美丽的当真有如世外桃源,就是叫我在此住上一生,我也愿意!”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接道:“我不管这里美不美丽,只要有吃有喝,自名人轶事由自在就好了,你们知道,我是最怕人管的,所以在我念陶潜的〈桃花源记〉之时,便向往那种安静的日子。”
    忽听一个女子大声叫道:“到了海边了!啊呀!你们看那里还有一条船哩!难道这小岛上还住的有人!”
    七八个罗衣少女看见那搁浅在沙滩的小船后,风一般地奔了过去。
    那奔在最前面的一个绿衣少女,突地尖叫一声,回首说道:“你们快来看,这小船上还躺着四个男人哩!”
    此刻,众女俱已奔到船边,站在柔软的沙滩上,让一个接连一个的浪花轻吻着绣花弓鞋、织锦的裤管,她们的目光齐都投向那狭窄的船舱,对脚下竟毫未顾及。
    果见四个衣着不同的汉子,杂乱地倒在船上,但却只能看到三个男人的面孔,俱都双目紧闭,连呼吸也是似有似无,十分微弱,显然都已晕厥过去。
    在可辨识的三个面孔中,一人麻面短髭,一人黄脸怪眼,一人碧眼鹰鼻,俱是奇丑无比,另一个人面侧卧,却是看不清他的长相。
    一个叫春花的姑娘道:“各位好妹妹,快动手将他们救活吧,你们看这四人衣衫尽湿,小腹微微鼓起,想必是淹死了,咱们必须自口中度气过去……”
    她话未说完,便有数声惊呼响起,众女七嘴八舌地说道:“要我和这些丑八怪亲嘴吗?
    我才不愿意哩!”
    春花摇头苦笑了一声,以近似哀求的声音说道:“好妹妹,谁要你和他们亲嘴,只是救人之命罢了!唉!救人之命,还会顾及这些吗?我求求你们快些,不然恐怕一个也救不活了!”
    她说完,当先俯下身去,将两片樱唇紧紧地压在那麻面短髭的汉子嘴上,再以舌尖挑开他的嘴唇,缓缓度气。
    众女起初还看得皱眉,但渐渐也被春花感动了,另有三人也相继对着其余三个汉子,照样施为起来。
    就在四人刚刚开始度气之时,一个叫赵小青的姑娘突地一个倒跃站了起来,惊呼道:
    “这个人没淹死,他的舌头竟然……”
    那仰卧地上的黄脸怪眼汉子,果然也是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双目中充满了欲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怪笑道:“大爷本就没淹死,只是想尝尝‘丁香暗渡’的滋味而已,如今……嘿嘿!却要尝尝另外一种……”
    赵小青直气得娇躯打颤,娇叱一声道:“好贼子!看掌!”
    她双手一分,眨眼攻出五掌,直取那黄脸怪眼的汉子,掌势虽不沉重,却是迅疾无比!
    那汉子又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阵怪笑,身形疾闪让开,大声说道:“米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们难道还要装死吗?”
    他话声未落,春花却是哎呀一声,一个翻滚,竟被那麻面短髭的汉子一推摔开,乘势一跃而起,饿虎扑羊般,直奔一个身材适中,胴名人轶事体丰满的白衣女子,口中嘿嘿笑道:“心肝宝贝,那红衣婆娘个儿太高,我老米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那白衣少女本在一旁观看她们运气救人,方被赵小青和那黄脸怪眼汉子间所发生的事吃了一惊,又见一个麻面怪人扑来,再想躲闪,已是无及,竟被他牢牢地抱了个满怀!
    陡听一声大喝:“没有良心东西,姑娘跟你拼了!”
    原来是发自小红之口,只见她胸前罗衣半裂,正和一个碧眼鹰鼻的汉子打在一起,掌风激荡间,她已隐隐露出了晶莹的酥名人轶事胸!三招刚过,她便已现出不敌之状,而那汉子却仍未使出全力。
    此刻,那被摔在地上的春花,已悄悄爬了起来,掩到了麻面怪人身后,莲足飞起,踢他“尻尾”重穴!
    那麻面人佳人在抱,欲火正涨,便已失去了平时灵活的听力,直至春花飞足踢出,方始发觉,慌乱间一闪身形,虽躲过了“尻尾”重穴,左屁名人轶事股上却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脚,闷哼一声,撒手放开白衣女子,反身向春花扑来。他一出手便使出歹毒的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力!
    春花只觉得一股寒意,直侵筋骨,娇躯连打了两个寒战,萎顿地跌坐地上,再也无力站起。
    麻面怪人嘿嘿冷笑,大喝一声道:“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哪一个不知好歹,这婆娘便是她的榜样!”
    众女侧目一瞥春花,只见她原是春花般的娇靥,此刻已是一片苍白,一颗颗汗珠,沿着双颊淋淋而下,她的身躯却仍在颤抖,不由齐都心下一沉,连正在动着手的人,也吓得住了!
    这般女子虽俱都长得貌似天仙,但武功内力却似嫌弱了些,她们纵然有心想和这般人一拼,却是力不从心。
    蓦地!那正在为那黑面汉子度气的绿衣少女,盈盈站了起来,格格一笑,纤手一指麻面人说道:“哟!你老贵姓大名呀,看来你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郎君,怎地对我花大姊这样子嘛?”
    她说的话,正是道地的京片子,悦耳又带着性的挑拨,麻面人嘿嘿笑道:“小娘子,你可是问的我吗?大爷姓米名灵,那两位一个是马面武,一个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你可都要记下了。”
    他话音未落,花秋露已悄悄把右膝抬起,疾向米灵“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死穴撞去!
    米灵正自晕陶陶的,哪会注意及此,他发出痛彻心肺的一声惨号后,便已昏死过去!
    这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马百武齐地面色陡变,各自随手一掌,击向两个女子的“百会”重穴,可怜小红和那白衣女子便双双脑浆迸裂而死。
    那其余的四五个女子,同时娇叱一声,一拥而上,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马百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她们内力虽不深厚,但出手都带着呼呼劲风,威势也甚惊人!
    忽见林中奔出一个苗条的女子身影,只见她一身白衣,奔行中衣带飘飞,直如同月宫仙子谪降尘寰,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却会令人相信她定然有着惊人的艳美!
    搏斗中的八女,闪目一看,齐地欢声呼道:“大姊来了,这厮再也休想逃走了!”
    她们竟齐地停手撤身,早已将跌坐地上,闭目调息的春花扶起。
    此到那白衣女子已然奔到面前,只是她美若春花的脸上,隐现着一层勃勃英气,她停住身形,一瞥众女的狼狈情形之后,不禁黛眉微微一皱,但瞬即又现出和善之容,连忙走到春花面前问道:“花妹子,你可是受伤了吗?”
    春花那失神的眼中,早已流出泪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姊,妹妹我中了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的掌力,只怕……只……”
    那白衣少女打断她的话道:“好妹妹,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啦,不论你受了什么伤,大姊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转身娇叱一声,道:“马百武,难道你还想逃走吗?”
    原来马百武一见这白衣少女出现,便已吓得面色惨变,他此时竟想乘她们谈话之间,悄悄溜向小船,驾舟逃走。
    一阵嘻笑谈话之名人轶事声,又自花丛树间传来,只见数十个彩衣少女,蝴蝶般穿了出来。马百武情知已无法逃走,反而怪笑一声道:“太史潇湘!这里老夫想来便来,要走就走,你还留得下不成?你若认为老夫怕你,你就是求老夫走,老夫也不走了。”原来那白衣少女竟是太史潇湘!
    太史潇湘冷冷哼一声,纤手一指那惨死地上的小红和冬梅,道:“她们俩人可是死在你的手中吗?”
    马百武怪笑说道:“你这样说,未免把老夫估计的太高了!”
    太史潇湘一瞥那静静站在一旁的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沉声又道:“是你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笑道:“是我又怎样?你们这般女人,除了仗着色情迷人,若论真本事硬功夫,大爷倒是不怕!”
    他虽和米灵被太史潇湘的姑姑以“天蚕索”擒住,但对她的真实功力,却不佩服,此刻又想到太史潇湘的武艺,可能较她姑姑更差些,是以出言相讥。
    太史潇湘冷叱一声,道:“放屁!姑娘先让你三招,你且尽管出手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扬手劈出一掌,大怒说道:“好个狂妄的丫头,老夫还用得着你让吗?”话未说完,呼呼又是两掌,潜势激荡,连地上的沙土草叶俱都带了起来。但太史潇湘纤躯只妙曼地转了几转,果然三招过后,连她的衣角俱未碰着。
    太史潇湘突地冷叱一声道:“三招已过,姑娘我可要还手了,你且小心接下!”
    她说完之后,纤掌轻轻拍出,掌势宛如被狂风飞掷的树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却总是不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身上要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不禁暗自吃惊,暗自震骇,再也未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女子,竟已练就如此一套飘忽诡异的掌法。他虽是使出全力,连封带打,但太史潇湘的双掌,却如蛛网缠身,打之不断,挥之不绝,三十招过后,他的额间已是涔涔汗下。
    一旁的马百武,已乘众女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观战之际,悄悄移到那躺在地上的黑面汉子身侧,忽然大喝一声道:“不要打了,你们可知道这黑小子是谁吗?”
    太史潇湘娇躯一震,连忙收掌飘身,哎呀一声,顿足道:“糟啦!”她身形一顿即起,箭矢般向马百武掠去。
    马百武却已迅疾俯下身子,将手掌接在那黑面人头顶“百会”死穴,嘿嘿笑道:“好狡黠的小名人轶事妞儿,你可是已猜出他是谁了吗?嘿嘿!猜到了更好,不过老夫若不还他本来面目,就是你知道此人是谁,便也不会对他感兴趣了。”
    他左手自衣袋中取出一瓶白色的药水,顷了几滴到那人脸上,一阵擦抹之后,已自露出一个白皙俊美的面庞,众女一看之后,齐地娇声呼道:“是他!罗雁秋!”
    马百武狞笑说道:“你们还要打吗?你们觉得奇怪吗?嘿嘿!
    老夫的船被一个灰衣老儿击沉之后,便一直在海上飘流,天无绝人之路,竟无巧不巧地叫我们碰上了乘这小船的罗雁秋,不想飘流到这里之后,如今,嘿嘿!你只须答应老夫一件事,老夫便饶这小子不死!”
    此刻太史潇湘的脸上,却是显露出极端的镇静,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我在听说罗雁秋失踪之后,根据风向海流,断定他必会飘流到这里,任何不擅驾驶的船只,也必飘到此处,是以我才连夜赶来这百花岛,却不料……”
    她语声突顿,纤手微扬,一点白光,电旋星飞,直奔马百武按在罗雁秋头顶“百会穴”
    上的右手,同时身形急掠,一式“单凤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法,箭矢般窜出!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马百武哎呀一声,右手已中了太史潇湘的“铁莲花”暗器,不自主的疾收回去,而罗雁秋的身躯也已被太史潇湘抢到手里。
    众女齐地欢呼一声,如彩蝶飞舞般围了上去,但抱在太史潇湘怀中的罗雁秋,竟然蜂腰一挺,跃落地上,他神光湛湛的星目,一扫众女。
    太史潇湘展颜一笑,幽幽说道:“想不到你这半天竟是一直装死,如此说来,我倒真是多管闲事了。”
    罗雁秋沉声说道:“在下只是被人以‘定时点穴’手法,点了睡穴,现在刚好到时,穴道自解醒来,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既然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却偏偏要管,岂非是莫名其妙?”
    原来罗雁秋自被那灰衣老人点了睡穴后,至此已满六个时辰,自动醒来,是以对过去的一段时间,宛如睡了场大觉一般。
    太史潇湘忽然眼圈一红,也自沉声说道:“你说那个莫名其妙?我就是喜欢管闲事,你又怎样?”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你自顾去多管闲事,只是在下的事倒是不劳费心!”
    太史潇湘大怒说道:“你的事我是管定了,从一开始见到你之时,便曾告诉你,你的事我什么都要管!”
    罗雁秋突地往笑说道:“年轻轻的大姑娘,说话好不害臊,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事为什么要你管?”
    太史潇湘本就生成是男子的性情,而且自幼又任性惯了,她虽想极力变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变得楚楚可怜,但无论如何却是不能,此刻见罗雁秋当着如此多人,奚落于她,早已忍耐不住了,娇叱一声道:“放屁!”扬手一掌,向罗雁秋面颊上拍去。
    她这一掌,本是羞怒并集而发,力道自是十分惊人,若要不折不扣的打在罗雁秋脸上,他纵然运功相抗,也要打掉半边牙齿。
    岂知罗雁秋竟是不闪不躲,扬了扬脸,迎上来掌。
    太史潇湘见状,反倒犹豫起来,全力打下自是不忍,若是半途收回,又怕众人窃笑,她咬了咬银牙,当下卸下了八成真力。
    但听“啪”地一声,罗雁秋脸上立刻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罗雁秋微微一笑:“还要打吗?若不打,在下这就告辞了!”
    他竟然排开众人,缓步而去。
    此时,众女的目光,齐地注视在太史潇湘的脸上,似是询问她对此事该如何处置。
    太史潇湘收回手掌,痴呆了片刻,两行清泪,却早已沿着双颊流了下来,直待罗雁秋走出十数丈之后,她突地大喝一声道:“你……你给我回来!”
    罗雁秋缓缓驻足,缓缓转过身来,一笑说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太史潇湘举袖一拭模糊的泪眼,沉声道:“你的杀父仇人在此,难道父仇不想报了吗?”
    罗雁秋正色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焉能不报?只是……只是如何报法,在下却要考虑考虑。”
    他如此说法,听得在场之人齐都一怔,连追命阎罗马百武及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也是大惑不解。太史潇湘呆了一呆,突地冷笑一声道:“连报杀父之仇,都要考虑,这当真是天下奇闻!”
    她语音一顿,沉声又道:“你既不愿报那杀父大仇,但我两个姊妹惨死,一个受伤,此仇却是毫无考虑的必要!”
    太史潇湘冷电般的目光一瞥众彩衣少女,正色说道:“家父原都将各位姊妹遣散了,任凭各人回家或自谋生路,都是大姊不好,将各位妹妹带来此处,如今咱们报却小红和冬梅两位妹妹惨死之仇,再将春花妹的内伤治好,大姊我便亲自将你们一个个送向要去之处,也不枉我们结拜一场……”
    她说至后来,声音已有些哽咽,众女也都黯然垂下头去。
    突然太史潇湘娇叱一声道:“各位姊妹,去几位将小红、冬梅妹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埋了,再去两位给春花妹疗伤,大姊一人便可杀死两个贼子了!”
    马百武知道太史潇湘的厉害,竟然一声不响,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却冷笑一声道:“你倒说得痛快,只怕老夫们若取了兵刃在手,你便不敢让我们联手了。”
    太史潇湘冷笑一声道:“你们自管亮出兵刃来!”
    马百武道:“我等的兵刃俱在小船船板之下。”
    太史潇湘道:“快些取来,莫耽误时间了!”
    顷刻之间马百武已将俩人兵刃取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接过长剑,手腕振动间,已洒出朵朵剑花。
    马百武一抖镔铁生死判,在剑花空隙中点了进来。
    太史潇湘却仍是赤手空拳,她目注两件兵刃,突地手掌一扬,娇叱道:“来得好!”
    右手一掌劈出,劲疾的掌风竟将两件兵刃震偏了寸许,左手顺势向腰中一摸,便已扯下一幅彩带来,接着顺手抖出,但听“波!”地一声轻响,已迎上了两件兵刃,马百武大吃一惊,叫道:“卷龙帕!快些收回兵刃!”他的生死判疾抽而回。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长剑稍稍缓慢了些,便觉得剑身上已经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吸卷之力,连忙一拧剑身,险些抽不回来。
    太史潇湘大笑一声道:“怎么?一招未完,便已不敌了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想不到太史潇湘这般年纪,便具有如此身手,而且用的竟是如此邪门的兵刃,心下暗自吃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百式却怪笑一声说道:“你仗着家传宝物,具有绝大‘吸’‘粘’之力的卷龙帕对敌,即使胜了,也不是真本领硬功夫,老夫等一点也不佩服!”
    太史潇湘冷笑一声道:“你们怎样才佩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突地大声说道:“咱们各凭掌力!”
    太史潇湘大声道:“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嘿嘿笑道:“你敢让老夫等三人联手吗?”
    太史潇湘神情飞扬,大声说道:“好!快些放开那厮!”
    立刻便有两个彩衣少女走到米灵身前松了绑,解开穴道,他“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虽是受伤,但因未中要害,半天将息,已大致好了,此刻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建议三人联手,已体会得他的心意,嘿嘿怪笑两声,运起“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九柔”神功,蓄势待敌。
    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马百武齐地发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怪笑.三人竟分做三个方向,挥掌攻上。
    太史潇湘虽被困在中间,但却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丝毫未露出败象,但三十招过后,娇躯却是不断打颤,仿佛受了内伤一般。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突地哈哈大笑道:“你已中了老夫俩人的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九柔神功,不出一个时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便要发作了!”
    太史潇湘惶声说道:“真的!”
    她奋力击出一掌,将马百武逼退两步,然后娇躯一弹,却向树林奔去。
    米灵已掠身追了上去。太史潇湘刚奔入林中,娇躯又是连连打颤,踉踉跄跄,竟然扑倒在一丛盛放的野花之下,昏迷过去。
    米灵身形如饿虎扑羊,张臂扑卷过去!
    蓦然一声大喝,起自头顶树巅,只见一条人影,流星般飞坠而下,原来竟是罗雁秋!
    他冷电般的眼神一扫追来的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马百武三人,沉声说道:“你们还不给我滚!
    若再不走,等我决定要你们的性命时,只怕再也走不成了!”
    米灵嘿嘿冷笑道:“不错,不错,你再不给我滚,只怕便无机会了!”他以为三人联手,有恃无恐,竟连罗雁秋也不放心上。
    罗雁秋又正色沉声道:“我方才考虑放过你们,只因你们在小船上未将我害死,等于救了我一命,是以才暂时饶你们一次,你们若知好歹,便该偷偷地驾着那小船离去,我若一辈子无法离开此岛,你们的命便也算捡的了,此刻为时未晚……”
    赤煞仙米灵怪笑两声,打断他的话道:“好小狗,别再做梦啦,你先接我们几招试试!”
    他三人一打名人轶事手势,又分三个方位攻上,刚才他们六十招的联手配合,此番再度出手,时间、攻击部位都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了许多。
    罗雁秋存心仁厚,本不愿在此时此地伤害他们,只因杀害他父母的,虽由追命阎罗马百武引起,但正凶却是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若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出现,她母亲不会自戕而死,而他父亲也不会被五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掌所伤,那么马百武等群寇便未见能够得手,这种因果关系,自他听师兄玉虎儿转述飞天鸽子周冲所见情况后,便已想得清清楚楚,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却是他姊姊罗寒瑛的义父,又和自已有同门之谊,是以此仇该如何报法,一时不能决定。
    此刻他一见三人冥顽如故,不由怒火上升,大喝一声道:“你们这是找死!”
    他猛吸一口真气,天神般迎了上去。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自让开,同时攻出双掌,十指箕张如爪,自空隙穿了进去;右手的食指、中指、拇指点向米灵身上的“天宗”、“肩井”、“膻中”三处大穴,小指一勾却巧妙地横割“神封”穴。
    而左手一旋,点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的“四白”、“下关”、“地仓”、“沉香”、“下玄”五穴。
    在同时之间,右足向后飞起,径扫马百武的小腿。
    这一招“八方风雨”,本是那百妙秘籍上所载的绝学,他第一招施出,仍是想吓退三人而已,岂知米灵却嘿嘿笑道:“小狗,你这一招,仍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未见真实本领,招式虽妙,却是无法奏功的!”
    口中说着,却已挥掌而出,但这一掌无声无息,已不带丝毫风声,显然已将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九柔神功运至十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一掌,悄悄劈向罗雁秋的左肩,掌势未到,寒气已裂肤刺骨!
    而马百武也是运足全力,呼地一拳捣向罗雁秋后背。
    这两柔一刚,同时攻到,不料罗雁秋竟全无丝毫怯意。
    他右掌疾然推出,后发先至,“砰!”地声响,迎上了米灵的右掌,左掌“噗!”地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掌势接上,竟然牢牢地粘在一起。
    就在马百武风声呼呼的一拳,将要击到他的背心之时,罗雁秋的右手已然闪电收回,手肘后引,宛如长了眼睛般,“啪!”的一声撞上!
    这“砰”、“噗”、“啪”三声发出的时间,虽略有先后,但却同时发出一声闷哼!赤煞仙米灵踉跄退后数步,几乎翻身栽倒,摇了几摇,倚靠在一株树干之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虽是站在原地未动,但两只脚早已深深陷入石中,脸上毫无血色,而罗雁秋的压力仍是连绵自手掌逼出。
    至于马百武却噗通一声,一屁名人轶事股跌坐下去,右手的手指、腕骨全都碎了,有些碎骨,竟然簌簌落了一地!
    最后,罗雁秋一挺左手,沉声道:“去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仰天摔了一跤,但听两声“啪啪”脆响,他深深没入石中的足跟,已然折断!
    仅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两个回合,一招硬拼,三个武林一流高手俱都重伤,罗雁秋的武功,倒也委实惊人。
    罗雁秋冷冷一扫三人,沉声说道:“我今天仍然饶你们一死,自此以后,若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说不定便会永远放过你们,若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凶不改,哼!”
    他一声冷哼,倏然而住,转首看了看躺在花丛下,一动不动的太史潇湘,不禁长叹一声,俯身抱起她的娇躯,拂花分枝向岛中心大步行去。
    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马百武三人见罗雁秋的身形消失,方才长长舒了口气,他们再未料到,罗雁秋会真的放过他们,于是便放心地运功疗起伤来。
    且说雁秋抱着昏迷不醒的太史潇湘,漫无目的地向岛中行去,走了一程,便停身在一个小小的山坳之中。
    这山坳里不过里许方圆,四处也是野花盛开,嫣红姹紫,争相吐艳,而山坳的北面,却是修篁翠柏,颇为清幽。
    罗雁秋心中一动,低头看了怀中的太史潇湘一眼,暗暗忖道:“她显然是中了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九柔神功,以致昏迷,我不如将她体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除去,然后也好离开。”
    思忖之间,脚下已自加快速度,径向那修篁翠柏中行去。
    那松竹林中,满地具是松针竹叶,足行其上,发出沙沙之名人轶事声和着风过林梢的天籁,人处其间,当真是俗虑尽消,杂念俱清!
    罗雁秋缓缓将太史潇湘的娇躯平放地上,又自轻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湘妹!方才小兄那般对你,你千万莫要认为小兄无情,唉!你我如能早两年相见,而我本身又没有如许恩怨情仇,咱们便是最理想的一对儿,但如今……”
    他一叹而住,星眸呆呆注视了太史潇湘半晌,又道:“你对小兄的一往痴情,一片苦心,居然会预先在此等我,小兄自然感激莫名!可是你怎知道我和红姊姊、琼妹妹俱已有过股腹之亲,是以才故意对你冷漠,故意要使你伤心,好叫你一怒离开我,对我死了念头……”
    罗雁秋顿一顿,续道:“湘妹!你对我的一切,我会永远感激,等我为你疗好伤势后,我便要设法离开此岛,还望你多多保重!”
    罗雁秋猛吸了一口真气,先自运气微一调息,然后缓缓伸手抵在太史潇湘背心“命门穴”
    上。
    他右掌刚刚按在太史潇湘的背后,她的娇躯突地一个翻转,竟然挺身坐了起来,眼波流动,注视着罗雁秋,咯咯笑道:“你……你好坏,原来你方才是故意那样的,我若不是看你隐身在那株树上,故意装着受伤,那倒真是冤枉你了哩!”
    罗雁秋呆了一呆,诧然说道:“你方才只是装着受伤,故意昏迷过去的?”
    太史潇湘咯咯笑道:“怎么,你能装死骗人,别人难道不能?”
    罗雁秋又是一呆,说道:“那么我方才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太史潇湘调皮的咯咯一笑道:“你还要我背出来给你听听吗?
    那种肉麻的话,我却有些不好意思哩!”
    罗雁秋笑道:“我方才的话,只是说着玩的,你千万别信以为真了,哈哈!我早知道你受伤是骗人,所以才故意说两句骗骗你!”转身便欲离去。
    太史潇湘娇靥气得由红转青,忽然怒极而笑。
    她纵身一跃,拦住罗雁秋的去路,怒道:“要走没那么容易,先接姑娘几招。”
    双掌翻飞间呼呼向罗雁秋击出七掌!掌掌攻向要害大穴!
    罗雁秋虽已闪过几招,但后面连绵不断的招式,已将他紧紧缠住,他虽然竭力回避,仍是不能脱身,他正感哭笑不得,进退两难之间,忽听一阵苍劲的歌声遥遥传来,唱的是:
    “我有一片田,种在南山坡,
    青菜两三畦,杂粮四五亩,
    热则海中浴,倦则树上歇。
    衣食自取足,谁能奈我何!”
    “这小岛上还有人在?”罗雁秋和太史潇湘的脑海中齐地闪过这一句话,在一瞬间,太史潇湘的掌势便已缓慢了些,蛛网似的招法,也露出一些破绽,但罗雁秋还未乘隙脱出掌风指影。
    忽然一声朗朗大笑,发自西面山头之上,笑声未落,罗雁秋和太史潇湘身前十丈之外,已站着个相貌清癯,布衣葛履的银髯老人,哈哈笑道:“两位小友是砌磋武功,还是互为仇敌?但不论如何,你们且暂时停手,听老夫一言。”
    太史潇湘闻言,果然先自停手,原来她早被这突然出现的老人的气度所慑,罗雁秋更是暗自庆幸,得以脱身,自然束手站在一边。
    那老人定睛一看罗雁秋,忽地颤声说道:“秋!你……你不是罗雁秋吗?”
    罗雁秋诧然说道:“晚辈正是罗雁秋,不知前辈……”
    布衣老人长叹一声,打断他的话道:“仅仅两年不见,便不认识你师祖散浮子了吗?”
    罗雁秋听得这老人便是师祖散浮子,便是被诸葛胆和紫虚道人困在毒室之人,如今相见,恍如隔世!不禁心中感慨丛生,仔细看了散浮子一阵后,方自大叫一声:“师祖!”便和身扑到老人的怀里。
    散浮子紧紧将罗雁秋抱着唏嘘,但终于哈哈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师祖我自被紫虚道人再度囚起后,便未曾听到过你的下落,以为我们祖孙俩人,再也不会见面了,谁知竟会相遇海外。”
    他虽是大笑着说话,但脸上却老泪纵横,也不知是感伤抑是欣喜,他顿了顿,又道:
    “秋儿你可知师祖是怎样出来的?”
    罗雁秋正自对他在此出现觉得奇怪,遂离开散浮子的怀抱,注视着他说道:“秋儿正要问你老人家是如何离开大雪山十二连环峰的?”
    散浮子轻叹一声道:“你师祖是在数月之前,被飞天鸽子周冲救出,然后便悄悄来到这小岛之上。”
    他显然心中甚是激动,说的话也不连贯,但耳目却是灵敏的很,语声一顿,大叫道:
    “喂!那位姑娘,你怎么走了呀?”
    罗雁秋这才发觉太史潇湘已自悄悄离去,那孤单的身影,正没入一丛树林之中。
    罗雁秋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走了算了。”他忽然想起散浮子所说被周冲救出来的话来,遂激动地大声道:“请师祖告诉我周叔叔在哪里,秋儿只有找到他,才知道双亲安葬之处。”
    他虽是和散浮子说话,但目光却是茫然的望向远方,眼眶内已自湿润了。也不知他是哀悼双亲的惨死,还是对孤零而去的太史潇湘感到怅然而歉疚!
    散浮子说道:“数月年,那周冲还在大雪山,我虽不知他目前动向,想来他远在中原,你怎地倒找到海外来了?”
    罗雁秋遂将近来遭遇概括说了,散浮子却轻叹一声,道:“你这孩子也太厚道了,怎地杀害你父母的仇人,还将他们轻易放过?须知世间凡是大奸大恶之人,要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比登天还难之事,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
    罗雁秋喏喏连声,散浮子突地用手一指一侏巨松之上,朗声道:“师祖我便在这巨松之上,构木为室,你且上来歇歇,吃点东西,然后再乘我的小舟,西上大名人轶事陆,先寻访你那周叔叔。”
    罗雁秋听得散浮子有自备小舟,不由得精神一振,大声道:“禀师祖,秋儿不倦不饿,现在就要出发了。”
    散浮子也是精神一振,沉声道:“好!你且随我来!”
    东风送着一点帆影,帆影下负手站着一个临风玉树般的少年,但他英俊的面容上,却是显露出无尽的忧郁,像是心事重重!这少年自是罗雁秋。
    那小岛距离大名人轶事陆本不甚远,再加上顺风,是以掌灯时分,便踏上陆地。
    他在离开小岛时,只望早些踏上大名人轶事陆,哪知此刻却又感到无所适从,天涯海角,要去找一个人,正如大海捞针一般。
    他茫然举步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走了多少路程,突然闻一声大喝,自前面传了过来,道:“谁!”
    罗雁秋不由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正置身一株矮树之后,循声望去,只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夜风吹去,发出簌簌的声音,原来是一座树林,他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想不到还有拦路打劫的!”
    正想挺身而出,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正北方向响起,道:“是我!”
    那发话的又自说道:“是老三吗?他们可是真的来了?”
    只见正北方一条瘦长的人影,鬼魅般奔了过来,急急说道:“来了!快些回林中准备好!”
    罗雁秋听得心中大奇,存心想一看究竟,于是便在原地伏下身来,只望那俩人走后,他再悄悄跟进。
    岂知那俩人的身形甫行没入林中,却听得正北方随风传来一阵隆隆声响,仔细分辨,竟是怒马的蹄声,蹄声急剧,方自传到耳里,已有一匹健马狂奔而至,马行如龙,显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凝目望去,还未看清马上之人,那匹马便已奔入林中!
    罗雁秋暗赞了一声:“好马!”却听得一声轰隆大响,紧接着一声怒马长嘶,然后便是几声喝叱之名人轶事声。
    哪知喝声未绝,正北方又有两骑奔到,其中一人名人轶事大喝道:“什么人胆敢暗算大爷?”
    林中一声冷笑响起,沉声道:“小子,没你的事,快些走吧!”
    那后来的俩人齐地大喝一声,跃身下马,喝声一粗一细,显然是男女二人,只听女的娇叱道:“何方毛贼,胆敢拦路行劫,想是活的不耐烦了!”
    只听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笑说道:“好个黄毛丫头,谁说大爷行劫,大爷们只是借匹马骑骑而已,你们若想活命,便该少管闲事,你们的同伴,大爷们也会送他盘缠的!”
    忽听那男的朗声大喝道:“放屁!你们快把人马都好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
    遂听一阵兵刃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喝叱之名人轶事声响起,想是那男女俩人和林中埋伏之人已动起手来。
    罗雁秋越来越觉好奇,他悄悄离开隐身的矮树,蛇行鹿伏,向那片树林走去。
    此时天上星月无光,树林中更是一片漆黑,他走到林边,凝眸看去,只见一条笔直的大道,正穿过这黑压压的树林!
    大道上,树林中,四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站着七八个汉子,各自手执兵刃围着那一男一女厮杀!
    但那男女俩人却是了无惧意,男的使刀,女的用剑,青白色的刀剑光芒,纵横错落,已是武林中一流身手。
    而那围攻的七八个人,却看不出使用的是何种兵器,但身法亦自十分矫健,招式却受了人多的限制,似是无法全部施展得开,打了十数合,仍然是不分胜负。
    忽听那用刀的男子朗喝一声道:“少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你们快些通名过来!”
    那破锣似的声音大笑着说道:“你要知道老夫的大名吗?只怕说出来你也是见薄识浅,无法知道,不过你却可牢牢记住我‘钢拐镇关西’!”
    罗雁秋听得微微一怔,心中暗暗默念着:“钢拐镇关西……
    钢拐镇关西……”
    他陡地一拍脑袋,心中叫道:“钢拐镇关西不是‘祈连八全’中的一人吗?他们怎会来到这里?”
    原来一年前率领赤煞仙米灵、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和红衣女飞卫司徒霜三人奉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之命,远赴东北长白山寻找百妙佛珠,途经七绝山庄,恰巧和祁连八全相遇,是以对那钢拐镇关西的印象最是深刻。
    但他想到那一次旅程,便自然想到红衣女飞卫司徒霸对他的百般柔顺,万般痴情,最后竟然香消玉殒,葬身荒山,想至此,不由轻轻一叹!
    他叹息的声音,虽是十分微弱,但他隐身之处距离打斗场所甚近,而在场之人,又俱是武林高手,只听祁连八全中一人沉声大喝道:“是人是鬼别躲在暗处吓唬人,俺‘恨地无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霸是吓不倒的!”
    罗雁秋本想再看一会儿热闹,此刻本不愿现身,便却也不得不大步走了过来,大笑道:
    “祁连八怪,你们还认得老朋友吗?”
    他本是说说笑话,但听在那一男一女耳中,心下已是一惊,只因罗雁秋此刻的内力,已自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虽是无意间说话,已足可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他们一惊之际,刀剑的招式,便不似先前那般凌厉,便已有了空隙。
    钢拐镇关西邵一穆和绝圣孔奇正自被那男女俩人逼得险象环生,只恨分身不得,这时一见如此,心下不禁大喜,宛如扛着重负的人,突然将所负之物放下肩头一样,齐地飘身后退。
    持刀少年双目一闪,叫道:“来者可是罗雁秋?”
    罗雁秋闻言一愣,随即大叫道:“是玉师兄吗?小弟罗雁秋在此!”
    那持刀之人亦自大喜说道:“秋弟!你怎会在这里?你不是……”他早已插回单刀,张起双臂,和罗雁秋抱在一起。下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那持刀少年竟是玉虎儿。
    祁连八全中人,一听这突然现身的少年便是罗雁秋,全都呆住,他们纵然人多,也知道惹他不起,皆因他们早在祁连山七绝山庄中领教过罗雁秋的厉害了。
    玉虎儿和罗雁秋紧紧相抱,半晌始一笑说道:“秋弟,今天见到你便好了,你快来见过嫂嫂,愚兄若再不理她,她便会生气的。”
    那女子也已收起长剑,此刻娇羞地一笑道:“秋弟弟,你还认得我吗?”
    罗雁秋凝神看去,见那少女竟是武当三老中神医侠万永沧的侄女万翠苹,躬身行了一礼,微笑道:“自然认识,只是……只是……”
    玉虎儿已自大笑道:“只是却不知道我们已结了婚,是不是?
    秋弟,你以后若是想少找些麻烦,也该早些娶妻了。”
    罗雁秋苦笑一声道:“小弟尚未打算及此……”
    忽听钢拐镇关西邵一穆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过来,抱拳说道:
    “我兄弟想不到竟在此和罗少侠相遇,若是早知道少侠仍然健在,我兄弟便决不会到关内来的。”
    罗雁秋微微一笑,转向玉虎儿道:“玉师兄,江湖中可是传言小弟已死了?”
    玉虎儿一叹说道:“若非如此,我们三人便也不会远来此地了!”
    罗雁秋一惊说道:“不知师兄此话如何说起?师兄说你们三人,不知另一位在哪里?”
    钢拐镇关西大笑着用手一指,道:“在哪里!”
    他遂即又大声说道:“快些点起火来!”
    只听一阵哔剥声响,顷刻之间,这官道之旁,便燃起一堆高架松枝的烈火。顿时火光熊熊,照得这林内方圆数丈,纤毫毕现。
    邵一穆抱拳说道:“我兄弟故居远在西北边陲,与家中联系甚感不便,是以极欲获得一匹千里神驹,当我们在金山县城发现了那匹神驹时,曾经派人去买,但马主不卖……”
    玉虎儿一旁大笑道:“我们不卖,你便派人来偷是不是?”
    绝圣孔奇尴尬一笑,接道:“我兄弟虽称霸西北一带,但却未做过偷鸡摸狗的勾当,上次盗马还算第一次,但岂料那马儿却是……”
    万翠苹格格笑道:“那马儿岂是你们能偷得去的,就是当今武林中一流高手,也休想碰它一下。”
    罗雁秋大奇道:“什么马儿,看来当是一匹神驹!”
    此时众人已来至那陷阱之前。
    罗雁秋借火光向陷阱中看去,只见一匹遍体漆黑,四蹄雪白的神骏健马,正自仰首长厮,它虽作势欲跃,却是无法跃起,原来它四蹄悬空,身躯架在几根儿臂粗细的铁杠之上,他顿时兴奋地大呼道:“马儿!马儿!你不是乌云盖雪吗?”
    那乌云盖雪又是一阵嘶叫,生象认得罗雁秋一般,罗雁秋突地沉声向邵一穆道:“人在哪里?”
    邵一穆蓦地一惊,赔笑道:“也在陷阱中,想是他因中了迷神药物晕厥过去,在下这就叫人把他放出来。”
    他回首瞥了恨地无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霸一眼,便跃身下去,此人果然天生神力,他竟以双手托着马腹,将马呼地一声抛向坑外。
    那乌云盖雪摇尾扬蹄,低低嘶鸣,紧紧地和罗雁秋依偎一起,生象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旦重逢一般。
    紧接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霸抱着一人,也自跳出,罗雁秋闪目一看,一把接了过来,大声道:“李福!
    李福!”
    李福早在坑中闻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霸的解药,此刻已然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目,突地讶然一声,脱落在地,目注着罗雁秋喃喃说道:“你不是我的主人罗公子吗?公子!”
    罗雁秋微笑着点头,李福第二个“公子”的声音未落,便已扑跪下去。
    罗雁秋连忙将他拉起,但李福却已满眼含泪笑道:“小的就知道公子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尽管当今武林中有许多人误会公子,但公子却最是任侠仗义之人,若像公子这样的好人,也会有什么不幸,难道天公还长眼睛吗?”
    罗雁秋此刻主仆相遇,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只因他见到李福,便忆起初下峨眉,在成都和凌雪红的奇遇,是以一时之间,竟自说不出话来。
    邵一穆忽地一旁大笑道:“李兄弟,你既然和旧主罗公子相遇,便该高高兴兴才是,怎地却流起眼泪来了?来来!我兄弟且备些薄酒粗饭,来给你们庆祝一下子!”
    玉虎儿大笑着说道:“你们本该给他压压惊的,只是这酒菜不知到何去置备?”
    邵一穆大笑道:“现有的是,只因我兄弟早已准备好,在得到神驹之后庆祝一番的!”
    万翠苹噗哧一笑道:“只是你们现在倒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众人齐地纵声大笑,邵一穆当先向路左林中行去,行的数丈,林中现出一片空地,当地中间,早已燃起一堆火来,火堆旁却是横置着剥得干干净净的两只山羊,七八只肥大的母鸡,另外四坛美酒,已然除去封泥,从瓶塞中正自溢出淡淡的酒香。
    罗雁秋虽不善杯中物,但觉得这样吃法,颇感新鲜有趣,而且觉得祁连八全过去虽是蛮横些,但此刻着来,也都是铁铮铮的汉子,遂大笑道:“咱们今日巧遇,正该好好庆祝一番,大家不醉不休!”
    祁连八全除邵一穆陪着罗雁秋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外,齐地动手烤炙山羊和母鸡,片刻之间,这林中便已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邵一穆首先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霸手中接过一只烤得滴油的肥鸡,和一皮袋美酒递给罗雁秋。同时又有人也给了玉虎儿和万翠苹一份,但万姑娘却摇手谢绝了。
    李福正和祁连八全中的七人,一起烤肉,他显露出无比的兴奋,此时忽然咧嘴一笑,向罗雁秋道:“公子,你可知道肖大公子的事吗?”
    罗雁秋一惊说道:“什么事?”
    玉虎儿正色斥道:“李福!在此哪容得你多嘴!”
    李福立刻吓得倒退一旁,罗雁秋却更是惊奇,遂向玉虎儿道:“肖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虎儿笑道:“关于大师兄的事,小弟本是要告诉你的,只是现在却该一心吃喝,若是想到别的事,这酒肉便没味儿了。”
    罗雁秋哪还能等着吃完酒肉之后,遂央求着道:“玉师兄,你还是快些说出来吧,你若不说,这酒肉才真的没味儿了。”
    玉虎儿的面色却忽然沉肃起来,缓缓说道:“大师兄和梅姑娘成亲了!”
    罗雁秋大笑说道:“便是那崆峒四凤中的梅影仙梅姑娘吗?
    如此大的喜事,师兄你正该早些告诉我,小弟便会喝得更醉,吃得更饱些,却为何还要等着吃完以后再说?”
    万翠苹一傍幽幽说道:“可是他的掌门之位,却因此放弃了!”
    罗雁秋听得一呆,那边绝圣孔奇却已大笑说道:“古来英雄豪杰,且有不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爱美人的例子,只要男女真爱,看来令师兄放弃掌门之位也是值得的!”
    罗雁秋忽地大笑道:“正是!正是!来,我们为肖大哥干一杯!”
    他此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因这年余之中,他因遭一切人、事、物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武当一派若失去了铁书生肖俊那样一个掌门,只怕今后便难以发扬光大。
    但若他接任了掌门,那痴情而孤苦的梅影仙姑娘却是悲惨了!
    夜渐深,火仍炽,而夜风渐强,夜雾已起。
    蓦然!随着猎猎夜风,冲破凄迷的夜雾,忽断忽续的传来一阵乐声,仔细倾听,却似是琵琶。
    邵一穆倾听了半晌,一怔说道:“怪!怪!如此深夜,如此荒野,何来如此雅兴不浅之人,咱们倒该请他来共饮一宵!”
    万翠苹扑哧一笑道:“若是人家不会饮酒呢?”
    邵一穆一怔说道:“如此雅人,焉有不会饮酒之理?”
    万翠苹又自笑道:“纵是雅人,女子们却极少饮酒的……”
    风掠林梢,发出嘘嘘的声响,和着那幽怨的琵琶音,益增这残夜的凄清!
    罗雁秋放下酒袋、鸡腿,他竟缓缓向那琵琶声发出之处行去。
    玉虎儿、万翠苹、李福等人,也都牵了马匹紧紧跟随。
    祁连八全呆呆地注视着四人渐去渐远的身影,邵一穆突然大声说道:“罗少侠,你去看看,快些回来,我们原说好是不醉不休的!”
    绝圣孔奇轻轻叹道:“只怕他此刻早已醉了,若非醉了,又怎会如此?”
    这般粗豪的汉子哈哈一笑,便又大口喝酒,大块吃起肉来。
    而罗雁秋等一行正踏着地上落叶,渐渐穿出树林,树林之外,却是一个倾斜徐缓的山坡。
    而那凄婉的琵琶弦音,已是听得更为清楚了。
    此刻,天上的一弯上弦月,已挣扎着冲破乌云,从云缝中钻了出来,弥朦的月光,凄迷的夜色,益增这琵琶弦音的悲凉!
    罗雁秋大步前行,玉虎儿等遥遥相随,他们脚步极轻,生怕惊扰了那弹奏琵琶之人。
    当他们悄悄踏上坡顶,他们已随着弦音出处,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站在一方巨石之上,罗雁秋先以手示意叫玉虎儿等人暂隐身形,他却藉着暗影的隐蔽,轻悄悄地向前行去,相距数丈光景,停住脚步,凝神看去只见一个发挽宫髻,怀抱琵琶的女子,正自轻舒玉指,拨动着琴弦,一声声凄婉的音韵,便自她纤指下,跳跃而出,当真是如泣如诉,凄切肠断,纵是铁石之人听了,也禁不住炫然泪下!
    突然,一声长长叹息,自那女子所立山石的另一面发出,那弹奏的琵琶弦音,戛然而止,遂之响起一声娇叱,道:“什么人?”
    只见那女子将斜抱怀中的琵琶,已然握在手中,左脚后退半步,右手高举琵琶护住面门前胸,作出凝神戒备之势,原来她竟将琵琶作为兵器使用。
    只听一个哽咽的男子声音答道:“师妹,是我!是你小要饭的师兄来了!”
    果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缓步走了上来。
    罗雁秋一见他那身衣着,再凝神一看他迎着月光的面孔,认出正是小乞侠诸坤,那么弹奏琵琶的少女便必定是暗恋自己的余栖霞了!
    其实,他在树林中听到那凄婉的琵琶弦音时,便自然地想起了余栖霞,也便因为怀疑那弹奏琵琶之人是余栖霞,所以才循声寻来。
    如今,这眼前的事实,果然证明了他的想法,更使他惊诧的是,小乞侠诸坤,竟然也在那里。
    余栖霞顺势又将琵琶抱入怀中,先自呆了一呆,继而无限惊喜地说道:“师哥,你怎地会来到这里?”
    小乞侠诸坤一叹说道:“自从数月前你离开武当山,大家便分头找你,师父他老人家更是急坏了,自己也随后找来了。”
    余栖霞幽幽一叹道:“我真是罪孽深重,不但临行时未禀明师父他老人家,而且还劳动他亲自来找我,师哥,你可知道我偷偷跑出来做什么的?”
    小乞侠诸坤一扫往日那种滑稽的神态,肃穆地说道:“我原猜你是想出家为尼,怎么……”
    他看看她那高挽的宫髻,大小适度的罗衣,俱是俗家的装束,是以再也说不下去了。
    余栖霞又自幽幽一笑,道:“师哥,你猜的没错,我确是出家为尼了,只是师傅还要考察我心意是否坚定,还未为我剃度而已。”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震,他方要现身奔过去,却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响起,道:“好傻的丫头,好痴的孩子,你若出家为尼,罗雁秋找我要妻子,那可怎么办呢?”
    罗雁秋闻声方自站起了身形,扑地又坐了下去。
    那语声余音未绝,又是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出现在余栖霞前,而小乞侠诸坤,早已跪拜地上。
    余栖霞低低叫了声:“师父!”方要盈盈下跪,却听那人名人轶事大笑说道:“不必!不必,霞儿,你怎地竟也跟着你那没出息的师兄学起来了?”
    来人正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尚乾露。
    此刻,他一手扶住余栖霞下跪的娇躯,一脚却向伏俯地下的小乞侠踢去,大喝道:“软骨头的东西,你几时见我老叫化子向人下跪的!”小乞侠诸坤挨了一脚,心中还十分高兴,只因踢他骂他之人,是他敬重的师尊。
    尚乾露一手拍着余栖霞的肩膀,大笑道:“傻孩子,你怎会起了出家为尼念头的?今晚幸亏在此找到了你,若是找你不着,叫为师如何向罗雁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
    余栖霞幽幽一叹,低低垂下头去,轻轻说道:“师父,想来你老人家没有听到江湖的传言,却仍然要安慰霞儿……”
    她语声一顿,凄然笑道:“但霞儿已看破了一切,已然不再那么死心眼儿,也不再为身世伤心了!”
    她虽然是如此说,但星眸中已然噙着泪珠。
    尚乾露轻叹了一声,说道:“罗雁秋虽是一身情债,但却仍不失为一个好孩子,你若不反对,为师答应下他的求亲了。”
    余栖霞突地抬起来头,心中大是惊奇。
    但在暗中倾听的罗雁秋,却更是惊奇。
    忽见一个儒衫儒冠的少年,如飞奔到余栖霞面前,他先向尚乾露施了一礼,然后向余栖霞笑道:“好妹妹,你还在生小兄的气吗?这年余以来,小兄遭遇离奇,你应该原谅小兄的!”
    忽听一声大喝起自一块山石后,疾奔来一条人影,两个起落,便已挡在那儒衫少年之前。
    尚乾露大喝一声,道:“什么人,敢在我叫花子面前撒野!”
    呼呼两掌,便向那奔来的人影击出。
    那人冷笑一声,闪过两掌。但那儒衫少年却突地娇呼一声道:“秋弟,你……”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一下扑到罗雁秋身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那头上的儒冠也已摘掉,露出了满头青丝,颤声道:“秋弟,姊姊装扮成这般模样,你自然不认识了!”
    原来那突然奔来之人,正是在暗里倾听了很久的罗雁秋,而那儒冠少年,却是罗寒瑛。
    尚乾露怔了一怔,突地哈哈笑道:“妙极,妙极!罗雁秋,我老叫花子把霞儿在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以后的事便全看你的了。”
    他忽然向诸坤大喝一声道:“小要饭的,咱们走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风尘中的怪侠,齐地展开身形,片刻之间,便没入如墨夜色之中。
    尚乾露、诸坤刚刚离去之时,余栖霞竟也不声不响地向东奔去。
    罗雁秋暗叹了一声,一跃挡在她面前,低叫道:“霞妹妹,难道连小兄的面也不想见吗?
    小兄方才在那片林中听到琵琶弦音,便猜想到可能是你,是以即刻赶来……”
    余栖霞仍是低垂着头,半晌之后,却突地抬头笑道:“秋哥哥,想来你已听到,妹妹我已出家为尼了,自此以后,我们再不便以兄妹相称,妹妹便要称呼你为施主了。”
    她虽是满面笑容,但星眸中仍然闪耀着泪光,罗雁秋听得呆了一呆。
    三人三骑来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格格笑道:“哟!看你们俩这么亲亲热热的,可是很快要请我们吃喜酒了,霞妹妹,我们出来虽没有找到你,却找到了你的秋哥哥,想来以后即是赶你走,你也不会走了。”
    说话之人,正是万翠苹,原来他们三人出来,也是寻余栖霞的。
    罗寒瑛也是格格笑道:“霞妹妹,方才姊姊我虽和你开了个玩笑,但那都是尚老前辈为爱护你所出的主意,还请你多多原谅才好!如今秋弟既亲口说出那番话,你便已知道了他的诚意,便不该再生姊姊我的气了。”
    余栖霞娇羞地道:“瑛姐姐,我师傅修行之处,离此不远,你可要到那里去吗?”
    罗寒瑛道:“正要去走走,看看令师是否也会改变心意,不再做尼姑了。”
    余栖霞轻轻皱了下黛眉,一笑说道:“提起我这个师傅,也确实是神秘的很,听她说话的声音,似乎年轻轻的,但她却罩着重重的面纱,使人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玉虎儿一旁大笑道:“想她必十分丑陋,嫁不出去,是以才出家为尼,不然便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罗寒瑛一傍说道:“霞妹妹,你来此拜师已有好久了?”
    余栖霞笑道:“其实我也没正式拜师,至于时间,我昨天才来到这里,刚刚过了一宵,说起来你们不信,我那位师傅,似是也刚刚到达此地,她竟然身无长物,到了夜间,我俩俱无处睡觉,是以我便来此弹奏琵琶了。”
    在场之人听了,俱都大奇,罗雁秋却已大声说道:“霞妹妹,走!我们且看看你那神秘的师傅去!”
    于是六人分乘三匹健马,玉虎儿和万翠苹合乘,万翠苹的一匹马却让给罗寒瑛和余栖霞了,罗雁秋和李福则乘着那匹乌云盖雪,齐地向东驰去。
    走了一程,又翻过一处山头,已可遥遥看到一片黑影,矗立在一处山凹之中,想来是一片树林。
    余栖霞纤手一指,微笑道:“那就是了,不过咱们可都要轻声点,说个定我那师傅还在静坐行功。”
    她语声未落,罗雁秋却已“嘘”地说道:“请听!”
    众人不由自主地齐都勒马停蹄,凝神听去,却是一个柔细的声音,正吟哦着唐代诗人王摩诘的《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吟哦之名人轶事声,虽是柔细,但却仍可听出语音中的幽怨之情,众人直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竟是全都呆住了!
    半晌之后,罗寒瑛轻轻地叹了口气,悄然说道:“霞妹妹!
    这吟诗之人,便是你口中的师傅吗?”
    余栖霞也自幽幽一叹,答非所问地说道:“想不到她竟也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人……”
    岂知余栖霞的话声未落,罗雁秋一抖马缰,那匹乌云盖雪,却如轻烟,窜了出去。
    玉虎儿和余栖霞一怔之后,齐地纵马追去,眨眼之间,六人三骑,已自奔至山凹之中。
    这山凹方圆足有十余亩大小,但在山凹正中,却耸起一片亩许大的松林。
    罗雁秋当先前行,三骑穿林而入,走了十数丈,眼前便现出一座小小的庙宇,颓坦断壁,不但早已失修,而且也似是久无人踪了!
    但此刻,在那破败的庙宇庭院之中,却笔直地站着一个面垂黑纱,长身玉立的白衣女子,她仍自仰首天空,对这三骑六人的出现,竟似毫无所觉。
    余栖霞已飘身下马,大声叫道:“师傅!师傅!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那白衣女子仍自屹立不动,缓缓说道:“咱们尚非师徒,你自可不必叫我师傅,余姑娘,你可是带了一些佳宾来此吗?”
    余栖霞笑道:“来此之人,俱是我的哥哥姊姊,算不了什么佳宾,倒是打扰前辈的清修了。”
    罗雁秋大步走了上来,抱拳说道:“方才听到此处有人吟诗,那吟诗之人,便是前辈吗?”
    那白衣女子闻言,娇躯不由一震,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问这个干什么?”
    罗雁秋大声道:“在下罗雁秋,至于为何要问……在下……
    在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那女子娇躯又是一颤,突地冷冷说道:“奇怪什么?哼……
    哼!你们都给我走啦!”
    罗雁秋上上下下打量了那蒙面女子片刻,忽然激动地大叫道:“飞琼!飞琼!你不是琼妹妹吗?”
    蒙面女子娇躯一阵颤抖,口中喃喃说道:“谁是飞琼?你说什么吗?你一定认错人了!”
    她边说边自后退,说完之后,转身便向后面奔去。
    罗雁秋早已一掠挡在她的前面,伸手抓住她的双臂,颤声说道:“你一定是琼妹妹,你一定是琼妹妹,难道小兄得罪你了么?
    你为何定不认我?”
    出手如电,疾向白衣女子的蒙面黑纱抓去。
    但蒙面女子却似早已有备,纤纤娇躯一闪,罗雁秋的手指便擦着她面纱的边缘划过。
    罗雁秋心下暗吃一惊,便越发认定这蒙面女子必是于飞琼,因为在当今武林高手中,休说是年轻轻的女子,就是老一辈的高手,也难躲过他这电闪星驰的一抓!
    其他在旁围观的人,也都看得一怔,连万翠苹娇靥上的嬉笑之色,也突然消失,换上了惊疑之情。
    那蒙面女子闪过之后,并未离开,罗雁秋忽地朗朗一笑,大声说道:“琼妹妹,你再也不必藏头露尾了,你装尼姑不像的,因为你早已露出马脚了!”
    蒙面女子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笔直地投射在罗雁秋的脸上,语音冰冷冷地说道:“你这后生小辈,若再胡说八道,冒犯贫尼,贫尼便要对你略施薄惩了!”
    雁秋见她那冷电般的眼神,像是充满了怨狠,那冰冷的声音,也不似出自一个纤纤的女子之口,这哪还会是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纤弱的琼妹妹做得出的,不由心下一沉,不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罗寒瑛上前一拉罗雁秋的衣角,焦急地说道:“秋弟弟,快些走吧,你若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惹事,姊姊我从今后永不管你了!”
    忽听一声银铃般的笑声,自他耳畔响起,随之是柔和清脆的语声说道:“你在发的什么呆呀?怎么不说话啦,若是没有话说,你们就快些走吧!”
    罗雁秋像触电般的身子一震,脱口大叫道:“琼妹妹!琼妹妹!”
    蒙面女子格格笑道:“你这人莫非是疯了,你这般大喊大叫,真是吓坏人了。”
    罗雁秋尴尬地一笑,道:“琼妹妹,你何必折磨我,何必不露出真面目来?其实在我听到你吟哦那《相思》诗时,便断定必是你了,琼妹妹,你方才所吟哦的声音神情和你在唐古拉山时吟哦的完全相似!”
    蒙面女子格格娇笑道:“真的吗?那你的耳朵倒真是尖的很,记忆力之强,也确是惊人得很,可见你对琼妹妹用情,确是很深哩!”
    罗雁秋正色道:“琼妹妹,你就快些把面纱取下吧,何必故意要叫我着急呢?”
    蒙面女子格格笑道:“难道你自己没有手吗?既然想看看我是谁,就该亲自将面纱为我取下的。”
    罗雁秋呆了一呆,大喜道:“琼妹妹,真的是你?”
    径自急急挥手向那面纱上揭去。
    那蒙面白衣女子娇躯竟又是一闪,沉声说道:“你若答应我不再见你的红姊姊,我便允你将面纱取下,不然,我这一生一世,便再也不会理你!”
    罗雁秋大惊说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白衣蒙面女子“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冷冷说道:“你若不能忘怀与她,便该即刻找她去,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罗雁秋轻轻一叹,突地正色肃然说道:“我罗雁秋一身情债,只望琼妹妹能体谅我的苦衷,但无论如何,红姊姊却是我的发妻,我必定要找到她的!”
    那蒙面白衣女子的眸中,在月光映照下看去,竟是有些润湿,终于垂首低泣了起来。
    罗寒瑛虽未听说过罗雁秋和于飞琼之间的事,但此刻也已大致明白,她既为罗雁秋忧愁,却又为他欣慰,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秋弟弟,你还不快向琼妹妹赔礼,你若再惹得琼妹妹生气,姊姊我也要罚你了!”
    就是众人俱都惊愕之间,余栖霞已走到那白衣女子身前,轻轻将她的蒙面黑纱取下。
    罗雁秋一看此女,大吃一惊,但瞬即又是一阵狂喜,而在场之人的心情,却也是与罗雁秋一样!
    半晌……半晌……
    罗雁秋始激动地大叫了一声:“红姊姊!是你!”原来这白衣女子竟是凌雪红!
    凌雪红星眸中泪珠莹然,凄然一笑道:“你一心一意只想着琼妹妹,心里哪还有我这个红姊姊呢?”
    罗雁秋俊面一红,歉疚的垂下头去,他本是没有忘记凌雪红,只因他听到那首《相思》后,便一直以为是于飞琼吟哦的,是以没有想到凌雪红身上。
    他若是仔细想想凌雪红方才时而露出的怨恨眼神,和故意发出的媚笑,便已可想到一些蹊跷之处。
    其实凌雪红原也是性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善良的女子,只因她被罗雁秋离弃了年余,又饱受情场刺激,是以想起往日之事,便自然露出怨恨之色。
    此时罗雁秋虽想辩解,却无从辩解,正自暗暗着急。
    蓦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自那间破庙中传出,众人齐地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却见又是一个白衣女子,轻快地向这边走来,她边走边笑,说道:“红姊姊,咱们不是说好,谁也不准嫉妒谁的吗?你怎么又吃醋了?”
    凌雪红娇面不由一红,却是格格笑道:“咱们可也说好,是要给他些苦头吃,好好教训他的,你却为何此刻便现身而出了,看你倒是疼他的很哩!”
    她娇面上已收起幽怨愤恨之情,却轻笑着向罗雁秋说道:“你不是老惦记着你的琼妹妹吗?现在她已出来了,快上去亲热亲热吧!”
    余栖霞早已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罗寒瑛和万翠苹微微一怔,想通是怎么回事后,也都跟着笑了。
    罗雁秋却未料到凌雪红和于飞琼俱在此地,听她们的话音,显然前嫌俱都冰释了,心下自是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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