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侠隐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四回林中遇怪人巧得佛珠前后事
    这一来,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吴三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几人微愕之间,矮方朔聂耳己背起双飞环郑元甲,大步而去。
    矮方朔之徒急步相随。
    严燕儿痴立当地,一时之间,他不知是应随矮方朔前去,还是留在现地,只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满现惶然无主之色。
    神医侠万永沧见状,大喝一声道:“燕儿还不快随你聂师伯去!”
    严燕儿大眼连转,瞥了铁书生肖俊等几个小侠一眼,留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怪目圆睁,怒吼道:“小笨蛋,还不快滚,你在这里等着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呀!”
    严燕儿霍然惊觉,一咬嘴唇,转身随矮方朔身后追去。
    只听数声大喝,黑神君吴兆麟横身拦住严燕儿去路,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和玉面女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玉珍却跃起身形,向矮方朔聂耳师徒追去。
    黑神君吴兆麟横拦在严燕儿身前,冷哼一声右手疾出,五指微屈如钩,向严燕儿左肩抓去。
    严燕儿小嘴微撇,眼看黑神君如钩五指触及他肩头之时,小小身形滴溜一转,便如一条游鱼般向右滑开三尺,继续向前奔去。
    黑神君吴兆麟已是第二次在这孩童面前失手,怒吼一声,飞身跃起,在空中两掌一错,一招“五步追魂”,两股掌风直向严燕儿背后撞击。
    严燕儿年纪幼小,毕竟对敌经验不足,竟是不闪不避,近身挥掌,一招“拒虎门外”迎了上去。
    吴兆麟功力深厚,又是居高临下,占了不少便宜,两掌一接,严燕儿顿时被震得连退两步。
    但他也是乖巧无比,一掌相接,自知功力不敌,且亦无法脱身,乃展开“移星转斗”身法,避实击虚地和吴兆麟缠斗起来。
    黑神君吴兆麟直气得哇哇怪叫,施出全力,掌带虎虎劲风,声势虽是十分惊人,但要想在三五十招内取胜,却并非易事。
    而矮方朔师徒与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和玉面女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玉珍两对却也半斤八两,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矮方朔虽因背着双飞环郑元甲,行动极不方便,但他功力深厚,所练“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又是武林中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刚武学,一见邵文风横身拦住去路,直气得他双目怒睁,举手一拳“直捣黄龙”
    撞了过去。
    邵文风衣袂飘动,突然向旁侧闪跃,右手横里一抄,疾向矮方朔左腕脉门之上拿去。
    矮方朔左腕一沉,避开邵文风的擒拿之势,飞起一脚,还踢过去,左拳随着飞起的右脚,同时击出。
    邵文风想不到他身上背负着一个人,居然还有此功力,大意之下,被他这拳脚齐施的连环猛攻,迫得向后退了两步。
    矮方朔一招抢得先机,双拳疾发如雨,邵文风被迫得连连闪跃。
    紫虚道人看得长眉轩动,缓步向激斗场中走去。
    神医侠万永沧神色微变,又缓缓闭上双目。
    疯侠柳梦台大叫道:“聂矮子,快叫郑老儿替你抵挡一阵!”
    矮方朔闻言猛省,嘻嘻一笑,大喝一声,右掌疾挥而出,一招“横扫千军”,激起一阵强劲的啸风之名人轶事声,横扫过去。
    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知道矮方朔“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厉害,侧身一跃让过。
    但就在这一让之势,矮方朔已将背上的双飞环郑元甲放了下来,他两手握着郑元甲足踝之处,目注邵文风发出一阵长笑。
    邵文风一怔之下,这种投鼠忌器的情况,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双飞环郑元甲被他头下脚上地拿着,但因矮方朔体形低矮,他的头已然触及地面。
    须知郑元甲虽然折断一臂,但因服用了紫虚道人所赐止痛药物,此时药力逐渐行开,果然疼痛大减,何况他本无内伤,此时乘矮方朔得意大笑之时,左臂猛按地面,双腿藉势一蹬。
    他强忍右臂震动之痛,这一按一蹬,用足全身劲力,矮方朔在无备之下,身形被他蹬得连连后退,幸而他身形粗壮短小,故未仰跌,但双飞环郑元甲却已乘势挣脱。
    矮方朔战阵经验何等丰富,他霍然惊觉之下,身形疾如飘风,向前急扑,在郑元甲双足挣脱他手掌,尚未跃起之前,悬空中又把他抓住。
    邵文风微愕之后,一掌向矮方朔劈至。
    而紫虚道人也遥空袭来一掌。
    这四人一长串的动作,直像是同时发生,旁观之人尚未看清,紫虚道人及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已然在掌发逾半之时,硬生生又将掌势收回,飘身后退。
    原来矮方朔再度抓住郑元甲足踝之时,把他当作兵器已乘势扫出。
    神医侠万永沧诸人看得齐齐松了口气。
    神医侠万永沧似已看透了紫虚道人心中所思,突地朗声说道:“若贵掌门能将我武当派中人被制穴道解开,兄弟则请各友好俱都置身事外,仅由我两派中人作公平的一战,不知贵掌门以为如何?”
    他虽自知己方之人不是雪山派在场诸人的敌手,但即使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场,也比作阶下囚的情况好得多,是以首倡此议。
    紫虚道人说道:“如此甚好。”
    他首先将神医侠万永沧几处被制穴道拍活。
    矮方朔也如言将双飞环郑元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雪山派中。
    神医侠抱拳为礼,说道:“多谢贵掌门了。”他连将众人穴道解开。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尚乾露似是胸中已积郁颇久怨毒之气,穴道一旦解开,突地仰面发出一阵狂笑,大声说道:“牛鼻子,我叫化子呆坐了半天,在你未和万老二拼命前,先陪着我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他话落掌出,一招“赤手屠龙”,双掌一前一后,齐齐拍击过去。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说道:“为着活动筋骨,而陪上一条老命,那可是大不上算之事。”
    说话之间,身子忽然一侧,左掌立胸,右掌从下向上托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尚乾露前击左掌,将近紫虚道人之时,突然一挫手腕,掌势顿然一住,含蕴的内劲,随着那一顿之势,疾冲而出,一股潜力,忽向紫虚道人的前胸撞去,右手鱼龙变化,由慢转快,斜里一翻,变成擒拿招术,紧随左掌的暗劲而出,横向紫虚道人脉腕之上扣去。
    紫虚道人立胸左掌,忽地一转,迎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的左掌一送,硬接了他这蕴劲的一击,右手五指箕张,也施出擒拿手法,径拿对方肘间“曲池穴”。
    这两人相搏一招,当真是巧、力并拼,各极其奇变能事。
    似是两人都存了硬拼一招之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左掌送出了暗劲之后,又突然向前推出。
    先是两股潜力撞在一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马步浮动,身子摇了两摇。
    紫虚道人却是屹立原地纹丝不动。
    这一招硬拼,便已分出高下。
    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生性刚烈宁折不弯,他内力虽不如紫虚道人充沛,却不肯服输,掌势稍挫之后,又向前推去,终于两掌相撞一起。
    只听“格崩”两声轻响,原来紫虚道人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脚下山石碎裂,两只左掌抵在一起,使两人相抵的身躯,也自然形成一倾斜的角度。
    各施擒拿手法的一掌,一错而过,两人左掌相抵之后,似是影响了右掌的变化,彼此都未能拿到对方的脉穴。
    这是一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罕见的搏斗,双方左手相抵,互拼内力,右手却仍然极尽变化相搏,忽而握拳击出,忽而化掌拍出。
    两方距离过近,掌指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的大穴要害,更增加了这场搏斗的凶险。
    在场诸人齐把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对这场搏斗的注意、紧张,尽都形露于神色之间。
    双方各用一只右手,攻袭对方,由快渐次转缓,似是几招过后,两人都有些后力不继之感,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的神色之间,却比紫虚道人更加凝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的喘息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重,而且他蓬乱如草的头发之下,也开始出现了汗水。
    显然,这一场互拼内力的搏斗,尚乾露已落下风,若再逞强苦撑下去,片刻之后,便可能被紫虚道人震毙掌下。
    疯侠和神医侠俱知道他的性格,宁折不弯,若是他人出手接替,反而会导致更坏的结果,是以空自暗暗着急。
    在这一瞬之间,紫虚道人的左掌,又向前推进半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脸色苍白,豆大汗珠,点点滴下。
    紫虚道人的脸上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睛不定,片刻之后,他陡地大喝一声,左掌向前疾然推出!
    在场诸人齐地惊呼出声,以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不惟一世英名丧此,生命亦将至此终结。
    但结果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屹立原地不动,紫虚道人却已收掌飘身,后跃七尺。
    忽听紫虚道人哈哈大笑道:“尚兄原是说要贫道陪着活动活动筋骨,我要这般站着不动,岂不失去原来的意义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冷哼一声,说道:“我老要饭的可是不领你这份不杀之情,你用不着故施恩惠!”
    他转身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就是想杀尚兄,却是无此能力,尚兄此言,太以自谦了。”
    他毕竟不愧为当世枭雄,竟在可以一掌击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的瞬间,突然改变主意,起了沽名钓誉,争取人心之心,是以在左掌疾然推出之时,仅用了三成内力,而以五成功力带回,故能在骤然分开之时,保持住两人均衡之势。
    若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点破,在场之人,几乎全未看出。
    疯侠柳梦台哈哈笑了一声说:“我疯子也闷的发慌,牛鼻子可还有兴致陪我散散心吗?”
    大步走了出来。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转身向神医侠万永沧说道:“这可是万道兄的意旨吗?”
    他自恃一派掌门宗师身份,虽未点破这种车轮战法是神医侠所授意,但神医侠亦已大感不安,微咳一声,转向疯侠道:“柳老二且莫再叫兄弟作难了。”他本是不善言词之人,急窘间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紫虚道人似是对一件事拖延太久,已感不耐,他脸上那经常微观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说道:“贫道敬待万道兄公平了断贵我两派的一段过节了。”
    神医侠道:“如何了断,兄弟愿闻高见。”
    紫虚道人冷笑道:“道兄既不愿和贫道同去敝派总堂,那只有诉诸武力了。”
    神医侠道:“我方五人,贵派四位,但不知如何打法方算公平?”
    紫虚道人无声无息地一笑道:“猛将一员,可敌万军。”
    神医侠虽是涵养功深,也气得长眉耸动,冷笑说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紫虚道人冷冷说道:“那道兄等是志在必死了?”
    神医侠大喝一声,翻腕拔出长剑说道:“必死不死,幸生不中,生死之数,此时尚未预料!”
    他长剑出鞘,武当派一干小侠也各将兵刃掣出,一时由口舌之争,变为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之势。
    雪山派的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玉面女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玉珍和黑神君吴兆麟三人俱都怒目扬眉,刚要亮出兵刃,却被紫虚道人挥手制止。
    神医侠万永沧一愕说道:“贵掌门制止他们取出兵刃,不知是什么意思?”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自信可以一双肉掌陪道兄等走上百招。”雪竹杖往地上一顿,已没入石中半尺。
    神医侠气得须眉皆颤,将长剑反手归鞘,朗声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以兵刃胜之不武,那就在拳掌上见真章吧!”反手将长剑归入鞘中。
    紫虚道人突地哈哈狂笑道:“贫道略施小计,道兄等便入彀中了。”
    听得神医侠心中一震,脱口说道:“什么……”
    紫虚道人道:“弃剑用掌,道兄必死无疑了。”
    神医侠万永沧只是因涵养功深,而一再容忍,此时已到忍无可忍之境,遂大喝一声道:
    “那你就试试!”挥手直劈过去。
    紫虚道人冷笑一声道:“道兄小心了。”侧身闪让,疾步欺进,大袖微拂,竟向神医侠左肩拍去一掌。
    高手相搏,争的是那份指掌间变化的迅快,紫虚道人这一招避袭还击,攻守合一而出,迫得神医侠在这一招中,尽失先机,纵身向后疾退三步。
    紫虚道人一招得手,打法忽变,左掌右拳,展开凌厉绝伦的攻势,掌击拳袭,倏忽之间,连攻了七拳八掌。这一轮急攻衔接得严谨无比,神医侠竟然无法从他的绵密拳掌中寻出破绽,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显然,紫虚道人是想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先将神医侠真力耗尽,然后再用诡异的招术,企图将他一举成擒。
    就在这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同时,肖俊等武当派的四位小侠,也和雪山派的三人名人轶事大打出手。
    铁书生肖俊力斗神火真名人轶事人邵文风,勉强暂保不败。
    万翠苹、严燕儿合斗玉面女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玉珍打得半斤八两。
    惟有玉虎儿却不是黑神君吴兆麟的敌手,十数招过后,便被迫得险象环生。
    看得场外的疯侠柳梦台大感焦急,他们虽已说好在这场比斗中暂时置身事外,但已身不由主地缓缓向场中移动。
    紫虚道人边打边自冷冷笑道:“万兄可是要自毁诺言吗?”
    神医侠面容一整,转向疯侠说道:“柳老二若再相逼,兄弟便要自绝当场了。”
    疯侠狂笑两声,冷冷说道:“自绝当场也比做阶下之囚的好。”但他前进的身形已然停住。
    就在武当派中人岌岌可危之际,前面山脚转弯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遂见两条人影疾奔而来。
    在那啸声刚落,众人略一怔神之间,紫虚道人已乘势施出一招奇诡的擒拿绝招“索龙缚凤”,抓住了神医侠左手脉腕。
    玉虎儿也早被吴兆麟制住穴道,另外两对五人亦均停手。
    此时那两条人影快逾灵猿飞鸟,转瞬便到面前。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并肩站在一起。
    两人四道眼神向在场中人扫了一眼,直向繁虚道人走去。
    走到紫虚道人身前五尺之处,齐地拜伏地上,同声说道:“松风、月影叩见师尊。”
    原来是紫虚道人的两个随侍小童。
    紫虚道人瞧了两人一眼,面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又恢复庄严肃穆之色,说道:“起来,你们可是行令堂主持派遣来的吗?”
    松风、月影两童的脸上似是十分紧张,起立之后,又环视了众人一眼,那道童从怀中取出一红一白两封书信,双手平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口中说道:“正是,这里有行令堂主持亲修的两封密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弟子面呈师尊。”
    紫虚道人接过那一红一白两封密函后,转首向神医侠说道:“贫道拆阅书信不便,只好委屈道兄片刻了。”举手点了神医侠两处肩井穴。
    此时,在场之人,似是全被那一红一白两封函件所吸引,他们意识之中,觉得这两封专人送来的书信,决非等闲,是以神医侠被紫虚道人制住穴道,一时之间无人出手抢救,事实上他们也无能抢救。
    只见紫虚道人先拆开那红色函件之后,略一注目,便突地发出一阵大笑,似是极为愉快而得意。
    他收起红色函件,又将那白色书信拆开,岂料一看之后,竟是面色倏然大变。
    那白色函件似是极短,是以他一看之后,便即匆匆收起。
    在场之人见紫虚道人神情,片刻之间产生出这种极端尖锐的转变,不由个个如坠入五里雾中,不知何故。
    紫虚道人毕竟不愧为一代武林枭雄,面色一变之后,登时又恢复常态,向神医侠微微一笑道:“委曲道兄了。”
    他手指连点,竟自动将神医侠被制双肩井穴解开,同时转身向黑神君吴兆麟喝道:“将那位小侠放开了!”
    黑神君一怔之后,伸手解了玉虎儿被制穴道。
    紫虚道人这一举动,又大大出了众人的意外,一时之间,齐都愕然当场,静待这一情势的发展。
    只见紫虚道人向神医侠等人略一抱拳,微笑说道:“后会有期,贫道告辞了。”伸手将插入石中的雪竹杖取回。
    邵文风等人也随之进入流马轻轮之内。
    此时,那驾御流马之人的穴道,早经解开,只听一声吆喝,五乘轻轺疾如飞矢,直向峰下奔去。瞬息之间,转过前面山脚后消失不见。
    神医侠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今日竟受此凌辱,真是无颜偷生人世了。”
    疯侠狂笑两声,说道:“你可是想一死以求解脱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却哈哈大笑道:“若是说丢人现眼,我叫化子该数第一……”
    他一顿,又道:“其实那老杂毛身为一派掌门,当今武林之中,鲜有敌手,我们打不赢他,也算不得什么丢脸之事。”
    矮方朔也嘻嘻一笑,说道:“叫化子说得不错,我等若能和他战个平手,也要身为一派掌门了。”
    神医侠被这几位风尘怪侠一说,果然心情开朗了许多,微微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来我等惟有自惕自励,方能雪此耻辱了。”
    铁书生肖俊突地插口说道:“启禀师叔,弟子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神医侠一笑说道:“你可是觉得紫虚道人突然离去,有些蹊跷吗?”
    铁书生道:“正是,那红、白二函,若就常理推测,必是一件喜事,一宗丧事,但令人猜想不透的,却是那喜、丧之事为何?以致紫虚道人产生了两种极端不同的情绪?”
    他话声一顿,接着又道:“总而言之,雪山派中必定发生了极为重大之事,当可断言。”
    神医侠颔首说道:“不错,不错,可是……”他虽极为同意肖俊的看法,但却猜不透雪山派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铁书生剑眉微皱,略一沉思,接着又道:“不过如能条分缕析,追本溯源,也不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神医侠虽一向隐居太湖芦荡中,但也尝闻肖俊文事武技之能,不惟得到一般同辈之人的敬爱,就是掌门师兄也对他畀依甚重,此时闻言,不禁面现喜色,脱口说道:“你且就心中所思说来听听。”
    铁书生向几位前辈一礼,微笑说道:“晚辈冒昧,各位师叔原谅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尚乾露一翻怪眼,说道:“有屁快放,别噜嗦啦!”
    铁书生一笑道:“此次紫虚道人率外三堂堂主及其大弟子黑神君吴兆麟离开大雪山总堂,似是件极不平凡之事……”
    疯侠狂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废话,这点连你疯师叔也体会得出,还用得着你说!”
    神医侠正容说道:“此点不难推测,他一定是为着‘百妙佛珠’重现江湖之事,俊儿,你说可是吗?”
    肖俊刚一颔首,还未说话,矮方朔已插口道:“高见,高见,只可惜他晚了一步,那‘百妙佛珠’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冷哼一声,说道:“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与雪山派乃是一丘之貉,他们两人得去‘百妙佛珠’,还不等于那老杂毛得去一样。”
    肖俊道:“这个,晚辈却有不同的看法……”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道:“你别故作聪明,先说来听听。”
    肖俊道:“想那雪山派中之人只是因利害一致而结合,也可能因利害冲害而同室操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愕道:“紫虚道人为当代武林之枭雄,对其手下之人威迫利诱,控制得何等严密,他们两个人有多大能耐,敢于公然对紫虚道人背叛!”
    肖俊一笑道:“尚师叔高见,但有一点你忽略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道:“我忽略了什么?”
    肖俊道:“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虽曾一度为雪山派效力,但却非紫虚道人属下之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还未等肖俊说完,便突地哈哈大笑两声,截断他的话说道:“不错!不错!我叫化了真是老糊涂了,那两个兔崽子都是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老怪物的弟子。”
    肖俊一笑道:“尚师叔的记性不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怪眼一翻,说道:“好哇!你这娃儿居然挖苦起我来啦,等回到武当山之后,非叫你那小媳妇儿管管你不可。”
    肖俊一见他提起梅影仙来,不禁俊面一红。
    疯侠哈哈一笑道:“老要饭的,你可是也想娶个媳妇好管管你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笑说道:“别胡说八道啦,不要说我又老又丑,就是年轻英俊,人家也不嫁穷叫化子!”
    疯侠一笑道:“你发的什么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谁叫你不是家财万贯,这年头是‘郎财女貌’,我看你那小叫化也打一辈子光棍算啦!”
    神医侠一笑道:“两位别说笑话了,眼下之计,似应对未来作一打算。”
    肖俊道:“以弟子之见,似是先应遣人回三元观一行,将此地所见所闻之事,禀报掌门师尊。”
    神医侠道:“不错,这就叫苹儿和你玉师弟去吧。”他想起眼下之人中,以玉虎儿功力较弱,而万翠苹以一个女孩儿家,在江湖上行走,也有诸多不便。
    玉虎儿跨前一步,躬身说道:“弟子敬领师谕。”
    万翠苹一听说要和心上人同返武当山,那自是求之不得的事,不禁展颜一笑。
    铁书生肖俊说道:“还有罗、余两位姑娘也和万师妹同行吧,在路上也多个照应。”
    罗寒瑛凄然一笑,向神医侠说道:“晚辈想往安徽一行,以探望在舒城的母舅。”她思忖着自己既不是武当门下弟子,自然不便再返回武当山,而关于罗雁秋年来发生的变故,也只有向母舅雷振天倾吐。
    神医侠方一沉吟,余栖霞也突地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盈盈拜倒,低低说道:“霞儿也想和瑛姊姊同行,去探望一下我那义父,请恩师俯允。”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叹说道:“快起来吧,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他伸手拉起余栖霞,又极其慈祥地说道:“霞儿,我这个作师父的只是徒有其名,一点未尽到责任。”
    余栖霞黯然说道:“师父对霞儿兼严父慈母,亲情似海,更传了不少高深武功,但因霞儿资质鲁钝,有负恩师期望。”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摇头说道:“女孩儿家学得武功再高,也没有多大用处,为师的意思是……”
    他虽是一代怪侠,说话行事,向不为世俗礼数所约束,但说至此处,却也倏然住口。
    余栖霞自然知道师父下面的未完之言,她只觉心中一阵酸楚,星目中几乎落下泪来,星目微垂,半晌始道:“师父若没什么训示,霞儿这就要动身了。”说完又是盈盈一拜。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叹说道:“凡事听天由命,不可强求,遇有不如意之事,更要退一步想,这样为师就放心了。”
    余栖霞强忍悲凄,低低说道:“霞儿省得。”
    此时,小乞侠急走两步,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身前,说道:“弟子想和三宝兄弟亲送师妹和罗寒瑛姑娘前往,恳请恩师允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神乞一翻怪眼,说道:“小要饭的,你几时也学得酸里酸气起来,快点滚吧,路上不得惹事生非!”
    小乞侠向黑罗汉扮了个鬼脸,手拉手撒腿向前跑去。
    玉虎儿和罗寒瑛等一行,也都纷纷就道。
    矮方朔嘻嘻一笑道:“柳老二,你要到哪里去发财呀?我知道你和老叫化子是公不离婆,秤不离陀,我矮子也挤不进去,现在告别啦,我这把骨头既没丢在这里,正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师徒也要去碰碰运气了。”转身大步而去。
    片刻之后,这片山坡上走的没了人影。
    且说罗雁秋离开凌雪红所居的山洞之后,展开身形,疾向谷外奔去。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东边天际微观淡淡曙光。他半夜奔行,仍然处身在崇山峻岭之中,也不知置身何处?
    怅惘之余,又展开身形向前奔去。
    又奔行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巳初时分,饥渴之感渐渐冲击着心头,而且愈来愈是强烈。
    放眼望去,山岭连绵,无穷无尽,既无酒肆饭店,似是连猎户农家也不存在,不由大感焦急起来。
    他突然想起,这崇山峻岭之间,处处飞瀑流泉,解渴一事,自不成为问题,就是关于食物,也可打些鸟兽烤炙了充饥,想至此,立刻精神一振,往一座树林中奔去。
    岂知他到了一座林缘之后,抬头望去,竟是飞禽绝迹,林内一片寂静,就是连走兽,也是一无所见,他不禁大感奇怪起来,暗忖:莫非这些飞禽走兽都藏在林中不成?
    心中奇疑之间,脚下已向林内走去。
    这是一座原始森林,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俱有数人合抱粗细,浓荫蔽日,一片漆黑,脚下枯叶盈尺,踏在上面,发出单调的沙沙之名人轶事声。
    盏茶工夫之后,已向林中深入了数里。
    在他奔行之间,另一个奇异之念,又在心中生起,怎的自己深入林中数里之遥,仍不见一点飞禽走兽的踪迹?
    想起飞禽走兽,他不由又觉饥渴难耐,真气一松,脚步又慢了下来。
    一跃而起,展开上乘轻功,向水声之处奔去。
    渐行,那叮琮的流水之名人轶事声,亦渐清晰可闻,又是盏茶工夫之后,眼前视线豁然开朗,原来他已穿出树林来到一别有洞一天之地。
    仰首长空,蔚蓝如碧,一轮旭日,正自当头罩下,给予人无限生机。
    这是一片宽广里许的平地,地上绿草如茵,山花正艳,景色幽美已极,但四周却被高大的森林所环绕。
    在这片平地中间,孤孤单单的建筑着一排三间房屋,俱是用树木做成,看上去十分坚固。
    那叮琮的流水之名人轶事声,却是自那屋下发出。
    罗雁秋暗叹一声,忖道:一个人能在这种地方住一辈子,饱享人间清福,真是不虚此生了。
    他思念刚止,蓦然,一声轻咳自那房屋中传出,遂即有一个极为慈祥的声音响起,说道:
    “小娃儿,你可是对我这世外桃园,感到羡慕吗?”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震,暗道:我心中所思之事,又未说出,他却怎地知道?遂脱口说道:
    “不错,在下很羡慕你这片洞天福地。”
    只听一阵长笑又自那屋中传出,说道:“即使鸟儿也喜欢我这个地方,更不要说是人了。”一顿叹道:“即使你不喜欢这地方,也是无可奈何了。”
    话声刚落,一个老人已自室内缓步走出。
    罗雁秋凝神看去,只见一个胸垂白髯,身着黑袍,长发披垂,脸长如马,双颧高突,面如死灰的高大之人,缓缓向自己走来。
    罗雁秋看他这副长相,穿着,带着一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之气,不由心神一震,脚下不自主地退后一步,暗忖:这老人说话的声音十分慈祥,怎地竟是这般长像?
    但他终究是已习惯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那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之人,后退一步之后,遂又向前走了两步。
    那黑袍老人又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娃儿倒颇倔强。”
    罗雁秋早对他那副长相先入为主,闻言一皱眉头,冷冷说道:“何以见得?”
    那老人黯然摇头,一叹说道:“小兄弟,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这样对我?”
    罗雁秋一怔,俊面微红,讪讪说道:“我怎么对你啦?”他突然觉得这老人的长像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难看,但心地却似是十分善良,是以觉得这样冷冷地顶撞于他大是不该,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那老人轻轻一叹,低低说道:“这不怨你。”
    他突地又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是饿了吗?”
    罗雁秋只觉得他那微微一笑之间,甚不自然,生像是硬把脸上的皱皮牵动似的,不由看得大起反感,同时又提高了警觉之心。
    但他问的问题,却对自己大有引诱之力,脱口说道:“不错……”话刚出口,便倏然而住,接着说道:“我不饿!”
    那黑衣老人微微一怔,黯然说道:“很好!很好!其实你就是饿了,我也没食物给你充饥。”
    一顿又道:“你穿过这一大片树林,有泉水流经此地,你就取点解渴吧。”转过身缓缓向那房屋中走去。
    罗雁秋本是对那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长相和特异的笑容,而引起警觉戒备之心,是以不愿吃他的食物,此时一想泉水谅来无碍,遂大步跟在老人身后行去。
    那黑衣老人回转屋中取出一个木瓢,说道:“小兄弟,你就在这泉中取水喝吧。”
    罗雁秋一看,只见房屋之前有一个方圆数尺的水潭,流水不知从何处而来,只听得叮琮之名人轶事声,自四周潭壁上流入潭中,也不知这潭中的水又流向何处?
    他探手取了一瓢泉水,就口狂饮,只觉得泉味甘冽,入口后不仅解渴,似是也特别提神。
    黑衣老人目注罗雁秋把水喝完,说道:“小兄弟,你可觉得这泉水甘美可口吗?”
    罗雁秋把木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黑衣老人,颔首说道:“不错,这泉水确是十分好喝。”
    黑衣老人喟然一叹道:“你若是连续喝上一百年,就是再好喝也不觉得了。”
    他似是自知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别人无法了解,便又补上一句道:“就像这片地方一样,景色即使十分优美,但你若足不出户地在此往上百年,也会厌腻了。”
    罗雁秋听得似懂不懂,接口说道:“若是在一个地方住着不动,即使住上一年半载,便已令人兴味索然,若说在一个地方连续往上百年而足不出户,那天下恐怕绝无此事了。”
    那老人面容一整,说道:“可是我已在这片地方,足不出户地一住百年了。”说完之后,突地仰面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限的孤寂凄凉!
    罗雁秋听得大吃一惊,说道:“前辈取笑了,看前辈年纪至多不过七十,若说已在此一住百年,只怕你自己也不能自圆其说了。”
    那老人并不辩解,却又发出微微一笑,但见罗雁秋一皱眉头时,便突然一叹说道:“小兄弟,我这笑容可是很难看吗?”
    他一顿,又道:“但若比起我一百年前的笑容,那不知己好看几许了。”
    罗雁秋听他说自己的笑容好看,不觉暗自好笑,但一听到他那带有忧郁的声音,又感到十分坦诚而亲切,遂朗声说道:“任何笑容,只要立意正确,发自内心,便自然是好看的了。”
    黑衣老人连连颔首,似是对罗雁秋的话极为欣慰而赞许。
    罗雁秋见这黑衣老人语无伦次,说话中显示出许多令人可疑之点,不禁大感奇诧,两道剑眉,也不自主地紧皱起来。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是有什么不明之事要问吗?”他一叹又道:“你此时不问,恐怕再无机会了。”
    罗雁秋一怔说道:“为什么?”
    黑衣老人道:“不出三日,我就要饿死了。”
    罗雁秋“啊!”了一声,暗忖:无怪他方才说没有食物给我充饥了。
    只听黑衣老人又缓缓说道:“本来我一听有人到来,便暗自庆幸,又有几天好活,但一看到你这种长像,便不忍下手了。”
    他一顿,又道:“其实即使我不拿你用来充饥,你也要活活饿死了。”
    罗雁秋听得暗自惊心,忖道:“这老鬼果然不是好人!”
    当下立刻又凝神戒备,双目神光湛湛地注视着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突地自言自语说道:“可恨我的武功废去一半,不然……”
    罗雁秋冷冷地截断他的话说道:“若你的武功不废去一半,便可将我打死充饥是吗?哼!
    别做梦。”
    黑衣老人面容一整说道:“我虽是仅存一半武功,也可出手置你死地。”
    罗雁秋傲然说道:“那你就不妨试试!”
    黑衣老人突地仰面狂笑道:“我九十年没和人动手相搏了,能在临死之前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次旧梦,也是一件快事。”
    罗雁秋道:“你既是武功已废一半,我就先让你三招。”
    黑衣老人连声道:“很好!很好!”大袖微拂,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暗劲,无声无息地撞了过来。
    罗雁秋身形微移,横跃八尺,冷冷说道:“功力不弱,但也不见得怎样高明。”
    黑衣老人似被他这一句话激怒了真火,气得声音微颤,说道:“再试试我这第二招!”
    左袖乘势拍出。
    罗雁秋道:“我就接你这一掌试试!”功力尽蓄右手,向黑衣老人拍来的左袖迎击,但却暗目思忖:怎的这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不用指掌?
    两下尚未接实,罗雁秋便感一股暗劲直撞过来,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当即闷哼一声,后退两步。
    罗雁秋天生傲骨,虽被黑衣老人一击震退,仍不服输,猛吸一口真气,运足十二成功力,双掌平胸推出。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好雄浑的内力!”也是两袖同时拂出。
    两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暗劲一接触,黑衣老人一皱眉头,也是闷哼一声,连退两步。只听他哈哈大笑道:“功力不弱,能和我平分秋色,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任、督二脉已通,难得!难得!”
    罗雁秋觉得他这一招胜得有些蹊跷,略一思忖,便知是黑衣老人故意相让,于是一皱眉头冷冷说道:“怎么,为什么不打了?”
    黑衣老人摇头说道:“我们眼下都是已垂死之人,何必再互相残杀,临死时有个伴还不好吗?”
    罗雁秋冷漠地说道:“这种事在下可不愿奉陪。”
    黑衣老人道:“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你就是铁打铜浇之人,没有东西吃,日子久了也会活活饿死,你虽不愿伴我死去,也是身不由己了。”
    罗雁秋道:“你说你已在此过了百年,不知怎的却未饿死,难道你是喝西北风活的吗?”
    黑衣老人道:“可吃的东西,似已被我全都吃光,现在已到罗掘俱穷的地步了。”
    罗雁秋道:“那你还可捉些飞禽走兽充饥,也不致活活饿死。”
    黑衣老人一叹说道:“小兄弟,你穿越树林进来之时,可曾发现有飞禽走兽藏匿其间吗?”
    罗雁秋综合了在树林中所见及黑衣老人之言,说道:“可是这四周森林中飞禽走兽都被你吃光了吗?”
    黑衣老人道:“不错,只怕这十里以内,禽名人轶事兽已然绝迹了。”
    罗雁秋道:“那我们就迁出这片天堂乐土,也不能在此等着活活饿死。”
    黑衣老人道:“可惜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了。”
    罗雁秋刚要张口说话,突觉一股腥臭之气自腹中倒窜而去,不禁大是难受。
    岂知那腥臭之气愈来愈重,四肢百骸都要胀裂一般,“哇!”
    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白沫。
    他全身虽是难受无比,但仍然强打精神狠毒地瞪了那黑衣老人一眼,说道:“想不到你果是个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狠毒之人!”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是错怪我了。”
    罗雁秋道:“谁是你的小兄弟,不许再这样叫我!”
    黑衣老人突地哈哈大笑道:“我这是自找苦吃……”他一顿又道:“不过你若想多活两天,也不是全没办法……”
    罗雁秋尽管是天生傲骨,并非贪生畏死之人,但一想及他的身世之谜,却又不愿立即死去,于是强抑住一股怨毒之气,冷冷说道:“什么办法?”
    黑衣老人道:“你可知道你中毒的原因吗?”
    罗雁秋冷冷说道:“自然是因为喝泉水了。”
    黑衣老人一笑说道:“不错!不错!”
    罗雁秋见他连道“不错”,却不把那解毒之法说出,遂不耐烦地说道:“你说是不说?”
    黑衣老人道:“唯一的办法,便是以毒攻毒了。”
    他说完走出室外,俯身舀了一瓢泉水。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你可是想叫我死得快些吗?”
    黑衣老人一叹道:“我本是想叫你死得快些,但你既不答应,我也不能勉强了。”
    他一顿又道:“蝼蚁尚且贪生,这自然怪不得你,当初我也是和你一样。”举起水瓢向罗雁秋面前递去。
    罗雁秋立即别过头去,说道:“你以为我会再次上当吗?”
    黑衣老人微微笑道:“上当不吃亏,你还是把这瓢水喝下去吧。”
    罗雁秋强忍万般痛楚,转身向树林中奔去。
    但一入林,眼前景物竟霍然大变,只觉一座座峻峰峭岭阻路,高不可攀,循着那山间小径,转来转去,走了一顿饭工夫,仍然还在原处!
    他这一阵奔行,腹中腥臭之感大盛,张口连吐了两口乌水。
    双眼模糊中,只见那黑衣老人犹如鬼影晃动,带着可怕的笑容一步一步逼近他的面前。
    那只盛满毒水的木瓢,已然举到他的口边,只听那黑衣老人说道:“你若是想迟点死去,最好把这瓢水喝下……”
    罗雁秋只感眼前一阵发黑,使即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罗雁秋长吁了一声,悠悠醒来。
    他缓缓睁开双目,发觉自己躺在木床之上,那黑衣老人立在床前,脸上现出那难看的微笑。
    过去之事,恍如梦境一般,他也不知是真是假,而这黑衣老人,更难断定他是好是坏。
    此时,他只觉得那腹中腥臭之感已然消失,但四肢百骸,仍然隐隐地感到胀痛,再试一运气,竟然是血气不畅,觉得十分痛苦。
    只见那黑衣老人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可是觉得气血不畅吗?”
    罗雁秋对他的行为,尚不知是好心抑是恶意,索性仰望屋顶,一言不发。
    黑衣老人突地一叹,说道:“这泉中之水,入口虽是甘冽无比,但却含有奇毒,其发作时间长短,则视饮用之人的内力修为深浅而定,我若不是强你饮下那毒泉之水,以毒攻毒,只怕你早先我而去了。”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人活百岁也是死,树过千年砍柴烧,看来早死晚死,若看开了,似是毫无区别。”
    罗雁秋听他只顾滔滔不绝地自说自活,仍然不加理会。
    黑衣老人又自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可在怀疑我是坏人吗?唉!你若是仍作此想,那也是无奈何之事。”
    他仰望着屋顶出了一会儿神,又自十分感慨地说道:“我一出娘胎,命运中便似注定要扮演一出悲剧中的角色,直到撒手尘寰,仍然得不到别人的谅解,看来这与世隔绝百年,倒真是我的福气了,不然还不知要遭受人家多少歧视,白眼?”
    罗雁秋听他娓娓说来,如泣如诉一般,心中不觉大是感动,欠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
    “听你这般说来,你的命倒是很苦了?”
    黑衣老人见罗雁秋和他说话,心中似是十分高兴,连忙扶着他重又躺下,说道:“别起来,你的毒伤没好。”
    须知在病痛中,情感最是脆弱,何况罗雁秋在记忆中,从未有人对他这般的照顾,只觉心胸中一阵激动酸楚,星目中簌簌滚落下几滴泪水来。
    黑衣老人“呀!”地一声,说道:“小兄弟,你怎么哭啦?”
    举袖替他拭去眼泪,说道:“别怕,你这毒伤要喝上七七四十九天的泉水,才能痊愈呢。
    在这四十九天之中,你将不会感到饥饿,不过……不过……”
    罗雁秋接口说道:“可是毒伤痊愈之后,也就要活活地饿死是吗?”
    黑人老人突地转变话题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所说无路可走了?”
    罗雁秋“晤”了一声接口说道:“你可是说这四周围所布成的阵势?”
    黑衣老人道:“不错,像我这种直来直往的脑筋,一辈子也学不会这种邪门功夫。”
    罗雁秋道:“这种阵势确是有点邪门,进来时通行无阻,走出去竟是比登天还难。”
    黑衣老人没等罗雁秋说完,便截断他的话道:“一念贪心,为小失大,如今悔恨已迟了。”
    罗雁秋此时已可断定,这黑衣老者确是十分善良之人,但不知为何被人困在此地,遂道:
    “老前辈为何被困此地,可以为晚辈一道吗?”
    黑衣老人道:“可以,可以!我此时再不说出,那真是沉冤百载了。”黑衣老人突地展颜一笑,说道:“那整整是一百年前的事了,我刚二十五岁。”说至此,双目中倏然焕发出生命的光采,像是又回到那值得怀念的青春岁月。
    “我家世代耕读相传,虽非富有,却算是个小康之家,生活得倒也无忧无虑。但最大的遗憾,就是我这副长像太丑,不惟面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骛怕人,引不起人家的好感,就是说起话来,也似狼嚎鬼叫,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罗雁秋心中暗忖:你这副尊容倒确是叫人不敢恭维。
    黑衣老人突地长叹一声,说道:“是以我就终日躲在家里,足不出户,到了二十岁那年连亲事也没有说到……”
    “我看别人都已成家,心中一急,一心一意想偷偷溜走,若是不娶个媳妇,就一辈了也不回家!”
    罗雁秋“啊”了一声,暗道:不知他那么急娶媳妇干什么?
    黑衣老人接道:“所以在我第三个兄弟十二岁娶媳妇那年,我就再也忍无可忍地悄悄离家了。”
    罗雁秋诧然问道:“你不是怕人家看你么,离开家到外面去,岂不是碰到的人更多了?”
    黑衣老人一笑道:“我没那么傻往城里跑,难道不会到山上去吗?”
    罗雁秋暗自好笑,忖道:这样说来,往山上去还算聪明了?
    黑衣老人续道:“低一点的山上有人,我就往深山中跑,有一天带的干粮吃完了,却在山洞中碰到一个黑衣老人。”
    罗雁秋脱口说道:“也是一个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道:“不错,而且他的长像比我还凶还难看,声音更较我难听百倍,我比起他来,真可算是美男子了。”语音神情中,居然沾沾自喜。
    罗雁秋道:“那真是太巧了。”
    黑衣老人道:“那黑衣老人一见了我,便似是大为高兴,要我叫他父亲,并硬要传我武功,但是他那种说话的声音和脸上神情却使我感到十分可怕,我终于吓得晕过去了。”
    “醒来之后,便觉得周身酸痛无比,那黑衣老人说已给我吃了一种药物,脱胎换骨,我虽是十分害怕,但那黑衣老人似是对我很好,于是一连练了三年武功。”
    他一顿,续道:“有一天,那黑衣老人也就是我义父告诉我,他就要死了,叫我穿起他那件黑袍,也就是现在我身上穿的这件,然后代他去完成一件心愿。”
    罗雁秋听得大是感动,说道:“看来那黑衣老人也是一个好人了?”
    黑衣老人一叹说道:“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好人、坏人?何况好坏之分,也是很难论断。”
    罗雁秋道:“你等着把他埋葬好之后,就离开了是吗?”
    黑衣老人摇头道:“他还没有死就把我遣走了。”
    罗雁秋道:“他叫你去完成一件什么样的心愿?”
    黑衣老人苦笑一声,说道:“说起来极是简单,就是到关外长白山晶冰峰去找一串佛门念珠。”
    罗雁秋“啊”了一声,脱口说道:“可是那一百零八颗百妙佛珠吗?”
    黑衣老人本已是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鸷怕人的脸上,倏然大变,急急说道:“你怎地知道?”他虽是急急说出,但语声仍是极为柔和。
    罗雁秋淡淡一笑道:“我听师父说过。”
    黑衣老人一叹说道:“我原以为那是件极为简单之事,但是一到长白山晶冰峰下,就和一男一女打了起来。”
    他说至此处,突地离席而起,面上掠过一抹兴奋豪勇之色,续道:“我虽是第一次和人正式打架,但那一男一女联起手来,也还打不过我。”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动,问道:“你可知道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吗?”
    黑衣老人摇头道:“到现在我也不知他们姓甚名谁。”
    罗雁秋道:“你既和那一男一女素不相识,怎么会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黑衣老人苦笑道:“他们说我偷了那串百妙佛殊。”
    罗雁秋愤然说道:“他们也太不讲理了!”
    黑衣老人道:“其实也是事有凑巧,他们那串佛珠就在前一天被窃去。”
    罗雁秋似是极感不平地说道:“我就是不愿吃这种闷亏!”
    黑衣老人道:“年轻人的性情就是如此,我当时也是一样。”
    罗雁秋道:“你没和他们讲理吗?”
    黑衣老人似是极为得意,突地哈哈一笑道:“我只反问一句话,他们就语塞了。”
    罗雁秋“晤”了一声说道:“你倒很会说话。”
    黑衣老人又就着床缘坐下,说道:“我说:‘我昨天若偷了你们的佛珠,今天也不会再来了。’”
    罗雁秋暗忖:这个道理我也会讲。口中却道:“他们以后怎么说?”
    黑衣老人一笑道:“他们自是无话可说了。”
    罗雁秋和黑衣老人一问一答,说了半天的话,不禁微感疲累,他猛吸一口真气,想强自提起精神,但突感一阵气血逆行之苦,遂一皱眉头,闷不作声。
    黑衣老人也是闭口不言,似是在沉思以后发生的事情是否再继续说下去。
    罗雁秋本是十分性急之人,他一见黑衣老人住口不说,便急不可待地道:“这样就完了吗?”
    黑衣老人尴尬地一笑说道:“没完,这个故事刚刚开头而已。”
    罗雁秋有气无力地道:“往下说吧。”
    黑衣老人道:“我不是告诉过你,离家之时,发誓要娶个媳妇回去吗?那个女的实在是美如仙子,我想,讨媳妇既连丑的都讨不到,索性就娶个漂亮的。”
    罗雁秋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奇闻!”
    黑衣老人不以为忤,续道:“那女的老是看我,还不时发出微笑。”
    罗雁秋暗忖:“那恐怕你是自作多情了。”
    黑衣老人似是说得十分兴奋,柔和的声音中,也略显颤抖又道:“她这样,我便大胆起来,于是也向她微笑。”
    “但那个男子却显得十分气恼,拉着那女子一只手说道:‘我们走吧。看他那种笑,我就恶心得作呕!’我当时毫不生气,因为那女子好像一点都不讨厌我。”
    “那男子突然在那女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我未注意听,也不知他说些什么,只见那女子秀眉微颦后点了点头,然后用极为柔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喟叹。”
    黑衣老人仰首思索了一阵,说道:“当时我也不知她叹的什么气,十二年后我才知道。”
    罗雁秋诧然问道:“为什么直到十二年之后才知道呢?”
    黑衣老人拍拍他说道:“不要问,别累坏了。”
    他不回答罗雁秋的问话,续道:“那男子突然也向我一笑,说道:‘你的武功不坏,我们打不过你,你若有胆量,一年之后再来,一较身手。’”
    罗雁秋道:“你自是答应了?”
    黑衣老人说道:“谁知那是一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诡计!”他面色虽极难看,但声音仍是柔和无比,使人不敢断定他究是痛恨含怒说出,还是毫无所谓之言。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平伏胸中的激动之情,然后又道:“我一年后按时赴约,竟不见了那个女子。”
    罗雁秋暗忖:她一定是怕你纠缠于她,是以避而不见。
    黑衣老人道:“那男子对我说他师姊在阿尔金山,要我和他一起前往,我自是求之不得的事……”
    罗雁秋截断他的话道:“阿尔金山在哪里?”
    黑衣老人道:“想来就是此处。”
    他一顿,又道:“谁知他把我带到此地后,仍是未看到那个女子,那男子却道:你的笑容和讲话的声音极是难看难听,若是能把笑声练得好听一点,她再单独来和你比试武功,不过你的武功太高,必须废去一半,才算公平。说着递给我三粒药丸。”
    他一顿又道:“我不但答应服下他三粒药丸,废去一半武功,而且还允诺不把笑容语声练得好听,决不去见她比试,于是那男子留下一份破解阵势之法,便微笑着走了。”
    罗雁秋听到此处,已按捺不住心中愤怒不平之情,恨恨说道:“那男子用此种卑劣手段,将你骗来此处,也太无名人轶事耻了!你可知道那人的名字吗?”
    黑衣老人道:“当时不知,直到十年之后才知道的。”
    罗雁秋急急问道:“他叫什么?”
    黑衣老人道:“我在此十年之后,听说那男子已正式出家为僧,法名‘空空’。”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震,暗忖:“果然那男子是后来的空空大师,那女子一定是天山神尼了?哼!用这种卑鄙手段,还算得是什么东西双仙!”
    他追随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艺,所听到有关一般侠义道中人物的事,大都是侮蔑偏激之言,此时,他对东西双仙更增加了一层鄙视与愤恨。
    但黑衣老人双眸中,却无半点愤恨之情,只是显得十分茫然。
    罗雁秋忽然大声说道:“老前辈,还有一事,你尚未告诉我。”
    黑衣老人道:“你还有什么事不明白吗?”
    罗雁秋道:“不错,你说过被困十年后,有一次出阵的机会,不知是怎么回事?”
    黑衣老人道:“那倒是一件极为重大之事,不过我们既无法脱困而出,告诉你也是无用。”
    罗雁秋暗道:“不知那是一件什么大事,他竟然不愿说出,想必是关系重大了?”既如此,就请前辈把破解阵势之法,让我看看吧。”
    黑衣老人缓步走回床前,从枕下取出一幅退了色的绸缎,上面画满弯弯曲曲的线条,直看得罗雁秋眼花缭乱。但看了半天,竟连是什么阵势都未看出。
    他本是十分好胜之人,虽是一时看不出门道,但仍然埋头钻研。
    黑衣老人摇头说道:“别伤脑筋了,你还有七七四十九天好活,而我即使勉强苦撑,也活不到一个月了,若不是你来此,我本来三天后便决定自击天灵,早些死去。”他说到死字,毫无恐惧之情,双眸中闪现着一片淡淡的哀怨。
    时光在静寂中逝去,罗雁秋每喝一次泉水,体内毒伤便也一天天地好转,他躺在床上除了日夕钻研那张阵图之外,便由那黑衣老人向他讲述文章道德,诗词歌赋,罗雁秋本都在幼时学过,何况他聪明绝顶,是以一点就透,虽在短短一月当中,已把住日所学尽都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遍,而对待人处事,心目中都有某一种标准。
    那黑衣老人虽曾经过他义父为之脱胎换骨,内力无比深厚,但一个月未进食物,也已饿得到了奄奄一息之境。
    但罗雁秋对这张阵图却仍然未参悟出一点头绪,甚至连这阵势名称都不知道。是以他体内遗毒虽是一天天消除,但饥饿而死的威胁却是一天天增加,心中不由大感焦急。
    谁知在罗雁秋到此的第三十一天,那黑衣老人的精神,却突地特别好转。
    罗雁秋正自大感奇异,却听那黑衣老人道:“小兄弟,今天是我们相聚以来的最后一天了。”
    罗雁秋听得霍然一惊,翻身坐起,说道:“什么?老前辈不是……”
    黑衣老人摇手止住他未完之言,说道:“回光返照,死期已至。”
    罗雁秋黯然说道:“老前辈可有什么未了心愿,要晚辈代为完成吗?”
    黑衣老人咧嘴苦笑说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将那串百妙佛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义父,以报答他三年授艺之恩。”
    罗雁秋一皱眉头,面有难色,说道:“这个,只怕……”他想起在七绝山庄得到的那串百妙佛珠,一半被自己捏碎丢弃,另一半则在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之处,但无论如何,已无法找到一串完整的百妙佛珠了。
    忽听黑衣老人喟叹一声,说道:“可惜我这种心愿永远无法完成了!”
    他突地举手将黑色长衫的纽扣缓缓解开,然后脱了下来,说道:“这件长衫也不知是何物所制,不惟久穿不坏,且能驱寒避暑,水火不侵,你既然还有二十天好活,就把它穿上吧。”
    罗雁秋连忙说道:“此袍既是令师遗物,还是前辈穿着的好。”
    黑衣老人道:“别噜嗦啦!”他突然显得不耐烦起来。
    罗雁秋道:“多谢前辈了。”随手穿在身上,果觉舒适许多。
    黑衣老人双眉紧皱沉思了一阵,似是考虑一件难解难决的重大之事,约有一盏热茶时间之后,又缓缓自腰间解下一条束带,说道:“这个也给你吧。”
    罗雁秋伸手接过,诧然忖道:送我一条腰带也要考虑半天,看来垂死之人,说话行事,当真有些颠三倒四了。
    但黑衣老人见罗雁秋接过腰带,并不道谢,似是有些不悦,说道:“不知我用一条命换来之物,你拿到了有何感想?”
    罗雁秋诧然说道:“什么?”
    黑衣老人突地微微一笑道:“你没有打开一看,不知里面是什么,自然难怪了。”
    罗雁秋低头一看,只见那腰带状呈圆形,非皮非革,足有四五尺长,却看不出有什么贵重之处。
    黑衣老人伸手将腰带接过,自一端向外一拉,只见眼前一亮,倾刻之间这三间大的房屋内,竟呈现了艳红之色。
    罗雁秋大惊之下,脱口说道:“百妙佛珠!”
    黑衣老人微笑说道:“不错。”
    罗雁秋心中微一打转,说道:“这百妙佛珠,难道也有真假之分吗?”
    黑衣老人诧然反问道:“你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罗雁秋遂将在七绝山庄所见之事及以后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
    黑衣老人似是从未料到有这等事情发生,愕了半晌,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这真假之事,对我已不重要,不知老前辈如何得到这串佛珠?”
    黑衣老人道:“我在此被困十年之后,有一天突然来了个中年白衣文士,他竟自称是慕名而来。”
    罗雁秋“啊”了一声,截断他的话道:“对了,我还未请教过老前辈的大名呢?”
    黑衣老人一笑说道:“我的名字叫张诗书,恐怕只有我父亲一人知道。”
    罗雁秋道:“那就怪了,不知他如何知道老前辈的大名?”
    黑衣老人道:“我当时也感奇怪,正想问他,他却从腰间解下这串百妙佛珠来。”
    “那中年文生说道:‘据江湖所言,只有令师知道这百妙佛珠的妙处,是以特来请教。’”
    罗雁秋插口说道:“他怎知令师是谁?”
    黑衣老人道:“我也这么想,但是当年我到长白山晶冰峰时,那一男一女也不问我是谁,就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
    黑衣老人一顿,续道:“我告诉他我虽知道这百妙佛珠是极为贵重之物,但却不知其妙在所用,但那中年文生却不相信,竟和我打了起来。”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嘴巴长在你身上,你不说,又怎能相强,看来那人实在够笨?”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那人武功虽然很高,但却比我还差上一筹,是以两人打了三天三夜,他却未占到一点便宜,不过我也制名人轶事服不了他。”
    罗雁秋极为惋惜地说道:“如果你不废去一半武功就好了。”
    黑衣老人道:“我那时才知道空空和尚只废去我一半武功,是留给我自卫,如此看来,他的心术还不太坏。”
    罗雁秋道:“后来怎样了?”
    黑衣老人道:“那中年文生无可奈何之下,便待转身离去,但我一见我义父要找的百妙佛珠,竟在他手中,怎肯就放他离去,于是放手抢夺,就和他又打了起来。”
    罗雁秋道:“你们两人功力相若,继续打下去,还不是分不出胜败,也许是个两败俱伤之局。”
    黑衣老人道:“但奇怪的是我越打内力越充沛,那中年文生则渐感不支,又打了三天,他终于倒地不起,那百妙佛珠也被我夺了过来。”
    罗雁秋道:“那恐怕是你已脱胎换骨之故了。”
    黑衣老人微微颔首,接着又道:“那中年文士告诉我这四周树林是一座奇阵,说我永远无法脱身而出,但我若把那串百妙佛珠还他,他便领我出去。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故意骗我,我当然不肯答应,谁知那中年文生也是十分刚烈,他见我不答应,竟突地自击天灵而死。”
    “等后来在床下发现这张阵势图案时,后悔已迟了!”
    罗雁秋道:“这人也太迂腐了,那百妙佛珠虽是价值连城之物,但也没有生命重要。”
    黑衣老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也放弃了生命,而选择那百妙佛珠。”
    罗雁秋道:“看来这百妙佛珠,定是不祥之物了。”
    黑衣老人走到屋前十余丈处,缓缓躺了下来。罗雁秋突然想起,尚有一事不明,大声叫道:“老前辈……”
    却无回声。
    他俯身一看,原来那黑衣老人已然气绝了。
    罗雁秋想到十余天之后,也是难逃一死,是以此时并不十分哀痛,他把那嫣红姹紫的山花,一朵朵摘下,堆在黑衣老人身上,半个时辰之后,已成了一座色彩鲜艳的花坟!
    且说紫虚道人看到那一红一白两封信函后,似是十分焦急,竟将擒拿到手的神医侠万永沧放开,匆匆而去。
    那流马轻轺虽穿行于山间小道之上,但却是迅速无比,两三个时辰之后,已然行出了百余里的路程。
    他归心似箭,正有“心急马行迟”之感,是以对那驾御操纵之人,仍是不时催促。
    紫虚道人这一异乎寻常的举动,连外三堂三位堂主也大惑不解,不知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紧急之事。
    此时已是归鸦噪晚的黄昏时分,一抹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逐渐隐入西山之后。
    突然间,两条人影疾如流星划空,在十数丈外一闪而过。
    紫虚道人虽坐在流马轻轺之内,但他的目光何等敏锐,一瞥之下,只觉得那两条身形似是颇为熟悉。
    他本是生性多疑之人,此时虽是归心似箭,也不愿放过一看究竟的机会。
    他坐着的身形原势不动,猛吸一口真气,施出上乘摄虚凌空身法中一式“卧看巧云”,如一片枯叶般,飘身跃出三丈。脚未落地,手中雪竹杖一点,身形借势又起,在空中一个大转身,两臂猛张,两腿倏伸,式化“飞龙回空”,再飘出两丈二三,口中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现身相见!”
    紫虚道人内力深厚,他喝声发出,音波撞在山石上,反射回来嗡嗡声响。岂知那两条人影对他的喝声并不理会,仍然向前奔去。
    紫虚道人一连几个纵跃,已追到那两人身后七八丈处,从背影上他已认出那两人来,不禁一皱眉头,说道:“米道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兄,难道连贫道也不认识了吗?”
    原来那两人正是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紫虚道人看在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的份上,是以不以一派掌门宗师身份自居,而以平辈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赤煞仙米灵见紫虚道人叫出名字来,只得硬着头皮,止住身形,转身嘿嘿一笑道:“不知贵掌门人相召在下有何指示?”
    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却单掌立胸,向紫虚道人行了一礼。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不知两位意欲何往,贫道的流马轻轺倒可相送一程。”
    说话间,雪山派的三位堂主,黑神君吴兆麟和松、月二童都奔行过来。
    双飞环郑元甲想是折臂处疼痛未止,在后方遥遥赶至。
    米灵嘿嘿一笑道:“多谢贵掌门好意,在下心领了。”转身便待奔去。
    紫虚道人何等之人,他早已闻报那百妙佛珠现被赤煞仙米灵和罗雁秋两人得去,但碍着苍古虚的面子,他只能坐收渔人之利,而不能直接抢夺,此时一见赤煞仙米灵形迹可疑,遂微笑说道:“米道巴这就要走吗?”
    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道:“不错,我等要急于赶去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洞中,拜见师父,有要事禀报。”口中说话,脚下仍不停留,眨眼间,已奔出去十余丈。
    紫虚道人突地哈哈大笑道:“如此最好,贫道等也正赶赴九幽谷途中,我等正可结伴同行。”
    说话间,身如行云流水地追了上去。
    赤煞仙米灵听得脸色微变,冷冷说道:“那倒真是凑巧!”
    紫虚道人微笑说道:“你我在此相遇,真可谓是缘分了。”
    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似是完全以赤煞仙米灵的马首是瞻,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米灵一皱眉头,嘿嘿说道:“能和贵掌门结伴同行,在下甚感荣幸。”他见紫虚道人一步一趋地跟至,不得不停身住足。
    紫虚道人一笑道:“道兄客气了。”
    米灵瞟了停在数十丈外的流马轻轺一眼,道:“在下等急欲赶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故须择捷径而行,只怕贵掌门坐在流马轻轺之内,和我等走不在一起,故此在下告罪,先行一步了。”
    紫虚道人一笑道:“贫道既和两位道兄结伴同行,自是安步当车,即使有御辇龙驹,贫道也不愿乘骑了。”
    赤煞仙米灵冷笑一声道:“阁下以一派掌门之尊,如此迁就,不觉有失名人轶事身份吗?”
    紫虚道人哈哈大笑道:“这么说,便是道兄见外了。”
    赤煞仙米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道:“既如此,在下先行一步带路了。”当先向前奔去。
    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急展身形,随后跟上。
    紫虚道人一怔之后,突然想起谈笑书生诸葛胆派松、月二童送来的红、白两函,不由略一犹豫。
    就在他略一犹豫之间,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又奔出十余丈外。
    紫虚道人虽觉得那两封函件,事关重大,但那百妙佛珠却又极具诱名人轶事惑,他眼看赤煞仙米灵行动有异,知道自己猜忖的不错,是以也不愿轻易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长啸一声,随后追去。
    赤煞仙米灵一见紫虚道人率人追来,脚下一紧,速度又增两成。
    突然间,只听一声大喝,自前面响起,随即在一块凸岩之后,跃出三条人影,拦住去路。
    米灵一见现身三人,正是“华山三剑”,不由收势停身,嘿嘿一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魂不散,让大爷给你们超度超度!”
    说话间,翻腕拔出青冥剑,直向华山派掌门皓首云龙司空长卿胸前刺去。
    皓首云龙司空长卿知道他的青冥剑厉害,不敢硬接,闪身让过。然后一招“挟山超海”,反手刺来。
    两人立时展开一场武林罕见的搏斗。
    米灵一面打,一面暗暗惊骇于皓首云龙的奇奥剑势,心中暗暗忖道:我若尽展全力,战得筋疲力竭之后,紫虚老道坐收渔人之利,那可是大大不智之举。
    连攻三剑,逼退皓首云龙,怪啸一声,即向西方奔去。
    紫虚道人哈哈一笑道:“有贫道等在此掠阵,怎么米道兄如此胆怯起来了?”
    皓首云龙高喧一声“无量寿佛”,说道:“道兄这般话,不觉得是自欺欺人吗?”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至少贫道尚未见利忘义,亲自出手抢夺。”
    皓首云龙本是不善词令之人,脸上一红,讷讷说道:“这个……这……贫道是被迫出手,情非得已。”
    紫虚道人道:“很好,道兄如此说来,眼下既再无人相迫道兄,道兄自是不会无理取闹了?”
    他眼看这说话之间,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已跃出数十丈遥,雪竹杖一点地,腾身跃起,向米灵等追去。
    米灵跃出去数十丈之后,眼见紫虚道人等再度接踵追来,陡地顿住身形,转首嘿嘿一笑道:“贵掌门可是真的愿为在下掠阵吗?”
    紫虚道人饶是老奸巨滑,见问也不由微怔,不知他此话何意。
    但他究竟不愧为当代武林中最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之人,微微一笑道:“米道兄难道不信任贫道吗?”
    米灵嘿嘿一笑道:“在下并无此意。”
    紫虚道人一笑道:“那就好了,眼下情势,我们似是不宜被他人离间。”
    米灵道:“如此说来,贵掌门是要全力协助在下了?”
    紫虚道人一怔道:“这个……”
    他的未完之言,突被赤煞仙米灵截断,说道:“两位盛情,在下心领,至于相送之事,我看不必了。”
    紫虚道人一怔说道:“这个……贫道原意也是要赶往九幽谷一行。”
    米灵冷笑一声道:“贵掌门请便,就此别过。”
    紫虚道人微笑说道:“两位道兄不是也要返回九幽谷中吗?”
    米灵道:“不错,只是在下尚另有事待办,故须与贵掌门分道扬镳了。”却展开身形向北奔去。
    紫虚道人虽是机智百出之人,但因方才的话,说得太满,是以一时倒想不出和米灵等同行的藉口来。
    岂知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刚向北方奔出十余丈,便听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笑,自一株虬松上响起,接着说道:“不知你们两人还有什么未完之事,可愿与我一道吗?”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一听这声音,不由同时打了一个寒颤,脸上满现惊惶之色,竟同时将身形顿住,垂首不言。
    紫虚道人一听那声音,似是也觉极为熟悉,急忙向那虬松下奔去。
    华山三剑互望了一眼,也齐地随后跑去。
    此时,那虬松之上,像树叶般轻飘飘地落下一条瘦小人影,紫虚道人看得心中一震,暗自忖道:怎地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这老怪物也来了?他还未及说话,便听苍古虚哈哈一阵干笑,道:“紫虚道兄,可是真的要找我吗?”
    紫虚道人虽是当今武林中最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狡诈之人,但比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则还是小巫见大巫,若是想随便搪塞两句,那无异弄巧成拙,他略一思忖,便微笑说道:“不错,贫道正是想见道兄,请示有关那百妙佛珠之事。”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嘴巴一张,发出无声无息的一笑,却转向赤煞仙米灵道:“你们起来。”原来他们一见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现身,早已匍匐跪在地上。
    赤煞仙米灵也是颇为聪明之人,起立之后,连忙探手怀中,将那半串百妙佛珠取出,双手递与苍古虚,说道:“另一半在师兄之处,不过他已……”
    他本是想说另一半被罗雁秋捏碎毁去,企图触怒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将罗雁秋逐出门墙,并恢复自己的首座弟子之位,但却被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的冷冷话声截断,说道:“他已把另一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为师的了。”
    也自探手怀中,取出另半串“百妙佛珠”。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看得齐都一怔,不禁垂下头去。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冷冷一笑,又转向紫虚道人道:“这百妙佛珠虽是旷世难求,价值连城的奇宝,但却是极为不祥之物。”
    仰首看了那数丈高的虬松一眼,突地大声说道:“不要说这串百妙佛珠牵着东西双仙的一段秘密,他们决不会坐视不问,就是九大门派和一些江湖同道,也不会袖手旁观,你我武功再高,也不能把这串百妙佛珠带走,是以老夫决定把它放在这虬松之上,谅也无人敢将它拿走!”
    苍古虚说完,身形一跃,便向那虬松之上纵去。
    那虬松高约数丈,枝密叶浓,显得郁郁葱葱,苍古虚跃上之后,树下三人穷极目力,也看不到他的身形,约有盏茶时光,才见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站在顶端一个横枝之上,并果然将那串百妙佛珠高挂其上。
    那艳红的佛珠在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目!
    片刻之后,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又循树而下,他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我们走吧。”径自大步向前走去。
    紫虚道人本是心极沉稳之人,他知道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此举,旨在坐山观虎斗,以收渔人之利,当下自不愿再问,也随后跟去。
    只有华山三剑,仍自枯立当场,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该跃上树去将那百妙佛珠取下。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奔出里许之后,便转身向紫虚道人说道:“那百妙佛珠之事已告一段落,紫虚道兄另外还有事见告吗?”
    紫虚道人原本打算赤煞仙米灵可能因为百妙佛珠在手而背叛师门,如此,他则可乘机强夺到手,此时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既是亲自染指此事,他决不肯就此罢休,再想争夺,也是无能为力,何况雪山派内已然发生一件令他极为不解的大事,于是微微一笑,躬身说道:“贫道已无他事请示道兄,现在就此别过了。”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道:“你是立刻就要回返十二连环峰吗?”
    紫虚道人道:“不错。”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一怔,道:“道兄不愿在此坐收渔人之利吗?”
    紫虚道人猜不透苍古虚此话的用意,讷讷说道:“这个……”
    苍古虚道:“老夫尚有要事待办,不克在此久留,道兄何不隐匿暗处,以待取得那串佛珠,不过……”说至此,竟倏然住口。
    他缓缓扫视了四周一眼,突地哈哈一阵干笑道:“这周围数里之内,已然云集了数十位武林高手,现在好戏就要上演了!”
    紫虚道人道:“此时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贫道也已看出,不过似是都知道就是取到那百妙佛珠,也无能带走,是以都隐伏暗处,谁也不愿率先出手……”
    苍古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笑道:“道兄说得不错,不过谁也无法抗拒那百妙佛珠所发出的诱名人轶事惑。”
    他一顿,转向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冷冷说道:“你们的师兄师妹现在何处,想来你们都知道了,快引为师的前去见他。”
    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听得心中一震,暗呼一声,糟糕!但他们素知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性情古怪,是以也不敢辩解,只得躬身说道:“是!弟子等和师兄师妹分别之处,在一座山坳之中……”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冷冷说道:“少废话!”
    米灵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衢身形一颤,米灵低低说道:“请恕弟子先行带路。”展开身形,向北奔去。
    紫虚道人抱拳向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道:“道兄珍重,恕贫道不送了。”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哈哈一声干笑道:“好说,好说,你看那边好戏已然开始了。”
    紫虚道人等转首向那株虬松看去,果然已不见华山三剑的身影。暮色苍茫中,只见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条人影,齐向那虬松奔去。
    原来华山三剑站在那虬松之下,虽早听到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之言,知道以自己三人之力,决无法将那百妙佛珠带走,是以一时之间,迟疑不决。
    但回天剑施琼性情却最是躁急,一俟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等一行离开里许之后,他即低低向皓首云龙司空长卿说道:“眼下这一带虽是隐匿了不少武林高手,虎视眈眈,都想坐收渔人之利,但他们都还离这虬松甚远,不如先下手为强,将那百妙佛珠取到手中,他们纵然截击抢夺,我等也可利用他们之间的利害冲突,拖延时间,以待情势的转变,何况我们三人或可摆脱截击,顺利离去……”
    他说得头头是道,皓首云龙一派掌门宗师身份,虽是干练持重,但也似是无话可说,他沉吟片刻,沉声说道:“如此说来,我等倒可冒险一试了。”
    回天剑施琼尚未待司空长卿说完,即腾身而起,向那虬松之上纵去。
    那虬松树干高约三丈,以华山三剑的轻功造诣,自是可一跃而上,但他跃落树间枝桠之后,却不禁眉头微皱。
    只见那虬松不仅长得枝密叶浓,而且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极难攀登,若想攀上树顶,到达那百妙佛珠悬挂之处,最少亦须盏茶工夫。
    三人略一迟疑,回天剑施琼已自拂叶分枝,当先猱身而上。
    皓首云龙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巩也只得随后跟上。
    华山三剑这一当先发难,环伺周围的武林高手也不约而同,齐地现出身形,直向虬松奔去。
    华山三剑在虬松之上,视线虽为浓密枝叶遮住,但也意识到隐伏在四周的群雄俱都向这边赶来。
    心下一急,立时全力施力,只听哧啦连响,三人的外衣早有几处被树枝挂烂。
    三人这一全力施为,眼看再有丈余,即可到达树顶。
    但环伺附近的群雄,也都将要奔到虬松之下。
    回天剑施琼拂叶分枝,当先攀登,抬头之际,突见一点白光在头顶一现。
    不由大喜过望,以为将到树顶,看到自枝叶间隙洒漏下的天光,不禁回头叫道:“快到了!”
    声音刚落,皓首云龙抬头看去,只见他身形一颤,连一点声息都未发出,便萎顿的倒下。
    但因这虬松密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是以回天剑施琼的身体却被几根松枝垫住。
    皓首云龙脱口说道:“三弟,你怎么啦?”急攀援到他身旁,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回天剑施琼的脸上一片紫黑,原来他早已气绝身死!
    此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巩也已赶到,他只觉头上的白光一闪,抬头看去,不禁惊呼一声:
    “师兄速退……”话声未完,他那瘦长的身躯连颤,便也登时死去。
    饶是皓首云龙司空长卿以一派掌门宗师之才,一时之间,也猜想不透两位师弟是如何死去的。
    他正惊骇错愕之间,只听虬松之下,喝叱连连,想是奔来的群豪,已在树下大打出手。
    紧接着又是一阵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一般武功高强之人,已然跃上树干。
    皓首云龙陡地心中一动,暗忖:“我何不隐伏此处,暂时不动!等他们打上一阵再说?”
    他虽是想更上一层楼,取那串百妙佛珠,但两个师弟死得极是离奇,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且说那环伺四周的武林高手,不下四五十人之多,但是弱肉强食,未及这虬松之下,便已死去过半。
    剩下的二十多人之中,大多是各大门派的高手,连数十年不在江湖上走动的少林派,也遣来了善根、法根两位与当代掌门慧根同辈的长老,亲自参与此事。
    而武当派的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却早已偕同追风侠秃头胜卫离开武当山,适逢此会。
    其他昆仑、峨眉、点苍、青城等派也各出派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企图夺取这百妙佛珠。
    唯有崆峒派因在大巴山愁云崖一战,老一辈高手尽丧,自知无能与其他各派相抗衡,是以未曾参与。
    那首先跃上虬松的一高一矮两人,身着灰色僧衣,红面白眉,宝相庄严,那高大的是善根大师,矮小的则是藏经阁主持法根大师。
    两人略一打量这浓叶如墨,密枝似网的虬松一眼,同时眉头微皱,高喧了声“阿弥陀佛”,拂叶分枝,向上攀去。
    紧接着善根、法根两位大师之后,嗖嗖嗖跃上三人,俱是身材瘦小,一身劲装,面蒙黑纱,只露出两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闪射的眼睛。
    这三人占了衣着和体形的便宜,是以虽是跃上略迟,但几个纵跃,已然追上了善根、法根两位大师。
    只听那人干笑两声,说道:“大和尚,你且等上一等,在下尚有话说。”
    善根大师虽知此人定是谎言相骗,企图拖延时间,但他乃有道高僧,手脚虽不停留,口中却道:“施主有话请说,老衲等洗耳恭听就是了。”
    那人似是也知道光凭自己两句话,两位和尚不会停下,于是冷冷说道:“你不停下,可休怪老夫无礼了!”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善根大师只觉掌风压体,急向旁边一闪,转过身来,低喝道:“施主好雄浑的掌力!”
    善根大师一看那人,随即沉声说道:“请恕老衲眼拙,施主可是‘六昭三雄’之一吗?”
    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大和尚的记性不坏,我们还是三十年前见过一面,到现在你竟仍能认识,老夫倒忘记你是哪一‘根’了?”
    善根大师庄肃地说道:“老衲法名善根!”
    那蒙面人一笑说道:“那个小和尚一定是法根了?”
    善根大师长眉微轩,说道:“不错,他正是老衲的三师弟法根。”
    那法根大师似是生性颇为急躁,冷冷接道:“现在似乎不是叙旧的时候,施主还是请便吧!”
    那蒙面人晒然一笑,冷哼了一声,道:“老和尚,你们两人难道还怕老夫一人抢了先吗?”
    善根大师微微一怔道:“三十年前,六昭三雄向来是三位一体,不知今天怎地只来了施主一人?”
    那蒙面人一笑道:“这个么……”
    陡听法根大师一声大喝:“什么人!胆敢偷袭老衲?”挥掌反击过去。
    善根大师循声看去,只见左下方数尺之处,站着两个身着劲装,面蒙黑巾的瘦小之人,遂道:“六昭三雄果然全都来了,老衲不察,几乎上施主的大当了。”
    那蒙面人对另外两人偷袭法根大师之事,似是颇感震怒,突地大喝一声:“二弟,三弟,你们还不向顶上攀去!”
    善根大师“哦!”了一声,说道:“施主一定是六昭三雄的老大‘铁掌’杨震了?”
    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大和尚猜得不错。”一掌疾向善根大师撞去。
    善根大师随手接了一掌,喟然一叹,说道:“山水易改,本性难移,杨施主的诡诈之性,今生是无法改变的了!”
    六昭三雄中的老二“钢指”沈寰,老三“铜腿”王霖刚要向上攀去,却听法根大师朗声说道:“两位施主若再暗施毒手,就休怪老衲心狠了。”
    铜腿王霖纵声大笑道:“老夫一向听说作和尚的慈悲为本,倒不知你是怎么个狠法,今天倒要开开眼界了。”反身呼地一腿,踢了出去。
    他究不愧为“铜腿”之名,这一腿踢出,登时一阵咯吧大响,一枝碗口粗细的松枝已然被他踢断。
    法根大师道:“老衲已三十年未用过‘大力金刚指’,两位施主小心了!”疾并食中二指,振臂点了出去。
    只听“哧哧!”之名人轶事声连响,他那指风施出,恍如放出的箭矢一般,直向铜腿王霖腿上袭去。
    六昭三雄成名江湖数十年,虽无善行,亦无大恶,这一指,法根大师只用了六成功力,但已足使铜腿王霖大吃一惊,幸而他早已有备,仗着身形矮小灵活,一跃让过。
    钢指沈寰却乘势继续向树顶上攀去。
    在这种枝密叶浓的树上动手,双方功力俱都无法全力施展,是以斗巧多于斗力,善根、法根两位大师功力虽极深厚,但六昭三雄却在灵活上占了便宜,是以边打边向上攀援,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一株虬松的枝叶伸展开来,足有亩许大小,是以上面虽有二十几位高手在互相拼搏,但却毫不显得拥挤。
    武当派松溪真名人轶事人张慧龙和追风侠秃头胜卫,跃上树后,便与“点苍双英”动起手来原来点苍双英中的老大“单剑追魂”史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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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一错再错理不清谁之过
    白衣少女淡淡说来,语声中充满了母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听得罗雁秋如沐春风,心中大感快慰。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听话,听话!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白衣少女嗔道:“你怎么还叫我姑娘呀?”
    罗雁秋一怔道:“但不知在下该叫姑娘什么?”
    白衣少女脱口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爹爹和叔父们都叫我琼儿吗?”
    罗雁秋讷讷说道:“这……这有些不妥吧?”
    白衣少女噗哧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妥,难道你叫我琼儿就变成我的长辈了吗?”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不错,不过……”
    他迟疑了片刻,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叫道:“琼儿!”
    白衣少女展颜一笑,娇靥上如春花绽放,被罗雁秋一声呼叫,似是芳心中有着无限的喜悦。
    半晌之后,她突地喟然一叹!
    罗雁秋诧然问道:“琼儿,你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白衣少女道:“我一生中要算此刻最愉快了。”
    罗雁秋大惑不解,道:“那你为什么叹气?”
    白衣少女肃然说道:“俗语说:好事多磨,我在为未来担忧。”
    罗雁秋心思剔透玲珑,又是天生情种,怎会听不出白衣少女语中的含意,但却故作不解,茫然问道:“你担心什么?”
    白衣少女娇靥一红,佯嗔道:“我担忧的事,为什么要对你说?”
    罗雁秋一笑道:“那算我多嘴就是了。”
    白衣少女突道:“你是个奇怪的人。”
    罗雁秋虽是聪明绝顶,也猜不透她突然说出这话的用意,一怔说道:“是么?但不知在下有什么奇怪之处?”
    白衣少女道:“我虽和你仅仅见面数次,但却觉得你既聪明,又愚蠢,既粗暴,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既冷漠,又多情……”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我当真有那么多优点吗?”
    白衣少女娇靥微变,幽幽说道:“你可是生气了?”
    罗雁秋想起无论是在九幽谷、七绝山庄或是那处石洞之中,所表现的尽是粗暴、蛮横、笨拙,自己想起,也觉汗颜,此时见白衣少女误认他生气,遂一笑说道:“在下字字出自肺腑,自忖毫无可取之处,是以对你的称赞,实是愧不敢当。”
    白衣少女似是这才放下心来,一笑说道:“别谦虚啦,人家还没说完,你就打岔!”
    罗雁秋道:“那真是抱歉了,请继续说吧!”
    白衣少女微笑说道:“你可还记得在七绝山庄之时,我骂你俗不可耐吗?”
    罗雁秋脸面一红道:“当然记得。”
    他想起白衣少女在九幽谷把那粒佛珠,当作红豆送他之时,自己竟然全不知红豆相思之事,遂又补上一句道:“我那时确是俗不可耐。”
    白衣少女道:“不过你现在却完全变了,变得真快。”
    罗雁秋脱口说道:“那要感谢那位老前辈的教诲了。”
    白衣少女诧然问道:“哪位老前辈呀?”
    罗雁秋道:“就是住在这里的黑衣老人。”
    白衣少女“哦”了一声,说道:“我遇见你,便几乎忘了正事啦,那黑衣老人可是死了吗?”
    罗雁秋脸上突地掠过一抹忧戚之色,低声说道:“可怜的老人,他已含冤离开人世了!”
    他双目中突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暴射,大声说道:“我罗雁秋有生之日,誓必为他昭雪沉冤!”一顿又道:“你怎地知道他死去了?”
    白衣少女见他神态突然转变,似是心中颇为激动,诧然说道:“你怎么啦?那黑衣老人之死,我是听师父说的。”
    罗雁秋还误认为她师父,便是在司徒霜墓前救自己的净尘庵主,他怀恩感德,心中油然生出敬仰之心,语音又转柔和,说道:“令师可好吗?”
    他一顿,又道:“令师虽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但到现在还不知她老人家如何称呼?”
    白衣少女似是大感惊诧,说道:“我师父说,她已足有百年未离天山,但不知她何时对你有救命之恩?”
    罗雁秋一听白衣少女师父,住在天山,急急问道:“那么令师可是天山神尼吗?”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不错,家师便是号有东西双仙之称的天山神尼,我们第一次见面之时,我不就告诉你了吗?”
    罗雁秋想到黑衣老人的百载沉冤,不禁怒火狂炽,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双仙?虚有其名!”
    白衣少女听得微感错愕,尚未说话,绿云、素月两个小婢,已双双同时跨前一步,娇声叱道:“不许胡说!”
    罗雁秋星目一翻,方要发作,只听白衣少女转首向两个小婢说道:“要你们两个丫头多个什么嘴,还不退下。”
    她虽是缓缓说着,但却含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力,两个小婢齐齐地垂首退下。
    然后又肃然向罗雁秋道:“我师父百年未莅江湖,她虽不会对你有恩,但却也绝不致和你结怨,不知你为何要毁谤她老人家?”她语音平和,但已显露出些微不悦。
    罗雁秋想到那黑衣老人之言中,似是对天山神尼,毫无怨恨之意,不禁觉得出言大是莽撞。
    但他乃生性倔强之人,话既出口,又不便认错,是以仍自傲然说道:“一百年前,空空大师设计陷害那黑衣老人,令师虽非主谋,却也难逃合谋之嫌。”
    白衣少女睁大一双星眸,满现诧异之色,说道:“你说什么?”
    她脑中似是无法突然接受罗雁秋说的这番话,略一定神之后,又道:“我师父叫我来这里替她埋葬一个可怜的黑衣老人,却不料碰见了你,唉!你说的话,我虽不敢说不对,但我师父天山神尼和我师叔空空大师,决不是陷害他人之人。”
    罗雁秋血液之中,似是有着极强烈的同情之心,他一听白衣少女为东西双仙辩护,不由冷哼一声道:“那黑衣老人被此反四象大阵一困百载,他生平之中,从未做过一件坏事,结过一个仇敌,临死时,尚自不知为何,像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之事,也是号称东西双仙,被武林中尊敬为泰山北斗之人所应为的吗?”
    白衣少女略一思忖,说道:“我师又自称百年从未离开过天山,但又突然命我来埋葬一个黑衣老人,我也觉得颇感奇怪,她虽不是有意陷害此人,但这其中必然另有原因,等我问清楚了再告诉你好吗?”
    罗雁秋傲然说道:“不必了,将来我自会找东西双仙了断。”
    他一时任性,是以说的话愈来愈是生硬、狂傲。
    这一对青年男女本是情意互通,言语相投,但此刻又造成了极为尴尬的局面。
    白衣少女听得罗雁秋说出如此狂妄之言,似是也微感震怒,冷哼一声,说道:“你有多大能耐,敢找东西双仙了断,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气愤得别过头去。
    罗雁秋听她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本还要出言顶撞,但想起来这不愉快的情势,完全是自己造成,于是强自忍隐着,大步向木屋中走去。
    白衣少女直气得娇躯一颤,恨恨说道:“不知好歹!”
    绿云、素月两个小婢连忙上前扶着白衣少女,只听绿云说道:“主人别为这种人生气,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白衣少女似是怅惘良久,才轻叹一声,说道:“你们去看看,那黑衣老人可掩埋了吗?”
    只听木屋内传出罗雁秋冷冷的声音,说道:“不劳费心,三位还是请便吧!”
    片刻之后,一声嘹亮鸾鸣划空响起,白衣少女已黯然离去。
    罗雁秋见白衣少女含愤离去,一方面暗自埋怨,一方面也生出一种怅惘莫名之情,他在木屋之中,呆呆地出了一会子神,暗自忖道:以我眼下武功,要和东西双仙那样介于仙侠之间的高人,一争雄长,岂不是以卵击石?现在白衣少女一走,如将实情禀知她师父天山神尼,也许会生出麻烦,此处练功虽是最理想的场所,若一旦被东西双仙得知,却非得另外觅地潜练不可。
    他把东西收拾妥当,并采撷了一大堆名为“四季丹华”的山花,用黑衣老人所赠的黑色长衫包了起来,然后,向黑衣老人墓前拜了三拜,大步向东边树林走去。
    从百妙佛珠记载中,他已经知道这“反四象大阵”之法,便是一株被除,全阵妙用立失,遂选了一株较细的树前站定,暗中运气,凝聚着全身功力,一掌横切而出!
    以罗雁秋此时功力,要想一时将那两人合抱的树干劈倒,本成问题,何况他误饮泉水中毒,数十天未进食物!
    岂料他一掌劈出之后,只听一声咔嚓大响,那粗大的树干,竟齐根而折,轰隆一声,倒在地上,立时枝叶纷飞,尘土满空!
    这一奇迹的发生,立将罗雁秋惊怔当地。
    他怎知道所误饮的泉水,虽是奇毒无比,但因毒潭四周,长满了无数株终年常开的奇花“四季丹华”,那毒潭之水,竟将集天地灵秀而生奇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向根部吸收而去,是以人若饮水中毒而复愈之后,不惟从此百毒不侵,而且功力倍增。
    罗雁秋怔了一会之后,还以为是黑衣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相助,遂将那树干截成一段长约一丈的木柱,用手将树皮剥去,运指写了三个大字“情圣墓”。
    罗雁秋将墓碑竖好,心中似是安慰了许多,再度往林外走去。
    果然,他穿行林中,与入林时一样,眼前再无幻象发生。
    罗雁秋走出树林之后,突然想到这“反四象大阵”既破,任何人名人轶事兽都可自名人轶事由出入,对葬身花丛中黑衣老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甚不安全,而且那毒泉之水,也可能害人,不禁暗自忖道:这阵势既名为“反四象大阵”,而且又只能阻碍出阵之人,想未定有能限制人进入的“正四象阵”
    了?
    当下又将那“百妙秘籍”取出,一一找寻,果然发现那“正四象大阵”的布置之法。
    而那“正四象阵”之布置若是从新开始,自是极为繁难,但若正反互变,则是简易无比,原来若由反四象阵,改成“正四象阵”只须在每边除去一株即可。
    罗雁秋大喜之下,立将“百妙秘籍”收好,然后到每边除去一株,便直向东方奔去。
    此时正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衔山时刻,西边天际,映着一抹抹的彩霞,甚是壮丽。
    雁秋遂伸手在黑衣包裹中抓了一把山花放进口中,只觉得入口生津,不惟饥渴全失,而疲惫之感亦消,不由精神大振,展开上乘轻功,继续向前飞驰。
    转瞬之间,他便将离开这曾住过月余的峰头,眼前却是突然耸起一片横广数十丈的平滑石壁。
    罗雁秋突然心中一动,暗忖:“我似是听黑衣老人说过,这些连绵无尽的山峰为阿尔金山,但却不知此峰何名?为了他日来访方便,我何不题名“情圣峰”于这片峭壁之上,且可藉以纪念那黑衣老人。”
    念随意动,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便轻轻跳起七八丈然后两脚互踢,两臂一张,便又飘然上升五丈!
    就在第二次上升之时,他左手已掣出白霜剑,立刻在石壁上挖了一个仅容下脚尖的小洞,一只脚踏入其中。
    罗雁秋一得到着力之处,当下真气微凝,再度上跳六丈。
    他靠着白霜剑之助,终於猱升到距壁顶十丈之处,并运力刻下一个丈余见方的“情”字!
    “圣峰”两字,亦是各距十丈,字体一般大小。
    罗雁秋跃下石壁之后,略一运气调息,便再度向前走去。
    他本来预定就在这附近山中,找一处隐秘洞穴,苦练那“百妙秘籍”上所载神功,但他乃宅心忠厚之人,一想到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对他的倚重期许,便觉得先应将此事禀告恩师,是以一路之上,径奔唐古拉山九幽谷而去。
    岂知他到达九幽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之后,洞口早封,破门而入,也是未见到一个人影。
    他虽是有些微失望之情,但却为另外一种喜悦所代替,那就是乘着无人之时,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中苦练武功。
    须知武学一道,虽是博杂万端,但仔细考究起来,也不外练力、养气、取巧三诀,而养气尤为练力、取巧之本。
    罗雁秋既是任、督二脉已通,且又因误饮毒泉之水,而增了约有一甲子的功力,早已奠定了进入大成之境的基础。
    而那“百妙秘籍”所载的,虽是博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绝学,但俱都附有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为的实用法门,但饶是如此,若是要练成其中任何一种,也不是一年半载之功。
    幸而罗雁秋是武林中的天纵奇才,他竟在三月之内,将“玄门一元罡气”,练俱了五成功力。
    那“玄门一元罡气”,是以养生为主,练气化神,由神还虚,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固元,练至火候,能返老还童,克敌于举手投足之间。
    一日深夜,当罗雁秋准备再练“佛门般若禅功”之时,突然听到洞外有夜行人的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而以那声音辨来,来人似是颇多,不由剑眉一皱,不知这深夜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此时轻功已臻上乘,黑衣大袖微拂,便已无声无息地飘出洞外。
    罗雁秋内力深厚,已有黑夜视物之能,但他一站定身形,尚未看清洞外人物,而洞外之人,却似已把他看得十分清楚,只听一人惊呼出声:“百毒魔君!”
    那惊呼之名人轶事声未歇,却听破空之名人轶事声连响,无数暗器自四面八方袭来。
    黑夜中,自己身形何以立即被人发现,而所呼“百毒魔君”
    究指何人?
    但是,那如漫天花雨洒罩而来的暗器,却是齐集他的一身,当下大喝一声,叱道:“何方鼠辈!竟敢暗箭伤人!”
    体内真气疾转,立即运起“玄门一元罡气”,遍布全身,袭来的暗器,俱在他身外三尺之处,簌簌落下。
    他此时虽被这般人的行动,激起了无边的愤怒,但却强自压抑着泛现的杀机,锐利的目光环扫了那两丈以外,高低肥瘦不等的二十几人一眼,却是不禁一怔。
    因为其中一位道装老者,便是曾亲率两位师弟,抢夺百妙佛珠的华山派现任掌门,皓首云九司空长卿。
    原来司空长卿隐身在那株有百妙佛珠的虬松之上,一直未动,直待紫虚道人走后,他才悄然离去,成为那一场蛇劫的虎口余生。
    此时,这眼前之人自然是那些被他号召而来找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为那些死难之人报仇的各大门派高手。
    但是罗雁秋怎知个中因果,他一见皓首云龙身在其中,知道眼前之人,俱是来自各大门派,这一来更激发了他积压已久的愤怒之情,大喝一声道:“外表伪善,内心奸诈,我罗雁秋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们!”
    他纵身一跃,直飞过去,遥空一掌,劈向皓首云龙司空长卿。
    一股强猛的暗劲,无声无声地直撞过去,掌风到处,惨叫之名人轶事声遂起,司空长卿的身躯,呼地一声,飞起空中,摔出三丈远近。
    须知他这一掌发出,不知不觉间,已运起“玄门一元罡气”,罗雁秋自己也不知道这击出的一掌,力量多大,他只因这眼前之人,是一代掌门宗师身份,武学造诣已非凡俗可比,是以这一击用出了八成功力。
    但他见只这一掌,便把华山派掌门震死,几乎不相信是自己所为,不禁当场怔住。
    而环伺周围的各大门派高手,见他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力,不禁为之一呆。
    半晌之后,才听到一声低沉的佛号响起,一个身躯修伟、相貌威猛的和尚,大步排众而出。
    那和尚朗星似的双目一睁,霍地两道寒光电奔而出,沉声诧然问道:“施上自称是罗雁秋吗?”
    罗雁秋傲然说道:“正是区区在下。”
    那和尚似是仍未深信,又复问道:“难道施主可是先拜东海三侠,后投雪山派而改师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的罗雁秋?”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出家人说话,怎地这般罗嗦,什么东海三侠,在下尚不知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会拜他为师!”
    皆因有关罗雁秋的一切身世,自丧失记忆后,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从不许门下提起,是以他对侠名素著的授业恩师,竟自懵然无知。
    但他此言一出,却立即引起各大门派中人的一阵腾笑,只因武林中人最重师道,不论黑白两道均不例外。
    只听其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想不到人世之间,真有不认恩师之人……”
    他话未说完,已被罗雁秋一声焦雷似的大喝截断,道:“住口!你说哪个是不认师门之人,在下朝夕守在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中,便是等待恩师的归来。”
    那和尚又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施主这般说,就令老衲不解了。”
    罗雁秋冷冷道:“在下说得明明白白,不知你还有什么不解。”
    那和尚哈哈笑道:“但不知施主和百毒魔君有什么渊源?”
    罗雁秋诧然说道:“在下向不知什么百毒魔君……”他说至此,倏然住口。
    须知他也是聪慧绝伦之人,忽然想起自己所穿这件黑袍,莫不是与百毒魔君有什么关连,是以引起他们的误会?
    他思忖未完,只听那和尚又道:“施主既与百毒魔君毫无渊源,不知身上‘百毒衣’是从何处得来?”
    罗雁秋暗忖:果然与我身上这件黑袍有关,但却冷冷一笑说道:“从何处得来,你管不着!”
    那和尚双目一睁,肃然说道:“百毒魔君在一百年前,以一身诡异超绝武功和善用歹毒的奇能,横行武林,而这一件百毒衣,不惟触者立死,就是穿在身上,所经之处,其毒祸也为害人畜,是以……”
    罗雁秋突地仰天发出一阵狂笑,截断他的话道:“胡说!若是这件黑袍真像你说的一样,怎么我穿在身上还是好好的?而你们这一般人也还没有死?”
    他任性已惯,虽是从黑衣老人处学到一些谈吐应对的礼仪,但在激动之下,又脱口说出这种狂妄之言。
    须知这老和尚,乃是少林派当代掌门灵根大师,不惟在派中辈份极高,即使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极为尊崇,当今之世,几曾有人对他如此喝叱,他虽是修养功深,也不禁气得身形一阵颤动。
    灵根大师毕竟不愧为一代高僧,他一阵激动之后,连呼了两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便又恢复了平静,肃然说道:“老衲亦是听江湖传言,施主若这般相问,老衲亦是无言以对了。”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江湖传言,未必尽是真实,大和尚这般相信江湖传言,不觉得太幼稚吗?”
    灵根大师被他抢白得脸上一热,低喧了一声佛号,又道:“江湖传言,虽未必尽皆可信,但眼前却也有一件可信的事实。”
    罗雁秋诧然问道:“什么可信的事实?”
    灵根大师道:“施主身上所穿的,确是一件百毒衣。”
    罗雁秋道:“何以见得?”
    突然,那刚才发话的沙哑声音,抢着说道:“小娃儿,还要耍赖,那百毒衣愈是在夜暗之中,所发的红光愈强,不然,老夫方才也不会误认你是百毒魔君了。”
    话声刚落,只见在场群雄齐地向两侧闪让,从最后方走出一人。
    此人身形甚是矮小,头梳冲天髻,额下留几根稀疏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他与体形修伟的灵根大师站在一起,显得极不协调。
    那矮老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刚行站定之后,便道:“老夫青城掌门,云中鹤高峻。”
    罗雁秋方自诧然低头,察看他身上所着之百毒衣,是否真的发出红光,哪里注意到云中鹤高峻的自我介绍。
    云中鹤见他未听自己之言,却似极为震怒,大喝一声道:“小娃儿,你低头看个什么?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又怎能看得出来?”
    罗雁秋倏然抬头,冷冷说道:“难道穿在别人身上之时,我也看不出吗?”
    他忽觉脑子中模模糊糊,似是那黑衣老人穿着之时,他因误饮泉水中毒,每逢夜晚,特感不适,好像并未注意,又好像那黑衣老人在夜晚之时,从未穿过,思索了一阵,仍未捕捉到清晰显明的记忆。
    云中鹤一手捻着那稀稀疏疏的几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似是颇为得意地说道:“小娃儿,你若将那百毒衣和解药一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老夫便暂时饶你一死,关于苍古虚老怪所作的罪孽,老夫等再找他算帐。”
    他此言一出,立将各大门派人物的复仇怒火,转换为逼使罗雁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百毒衣及解药的贪念,于是目光齐向罗雁秋的黑衣之上投去。
    罗雁秋听他骂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为老怪物,不由气血上冲,大喝一声道:“你敢出口不逊!”呼的一掌,向云中鹤高峻拍去。
    他因刚才一掌运气“玄门一元罡气”,毙死皓首云龙司空长卿后,甚感追悔,故这一掌只用出七成内家真力。
    但云中鹤却不知就里,一跳闪过,他似是早已全神戒备。
    罗雁秋收势停身,晒然一笑道:“我若诚心要伤你,难道你还躲得开吗?”
    云中鹤高峻老脸一红,未及说话,便听灵根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道:“高施主说得不错,小施主若将百毒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当场焚毁,我们各大门派中人,便不再为难施主了。”
    罗雁秋见灵根大师也是这般说,还以为他也起了贪念,遂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出家之人,也是难泯贪念,你们以为我罗雁秋是小孩子吗?”
    此时,一个距离罗雁秋最近之人,突然惊呼一声,说道:“请各位试一运气,恐怕我等全都中毒了?”
    各大门派高手闻言,齐地暗吃一惊,试一运气之后,除了几个内力深厚的前辈人物,尚无感觉外,果已觉出真气不畅。
    立时之间,惊恐愤怒之情弥漫群雄之中,齐向罗雁秋前逼去。
    罗雁秋大喝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他喝问之后,仍是傲然卓立,一动未动,似是全然未放在心上。
    云中鹤高峻霍地冷笑一声,却向灵根大师说道:“大和尚,若不是你婆婆妈妈的,发什么慈悲心肠,我等早已将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毁掉,也用不着现在大费手脚了!”
    他说完之后,突地大喝一声:“大家还不按照预定计划动手,难道真要坐以待死吗?”
    罗雁秋高声大喝道:“你们索性揭开假仁假义的面具,一齐出手吧!”
    他话声刚落,已听背后“轰”然声响,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倾刻之间,沙石四飞,烟尘弥漫,罗雁秋不必再看,已知此刻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根大师低喧了声佛号道:“罪过罪过,惟望我佛慈悲。”
    罗雁秋一见自命为各大门派的侠义中人,居然暗下毒手,炸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不由双目尽赤,气愤填膺,大喝一声道:“我和你们拼了!”猛吸一口真气,玄门一元罡气己然遍布全身,双掌一错“呼呼!”拍出两掌。
    他这两掌本是怒极而发,用出十成功力,两掌拍出之后,便听两声凄厉惨嚎响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也不知摔向何处。
    灵根大师又自低喧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过:“杀劫既起,在劫难逃,老衲已顾不得许多了。”
    僧衣飘风,他已纵身挡在罗雁秋身前。
    罗雁秋杀机已起,再难阻遏,愤然说道:“我要用你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重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一掌向灵根大师劈去。
    灵根大师眼见罗雁秋一掌劈来,早已凝神戒备,他双掌平胸推出,硬接了罗雁秋一掌。
    两股强劲的潜力一接,灵根大师突觉一身气血一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
    罗雁秋大喝一声道:“再接我一掌试!”第二掌紧随着劈击出手。
    灵根大师虽见罗雁秋一掌击毙司空长卿,但仍然不信他年纪轻轻,会有此种惊世骇俗的功力,是以存心一试,但对了一掌之后,心中已然大骇,此刻目睹他第二掌来势,较第一掌尤为凶猛,哪里还敢硬接,侧身一闪,让避开去。
    罗雁秋冷笑一声,如影随形,立时欺身直进。
    灵根大师情急之下,返身一掌劈出。
    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喝道:“小娃儿休要欺人太甚!”云中鹤高峻已自背后一掌攻到。
    罗雁秋追击的身形不变,右手依然拍向灵根大师全力而发的一掌,左手却向后疾拂而出,迎向高峻蓄势击来的掌势。
    云中鹤高峻虽是一代掌门宗师身份,武功深厚,经验丰富,也未料到罗雁秋前后受敌之下,竟能同时还击。
    就在这一瞬之间,只听两声“啪啪!”轻响,遂听两声闷哼传来,灵根大师一个修伟的身躯扑通跌地不起,而云中鹤的瘦小身形,却被震得摔出去丈余!
    这两人似是全都伤势极重,立刻闭目调息起来。
    罗雁秋一掌震伤两大掌门宗师,其余之人俱都骇然怔住,他看着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各大门派弟子,似也不便再施辣手。
    蓦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罗雁秋耳边响起,说道:“好个狠毒的娃儿,你且尝尝老夫‘五绝’的滋味!”
    他话出口之时号称“五绝”的五种见血封喉的歹毒暗器,已分向罗雁秋全身上下袭到。
    原来此人身形瘦长,生得凹目削腮,身着白衣,正是峨眉派掌门五绝神翁匡茂澜,他虽是一派掌门之尊,但却因生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故而练成歹毒已极的五绝暗器。
    那五绝暗器顾名思义,便是有五种,即毒沙、毒针、毒粉、毒液和毒气。五绝神翁匡茂澜将五绝同时施出,尚还是第一次。
    须知这五种暗器发出时,无声无息,而且又是在夜暗之中,要想躲闪更是不易。
    是以在这瞬息之间,罗雁秋已吸进了甚多毒粉、毒气,周身上下,也中了了无数毒针、毒沙、毒液。
    只听五绝神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笑,道:“我师弟瘦钟离敖融被苍古虚老怪伤在掌下,又复抢去百妙佛珠,这债都只好算在你的身上了。”
    他自信罗雁秋必死无疑,是以从从容容直向罗雁秋身前走去。但他也是千密一疏,却没料到罗雁秋身穿百毒衣,能使丈余外之人神秘中毒,而自己却安然无恙,这其中定然大有道理。
    果然罗雁秋身中五绝毒器,仍是浑如未觉,夷然不惧道:“什么五绝暗器,我罗雁秋还不在乎这点雕虫小技!”话落掌出,一掌向五绝神翁拍去。
    五绝神翁料不到他身中五种见血封喉的剧毒,仍能出手施袭,惊惶之下,再想躲闪,哪还躲得过去。
    惨嚎响处,他那条瘦长的身形,立横就地!
    只不过盏茶工夫,罗雁秋举手投足之间,四大门派掌门已是二伤两死,其余之人,则又全数中毒。
    须知这百毒衣,当真厉害无比,此衣曾经在九十九种剧毒中浸制,能藉风力传播毒质,罗雁秋因误饮那泉水中毒,是以对天下间一切毒物,均有了抵抗之力。
    罗雁秋锐利的目光一扫眼前群雄,冷冷说道:“你们还不走!
    难道当真找死?”
    他此言一出,顿将全场之人激怒,各大门派之人,平常英风盖世,何曾受此屈辱,一人高呼,群声响应,各亮兵刃,将罗雁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起。
    罗雁秋晒然一笑道:“你们想死不难,只管出手就是。”翻腕也将白霜剑掣出。
    但见刀光剑影闪动,无数道寒芒划空而起,齐向罗雁秋全身上下递去!
    只听哧、哧之名人轶事声连响,群雄的兵刃递至中途,已尽被罗雁秋白霜剑削断。
    群雄大骇之下,疾地撤身后退。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你们这般人平日骄狂自大,不给点苦头吃,谅也不知厉害!”手中白霜剑一晃,横里平削过去。
    又是一连串嘶嘶声响,他已削下四五个人的发髻。
    他似是存心要对这些平日骄狂自大之人,加以折辱,眨眼之间,在场之人的发髻尽去!
    突听一声佛号响起,灵根大师已调息完毕,缓缓站了起来,合掌当胸,向罗雁秋说道:
    “一念向善便见真佛,小施主手下留情,老衲代表我各大门派之人谢过了。”
    此时各大门派弟子虽是以满含怨毒的眼光注视着罗雁秋,但技不如人,情知出手亦必送死,是以无一人有所行动。
    灵根大师又道:“自古冤仇宜解不宜结,施主若能从今以后不挟盖世武功,快意诛仇,则老衲对令师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那一恶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也决不再行追究了。”
    罗雁秋不知就里,闻言大喝一声道:“往口!家师又有什么恶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你若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休怪我心狠手辣!”
    灵根大师咤然说道:“怎么,难道施主对令师在那株虬松之上,以百妙佛珠作为诱饵,暗中却布置毒蛇伤人,而致死亡数十位高手之事,全然不知吗?”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震,但仍冷冷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灵根大师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从来不打诳语,字字句句是真实。”
    罗雁秋急欲知道详情,说道:“你且将事情经过说来听听。”
    灵根大师遂将详细情形说了。
    罗雁秋将信将疑,虽认为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此种做法过于歹毒,但却也不愿当着各大门派中人的面承认,故意冷冷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心罹祸,即使真有此事,看来也怨不得别人。”
    只听灵根大师喧了声佛号,说道:“小施主说的不错,俗语说冤有头,债有主,令师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既然远出未归,这件武林恩怨且留待以后再说……”
    他话尚未说完,突被一个沙哑喉音打断,厉喝道:“大和尚,你倒说得轻松,旧仇未了,新恨已铸,我且问你,这眼下之人,俱己身中那娃儿百毒衣所带剧毒,这便怎说?”原来云中鹤高峻已调息完毕,一听灵根大师打退堂鼓,不由大感气愤。
    云中鹤此言一出,已激起群情恨怒,个个扬眉竖目,似是对灵根大师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甚感不满,同时对罗雁秋也更增加了怨毒。
    罗雁秋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了群雄一眼,然后落在云中鹤高峻的脸上,厉声喝道:
    “胡说!我就不信眼下之人俱已中毒,若如此,我穿着数月,也早中毒而死了。”
    他似是仍然不信自己所着黑袍,会是上带剧毒的百毒衣,若说远隔丈余,能使对方中毒,更是匪夷所思,只当他是无理取闹,一顿之后,又道:“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被你们摧毁,又便怎说?”
    云中鹤嘿嘿一笑道:“摧毁这小小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暂消旧恨,但是你若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百毒衣及解药,难了新仇!”
    灵根大师低诵了声阿弥陀佛,喟然一叹,说道:“冤冤相报,永无休止,仇恨宜解不宜结,以老衲拙见,小施主就将这百毒衣,当场焚毁,然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解药……”
    罗雁秋冷哼了一声说道:“住口!你这和尚前面的一段话,尚颇有道理,后面却尽出无稽之谈,你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且试一运气,默察体内是否真如所说已中剧毒?”
    灵根大师为少林当代第一高僧,内功何等深厚,他试一运气之后,不禁长眉微皱,讷讷说道:“眼下老衲体内尚无不适之感,不过……”他本是想说,因内力深浅不同,毒性发作或有迟早,但已被罗雁秋一声打断,说道:“大和尚体内既未中毒,可见这般人都是无理取闹了!”
    雁秋说完之后,更觉理直气壮,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们自认中毒,不知是何居心?”
    灵根大师和罗雁秋一阵对话之后,直把群雄气得五内皆裂,但他们毕竟不愧为大派弟子,因辈份不同,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还是云中鹤高峻怒声喝叱道:“大和尚,你自恃内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未曾中毒,其实那也不过是迟早而已,但你就能就此否认他人的中毒吗?”
    灵根大师涵养功深,虽被云中鹤大声喝叱,却是微微一笑道:“老衲并无此意,高掌门误会了。”
    他慈目顾盼了各大门派的弟子一眼,然后,又转向罗雁秋肃然说道:“小施主请将百毒衣及解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免得老衲进退维谷。”
    罗雁秋不耐地说道:“休说这黑袍不是百毒衣,即使是,在下为要纪念一个含冤百载的老人,也绝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至于解药,在下更不知其为何物!”
    忽听云中鹤高峻大声喝道:“大和尚,少与这娃儿罗嗦,难道你忘了一百年前,武林中人人欲得‘百毒魔君’而诛之的誓言了吗?老朽所知,那主要是因这百毒衣为害之故。”
    灵根大师颔首道:“高施主说得不错。”
    云中鹤高峻忽地振声大喝道:“我等既都身中剧毒,已是垂死之人,生死之事,大可不必再放在心上,眼下急要之举,是要毁去百毒衣,和这娃儿同归于尽!”
    俗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中鹤此时心中,竟全无抢夺那百毒衣,据为已有的念头,他一心只为武林除害,是以说得义正词严,全场之人皆受感动。
    只听群雄齐地大喝一声,奋起勇气,一拥扑上。
    须知他们的兵刃,大都为罗雁秋的白霜剑削断,甚至发髻也被斩去,此时一个个头发披散,双目火赤在夜暗中放射出骇人的光芒,连罗雁秋也看得心神一震,连连后退数步。
    但他这一退,群雄战志更炽,走在最前面的几人,已呼呼向罗雁秋攻出几掌。罗雁秋见这般人真的悍不畏死,一时之间,不禁犹豫起来,他本是宅心忠厚之人,以他的武功,轻轻一掌,即可置人于死地,但他却不忍下此辣手,只是口中大喝一声道:“你们若再进逼,休怪我罗雁秋心狠手辣了!”
    然而眼下群雄当真是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仍然步步进逼,二十几个武林高手,竟将罗雁秋重重包围起来。
    灵根大师大袖一挥,人已如一只硕大苍鹰般,落在群雄与罗雁秋之间,朗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各位施主,请容老衲一言,须知困兽犹斗……”
    他的话尚未说完,陡响两声大喝:“住口!”
    灵根大师身形一颤,举目望去,只见云中鹤高峻及罗雁秋俱都向他怒目而视,他知道此一积怨无法化解,这场浩劫难免,略一思忖后,俯首一阵默视,突地大喝一声道:“小施主执迷不悟,不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百毒衣和解药,老衲再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似是已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双腕一错,呼呼向罗雁秋拍出两掌。
    这两掌都是他凝聚全身功力发出,只听劲风划空生啸,两掌一前一后,向罗雁秋身前迫压而至。
    罗雁秋未料到灵根大师会突然发难,他毕竟对敌经验不足,一愕之下,被迫得连退数步。
    各大门派弟子乘着罗雁秋后退之际,喝叱一声,齐地挥掌急攻。
    罗雁秋似是已被群雄逼得微现真火,凌空跃起,让过那阵阵掌风暗劲之后,才待挥手反攻,但一看到他们惨厉的脸色,狼狈的神情,心下一软,仍然卓立原地未动,灵根大师见状一怔,说道:“小施主可是……”
    只听云中鹤高峻截断他的话道:“大和尚休再动你的悲天悯人心肠,除恶务尽,这还不知道吗?”
    罗雁秋觉得这云中鹤高峻端地十分可厌,冷哼一声道:“除恶务尽,我就先将你除去!”
    凝聚起六成“玄门一元罡气”,遥空一掌向高峻劈去。
    云中鹤老奸巨猾,怎不知他这出手一掌的威势,嘿嘿一笑,飘身让过。
    但这一闪让,却苦了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各大门派弟子,立闻数声惨呼响起,早有四五人翻身栽倒。
    罗雁伙见自己这一掌又击毙了几人,不由大起愧疚之心,剑眉微皱,发出一声感叹!
    岂知那四五人之死更激怒了剩下十余人的复仇怒火,齐地喝叱一声,纷纷挥掌攻上。罗雁秋见自己既造成如此重大杀劫,他虽是对各大门派中人成见极深,认为他们都是伪善之人,但也不忍再下辣手,眼前群雄攻来,也只是一味闪避,不予还击。
    须知眼下之人,除罗雁秋外,俱己身中剧毒,他们这一动手相搏,更加速了毒质在体内的通行,是以一个时辰之后,已有半数以上倒地不起。
    余下之人,一时之间,虽可勉强支持,但已无再战之能,只有灵根大师因功力深厚,侵入内腑剧毒,尚未全部发作。
    他眼看二十余位高手一个个无声地倒下,不由更激起了他悲天惘人的胸怀。他虽是斩尽七情的有道高僧,目睹斯情,慈目中也不禁落下几点泪珠。
    但罗雁秋战至此时,仍然不相信这眼前高手之死,是身中他百毒衣上的剧毒,还以为他们内力不支,瞥了萎顿地上的群雄一眼,晒然说道:“各大门派素来自视很高,想不到闻名不如见面,一个个竟然如此不济事,看来真是徒具虚名了!”
    灵根大师断喝一声道:“施主以毒辣的手段,一手造成这场杀孽,还要口舌逞能,难道不觉得自欺欺人吗?”挥掌疾攻过去。
    罗雁秋闪身让过,冷哼一声,仍然不予还击。
    灵根大师看同来之人,一个个尽行死去,他似是已不愿生离此地,出手招式,尽是拼命的打法。
    罗雁秋虽是武功高强,但处在挨打的局面,也是被逼得连连闪跃。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罗雁秋见灵根大师步步逼进,不由又激起真火,剑眉一皱,冷冷说道:“大和尚,你当真想送死吗?”便待挥掌反击。
    然而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遍地的凄惨景况,心下一软,怒气立即消失。
    任是灵根大师的掌风足影,将罗雁秋迫的手忙脚乱,他却仍是不予还手,但这一来却更触怒了灵根大师。
    他不由冷哼一声道:“施主可是觉得以老衲的武功,不足和你动手过招吗?”
    罗雁秋突地朗朗一笑,说道:“大和尚的武功,还是在下生平仅见的高手……”
    灵根大师瞠目大喝道:“那你为什么仍不还手?”
    罗雁秋瞥了地上的群雄一眼,突地黯然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在下不愿再造杀孽。”
    灵根大师道:“好个利口的孺子,既已造下无边杀孽,还要假仁假义,你以为老衲不久也要毒发身死,勿需再劳你动手是吗?”
    罗雁秋冷冷说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望你宝贵生命,迷途知返。”
    灵根大师气得长眉颤动,愤然说道:“哼哼!你竟然教训起老衲来了!”猛吸一口真气,运起毕生功力,一掌向罗雁秋拍去。
    蓦地,纵横地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中,有一人发出一声惊呼,罗雁秋和灵根大师齐感一怔,敢情仍然有人未死,罗雁秋一分神,竟然对灵根大师拍来的一掌忘记躲闪,灵根大师虽闻声之后,真力略卸,但掌势却仍不变,着着实实地击在罗雁秋胸前。
    遂听两声闷哼传来,灵根大师和罗雁秋各自向后倒退数步,扑倒在地上。
    须知灵根大师,经这半夜拼搏,侵入内腑的剧毒早已发作,若不是他以一口真气强自护住各大心脉要穴,也早已无力再战。
    但他这最后一掌,却是运起全身功力,作孤注一掷,是以连护各大要穴的一口真气,也毫无保留地施出。
    然而罗雁秋虽是与灵根大师游斗,自始至终,不予还手,但他也是聪明无比,早已运起“玄门一元罡气”护住全身动脉要穴,是以灵根大师一掌击中他前胸之时,立即发出一种反弹之力。
    灵根大师经此一震,毒性立刻发作,真气顿时涣散,当即倒地不起,一代高僧,就此瞑目长逝。
    罗雁秋虽是以玄门一元罡气护住全身要穴,但也禁不住灵根大师全力一击,只觉一声惊呼传来,遂听一人惶然大叫道:“秋弟……”
    恰在此时,罗雁秋“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遂即晕迷了过去。
    东边天际微露曙光。九幽谷中浓雾渐起。
    但在雾锁云封中,却传来声声叹息!
    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人,正自坐在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年身旁。
    那少年自然是仍在昏迷中的罗雁秋。那人又自发出一声长叹,轻轻唤道:“醒醒,秋弟,唉!你再也想不到和你有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大哥,也会赶来找你复仇,但……做大哥的怎知这洞中之人是你?”
    那个人突地“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肖俊啊肖俊,你空有铁书生的称号,怎的竟糊涂至此。”
    他说完,伸手抵在罗雁秋背后的命门穴上,一股热流,立刻循臂而出,缓缓逼进罗雁秋体内。
    铁书生肖俊自看到罗雁秋现身之后,他便从未动手,但那百毒衣上所带的剧毒,当真厉害无比,虽是发作较缓,但也感真气不畅,终于软弱地倒下去。
    然而现在真气竟然源源而出,似是愈用愈盛,他自己也不由咄咄称怪。
    约有盏茶时间之后,罗雁秋已微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他猛然看到一个满面血污之人,在为自己运气推拿,不由大吃一惊,翻身坐起,冷然说道:“你是什么人?”
    铁书生肖俊一见罗雁秋醒来,不禁大喜过望,说道:“秋弟,大哥这般模样,你自是不认识了。”
    他举手向脸上一抹,露出一个英俊而熟悉的面庞,原来他带着面具。
    罗雁秋略一思忖,冷冷说道:“是你……”
    铁书生颔首道:“秋弟,你现在可好些了?”
    罗雁秋见他这般对待自己,心中虽甚感激,但一想到他一定错认了人,于是淡淡地说道:
    “阁下认错人了,在下虽是罗雁秋,可能不是你认识的秋弟。”
    铁书生微微一笑,说道:“秋弟,你叫罗雁秋,难道大哥还不知道吗?秋弟,大哥虽有不是之处,但我们乃是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弟兄,难道你不认我这个做大哥的?”
    此时,远远一角,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若非在这静寂的晨间幽谷,又若非是罗雁秋肖俊等这样内家高手,便绝难听见。
    罗雁秋本对这场浩劫的造成,深感不安,他一见有人尚未死去,当即一跃而起,大步奔了过去。
    只见一个面容枯瘦之人,双目紧闭,已是奄奄一息。
    铁书生也紧跟了过去,一见那人,立即惊呼一声,俯下身去,叫道:“燕弟!燕弟!”
    罗雁秋诧然问道:“你认识他?”接着说道:“那他也带有人皮名人轶事面具了。”探手向那人脸上抓去。
    立刻露出一个稚嫩的俊美面庞,但却也是其黄如蜡,嘴唇发紫。
    罗雁秋立刻伸手抵住他的背后命门穴上,缓缓逼了进去。
    罗雁秋内力何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片刻之后,那人呼吸渐急促,已似略见好转,但因他系全身中毒伤,非一般内家真力所能疗治,是以精神虽稍佳,但体内剧毒未去。
    盏茶时间之后,他已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清罗雁秋在为他推拿疗伤时,稚嫩的脸上一阵扭曲,显得异常激动,但似是费了极大真力,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道:“秋……秋哥……哥……你……终于不……不生严燕……燕儿……的气了……”
    他一阵喘息之后,枯黄的脸上已泛现出安慰的笑容,吃力地续道:“秋哥……哥……
    自……我到……达……这里,便一直……袖手旁观……没有参加……参加他们……打你……”
    说至此,似是内力已感不继,一双无神的眼睛又缓缓闭上。
    铁书生肖俊直急得星目中扑簌簌落下泪来,一旁大叫道:“燕弟!燕弟!”
    罗雁秋虽听不懂严燕儿前面一段话的意义,但对后面的一番话,却也大是感动,他本是至情至性之人,只觉得胸中一阵真情激荡,一面默运真气,加紧施为,一面和声说道:“小兄弟,不要说话,你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一股内家真力,绵绵不绝地逼进严燕儿体内之后,果然他精神又是一振,睁开眼睛,似是极为兴奋地说道:“秋……哥……
    哥……你的武……武功……真了不起……可惜……严燕儿……不……不能跟……你学……
    学了……”
    此刻,罗雁秋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这个孩子,见他这般模样,只是想对他多加安慰,遂道:“小兄弟,如你好了,我一定把我会的武功都教你。”
    严燕儿高兴地一笑,嘴唇一阵嚅动,刚要说话,突然一阵急咳,顺着嘴角流出大量黄水,然后双眼一阵翻滚,只说了声:“红姊……姊……”头一偏,便再无声息。
    他竟面带微笑,悄然死去。
    铁书生大叫一声,扑了上去,呼叫道:“燕弟!燕弟!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他凄厉的呼叫,冲破了九幽谷中晨间的浓雾,但声浪撞在山壁上,又从浓雾中传了回来,良久之后,才始恢复了静寂!在罗雁秋单纯的记忆中,这已是第三次遭逢到人间的悲惨之事,而严燕儿之死对他的打击却是较司徒霜和黑衣老人尤深。
    尽管严燕儿不是他亲手杀死,而相反的,他却还不惜拼耗真力,企图施救,但在他潜意识中,却感到无比的自责。
    当然,他还不知道眼下各大门派人物之死是他身着百毒衣上的剧毒所致。
    因为灵根大师和他对掌而死,以及铁书生肖俊的安然无恙,更使他深信自己所着,绝不是他们所说的什么百毒衣。
    但他毕竟是宅心忠厚之人,他瞥了满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眼,转向铁书生肖俊道:“这些人可是都死了吗?”他似是仍然不相信这般人已死。
    肖俊黯然地点点头,默默地又搬过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和严燕儿放在一起,自他脸上揭下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后,原来正是神医侠万永沧。
    罗雁秋突地喟然一叹,翻腕拔出白霜剑,说道:“我们挖个坑,先把他两人埋起来吧!”
    真力运注于剑身,瞬即挖了两个长方形的土坑。
    铁书生肖俊将神医侠万永沧和严燕儿埋葬完毕,罗雁秋又已掘就一个大坑,将那一具具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搬入坑中,然后用石块泥土堆成个高大的新坟。
    此时已是辰末时分,谷中浓雾渐散,罗雁秋瞥了那已毁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一眼,大步向谷外走去。
    铁书生正自哀悼师叔、师弟的惨死,一抬头,只见罗雁秋已奔出十数丈外,遂振声大叫道:“秋弟!你这就要走吗?”
    罗雁秋驻足转身,诧然说道:“兄台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肖俊疾奔而至。神情黯然地说道:“秋弟!不知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罗雁秋只觉得一股凄凉寂寞之感,袭上心头,但他生性倔强,却又不愿接受他人同情怜悯,于是强自镇定地淡淡说道:“天涯海角,何处不可立身。”
    肖俊道:“秋弟,你可愿听小兄一句话吗?”
    罗雁秋一怔说道:“兄台仍不承认认错人了吗?”
    肖俊一叹说道:“你我曾是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弟兄,怎会认错。”
    罗雁秋似是急欲离开此地,不愿再行辩解,说道:“兄台有什么话,请说吧。”
    肖俊迟疑了片刻,方才讷讷说道:“小兄想请秋弟将那百毒衣焚毁,以免……”
    罗雁秋不待他说完,冷冷截断他的话,说道:“兄台也认定在下身上所穿的是百毒衣吗?”
    肖俊道:“秋弟,也许你尚不知身上所穿的是百毒农,但这各大门派弟子,却全是中毒而死……”
    罗雁秋又截断他的话道:“兄台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他此言一出,铁书生顿感语塞,不知自己为何在一度中毒之后,却奇迹似的又脱险境。
    其实,他哪里知道,在他见罗雁秋挨了灵根大师一掌,脱口惊呼之时,无巧不巧地吞了罗雁秋一口鲜血,而那血液中,因他曾误饮毒泉之水,蕴含着奇毒,痊愈后身上即有解毒之能,是以再不受那百毒衣所带剧毒的影响。
    罗雁秋见铁书生肖俊当场怔住,又自大步向前走去。
    铁书生百思不解,忽又大叫道:“秋弟,你不觉得这些人死得有些蹊跷吗?”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动,但脚下却未停留,展开身形,向前奔去。
    且说紫虚道人,到达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之后,只见派中弟子,分在左右胸前,带着一红一白两朵纸花,不禁大感诧异!
    而那些派中弟子见到他时却也面现惊骇之容,群走趋避。
    他虽是满腹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身为一派掌门宗师,也不便沿途喝问。
    突然之间,他又想到谈笑书生诸葛胆遣人送给他的红、白函之事。
    原来那红色函简,是说玄衣仙子杜月娟产下一子,这在他们结缡十余年,而迄未生育一事说来,对于整个雪山派,都可说是一件极大的喜事!
    但那封白色函简,却是一封讣文,不过奇怪的是,讣文中却未说明是何人死去,只提及是派中最为重要的人物。
    他当时虽是百思不解,而现在脑中灵光倏现,却像已猜出是何人死去。
    因为派中最重要之人,除谈笑书生诸葛胆外,便要轮到玄衣仙子杜月娟了,同时她十余年来,初次生产,极可能是难产而死,谈笑书生在讣文中不曾言明,想是惟恐他闻讯伤悲了。
    紫虚道人一想至此,心中不禁黯然。他一思忖,直奔逍遥山庄走去,竟连对于无人来接之事,也未注意。
    穿过重重戒备森严的地区,终于看到那座被翠竹苍松环绕着的逍遥山庄。
    他忽然想到,若是松、月二童未死,他们定已早来迎接,于是不禁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之感。
    但在这同一时间,他也想到为何谈笑书生诸葛胆及内三堂堂主不亲自下山迎接,不由心中大怒,冷哼一声,直往他平时养息的那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走去。
    那两扇虚掩的篱门之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写“擅入者死”
    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紫虚道人推门而入,抬头看去,不禁大是惑然,他竟自怔在当地,猜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门前,一幡高引,上面写着三个黄色大字,甚是刺目,赫然是“招魂幡”的字样!
    紫虚道人虽是工于心计,老奸骨猾,要想猜透这是怎么回事,也非容易。
    他怔怔地看了半响,再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门上看去,原来悬挂的“逍遥庐”三字早已不见,却换了一面白纸黑字的横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丧庐”。
    紫虚道人直看得双眉紧皱,暗自忖道:纵然师妹玄衣仙子杜月娟病故,也该在行令堂治丧,怎会移灵到这逍遥山庄来,这真是不成体统了!
    那“丧庐”两扇黑漆大门虚掩,里面一片静寂,他用手一推,便“咿呀”一声大开。
    果然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间,停放着一口巨棺,室内光线本暗,此时更显得鬼气森森。
    他想这必是师妹的灵柩无疑,遂毫不犹豫,俯身拜了下去。
    须知紫虚道人虽和玄衣仙子杜月娟名为师兄妹,但他代师授艺,两人年龄又相差悬殊,是以无异师徒,而紫虚道人对杜月娟的爱护,更有逾父亲之于子女。
    紫虚道人拜罢之后,又喃喃默祷一番,方要抬头起立
    蓦然间,那棺木前的灵牌,却吸引了他的视线,当他看清那上面的字迹时,直气得血液都凝住了!
    那上面竟然写着:“雪山派第十二代掌门紫虚道长之灵位”!
    此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凑近看了一遍之后,冷哼一声,振衣而起,举手轻挥,便把那灵牌震成碎片。
    突然,他想起在进入十二连环峰之后,派内弟子看他之时,脸上俱显露出骇异神情,纷纷逃开,不由诧然暗忖道:“莫非派内弟子,已接到传言说我遭遇不测死去了不成?”
    如此说来,他们这般安设灵位,招魂超度,倒也还是好意,只是……
    只是不知这棺木之内,放的是什么?
    尽管紫虚道人是生性多疑之人,尽管他也想到这棺木之中,可能有什么蹊跷,但他却也禁受不住好奇之心的驱使,他数度犹豫之后,探手向那棺盖上托去……
    但听“咔嚓”一声,那乌木棺盖应手而开。
    紫虚道人疾地大袖微拂,飘身后退七尺。
    那棺木却是毫无异状,室内仍是一片静寂!
    这一来,紫虚道人直陷入疑云诡雾之中,他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棺盖虽已打开,紫虚道人却未看到棺中景况,半晌之后,他全神戒备地缓步向棺前移去。
    相距那棺木三尺之时,他已看到一角蓝衣,敢情里面还真的有人?
    紫虚道人好奇之心更炽,闭气凝神,双掌护胸,大踏一步,探首棺内望去
    赫然,棺内躺着一个头挽道髻,白髯垂胸,身穿宝蓝色道袍,足登福字逍遥履的老人。
    那不是他自己是谁?
    一时之间,迷雾愈陷愈深,饶是紫虚道人机智绝伦,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天下之间,真有长像和他酷似之人,派中弟子在别处发现了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便误以为是他,而糊涂成殓?
    那么谈笑书生诸葛胆派人送给他那封讣文,死者是谁?
    他百思不解之下,忽地心头一动,暗忖:我先看清这馆中之人,难道会是三十年来毫无音讯的胞弟不成?紫虚道人想起和他一胞所生胞弟,又是拜在同一师门的“上灵道人”,不禁心中一阵感愧!
    原来紫虚道人的师父,雪山派上一代掌门“灵虚子”,却是个心地纯厚善良之人,他见大弟子紫虚道人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凶狠,虽是武学造诣较深,但却不若二弟子上灵的笃实沉稳,堪当一派掌门宗师大任,他虽不能发扬光大雪山派门户,最低限度也不至走上歧途,是以便有越次传宗之意。
    紫虚道人看清师父的意向后,便私下强差胞弟回家,以老母无人奉养为由,叫他非到慈母百年之后,不可复回。
    那上灵道人事母至孝,闻言之后,却是欣然就道,他连师父也未禀告,便偷偷离开师门。
    自然,紫虚道人轻易地取得了雪山派第十二代掌门之位。
    却不料一别三十年,从未得到他胞弟的消息,多次到他家乡查访,也是踪迹皆无。
    此刻,难道躺在这棺中的,便是他三十年不见的胞弟?
    须知人非草木,纵然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也是亲情难泯,心中一阵激动,已是老泪纵横,脱口大呼一声:“兄弟!”
    他再无顾忌,探手棺中,便想将那棺中之人抱出。
    哪知他双手才一触及躺卧棺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只听一阵嘶嘶声响,一股血箭,直向他脸上喷至!
    紫虚道人本和那棺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面面相对,而且距离又近,再想躲闪,哪还来得及?
    他只觉一股极端腥臭之气,触鼻欲呕,直弄得满脸满身,俱是血迹!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这是一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大喝一声,一掌向那乌木巨棺击去。
    他这一掌,乃是他充满怨毒,全力击出,顿听哗啦一阵大响,那乌木巨棺已然片片碎裂。
    陡听一声嘿嘿干笑,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外响起,说道:“魂兮归来,莫非紫虚道兄真的在显灵吗?”
    随之走进一个瘦小的人影。
    紫虚道人虽是气得双目火赤,但他也看清了那瘦小人影是谁,大喝一声道:“你好毒辣的手段!”
    那瘦小之人一闪而进,又是嘿嘿一笑道:“不是亡魂显灵,难道是死而复名人轶事活不成?”
    紫虚道人直气得如同疯狂一般,一声不响,右杖左掌,齐罩那人上盘,飞起一脚,却向对方胯下踢去。
    他武功高强,当今武林之世,甚少敌手,这一拼命施为,更是迅辣兼具。
    那人冷笑一声,仍然轻轻让开,但他却在闪让之时,右手一挥,将两扇大门关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内顿时一片漆黑!
    紫虚道人双目之内,厉芒闪现,大喝道:“苍古虚,你为什么要设下毒计,陷害于我?”
    苍古虚嘿嘿一笑道:“因为你不知趣。”
    紫虚道人一怔之后,突地凄厉狂笑道:“不错、不错,原来你不是平白地暗中帮助于我,眼下武林霸业将成,你也心存觊觎?”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一笑道:“总算你还有点聪明,但却觉悟太迟。”
    紫虚道人似已恢复了镇静,说道:“论武功你也高强不了我多少,要想取胜,却仍然要借助于陷阱毒计。”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突地打了个哈哈:“陷阱,毒计?老夫是何等之人,要想取你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折枝!”
    紫虚道人一指脸上那片片血迹,说道:“若不仰仗毒计,这是什么?”
    苍古虚道:“那是令弟积三十年来的一股怨毒之血。”
    紫虚道人身形一颤,道:“什么?”
    但他瞬即发现,那不可能是事实,人死之后,哪还会有鲜血喷出。他试一运气之后,果觉体内无毒。
    只听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冷笑一声道:“老夫要以真才实学,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自认不足以称霸武林!”
    紫虚道人一咬牙,说道:“好,那你就试试。”
    右杖左掌,杖挟锐啸,掌带劲风,向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攻去。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身形一错,双掌连挥,化解了紫虚道人的攻势,却不还手,冷冷说道:“你没有其他话要问了吗?”
    紫虚道人冷哼一声,道:“这棺中之人是否真是我兄弟?你要做这个圈套则甚?”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干笑两声,道:“这第一个问题,由你自己去猜,至于第二个问题,一方面是略掩一般人的耳目,另外则是稍稍戏弄于你,此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紫虚道人名人轶事大喝一声道:“贫道问题尽多,却非你口舌所能解答!”左手一招穿花扑蝶,振指点去!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嘿嘿一笑,说道:“你的雪竹杖‘推波逐浪’为何还不击出?”
    他出手如电,一招“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截斗”,却向紫虚道人袭来左手脉腕击去。
    紫虚道人在左掌击出后,右手雪竹杖随之扫至。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眼看抓到紫虚道人的左腕,不得不疾撤而回,飞起一脚,向那扫来的雪竹杖踢去。
    紫虚道人手中雪竹杖和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飞来的一脚,刚一接触,便觉手腕疼痛酸麻,连忙一越让过。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招,便见优劣,紫虚道人一凛,急地收摄心神,准备伺机出手。
    须知高手相搏,最忌心浮,紫虚道人这一收摄心神,情况立见好转。
    此时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不声不响,双掌一晃,只觉千百道指风划空生啸,向紫虚道人洒罩而至!
    紫虚道人早已凝神戒备,大喝一声,雪竹杖一招“举火烧天”,但见暗室中白光大盛,杖挟缕缕寒风,护住头顶。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冷笑一声,他漫天掌风指影未敛,右脚已悄无声息地踢出。
    紫虚道人果不愧为一代掌门,武功造诣的确不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吸一口真气,蹑虚上升三尺,让过一脚。
    原来他已看定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那洒罩而来的掌风指影,虽然未收,却已成为虚设,实际一身功力已尽贯腿上。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嘿嘿一笑,说道:“果然有些见识!”
    他右脚踢出之势,悬空未落,左脚却趁势踢去。
    紫虚道人再也没料到,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能在两脚同时离地的情况下,向敌施袭,慌忙中,两臂一长一振,再度上升五尺,堪堪躲过一腿之危。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一招抢占先机,再不放松,拳掌齐施,一轮急攻。
    这两位邪道武林中顶尖人物,动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招式一展开来,宛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绵绵不绝,招与招连,式与式接,几乎找不到空隙。
    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绝伦,所练功夫,亦都是奇特诡异,但此时与紫虚道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却全是施展的真才实学,是以打得极为激烈紧张。
    这偌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一片黝黑,掌风指啸中,但见紫虚道人雪竹杖带起的道道白光,如赤蛇穿游,满室流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外悄无声息,只有阵阵微风吹得树叶簌簌轻响。
    须知这周围数里的逍遥山庄,为紫虚道人平时养息之地,派内徒众,即使权位高如谈笑书生诸葛胆者,也不能擅自入内。
    自数天前,他们宣称紫虚道人已死之讯,这逍遥山庄更成了令人恐怖的鬼域,是以尽管他两人打得甚是激烈,外界却浑然无知。
    当然,紫虚道人在十二连环峰出现之事,一般亲眼目睹之人,疑神疑鬼,还真以为把紫虚道人的鬼魂招来,但有胆大之人,却也悄悄报到谈笑书生诸葛胆那里。
    此时,逍遥山庄外,一株浓密的树影下,正站着一个面带诡笑的文士,正是谈笑书生诸葛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激战仍烈。顿饭时间之后,拳掌之名人轶事声渐稀。每隔盏茶时间,方自传出轰然一响。
    突然,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和紫虚道人以快打快的对招破招,已变为内家真力的互拼。
    又是顿饭时间之后,忽听一声闷哼传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内遂趋静寂。
    罗雁秋离开九幽谷之后,毫无目的,向前奔去。
    他尽展上乘轻功,直奔到红日西沉,月华初起,才在一处不知名的峰顶之上停下。
    一阵劲厉山风,吹得他那身黑衣呼呼作响。
    罗雁秋长长地舒了口气,顿时心胸中像是舒畅了许多,虽不觉得疲倦,但却难耐饥渴。
    但这等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又到何处觅食充饥,他正感惶然无主之间。蓦然,只听一阵阵娇弱的吟哦之名人轶事声,随风传来,吟的是:“帘影摇花、蕈纹浮水,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庭院清幽。
    夜长人静,赢得许多愁!
    空忆当时月色,小窗外,情话绸缨。
    临风泪,抛成暮雨,独向楚山头。
    殷勤红叶,传来密意,佳期难求。
    应是红颜薄命,难消受,俊雅风名人轶事流。
    须相思,重寻旧约,休忘杜家秋!”
    那哀怨的吟哦之名人轶事声,响在这静夜深山中,显得格外凄切。
    罗雁秋怔了半晌,似是回味那词句的含意,连饥渴之感都忘记了,良久之后,他方自喟然一叹,喃喃自语道:“唉!红颜薄命,这定是个可怜的多情女子。”循着那发声的方向走去。
    下得那峰顶之后,只见山脚下,婉蜒环绕着一条河流,水声潺潺,河水被明月照得波光粼粼,正自缓缓向东流去。
    又转过一座山峰,只见前面形势陡地一变。
    月光下,一个宽广数里的峡谷,静静地展现眼前。
    在左侧山脚之下,苍松翠竹的掩映中,隐现出一间茅屋。
    他身形刚现,便听茅屋中传来一声娇弱的话语,道:“小红,你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人来了?”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惊,暗道:这女子语音虽是如此娇弱,但看来还是一位武林高手,居然有辨十丈外飞花落叶之能。
    只听那叫“小红”的女子欢呼了一声,道:“若是有人来,小姐,我们已有半年没见生人啦!是吗?”
    遂听篱门“咿呀!”一声轻响,蹦蹦跳跳的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她脑后的一双辫子,随着身躯的跳动,不停晃呀晃的。
    罗雁秋暗道:“好天真活泼的少女,看她走路的姿式,便知是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孩子,但是她的小姐却为什么在吟哦中露出如是的忧郁?”他思忖间,那孩子已走到面前,但一看见那身黑衣,却发出“哎呀”!一声惊呼道:“小姐!快出来看,这人穿的什么衣服呀?”
    罗雁秋闻言不禁也是暗自一骇,忖道:“我身上穿的难道当真是百毒衣?”
    罗雁秋看看那少女的怔怔神情,遂微一笑道:“在下罗雁秋,因赶路错过了宿头。”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便连连摇头,两条小辫晃动着,直像波浪鼓似的,截断他的话道:
    “不行,不行,要想住宿,这里千万不行!”
    她一句话连说了三个不行,薄薄的嘴唇紧闭着,显得神情十分认真。
    罗雁秋知道这少女为自己前来投宿,她们有两个年轻女子在此,自是极为不便,于是又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在下一天赶路未进饮食。”
    那少女又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即展颜一笑道:“原来你是要饭吃啊?行行,不过我们吃的是些野味!”
    罗雁秋不禁暗自一笑,心忖:想不到罗雁秋做起叫化子来了,口中却道:“打扰了。”
    那少女扑哧一笑道:“我倒不嫌你打扰,只是我们小……”
    罗雁秋一怔说道:“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在下就此告辞了。”
    转身便待走去。
    突然,响起一声娇弱的呼唤道:“小红,你带他来吃顿饭吧!”那声音已是在茅屋之外了。
    那叫小红的少女似是十分高兴,上前拉着罗雁秋一只手,说道:“走吧!饿肚子可不好受。”当先向那茅屋走去。
    渐行渐近,罗雁秋凝神看去,只见茅屋外栽花种竹,美丽中带着清幽。
    蓦地,一声轻轻喟叹传来,接着从花荫中走出一位身穿宽大罗衣,长发披肩的少女!
    那少女仰首夜空,木然不动,当空皓月照得她的娇靥十分消瘦苍白。罗雁秋走到她面前丈余处,她似是仍然浑如未觉。
    罗雁秋见这女子孤傲中带着幽怨的神情,心中大感诧异,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在下罗雁秋……”
    他未完的话声,突被那少女的吟哦之名人轶事声打断,她吟的是:
    “天上月,遥望似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罗雁秋见那女了伤感而微带愤怒的神情,和她那突然吟出的词句,心中大是奇诧,他正感进退维谷之间,只见那女子凝注在夜空中的目光,突又缓缓收回,苍白的娇靥上立时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望着罗雁秋微微一笑,然后又转向侍女小红道:“死丫头,我只顾吟词赏月,忘记了招待嘉宾,你怎么也发起怔来了?”
    那侍女小红方才见主人的神情大异往常,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一见主人脸上展现了笑容,虽是责怪自己,却也放下心来,苹果似的脸上,立又露出稚憨的神态,用手一牵罗雁秋的衣角,低低说道:“罗相公,请随我到室内用膳吧!”
    罗雁秋微微一怔,向那长发少女一抱拳,说道:“打扰姑娘了。”随在小红身后大步向室内走去。
    那侍女小红推门而入,突地微微一笑,说道:“罗相公,你请坐会儿,我这就到厨下取菜饭去。”穿过草堂,径向后院行去。
    罗雁秋随便在一张木椅上坐下,流目看去,只见这是栋一明两暗的房屋,里面的陈设甚是简陋,两间暗室因被帘幕遮掩,无法看见,而自己处身的客室中,只放了一张木桌,两把木椅,除此之外,再无它物,他不由眉头一皱,暗自忖道:不知这两个女子,孤孤单单的住在这样深山大泽中作甚?
    他思忖未完,侍女小红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两碟菜肴走了进来,嫣然一笑道:
    “罗相公,馒头和菜都是现成的,你先吃着,我再做个汤就好了。”放下菜饭,便又匆匆走去。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了。”
    他实在是饥肠难耐,也不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便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而他却是意犹未尽,幸而小红又端着一碗汤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瞥了放在桌上的盘盏一眼,噗哧一笑道:“汤还没做好,你就先吃起来了……”
    罗雁秋尴尬地一笑,尚未说话,小红又自说道:“汤端来了,就快些趁热喝吧,等冷了,就不鲜啦!”
    罗雁秋拿起汤匙,说道:“不错……”
    突然,茅屋篱门“呀”然一响,那长发少女已然走进来,微笑说道:“我这里有包调味圣品,放进汤里,不管冷热,都是一样好吃,不过……”
    小红憨态可掬,伸手说道:“小姐,你有什么调味圣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快拿给我看看好吗?”
    长发少女一舒玉腕,掌心中果然放着一个羊脂玉瓶,瓶内却盛着三粒色呈翠绿的丹丸,她不答小红的问话,却向罗雁秋说道:“这虽是调味圣品,不知我们这位贵客信不信得过我?”
    罗雁秋闻言一怔,说道:“在下蒙姑娘慨赐饮食,感激尚且无及,怎会说在下信不过姑娘,这就令在下不解了。”
    长发少女突地格格一笑道:“你不怀疑这瓶中所盛的是绝毒名人轶事药物吗?”
    罗雁秋面色微变,冷笑一声说道:“在下和姑娘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不知姑娘为什么会加害于我?”
    长发少女面容倏变,笑意尽敛,沉声说道:“你仔细看我,可是真的素昧平生吗?”
    罗雁秋霍然离座而起,注目凝神看去,不禁微微一怔。
    在灯光之下,他看得甚是清晰,果然,竟觉得这女子确似在哪里见过。
    他怔怔地看了半响,越来越觉得脸熟,但脑海中的记忆,却似淡烟轻雾,无法捕捉着,他生成急性,片刻之间,已急得额角上汗珠涔涔而出。
    长发少女忽地淡淡一笑,说道:“别的事我不怪你,但这桩事你却忘得太快了。”
    罗雁秋仍是茫然木立当地,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长发少女娇靥上突地浮出一片红霞,樱唇微启,欲言又止,半晌之后,银牙一咬,张口说道:“那么我就提醒你……”
    罗雁秋蓦地大喝一声道:“不要说啦!”他脸上肌肉一阵扭曲,显得内心之中甚是痛苦。
    吓得侍女小红睁大着眼睛,连忙向长发少女身旁靠近了一步。
    长发少女却微微一笑,脸上红霞随之消逝,柔声说道:“你已想起来了,是吗?”
    罗雁秋脸上色如死灰,沉声道:“你手中拿的不管是什么绝毒名人轶事药物,尽管向这汤内放吧,在下一饮而尽,决不皱一下眉头!”
    长发少女颔首说道:“看你这人虽作过禽名人轶事兽不如的行为,倒还有点良心血性,可是,你不怕服下之后,会毒发身死吗?”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最毒莫过妇人心,你还是快点动手吧!”他倏然疾探右手,向那长发少女手中所握的羊脂玉瓶抓去。
    他出手奇快,那长发少女在无备之下,羊脂玉瓶果然被他夺到手中。
    长发少女突地娇躯一颤,尖叫一声,道:“快还给我!快还给我!”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你预备好的绝毒名人轶事药物,想毒死我么,现在既是冤家路窄,机会难得,还要假惺惺干什么!”
    他拨开瓶塞,将三位翠绿丹丸倾入口中,和汤吞下。
    长发少女见他吞下之后,一双星眸怔怔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但娇靥上却满现焦急之情。
    罗雁秋吞服了三粒丹丸,喝下一碗羹汤之后,只觉得腹内翻腾,难受已极,他强自忍受着痛苦,紧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了下来,又滴到那个盛汤的碗里,盏茶时间之后,光他滴下的汗水,也已注满了半碗。
    突然之间,他凄厉的大叫一声,“噗通”倒伏在面前的桌子之上。
    长发少女也凄厉地大叫一声:“秋弟……”和身向罗雁秋扑去。
    但是,他的身形尚未扑到罗雁秋身上,却已被两只又粗又大的手臂抱住,随即响起一声“嘿嘿!”怪笑。
    这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早把侍女小红吓得如醉如痴,此时她只觉得黑影一闪,灯光摇曳,灭而复明,举目看去,不禁大吃一惊,骇然高呼道:“鬼!鬼……”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丑怪似鬼之人,正抱着她的主人狞笑。
    那黑衣人听她叫喊反肘一撞,已点了小红的“期门”大穴。
    他抱起那长发少女的娇躯后,又是嘿嘿一笑,直向暗室中走去。
    刚才那少女本是一急之下,晕了过去,此时,却又已苏醒转来,一看清抱着她之人,像是早料到那人是谁一般,展颜一笑道:“你快把我放下来呀,抱着我不觉得累吗?”
    黑衣怪人咧嘴一笑,说道:“不累,不累,哪怕是一连抱上十天半月,也没关系!”
    长发少女媚笑一声,仰脸说道:“你可说要像现在这样,一连抱我十天半月吗?”
    黑衣怪人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长发少女似是听得大感高兴,轻叹一声,说道:“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让人一连抱过十天半月那么长的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唉!那一定是舒服极啦!”
    黑衣怪人一怔,说道:“这样抱着有什么好,还不如躺在床上,我们好……”
    长发少女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你答应抱我十天半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她此时娇靥之上,一片肃穆,显出了神圣不可侵犯之状。
    黑衣怪人嘿嘿一笑,说道:“我们谈好的条件,你还要耍赖吗?我米灵上过你一次当,眼看到了嘴边的一块肉溜掉,这次说什么也要先……”
    这黑衣怪人竟是赤煞仙米灵!
    长发少女自然是凌雪红了。
    米灵说着话,将凌雪红的娇躯抱得更紧,他眼中闪烁着饥渴的欲火,直看得凌雪红心中一震。
    但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俏目流转,突地噗哧一笑道:“是你说话不算话,还说我耍赖?”
    米灵丑脸一变,说道:“谁耍赖了?”
    凌雪红道:“你说罗雁秋服用令师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的‘离魂失神散’过量,以前记忆全失,这点我倒信你,但你给我的可真是解药吗?”
    米灵道:“一点不假。”
    凌雪红道:“那他为什么服下解药之后,反而会死了呢?”
    米灵似是已感不耐,说道:“谁说他死了,一个时辰之后,便自然会醒转过来。”低头向凌雪红那娇若春花的脸上亲了一下。
    凌雪红只觉得一股口臭之气,直透鼻端,她黛眉微皱,随即笑道:“那你就等到一个时辰之后吧。”
    赤煞仙米灵道:“什么?”
    凌雪红淡淡一笑道:“我现在既被你抱着,你还怕我逃跑吗?
    只要等上一个时辰,罗雁秋醒转过来,证明你确是给他服的解药,我一切都依你就是。”
    米灵闻言,丑脸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不定,目光直在凌雪红娇躯上打转。
    凌雪红心中暗骇,口中却柔声说道:“你日后可是要我跟你过上一辈子吗?”
    米灵先是一怔,他似是未料到凌雪红会有如此一说,不禁大是高兴,连声说道:“那是最好不过,最好不过!”
    凌雪红噗哧一笑道:“我想你不会那么傻,既是要我终生相伴与你,你就该听我的话。”
    她眼看着赤煞仙米灵双目中的欲火渐淡,遂轻轻道:“快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米灵却似抓着把柄一般,说道:“你不是要我抱你十天半月么,怎地才抱了盏茶时分你就不要抱了?”
    凌雪红轻叹一声,说道:“我只以为被男人宽大的臂膀抱着,定是十分舒适,哪知你全不懂怜香惜玉,体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你若再不放下,我真要闷死啦!”
    他似是极想获得凌雪红的一片芳心,是以立刻将她放了下来,但却以独门手法点了她几处穴道。
    凌雪红一皱眉头,娇嗔地说道:“你这般不信任于我,还望我和你度过一辈子吗?”
    米灵嘿嘿一笑道:“前车可鉴,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凌雪红冷冷地说道:“随你的便吧。”缓步向客室走去。
    她突然之间,想起年余前被千手菩萨许香萼以迷名人轶事药迷倒后,后被米灵劫走,几遭侮辱,幸被一个乘鸾的白衣女子救走,但那白衣少女似是也暗恋着罗雁秋,一想至此,不觉幽幽一叹。
    她刚走出暗室,便听到扑伏桌上的罗雁秋,发出一声梦呓般的高呼:“琼儿……”
    凌雪红见罗雁秋果然未死,芳心大慰,疾走两步,来到罗雁秋跟前,叫道:“秋弟!秋弟……”
    仍在昏迷中的罗雁秋,似是已听到有人呼叫于他,却又含糊说道:“琼儿,你可是叫我吗?”
    他刚才呼叫第一声琼儿之时,凌雪红因被惊喜所充满,故未听清他喊叫的什么,此时一听到呼叫“琼儿”,不由娇靥微变,退后一步,正好靠在赤煞仙米灵怀中,痴痴地说道:
    “他是叫的哪个?”
    原来罗雁秋在服下那三粒解药之后,便当即晕了过去,但历历往事,却自他脑际一幕幕闪过,但想到年来所作之事,最令他索怀难忘的,还是对待他情意款款的白衣少女,是以脱口呼叫出来。
    赤煞仙米灵一怔说道:“你的乳名可是叫‘琼儿’?”
    他突又喃喃说道:“琼儿,琼儿……我想起来了!琼儿就是我们在七绝山庄所遇见的一个绿衣女子。”
    凌雪红一闻此言,娇躯一阵颤抖,她直如在冰窖中一般,软绵地依靠在赤煞仙米灵怀里,两行清泪,扑簌簌顺腮流下。
    昏暗的灯光,照着简陋的客室,山地天气变化无常,半个时辰之前,还是皓月当空,此时却已传来洒洒雨声。
    凌雪红的伤心泪珠也如雨点似的滴落,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的眼泪,似是已然流尽,但她仍然痴痴地依偎在米灵的怀中,她的灵魂早已脱壳而出,飞向无穷无尽的苍冥,飞回到曾是欢乐的岁月!
    赤煞仙米灵似是也乐得接受这主动的投怀送抱,享受着美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存,木然不动。
    蓦然,扑伏在桌上的罗雁秋突地打了个呵欠,缓缓站了起来。
    罗雁秋流目室内,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长发少女,依偎在一个黑衣人胸前,那少女的脸上一片冷漠,直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
    他再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急呼一声道:“红姊姊!”
    凌雪红脸上不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笑容,但她一想到罗雁秋方才的呼叫琼儿,一股与生俱来的嫉恨之情,立时冲上心头,这年余来的屈辱,她似是也须要尽情地发泄一下,于是格格一阵娇笑,说道:“你叫哪个红姊姊,莫不是认错人了吗?”
    罗雁秋剑眉一皱,说道:“你是红姊姊,秋弟怎会认错!”举步向凌雪红身前走去,目光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凌雪红突的娇靥一沉,冷冷说道:“你还认识我这个红姊姊么,只怕早有其他的女子,使你索怀难忘,是以连睡梦中也要呼叫她的名字。”
    罗雁秋自是不记得刚才曾呼叫“琼儿”之事,一怔说道:“红姊姊,你可以说详细一点吗?”
    凌雪红目光中满现出幽怨狠毒的光芒,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也用不着再欺蒙于我,我早知道你是个寡情薄幸之人!”
    罗雁秋黯然一叹道:“这年余之间,我犹如做了一场恶梦,在梦境之中,也确是做了几件对不起你的事,其实这是命运的安排,也不能尽都怨我。”
    凌雪红缨唇一撇,冷冷说道:“你这么说来,却是怨我了?”
    她一时任性,竟然歪缠起来了。
    罗雁秋乃宅心忠厚之人,又是天生情种,此时尽管见凌雪红蛮不讲理,却也自知理亏,不便发作,仍是和声说道:“秋弟决不敢这么说。”
    凌雪红紧跟着说道:“你不敢这么说,可是却有这样想法,是吗?”
    赤煞仙米灵唯恐天下不乱,他一见罗雁秋和凌雪红互相争吵,不由心下暗喜,沉默了良久,此时却插口说道:“他若无这种想法,负荆请罪尚且不及,哪还会这般对待与你?”
    罗雁秋早已看清了米灵处身其间,但一想到他究竟与自己有同门之谊,是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一见他出言挑拨,不禁大起厌恶之心,说道:“我在说话时可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米灵嘿嘿一笑道:“小狗,你还以为是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洞中吗?此地此时,就是苍古虚那老匹夫也不敢对我如此说话。”
    罗雁秋大喝一声道:“好一个目无尊长的叛师逆徒,我今天却要代师教训你了!”一跨身形,一掌向米灵身侧拍去。
    米灵又是嘿嘿一笑道:“你自己不也是背叛东海三侠的逆徒吗?”他本是两手扶着凌雪红的双肩,一见罗雁秋掌势拍来,却是不闪不躲,将凌雪红的娇躯护住自己,罗雁秋掌至中途,又被迫收了回来。
    罗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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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情深反遭祸柳暗花明又一村
    罗雁秋却纵目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不远处,是一座小小的山峰,山峰之下,则是一片静静的谷地。想这密室的地势甚高,居高临下,是以看得十分清晰。
    马梦铭诡异地一笑,说:“兄台可看清那幽谷中的情形了?”
    一顿又道:“那些服装各异之人,俱是中原道上的侠隐人物,但却将号称东西双仙的天山神尼和苦因大师围在中间,你说他们可是疯了?”
    罗雁秋听得脸色大变,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梦铭道:“他们被本派的百毒氤氲迷倒后,先是服下解药除了骨内的余毒,但却因而又迷失了神智,一切行为,俱在本门弟子控制之下,是以……”
    他话尚未说完,罗雁秋突地截断他的话道:“那厢的一些黄衣人,可是围困住了四个女子?”
    马梦铭道:“不错!想来其中两人,便是兄台口中的红姊姊和琼儿了。”
    罗雁秋观察了片刻,诧然说道:“这般人能将他们困住,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马梦铭道:“兄台想是不知道‘坎离引导大阵’及‘惑仁大阵’的厉害,是以感到奇怪了。”
    突然之间,罗雁秋想起那百妙秘籍中,曾载有这两种阵势的名称,遂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值得如此夸张,在于自信举手可破。”
    马梦铭道:“小弟当信兄台有破阵之能,不过那些被迷失了神智的中原武林高手,兄台却是无药可解。”
    罗雁秋想起自己丧失记忆之事,不禁心中一凛,说道:“那些中原武林高手,可都是记忆全失了吗?”
    马梦铭一笑说道:“何止记忆全失……”
    忽然之间,那幽静的山谷中,号角长鸣,乐声大作,那七十二个黄衣抱剑少女和迷失了神智的武林高手,齐都疾快转动起来。
    天山神尼和苦因大师,似是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垂首,屹立阵中。
    琼儿和凌雪红等却是随着转动,只见她们衣袂飘扬,宛如婆裟起舞。
    马梦铭突地黯然一叹,说道:“她们若这般转动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便要走火入魔了。”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动,说道:“不知你告诉我这些,是存的什么心思?”
    马梦铭又自轻叹一声,道:“迷住这多中原武林高手,又发动此种威力绝伦的大阵,本非兄弟所愿,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是以……”
    罗雁秋截断他的话,道:“不知你是受了何人之托?”
    半晌未发一言的仲孙仪,忽然嘴唇一动,却是幽幽一叹后,终未说出口来。
    马梦铭微微一笑道:“小弟受了何人之托,兄台不久便会明了,不过……”
    蓦地,三声幽长嘹亮的号角,冲天响了起来,马梦铭似是精神为之一振,道:“他们来了!”
    罗雁秋道:“什么人来了?”
    马梦铭道:“便是那些搬弄是非之人。”
    罗雁秋突地想起昨晚入谷之前,所遇见两个黄衣人,相继询问的“东定中原,共襄大局”
    暗号,顿时恍然大悟,说道:“那班人可都是中原武林人物?”
    马梦铭道:“不错。”一顿续道:“不过此举,却非兄弟所愿。”
    罗雁秋一心想知道那班和密宗勾结,陷害中原武林高手之人,于是急不及待地说道:
    “都是些什么人?”
    马梦铭一笑说道:“反正快来了,兄台想知道,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在他们未来之前,小弟想先和兄台决定一件大事。”
    罗雁秋道:“什么大事。”
    马梦铭格格一笑道:“自然是小弟的婚姻大事了。”
    仲孙仪听得娇靥一变。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在下既非男女双方的家长亲友,亦非媒约之人,兄台此事,似是与在下毫不相干。”
    马梦铭淡淡一笑,却枉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兄台对那幽谷中被困和已迷失本性之人,难道无动于衷吗?”
    罗雁秋心下一懔,说道:“在下自是不愿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马梦铭格格一笑,道:“这就是了!”一顿续道:“兄台若愿为小弟婚事,作一见证,小弟便立即下令,放弃那幽谷中所布设的两座大阵,同时使那些中原武林高手恢复本性,还其自名人轶事由之身。”
    罗雁秋一愕,道:“这位姑娘若是答允了兄台的婚事,在下作个证人,亦是无妨……”
    仲孙仪冷哼了一声,截断他的话道:“这种话也是你说的吗?”
    罗雁秒一叹说道:“这种话虽不应出自在下之口,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自也顾不了许多了!何况……”
    仲孙仪突地急躁地大叫道:“不要说啦!”两手掩面,径向锦榻上扑去。
    罗雁秋的言行,似是大大伤害了这个多情的姑娘,她竟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
    罗雁秋大步走了过去,说道:“姑娘……”似是找不到适当的安慰之言,是以叫了一声“姑娘”之后,却未说下去。
    如此一来,仲孙仪哭的更加伤心了。
    马梦铭也缓缓跟了过来,故意黯然一叹,说道:“自古情天多铸恨,唉!古往今来坠入情网之人不少,但有几个会得到情爱的真意?”说完之后缓缓踱了开去。
    仲孙仪听完这话,似是心中一动,倏然止住哭声,片刻之后,竟自缓缓站起,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
    她静静地站着,娇若春花的脸上,平静得毫无一丝表情,又接着缓缓说道:“你就把那两座大阵都撤去吧,还有那些迷失了神智的中原武林高手,也尽快地还其自名人轶事由之身。”
    马梦铭似是未料到仲孙仪答应的如此迅速,一愕之下,方自高兴地连声答道:“小兄遵命!”
    取出一只小巧的号角,凑在嘴边连吹了起来。
    呜呜的号角声,顿时在这密室内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似是连这室外都无法听到,却不知如何传将出去。
    罗雁秋大步走向窗前纵目看去,只见那静静的幽谷中,黄影一阵流动,西下的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得那七十二名黄衣少女手中的宝剑,闪闪发光,瞬息之间,俱都在一株大树后消失不见。
    那些散置四处的黄衣人,也在一阵穿行后,踪迹不见,罗雁秋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却不知他们向何而去?
    静静的幽谷中,仍然静静的站着一些人。
    他们对密宗弟子的撤走,竟似毫无所觉,片刻之后,才见天山神尼低喧了声佛号。
    她所喧的佛号,声音竟直达这密室之中,显示出了惊人的内力。
    接着苦因大师抬起头来。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径往琼儿和凌雪红等立身之处走去。
    她们四人早已在七十二名黄衣少女隐去之后,停止了身躯的转动,静静的站立当地。
    此刻,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犹似失去知觉一般。
    天山神尼在她们四人背后命门穴上各拍一掌后,齐都身形一颤,清醒了过来。
    但旋又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逐渐西沉,落日余辉,幻起了满天绚烂的晚霞。
    片刻工夫,晚霞消失,幽谷中顿时笼罩上一层暮色。
    暮色苍茫中,突见一缕缕淡烟升起,并逐渐弥漫开来。
    顷刻之间,谷中人影,俱为迷蒙的烟雾隐去!
    罗雁秋凭窗远眺,看着这晚间的幽谷景色,竟然有些意醉神驰,警觉戒备之心尽去。蓦地,身后响起一声娇呼道:“暗下毒手,恬不知耻!”一般掌风,直撞了过来。
    罗雁秋如梦初醒般大吃一惊,闪身跃开,只见那黄衣少年嘴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仲孙仪却向他怒目而视。
    他立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黯然一叹道:“姑娘之情,在下永铭五内。”转向马梦铭厉声道:“边陲蛮夷,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此地事情既了,速示下门径离去!”
    马梦铭一笑说道:“兄台可是急着要走吗?”
    罗雁秋怒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马梦铭皮笑肉笑地说道:“非是在下故意废话,皆因几位来访的佳客已至门外了。”
    罗雁秋好奇心复起,一愕之后,在一处锦凳上坐了下来。
    马梦铭神秘地一笑,忽然提高声音说道:“把他们引进来。”
    语气中似是对那即将来访之人,甚是轻视。
    只听清脆的两声“是!”那两名绿衣小婢,不知在何处转了出来。
    她们步出密室,顷刻之间,便失去了身影。
    罗雁秋暗忖道:看这间密室中,似是机关重重,若想离此,倒非易事。
    忽然间,一阵铃声在密室一角响起,马梦铭道:“他们来了。”
    片刻之后,密室的门户大开,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
    罗雁秋一看清那一男一女的面目,不禁呆了!
    那一男一女也是一愕,立时停步驻足,面上现出尴尬之色。
    但他们那尴尬之色,却是一闪而过。
    马梦铭眼明手快,早看到三人脸上的惊愕表情,格格一笑道:“三位可都是早已认识吗?”
    那俊美中年男子刚要说话,他身侧的青衣女子却微微一笑,姗姗走到罗雁秋身前,一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一年不见,连哥哥嫂嫂都不认识了吗?”
    这一男一女,正是谈笑书生诸葛胆和玄衣仙子杜月娟夫妇。
    罗雁秋一见他俩到来,脑海中顿时翻腾起一年前的往事,他想到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行令堂发生的一段经过,不由俊面一红。同时另一件大事,也连带想了起来,顿时热血沸腾,双眸喷火,霍地离座而起。
    他这一反常的举动,立将玄衣仙子杜月娟吓得后退一步,惊讶地说道:“兄弟,你怎么啦?”
    罗雁秋一时冲动,但一想到谈笑书生诸葛胆究竟和他有两度同门之谊,于是将一股愤怒之情,又强自压抑下去,一抱拳,讷讷说道:“是师兄师嫂来了吗?”
    谈笑书生诸葛胆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师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马梦铭忽然格格一笑道:“贵掌门伉俪莅临,可是专为叙旧而来的吗?”语音神情,显得甚不高兴。
    谈笑书生抱拳一笑,说道:“少宗主请勿误会,愚夫妇特来恭听教言。”以谈笑书生诸葛胆的高傲,此时说出话来,竟是极尽谦卑。
    听得罗雁秋微微一怔,插口说道:“不知师兄身为何派掌门,小弟不知,谨在此恭致祝贺之意。”
    马梦铭插口道:“怎么?令师兄身居领袖中原武林的雪山派掌门,罗兄都不知道吗?”
    罗雁秋“哦!”了一声,转首向玄衣仙子杜月娟看去。
    只见她一脸黯然之色,说道:“我那掌门师兄,已被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老怪物害死,是以……”
    罗雁秋惊呼一声,道:“什么!”素知雪山派向受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支持,一闻此言,不禁大感意外。
    忽听杜月娟格格一笑,转忧作喜道:“不过你那掌门师兄已将此仇报过了。”
    原来紫虚道人在回转大雪山后,便落在苍古虚的谋算之中,而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却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力竭,疏于防范,为谈笑书生诸葛胆所乘。
    诸葛胆先是参预苍古虚谋算紫虚道人,后又打着为紫虚道人报仇的幌子毒死了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从而谋取了雪山派掌门之位。但是,不少雪山派中人不服诸葛胆,谈笑书生为服众,才与密宗构通,意欲尽除中原武林人物。
    罗雁秋一听师兄做了掌门,不禁向诸葛胆看去,星眸中露出询问的光芒。
    他想起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虽被视为邪魔歪道,但和他究有师徒之份,而且苍古虚对他向是另眼看待,是以存下了要为苍古虚复仇之想。
    谈笑书生一笑说道:“师弟可是要为师报仇吗?”
    此时,只见玄衣仙子杜月娟的一双秋波,满含幽怨地向他投来,他当即转首他视,避开那会使他决心动摇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
    诸葛胆忽纵声大笑道:“好!好,这当真是兄弟阋墙了。”
    只听马梦铭格格一笑道:“还有一笔帐,你们索性一起算吧。”
    诸葛胆对罗雁秋在此现身一事,早已怀恨,此时闻言,不禁当下一怔,脱口说道:“什么事?”
    马梦铭诡异地一笑,道:“请移步一看便知。”
    但听哗啦一声,那面正对幽谷的窗子,霍然大开,一抹月光,如流水似地倾泻了进来。
    室内之人,齐都向窗前走去。
    柔和的月光下,可清晰看到那静静的山峰,和山峰下的静静幽谷。
    谈笑书生诸葛胆面色一变,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他发现那幽谷中,已是阗无人迹。
    马梦铭道:“小弟因受这位兄台挟制,已尽还他们自名人轶事由之身了。”一双俏目直向罗雁秋投去。
    诸葛胆意犹未尽,干笑了一声,转向罗雁秋说道:“这话可是当真吗?”
    罗雁秋道:“不错……”他方要继续解释,突听诸葛胆冷笑一声,道:“你果真与我作起对来了,胆子倒是不小!”
    罗雁秋剑眉一轩,道:“可是师兄与密宗门下互通声气,想一网打尽中原武林高手吗?”
    诸葛胆冷冷说道:“是又怎样?”
    罗雁秋道:“假外人自重,这也算英雄行径吗?”
    诸葛胆大喝一声,道:“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举手一掌,向罗雁秋拍去。
    但听“啪!”的一声,罗雁秋面颊上脆生生的挨了一掌,白嫩的皮肤上,立时出现了五个红肿的手印。
    原来谈笑书生诸葛胆,自忖发出这一掌,罗雁秋必会闪避,是以仅只投石问路,发出了三成功力,若是这一掌全力而发,罗雁秋的一口牙齿恐已悉数打落了。
    罗雁秋不闪不躲的承受了这一掌,全室之人齐都微感意外的一愕。
    诸葛胆见罗雁秋不予还手,让他着着实实地打了一掌,不禁微现尴尬,说道:“你不还手,可是认为骨坚皮厚吗?”
    罗雁秋道:“看在同门的面上,我也该让你一掌……”
    诸葛胆怒喝道:“住口!你既是存心与我为敌,有什么能耐,尽情施展出来好了。”左手施展一招“帘卷西风”斜削过去。
    罗雁秋一闪让过,说道:“为酬答师兄在大雪山对小弟的礼遇,再让你连攻三掌。”
    谈笑书生诸葛胆纵横武林,所向无敌,哪里会被人如此轻蔑过,怒极反笑道:“好个狂傲孺子!”连出三招“手挥五弦”、“铁树银花”、“飞钹撞钟”,拳掌齐施的疾攻过去。
    他这三招出手,迅辣兼具,名虽三招,实则同时施展,谈笑书生是存心一出手,便将罗雁秋伤在手下。
    哪知罗雁秋竟自从容不迫,只见他左闪右跃,身躯如行云流水般躲过三招。
    诸葛胆心下暗懔,口中却大喝道:“三招已过,该让你先出手了。”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长幼有序,还是师兄先请。”
    诸葛胆冷笑一声,道:“好!”话声未落,身形早已欺到,此番他不再大意,全神贯注,指顾间,攻出三掌,踢了两腿。
    罗雁秋朗喝一声,道:“来得好!”双臂抡动,脚步微移,那威猛绝伦的三掌两腿,尽被他从容化去。
    谈笑书生诸葛胆哪知道罗雁秋除尽得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真传外,更在百妙秘籍中修得许多无上绝学,是以越打越惊,越打越觉得不是他的敌手。
    往日谈笑风生的风采尽失,面对生平强敌,他早无法保持一贯的从容、镇静。
    玄衣仙子杜月娟一旁空自着急,只觉得芳心一片混乱,罗雁秋的威猛,既使她窃喜,也令她惊恐。
    百招过后,谈笑书生诸葛胆虽未露败象,但实际上大势已定。
    突然之间诸葛胆一跃而起,大喝一声,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居高临下,双掌连环劈出,势如雷霆万钧,向罗雁秋当头压下!
    罗雁秋心下一愕,一招“举火烧天”,双掌疾吐,用足九成功力,迎了上去。
    两股强猛的暗劲骤一接触之下,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谈笑书生诸葛胆的身躯,直被震得住天花板上飞去。
    但听哗啦一声大响,室内的灯光,尽行熄去,顿时一片漆黑!
    罗雁秋却被震得一跤跌坐下去。
    诸葛胆的身形撞在天花板上,又反弹了回来,哗啦一声,摔倒地上。
    玄衣仙子杜月娟和仲孙仪双双娇呼一声,同时扑出。
    岂知诸葛胆冷笑一声,一跃又站了起来,只见一阵寒光耀目,他已将双剑撤出。
    罗雁秋一跃而起,从容说道:“师兄最好弃剑用掌,我们倒可作公平一搏……”
    他话声未完,诸葛胆右手长剑疾翻而出,径奔罗雁秋左肩,左手剑后发先至,却向他腰际削去。
    罗雁秋宅心忠厚,不愿仗着白霜锋的锋利,取得优势,一跃闪开,赤手傲然卓立,冷冷说道:“师兄可是忘却小弟白霜剑的锋利了吗?”
    诸葛胆早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大喝一声,道:“休要罗嗦,快亮剑动手吧!”
    双剑一分,左手剑一招“凤凰点头”,手腕震动之间,幻起三道寒光,指向罗雁秋胸前三大要穴,右手剑“现虎藏龙”径向小腹刺去。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罗雁秋已翻腕拔出白霜剑,但他心中仍似有许多顾虑,略一犹疑,突然飘身跃起。
    他再落地之后,似是心中已作决定,大喝一声,道:“兵器无眼,师兄小心了!”迎着诸葛胆再度攻来的双剑削去。
    白霜剑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谈笑书生诸葛胆怎么不知道厉害,是以他一见罗雁秋挥剑迎来,手腕一沉,直向双腿劈去。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你这是自讨苦吃!”但见白光乍闪,不知他用了个什么手法,宝剑竟自下向上翻起。但听“嗤!”的一声,诸葛胆右手长剑,已齐柄断头。
    诸葛胆大吃一惊,身形疾退三步。
    罗雁秋一见白霜剑将对方一柄长剑削断,似是甚觉过意不去,不由微微一怔。
    就在他一怔之间,黑暗中,只觉一道寒风扑面而至,他急忙一闪,虽是避过一剑,而左肩头上却被一物击中,深入肉中寸余。
    罗雁秋只觉一阵剧痛攻心,他尚无暇将那击中左肩之物取出,谈笑书生的一支长剑,犹如泼水一般,呼啸而至!
    他左肩受此重创,身体灵活,大受限制,对诸葛胆这全力而发的一剑,已有应接不暇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罗雁秋的白霜剑尚未举起,诸葛胆的长剑,又向他右肩上刺了过去。
    他纵是铁打铜浇之人,也难禁受得往如此重创,身形一摇晃,终于跌倒地上。
    诸葛胆忽然发出一阵狂笑,仗剑跟了上去。
    他长剑一抬,指在罗雁秋的咽喉之上。
    忽听一声冷冷娇叱,起自诸葛胆身后,说道:“你若将他杀死,你自己也未必能活得了!”一个硬硬的物体,早已顶在他背后命门穴之上。
    诸葛胆架在罗雁秋颈项上的长剑未动,冷笑一声,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在下私人间的恩怨,似不要姑娘多事!”
    只听一声冷笑响自背后,重复地说道:“哼!多事?你可听出我是谁了吗?”
    诸葛胆脸色倏变,道:“是你?”
    那冷冷的声音道:“不错,是我!”
    诸葛胆的长剑缓缓收了回来,手一松,但听“哐啷”一声,长剑又跌落地上,然后,他缓缓转过身,低垂下头,恨恨地说道:“我若早料到你会……”倏然住口,不再说下去。
    密室中一片漆黑!
    一片静寂!
    罗雁秋仍然仰卧地上,原来他在生命威胁解除后,精神一松驰,竟然疼痛的晕了过去……
    等罗雁秋醒来之时,这密室中又恢复了原有的光亮,他流目四顾,霍然看见凌雪红和琼儿,分立在他的两侧。
    但那黄衣少年马梦铭和仲孙仪都已不在室内,想是他乘着刚才片刻黑暗和混战之时,挟持着仲孙仪悄然自暗道中走了。
    连那两个站在门首的绿衣小婢,也已不知去向。
    罗雁秋明明记得,左肩头上被一物击中,深入肉中寸许,似是谈笑书生诸葛胆的半截断剑,用作暗器击出,紧接着右肩又中一剑,便即晕了过去,却不料此刻清醒之后,双肩之上,竟是毫无痛楚之感,知是凌雪红或琼儿给他服下续命双宝,于是挺身跃了起来。
    凌雪红和琼儿两人的娇靥上,齐地浮现出欢愉之容,说道:“你醒来啦?”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红姊姊,琼儿,你们怎样也来到此处了?”
    琼儿纤手一指,含笑说道:“这楼上纵然没有门户,却有窗子,只要有窗子,还愁进不来吗?”
    罗雁秋恍然说道:“这就是了。”
    他目光一瞥谈笑书生诸葛胆,只见他面容灰白,神色颓丧,不由心下一软,想起他在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下对自己的赞赏,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对自己的爱护,更想起了两番同门之谊,不由把方才挨了两剑的愤恨之情,全都冲淡了,当下喟叹一声,转向凌雪红和琼儿道:
    “我们走吧!”大步向窗前走去。
    凌雪红和琼儿齐地一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然说道:“你这就要走吗?”
    她们两个虽是大惑不解,却似不愿违拗心上人的意思,齐地移动脚步,向窗前走去。
    谈笑书生和玄衣仙子并肩而立,半响未出一言,此时见罗雁秋径自离去,不禁也是一愕,但一愕之后,却突地大喝一声道:“你当真要走吗?”
    罗雁秋方自走到窗前,闻言不禁驻足停身,未及答话,凌雪红已自冷笑一声,说道:
    “你莫非还要留下他吗?”
    谈笑书生诸葛胆面容一变,也自冷冷说道:“本掌门与罗雁秋说话,姑娘休要多言!”
    凌雪红黛眉双挑,目现杀机,厉声喝道:“我便是多言,又待怎样,你好大的胆!”
    谈笑书生纵声狂笑,道:“我若不大胆,也不叫诸葛胆了!”
    星目扫了凌雪红一眼,又道:“在下和罗雁秋谊属同门,想和他说几句话,姑娘也要管,只不知姑娘和罗雁秋是什么关系?”
    凌雪红气得娇躯微颤,琼儿却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最亲莫如父母,最近莫过夫妻,即使是罗相公的师兄,论关系比起红姊姊来,却也还差得远。”
    想是她在幽谷中,听了苦因大师所说已将凌雪红许配罗雁秋之言,是以此时理直气壮地说出。
    诸葛胆又是一笑说道:“凌姑娘身怀六甲,想也是罗家的后代了?”
    罗雁秋因凌雪红穿着宽大的罗衣,似是未注意到她的大腹便便,此时闻言,却是又惊又喜,连跨两步,走到凌雪红身侧,傲然向诸葛胆道:“纵然你是我的师兄,此事却也非你能管,你若还有未完之言,最好快说,别再废话连篇!”
    诸葛胆突地面色一整,肃然说道:“你打算何时再上大雪山。”
    罗雁秋一愕之后,恍然大悟道:“若不早将我师祖散浮子和我那周叔叔释放,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我终是要走上一趟的。”
    诸葛胆大笑道:“那是最好不过,本掌门随时候驾。”他一手牵着玄衣仙子杜月娟的纤纤玉手,说道:“我们也该走了,这密室中机关密布,只怕迟则有变。”
    岂知他话声刚落,便听一阵格格大笑,自背后响了起来,说道:“各位,这就要走了吗?”马梦铭一脸诡异之色,不知从何处又走了出来。
    罗雁秋等人齐地一怔,却见马梦铭一笑又道:“各位尽可走得,惟有这位罗兄走不得,须知敝师妹身体虽已属我,但她的一寸芳心,却仍紧系着罗兄,是以她特地为罗兄饯行来了,不过各位若是有兴,倒不妨留下作陪。”
    他这一番话,说得人人脸色微变,凌雪红、琼儿和玄衣仙子杜月娟俱都觉得醋意盎然,罗雁秋则不知如何是好,谈笑书生诸葛胆冷哼了一声,说道:“自古以来,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少宗主且勿把我等当作小孩子!”
    马梦铭格格一笑,道:“休说在下来请兄台留下作陪,就是请了,也要看兄台的意愿,在下无意强人所难,兄台若是不愿留下,尽管自便。”
    诸葛胆冷哼一声,道:“这是自然!”仍自大步向窗前走去。
    马梦铭望着诸葛胆和杜月娟的背影,微微一笑,突地扬声说道:“敝师妹来了!”
    只见一边低垂的围幔缓缓升起,这密室中忽然现出一处门户,满脸幽怨的仲孙仪缓缓步了出来。
    只见她星眸红肿,发髻松乱,竟连举动也微现困难,看得罗雁秋心中一阵怜惜,慢忖道:
    “她一定被那黄衣少年乱施轻薄了!”
    却听马梦铭格格一笑,道:“敝师妹方自……”
    他下面的话未说完,已被罗雁秋一声厉喝打断,正色说道:“轻薄狂徒,这种话居然也能说得出口!”
    马梦铭不以为忤,仍是格格大笑道:“兄台若说在下轻薄,在下亦不愿置辩,只是非兄台任媒约,在下欲轻薄亦是无从。”
    凌雪红一旁冷哼一声,道:“不要脸!”
    罗雁秋见仲孙仪自在这室内出现后,任凭马梦铭信口雌黄,她却是一言不发,不由眉头一皱,想起自己在那幽谷中哑穴被点之事,遂大喝一声,道:“马梦铭!”
    但在同时之间,另一个呼叫马梦铭之名人轶事声,也是同时响起,却是起自窗前。
    只见谈笑书生诸葛胆和玄衣仙子杜月娟,刚跃出窗口,竞又踅了回来,那和罗雁秋同时呼叫“马梦铭”之人,正是诸葛胆。
    马梦铭微微一怔,一笑道:“两位同时呼叫在下,倒叫在下不知先回答哪位的好?”
    诸葛胆冷笑一声,说道:“无怪你故示大方,网开一面,原来,在窗外埋伏了暗桩,暗中出手施袭……”
    岂知他话未说完,窗外已自响起一阵朗朗大笑,说道:“对你这样的角色,也用得着暗中施袭,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遂见人影一闪,自窗口飘进来一个身着白色儒服,头戴儒巾,手摇折扇,俊逸潇洒的少年俊彦!
    那白衣少年飘落室内之后,又自朗朗一笑,说道:“只因一时机缘凑巧,在下想偷看一场热闹,却竟然做了人家的暗桩,这种事当真有些新鲜!”
    他说完之后,却对室内之人,看也不看一眼,又自朗声大笑起来,真像是他生平之中,遇上的第一件新鲜之事。
    室内之人,齐地暗自吃了一惊,因他们俱是当今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耳目的灵敏,直可辨十丈外的飞花落叶,却不料窗外有人窃名人轶事听偷窥,竟都是浑然未觉。
    罗雁秋见这少年虽是人品俊美,武功不俗,但却是狂妄到了极点,不由剑眉一扬,冷冷问道:“阁下开口有趣,闭口新鲜,你可知暗中偷窥偷名人轶事听他人的谈话行事,却是武林中的大忌?你这般得意忘形,当真是不知羞惭!”
    白衣少年上下打量了罗雁秋一眼,突地哈哈笑道:“在下在家中之时,只会教训别人,却不料来到此处,倒被别人教训起来了,这比起刚才的事来,更为有趣新鲜哩!”
    他说话的语音,宛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倾泻,再加上他的风采神情,自然形成一种慑人的气势,在场之人,俱都凝神苦思,但却猜不出他是什么来历?
    那白衣少年说完之后,疾跨两步,直向罗雁秋身后逼去。
    罗雁秋仍自屹立原地,冷冷说道:“你要干什么?”
    白衣少年道:“莫怕,咱家只是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哪个怕你了,你要知道我的名字不难,先将你自己的名字报出来。”
    白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咱家的名字,也是你能知道的吗?”
    他环扫了室内的几个女子一眼,一笑说道:“这几个女子,倒都是标致得很,只不知谁有此种左拥右抱的艳福?”
    罗雁秋剑眉一扬,大喝一声道:“又是个轻薄的登徒子,你且给我滚出此室!”一招“月移花荫”,用出八成真力疾挥而出。
    白衣少年朗朗一笑,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哪个要和你打架了?”但见白影一闪,也不知他用的什么身法,罗雁秋掌势未到,他已转得踪迹不见。
    罗雁秋方自一怔,那白衣少年却自他身后笑说道:“听你的口气,这密室之中,可是早已有一个轻薄的登徒子了?”
    马梦铭格格一笑,从旁插口说道:“那位兄台所指,便是区区在下!”
    白衣少年修眉一扬,冷冷说道:“一身脂粉气,一派娘娘腔,凭你也配称登徒子?”
    马梦铭被他奚落得俊面微红,讪讪说道:“那只有阁下才配了?须知登徒子也不是什么光荣的头衔,你若想独占,由你独占便是。”
    白衣少年突地吃吃一笑,妙目微转,抬手一指罗雁秋,道:“若说登徒子,此人当首屈一指。”
    罗雁秋怒道:“你说哪个?”举手一招“逐水桃花”拍了过去。
    白衣少年朗朗一笑,道:“你是冬天出生的?怎的总是动手动脚。”身形一晃,便又闪了过去。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的身手不凡,原来只会躲躲闪闪,却无真才实学。”
    白衣少年朗声笑道:“任你怎么说,咱家却也不愿有失名人轶事身份,和你动手打架。”
    罗雁秋大怒,但站在旁边的凌雪红、琼儿和仲孙仪更怒,只因她们是女儿之身,不愿和这轻薄狂妄的男子动口,但凌雪红此时已是忍无可忍,冷叱一声,道:“你不打,姑娘却偏要和你打!”罗袖微抬,一招“粉蝶穿花”拍了过去。
    白衣少年边躲边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姑娘,失敬!失敬!”
    凌雪红见他出言讥讽,直气得娇躯微颤,一言不发,双掌连环劈出,但任她招招迅辣,着着杀手,却是碰不到白衣少年的衣角。
    琼儿一旁看得黛眉微颦,娇喝一声,道:“红姊姊!我来帮你了!”飞身扑了上去。
    尽管那白衣少年身法奇妙,但碰上了东西双仙的两位嫡传弟子,便立时显得捉襟见肘,渐见慌乱,但他却仍然不予还手。
    凌雪红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也有点黔驴技穷的时候?”
    白衣少年仍是朗笑说道:“自古道双拳难敌四手,咱家虽败犹荣。”
    只闻一阵酒菜香气,立刻在这密室中弥漫开来,在场之人,大都是一天一夜未见饮食,此时一闻酒菜香气,俱都感到饥肠辘辘,竟都自动停了下来。
    那两个绿衣小婢又在这密室中出现,手捧酒菜,轻轻放在一张八仙桌上,然后又退了出去。
    马梦铭见室中的视线,齐都投名人轶事注在那酒菜之上,不由得意地格格一笑,道:“三位尽管动手,在下自管饮酒吃饭,不妨事的。”
    白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咱家吃完再打,也是不妨事的。”
    折扇轻摇,当先向那置放酒菜的桌前走去。
    其余之人,脚下齐地不由自主向那置放酒菜的桌前移动,连警觉之心特高的诸葛胆也拉着杜月娟的纤手随后跟去。
    马梦铭一笑说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各位可都忘了吗?”
    白衣少年一屁名人轶事股坐在主位之上,倒酒夹菜竟自大吃大喝起来。
    马梦铭眉头一皱道:“这倒似给你送行了?”
    白衣少年朗声说道:“你不送行咱家也是要走的,俗语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马梦铭直气得啼笑皆非,没好气地说道:“这桌酒席,原是敝师妹为那罗兄饯行的……”
    白衣少年抢着说道:“哪位罗兄?可是叫做罗雁秋的?”
    罗雁秋冷然答道:“是又怎样?”
    白衣少年疾探右手,向邻座的罗雁秋左手脉门扣去,他出手奇快,罗雁秋又是在无备之下,左手脉门果被他紧紧的扣住,然后哈哈一笑,离座而起,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咱家正要找你。”
    罗雁秋潜运内力,想挣脱他扣住左手脉间的五指,但却觉得犹如被铁箍箍着一般,一怒之后,反唇相讥道:“你可也是冬天生的,怎地也自动手动脚起来了?”
    白衣少年一笑说道:“你猜得没错,咱家正是冬天生的。”挺身站了起来。
    凌雪红、琼儿、仲孙仪齐地娇靥微变,掌劈指戳,向白衣少年右手攻去。
    白衣少年右手一带,避过了三只纤手的攻袭,同时将罗雁秋带了起来,朗朗一笑,说道:
    “三位莫动,须知在座之人,俱已身中剧毒,若不及早运气调息,只怕一个时辰之后,剧毒攻入内腑,你们纵有续命散、大还丹,只怕也活不成了。”
    在座之人闻言,齐地大吃一惊,诸葛胆冷哼一声,道:“果然宴无好宴,这厮真的弄了手脚。”左掌掀起桌子,右手径向马梦铭拍去。
    但听哗啦一声大响,桌上的杯盘碗盏俱都摔在地上。
    白衣少年手腕一带,已将罗雁秋带至窗前,朗笑说道:“你们饮食中毒一事,休要怪他,由咱家承担一半,另一半就怪你们的口腹之欲了。”
    凌雪红、琼儿和仲孙仪见他挟持着罗雁秋,便欲离去,同时娇叱一声,道:“你莫非想逃走吗?”三人六掌翻飞,汇成一股劲风,直向白衣少年背后攻去。
    白衣少年宛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飘絮,乘势跃向窗外,大笑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三位莫送了,须知你们这一多用真力,体内剧毒在一刻时间之内,便要发作,到那时可就难办了。”
    三人闻言,不禁暗一运气,只觉真气回窜,聚而复散,这便是练功之人,走火入魔的征兆,于是同感一凛之后,各在一方锦凳上坐了下来。
    马梦铭冷哼一声道:“若非这厮从中破坏,我预定的计划已然成功了。”也自坐下,运功疗伤。
    且不提这室内疗伤诸人,且说那白衣少年劫持着罗雁秋,离开密室之后,一路朝正北方奔去。
    行约一盏热茶时候,那白衣少年已自松开罗雁秋的脉腕,并探手怀中取出一粒丹丸,微笑说道:“你若有胆量就服下这粒丹丸,咱家还有话说!”
    罗雁秋生就心高气傲,闻言之后,冷笑一声,接过那粒丹丸,投入口中吞了下去,朗声说道:“纵然你这粒丹丸能追魂夺命,也奈何不了在下,须知那百毒衣……”说至此处,突地惊呼一声,道:“我那百毒衣不知哪里去了,若不将它找回,怎能对得起赠衣的老人。”
    返身便待向来路上奔去。
    白衣少年探手将他拉住,一笑说道:“一件百毒衣,也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咱家给你做上几件就是。”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纵然能做百毒衣,在下亦不稀罕,须知某些事物的价值,常常不在其表面之上。”
    白衣少年一愕,道:“不错!不错,你失去的那件百毒衣,定是有着纪念的价值了?”
    罗雁秋不去理他,却道:“在下已服了你那粒丹丸,不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没有,在下便要告辞了。”
    白衣少年笑道:“你倒是个急性子,咱家要问你的话多得很,但在这荒山野岭中,却非谈话之所,你且跟咱家去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
    罗雁秋冷笑一声,说道:“谈话还要有一定的地方,倒是第一次听见。”他一顿之后,又自接道:“在下的未完之事,也还多得很,你要有什么话,就快说,恕在下没有太多的时间!”
    白衣少年一怔,笑道:“你待办的事情尽多,但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右手疾出如电,又向罗雁秋脉门扣去。
    罗雁秋侧身一闪,那白衣少年的手便抓了个空,他冷笑一声,道:“你的身法虽颇奇妙,手法却不高明,这一招‘赤手缚龙’仅有六成火候。”
    白衣少年纵声笑道:“什么‘赤手缚龙’、六成火候,咱家全然不懂,看来你这人嗜武如狂,便成为呆子了,不拉着你也行,快点跟咱家走。”
    罗雁秋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
    白衣少年一掀衣襟,往腰间一指,笑道:“为了这个,你若不走,咱家也不勉强。”
    罗雁秋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身若飘风,手如掣电,一招“捕风捉影”,径向那白衣少年腰际抓去。
    岂知那白衣少年一掀襟,便又随手放了下来,罗雁秋出手虽快,却只触到他的外衣,那外衣柔柔的,滑滑的,还未抓住,白衣少年便自腰肢一扭,闪了过去,格格一笑道:“好痒!”忽又脸色-沉,道:“你这人好没规矩,好不要脸,当真是个登徒子,此刻你便是要跟咱家走,咱家也不愿意了。”
    白衣飘飘,径自展起身形,向北奔去。
    罗雁秋微微一愕,冷笑说道:“你偷了在下的百毒衣,若不原物归还,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在下也不会放过你!”跃身追了上去。
    白衣少年朗声大笑道:“咱家若不情愿让你追上,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是追不上的。”他说话之间,果然速度又自大增,罗雁秋只看到数丈外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影,却不见了人影。
    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初升,山上林间,尽都抹上一层耀眼的金黄。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如飞奔驰,直到午时光景,已进入一片幽谷之中。
    白衣少年突然停身驻足,回首朗朗一笑,说道:“咱家要你到一处便于说话之处,你却推推拖拖,不愿前来,如今不要你来,你倒硬跟着来,天下的事情,当真奇妙的紧。”放开脚步,缓缓地向前行去。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你且莫以为在下是硬跟着你,若不是为索还那失去的百毒衣,就是你用八抬大轿,在下也不会来的。”
    白衣少年一声大笑道:“咱家却不相信你连八抬大轿也不愿坐?”他突地抬手一指,道:
    “你看那是什么来了。”
    罗雁秋流目看去,果见前面一乘金顶红幔、华丽无比的八抬大轿,迎了上来。
    白衣少年一挥手,那八抬大轿便在丈余外停下,罗雁秋方自一愕,正奇诧在这荒僻的山谷之中,何来此八抬大轿,只听那白衣少年大声叫道:“上来。”
    他一收嬉戏之态,神情语气间,另有一种摄人的威仪,罗雁秋不由自主地移动了一下脚步,但他也是生性高傲、吃软不吃硬的人,当下剑眉微皱,说道:“若不上去,又待怎样?”
    白衣少年一笑说道:“你莫非不要这百毒衣了,如此功亏一篑,也怨不得咱家。”举步跨进轿去,“刷!”的一声轻响,轿帘已自垂了下来。
    罗雁秋大叫一声:“慢着!”纵身飘落轿前。
    轿帘果又缓缓升起,随之响起白衣少年的一声冷笑,说道:“你这人当真是不知趣得很,惯于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雁秋一步跨进轿中,在白衣少年身旁坐了下来,他本是无言以对,却又不甘奚落,也是冷笑一声,道:“不管敬酒罚酒,在下的事情,却非他人能管。”
    那八抬大轿已自抬了起来,白衣少年接着道:“从今以后,你的事,咱家全都要管。”
    罗雁秋冷哼了一声,方待出言顶撞,只见那八抬大轿转了个弯,眼前的景色突变!
    轿帘未垂,面前景色,尽收眼底,只见前面现出一片花丛,万紫千红,竞相吐艳,香涛花海中,隐隐露出一角红楼,红名人轶事墙绿瓦,青竹为篱,轿未至篱边,篱门已自大开,并肩走出两个俊美可人的彩衣小环。
    只听白衣少年大声向那两个彩衣小环吩咐道:“你们告诉燕姑娘,咱家要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行。”
    只听哗啦一声,轿帘垂了下来。
    但随着那哗啦一声,却接着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未歇,已自传来娇滴滴的话语,道:“怎么不进门了?”语声似黄莺出谷,珠走玉盘,竟是吴侬软语,听得罗雁秋微微一怔,那白衣少年已自长身而起,大笑说道:“这丫头终是不肯放过咱家,早已迎出来了。”
    “咿呀!”一声,两扇篱门,又自缓缓打开。
    傍门而立的,仍是那两个彩衣小环,但中间却走出一个穿着粉红罗衣,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女。
    罗雁秋一看清她那容光四射的娇靥,顿觉得耀眼生花,意醉神驰,凌雪红虽美,但美得略嫌冷傲,琼儿虽美,也美得令人有些高攀之感,惟有这身着粉红罗衣的少女,却在美艳之中,蕴含着一股吸力,直似要把天下的所有男子,都吸到她的石榴裙下去,罗雁秋本是天生情种,不觉得看呆了。
    那白衣少年,已自掀起轿帘,走下轿去。
    那身着粉红罗衣的少女满面春风,莲步姗姗的迎了上来,白衣少年竟自张开两臂,将她软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香的抱了个满怀。
    那少女嘤咛一声,将一张宜嗔宣喜的娇靥,完全埋在白衣少年的肩窝里,口中兀自说道:
    “你多日不来,想杀侬了!”
    白衣少年哈哈一笑,突地咬着那女子的耳根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那女子突地格格笑了起来。
    罗雁秋看他们只顾说话,自己被冷落一旁,心中早已有气,冷笑一声,跃出轿来,愤然说道:“告辞了!”
    白衣少年一怔,道:“你这人可是疯了?”他探手腰内,呼的一抖,抖出一件黑色长抱来,续道:“你且莫功亏一篑,这百毒衣你可还要?”
    罗雁秋冷哼一声,脚步未停,边走边道:“那百毒衣在下自是要收回来,但你不是在我身上抢走,你既不给我,我也不愿出手硬抢,但却会有人找上门来,向你索取的。”
    他心中有气,话讲得快,脚下也走得快,话落,人已走出数丈之外。
    那白衣少年和罗衣少女也齐地纵声大笑,白衣少年道:“在下尚不信当今武林之中,会有人生就那么大胆子,敢于找上咱家的门来,何况咱家的门口是朝向东南西北?只怕局外人,无一知道哩。”
    罗雁秋听得一怔,脚步自然停了下来,只听白衣少年又道:“这百毒衣你莫非真的不要了?”
    罗雁秋没好气地说道:“你此刻就是拱手相送,我也不要了。”
    白衣少年喟叹一声道:“好个倔强的牛脾气,须知你一时任性,便要遗憾终生的。”
    罗雁秋道:“这不关你的事,在下说话,向来如白染皂!”
    白衣少年喃喃说道:“好个如白染皂……”突地扬声说道:“咱问你一个人,你可知道?”
    罗雁秋冷冷说道:“有名便知,无名不晓!”
    白衣少年笑道:“你倒唱起京戏来了,咱家问你之人,虽不是大大有名,但却在百年前的武林中,也曾起过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那人名叫张诗书。”
    罗雁秋微一思忖,大声说道:“你可说的那‘百毒老人’吗?”
    他忽又连连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明明亲口对我说过,他的名字,恐怕只有他父亲一人知道,怎么……”
    白衣少年接口说道:“张诗书之名,也是他亲口告诉咱家。”
    罗雁秋脱口说道:“这就奇了,他不是已经……”
    白衣少年截断他的话道:“他已经死而复生了!”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我却不相信有死人复名人轶事活之事!”
    白衣少年也自冷笑一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凡事岂皆可以常情推断,你若不信,且随咱家走上一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便可见到他了。”
    罗雁秋对此事,当真如坠入五里雾中,略一沉思,说道:“等在下此间事了,咱们约定地点,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见面就是。”
    那被叫做“燕姑娘”的少女,妩媚地一笑,接口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请到里面歇息一下吧。”
    白衣少年突地哈哈一笑,道:“二丫头,咱家忘记告诉你了,这肮脏货便是鼎鼎大名的罗雁秋……”
    那少女不等白衣少年说完,便即惊呼一声,截断他的话道:“他……他便是罗雁秋吗?”
    罗雁秋沉声说道:“正是在下!”
    那少女却突地抱住白衣少年的颈项,极是兴奋地说道:“你……你坏死啦!不早告诉我……啊,你便是为此而来的吗?我……我怎样感激你呀……”
    罗雁秋微微一怔,喃喃说道:“这女子莫不是疯了?”
    他话声刚落,突见那女子松开搂抱着白衣少年颈项的双手,直向自己姗姗走来,口中兀自说道:“我疯了,莫不是你现在才知道吗?”
    罗雁秋见她双眸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辉,不由大感愕然起来,眼看那女子脚步不停,直要撞到自己的身上来,于是她方才和白衣少年那亲热的一幕,立即又闪现脑际,当即横跨两步,冷冷说道:“姑娘要干什么?”
    那女子满面幽怨之色,神情凄惋地说道:“我对他如此,他还要躲避我吗?”
    罗雁秋微感一愕,尚不知如何说话,却听白衣少年突然一叹,沉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里面谈吧!”
    当先转身向那环绕竹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走去。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要谈你们去谈吧,在下却要告辞了。”
    返身向前走去。
    罗衣少女突地娇靥骤变,纤手一指,颤声说道:“你……你真的要走?”
    白衣少年也突地驻足返身,厉声大喝道:“事已至此,你还想要走吗?”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在下要走,你们还能强留不成?”
    罗衣少女娇靥一红,转对白衣少年讷讷说道:“你可是已将此事的诸般经过,全都告诉他了?”
    白衣少年突地一怔,旋即大笑说道:“咱家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他突又正色说道:“罗雁秋,咱家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商量,你是万万不能推辞的!”
    罗雁秋冷冷说道:“若是在下推辞呢?”
    白衣少年此番却未发怒,喟然一叹,说道:“你若推辞,便非侠义道中人物,便也不够朋友了。”
    罗雁秋冷笑道:“你我本非朋友,竟以那百毒衣诱我来此,若是朋友,你会动手便打,强人所难吗?你威迫利诱,就是再狠毒的敌人也不过如此!”
    白衣少年双眉紧皱,面色突变,似是受了罗雁秋一阵抡白后,便要发作,但他终于忍耐了下去,喟然一叹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咱家也有难言的苦衷,请到里面详谈吧。”
    那罗衣少女娇靥上,满是感激期待之色,看看白衣少年,又望望罗雁秋,罗雁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觉也动了心,也没有了主意,他正要跟随着他们前去,却见那罗衣少女一个娇躯,又向白衣少年移了过去,口中说道:“你……你这都是为了我吗?”
    白衣少年身形一震,朗声笑道:“这自然都是为你了,你莫非还不相信吗?”
    罗衣少女一阵激动,几乎要掉下泪来,她离开白衣少年,转向罗雁秋道:“罗相公,请到蜗居稍息片刻,此处也非说话之所。”
    罗雁秋虽对这两人的言行,疑念重重,但一想到这罗衣少女和那白衣少年的亲热情形,心中顿时觉得满不是滋味,本待要答应,却反而念头一转,冷冷说道:“姑娘不是嫌男人肮脏吗?在下若进去,岂不是污染了你的香闺!”
    那少女尚未说话,白衣少年已自大笑说道:“罗雁秋之名,虽是传遍江湖,但闻名不如见面,原来是个虚有其表,内心狭窄的小子!”
    罗雁秋想起刚才之言,确是不该说出,对白衣少年这先褒后贬的一阵奚落,自是无言以对,反而俊面不由一红。
    岂料罗衣少女闻言后,娇靥竟也是红飞双颊,缓缓垂下螓首。
    白衣少年见状,又自仰天大笑道:“请恕咱家口不择言,把你们两个都得罪了!”
    罗雁秋方自一怔,不知他此言何意,却见他突然探手衣内,将那缠在腰间的百毒衣取了出来,“呼”的一声,掷向罗雁秋,口中却道:“咱家将这百毒衣给你,从今以后,切莫再说咱家威迫利诱了!”
    罗雁秋随手接过,略一犹豫后,又自掷了回去,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在下已说过不直接向阁下索取这百毒衣了。”
    白衣少年朗声说道:“好!好!当世之人,不惜巧取豪夺,也要将这百毒衣据为己有,而今送到你手上,你却不要,这种人当真世间难找!”
    他语声一顿,又道:“你既不要百毒衣,咱家也不好强人所难,要你去商量一件事了。”
    罗雁秋闻言,却当先向竹篱围绕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走去,口中说道:“阁下有什么事,若用得着在下,在下尽力就是了。”
    他想起这白衣少年虽是狂放不羁,但作人行事,倒甚够义气,尚非一般庸俗之人可比,是以率然答应下来。
    白衣少年朗朗一笑,挽着那罗衣少女随后跟去,罗雁秋当先走入竹篱,闪目看去,这篱内又是一番景象!
    一条白石砌成的小道,婉蜒伸展在红褐色的泥地上,没入嫣紫姹红的花间,那些花比篱外的更浓、更艳!
    穿过花丛,走上小桥,桥下水声潺潺,溪畔野花正艳,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偶见三五鱼儿,沉浮其间。
    罗雁秋不觉失声叹道:“好美的景色,好清幽的环境,我若一旦事了,也要寻一处这样的所在,以享天年!”
    白衣少年大笑道:“小小的年纪,竟有此出世之想……”
    罗衣少女打断他的话道:“世风日下,一般人都是热中名利,出世岂不比入世的好?”
    白衣少年连声说道:“不错,出世的好!出世的好。这话若让爹爹听见,只怕你又要……”他倏然住口,突然扬声说道:“吃饭的时间可是到了?咱家已感到饥火中烧。”
    罗雁秋抬起头,果见丽日高照,恰是正午时分。
    罗衣少女娇笑道:“总算你们口福不小,今天给你们吃些新鲜的,光吃那些山珍海味,真是偎了!”
    白衣少年又自大笑说道:“你若不给我些新鲜的吃,看我不把你吃了!”
    罗衣少女仰起娇靥,撒娇道:“你吃嘛!你吃嘛!”
    一个身子却向白衣少年靠得更紧了。
    白衣少年大笑道:“你和我这般亲热,不怕有人吃醋吗?如今我不吃你,只因已有人要吃你了!”
    罗衣少女不依道:“不来了!湘……你就会欺负人!”
    白衣少年脸色一变,道:“燕姑娘,你莫要得意忘形才好!”
    罗衣少女果然也自面色一变,往口不语。
    罗雁秋追随身后,见他们不住细语,不断狂笑,不禁听得眉头紧皱,暗忖道:“不知这一对男女,是什么关系?听他们的谈话,似是其中有着蹊跷!”
    白衣少年掀起垂帘,当先走了进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内,窗明几净,陈设得甚是雅致,只闻得淡淡幽香,侵入鼻端,白衣少年刚落座,便大叫道:“有什么新鲜的,快拿出来吃,别把咱家饿坏了!”
    罗衣少女的娇靥上也已恢复了笑容,纤手轻击,又走出两个小环,遂笑道:“这两位佳宾想吃些新鲜的东西……”下面的话,只见她口齿启动,却已听不出她说的什么了。
    白衣少年大叫道:“好丫头,有什么秘密,竟连咱家也隐瞒起来了?”那两个粉衣小环却神秘地一笑,疾快退了出去。
    罗衣少女也笑道:“急什么,等会儿你便知道了。”
    早有两个小婢,手捧美酒金杯走进来,白衣少年接杯在手,连饮三杯,罗雁秋虽不善怀中物,但见那白衣少年饮酒的豪情,不禁也暗自心折,于是也尽了三杯。
    三杯酒下肚,血液自然加速了循环,他自然也豪情勃发,遂转向白衣少年道:“咱们相识半日,总算有缘,兄台的大名也该告知在下了。”
    白衣少年一笑说道:“咱家复姓太史,你就叫咱太史兄好了,至于名字,以后自然要告诉的。”
    “好!太史兄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他忽然觉得这复姓太史的少年,虽有些狂放,但却是条血性汉子。
    但那罗衣少女却掩口窃笑不止。
    白衣少年又尽了三杯,摇手道:“莫要性急,填饱了肚皮再谈,也还不迟。”
    三人兀自枯坐片刻,只见那两个受命准备新奇食物的粉衣小环,手托盘子,碎步走了进来。
    白衣少年大叫道:“咱家又不是蜜蜂你却采名人轶事花给咱家吃!”
    罗衣少女却香肩耸动,格格笑了起来。
    罗雁秋失声叫道:“‘四季丹华’!不知姑娘在何处采来的?”
    罗衣少女一愕说道:“采自一片树林之中,里面遍地皆是,是昨天才发现可吃的呢。”
    她当先抓了一把,一朵朵的塞进口里。
    白衣少年吃了两把,大叫道:“当真好吃!”
    只听一声大叫,起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外,却是个中年女子声音,道:“湘儿也在这里吗?真是个乖孩子!”
    罗衣少女却是狂喜,站起身形,风一般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外走去,但还未到门口,只见帘外红影一闪,一个满身鲜红,云髻高挽的女子,掀起垂帘,掠了进来,一把抱起那罗衣女子,连声叫道:“乖孩子!乖孩子!”她语音颤抖,泪珠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决堤,沿着双颊滚了下来,话竟自激动得说不下去。
    罗衣少女也是一阵激动,泪落如雨,但口中却道:“你……
    你……”
    那红衣中年女子竟是面色陡地一变,霍地将罗衣女子挪到地上,双手叉腰,厉声喝道:
    “什么‘你’、‘你’,年余不见了,你这丫头连一声‘妈’也不愿叫了,我当初真不该……”
    罗雁秋呆坐一旁,先自看得莫名其妙,如今却又大感惊奇,暗忖道:这原来还是母女?
    那罗衣少女被掷地上,哭得更是悲切,声音也更大了,香肩耸动,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中年红衣女子却突然“哇!”的一声,径自坐在地上,和那罗衣少女相抱痛哭起来,顿时间,一种悲哀沉痛的空气,弥漫全室!
    罗雁秋自是不便向前解劝,他闪目看那白衣少年,岂知他也是端坐在椅上,一脸漠然神色,若无其事。
    一阵哀切的痛哭,宛如暴风雨般,来的快,去的也疾,不到盏茶时刻,哭声已止。
    “孩子,你不叫我妈妈,那原不能怪你,只怪……只怪……”
    她闪目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倏然住口不语。
    但罗雁秋却听得大奇,不知这罗衣少女既是红衣妇人的女儿,却为何不愿叫她妈妈,若说母女间没有感情,又似不是,他苦思良久,也猜不到谜底。
    罗衣少女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轻拭了下泪痕斑斑的娇靥,幽幽说道:“你……你几时来的?”
    红衣妇人满面慈祥,柔和地说道:“傻孩子,我当然是刚刚到的,你这一问,岂非多余?”
    罗衣少女娇婉一笑,红衣妇人闪身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也是柔和地说道:“乖孩子!怎地不叫姑姑?姑姑最最疼你了!”
    红衣妇人一见罗雁秋,脸色突然大变,大喝道:“这不三不四的小子是谁?他是哪里来的?”大步向罗雁秋走去。
    罗雁秋大是不悦,但他既知道红衣妇人是罗衣少女的母亲,白衣少年的姑姑,却把满腔不悦,强自隐忍了下去,仍是恭谨地急急站起,恭谨地说道:“晚辈罗雁秋,是和这位太史兄一起来的。”
    岂知那红衣女子闻言之后,脸色竟是一变再变,她突地哈哈狂笑两声,厉喝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她左手疾出如电,直抓罗雁秋肩头,右手一探,早将他的退路封死。
    罗衣少女和白衣少年也是脸色陡变,只见两条身形疾跃而出,白衣少年并指如戟,直点红衣妇人的左臂“曲池穴”,那罗衣少女却立掌如刀,径向她母亲的右腕脉门切去!
    红衣妇人再也未料到连女儿、侄子,也会和自己作对,冷哼一声,硬生生地将双手撤了回来,厉声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雁秋见这妇人蛮不讲理,心中已自大感震怒,冷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先问你自己!”
    红衣妇人愤怒的脸色,再转慈祥,目注罗衣少女道:“乖孩子,难道你已改变了主意,不再暗恋这小子了?或是……”
    罗衣少女娇靥一红!
    白衣少年却是满面不悦,沉声截断她的话道:“姑姑若是真的疼爱燕姑娘,就该不要干涉,须知你若强行要管,只怕便要坏事了。”
    罗雁秋一听那红衣妇人之言,虽然尚有许多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难解,但又似若有所悟,哦了一声,暗忖道:“莫不是这罗衣少女暗恋自己?
    莫不是那白衣少年要和自己详谈的便是此事?”
    他虽然觉得这少女十分可爱,但他一身情孽,尚不知何日方了,是以再也不愿陷进任何情爱纠纷里去,他突地抱拳向三人一礼,沉声道:“在下半日相扰,多蒙优遇,隆情厚谊,他日定当相谢,现在告辞!”
    他原本对此无所留恋,是以说走就走,大步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外走去,只见三条身影,跃身挡住了去路,同时响起三个声音,道:“且慢!”
    但三张面孔却是三种表情,红衣妇人满面愤怒,白衣少年满面焦急,而罗衣少女却是一片幽怨。
    白衣少年先自一抱拳,沉声说道:“罗兄既已答应和咱家详谈,就该谈完了再走,若是此刻便要告辞,咱家虽不能强留,罗兄自食诺言,也觉不好意思了。”
    罗雁秋微微一怔,说道:“不错,太史兄要谈什么,尽管请说便了,在下身有急事,却是不能耽搁。”
    白衣少年转向红衣妇人道:“姑姑性情太急,容易坏事,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红衣妇人虽是满面不悦神色,但却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白衣少年轻咳一声,目注罗雁秋道:“罗兄既是慨然应允对咱家和燕姑娘的事尽力帮忙,等咱家说出后,请不要再推三阻四才好!”
    他微微一顿,又道:“即使罗兄觉得此事荒谬,也请不要见笑!”他说至此,那罗衣少女的粉颈早已低垂了下去。
    罗雁秋道:“太史兄尽管说出就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使再离奇之事,在下亦不会发笑。”
    白少衣年又大笑说道:“罗兄,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咱家长话短说就是了,这位燕姑娘在听闻你才貌双全倜傥风名人轶事流之后,便坠入情网之中,不能自拔,当即萍踪江湖,四下寻访于你,事为家父获悉,大为震怒,于是乃将她放逐此处,并断绝一切亲属关系,除非她能以至情至诚感动上天,使罗兄前来与她相聚,并相携去见家父,不然,她若不放弃爱慕你的情意,便幽禁至死,也不容她回去!”
    罗雁秋闻听此言,清澈的眸光中,暗自忖道:“这当真是不可思议之事!”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叫,道:“你若有良心,就该即刻答应我女儿,你若不答应我女儿,便再也休想离开此地!”
    原来那红衣妇人虽已离去却在隔室中偷名人轶事听,她一见罗雁秋久久不言,便大大着急,生就的火爆性子,使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白衣少年大喝一声,道:“姑姑!你莫非疯了?”
    红衣妇人嘶声叫道:“湘儿!姑姑一生只此一女,难道你也要……”
    白衣少年皱眉不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内的空气渐渐沉重,似乎若再这样继续下去,便生要将人窒息而死。
    突然,红衣妇人闯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抱起罗衣少女,嘶声叫道:“你若再不答应,我母女便和你一起死!”竟真的向罗雁秋撞去!
    罗雁秋见她这般,更是没了主意,闪身一让,皱眉说道:“前辈这是何苦?”
    罗衣少女一阵挣动,跃离了红衣妇人的怀抱,嘤咛一声,如飞燕般,穿了出去。
    红衣妇人急急大叫道:“燕儿!你……你到哪里去?”
    声音未落,罗衣少女的人影已沓!
    红衣妇人兀自急道:“梅儿!菊儿!你们两个死丫头,还不跟随小姐去!”
    但她自己却生怕罗雁秋溜走,不敢离开,只有空白着急。
    突然,一个粉衣小环掠了进来,惶急地说道:“小姐奔向‘情圣峰’而去,只怕她……
    她……”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声叫道:“‘情圣峰’在哪里?只怕什么?快点说下去!”
    小环道:“‘情圣峰’在此以东十余里之地,小姐常说若是不能如愿,便惟有一死,而且必死在‘情圣峰’下,是以……”
    她话声未完,罗雁秋啊了一声,掠了出去。
    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惊道:“截住那小子,别叫他跑了!”
    但见红影一闪,已自追了上去。
    白衣少年大叫道:“罗兄!你怎能如此?”也飘身追去。
    罗雁秋虽听到他们的呼声,但只是不理,他全力施展出上乘轻功,一阵奔驰后,已追过那两个粉衣小丫环,遥遥看见一个影子!遥遥看见三个大字!
    他只顾奔驰,却未注意到路旁一株老梅之上,也有一个影子。
    及至到达一座壁立的山峰之下,果然看见了那自己亲刻的“情圣峰”三字,此时那罗衣少女已攀援而上。
    罗雁秋也如轻燕般飘上,等他到达峰顶,那罗衣女子已自罗袖掩面,欲向峰下跳去!
    罗雁秋大惊之下,飞身跃起,疾探双手,抓住那罗衣少女的娇躯,那少女想是惊吓过去了,一个丰满纤长的娇躯竟全向他怀中倒去!
    那红衣妇人和白衣少年也已联袂赶到。红衣妇人见状不禁又惊又喜,大叫道:“燕儿!
    燕儿!”
    罗衣少女一惊而醒,娇靥飞红,直如燕儿一般,飞扑到红衣妇人怀里。
    白衣少年一怔之后,朗声笑道:“咱家猜想罗兄不会决绝而去的。”
    他又转向罗衣少女道:“燕妹,以前人家都说你痴,却不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哈哈!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罗衣少女嘤咛一声娇靥更红,不依道:“表……表哥!你再欺负人……”
    但见漫天掌影,倏如片片梅花,纷纷飘落,罗雁秋趁着她掌势下落之时,已窥出一些破绽,大喝一声,一招“飞钹撞钟”
    直向缤纷掌影击去。
    只听两声惊呼,夹杂着一声冷哼,惊呼的是白衣少年和罗衣女子,那冷哼当然是发自红衣妇人了。
    罗雁秋最后听到却是一声:“这点本领,也敢和老娘拼命吗?”
    便即晕绝了过去……
    当罗雁秋醒来之时,竟置身在一只轻舟之中,而那只轻舟正航行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里。
    正是暮春,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右岸已是草长莺飞的时节。
    雁秋过去几年,尽都生活在荒山野谷之中,很少领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风光,如今一旦处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真有说不出的欣喜,也有无限隐忧。
    过去的事,他不愿多想,但又不能不想,未来的事他无法打算,但又不能不作打算。
    此刻,他坐在舱内,红衣妇人和罗衣少女分坐前后,那白衣少年,却独坐船头之上。
    突然,一阵朗朗吟哦之名人轶事声,自一叶逆水而上的轻舟里响了起来:
    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去,浪淘尽千古风名人轶事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只听那吟哦之名人轶事声,中气甚是充足,绝不似一般读书之人。
    只听那白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无病呻吟,当真是无聊的很。”
    突听那轻舟上竟又响起一声银铃般的声音,道:“肖大哥,你可是有什么感慨吗?”
    这一声“肖大哥”提醒了罗雁秋,那吟哦苏东坡词句之人,正是拜兄铁书生肖俊。
    而那女子声音,却是他的胞姊罗寒瑛。
    转瞬间,两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而过,罗雁秋闪目看去,但见那轻舟船头之上,一男二女,犄角而立,就在一瞥之间,他已看清男的正是铁书生肖俊,女的却是罗寒瑛和余栖霞二人。
    罗雁秋只觉得胸中热血一阵奔腾,再难抑制内心的冲动,大唤一声,道:“姊姊,大哥……”奋起全身之力,穿出窗口,直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跃去。
    但听数声惊呼,一声“扑通!”的落水之名人轶事声,滚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又冒出一个浪花,便已失去罗雁秋的影子。
    红衣妇人霍地长身而起,大声骂道:“我们不走陆路,改行水道,便是怕这小子药力解除后,半途逃跑,却不料还是被他逃跑了,若是点上他的穴道……”
    罗衣少女不知是过度悲伤,抑或是吓得呆了,目注滔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却是不发一言。
    忽听那掌舵的船家,哈哈一笑,道:“夫人不必担心,那小子是跑不了的!”
    红衣妇人突又大喜,道:“我一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却忘记你们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俱都精通水性,你快下去把他捉了回来,我定当重重赏你。”
    白衣少年用手一推船家,大喝道:“若不把他捞了回来,你也别想回来了。”
    但听“扑通”一声,他已把那船家推入水中。
    在这紧急忙乱的一刻也不知道这只轻舟若是失去控制,所有船上的人,便都岌岌可危。
    此刻,这只轻舟,便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剧烈的旋转着,那罗衣少女却突地罗袖掩面,低声哭叫了起来。
    红衣妇人急道:“乖孩子莫哭,船家就把那小子捞回来了。”
    她如此安慰,罗衣少女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铁书生肖俊的轻舟,却仍是逆水而上,原来他们虽听到有人呼叫“姊姊、大哥”之名人轶事声,却万万想不到会是罗雁秋,其实罗雁秋又何曾想到会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碰到了姊姊和拜兄呢?
    那船家被白衣少年掷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后,又自水中浮了上来,拉长脖子大叫道:“救命哪,小船上有位罗相公掉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里淹死了。”
    他呼叫完之后,却被一个浪头又打得不见踪迹。
    肖俊所乘的船是逆流而上,行速甚缓,罗雁秋所乘的船却因失去操纵,旋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是以此刻两船相隔,也不过有着数丈远,铁书生闻得叫喊,再想起方才的呼唤“姊姊,大哥”之名人轶事声,不由心头一震,立刻吩咐道:“掉转船头,快去救人!”
    须知在水上讨生活的,本是生息相通,相互之间,当真能同生共死,此刻一听那船家也已落水,当即掉转船头,顺流而下,转瞬即至。
    白衣少年在那旋转不定的船上,正自十分焦急,此时一见另一只轻舟驶来,不禁大喜过望,高呼一声道:“好了!”腾身而起,径向那轻舟跃去。
    红衣妇人却也冷哼一声,道:“好了。”也自红衣飘飘,跃上那轻舟船头。
    岂知她刚落船上,便即厉喝一声,道:“你们可是那姓罗的哥哥姊姊吗?”
    铁书生微微一愕,道:“在下等正……”
    他“是”字尚未出口,红衣妇人突地掌出如风,连点了肖俊及罗寒瑛、余栖霞三人的要穴,但听连声扑通大响,三人齐地跌到船板上。
    但就在三声扑通大响之后,竟又传来了一声“扑通”之名人轶事声,却是落水的声音,红衣妇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白衣少年更是大吃一惊,齐地脱口惊呼道:“燕儿!”
    “表妹!”
    然而那轻舟上却是一片静寂,哪里来的回音,哪里来的人影?
    纵然那红衣妇人的武功超绝,那白衣少年机智卓绝,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却全都没有了主意。
    他们都惊怔了半晌,才想起叫那船家下水救人,转首船尾,却早不见了船家的踪影。
    白衣少年幽然长叹道:“人世之间,果然有舍己救人之人,那船家未经吩咐,便自动下水救人去了……”
    下面的话尚未说出,突感船身一阵震动,一阵急旋,所乘的轻舟,竟也因无人掌舵,忽然倾覆过去。
    夜幕初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一片静寂!
    惊涛裂岸,夹杂着呼啸的劲风,吼声不绝于耳,几乎掩盖了一切声音。
    但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一处凸崖之后,突地响起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笑,一人沉声说道:“你们把姓罗的那小子抓住了吗?”
    黑暗中,幽灵般掠过来一条人影,只见那人水衣水裤,五短身材,只露出一双眼睛,如晓空寒星,闪闪发光。
    凸崖后一人倏地跳起,对这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大大吃了一惊,惶声说道:“启享舵主,属下抓到了!”
    声音在惊惶中,又自然显露出兴奋,那人赫然是船家打扮,竟是罗雁秋所乘轻舟的舟子!
    那被称舵主之人,面上依然一片冷漠,森寒的眸光,在那人身上掠了一眼,冷冷说道:
    “赵文,你休要以为捉住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也算功劳,居然沾沾自喜,须知你所以能捉住此人,全赖本舵主的策划!”
    赵文恭声应道:“舵主说的是,属下怎敢居功?”
    那人冷冷一哼,森寒的目光在地上扫了一眼,面色突变,大喝道:“人呢?”
    赵文先也是一惊,只因他在顶头上司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威之下,早已吓破了胆子,一旦听清舵主的问话后,遂微微一笑,说道:“在这里呢!”倏然抬手一指,但他一看之下,抬起的手臂,竞再也收不回来了。
    原来却是空无人影,只剩下一片湿淋淋的水迹。
    那人面色再次大变,厉喝一声,道:“人呢?”
    突闻一声冷喝,自他们身后响起,随之一人沉声说道:“找人吗?在下便是!”
    那舵主和赵文齐地懔然一惊,霍地一转身形,举目看去,只见三尺以外,正自站着一个神威逼人的少年,他虽是衣履尽湿,但俊朗英姿却丝毫不减,原来正是罗雁秋。
    原来罗雁秋在跳船落水之后,便立刻发觉了自己的鲁莽,赶忙闭住了呼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虽然汹涌,但无一滴进入他腹中,那船家赵文将他救起后,他装作昏迷,只因他近年来江湖阅历大增,对世人的行为也有了警惕,哪知刚上岸不久,便听到了那舵主的冷冷声音。
    赵文一指那身着水衣水样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汉子,大声说道:“这位便是咱们雪山派地虎堂下,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舵的舵主‘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
    罗雁秋心中暗忖:我差一点又落到雪山派手里!听他报出名字,不禁哈哈一笑,说道:
    “你还有气吗?但少爷我被你们暗做手脚,早已气昏了!”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大喝一声,道:“好小子!居然敢对大爷调侃起来了!”只听一阵杂乱的蹄声遥遥传来,一人沉声说道:“在这里!”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大喜说道:“来了!”
    五骑人马犹如一阵狂飓般汹涌卷到,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急步迎了上去,赵文却早扑跪在地,来者想必都是雪山派的重要人物。
    罗雁秋闪目看去,一见五人果然俱都认识,为首之人,正是雪山派中内三堂玉皇堂堂主,百步凌波谭玉笙,身后随着太白堂堂主七星掌袁广杰,紫虚道人师弟独行尊者康泰,三弟子魏英及加盟雪山派的山东崂山灵水崖六指仙翁白元化。
    五人翻身下马,罗雁秋朗声一笑,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罗某今晚在此和各位相遇,只是在下不解,贵派掌门谈笑书生既与在下约好,务必走一趟大雪山,了结一切恩怨,不知你们为何又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暗施诡计?”
    谭玉笙一捋胸前长髯,纵声大笑道:“贵掌门?老夫便是雪山派掌门!”
    罗雁秋微微一愕,但瞬即恍然大悟,他猜想定是这五人对谈笑书生诸葛胆继任雪山派掌门,心中不服,是以相偕他去,以致闹出双包案来,同时他这才了解诸葛胆暗中拉拢西域密宗的苦衷,此时此刻,竟替诸葛胆抱起不平来,当下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们五人俱是雪山派叛徒……”
    只听一声震天大喝,道:“住口!就是那诸葛胆和你这小狗又岂非东海三侠的叛徒,何况他暗中和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老怪物密谋,将我师兄害死,然后却连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也难逃厄运,他岂止是叛徒,简直禽名人轶事兽不如!”
    说话之人,却是独行尊者康泰。
    七星掌袁广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笑,冷冷说道:“康老二,哪来的工夫和这小狗多费唇舌!”
    他语声一顿,沉声说道:“老夫等早在这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布下天罗地网,就是再放你跑,你也跑不到哪里去,还是快点自己动手,免得老夫等多费手脚!”
    罗雁秋朗声一笑,双掌一分,闪电般劈出五掌,各击对方五人面门,大声叫道:“动手就动手,你们小心接着了!”
    那五人老大不堪,自恃功力深厚,哪把罗雁秋放在心上,一见他掌势虽疾,但看上去却似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冷笑一声,沉声喝道:“小狗找死!”
    五人竟自屹立原地不动,各出右掌迎上。
    只听一阵拳掌相击之名人轶事声,有如连珠闪雷,震人耳鼓!同时传来五声闷哼,罗雁秋屹立原地不动,谭玉笙等五人却各自被震得退后两步!
    这五人尽管十分狂傲,但也惊骇得一时之间怔在当地,他们自与诸葛胆闹翻后,俱都深入中原,是以并不知道罗雁秋的功力进境。
    罗雁秋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叫我多费手脚?”
    他话声刚落,只听两声“扑通”落水之名人轶事声,回头一看,原来那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和赵文早都吓得跳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
    雁秋哈哈一笑道:“你们若敢跳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少爷今晚就一并放你们逃生。”
    五声大喝响起,十只手掌同时翻飞,掌势未到,掌风已至,力道之强猛,当真武林罕见。
    原来他们五人在一惊之后,早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眼色,各自运集功力,企图联手一击而中,他们料定罗雁秋必不会硬接硬拼。
    岂知罗雁秋也是艺高胆大,而且凸崖之下,即是滚滚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形中已截断了他的退路。
    于是冷笑一声,全身功力尽贯双掌,呼呼五声,竟自分向五人掌势迎去!
    拳掌接触,又是闷雷般五声连响,罗雁秋身子一震,凌空翻了三个筋斗,仍自跃落在凸崖之上。
    那五人又连退三步。
    但他们一退却上,身如飘风,或拳或掌,齐向立足未稳的罗雁秋攻去。掌风、拳影,甚是惊人!
    罗雁秋狂笑两声,说道:“你们难道不死不休吗?”
    刹那之间,但见他双手忽拳忽掌,招式忽刚忽柔,掌影拳风漫天飞舞,一瞬间便已向五人各攻出一招,那五招真似同时施出,同时攻到。
    这五招当中,有东海三侠的绝学,有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叟苍古虚的奇招,更包含了百妙秘籍上所载的功夫,这五人虽然俱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也看不出这些招式的出处。
    他们尽管奇疑心惊,但也各出了一招。
    六指仙翁白元化这一招是蓄势而发,他的掌势首先和罗雁秋的手掌接触,但听“砰!”
    的一声,白元化顿觉如跌入冰窖之中,全身一阵颤抖,一声未出,已自萎顿倒了下去,一个身子滚下凸崖,跌入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其他四人掌势一和罗雁秋接触,身形一颤,同时后退数步。
    罗雁秋见这五人和自己俱无深仇大怨,但此刻却生似硬要杀了自己方才甘心,早已怒火上涌,手下再不留情,大喝一声,掌势又变,招式不但奇诡,拳风更是猛烈,施展的全是百妙秘籍上不传之功。
    百步凌波谭玉笙等的武功虽是兼擅各家之长,但却也无法破解罗雁秋强猛而奇诡的招式,追魂手魏英功力最弱,二十招过后,被罗雁秋一拳逼下崖去!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呼,独行尊者康泰背后着着实实挨了罗雁秋一掌,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气绝倒地。
    七星掌袁广杰冷笑一声,冷冷说道:“好个心狠手辣的小狗!
    你功力虽不弱,但尚还不是本堂主的敌手!”
    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声音却已有些颤抖,心里早感恐惧了!
    罗雁秋朗笑一声,说道:“那你尽管拿出压箱底的功夫试试!”
    他只觉得这七星掌袁广杰的武力、为人,俱都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富于心机,绝不是光明正大的人物,暗道一声:我也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功力,将你成全了吧!果然运起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九柔神功,一掌无声无息地拍出,但口中却大叫道:“袁广杰,你可听说过‘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九柔神功’?”
    七星掌袁广杰大吃一惊,此刻他纵然有八星掌,也已挽救不了性命。身躯一阵颤抖后,也步着六指仙翁白元化的后尘,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直向岩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滚去。
    百步凌波谭玉笙大喝一声,道:“小狗!本掌门给你拼了!”
    他翻腕拔出背后的松纹古铜剑,右手一振,划起一道耀眼的寒光,径向罗雁秋劈去。
    凸岩之下,突然响起一声干笑,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以帮主之尊,还用得着和他拼吗?”
    罗雁秋闪目一看,正是那跳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去而复返的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
    谭玉笙闻言后,果然硬生生的将宝剑收回,方自微微一怔,却已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罗雁秋也看见了那个人,却是赵文,但他的目光一垂,不禁大吃一惊,大声喝道:“唉!
    你手中抱的是谁?”
    赵文冷笑一声,冷冷说道:“是我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救起的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救人难道还要问清他的姓名才救吗?”
    罗雁秋呆了一呆,尴尬一笑,缓缓说道:“在下所乘的船上,也有人落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的,在下可以看看兄台所救的人是谁吗?”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哈哈一笑,抢着说道:“自然可以。”
    他突又面色一沉,沉声向赵文说道:“取下给他罩在身上的长袍,让此人看个清楚!”
    罗雁秋闻言,不自主地又向前跨了两步,罩袍除去,赫然露出一个身着粉红罗衣的少女,身上的罗衣,在胸前、胯下各破了两处,隐隐露出晶莹的肌肤来,他即使不看她的面目,也已知道定是那痴情的罗衣少女燕姑娘!
    罗雁秋见燕姑娘被赵文抱在怀中,一动不动,不知是被点了穴道,还是死了?他虽对这痴情的少女,毫未动情,但见她落得这般光景,都是自己害的,不由悲愤填膺,大喝一声,道:“禽名人轶事兽不如的东西!”
    双掌一分,左手拦腰横切怀抱燕姑娘的赵文,右手直击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掌指间带起嘘嘘锐啸,竟比那惊涛劲风之名人轶事声还要令人听得心惊!
    赵文冷笑了一声,随手将那少女的娇躯,迎了上去,冷冷地说道:“她反正快要死了,就拜托你成全了她吧!”
    罗雁秋的心下一懔,硬生生的将掌势收了回来,同时响起了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的声音,说道:
    “属下不是这小子的敌手,请掌门将他宰了。”
    似是早已有备,身形一闪让过。
    百步凌波谭玉笙冷哼一声,双掌蓄力,疾然向罗雁秋右掌迎去。
    二掌相接,爆起一声砰然大响,谭玉笙退后两步,罗雁秋身形一晃,脚步半寸未移。
    须知谭玉笙见所率高手尽死,早存了拼命之心,已然归鞘的松纹古剑又已拨出,一声不响,疾振右腕,幻出一片剑影,向罗雁秋头顶罩去。
    他两番含怒用剑,想来定是已忘记罗雁秋白霜剑的厉害了,但见一道白光,如贯日长虹,经天而起,只听“哧”的一声,两条人影乍合急分,随之响起了一声大喝,说道:“气死老夫了!”
    罗雁秋以白霜剑削断谭玉笙的松纹古剑后,正自凝神戒备,准备他再次出手一击,却见眼前冲起一道血影,接着扑通一声,百步凌波谭玉笙一个高大的身子,已然躺卧血泊里。
    原来谭玉笙一再受挫,又是在两个属下面前,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时情急之下,竟动了轻生之念,以手中的半截断剑,了此一生。
    罗雁秋不禁微微一怔,轻轻一叹,回头看时,眼前早消失了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吴气和赵文的影子。
    燕姑娘的娇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罗雁秋目中泪光闪动,悲呼一声,道:“燕姑娘!是我害了你!”
    忽听一声狂笑自崖下响起,人未到已自厉声喝道:“罗雁秋!
    你已害了她的一生,难道现在才知道害了她吗?”
    但见白影一闪,罗雁秋身前已站着个少年,正是燕姑娘的表兄复姓太史的白衣少年。
    只见他儒巾已去,露出一头蓬乱但却黑亮的头发,一袭长衫尽湿,紧紧的裹着纤长躯体,罗雁秋目光一落在他的胸前,不禁懔然一惊,接连后退了两步!
    那白衣少年冷笑一声,叫道:“罗雁秋你可是害怕了吗?”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天下之间,绝无使罗某可怕之人,可怕之事。”
    白衣少年倏然跨前两步,厉声喝道:“那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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