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三十六章
    西门玉霜道:“教主夸奖了。”冷峻的目光,缓缓由室中群豪脸上扫过,接造:“我已答应那白惜香,在三月之内,不伤害你们……”
    玄皇教主道:“白惜香,可是身着青衣,头戴小帽的年轻人?”
    西门玉霜道:“怎么?你们也不认识?”
    玄皇教主道:“白惜香,不像一个男人的名字。”
    西门玉霜冷冷接道:
    “管他是男是女,我已答应他在三月内不妄伤人;你们此刻如要拦阻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守信用了。”大步向外行去。
    群豪眼看西门玉露和周簧动手情形,个个心生寒意,竟无人敢出手阻拦她。
    西门玉霜行至门口,突然回过身来,说道:“你们都还有三个月时间好活,三个月之后,随时都可能死去。”转身一掠,人已到数丈开外。
    庞天化望着西门玉霜去如飘风的背影,缓缓说道:
    “纵虎归山,此后江湖上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玄皇教主轻轻叹息一声,道:
    “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唉!如若我们在三月中,能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结整个武林同道,全力对付她,她纵然武功高强,艺兼天下各种恶毒的功夫,也可和她一战。伯的是咱们内部纷争不息,给她以可乘之机。”
    突见周簧身躯摇了两摇,缓缓坐了下去,眉目之间,尽是困倦之色。
    庞天化大步走了过去,挽手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启开瓶塞,倒出了两粒丹腕,递了过去,道:“周兄,请一试兄弟炼制的灵丹如何?”
    周簧缓缓启开双目,长叹一声.道:
    “老迈了,不中用了!”接过丹药.吞了下去。
    这神判周簧一生中行侠仗义,济困扶危,管尽了人间不平之事,纵横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一生中从未吃过败仗,侠名之盛,不下于黄山世家。这两句感慨之言,出他之口,当真是凄凉无比。
    李文扬道:
    “晚辈曾听家母谈过那‘化力神功’,是一种恶毒异常的武功,并非老前辈不如她。”
    周簧嘴角间浮现出微微的笑意,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似是李文扬的几句话,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戒贪大师霍然站起身子,说道:
    “老纳要先走一步,赶回少林本院,把所见所闻之事,禀报掌门方丈,也好早作准备。”
    少林弟子在众目暖暖下变节事敌,其情之惨,可算是丢尽了少林颜面。这场大会,虽未如那西门玉霜之愿,一网打尽与会之人,但却扫尽与会群豪的威名。
    玄皇教主缓步过来,欠身说道:
    “少林派一向被武林尊为泰山北斗,贵寺中的一举一动,对武林影响甚大,如若贵寺方丈能够出面主持其事,不难使天下英雄归心。”
    戒贪大师叹道:
    “敝寺中弟子,在老纳面前,仍然敢变节事敌,单此一事,敝寺方丈亦不至袖手不问,至于敝寺方丈,肯否出面主持其事,老纳倒是难作答复。不过,老纳当把教主之言转告敝寺方丈。”
    玄皇教主道:“还得大师从中说项。”
    戒贪大师合掌当胸道:
    “江湖上传说,玄皇教一向行事偏激,乃是一个充满着神秘诡奇的恐怖组织,今日一见,方知教主竟然是一位才华出众,卫道不遗余力的巾帼女杰。唉!看来江湖上的传言,当真是不可采信。”
    戒贪大师之言,也正是室中群豪心中之疑,个个转脸望着玄皇教主。
    玄皇教主只觉此中清事,很难解释,只好淡然说道:
    “本教因为行动隐秘,才引起江湖上纷纷传说,也是难怪别人。”
    戒贪大师点头笑道:
    “教主巾帼女杰,如能将玄皇教诸般行动,公开于世,不难成为武林中一支主脉。”
    玄皇教主笑道:
    “此事乃本教中的规戒,相传而下,纵然我有此心,只怕也无法在短期内如愿。”
    戒贪大师道:“老纳不过是一句随便之言,教主不用认真……”合掌一礼,接道:
    “老纳就此别过。”大步出去。
    经过了这一次大劫后,与会群豪,不自觉间,生出了一种莫可言喻的情意,齐齐起身相送。
    素来孤腐,不和武林人物来往的庞天化,突然起身说道:
    “老朽一向是自扫门前雪,很少和武林同道往来……”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环扫了群豪一眼,接道:
    “从此老朽将一改孤癌之性,四橡林避尘山庄从此欢迎武林同道造访,老朽当扫榻以待。”
    玄皇教主道:“庞庄主医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如肯门户开放,必可造福武林。”
    庞天化哈哈一笑,道:
    “老朽历经了这次劫难,心情确是大为改变,但愿以余生之年,能为武林同道略尽绵薄。”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老朽也要先走一步,避尘山庄中还有几个可用之人,老朽要回去准备一下。”扶拐出室而去。
    玄皇教主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道:“那梅花主人已去,诸位也都回去准备一下了。”
    与会群豪,不是一方雄主,就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豪侠,但经历过这场大会后,心理上都起了一种奇怪地变化,壮志消沉,彼此之间亲切不少。那西门玉霜临去之言,在群豪心中蒙了一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大家都有着同一的感觉,认为那西门玉霜之言,并非虚张声势;三个月后,随时随地都有着死亡的可能,只不知是那一个先蒙其害。如那西门玉霜挟其绝世武功,实行各个击破,群豪心中明白,无一人能够和她抗拒。
    玄皇教主看群家默坐不言,每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沉重,只好接着说道:
    “那梅花主人虽是心狠手辣,但她很重诺言;她既然许下了三个月不在武林中惹事生非,倒是可信。武林中有一句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诸位如何去运用这三个月的时间,那是当前最重要的事;如果凛骇于那梅花主人的武功,先自失去了抗拒她的勇气,岂不是坐待那梅花主人宰割么?”
    只听一个苍凉沉重的声音,接道:
    “教主说的不错,如若一定得死,咱们也该死得有丈夫气概一些。”
    群豪转目望去,看那说话之人,正是山东曹州无敌神拳陆义远——陆老英雄。此人十年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想不到这次竟然也被那梅花主人束邀与会。
    这几句话,激起了群豪雄心,齐齐站起身子说道:
    “陆老英雄说的不错,横竖是死,也该死的豪壮一些。”
    玄皇教主高举双手一挥,群豪立时肃静下来。
    经过了这一番大劫难后,玄皇教主已然隐隐成为领袖群伦的人物。
    只听玄皇教主说道:
    “诸位也不要太过高估那梅花主人;她也是人,这世上未必就没有强得过她的人,像那位青衣小帽的白相公,就是那梅花主人的对手。在这番斗智中,梅花主人处处被他迫落下风,他既插手过问,决不会中途撒手,他安排下这三月限期,必有作用。”
    群豪齐声接道:“教主说的不错。”
    玄皇教主道:“因此,诸位尽可放心回去,尽其在我的多作准备,如能互通声息,守望相助,合众人之力,声势当可壮大不少。”
    群豪齐齐抱拳,说道:“教主之言甚是,此刻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我等就此别过。”
    玄皇教主道:“也许那少林掌门方丈肯答允戒贪大师要求,出面主持其事;此事如能有成,两个月内,诸位都可得到讯息,时光宝贵,诸位请上路吧!”
    群豪对那玄皇教主齐齐抱拳作礼,告别而去。片刻之间,走了大半。
    室中只余下盘坐调息的神判周簧、李文扬、玄皇教主、独目老人和皇甫长风父子等七八个人。玄皇教主回顾了那独目老人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心意如何?”
    那独目老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呆了一呆,道:
    “教主此言是何用意?”
    玄皇教主道:“老前辈孤傲不群,不知是否肯卷入这一场武林是非之中?”
    独目老人沉吟了良久,道:“老朽余年无多,对江湖的是是非非,早已无心过问;只因身受遗托,难如我寄情林泉之愿,倘若教主肯放老朽,那是最好不过。”
    玄皇教主道:“老前辈的心意,本座本是不该勉强;但此事关系太大,纵然咱们不找那西门玉霜,她也不会放过咱们。为了玄皇教的存在,老前辈也不能放手不问。”
    独目老人道:“教主才能出众,锋芒初露,已然使与会群豪归心,老朽一人之力,何补于武林大事?”
    那静坐调息的周引,突然睁开双目,站了起来,说道:“桑南樵……”
    那独目佝偻老人身子一颤,怒声接道:“谁是桑南樵?”
    周簧哈哈一笑,道:
    “这叫做不打自招,如是此室中,没有桑南樵其人,桑兄又何用介意?”
    那独目佝偻老人,呆了一呆,黯然叹道:“不错,老夫正是那桑南樵。”
    周簧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过来,道:“昔年武林中传诵你死讯之时,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你生就的长命之征,只怕还要死在我周某之后。”
    桑南樵黯然说道:“桑南樵早已死去了,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老朽的躯体。”
    周簧笑道:“你还不是好好活着么?”
    语声微顿,接道:
    “你虽然瞎了一眼,但却无法改变那形貌轮廊,我初次见你之面,就认了出来。”
    桑南樵独目眨动,脸上是一股忧苦和悲伤混合的茫然神情,缓缓说道:
    “这些年来,老朽隐身风尘,对昔年故友,一律断绝了往来,想不到数十年后,周兄竟是还能认出兄弟。”
    周簧笑道:
    “桑兄虽然隐身风尘,不和故友往来,但你的大名,仍然经常在江湖之上出现。”
    桑南樵点点头,道:“这个老朽亦曾听过。”
    周簧道:“兄弟亦曾为此耗费了数月之功,追查此事。”
    桑南樵道:“可曾找出那假借老朽姓名之人?”
    周簧道:“没有,那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有一次兄弟追踪他大半夜,和他对了一掌,仍被他逃脱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
    “不满桑兄说,那时兄弟心中认定了那人就是桑兄真身,故未再追查。”
    桑南樵一皱眉头,道:
    “可惜!这些年来,老朽为一宗要事所系,不充分身,未能追查此事。”
    周簧微微一笑,道:
    “桑兄作事,一向使人难测,能够深知些江湖上将要发生的大事,提前公诸于世,也算是一桩大大的好事啊!”
    桑南樵正色说道:“老朽郑重说明,那决非老朽本人。”
    周簧呆了一呆,道:“那人当真不是桑兄么?”
    桑南樵道:“不是老朽。”
    周簧奇道:“这就奇怪了,除了桑兄外,又有谁能够一掌把我周某人震的后退了两步?”
    玄皇教主接道:“我知道那人是谁。”
    周簧道:“是谁?”
    玄皇教主道:“西门玉霜。”
    周簧道:“西门玉霜?不错,一定是她……”目光凝注在桑南樵的脸上,道:
    “当时,兄弟确实只想到桑兄真身,兄弟亦曾大呼桑兄之名,那人却不顾而去。”
    桑南樵独目中神光闪闪,欲言又止。
    玄皇教主道:“那人冒借桑老英雄之名,无非是想借桑老英雄的成名,以达到传括他预言的目的;而他每次传播出的预言,又都是异常的灵验,除了那西门玉露外,谁还有如此能耐?”
    周簧道:“一代新人胜旧人,那西门玉霜的武功才智,实非我等能够抗拒,能和她一较长短的,只有教主一人,还望教主担承此事,答允主持大局。”
    玄皇教主道:“周大侠声望卓著,举世同钦,理该主持其事……”
    周簧双手乱摇,道:“斗智运谋,丝毫差错不得,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教主如肯承担主盟,老朽自当全力相助。”
    皇甫长风道:“周大侠说的不错,教主也不用再推辞了。”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咱们能够找到白相公……”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全身青衣的俊美少年,已停在室中。
    玄皇教生看清来人后,不禁心头一跳,失声喝道:“林……”突然警觉,住口不言。
    留在室中之人,大部都认得来人,正是那林寒青。
    皇甫岚急急奔了过去,抓住林寒青一只手道:“林兄弟,你很好么?”
    林寒青道:“我很好,多承皇甫兄挂怀。”
    皇甫岚道:“林兄弟适才可在场中么?”
    林寒青道:“小弟混在人群之中,场中诸多变化都看的十分清楚。”
    玄皇教主突然接口说道:“你可是和那姓白的在一起么?”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不错,李……”
    玄皇教主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林寒音未完之言,说道:“那姓白是男的还是女的?”
    只听一阵格格大笑,道:“教主这般的关心我,不知是何用心?”
    群豪抬头看去,只见那青衣小帽的少年,手扶在一个清秀画童的肩上,缓步走了进来。
    玄皇教主大步迎了上去,道:“咱们承蒙白……”微微一顿,道:
    “不知要称你兄台呢?还是姑娘?”
    青衣人道:“随便你高兴吧!”
    玄皇教主道:“承蒙白相公相助,咱们得脱危难,与会之人,个个都感激不尽。”
    青衣人笑道:“只能说你们这些人福大命大,不该埋骨此地。”
    玄皇教主道:“白相公定然早已成竹在胸,才能一举成功,制名人轶事服那西门玉霜。”
    青衣人笑道:“我不善吹嘘,我胜的侥幸,那西门玉霜却败的不甘,只因太过骄狂,却不知百密一疏,一步失错,满盘皆输……”目光一掠林寒青道:
    “其实诸位应该感谢的还是这位林兄,如不是他隐身在暗中相救,诸位只怕是早已身化劫灰了?”
    周簧哈哈一笑,道:“虎父无犬子,孩子,你一出江湖就做出这样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足慰令尊在天之灵了……”他感觉到说漏了嘴,想待收回,已是全盘托出。
    只见林寒青神情激动,脸色屡变,但他终于忍了下去,缓缓说道:
    “晚辈只不过受命行事,岂敢居功。”
    周簧道:“受谁人之命?”
    林寒青回顾了青衣人一眼,道:“白姑娘。”
    青衣人笑道:“好啊!你终于抖开了我底啦!”
    玄皇教主道:“纵然他不说,我们都已知道,只是白姑娘对我们有着救命之思,不便揭穿罢了?”
    青衣人道:“我如不承认,你心中至多是半信半疑,你会自己骗自己,想我是个男儿汉。”
    玄皇教主面上垂着黑纱,无法看出她脸上的神情,只见粉颈微垂,默然不言。
    青衣人放声大笑了一阵,目往周簧说道:“周大侠,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三月时光,弹指即届,要对付那梅花主人,必须推举主盟之人,以收事权统一之效才是。”
    玄皇教主抢先说道:“如白姑娘答允主持其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青衣人笑道:“我纵有此心,也是力所不能。”
    周簧道:“白姑娘不用谦辞。”
    青衣人摇头接道:“我说的字字真实,你如不信,问问他吧?”
    玄皇教主突宽心头泛起一股酸意,明知故问的说道:“他是谁呀?”
    青衣人道:“林寒青,你不用在我身上用心思,多留心西门玉霜才是。”
    林寒青只觉脸上一阵发烧,讪讪说道:
    “这位白姑娘说的不错,她身体太过虚弱,难以当得繁巨。”
    青衣人接道:“论声望,该由周簧主盟。”
    周簧接过:“老朽才不及人,实难当此大任。”
    青衣人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微微一笑接道:“如若讲才智,应该推玄皇教主。”
    玄皇教主脸上虽是蒙有黑纱,但地适才被那青衣人讽刺数言,正好刺中了她的要害,别人虽无法看到,她却是羞的抬不起头,根本没有听到那青衣人说的什么?
    周簧道:“如若由姑娘坚决不允主盟的事,玄皇教主不失为适当人选。”
    青衣人道:“问题是如何能够使天下英雄信服。”
    周簧道:“老朽愿出全力相助。”
    青衣人道:“你虽在江湖名重一时,但只怕也难使那自认为正大门派中人听你之言;如若武林中九大门派不肯出手,你倾尽全力,也难对付那西门玉霜。”
    周簧道:“少林寺已有戒贪大师禀报他们掌门方丈,料那老和尚不致不管。”
    青衣人凝目沉思片刻,笑道:“在下有一个不清之求,不知诸位肯否答允?”
    周簧道:“姑娘只管清说,我等力能所及,无不遵从。”
    青衣人道:“我要和玄皇教主私谈一阵,诸位都清暂时离开此室。”
    周簧略一沉吟,大步向外行去。
    桑南樵、皇甫长风、李文扬、皇甫岚等,紧随在周簧身后,走了出去。
    林寒青正待举步而行,却被那青衣人一把拉住,笑道:“你要留下来。”
    林寒青只好依言留下。
    青衣人眼看群豪尽高大厅,缓步走近了玄皇教主,说道:
    “要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取下来?”
    玄皇教立缓缓举起料手,取下了蒙面黑纱,带出那绝世无伦的美丽容貌。
    青衣人上下打量了一阵,笑道:“很美丽,不在那西门玉霜之下,她输你几分端庄妇静,强过你几分娇媚、俏丽,情场上你恐怕难以和她匹敌。”
    玄皇教主道:“看年岁你未必就大过我,怎的口气却一派老迈?”
    青衣人笑道:“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那自是应该比你老练。”
    语声微顿,笑容尽敛,忽然间十分庄严的说道:“怎么?你可是认为我在和你说笑话?”
    玄皇教主道:“评头论足,一派媒婆口气,怎么样?难道这还算正经话?”
    青衣人道:“嗯!唇槍舌剑,利口如刃,倒也可和那西门玉霜一试舌战。”
    玄皇教主道:“你如有心为世除害,挽救这一场武林浩劫,就不该纵虎归山,放了那西门玉露;你如稍存仁慈之心,就该出而主盟,领导群豪,运筹帷幄,和那西门玉霜一决胜负。”
    青衣人道:“你讲完没有?”
    玄皇教主道:“讲完了,现在要恭聆高见。”
    青衣人脸色一整,说道:“我只是赶巧遇上了这件事,如若这一回合中,我胜了那西门玉霜,那也只能说是我机运比她强些;我胜的侥幸,她败的委曲。”
    玄皇教主道:“说来难以令人置信,你胜那西门玉露并非全凭智谋,而是武功与智谋各占了半。”
    青衣人道:“再告诉你一件事,不论你信或不信。如若不是西门玉霜太聪明,我早已经丧命在她的掌下。”
    玄皇教主奇道:“这话如何解释?我是愈听愈糊徐了。”
    青衣人笑道:“说穿了简单得很,她被我几句吓唬之言给唬住,不敢出手,明白了吧?”
    玄皇教主道:“你要我取下面纱,只为了这点事么?”
    青衣人道:“言归正题一句话,你很少有机会胜过那西门玉霜。”
    玄皇教主接道:“是了,正因如此,你才推荐我主盟大局,要我败在那西门玉霜手中,你好坐山观虎斗,袖手看笑话。”
    青衣人道:“事关天下武林劫运,千百人的生死,岂能开玩笑……”
    语声微顿,回顾了林寒青一眼,接道:“因此你必须未雨绸缎,早作筹谋。”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阵,突然欠身一礼,道:“还得白姑娘借著代筹,指点玄机。”
    青衣人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有劳把风,别让人接近三丈以内。”
    林寒青应了一声,大步向室外行去。
    青衣人席地坐下,道:“你认识那林寒青?”
    玄皇教主缓缓坐了下去,道:“认识他,你好像很关心他?”
    青衣人微微一皱眉头,道:
    “他救过我,感恩图报,我应该帮他这次忙,助他扬名江湖。”
    玄皇教主道:“原来如此。”
    青衣人笑道:“我叫白惜香,你呢?”
    玄皇教主道:“李中慧。”
    白惜香道:
    “黄山世家的李姑娘?我早已想到你不是真的玄皇教主。”
    李中慧道:“那玄皇教主已不幸身放,承她看得起,指定我承她衣钵;我不忍辜负她遗托之言,也不愿看着玄皇教流毒武林,因此答应接掌教主。”
    白惜香道:“这就是了。如若把你换了我,我也不会推辞。接掌了这玄皇教,对你帮助不小,但如想凭仗玄皇教这点实力,对付那西门玉霜,恐怕仍是力有不敌。”
    李中慧道:“这个我知道,但如有你白惜香从中相助,那就大不相同了。”
    白惜香道:“你好像颇有先见之明,料到我一定助你……”微微一笑,接道:
    “不过终于被你料对了。”
    李中慧心知她即将涉及正题,不再插口说话,而且摆出了一副恭谨受教的神态。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准备如何对付那西门玉霜?”
    李中慧道:“到目下为止,我还是胸无成竹。”
    白惜香道:“但那两门玉霜恐早已决定了谋屠武林的大计。”
    李中慧道:
    “她在这一场旗开得胜的大战中,落得一场惨败,全盘计谋只怕都要受到牵动。”
    白惜香道:
    “三个月的时光,已足够西门玉露重整旗鼓,我想她再发动必然是恐怖的屠名人轶事杀,一举间震动武林,你如想阻止她,必须先了然她的动向。”
    李中慧道:“我想不出如何才能使悉西门玉霜的举动。”
    白惜香道:“你如舍得那林寒青孤身涉险,我倒有办法使他混入梅花门下。”
    李中慧脸上一热,道:“白姑娘不用冷言冷语嘲笑我,其实我和林寒青也不过数面之缘,他和家兄倒是很好的朋友。”
    白惜香笑道:“你如是真的喜欢他,咱们就来一幕假戏真作;如若你不很喜欢他,也要装做深情似海。”
    李中慧道:“我想不出这和西门玉霜有何关连?”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最是好胜,咱们对那林寒青深情款款,必会引起她的注意……”
    李中慧道:“这又和西门玉霜何干?”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处处好胜,必然要设法把林寒青掳掠而去,她倒未必就是真的喜欢那林寒青,只是为了想使我等伤心而已。”
    李中慧笑道:“自古以来,不少人用过美人计,却从未听人说过,有人用美男计。”
    白惜香笑道:
    “你如认为那林寒青被捕后,定然过着软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香的欢乐生活,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中慧道:“为什么?”
    白惜香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瑜咖摄心术的人,必先把自己练成一个冷若冰霜的人;那健美的身段、娇媚的笑貌,只能够凭人欣赏而已……”她仅促的垂下头去,低声接道:
    “那是说她必得承保处子之身,否则那‘摄心术’即将失去灵验。”
    李中慧道:“白姑娘可也精通此道?”
    白惜香笑道:“略有涉猎,却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盈盈一笑,接道:
    “她如不喜那林寒青,也还罢了;如若真的喜爱了他,那份罪实够她受的。”
    李中慧道:“我仍是不很明白。”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的底下,个个肯为她卖命,大都是受了她摄心术的控制;如若她那‘摄心术’一旦失去灵验,西门玉霜控制的属下,也必然将为之解体。权衡轻重,谅那西门玉霜也不至甘冒此险。”
    李中慧道:“这又和林寒青相关么?”
    白惜香道:“有道是爱之切、恨之深,如若那西门玉霜喜爱林寒青,却又不能以身委侍,必将把那喜爱之情,化成一股怨恨,想尽了办法,去折磨他。”
    李中慧点头叹道:“这话倒是不错。”
    白惜香道:“因此,我才问你要不要他去涉险?”
    李中慧沉吟了一阵,道:“为什么要问我,不去问问他自己?”
    白惜香笑道:“你要先答应喜爱他才行,如你一见他就烦得要命,装也是装不出来。”
    李中慧嫣然一笑,道:“你呢?”
    白惜香道:“他知道我只不过还有三个月的寿命,要我装也是无从装起。”
    李中慧心中虽对那林寒青早生情像,但此等情事,要她当面说出口来,实是有些难以出唇。
    白惜香道:
    “我为你借筹代筹,听不听在你,别认为我只是随口说笑。”站起身来,向外行去。
    李中慧道:“白姑娘不要走,咱们再仔细谈谈。”
    白惜香缓缓回过头来,说道:
    “你如肯听我的话,咱们就再谈一会;如不肯听,咱们就不用谈了。”
    李中慧道:“漫天喊价,就地还钱,难道我就不能还还价钱么?”
    白惜香道:“你可是想和我谈生意?那我就开价钱了。”
    李中慧道:“不要再寻开心了,咱们谈谈正经事。”
    白惜香道:“你先得答应喜爱那林寒青,咱们才能谈下去。”
    李中慧道:“好吧!我答应你了。你去说服那林寒青吧,我如答应了,他不答应,岂不是让你白费了一番心机。”
    白惜香耸了耸柳眉儿,道:“不错,那林寒青似有着很沉重的心事,沉默和稳重,大大的超过了他的年龄。”
    李中慧道:“你要如何对他说呢?”
    白惜香道:“上策是你能编织一张柔情之网,把他罗入网中。”
    李中慧道:“他一副冷冰冰的神态。我实在没有信心。”
    白惜香道:“那咱们就用中策吧!”
    李中慧道:“领教中策如何?”
    白惜香道:“居之中庸,不偏不倚,告诉他咱们计划,说明是假凤虚凰。”
    李中慧道:“有中策必有下策,敢问这下策如何?”
    白惜香笑道:
    “这下策最是简单不过,我传授一种奇异的武功,让他听你摆布,甘心受命。”
    李中慧摇摇头,道:“下策太容易,上策太困难,咱们用中策好些。”
    白惜香道:“我也是这么想……”语声微微一顿,笑道:“我去叫他回来。”
    李中慧道:“慢着,我可得避开才好。”
    白惜香道:“那就有劳你去把风了。”
    李中慧戴上面纱,大步行了出去,换回了林寒青。
    白惜香招手呼叫道:“林相公请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寒青抱拳说道:“白姑娘有何见教?”
    白惜香道:“我就要死了,你对我怎的还如此拘谨?”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白姑娘为了挽救武林浩劫,不错把有限的生命时光,投入了江湖是非之中,其行是何等的可钦可敬。”
    白惜香接道:“眼下有我白借香,制名人轶事服那西门玉霜;如若我死去之后,她一定要造成武林浩劫,那时又将如何?”
    林寒青道:“这个,在下自知力有不逮,徒叹奈何。”
    白惜香道:“如是你有能挽救此劫,你可愿尽些心力?”
    林寒青道:“全力以赴,死而不悔。”
    白惜香盈盈一笑,道:“你武功非她之敌,智谋难以和她相较,如何才能胜她?”
    林寒青道:“这得姑娘指点了。”
    白惜香笑道:“只怕你不肯听我的话。”
    林寒青道:“只要能使天下英雄受益,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白惜香道:“林寒青,你要仔细的想一想,须知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是儿戏的事?”
    林寒青道:“白姑娘但请吩咐。”
    白惜香道:“我要你单人匹马,独闯脂粉阵,内无里应,外无教兵,你敢不敢去?”
    林寒青愕然说道:“脂粉阵?”
    白惜香道:“不错,脂粉阵!那脂粉阵内变化万千,非大智大勇、豪气凌霄的英雄,决不敢轻身相试。”
    林寒青道:“在下亦曾涉猎兵法,七十二阵之名,都曾熟记于胸,但却从未曾听过脂粉阵的名字。”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我问你敢不敢去?”
    林寒青道:“在下不解内情,如何一个去法?”
    白惜香道:“只要你有胆量前往,我自会指点你入阵之法。”
    林寒青道:“好吧!在下冒险一试。”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第一阵由黄山世家的姑娘把守,你先试试看是否能冲的过去?”
    林寒青恍然大悟,道:“白姑娘说笑话了。”
    白惜香脸色一整,道:“正正经经的事,难和你说笑话?”
    林寒青看她说的十分认真,不禁一呆,道:
    “白姑娘,那脂粉阵形态如何?姑娘可否显示一二?”
    白惜香道:“芙蓉如面,冰为肌、杨柳腰,步步桥,多少豪杰英雄,尽倾一笑中……”
    林寒青接道:“姑娘说的是……”
    白惜香道:“李中慧,难道她不够美么?”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白姑娘究竟要在下如何效力?”
    白惜香道:“试试李中慧那绵绵情愫,能不能钓上你这条鱼儿?”
    林寒青正色说道:“在下自信不致为美色所迷,那西门玉霜虽是天生长姬,但在下还不信她就能使林某人拜倒在石榴裙下。”
    白惜香娇声说道:“啊哟!好大的口气。”
    林寒青道:“白姑娘可是不信?”
    白惜香清澈的双目中,突然闪动起一片神彩,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两圈红晕,柔声说道:
    “如若把那西门玉霜换了我,你将如何?”
    林寒青征了一怔,道:“这个,这个,我想不出来。”
    白惜香道:“李中慧呢?”
    林寒青道:“李姑娘智慧绝人,柔肠侠骨,可算得巾帼英雄,在下对她十分敬仰。”
    白惜香笑道:“嗯!由敬生爱,顺理成章。”
    林寒青道:“白姑娘究竟要在下如何效力,还望指教,在下这里洗耳恭听了。”
    白惜香举起衣袖,拭去了头上汗水,缓缓说道:
    “那西门玉霜的毒辣,你是知道的了,如是她真的放手施为,实不难造成一番浩劫。”
    林寒青道:“这个在下明白。”
    白惜香道:“但她武功的高强,放眼当今江湖,很难找得出可与匹敌之人,何况她隐在暗处,忽来忽去,莫可预测,纵然是整个武林高手联起手来,只怕也是难以制名人轶事服那西门玉霜,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够事先侦知她的行踪,预作部署,或可和她一博。”
    林寒青道:“如若要事先侦知她的行动,必得派人混入她们一群之中才行。”
    白惜香道:“不错,那人就选定了你。”
    林寒青道:“我?”
    白惜香道:“不错,选定了你。”
    林寒青道:“我和那梅花主人素不相识,如何能混得进去?”
    白惜香道:“让那西门玉霜自己把你捉去。”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请恕在下愚昧,我实有些想不明白。”
    白惜香道:“这叫做美男计。”
    林寒青道:“古往今来,只有听人说过美人计,哪里还有美男计,我林寒青堂堂男子汉,岂能如此?”
    白惜香道:“别忘了,你已经早答应我,只要能使天下英雄受益,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我林寒青愿为先驱,首当锐锋。”
    白惜香道:“你挡不了西门玉霜十招。”
    林寒青道:“血流五步,死而无憾。”
    白惜香道:“匹夫之勇,还觉得沾沾自喜,你死在西门玉霜手下,于武林大局何补?天下英雄,谁又是你的受益之人?”
    林寒青,被她这利口锐词咄咄逼人的一问,顿时觉着无言可对,半晌答不出话。
    白惜香冷冷接道:“事先我已经出言警告过你,什么事想想再说,别要说的太快了,你却要充英雄,一回答应下来,如今却有些后悔了,是么?”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遭:“在下并非怕难畏死……”
    白惜香道:“不用说了,我问你答应不答应?”
    林寒青道:“答应什么?”
    白惜香道:“答应和那李中慧扮作情侣。”
    林寒青道:“那也未必就会引起西门玉霜的关注。”
    白惜香道:“那要试试我的运气,她会不会把你捉去,实则是一场微妙的赌注,输赢的后果,却是关系着数百人的生死,和武林今后的命运……”
    她仰起脸来,两道清澈的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林寒青的脸上,道:
    “与会英雄虽多,但那西门玉霜只会关心两个人,一个是玄皇教主,另一个就是我了。我料想她必会千方百计的侦出我和那玄皇教主的作为,定然可见到你和李中慧卿卿我我的情形,只要留心到你,她就不能自禁。”
    林寒青道:“何以见得?”
    白惜香道:“事情虽然简单得很,但说来包罗的因素却是复杂万端……”举手理一下散垂在鬓边的散发,接道:“你天生拘谨的性格,正是那西门玉霜性格中缺乏的一环,只要她留心到你,她必然会逐渐的自陷情网。”
    林寒青道:“为什么?”
    白惜香道:“因为我是这样子,难道她还会强过我不成?”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林寒青昂藏七尺男儿,如若被人视作玩物,要来要去,还有何颜立足在江湖上?”
    白惜香接道:“嗯!就是这一股劲儿,柔中带刚,拘谨中带有几分稚气和妩媚……”
    微微一笑,接道:“你必须答应,纵然是装作,也得装作得像样。”
    林寒青道:“此事关系着一个人的名节,那李中慧只怕也不会答应。”
    白惜香笑道:“那李姑娘没有对我许过警言,也没有说一句让天下英雄受益的话,但她却为了对付那西门玉霜,不顾借名节受损。”
    林寒青长叹一声,道:“不知白姑娘何以找到了在下?”
    白惜香道:“量才聘用,不偏不倚。”
    林寒青道:“好吧!如五日之内,仍未引起那西门玉霜的关注,在下可要告别。”
    白惜香道:“你要到哪里去?”
    林寒青道:“找人?”
    白惜香道:“什么人?”
    林寒青道:“我一位小师弟。”
    白惜香道:“告诉我他的名字、形貌,我替你找。”
    林寒青道:“于小龙,十三岁,唇红齿白……”
    白惜香道:“够啦!余下的我自己会问他。就此约定,我要走了。”
    林寒青道:“你要哪里去?”
    白惜香笑道:“去还我女儿本色,咱们再见面时,我就要试试我的妩媚手段,能不能使你沉迷色情之中?”
    林寒青道:“姑娘如若不用武功,不使药物,在下自信有自恃之能。”
    白惜香道:“如若我要施用手段,那也不用和你谈这多话了。”转身缓步而去。
    林寒青紧随身后,低声说道:“姑娘身体虚弱,不宜多费心神……”
    白惜香陡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柔媚一笑,道:“你真的这么关心我?”
    林寒青道:“有由衷出,发自肺腑。”
    白借香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怜借?”
    林寒青道:
    “姑娘智计超人,胸怀仁慈,不顾展弱之躯,力挽浩劫,难道不值得佩服么?”
    白惜香道:“我骨瘦如柴,面发苍白,樵悻不成名人轶事人形,你看着不讨厌么?”
    林寒青道:“正因如此,在下才觉得姑娘更令人起敬。”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记着,我还有三月时光好活,惜怜我将白费一番心机……”
    语音微顿接道:“李中慧名门世家,才貌双绝,你如能和她假戏真做,那才是珠联壁合,一对玉人。”
    林寒青道:“在下只答应……”
    白惜香道:“不管你存心如何,你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总须装作得天衣无缝。我去之后,你们自己谈吧!不用送我了。”缓步出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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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林寒青呆呆的站在厅中,望着白惜香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不觉黯然一叹,由心底泛出一片怜措之心,只觉她以柔弱之躯,不顾自身安危,却为天下英雄谋命,磊落胸怀,实在是可敬可爱。
    突听一声幽幽的叹息,起自身侧,道:“林兄别来无恙?”
    林寒青只管仰着脸想心事,竟然不知有人走近身侧,转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面垂黑纱的女子,站在身旁,急急说道:“我很好,你是李姑娘?”
    来人正是李中慧,伸手揭开了蒙面黑纱,道:“不错,小妹正是李中慧。”
    林寒青道:“白姑娘都对我说过了。”
    李中慧微观羞意,说道:“她对你说什么?”
    林寒青道:“她说,要咱们联手对付那西门玉霜,替天下武林谋命。”
    李中慧道:“嗯!怎么一个联法呢?”
    林寒青微微一怔,道:“你不知道?”
    李中慧道:“知道得不够详尽,你可否再说一边给我听听?”
    林寒青只觉很难措词,沉吟了良久,才道:
    “她要咱们扮作一对假凤虚凰,以引那西门玉霜的关注。”
    李中慧笑道:“如西门玉霜视而不闻,或是根本未来查看,那将如何是好?”
    林寒青道:“在下亦觉疑难之处甚多,李姑娘系武林世家,声誉是何等清高,如此只怕玷污到姑娘名节。”
    李中慧道:“我以玄皇教主身份,和你交往,固可掩天下英雄耳目,怕的是情难自禁……”双颊陡然间泛起了一片红晕,垂下头去,不敢抬头。
    林寒青道:“这个,这个……”
    李中慧突然抬起头来,道:“你不用这个、那个了,我们黄山世家,百年来一直受着武林同道的尊敬了我虽是女儿之身,也不能丢了黄山世家的人,伤了李氏家风。”
    林寒青道:“姑娘说的是。”
    只觉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也不知从何开口才是。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林相公呢?可有疑难之处么?”
    林寒青道:“在下家有高堂,好在此事旨在用谋,并非认真,也不用上告家母了。”
    李中慧扬了杨秀眉笑道:“你这样有信心么?”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在下有些想不透姑娘言中之意。”
    李中慧道:“纵然是假风虚凰,但也得装作的像真的一般,你就不担心真的会喜欢我?”
    林寒青道:“在下自信可持之以礼。”
    李中慧双目中闪动起了一片神光,道:“好吧!那咱们就试一试。”
    突听室外传来周簧的声音,道:“白姑娘,咱们可以进去么?”
    李中慧垂下了蒙面黑纱,道:“请进来吧!”
    林寒青抬头看去,只见周簧当先而入,身后鱼贯随着皇甫长风。李文扬、皇甫岚等。
    周簧四顾了一眼,道:“白姑娘哪里去了?”
    李中慧道:“她走了,诸位有什么事,对我说吧!”
    周簧道:“咱们要请示那白姑娘一声,有什么吩咐我等?”
    李中慧道:“白姑娘已告诉了我,要诸位立时去侦察那西门玉霜的下落,明日午时之前,到此回报。”
    周簧道:“好!咱们立刻动身。”当先向外行去。
    李文扬回顾了玄皇教主一眼,欲言又止,转身而去,但见人影闪动,眨眼间走得一个不剩。
    宽敞的大厅中,又只余下了林寒青和李中慧两个。
    林寒青眼望着群豪去后,忍不住低声问道:
    “那白姑娘可是当真的要他们去查那西门玉霜的下落么?”
    李中慧道:“怎么,你可是认为我说谎?”
    林寒青道:“李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声,别无用心。”
    李中慧道:“白惜香告诉我一件事,那西门玉霜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极擅长易容之术,她随时可能捞装成各种不同形态身份的人,混在我们身侧。”
    林寒青道:“不错,咱们得时时小心提防才是。”
    李中慧笑道:“咱们得随时给他机会……”
    林寒青若有所悟啊了一声,凝目沉思了一阵,道:
    “你和那白姑娘似是早已有了很周详的计划?”
    李中慧道:“嗯!”
    林寒青道:“不知可否把内情告诉在下?”
    李中慧道:“不行,你如多知道一些内情,就多给西门玉霜一分疑心……”
    伸出雪白的皓腕,接过:“牵着我走吧!”
    林寒青骇然一缩右院。道:“到哪里去?”
    李中慧掀起了蒙面黑纱一角,脸上是一片庄严神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从此刻起,你已是我的闺中密友,心上情郎。”
    林寒青缓缓伸出手去,牵着李中慧的右腕,低声说道:“李姑娘,马上就开始么?”
    李中慧道:“不错,一直到你被那西门玉露掳去。在这段时日中,你必得常伴妆台,画眉深闺,做我李中慧裙下之臣。”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和白姑娘约好以五天之后,如西门玉霜还无动静,在下就要告别而去。”
    说话间,人已到门外。
    只见神、煞、鬼、魂四大凶人,早已在室外等候。
    四人打量了林寒青一眼,却齐齐对李中慧抱拳一礼,说道:“教主可有差遣?”
    林寒青征了一怔,欲言又止,心中却暗暗忖道:
    “怎的这桀傲不驯的四大凶人,竟都加入了玄皇教中。”
    只听李中慧道:“车马可曾备齐?”
    红衣凶神恭道的说道:“车马已备多时,等候教主之命。”
    李中意道:“你们随车护法,任何人不得接近车马。”
    神、煞、鬼、魂,齐齐应了一声,转身向左行去。
    李中慧施展传音之术,低声对林寒青道:“对我亲热一点,别让这四个人瞧出了破绽!”
    林寒青只好右手加力,扶着李中意向前行去,转过了一个弯子,果见一辆华丽的篷车,停在道旁的青草地上。
    红衣凶神打开了篷车垂帘,说道:“教主请上篷车。”
    李中慧嗯了一声,回目对林寒青道:“扶我上车。”
    林寒青只好乖乖应命,伸出右手,扶着李中慧,正待转身绕到车后,突听李中慧喝道:
    “快上车来。”林寒青征了一怔,暗道:“这一定是叫我了。”翻身一跃,登上篷车。
    李中慧随手放下车前垂帘,掀开垂面黑纱,盈盈一笑道:
    “你不像我的深闺密友,倒像我的跟班仆男。”
    林寒青尴尬一笑,道:“在下还不太习惯。”
    李中慧笑道:“快些学吧!免得在众目瞪联下尴尬出丑。”
    只听篷车外传来红衣凶神的声音,道:“属下等候命行车,但不知要驰往何处?”
    李中慧道:“东行十里,有一座吴氏宗打,到那里再行请示。”
    红衣凶神应了一声,篷车陡然向前行去。
    林寒青低声问道:“这四人桀傲不驯,随时都可能背叛你,怎可把他们视作心腹?”
    李中慧斜倚车栏上,微微一笑,道:“这是为了要测验你的胆气。”
    林寒青道:“事关你的安危,与在下何干?”
    李中慧笑道:“这四人除了桀傲凶残外,还都是色中饿鬼,你伴我同行,正如他们眼中之钉,随时存着杀你之心。”
    林寒青点点头,殖:“原来如此!”
    李中慧接道:“不过,他们此刻对我尚十分恭顺,有一天,他们背叛我时,第一个要杀的人是你!”
    林寒青谈谈一笑,道:“我不怕他们。”
    李中慧突然伸出手去,扶在林寒青的肩上,柔声说道:
    “我讲的句句是实话,这神州四大凶人,凶暴成性,出手就要杀人,心目中毫无是非之念,而且不择手段,随时都可能暗算你,你要特别的小心留意。”
    林寒青心中忖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偏要带四大凶人来,这岂不是自找烦恼?
    李中慧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怎么不讲话,可是有些怕了么?”
    林寒青道:“在下如若真的被他们暗算而死,只怕李姑娘也难有好的收场。”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咱们现在已经是祸福与共,生死同命的夫妻了!”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你好像很开心?”
    李中慧道:“自然啦!”
    突然一声厉叱,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惨叫。
    林寒青掀开垂帝一角望去,只见一个负锄的农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横在道旁。
    红衣凶神当先开道,那人显然是他所杀,但那红衣凶神竟连望也未望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眼。
    林寒青放下垂帘,黯然叹息一声,道:
    “四大凶人之名,果非虚传,这几人的残忍,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中慧道:“什么事?”
    林寒青道:“一个荷锄农人,大概是让路漫了一些,被那红衣凶神一掌击毙,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旁。”
    他虽然尽量的忍耐着,使声音保持平和,但仍无法完全掩去内心的激动,声音中微微颤抖。
    李中慧双目中神光闪动,也似为红衣凶神的暴行激怒,拉上蒙面黑纱,掀起车帘,冷冷喝道:“停车!”奔行的马车陡然停下来。
    李中慧缓缓移动身躯,探出车外,肃然说道:“哪一个杀了人?”
    红衣凶神一抱拳,道:“属下出手。”
    李中慧道:“玄皇教虽然不似其他门派一样,但教中亦有规矩,你们既入了玄皇教,就该受教中规戒约束,不能任性非为。”
    红衣凶神道:“咱们玄皇教中不许杀人么?”
    李中慧冷冷说道:“不许妄杀无事和不会武功的人。”
    红衣凶神天生残暴,野性难驯,抗声说道:
    “那人眼看教主马车行来,不肯早些让避,杀之何惜?”
    李中慧怒道:“你敢对本教主如此无礼?”
    红衣凶神双目中神光暴闪,似想反唇相激,但他终于忍了下去,缓缓垂下头去,道:
    “属下敬领责罚。”
    李中慧道:“你用哪只手伤了那农人之命?”
    红衣凶神道:“左手。”
    李中意遵:“好!你就自断左手一根手指。”
    林寒青吃了一栋,暗自提气戒备,心中忖道:这等重罚,只怕他不肯接受。”
    红衣凶神双目中厉芒连闪,右手缓缓由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说道:
    “这断指之罚,不觉太重一些么?”
    李中慧道:“你如不愿听去手指,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红衣凶神道:“什么路?”
    李中慧道:“那就是离开本教,叛我而去。”
    红衣凶神哈哈一笑,右手匕首一挥,左手小指应手而断,鲜血狂喷而出。
    李中慧一缩身退回车中,放下垂帘。
    红衣凶神捡起地上小指,一口吞入腹中,说道:“票告教主,可要起程?”
    李中慧冷冷说道:“驰往原定之处。”
    红衣凶神应了一声,车马又向前行去。
    林寒青低声说道:“你罚他断去一指,岂不是加深了他心中的记恨。”
    李中慧道:“对付这等凶恶之人,如不使用严刑峻法,如何能使他们畏服?”
    林寒育道:“恩威并济,才是待人之道。”
    李中慧道:“那要看什么人了,如果像四大凶人一般的残暴之徒,全然不解恩义二字,那就非要重罚酷刑,才能使他们心生戒惧。”
    林寒青不再多言,心中暗道:你心中这般明白,却偏生带了这四个人随身护法,岂非明知故犯?
    篷车一片寂然,两人谁也未再开口。
    过约一盏热茶时光,篷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红衣凶神的声音,道:
    “莫告教主,马车已到了吴氏宗祠。”
    李中慧整好蒙面黑纱,掀起垂帘,缓步走下车去,说道:
    “两个留这里守护马车,两个跟我进去。”
    红衣凶神环视了三个兄弟一眼,道:
    “老二、老三随教主进入祠中,老四留这里陪我守护马车。”
    绿衣凶煞,黄衣怒鬼应了一声,并肩而出,紧随在李中慧身后,缓步向中行会。
    林寒青抬头打量了四周形势一眼,暗道:那夜和白惜香被人引来此地,不就是这座吴氏宗祠么?这李中慧也找来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他心中虽有着重重疑窦,但却未多追问。
    李中慧进了铜门,回顾了绿衣恶煞一眼,道:“你在前面开道。”
    绿衣恶煞应了一声,大步向前行去。
    李中慧和绿衣恶煞,保持五六尺的距离,走在第二,林寒青和李中慧错后一肩,黄衣怒鬼走在最后。
    这吴氏宗祠十分广大,也十分荒凉,四人深入数丈,过了一重庭院,竟不见一个人影。
    林寒青暗中留神四周,希望能找出西门玉霜留下的痕迹。
    登上了几层石级,到了二门前。绿衣恶煞飞起一腿,踢在门上,砰然大震,木门大开。
    李中慧缓步登上石级,低声对林寒青道:“对我亲热一些。”
    林寒青一皱眉头,伸出右手,拉住了李中慧的柳腰。
    绿衣恶煞狠狠瞪了林寒青一眼,道:“莫告教主,还要往后面走么?”
    李中慧道:“嗯!到后段瞧瞧。”
    绿衣恶煞回头行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问道:“在这荒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之处,可许出手杀人?”
    李中慧道:“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绿衣恶煞道:“在这等荒凉所在,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人。”
    李中慧道:“许你出手,但却不许你妄伤人命。”
    绿衣恶然冷然一笑,道:“好!那我就把他打成残废就是。”转身向前走去。
    李中慧施展传音之术,对林寒青道:“身置险地,分有恶仆,随时可能回口反噬,这是个内忧外患的险场,你必得保持镇静,随时准备应变。”
    林寒青只觉肩头上陡然挑起了一付千斤担子,似乎李中慧已把自己生死,付托于他,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明明是你要来此地,无事找事,事到临头却把担子放在我的肩上。但想到她是一个女流之辈,也只好承担下来,说道:“如咱们遇上凶险,你一定会是死在我后面。”
    李中慧笑道:
    “咱们是一对同命鸳鸯,你如真的在吴氏宗祠中遇难而死,我想活只怕也活不下去。”
    谈话之间,已到了后殿,只见后段殿门紧闭,四无人迹。
    绿衣恶煞直将到殿门前面,才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敬禀教主,可要打开殿门?”
    李中慧道:“自然要打开殿门。”
    绿衣恶煞冷笑一声,道:“咱们玄皇教中规矩,太过森严,在下请示教主之前,不敢擅自作主。”飞起一脚,踢在紧闭的殿门上。
    此人功力惊人,那样厚重的殿门,竟然被他一脚踢的呀然大开。
    只见殿堂中,一条长长木几,正中一座金字牌位,写的是“吴氏历代先祖神位”。
    旁边依序排列了无数小形金字牌,上面各写名号。
    除了这些供奉的牌位外,再无其他之物。
    黄衣怒鬼道:“哼!臭牌位倒是不少。”
    只见李中慧那蒙面黑纱四下转动,打量了一阵,沉声对绿衣恶煞、黄衣怒鬼说道:
    “你们到门外把风去。”
    黄衣怒鬼道:“如有人要进正堂,可要放他进来?”
    李中慧道:“那就先通报我一声。”
    黄农怒鬼道:“如他不待,硬向里闯,那该如何?”
    李中慧道:“你要双手何用?为何不出手拦阻他?”
    黄衣怒鬼道:“我怕杀了人受断指之罚,纵有一身武功,也不敢施用出来。”
    李中慧道:“点他穴道,生擒活捉,不得伤他性命。”
    黄衣怒鬼道:“咱们神、煞、鬼、魂四兄弟,杀人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向出手很重,只怕是难以拿捏到那伤而不死之处。”
    李中慧道:“你只要不怕那断指之罚,尽管杀人就是。”
    黄衣怒鬼哈哈一笑,道:“在下生有十指,杀一人断一指,也该有十人好杀!”
    笑声中转身一跃,和绿衣恶然并肩跃出室外。
    林寒青眼看两人避出室外,说道:“你把两人谴出室外,不知是何用意?”
    李中慧道:“等一个人。”
    林寒青道:“什么人?”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西门玉霜?她是和你约好的么?”
    李中慧道:“你破坏了她的预布毒计,使她吃了一次败仗,被逼订立城下之盟,三月内不得在武林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她心中对你之恨,尤过白惜香。”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
    “你被她许为敌手之一,如有杀你的机会,也决不会轻轻的放过你。”
    语声甫落,突听黄衣怒鬼大喝之名人轶事声,道:“站住!你找什么人?”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来了,你要小心一些。”
    只听绿衣恶煞怒道:“好小子!你要找死,怪不得我了。”只听呼呼两声,紧接着传入了一声闷哼,似是有人在室外拚了两掌,一人吃了苦头,闷哼出声。
    林寒青伸手探入怀中,取出参商剑,道:“我去瞧瞧。”
    李中慧一把抓住林寒青,道:“不用多管闲事,恶煞、怒鬼,决然拦不住西门玉霜。”
    但闻黄衣怒鬼的声音喝道:“敬禀教主,有人闯进来了。”
    余音未绝,突见一个青衣人名人轶事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脸上带着一副血红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神光炯炯的眼睛,不停的转动。
    林寒青暗提真气,短剑平胸,蓄势戒备。
    李中慧冷冷喝道:“取下你戴的面具!”
    那青衣人道:“你为何不先取下你蒙面黑纱?”
    李中慧道:“我不用了。”
    青衣人道:“为什么?”
    李中慧道:“因为我不取下蒙面黑纱,你已知是谁了。”
    青衣人道:“你猜猜我是何人?”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
    青衣人道:“我家东主,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岂肯轻易来此?”
    李中慧道:“她既和我约好,为何不亲自赶来?哼,没有信用!”
    那青衣人冷冷说道:“她也不用前来,已了解你们的一举一动。”
    李中慧道:“我和那西门玉霜相约,除她之外,不和别人谈话,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咱们也不用多搭讪,我们告辞了。”
    那青衣人缓缓取下面具,看去果然是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人物,但她发型来变,一眼就可瞧出来是女子穿着男装。
    只见她转动身子,望着那木几供奉的长列牌位,说道:
    “不行啊!人家是和你约好而来,不肯和我搭讪,怎么办呢?”
    只见那正中牌位之后,人影一闪,室中突然多了一个长袍白发的老人。
    李中慧道:“你可是很留恋那梅花主人的昔年事迹?”
    那人淡淡一笑,避而不答的反问道:“你一定要见我么?”
    李中慧道:“我们要见的是西门玉霜。”
    那人道:“我就是。”
    李中慧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西门玉霜缓缓取下面具,冒出一张宜嗔宜喜,绝世美丽容貌,接道:“教主你该信了吧!”
    李中慧道:“还是有些不信。”
    西门玉霜道:“为什么?”
    李中慧道:“你的声音有些不像。”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你要听哪一处的方言?”
    李中慧道:“这一句像了。”
    西门玉霜道:“你心中再无怀疑了么?”
    李中慧道:
    “你相约我们在此相见,自己知故弄玄虚,先要属下来戏弄我们一番,不知是何用心?”
    西门玉霜道:
    “我要防你不来,防你借用化身,防你在这里设下埋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李中慧道:“好!咱们不谈这件事了,你约我来此,是何用意?”
    西门玉霜望了林寒青一眼,道:“不知可否造出你护驾之人?”
    李中慧道:“不用了,他和我情同一人,福祸与共。”
    西门玉霜道:“林寒青?他不是和那白惜香走在一起么?”
    李中慧伸手掀开蒙面黑纱,道:“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西门玉露两道眼神一直盯在林寒育身上,瞧了一阵,道:“你可是说他对你很好么?”
    李中慧道:“海姑石烂,此心不变。”
    西门玉霜道:
    “我只瞧他水汪汪一双桃花眼,就可断言他风名人轶事流成性,你如太过相信他,必然要吃苦头。”
    李中慧心中暗道:“白惜香果有先见之能,看来她就要上钩了。”口中却冷冷说道:
    “你约我们来此,只为了讲这几句话么?
    西门玉霜道:“我要奉劝一件事情。”李中慧道:“什么事?”
    西门玉霸道:“我要你放弃和我敌对之想。”
    李中慧道:“什么条件?”西门玉霜道:“你说吧!”
    李中慧道:“如你肯放手江湖中的恩怨,咱们立时可化敌为友。”
    西门玉霜道:“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爱惜你的才华,才这般奉劝你,如不肯听我忠告,到时候可别怪我手段毒辣。”
    李中慧心中暗暗吃惊,忖道:如若立刻闹翻,眼前就要吃亏,当下笑道:
    “任你手段通天,我至少还可有三个月日子好过。”
    西门玉霜道:
    “还有八十六天好活,如若你不肯答应,约期一届,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玄皇教主。”
    李中慧眼看林寒青已引起她的注意,当下说道:“如无别事待商,我们就要告辞了。”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你可知三月后的杀身之祸,已于今日种下?”
    李中慧道:
    “我知道,咱们今日一晤,更合你救我之心,能得你这般看重,本座甚为荣幸。”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
    “你如有求我的事,今夜三更时分再来,万一不能来、让他来也是一样。”
    李中慧怔了一怔,道:“求你?”
    西门玉霜冷然一笑,道:“怎么?你敢说不会么?”
    李中慧缓缓戴上蒙面黑纱,道:“也许会,如若我有需要,定然会依约而来。”
    西门玉霜道:“咱们这场约会,叫作不欢而散,唯一的收获,是又何下今夜之约。”
    李中慧心中动了怀疑,问道:“你好像很有把握,料定我们今夜要来?”
    西门玉霜道:“不错,就是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唯一不敢断言的是你们哪个敢来而已……”
    话声微顿,又道:“一个人生死大事,不是儿戏,别延误时间,耽误了性命。”
    李中慧道:“谁的性命?”
    西门玉霜道:“眼下还不知道是谁,不过一定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
    李中慧怒道:“你可是暗中对我们下了毒手?”
    西门玉霜笑道:“我一直站着未动,何况你武功虽然非我之敌,但警觉性甚高,就算我确有暗算你的用心,只怕也难得手。”
    李中慧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她武功虽然高过我,但如说暗算我,谅她还难办到,便牵着林寒青一只手,大步出了铜门。
    只听身后传来西门玉霜的连声冷笑,道:
    “任你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难忍受那毒性发作之苦。”
    李中慧充耳不闻,直出大厅。
    转头望去,只见那绿衣恶煞和黄衣怒鬼,并肩站在室外,那股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早已消失不见,想是刚才吃了苦头,才变得这般老实。
    李中慧装作不知的说道:“你们两人断后。”牵着林寒青当先而行。
    出了吴氏宗祠,红衣凶神和白衣怨魂竟然一齐迎了上来,齐齐欠身作礼。
    林寒青见两人突然这般的驯服起来,心中好生奇怪。
    只见李中慧一挥手,道:“不用多礼。”直上篷车。
    四大凶人一反常态,鱼贯的随在身后而行,直待李中慧登上篷车,放下了车帘,红衣凶神才恭恭敬敬的说道:“敬京教主,行在何处?”
    李中慧道:“原路折返。”
    红衣凶神应了一声,驰车而行。
    林寒青低声说道:“怎的这四人好像换了四人般,变得驯服起来了?”
    李中慧道:“他们吃了西门玉霜的苦头。”
    林寒青道:“那西门玉霜一直隐身在那灵牌后面,从未和四人见面,四大凶人如何会吃了她的苦头?”
    李中慧缓缓取下了蒙面黑纱,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
    这句话突如其来,只听得林寒青莫名所以的问道:“怎么回事?”
    李中慧道:“唉!我们上了西门无霜的当了。”
    林寒青道:“你越说,我是越听不明白了,上了她的什么当?”
    李中慧道:“咱们都中了毒。”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中了毒?”
    李中慧道:“不错,她借着和咱们讲话的机会,暗中施放出无色无味的毒粉。”
    林寒青暗中运气一试,只觉毫无异样之感,说:“我怎么觉不出来?”
    李中慧道:“如能觉得出来,也不是西门玉霜了。”
    伸手拨开车帘,向外瞧了一眼,道:“转向左面。”
    红衣凶神应了一声,马车转入左面一条小路上。
    林寒青茫然说道:“咱们要去哪里?”
    李中慧道:“去见白惜香。”
    林寒青道:“你们好像都事先安排了约会,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李中慧道:“这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也吃不了亏。”
    她似是自知说错了话,回目一叹,柔声说道:“别怪我,我心里烦的要死!”
    林寒青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可是生气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
    “反正咱们是志在行谋,扮装的假风虚凰,不论你如何责骂我也不要紧。”
    李中慧冷笑一声,道:“所以,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中毒的事?”
    林寒青讶然说道:“你中了毒?”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舍不得对你下手,只有拿我来出口气了。”
    林寒青只觉她一言一字中,都充满了激忿之情,很难想出适当的措词回答,长长叹息一声,垂首不言。李中慧似是心头怒火更大,冷然接道:
    “你明白了吧!西门玉霜要咱们三更时分赴她之约,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
    林寒青心中茫然,暗道:这不是如了咱们之愿么?你发的什么脾气?”
    只听红衣凶神说道:“启禀教主,前面已无行车之路。”
    李中慧整好蒙面黑纱,一掀车帘跳了出去。
    林寒青看她憋了一腔怒火,似是随时随地都可能暴发起来,心中暗道:我离你远些,你就是想发作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只听李中慧高声喝道:“为什么不下来?躲在车中干什么?”
    林寒青呆了一呆,跃出马车,流目四顾,只见一片荒野,心中大为奇怪,暗道:四面不见一处房屋,白惜香住在何处?
    李中慧道:“瞧什么?跟着我走就是。”
    林寒青暗道:好男不跟女斗,你脾气大,我不相惹你就是,随李中慧身后行去。
    李中慧行了几步,突然回身对四大凶人说道:
    “你们好好地守在车旁,不用跟着我了。”也不待四大凶人说话,转身疾奔而去。
    林寒青看她愈跑愈快,也只好放腿疾追,片刻间已跑了四五里路,到一片杂林旁边。
    紧依杂林之旁,有一座茅草农舍,李中慧四下打量一阵,直奔入农舍中。
    虽是茅屋土墙,但却打扫得十分干净,厅中放了一张木桌,两张竹椅。
    李中慧轻轻咬了一声,道:“白姑娘在么?”
    右侧布帘启动,缓步走出来一身雪衣的白惜香。
    她已换着女装,长发披垂,襟插黄花,清雅绝俗,弱不胜力,右手扶在土墙上,娇声笑道:
    “请入我香闺吧……”目光转注到林寒青脸上,接道:
    “深山育俊鸟,茅屋出佳丽,看看我今日容色如何?”
    李中慧突然除下了蒙面黑纱,抢先说道:“果不出白姑娘的预料,我见到了西门玉霜。”
    白惜香笑道:“那很好啊!”
    李中慧道:“想不到她竟然暗中施毒。”
    白惜香笑容一敛,道:“有这等事,咱们到里面谈吧!”当先掀帘而入。
    李中慧、林寒青紧随着进了内室。
    内室中布设的简单,除了一张木榻上,绣被锦帐之外,只有两张竹椅。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这般娇弱的身体,却偏又喜欢过这些奇奇怪怪的生活,夜宿荒庙,出入茅屋,这女子也算得一位奇人。
    只见白惜香举起了雪白的衣袖,拂试一下竹椅上的灰尘,说道:“两位随便坐吧!”
    李中慧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
    “你说吧!把详细的经过之情,告诉白姑娘。”
    林寒青心中暗道:最难测度女人心,果是不错,她急急忙忙的赶来此地,大有片刻延误不得之势,但此刻却又似不着急了,心中在想,嘴里却是仔细的说出了部吴氏宗词中的经过。
    白惜香听得十分仔细,凝目沉思了一阵,才道:
    “如是经过不错,她可能真的暗中动了手脚,纵然是用毒,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毒名人轶事品。”
    李中慧道:“我相信她不是虚言恫吓,今夜三更之前,必然会毒性发作。”
    白惜香道:“你们运气试试内腑,看看是否有中毒之征?”
    林寒青道:“在下觉不出来。”
    李中慧道:“如是能查觉出来,咱们也可能早作准备了。”
    白惜香突然微微一笑,道:“不用怕,她在施用诈语。”
    李中慧道:“那她是虚言恫吓了?”
    白惜香道:“那也不是,她先用诈语在你们心灵之中植下了中毒的印象,使你们心中疑神疑鬼,赴她之约。”
    李中慧道:“她何不约我们三更赴会就是,为什么要施用诈语?”
    白惜香道:“她找不出借口,说你们中了毒,岂不是很好的办法。”
    李中慧道:“唉!她这般作法,用心何在呢?”
    白惜香道:“她要在你的心中留下了一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使你挥之不去,先自乱了章法。”
    李中慧道:“今夜可要赴她之约?”
    白惜香摇摇头:“不要去,如若处处在她的意料之中,咱们就先自落了下风。”
    李中慧道:“难道置之不理么?”
    白惜香道:“那未免太过李强,咱们要想个出她意外的办法才好。”
    李中慧道:“想什么办法呢?我实在想不出更好之策,还得白姑娘借着代筹。”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如等至三更时分,不见你们赴约,必然激忿异常,先让她气上一阵,待三更过后,你再遣人送上一封信,告诉她你毒性发作,如她一定要见你,就要她和那送信的同来见你……”
    李中慧道:“如她不肯来呢?”
    白惜香道:“我想她一定会来,如她不肯来,咱们再想办法不迟。”
    李中慧道:“那我要怎么办呢?”
    白惜香道:“你会装病么?”
    李中慧道:“维妙维肖。”
    白惜香道:“那也不要,你要让她一眼之下,就瞧出你是装作——”
    目光转到林寒青的脸上,道:“你要去陪着李姑娘。”
    林寒青道:“这个自然。”
    白惜香道:“你要对李姑娘爱护备至,装出一副情深万种的模样。”
    林寒青道:“这要如何一个装法?在下只怕是力难胜任。”
    白惜香笑道:“你如不善装作,那就当真作吧……”语声微微一顿,又道:
    “另一方面,你要对那西门玉霜冷淡,但也不能不理她,这中间要如何拿捏得恰到好处,你自己瞟着办吧!”
    李中慧道:“白姑娘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这办法确然不错,先使她气怒难乎,失去了冷静,才可能冲动从事?”
    白惜香道:“你果是聪明绝伦,一点就破。”
    李中慧道:“小妹就此别过,我也该去准备一下了。”
    白惜香突然一整脸色,十分庄严的对林寒青道:
    “你要牢牢记着我的话,不可擅自作主,也不可任性行事,自作聪明,需知此事关系天下英雄安危,你不能破坏大计!”
    林寒青道:“在下尽力而为就是。”
    白惜香道:“好!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也要搬家了。”
    李中慧道:“搬家?”
    白惜香道:“不错,你们来此一次,定然已引起西门玉霜的怀疑,我如不及早搬走,定然会被她寻着。”
    李中慧道:“那我们要如何找你?”
    白惜香道:“不用你找,我自会通知你们。”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看将起来,你比我辛苦多了。”
    白惜香道:“我觉得很快乐,能碰上西门玉霜这般的劲敌,或可能多活上一些日子。”
    李中慧道:“我们就此别过。”一欠身,牵着林寒青走了出去。
    白惜香望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举起衣袖,掩面奔上木榻。
    李中慧似是尽扫愁苦,一路上喜气洋洋,笑语如珠,和来时大不相同。
    林寒青心中暗自奇怪,忍不住问道:“什么欢乐事,值得你这般高兴?”
    李中慧道:“怎么?你不高兴么?”
    林寒青道:“我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李中慧笑道:“我适才被西门玉霜一番作语蒙藏了灵智,不知要如何才好,因此才觉着十分烦恼,但听得白姑娘一番话,解去我心中之结,自然是变的高兴了。”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
    李中慧突然加快了脚步,奔到马车停留之处,只见神、煞、鬼、魂四大凶人,都在闭目调息,头上汗水隐隐,似是刚经过一番恶战。
    红衣凶神微一睁眼,立时欠身说道:“教主回来了。”
    李中慧道:
    “你们刚才和人动过手了?”
    红衣四神道:“来人武功高强,大出我们意外,我们四兄弟一齐出手,才把他逼退。”
    李中慧道:“来人是谁?”
    红衣凶神道:
    “不知道,他既不肯通报姓名,亦不肯现示真面目,但手中的剑招,却是辛辣的狠。”
    李中慧啊了一声,道:“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红衣凶神道:
    “男的,他要搜查教主的车马,被我拦住,说不过三言两语,那人突然拔剑出手,而且出手到招毒辣无比,属下接他两剑,几乎被他刺中。”
    李中慧道:
    “你们辛苦啦!”打开车帘,跃上马车。
    林寒青紧随着上了马车,说道:
    “四大凶人突然对你这般驯服起来,只怕是别有原因,你不能掉以轻心。”
    李中慧笑道:“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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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林寒青呆了一呆,答不上话,心中暗道:我好意警告于你,有什么不对?这四大凶人天生恶性,你如不小心防备,定然要吃他们大亏。
    只听红衣凶神问道:“车行何处?”
    李中慧道:“回去。”红衣凶神应了一声,马车便向前奔驰而去。
    李中慧取下面纱,很仔细的在车上搜了一遍,不见有何异状,才低声对林寒青道:
    “你相信那红衣凶神的话么?”
    林寒青道:“不相信。”
    李中慧取下面纱,笑道:“他说的都是实言,你为什么不相信?”
    林寒青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谎?”
    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如会说出这般的谎言,那也把他们看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狠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有一件事情请教。”
    林寒青道:“什么事?”李中慧道:“西门玉霜、白惜香和我,你喜欢哪一个?”
    林寒青想个到她会突然提出此事,不禁怔了一怔,道:
    “这个.都谈不上,不过,三位都是在下心中敬佩的人物。”
    李中慧道:“千万年来,武林中事,大都由你们男人主宰,但是此刻,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形势,数十年内武林的劫运,可能要掌握在女人手中。”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白惜香和那西门玉霜以及李姑娘,都算得不世怪人……”
    李中慧接道:“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武功不如那西门玉霜,讲智谋难及白惜香,两雌相争的武林形势中,我不过担任穿针引线人。”
    林寒青道:“白姑娘居于幕后,真正和那西门玉霜对面斗力、斗智的还是你李姑娘,”
    李中慧道:“我担忧的是那白姑娘身体太过虚弱,难以支持到分出胜败。如着她不幸中途而逝,这一场卫道之战,咱们是必败无疑!”
    她脸色突然一整.变的十分凝重,接道:“因为我是女人,对女人知之较深,万一那白惜香中途不幸而逝,这付担子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林寒青茫然说道:“我……”
    李中慧道:“不错,你,如果你不愿眼看武林遭劫,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哪两条路?”
    李中慧道:
    “一条是真心全意的去爱那西门玉霜。如若她对你动了真情,就不会作出狠毒的事来。”
    林寒青道:“另一条呢?”
    李中慧道:“你这种人做不出来,不说也罢。”
    林寒青道:“何以见得?我偏要做出来给你瞧瞧。”
    李中慧道:“暗携剧毒,借机会毒杀那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暗施毒手,未免有欠光明。”
    李中慧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为了千百人的生死,毒杀个西门玉霜,有何不可?”
    林寒青道:“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未免言之过早。唉!我一个堂堂男子,受你们这般摆布。日后江湖之上,不知把林寒青说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李中慧笑道:“武林豪侠,香闺情郎,传诵千古,不知羡煞多少美丈夫……”
    只听车外传来红衣凶神的声音道:“禀告教主,行车已至宅院。”
    李中慧戴上蒙面黑纱,低声对林寒青道:
    “不论你是否愿意,都得装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扶着我走进去。”掀开车帘,行了出去。
    这是一处高大的宅院,红门绿瓦,一看就知是豪富之家。
    林寒青扶着李中慧当先而行,四大凶人鱼贯随在身后,过得大门,是一座很大庭院,庭院中栽植了不少花树。
    李中慧回头对四大凶人说道:
    “你们就留在前院厢房中吧!二门为界,不听招唤,不得擅入二门。”
    四大凶人应了一声,齐齐欠身作礼。
    李中慧扶着林寒青,突然加快了脚步,直入二门。
    林寒青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所在?”
    李中慧道:“玄皇教徐州分舵,快些扶我进入东面跨院中。”
    林寒青目光转动,整个的广大宅院中,不见人迹,当下加快脚步,向东行去,绕过一片花畦,果见一个月门。
    李中慧放开了扶在林寒青肩上的右手,快步进入月门,直奔上房。
    这是座市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雅的小厅,左角处一道小门,通往卧室,李中慧取下了蒙面黑纱,笑道:
    “随便坐吧,在这里我是主人,该我来侍候你了。”
    林寒青道:“在下心中有点疑问,不知是否可问?”
    李中慧道:“你说吧!”
    林寒青道:
    “这样大的宅院,定然是豪富之家,应该仆从如云才是,何以竟不见一个人迹?”
    李中慧笑道:“仆从女婢,都已经连夜迁走,如今留在这宅院中的都是我玄呈教中高手,表面上你瞧不出一点戒备,事实上却是戒备森严,步步杀机。”
    林寒青道:“我怎么瞧不出一点形迹?”
    李中慧道:“他们各人都有着一定的方位,有的隐身在花丛之内,有的藏在房中,一经发动,连锁攻敌,你不解奥秘,自然是瞧不出什么了。”
    林寒青道:“是啦!你准备今夜诱那西门玉霜到此,把她搏杀于此?”
    李中慧道:“我作此布置之时,确有此心,但这等孤注一掷之策,太过行险,万一不成,岂不是反蒙其害,此刻,我已改变了主意。”
    林寒青道:“你这预定之谋,那白惜香可曾知道?”
    李中慧道:“不知道,今日咱们吴氏宗祠之行,变化又出我意料,使我自觉才智实难和那西门玉霜匹敌,更减我行险之心。”
    林寒青道:“此刻你作何打算?”
    李中慧道:“依照白惜香之言行事,撤除这宅院中的戒备。”
    林寒青道:“撤除戒备,未免太过行险,在下之意,暂时按兵不动,作个备而不用如何?”
    李中慧道:“嗯!瞒得过你,却瞒不过西门玉霜。咱们这等森严的戒备,只怕要激起她反抗之心,引起一场火拚,既然不打算上刻和她翻脸动手,那就不如大方点好,撤除戒备。”
    林寒青道:“李姑娘思处周详,在下难及。”
    李中慧笑道:“西门玉霜来时,你难道也要这般称呼我李姑娘?”
    林寒青道:“不称你李姑娘,那要称你什么?”
    李中慧道:“这样太生疏,如何能骗过那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如何才能骗得过她?”
    李中慧道:“你今年几岁了?”林寒青道:“虚度二十一秋。”
    李中慧道:“可有姊妹兄弟?”林寒青道:“上无兄姊,下无弟妹.就是在下一人。”
    李中慧道:“嗯!所以,你性格很孤独。”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李中慧道:“我小你三岁。可以称你为兄。”
    林寒青道:“这个,这个……”
    李中慧道:“不用这个那个,你如是不愿叫我妹妹,那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唉!咱们虽是在作戏,也得要让那西门玉霜看起来有如真的一般……”微微一笑,接道:
    “我要用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办法,使你感觉女人并不可怕。”
    林寒青只觉得无言可对,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李中慧突然起身行到门口,高声问道:“何人当值?”
    只听月门外有人高声应道:“在下当值,教主有何吩咐?”
    李中慧道:“你进来,我有话说。”
    语声甫落,大门外微步走进来一个全身劲装的大汉。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那大汉一身草绿衣裤,左肩背刀,右肩上却斜插着一个圆形绿筒,既不像兵刃,也不像晴器,不知装的何物。心中暗道:这玄皇教总是脱不了形迹诡异。
    只见那人抱拳对玄皇教主施礼道:“教主有何吩咐?”
    李中慧道:“传我之令,要他们一律撤出此宅。”
    那大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李中慧道:“神、煞、鬼、魂,四大凶人留在这里。”
    那大汉绝不多问,回身抱拳,听完之后,又转身而去。
    林寒青道:“玄室教规戒倒很严。”
    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天性是何等的恶毒,但他们也将逐渐的屈服在我李中慧的手下。”
    林寒青道:
    “姑娘这统驭之能,实叫在下敬服,能使那四大凶人驯服,恐难再找出第二个人。”
    李中慧道:
    “那是夸奖了,西门玉霜和白惜香能耐,决不在我之下,我能作到,绝对难不住她们。”
    林寒青正待答话,曾见那绿衣大汉,又匆匆走了进来,报道:
    “属下已传教主之令,三十八位高手,尽皆撤出此宅。”
    李中慧道:“你们在十里外第二分舵,候我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一步。”
    那绿衣大汉应了一声,回头就走。他说话时,一直是抱拳而立,毕恭毕敬。
    李中慧待那绿衣大汉背影消失,牵着林寒青走回客室,笑道:
    “现在,这座广大的内宅中,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了。”
    林寒青道:“如若那西门玉霜要来,大可畅行无阻了。”
    李中慧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怎么,你很怀念她?”
    林寒青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道:
    “咱们这话般安排,不都是等着让她瞧的么?”
    李中慧长长叹息一声,道:“假如一切发展,都在那白惜香预料之中,我真不知要如何排遣心中一股嫉忿和化苦。”缓缓向内室走了进去。
    林寒青望着她的背影,流露出无限的凄凉,步履间,亦显得沉重无比。似是双腿上带了重铅,行动十分缓慢。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李中慧进入卧房之后,似是投放到海中的砂石,不再闻一点声息。
    林寒青突然觉着腹中饥饿起来,但又不便呼叫,只好强行忍了下去。
    月上树梢,夜空寂静,除了风拂花草,发出轻微的沙沙之名人轶事声外,广大的宅院中,再也听不到别的声息。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李中慧定是睡着了,如是那西门玉霜此时来到,真不知该如何对付她才是。心念未完,突然火光一闪,回头望去,只见李中慧那卧室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灯光。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你睡醒了么?”
    房中传出来李中慧的声息,道:“睡醒了,现在什么时光?”
    林寒青道:“初更将过,二更未到。”
    李中慧道:“你去前院要那红衣凶神进来。”
    林寒青略一沉吟,依言而去,带来了红衣凶神,说道:“人已请到了。”
    卧室中传出来李中慧的声音,道:“要他进来。”
    林寒青听得怔了一怔,暗道:你那闺房重地,岂可随便让人进去?只道听错了话,接道:
    “可是要他进入房中去么?”
    李中慧道:“不错,要他一个人进来。”
    林寒青口中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大感奇怪,忖道:什么话,非得要他进入房中去讲么?
    红衣凶神回顾了林寒青一眼,大步直向房中行去。
    林寒青缓缓坐在一只木椅上,等了足足有将近一顿饭的工夫之久,才见红衣凶神大步走了出来。
    在这段时光中,林寒青心底生出了各种揣想,眼看那红衣凶神出得房来,问也没有问他一声,扬长而去,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忿怒,但又无法发作,望着红衣凶神背影消失,呆呆出神。突觉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肩头之上,耳际间同时响起了李中慧的笑声,道:
    “你在想什么心事?”
    林寒青只觉由心底生出了一种厌恶之感,伸手一拨,推开了李中慧道:“不用你管。”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你心中可是很讨厌我?”
    林寒青冷冷说道:“不错!怎么样?”
    李中慧突然晃燃火摺子,点起了房中的烛火,笑道:
    “别忘了今夜咱们还得合作对付那西门玉霜。”
    林寒青目光一转,发觉了李中慧眼圈红肿,似是刚刚哭过一场,胸中憋的怒火,再也无法发作,淡淡一笑,道:“李姑娘说的是。”
    李中慧看他突然之间,嫉火全消,不禁一呆,黯然垂下头去,说道:
    “想那西门玉霜就要来了,咱们也该准备一下才是。”
    林寒青缓缓站了起来,道:“在下听候吩咐。”
    李中慧缓缓转过身去,直入卧室,片刻之后,高声叫道:
    “挂上室门,熄去烛火,进入卧室来吧!”
    林寒青依言熄去烛火,挂上室门,缓走入内室。
    只见李中慧身披薄纱,拥被而坐,伸出纤纤玉手,指指那榻边木桌说道:
    “此刻,我已经是病人了,你必得好好服侍我。”
    林寒青道:“好吧!你现在要什么?”
    李中慧道:“先给我倒杯茶来。”
    林寒青转身取过茶杯,倒上香茗,转脸看去,李中慧已仰卧下去,锦被覆体,只露出一个头来,长发散垂枕畔,眉目间似笑非笑,柔声说道:“送过来。”
    林寒青缓步行近榻前,放下茶杯,道:“西门玉霜还未到来,这般造作岂不是早了些么?”
    李中慧道:“到时候也许你作的不像,岂不要露出马脚?”
    林寒青送上香茗,坐在木椅上,一语不发。
    那李中慧出身武林第一世家,人既美艳,才华又高,江湖之上,人人对他敬重,这几日受尽了林寒青的奚落,愈想愈觉羞忿难耐,冷笑一声,转过身去。
    林寒青似是自知言语神态间有些过分,转目望去,李中慧已背转去,心中想说几句抱歉之言,又觉着羞于出口。
    香闺锦帐,红烛高烧,这该是多么香艳的风光,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尴尬异常的局面。
    时光在沉默中悄然溜走,不知过去了多久。
    蓦地里,传入来一阵叩门之名人轶事声,惊醒了两人,也打破了这冷漠的沉默。
    李中意霍然转过身来,脸上如罩着一层寒霜,冷冷说道:“开门去!”
    这三个字说的冷冷冰冰,望也未望林寒青一眼。
    林寒青低声说道:“大概是西门玉霜来了,咱们应亲……”他本想说亲热一些才对,但见李中慧那等冷冷冰霜的神色,竟是接不下去。
    李中慧道:“我要你开门去,听到没有?”
    林寒青呆了一呆,转身而去。
    打开了两扇木门,立时响起了西门玉霜的娇笑,道:“劳驾了。”也不待林寒育相让,身子一侧,疾如飘风一般,由林寒青身侧溜了过去,直冲卧室。
    林寒青紧随而入,见那西门玉霜已停身在木榻前面,心中暗暗吃惊道:好快速的身法。
    李中慧面壁而卧,对西门玉霜的来到,浑似不觉。
    西门玉霜冷冷一声,道:“你装的很像啊!”
    林寒青道:“不要惊动她,什么话和我谈也是一样。”
    西门玉霜陡然转过头来,道:“你是她什么人?”
    林寒青只觉此言很难答复,沉吟了良久,道:“朋友。”
    西门玉霜冷然一笑,道:“你们为什么不去赴约?”
    林寒青道:“她病了,不能行动。”
    西门玉霜道:“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病了,又不是纸扎的人,哼哼!骗得过别人,如何能骗得过我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你有何见教,现在说也是一样。”
    西门玉霜陡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李中慧。
    林寒青急声喝道:“不要动她!”呼的劈出一掌。
    西门玉霜头也不回的微微一侧,险险的避过一掌,冷冷说道:“你如再妄动一下,我就扭断她的右臂!我虽然答应了那白惜香不杀人,但却没有答应她不伤人。”
    林寒青果然不敢再行出手,疾退三尺,说道:
    “伤害一个没有抗拒之力的病人,岂是英雄行径?”
    西门玉霜道:“她好好的哪里有病了?”
    李中慧缓缓回过身,道:“我中了你的毒。”
    西门玉霜柳眉一耸,突然放开李中慧的手臂,格格大笑道:“你很相信我的话么?”
    李中慧道:“以你梅花主人的身份,自是不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
    西门玉霜双颊微红,淡淡一笑,道:“我如想加害你,也不用暗中下毒。”
    李中慧一挺而起。道:“那你是用诈了?”
    西门玉霜脸上笑容突然收敛,冷冷说道:
    “隔物传毒,乃武林中上乘用毒之法。不是我西门玉霜夸口。当今武林之中,除了我西门玉霜之外,只怕还难找出第二个人。不论何人,只要和我见过一面,都可以中我之毒。”
    李中慧道:“白惜香此道如何?”
    西门玉霜沉吟了一阵,道:“她很难测度,但我料想她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隔物传毒之能。”
    李中慧道:“这么说来,此刻,我们都已有中毒的可能了?”
    西门玉霸道:“那要看我会不会下手了。”
    李中慧缓缓站起身子,说道:“嘉宾临门,我不能不稍尽地主之谊。”
    她穿着一身蝉翼薄纱,烛光下隐隐可见那玲戏的娇躯,灿然肤色。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好标致的身段,曲线玲现,肌肤如雪……”
    目光转注到林寒青的身上,接道:“你的艳福不浅!”
    李中慧道:“比起你西门玉霜小妹是自叹弗如。”说罢缓步出室而去。
    烛光摇红的香闺中,只余下了西门玉霜和林寒青。西门玉霜似是经过了一番修饰而来,淡扫峨眉,薄施脂粉,一袭淡绿劲装衬托出了动人的玲珑身材,雅淡素服中,别有一番撩人风韵。
    林寒青暗道:果然是一代尤物!别过脸去,不敢多看。
    西门玉霜两道摄魂秋波盯注在林寒青的脸上,冷然一笑,道:
    “她跑出香闺,丢下你一个人,是何用心?”
    林寒青仰脸望着屋顶,说道:“不知道。”
    西门玉霜道:“哼!别认为我会上她的当,管教她白费一番心机就是。”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女人果然厉害。如果被她识破,这番心机,当真是白费了!
    心念转动,耐不住问道:“什么心机?”
    西门玉霜突然展颜一笑,道:
    “她想在这宅院中埋伏人手,杀了我,可是她又没有胆子。”
    林寒青暗暗吁一口气,道:
    “这广大的宅院之中,除了神、煞、鬼、魂之外,别无一个伏兵,你此言从何说起?”
    西门玉霜笑道:“我说她没有胆子,中途又变了心意,撤走伏兵。”
    林寒青暗道:此人的是厉害,耳目如此灵敏。
    西门玉霜不闻林寒青答话,又道:“她到哪里去了?”
    林寒青道:“大概去整备酒菜,准备款待嘉宾。”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她以玄皇教之尊,难道连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么?”
    林寒青道:“自然是有,不过,眼下都不在身边。”
    西门玉霜道:“为什么?难道料定我今夜会来么?”
    林寒青道:“那也不是……”
    西门玉霜突然格格一笑,道:
    “我明白了,她差走了随身丫头侍女,却留下你在此地陪她。”
    林寒青道:“姑娘如此说,那也不能算错。”
    西门玉霜眼波流动,上下打量了林寒青一阵。道:“她待你很好么?”
    林寒育道:“不能算坏。”
    西门玉霜道:“你对她呢?”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情深如海……”
    西门玉霜冷冷接道:“你有什么好,她要这般待你?”
    林寒青微微一怔,道:“情有所钟,这些事不用你管。”
    西门玉霜笑道:“我偏要管呢?”
    林寒青道:“在下想不出,你要如何一个管法?”
    西门玉霜笑道:“办法多的很,我要你们终日不能相见,尝尝那相思之苦,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开心事情?”
    林寒青道:“我们心有灵犀,十年八年不见面,也是一样。”
    西门玉霜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我不信世上真有心灵相通的事。”
    林寒青道:“你心怀仇恨,嗜杀成性,这些事你自然不懂。”
    西门玉霜怒道:“你懂什么?我倒要瞧瞧看男女之间,是否有真的情爱?”
    林寒青目光一转,瞥见李中慧手托木盘,站在门内,双目中情爱横溢,凝立不动,瞧看自己,不禁脸上一热,不再理会西门玉霜,快步行了过去,接过她手中木盘。
    那木盘之中,除了四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小菜之外,还有一壶烫热的酒。
    李中慧缓步行入室中,说道:
    “不知西门姑娘驾到,未备佳肴。几味小菜,一壶热酒,还望西门姑娘多多担待。”
    西门玉霜原本觉着憋了一般无名怒火而来,再和林寒青抬了几句杠子,更觉气闷难受,她为人本就孤傲自负,好胜之心奇强,心中火了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出,本想借个事故发作,好好捉弄两人一顿,或是毁去李中慧的容貌,但见李中慧如此诚恳客气,心中虽有一腔怒火,却也发作不出,长长吁一口气,道:“教主亲下厨房,叫我如何敢当。”
    李中慧笑道:“不成敬意,请随便食用一点。”
    她早已得到白惜香的警告,对待西门玉霜,不能太强硬,要忽柔忽刚,使她无法发作,刚柔之间以柔为主,如是太过刚强,说不定会立刻招来杀身之祸。
    西门玉霜缓缓坐了下去,道:“咱们乃是敌对相处,你这般对待我,不觉着太好些么?”
    李中慧道:“你已答应那白惜香三月内,不安伤一人,在这三月之内,咱们暂可为友。”
    西门玉霜道:“不用你提醒,我记得很清楚。”
    李中慧脸色突然一整,道:“但三月之后,咱们就各行其是,各逞其能,作一场生死之斗。”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如若我没看走眼,白惜香活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如是那白惜香死去之后,你倒是唯一可和我对手之人。”
    李中慧心中一凛,道:“我怎么未听那白惜香说过她死亡的事。”
    西门玉霜冷笑了声,道:“她也许不敢说,不过,她决活不过三个月就是,你如不信,再见她面时,何妨问问她。”
    李中慧道:“白姑娘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小妹就是想找她,也是无处可寻。”
    西门玉霜突然举起筷子,每样吃了一口,又自斟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
    “不知教主是否相信,贱体是百毒不侵。”
    李中慧也喝了一杯酒,把每样小菜尝了一口,道:
    “小妹没有西门姑娘之能,不论何种毒物,都可使我中毒而亡。”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古语说英雄相借,今日方知古人诚不欺我。”
    李中慧道:“可惜咱们是冰炭不同炉,异道难相谋,三月之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西门玉霜道:“就凭今宵你一番款待盛情,你我之间,日后都不会死。”
    李中慧道:“小妹自知难是敌手,败亡必然……”
    西门玉霜接道:“败虽必然,亡却未必,你杀不了我,我不愿杀你,岂不是都不会死。”
    林寒青突然插口说道:“那烈妇冢前的英雄大会不及天下英雄半数,但依当时情势而论,如果人人奋勇,和你拚命,你也未必有把握必胜无败。”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如非白惜香从中插手作梗,料他们都难逃我毒手,此刻对酒相论,他们早已经身化劫灰。”
    林寒青不服的说道:“天下能有一个白惜香,怎知没有两个,三个?”
    西门玉霜怒道:“你可是不信我说的话?”
    林寒青道:“姑娘把话说得太满,只怕行起来,未必就能够力从心愿。”
    西门玉霜目光转注到李中慧的脸上,严肃的说道:“这人在你玄皇教是何身份?”
    李中慧道:
    “他不是玄皇教人,我们玄皇教中戒规森严,教中弟子,在我面前,素来不敢多口。”
    西门玉霜道:“这么说来,他和你们玄皇教是毫无牵扯了?”
    李中慧道:“他虽和玄皇教无关,但却和我很好……”她长长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西门姑娘,咱们都是女儿身,强煞了又能如何?日后还不是择人而事,嫁为人妇,绕膝儿女,将会消磨去咱们的雄心壮志……”
    西门玉霜冷冰冰的接道:
    “你为什么要嫁人呢?我不信一个女人,就非得择人而事不可。”
    李中慧道:“小妹在数年之前,何尝不是也有此想……”她目光一掠林寒青道:
    “那时,我视臭男人一个个如同草芥,俯抬皆是,但自从和他见上一面之后,竟是不自觉作茧自缚……”
    西门玉霜喝干了面前的酒,道:“有这等事?”
    李中慧道:“唉!我也不怕你耻笑小妹,我此刻已经雄心消沉,厌倦了江湖生涯,但很能摆脱这玄皇教主之位,和他携手息隐于山林之间,坐山看虎斗,笑傲白云间,是何等自名人轶事由自在的生活啊!”
    她聪慧绝伦,极善做作,说来一片悠然神往之情。
    西门玉霜凝目瞧了林寒青一眼,叹道:“我实在瞧不出他有哪点好处,值得你这般倾心。”
    李中慧道:“姑娘洒脱不群,不知人间情爱滋味,不说也罢。”
    西门玉霜大眼睛眨动了一阵,流露出满脸迷惆之色,道:“我想请教一事。”
    李中慧道:“但凭吩咐,小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西门玉霜道:“我手下除了几个贴身女婢之外,大都是男人,其中有不少倜傥英俊之人……”目光转注到林寒青的脸上,接道:“那要比他强的多了,为什么我就觉不出什么呢?”
    李中慧笑道:
    “也许是你天生冷漠性格,也许是你练的武功路子不同,早已没有了七情六欲。”
    西门玉霜嗤的一笑,道:“承你这般看得起我,我倒为你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李中慧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小妹想不出有何良策,还望指教。”
    西门玉霜道:“你找他一个错处,把他杀了,岂不就没有烦恼了么?”
    李中慧呆了一呆,笑道:“我如能够杀得了他,那也不用烦恼了。”
    西门玉霜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事,我当真是想不明白,咱们不用谈它了。”
    李中慧道:“如是有一天,你遇上自己喜爱之人,你就会想到小妹今宵之言……”
    西门玉霜冷冷接道:“我想,这一辈子,我是永远不会遇上了。我练瑜伽摄心术,已然小有成就,今生今世,再不会为情烦恼。”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瑜咖摄心术,旁门左道之学,乃不登大雅的诡奇武功。”
    西门玉霜霍然站起,怒道:“我和玄皇教主说话,那个要你多口?”
    林寒青只觉一股羞忿,泛上心头,暗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武功高强,至多把我杀死,愈想念觉恼怒,拍案而起,道:“姑娘出口伤人……”
    西门玉霜接这:“骂了你又当如何?”
    林寒青道:“喧宾夺主,你给我滚出去!”
    西门玉霜征了一征,涌现出满脸杀机,道:“你骂哪一个?”
    目光转注到李中慧脸上,道:“教主恕我放肆,今宵我要好好教训这臭男人一顿。”
    右手一挥,扫了过去。
    李中慧道:“西门姑娘,请看在小妹份上,不要和他计较。”
    事实上,这番话已是白说,西门玉霜掌势,早已劈出。
    林寒青身子一闪,疾退五尺,避开一掌。
    西门玉霜道:“我倒要瞧瞧看你能躲开几招?”柳腰一挺,人已跃过桌面,左手虚发一招,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住了林寒青的双掌,右手紧随拍出。
    林寒青背已靠壁,退无可退,两手又被西门玉霜内力逼住,施展不开,眼看一只纤掌卷来,就是无法躲避,只听篷然一声,右胁中了一掌。
    这一掌打的很重,林寒青身子摇了两摇,几乎栽倒。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你如再敢放肆,我就当场废了你的武功。”
    林寒青微闭双目,暗中一提真气,止住伤疼,一语不发。
    李中意目光一掠林寒青,只见他脸上肌肉颤动,虽然极力在压制内心的激忿,但却无法掩饰眉宇间泛起的煞气,心中暗暗担忧,忖道:他乃生性倔强之人,如何能忍受这等羞辱?但双方武功悬殊,真的动起手来,万无幸胜之机,就算我全力助他,也是难有胜算。
    她心中反复思忖,竟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但见林寒青缓缓睁开双目,望着西门玉霜凄然一笑,道:“西门姑娘的武功,果然高强。”
    西门玉霜道:“你倒也算得个识时务的人。”
    林寒青脸色忽然一变,冷冷说道:“不过,在下并不佩服。”
    西门玉霜道:“你要如何才佩服?”
    林寒青道:“除非是西门姑娘杀了在下灭口,要说佩服二字,今生休有此想!”
    西门玉霜道:
    “我答应那白惜香三月不伤人命,你求死虽难,但我可废了你一身武功。”
    林寒青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下今日受此羞辱,实有生不如死之感,我还要讨教姑娘的剑术。”
    西门玉霜回顾了李中慧一眼,笑道:“他这口气咄咄逼人,迫我出手,自是怪我不得了,我废去他一身武功,也可为你解除烦恼。”
    李中慧长长叹息一声,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将终生一世,守在他的身旁……”
    西门玉霜脸色一变,道:“我就拼着背弃约言,把他乱剑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李中慧突然格格一笑,道:“我们福祸与共,生死同命,你如要杀人,那就得连杀两个!”
    西门玉霜呆了一呆,冷冷说道:“你可是觉着,你们两个人,就可以胜过我么?”
    李中慧道:“小妹自知绝非敌手。”
    西门玉霜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求死?”
    李中慧道:“以身殉情,死而何损。”
    西门玉霜叹道:“痴情女子负心汉,自古皆然。我如是杀了你,他就未必会以身相殉。”
    李中慧双目神凝,投名人轶事注在林寒青脸上,默然不语。
    林寒青心中大为感动,肃然说道:“在下有得一口气在,决不容有人损伤到她。”
    西门玉霜缓缓坐下去,说道:“你们两个人真的想死在一起么?”
    李中慧笑道:“你如是有些不信,那就何妨一试,我们引颈受戮。”
    西门玉霜霍然站了起来,道:“我确实有些不信,哪一个先来受死?”
    李中慧娇躯一侧,迎了上去,道:“小妹自知非敌,也不用还手了,西门姑娘请出手吧!”
    突听林寒青大声喝道:“住手!”疾如飘风般冲了过来,接道:
    “在下不甘束手就缚,姑娘如要出手,还请先杀在下!”
    西门玉霜举起的右掌,缓缓放了下来,道:“你们这般争先受死,叫我无法下手了。”
    李中慧淡然一笑,道:“你现在可是信了?”
    西门玉霜双目眨动了一阵,投名人轶事注在林寒青脸上,道:“我仍是有些不信。”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还要如何才信?”
    西门玉霜道:“我要把他带走。”李中慧吃了一惊,道:“把他带走?”
    西门玉霜接道:“不错,不过你尽管放心,我又不会抢了他。”
    李中慧道:“那你为什么要带他走?”西门玉霜突然一伸右手,点了过去。
    林寒青眼看西门玉霜一指点了过来,只觉封架不住,闪也闪避不开,略一犹豫,肩头上已中了一指。西门玉露手法奇快,右手点了林寒育的穴道,随手一挥,已把林寒青挟入胁下,笑道:“三月之后,我大开杀戒之日,才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于你,我就信你之言。”
    李中慧道:“别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年三十年,海枯石烂,我也相信他不会变心。”
    西门玉霜道:“好!咱们走着瞧吧!”
    李中慧道:“但你得答应我不许伤他。”
    西门玉霜笑道:“三月之后,我还给你时,包管他毫发未伤,只不过变心而已。”
    也不容李中慧再说话,纵身一跃,穿出室门而去。
    李中慧目注西门玉霜消失的去向,呆呆出神,良久之后,才缓缓走回榻边,和衣而卧。
    且说西门玉霜,挟持着林寒青,一口气奔行了十几里路,才停了下来,挥手两掌,拍活了林寒青的穴道。林寒青似是已自知动手只不过徒自取辱,索性不再还手。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你们搞的什么鬼,快些据实说来,如有一句虚言,当心我点你的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让你尝试一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林寒青四顾一眼,默不作声。
    西门玉霜怒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林寒青缓缓抬起头来,道:“听的字字入耳。”
    西门玉霸道:“好,说吧!你们这些安排,用心何在?”
    林寒青道:“依据在下之意,在那宅院之中埋伏不了数十高手,等待你去了之后,一声令下,全部一拥而上……”
    西门玉霜笑道:“姑不论能否杀得了我,但你们这方法,就不觉有欠光明么?”
    林寒青道:“杀你一人,可救无数人的性命,虽然伏兵围攻,有欠光明,但那也管不得许多了。”
    西门玉霜淡淡一笑,道:“既是早有预谋,为何又中途变卦?”
    林寒青道:“因那玄皇教主极力反对,不得不中途撤走伏兵。唉,可惜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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