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四章
    红衣人道:“那就先胜得区区在下。”
    白衣女抢先接口说道:“咱们要比些什么?”
    红衣人道:“武功、文才任凭选择,琴棋书画,在下亦都奉陪。”
    白衣女道:“你的口气不小啊!”
    红衣人道:“如非姑娘那一座正反五行奇阵,只怕也引不出在下现身?”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情此景,只有比试武功,才能决定胜负,琴棋书画,徒耗时间。当下说道:“在下想领教武功。”
    红衣人道:“很好,你出手罢!”
    林寒青道:“你这身诡异的装束,既是吓不倒人,比武却是硬碰硬的事,你脱下,咱们再打不迟,也免得我胜之不武。”
    红衣人道:“你如能够胜得,我再脱下这身红衣不迟。”
    林寒青短剑平胸,说道:“那就清亮兵刃吧!”
    红衣人冷笑一声,道:“和你动手,大概还用不着兵刃!”
    林寒青道:“在下倒是忘了梅花主人门下,都练有外门奇功。”
    那红衣人冷冷说道:“武功一道,博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各有所长,奇正变化,互相为用,内家外门,万流一源,阁下偏见,未免是坐并观天。”
    白衣女桥声接道:“好一篇荒谬之论,强词夺理,还道人坐并观天,百流虽渊一源,但功分宗门,法有邪正,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红衣人冷冷接道:“载舟之水,亦能覆舟,姑娘之论,不过化简为繁之说。”
    林寒青暗暗忖道:眼下情势,不宜拖延时间,此地距那奇阵,不过十丈左右,如若能尽早击败红衣人,或可不失重返阵中的机会。
    心念一转,接口说道:“各人修养不同,有以掌指见长,有以兵刃见胜,阁下既不愿意亮出兵对动手,想必在掌指上定有惊人之学。”
    红衣人道:“阁下如是迫不及待,何妨出手一试?”
    林寒青短剑一吐“白鹤亮翅”缓缓递了过去。
    红衣人左手圈打,斜里拍出,身躯却凝立不动,显是心存轻视,未把林寒青放在眼中。
    林寒青冷哼一声,剑势突快,幻起三点寒芒,分袭那红衣人三处大穴。
    那红衣人似未料到他剑势变的如此决,红衣飘动,退开了三尺,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疾推出去。
    林寒青登时觉得一股潜力,涌了过来,道住剑势,不能变化,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人好雄浑的掌力!”暗中一握真气,短剑连环扫出。
    他已把全身的真力,贯注在剑身上,攻出的剑势,挟带着强烈的剑风。
    那红衣人已尽收轻敌之念,双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闪动,显出心中的凝重,忽而掌劈,忽而指点,着着袭向林寒青的握剑双腕脉穴,逼使他的剑势难以尽展威力。
    林寒青一连攻出三十多剑,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那红衣人果然奇招百出,掌指变化莫测。
    那白衣女静站一侧,冷眼旁观,对两人博斗的情形,暗暗担心,那林寒青手中虽有兵刃,看上去攻势也十分凌厉,实则局势已逐渐为那红衣人控制;十招之后,那红衣人必将展开凌厉的反击,林寒青是否能够接得下来,大有疑问,立时用尽全力大喝一声:“住手!”
    林寒青不知不觉中,已为那白衣女的绝世智慧倾倒,听得她呼喝之名人轶事声,立时疾攻三剑,当先跃退。
    那红衣人冷笑一声,道:“姑娘洞察细微,先知局势变化,这声呼喝,及时而发,这当真叫在下佩服的很!”
    白衣女淡淡一笑道:“你自信能够胜他么?”
    红衣人道:“如若不是你喝令他停手退下,在下相信十招内可控制全局,展开反击;二十招内可叫他兵刃离手,三十招内可以取他性命。”
    白衣女娇笑一声,说道:“你如把他打败了,我们岂不是见不到那梅花主人了么?”
    那红衣人虽是口齿伶俐的善辩之士,但也未料到那白衣女竟有此一问,不禁一呆,半晌答不上话。
    只听那白衣女清脆的声音,接道:“因此,他不能打败。”
    红衣人怒道:“姑娘之意,可是要在下和他订下后会之约,等他几年不成?”
    白衣女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你能不能活上几年?”
    红衣人更是恼怒,厉声喝道:“明天午时,就是敞主人约会天下英雄的限期,在下事务繁忙,无暇和姑娘斗口。”
    白衣女接道:“你能等多少时间?”
    红衣人仰脸望望天色,道:“他在我手下,走上三十余招不败,也算得武林中一流高手,让他多活上半个时辰就是。”
    白衣女道:“太多了,我只要一盏热茶工夫。”
    红衣怪人呆了一呆,道:“一盏热茶功夫之后,他就能胜得过我?”口气中充满着不信和讥讽之意。
    白衣女道:“是啊!一盏热茶后,你如能接得下他三招;那就算我们败了,连我也束手就缚,任凭处置。”
    她的夸大口气,显然使那红衣怪人心中有些震动,两道目光凝注在她脸上,瞧了良久,道:“在下。动中有些不信。”
    白衣女笑道:“那就试试看吧!”举手对林寒青招了一招,接道:“你过来。”转身向前行去。
    她的娇唤轻呼中,似是有着莫大的威力,林寒青身不由己地走了过去。
    那白衣女行约丈余左右停了下来,回头对林寒青嫣然一笑,道:“你听到没有?我已把自己的生死,当作赌注,这一场决胜之战,你不能输给他!”
    林寒青摇摇头,黯然说道:“我打他不过,你明明知道,何苦要订此赌约?”白衣女道:“打得过,想着我已把生死付托于你,就会激发出生命中的潜力。”
    林寒青接道:“武功一道,岂能取巧?我技不如人,死亦无憾,但你却何苦作茧自缚?唉!等我和他动手时,你借机会,绕人那阵中去吧!”
    白衣女道:“一言如山,岂可悔约?”
    林寒青长叹一声,道:“在下只有全力以赴,但取胜之机,微小的很,姑娘多多珍重。”
    白衣女突然取出一枚金针,说道:“你信任我的医道么?”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白衣女接道:“时间不多了,别害怕。”她脸上浮现出慈母般的光辉,嘴角露出了柔婉的笑意,纤纤玉指,举着金针,刺向林寒青的穴道之中。
    林寒青但觉心头一胜寒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觉胸前一麻,金针已刺入了任脉“紫宫”穴中。
    白衣女微微一笑,又取过一根金针,笑道:“转过身子,不要害怕,目下咱们是生死同命,我决然不会伤害你。”
    林寒青似是已失去了自主的能力,缓缓转过身去。
    白衣女金针疾落,刺入林寒育督脉的“灵台”穴中,笑道:“你运气试试看,有些什么反应?”
    林寒青一提丹田真气,顿觉一股热流,在任督二脉中流动,似是要冲破分限,连在一起,当下说道:“我二脉之中,真气流转激烈,人欲升空而去。”
    白衣女笑道:“那就对了,这其气,被我金针过穴之术诱发,流转不息,你的内力,也就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一般,不会遏止,再和他动手时,就不用怕内力不继了……”
    她那矫柔细细的声音,突然转变的十分严肃,道:“记着,天龙八剑第二招‘龙游大海’,刀山槍林如碧波,剑海浪涌任我游,这两句口诀,已道尽那招‘龙游大海’的威力,你要牢记心头。”
    林寒青默诵了两遍,道:“记下了。”
    白衣女道:“听着我传你实用法。”
    林寒青精神一振,道:“在下洗耳恭听。”
    白衣女突然伸过头去,附在林寒青耳际,低声道:“不能让那人听到……”一阵幽幽香气,随着那白衣女偎过的身子,沁入了林寒青的心中。
    但他却不敢稍分心神,全神静听白衣女低声解说着那把“龙游大海”的实用法门。
    只听那红衣人高声说道:“在下已经等够一盏热茶工夫了。”
    白衣女回头笑道:“就要好了。”又附在林寒青的耳际,道:“天龙八剑第五招龙飞凤舞。”
    林寒青一收心神,道:“姑娘清说。”
    白衣女道:“你要牢记了,龙翔九天,风云色变,凤舞昆岗,百鸟朝伏。”
    紧接道那白衣女又开始讲解那剑招的穷要、变化,她传授的方法,经纬分明,兼及细微,林寒青又全神贯注,一一记于心头。
    林寒青的剑术,本已有了很深的基础,虽然这两招奇奥博深,一时难以尽得神髓,但尚可强记脑际。
    白衣女突然又取出一枚金针,极快刺入了林寒青的后脑“百会穴”上,说道:“这一针可以帮助你增强记忆,动手时,不致忘去法决,但你现在必须得先要澄清胸中的杂念,全心全意的,默想那两招剑法的变化。”
    林寒青依言而行,摒除胸中杂念,全心全意的去想那两招剑法的变化。
    刺入“百会穴”上的金针,帮助他灵活了思路,一去推想,那两把剑势变化,立时绵绵不绝的展现脑际。
    只听那红衣怪人高声喝道:“好了没有,在下已然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白衣女伸出纤巧滑嫩的玉手,轻轻握住林寒青的左手,笑道:“过去吧!他决然接不下你两招剑法。”
    林寒青道:“姑娘珍重。”缓缓挣脱被握的左手,大步行了过去。
    白衣女高声如道:“别忘了,我已把生死付托于你,决不能输给了他。”林寒青豪气飞扬,体内真气流转冲击,很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才能一舒体内的充沛真气。
    那红衣人在林寒青行来的同时,也缓步迎了过来。
    两人之间,也不过是丈余的距离,这一来一迎间,立时碰上了头。
    相距三尺左右时,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相对而立。
    林寒青缓缓扬起了寒芒闪烁的短剑,领动了剑决。
    这时,他心中只记着一件事情,就是要打败那红衣怪人。
    那红衣人亦从林寒青神光暴射的双目之中,看出他胸中激昂的战志,和充沛的内力,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小子果然是有些变了,难道那白衣女娃儿,当真能在片刻之间,增进他的功力不成,果真如此,实是匪夷所思了。
    目光转动,瞥见了林寒青前胸后背和后脑,各剩一枚金针。
    但见林寒青手中剑诀一领,一招“天外来云”,刺向前胸。
    红衣人已有戒心,横里闪开一步,右手斜里伸了过来,扣拿林寒青的右腕。
    林寒青右腕一沉,短剑忽的翩向上面刺来,他对这位强敌,心中成意甚深,那普普通通的剑招,决难伤得到他,短剑翻上刺出,中途连易剑势。
    红衣怪人心中有所顾及,不似刚才那般见招被招的打法,看他剑势上翻刺来,立时向后退避开去。
    林寒青脑际还在想着那“天龙剑决”,眼看机不可失,那红衣人的退避,正好给自己一个从容施展天龙剑招的机会,当下左足移动,站了乾位,右脚脚尖着地,虚触地,明踏八卦,暗合九宫,短剑遥遥指向那红衣怪人前胸,口中低声吟道。“刀山抢林如碧波,剑海浪涌任我游。”短剑疾探而出,攻向那红衣人。
    那红衣人看他举剑不动,口中念念有词,正待出言喝问,忽见寒芒一闪,林寒青已连人带剑攻了过来,右掌一挥,劈出一股掌风,人却向左边闪去。
    那如落足未稳,林寒青短剑,又向前胸指到,不禁心头一震,身躯连连闪动,双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劈出。
    但是林寒青衣袂在那掌风中,飘飘飞动,身躯不停折转旋动,每次都灵巧的避开了他劈出掌力的正面,手中短剑有如磁石吸铁一般,始终指向他前胸要害。
    那红衣人又惊又怒,双掌连环疾劈,身躯随着那劈出的掌势,左右让避,修忽之间,已劈出了二十四掌,闪移了一十二个位置。
    但林寒青手中短剑,始终指定他前胸要害,如附骨之蛆,随行之影,挥之不去。
    两人这等闪来转去,看去有如捉迷藏似的游戏一般,久久时间,不见出手互攻,其实,两人都已提聚了全身的功力,蓄势等待机会,那红衣怪人连劈数十掌,仍无法把林寒青逼退开去,已不再轻易出手,双目凝注在林寒青的短剑之上,候机反击。
    林寒青手中短剑,虽然一直指着那红衣人的前胸要害,但却始终无法把剑势递出,因为,他一下找不出一个有把握的机会。
    但见林寒青的脸上,滚下了滴滴汗珠,双方已成了无法罢手之局,只觉自己一直在那红衣人的掌力指影的笼罩之下,稍有失神,立时将伤在那红衣人的掌指之下。
    那红衣人也有着难以停下之感,林寒青手中的利剑,一直指着他的要害,只要身子移动慢一步,立时将伤在林寒青剑下之危。
    他脸上虽然有着红布掩遮,无法看出他的神色,但却可闻得他沉重的喘息之名人轶事声,显然,也有了筋疲力尽之感。
    如若这不停息折转追逐之局,一直的延续下去,两人都必将活活的累死不可,但形势已成死结,谁也想不出一个解开这死结的法子,何况,谁也不敢分心去想。
    只听那白衣女娇声说道:“他已经无力反击,快些改变剑招。”
    这几句话,那红衣怪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但却是无法扳回劣势,回手反击。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任、督二脉中那流转的真气,又突然加速流转,内力绵绵而生,精神一震,剑招突变,施展出“龙飞凤舞”。
    刹那间,剑凝一片清光,飞洒出点点寒芒。
    那红衣人登时手忙脚乱起来,拼尽余力,劈出两掌,想阻拦住林寒青的剑势,人却疾向后面退去。
    但见青芒流转,罩了过来,那红衣人心头大骇,右手“画龙点睛”,点了出去。
    只感一阵寒气,直涌过来,赶忙缩回点出的右手。
    那涌来寒芒,席卷而上,红衣人尽为剑光笼罩,匆忙问,一吸真气,仰身向后倒卧,想施展“金鲤倒穿波”的身法,让避开这一击,却不料林寒青的剑势,比他的身法,尤为快速,寒光已横扫而至。
    红衣人一缩颈,忽觉头上一凉。
    原来他头上戴的帽子,吃林寒青一剑扫过,削去一半,连头发也被削去了一半。
    林寒青一收剑势,冷冷说道:“承让,承让。”
    那红衣人圆睁着双目,望望林寒青,又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那白衣女的身上,缓缓说道:“明日午时,在下当再向两位领教,现在,两位可以入阵去了!”缓缓转身而去。
    他脸上的红布未除,无法看出他的神色,但从那语气之中听来,显然是十分沮丧。
    白衣女娇声笑道:“站住!”
    红衣人回过头来,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白衣人笑道:“咱们定有赌约,他如输了,我也束手就缚,任凭处置,如是你要输了,带我们去见那梅花主人,难道你想赖么?”
    红衣人沉吟了一阵,道:“那梅花主人,岂是人人可见的么?听我良言相劝,不用去见他了。”
    白衣女道:“他那一剑,本可取你之命,斩你剑下,所以留下你不死,那无非是希望你能带我们去见那梅花主人。”
    红衣人道:“明日午时,敝东主大筵天下群豪,两位届时见他,也是一样。”说完,又欲转身而去。
    白衣女怒声喝道:“喂!你这人讲话算是不算?”
    红衣人回头说道:“我是一片好意,两位如是执意要去,在下自当带路。”
    白衣女笑道:“我要去劝劝他,让他改变一下心意,不用大筵天下英雄了。”
    红衣人道:“敝东主,向来是不听人劝的。”
    白衣女道:“他如不听我的劝告,说不得也要和他赌一场了。”
    那红衣人头上帽子被林寒青削去了一半,乱发在风中飘飘乱舞,但自发以下,仍不能见,看上去更增恐怖之感。
    只见他一双眼睛不停的在那白衣女睑上转动一阵,道:“敝东主武功、才智,强我何至十倍,纵然是姑娘亲自出手,也不是他的敌手。”
    他言词之中,尽量推托闪避,极力想打消那白衣女求见梅花主人的用心。
    白衣女道:“不用我亲自出手,一样的也要胜他,不信你等着瞧吧!”
    红衣怪人语气突转冷漠,道:“怎么?你一定要见么?”
    白衣女笑道:“自然是一定要见。”
    红衣人叹息一声,道:“好吧!纵然我被杀了,你们也别想活;跟我走吧!”转过身去,大步而行。
    白衣女突然加快脚步,走在那红衣人身后,道:“你不用害怕,我可说动那梅花主人,不让他处你死刑就是。”
    红衣人道:“就我所知,凡见过敝东主的人,还没有一个活在世上。”
    白衣人道:“我将是唯一的例外。”
    那红衣人心中带怒,不再理她,只管放步而行。
    白衣女举手一招,林寒青行快两步,和她并肩而行,低声说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白衣女道:“咱们会见那梅花主人,你心中怕是不怕?”
    林寒青道:“在下生死,不足挂怀,倒是姑娘的安危,事关重大,如若咱们不幸死在那梅花主人手中,明日英雄大会,有谁能主持全局?”
    那红衣人突然停下身来,说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今夜明午,相隔不足十个时辰,早见晚见,都是一样,这位姑娘,最好是不要坚持己见了?”
    白衣女道:“你不过怕那梅花主人杀你,不敢带我们去见他?”
    红衣人道:“梅花门规戒森严,凡未得敝东主允见之人,属下擅自带人去见他,律戒必死,从无破例。”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你这人也算是个英雄人物,虽是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倒也不肯轻诺寡信,见是非得见他不可,但不用你带去就是……”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是我们自己找着了他,大概就不会连累你了吧!”
    红衣人道:“这个自然。”
    白衣女道:“那你揭面罩,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就不用你带我们去了。”
    这本是极为简单的事,那红衣人只需举手之劳,揭开脸上红色的面罩,但却似遇上了绝大的难题,犹豫不决。
    那白衣女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很重信诺,显然是出身正大门派,如若是江湖上真有梅花门这一脉武学,不论他如何的隐密,都难免要露出一点风声,但这梅花门却一直没有听人说过……”
    那红衣人的身躯,突然一阵颤动,显然心灵上受了强烈的震撼。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不错啊!那玄皇教组织是何等严密,但武林中亦有着该教的种种传说,这梅花门势力如此庞大,怎的却从未听人说过?”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因此,我敢断言,你不是出身那梅花主人的门下。”
    那红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不停地在那白衣女脸上流转,缓缓取下了脸上的红色面罩。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那人皮肤嫩白,五官端正,该是位十分俊俏的人物,奇怪的是双颊之上,各有一朵梅花图纹,花纹深陷,似是用火焰成,每一颗烙印,足足有一寸方圆大小,正烙在双颊之间,毁坏了那俊俏的面容。
    那红衣人又缓缓带上红色的面罩,道:“在下已尊从姑娘之言。”缓缓转过身子,急急奔去。
    林寒青望着那红衣人的背影,默然出神,直待他消失不见,才长长叹一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白衣女仰脸望望天色,道:“扶我回到阵中去吧!我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林寒青心中有着重重疑云想问,但那白衣女已伸出手,搭在了他手肘之上,仰脸望天,凝目不语,显然,也正在用心思索。
    两人回到那奇阵,韩士公早已多的心焦不耐,几次要冲出阵,寻找几人,都为素梅拦阻,看见两人归来,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道:“你们那里去了?”
    林寒青道:“一言难尽,这短短时光之中,所闻所见,足够三天三夜想不明白了。”
    韩士公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那白衣女扬起素手,拔下林寒青身上的金针,道:“你刚才和那人剧战很烈,耗消真力甚大,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金针除后,林寒青忽觉着一阵阵困倦,涌了上来,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白衣女匆匆拔下自己身上金针,倒卧在草地上。
    素梅取过一条棉被,盖在那白衣女的身上。
    韩士公只看的目瞪口呆,低声问素梅,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梅道:“他们很累,得好好甜题一阵,才能复元,最好别打扰他们。”
    韩士公自小在江湖上闯荡,但却从未遇上过此等情势,一时间茫然无措,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素梅缓缓坐下身去,守在那白衣女的身侧,眉目间泛现出重重忧虑。
    韩士公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但见素梅那付冷若冰霜的神情,担心碰她钉子,不敢开口。
    较为活泼的香菊,也紧紧皱起了两道柳眉,站在素梅身后。
    这是福凄凉的画面,每人都似有着重重的心事,愁眉苦脸的等待着,但心中却是又空空洞洞,谁也说不出等待什么?
    韩士公忍不住心头一股闷气,站起身来,道:“两位姑娘在这里守着他们,老朽到阵外走走去。”
    素梅缓缓抬起头来,道:“不行,这阵中奥妙无穷,岂能是随便走得出去的么?”
    韩士公冷哼一声,默然不言,心中却是暗暗怒道:“我就不信,这几根竹竿、木枝布的阵势。当真能挡得住人?”
    抬头望去,突见十几个黑衣人,健步如飞而来。
    每人肩上,都抗着一捆木柴,堆在那竹阵之外。
    黑衣人川流不息的往来,片刻间,在这竹阵的四周,堆满了木柴。
    韩士公本想告诉素梅、香菊,但见两人全神贯注在那白衣女的身上,对其他的事,似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虽已是六七十岁的人,但仍然带一份赤子之心,心中赌气,暗暗忖道:“哼!老朽这一把年纪了,难道不如你们两个毛丫头,沉得住气么?咱们等下去吧!就算他们放起一把火来,把咱们活活烧死此地,老夫也比你们多活了几十年。”
    但见那木柴愈难愈多,片刻之间,已把竹阵全部围了起来,已然难见四周的景物。
    素梅、香菊,仍然是毫无所觉,四道目光一直凝注在那白衣女的身上,似是在全神准备应变。
    韩士公暗暗忖道:“只怕这两个丫头,全神贯注主人,没有注意到阵外之变,得告诉她们一声才好。”
    心念一转,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姑娘……”
    二婢头也未转动一下,似是根本未听到他呼叫之言。
    韩土公心中有气,提高声音说道:“我说两个女娃儿,你们瞧到没有?”
    素梅摇手说道:“别说话,好不好?”
    香菊却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樱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韩士公心头有气,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下,晚霞绚烂,天色已然是近黄昏的时分。
    林寒青当先醒了过来,启开双目,顿见阵外,堆满了枯枝乱草,不禁心头大骇,道:“韩兄,那阵外枯枝乱草,是何人堆起来的?”
    韩士公道:“梅花主人的属下。”
    林寒青道:“他们堆下这柴草,那是要存心把我们烧死在此地了!”
    韩士公道:“大概是不错吧!”
    林寒青春他面上仍有激忿之色,心中奇怪,笑道:“韩兄和谁生气?”
    韩士公道:“还不是那两个丫头,兄弟,你赶快想法子出阵去,老夫倒是要和她们比比看,到底是那一个沉得住气?”
    林寒青和他相处时间已久,对他为人,已甚了解,微微一笑,道:“韩兄,何苦和她们女孩儿家一般见识。”
    韩士公暗暗忖道:是啊!我这把年纪了,何苦和两位小姑娘家生气呢?不禁哑然一笑,道:“兄弟说的不错,不过这两个丫头十分可恶,强敌在阵外堆积柴草,分明是想把咱们活活烧死此地,老夫几次警告她们,两个丫头是理也不理,那我倒是要瞧瞧看,咱们谁怕死了?”
    林寒青暗暗笑道:“六七十岁的人,还和孩子一般模样。”
    要知这韩士公,在江湖之上,闯荡数十年,也就凭他一份急公好义,和待人热诚的赤子之心,才能化凶为吉,有惊无险。
    转头看去,只见二婢各自执着那白衣女一双玉手,盘膝闭目而坐,右掌和那白衣女掌心相抵,正以本身真之渡入那白衣女的体内,助她复生。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她一个多病之躯,柔弱女子,竟能轻谈生死,不畏强暴,咱们堂堂男子,想来岂不惭!”
    韩士公道:“凡具有大智大慧者,必具有大勇,自不是常人能及。”
    林寒青道:“眼下处境险恶,阵外堆积如山的柴草,一旦燃烧起来、火势定然十分凶恶,必需得早些设谋对策,我去助她醒来。”站起身来,横移两步,左手扶起那白衣女的身子,右掌抵在她背后“命门穴”上,暗运真气,一股热流,源源攻入那白衣女的体内。
    他功力深厚,远非二婢能及,那白衣女苍白的脸色上,逐渐泛升起淡淡的红晕,紧闭的双目,缓缓启开。
    素梅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吓死小婢们了。”
    白衣女目光转动,四外望了~眼,回首对林寒青一笑道:“他们想烧死咱们。”
    林寒青道:“不错,眼下这四周堆积的木材,已足够燃烧上三四个时辰之久,别说火烧延蔓,烧入阵中了,就是那蒸人的热气,也要把咱们活活的烤焦了。”
    韩士公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夫活了这大年纪,闯荡江湖数十年,坐过水牢,受过刀伤,单单是没有尝过大火烧烤的滋味,今日有幸,试试也好,反正老夫,已活了六十几年。纵然被火烧死了,那也不算短寿啊!”
    林寒青知他心中仍然在生二婢的气!心想劝他几句,一时间却是想不起适当的措词。
    那白衣女略一沉吟,回顾了香菊、素梅一眼,说道:“你们两个丫头,怎么开罪了老前辈,快些上前赔个礼去。”
    二婢不敢分辨,相互望了一眼,走上前去,躬身说道:“大人不见小人过,我们年幼无知,开罪了韩老前辈,我们姐妹这里陪罪了。”齐齐敛了一礼。
    这一来,韩士公倒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声说道:“那里,那里,老朽这把年纪了,和你们这些女孩子闹气,想起来惭愧的很。”
    香菊扬了扬柳眉儿问道:“韩老前辈,我们姐妹罪也陪过了,韩老前辈的气也消了,但却不知我们两姐妹见时开罪了老前辈?”
    素梅淡淡一笑,接道:“还望老前辈指点、指点,也免得我们姐妹日后再犯?”
    韩士公只觉脸上热辣的难过,却是说不出二女之错。
    白衣女接口道:“对长者说话不敬,神色不恭,处处都是错,那里还用指出来,还不给我退下去。”
    二婢应了一声,退到那白衣女的身后。
    林寒青怕韩士公下不了台,搬转话题,接口说道:“姑娘,咱们得设法出阵,难道坐在这里等他们烧死不成?”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咱们出不去,如若强行在路,势必要造成重大的伤亡!”
    韩士公道:“老朽一把年纪,死不足借,但几位都正值青春年华,岂可轻践性命,如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冲出阵去,拼他一下,走得一个是一个。”
    白衣女道:“不能逞匹夫之勇,冲出阵去,也不愿坐以待毙,自绝生机。”
    韩士公道:“两者皆不可取,倒使老朽想不明白,该当如何了?”
    白衣女道:“咱们要安然脱险。”
    韩士公四下望了一阵,摇头,道。“除非咱们生了翅膀,飞上天去。”
    白衣女笑道:“老前辈只想到上天,但却忘了咱们可以入地。”
    韩士公道:“姑娘之意,可是说咱们挖个地道,跑出去么?但老朽之见,这办法却是万万的行它不通?”
    白衣女道:“如是挖一个地道,直达堆集的木柴之外,自然是行不通了。”
    韩士公呆了一呆,道:“姑娘高才,非是常人能及,眼下时机迫促,姑娘还是明说了吧!这等深蓄玄机之言,老朽是越听越糊涂了。”
    白衣女道:“说穿了十分容易,用心想一想,谁都可以想到,我在选这块地形之时,已想到他们可能施用火攻,因此阵中有一块高出的土丘,咱们不用费力,就可以挖一个坑了,可容咱们几人存身,然后先他们放起一把火来,火势由里向外蔓延,或可连这座奇阵,也可保全下来。”
    韩士公道:“事不宜迟,咱们早些动手。”
    白衣女道:“不用慌,他们如是早存了烧死咱们之心,只怕早已放起火来,那里能等到现在?”
    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天上星光闪烁。
    林寒青、韩土公、素梅、香菊,齐齐动手,很快的在那高丘下挖了一个可容四人存身的大洞。
    白在女精神似是已难再支撑下去,不得不借助金针刺穴法。
    两枚金针刺入穴中,立时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这时,一轮明月,由东方天际升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荒野里,不时传来了声声枭鸣。
    白衣少女望望天色,道:“是时候了,咱们要先发制人!”
    林寒青:“放火么?”
    白衣女点点头,道:“走!咱们两人去……”
    林寒青道:“姑娘身体不好,还是多多休息,在下一个人,也就够了。”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放火是下下之策,也许咱们还有别的办法,走此陪我出阵瞧瞧去。”
    林寒青伸手拔出了参商剑,道:“姑娘要小心了,出阵之后,请紧随在下身后,也许他们早已埋伏人手,突施袭击,在下或将援救不及。”
    白衣女已举步向前行去,笑道:“你关心我,是么?”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在下极为敬佩姑娘的胆气。”
    白衣女淡淡一笑,道:“那不是我胆子大,只不过是我自知命不长久,早死几日晚死几日也没有什么分别。”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白衣女又道:“本来我还可活六个月,但经过一番斗智,耗消元气太多,只怕是难以活过三个月。”
    林寒青道:“姑娘才华绝世,精通医理,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解救之药么?”
    白衣女笑道:“我爹爹和母亲为了想医我的病,找遍了天下名医,但每位名医,却有着不同的看法,诊断结果,用药也不相同,我爹爹一气之下,把十二位名医,全都请上了连云庐,由天鹤上人老前辈主持,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研究我的病情,可是仍然难以找出疗救之法……”
    林寒青一皱眉头,“那天地考前辈之能,也是束手无策么?”
    白衣女然停了下来,席地而坐,举手理一下垂在鬓边的散发,笑道:“他们相互研商了七八天,终于找出来一个结果。”
    此刻,已然到了竹阵边缘,只要再向前走上几步,立可出阵,林寒青知她坐下之意,有话要说,也随着坐了下去,接道:”什么样的结果?”
    白衣女笑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他们费了很多天,研商的结果,确定我只能活上半年,其实不用他们说,我自己也比他们还要明白。”
    林寒青急急接道:“姑娘所知,和他们的研商结果,是否相同?”
    白衣女笑道:“大致相同,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在这半年之中,我不能太过劳累,如是大耗心智,半年的寿限,要减少一半……”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道:“早知如此,我等实不该这般麻烦姑娘了。”
    白衣女笑容如花,说道:“你可是很关心我的死之事么?”
    林寒青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仍是接不下去。
    白衣女笑道:“你不用为难了,我虽然活了十几年,但自从记事之后,一直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徘徊,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但我却是对死亡毫不畏惧,你不用替我惋惜,也不用为我悲伤。”
    林寒青道:“话虽如此,但姑娘减少了三月寿限之事,总是叫我等内心难安。”
    白衣女突然敛失了脸上的笑容,轻轻皱起眉头,凝目沉思起来。
    她言笑生死,如谈说此时的赏心乐事,一直是面带微笑,毫无一点自借自怜之色,此刻却陡然皱起眉头,神色凝重。
    林寒青叹一口气,道:“姑娘此刻的处境,实是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不应再卷入这江湖风波的凝涡之中,应该快快乐乐的渡过余下的生命,唉!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像姑娘这般预知死亡之期,但仍能镇静如常,实非平常人能够做到,在下是自叹弗如。”
    白衣女叹道:“我在想一件事,不知该如何才好?”
    林寒青暗暗忖道:“她这般才智聪慧的人,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口中却不自禁地问道:“姑娘有什么疑难的事,不知可告诉在下,在下或提名人轶事供出一二愚见?”
    白衣女两道目光,凝注在林寒青的身上,道:“我在想该不该把我心中所记武功,传授给你?”
    林寒青一听此事竟然涉及自身,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我如不把武功传授予你,我如死了之后,这些绝世神功,或将从此绝传于世,如若传授予你,我那仅有三个月的生命,都将耗费在传授你武功之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林寒青道:“姑娘不用为此事困值,如若你真的只有三个月的寿限,确应好好的欢渡这有限的时光……”
    白衣女道:“可是那些记载这武林的秘本,都已被火烧去,我如死去之后,那些武功心法、口诀,都将随我而去,我岂不成了武林一大罪人?”
    林车青道:“姑娘智慧过人,别说在下,这世上也难有几人及得,短短三个月的时光,就算姑娘肯细心传我心法,只怕在下也难以领悟,岂不是有负姑娘的厚望了么?”
    白衣女道:“你纵然是学不完全,但是总可以记下大半……”忽然站了起来,接道:“唉!这些事,当真是很难决定,让我慢慢的想想再说吧!”举步向阵外行去。
    林寒青急急抢前一步,走在那白衣女的身前,说道:“姑娘不可涉险,容在下为姑娘带路。”
    阵外那堆集的木柴中,火光一闪,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随着那闪动的火光出现,冷冷的说道:“敝东主大驾亲临荒氮,请两位前往晋谒。”
    林寒青看他手中握着的松油火把,道:“小心你手中火把,点燃了那些枯草木柴。”
    白衣女接道:“这人得头楞脑,没有礼貌,等一会咱们同那梅花主人谈和时,就请那梅花主人,先杀他作为条件。”
    那黑衣人呆了一呆,高举起手中火把,道:“在下奉命接引两位,去见敝东主。”
    林寒青右手短剑挥动,桃开那些拦路木柴,辟出一条路来,冷冷道:“走在前面带路。”
    那黑衣人似是已为那白衣女恐吓言词所慑,不敢再对两人无礼,果然转过身去,高举起手中火把,当先带路而行。
    林寒青目光转动,藉月光望去,隐隐发觉四周而草丛之中,隐伏着很多黑衣人。
    白衣女快行两步,紧迫在林寒青身后,低声说道:“见着那梅花主人时,不用怕他!”
    林寒青道:“这个不劳姑娘费心。”语气之间,显是有些不快。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生气了么?唉!你这人好大的脾气啊!”
    林寒青回顾那白衣女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她不惜减短寿限,以抱病之躯。为天下英雄血那梅花主人周旋,唉!我对她倒真该客气些才好。”心中生出歉咎,但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正自忖思措词,那白衣女已抢先说道:“如以我这三月的寿限来算,咱们相识的时间,不算短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林寒青暗暗忖道:问人闺讳,乃大不礼貌的事,我林寒青岂是这等人物,口中却微笑说道:“姑娘芳名?”
    白衣女笑道:“大概是我生下来就很多病,所以爹娘都管我叫惜惜,那是说我柔弱多病,爹娘都很惜我怜我。”
    林寒青目光一转,瞥见无数的黑衣人,穿行奔走在荒凉的乱草地上,忙碌异常。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以后我长大了,觉着借惜两字,太过不雅,我就把字改了一个字。”
    林寒青道:“改了那一个字?”
    白衣女道:“我想一个女孩子,不论丑美,将来总归是要嫁作人媳胆像我这般多病矫弱的身体,那个人讨了我,那人定然是一辈子作牛作马的扶侍我,那个苦可吃大啦,所以,我就把最后一字,改成香字……”
    林寒青道:“白惜香……”
    白衣女笑道:“是啊!可是太俗气了么?”
    林寒青道:“姑娘人如其名,这香字改的很好……”
    白衣女笑道:“由来名侠之士,大都是怜香借玉的人,我改作惜香,就是要那讨我的人,心有所惕,对我必得怜爱有加才行,他只要一叫我的名字,就该想到谦谦君子,惜香怜玉,纵然是为我作牛作马,扶待于我,也就不会心存介蒂了。”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
    白惜香道:“我这名字,除了提醒讨我之人,要惜香怜玉之外,还别有一番作用。”
    在强敌环伺,形势危恶的境遇之下,娇弱不胜的白惜香,竟然大谈起风月情事,依依而言,旁若无人,这份轻谈生死的镇静,从容赴险的豪气,激发起林寒青英雄情怀,不再分神分顾,朗朗一笑道:“这倒得领教了,不知还有什么作用?”
    白惜香道:“你再把我的名字低吟两遍。”
    林寒青道:“白惜香……白惜香……白惜香……”脸色微微一变,忽然住口不言。
    白惜香笑道:“你明白了吧!谁要怜我、惜我,那就是白费一番心机,白白惜香一场.落得个一场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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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林寒青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如若那人是当真的爱惜姑娘,就算是相依上一日半天,那也将终身不忘,姑娘就算死去了,但你的音容笑貌,也将水还活在他的心中。”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这世上,当真有这样深情的男人么?”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白惜香道:“痴情女子负心汉,古有名言……”
    突然红影一闪,两个全身红衣,头戴红帽的怪人,一跃而至,挡住了两人去路。
    这等怪异奇诡的装束,在深夜之中出现,林寒青白昼虽已见过,但也不禁心神一震,星月下看去更增几分恐怖。虽然明知是人装扮,看去也不禁心生寒意!
    林寒青短剑一挥,画出一道很虹,一挡两个红衣人,说道:“两位拦路,是何用心?”
    左面那红衣怪人,冷冷的接道:“咱们奉命来迎接两位。”
    林寒青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劳了。”
    右面那红衣人接道:“凡是晋见敝东主的人,一律不能携带兵刃。”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在未见到梅花主人之前,谦难应两位之命。”
    左面那红衣人冷笑一声,道:“两位此刻,已然陷身在重重的包围之中,只要敝东主一声命令下,两人立时溅血荒冢!”
    林寒青怒道:“果真如此,两位只怕要死在兄弟之前。”
    几声清脆的声音,遥遥传来,连响五下。
    两个红衣人互相对望一眼,突然转过身去,说道:“两位请紧随在我等身后。”并肩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回目望去,只见白借香笑容如花,似是根本未把那两个红衣人,放在眼中,心中更是佩服,暗道:“她虽然不会武功,但这份胆子和豪雾之气,实非我能够及得。”
    只见两个红衣人,幽灵一般,绕出烈妇冢,沿着一条小径行去。
    这时,那手执火把带路的黑衣人,已然不在,流目四周,一片沉沉夜色。
    林寒青突然停下脚步,道:“两位要我们到那里去?”
    右边红衣怪人,道:“去见蔽东主。”
    林寒青道:“他不是已到了烈妇冢么?”
    左面红衣人接道:“蔽东主临时又改变行址,特派我等迎接两位。”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两位这等装束,贵东主又那般故作神秘,哼哼!这些荒诞的怪行。用来吓吓那无知的人,或可收一时之效……”
    遥闻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讲话如此放肆!”
    林寒青怒声喝道:“林寒青,怎么样?”
    那冰冷的声音,接道:“胆子不小,不让你受些教训,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林寒青正待反唇相激,突闻呼的一声,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迎面飞来,不禁心头一震,暗道:“什么暗器?挟带着这等的呼哮之名人轶事声!”短剑一挥,幻起朵朵剑花,护在胸前。
    他只顾封拒身前的暗器,却不料另一个黑影由侧面袭来。
    林寒青心中警觉时,已然闪避不及,但闻拍的一声,左脸上中了一击,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一击而中,闪电退了回去。
    这一击势道很重,打的林寒青眼前金星乱冒,热辣辣的难受。
    这时的月光,刚好被一片浮云遮住,夜色灰暗,视线不清,林寒青中了一击,竟是未能看清楚那袭来之物,隐隐之间,觉出那似是飞鸟一类的动物。
    两个带路的红衣人,头也未转一下,并肩阔步,昂然而行。
    回头看时,白惜香仍然是微带笑意。好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左颊中了一击。
    此情此景之下,林寒青也不好开口,但心中却是暗暗的提高警觉,忖道:“这梅花主人,果是有神出鬼没之能,不可轻视!”
    但见两个带路的红衣人一转,折向一座耸立的宅院中走去。
    月光重现,清辉铺地,影物大见清晰。
    那是座凄冷、孤独的宅院,耸立在荒凉的原野中,一眼望去,不见灯光。
    两位红衣人行近那宅院后,霍然分开,排列在两侧,齐声说道:“两位自己进去吧!”
    林寒青抬头一看,月光下只见一道匾额,横在大门之上。写道:“吴氏宗祠”四个金字。
    两扇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但祠中的厅厢,却是一片黑暗、沉寂。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迢:“如若他们在这词中埋伏下高手?到不易闯得出来。”
    心中在想,人却已走上了五层台阶。
    黑暗的厅堂中,火光突然一闪而熄,接着传出来一个尖脆的声音,道:“两位怎么不进来,可是害怕了么?此刻还来得及全身而退。”
    白惜香低声道:“咱们进去,不要害怕。”
    林寒青道:“好!”短剑护胸,大步而入。
    白惜香道:“走慢一点,挽着我的手臂。”
    林寒青怔了一怔,伸出手去,挽住了白惜香的手臂。
    白惜香道:“走的越慢越好。”缓缓把娇首依靠在林寒青肩头上。
    一阵一阵如兰如醉的香气,沁心扑鼻。
    这险恶的环境中,步步充满杀机,但也荡漾着春情蜜意。
    白惜香低声严肃的说道:“这祠堂大门,距那正中的厅堂,有三丈以上的距离,你必须设法走满百步以上,我要附在你身边,讲给你听……”
    林寒青接道:“讲什么?”
    白惜香道:“天龙八剑的口决,和实用法门。”
    林寒青心中大为紧张,暗暗忖道:“这样短的时间,那样繁复的剑招,要我如何能够记得了呢?”
    但他已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白惜香已开始讲述起“天龙八剑”。
    那日在青云观后,铁面昆仑活报应神判周簧。传授他天龙八剑剑招,但只传剑招,未及克敌变化和实用法门,此刻白惜香从头讲起,脉络贯通,层次分明,林寒青因早有了基础,听起来极易了然。
    这一刻,他集中了全付的心神,忘去了身置龙潭,强敌环们,虎视眈眈。
    暗影中响起了讥嘲的冷笑,幢幢人影在两人身旁晃动。
    白惜香缓缓闭着双眼,像陶醉在林寒育的怀抱中,林寒青一付轻怜蜜爱的神情,全神贯注,心无旁顾。
    有谁知在这春情荡漾,男怜女爱的形态上,却有着严肃的另一面,女的低声解说着世间至高无上的剑决,男的凝神倾听。
    突燃间火光一闪,厅堂中亮起了两支烛光。
    林寒青只觉到眼前一亮,却无暇分心去看。
    一声大喝,传了过来,道:“好一对无名人轶事耻的男女,大庭广众之间,万目注视之中,竟是这般的恶形恶状。”
    这声音高昂宏亮,静夜中传出老远,但站在近前的林寒青和白惜香,却是充耳不闻。
    但见火光一阵闪动,厅堂中连续燃起了一二十支火烛。
    整个的大厅中,一片通明,毫发可鉴。
    白惜香解说完最后一招,突然挺身而起,离开了林寒青的怀抱。
    一声冷厉的笑声传来,道:“我行我素,旁若无人,老夫见过无数缠名人轶事绵情侣,却是未见像你们如此胆大!”
    白惜香举手理理发上玉钗,笑道:“今夜让你开开眼界了。”笑语盈盈中,举步而入。
    林寒青大迈一步抢入厅堂,挡在了白惜香的身前。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黄衣,身躯高大的老者,胸前飘垂着花白的长髯,面色肃冷,左手屈抬,臂弯上放着一个铁架,架中落着两只深灰色的怪鸟。
    林寒青心中一动,暗道:“刚才击中我左额一下,只怕就是这两只鸟儿了。”
    只听那黄衣老人冷漠的说道:“好一个不知羞耻的丫头!”
    林寒青怒声援道:“事情真象未明之前,讲话最好是客气一点。”
    目光一转,只见两侧分列了二十四个黑衣人,每人都用黑布把头脸包起,只余下两只眼睛,在通明的烛火下闪动。
    这黄衣老者,是唯一未用面罩包头的人,虽然一脸冷若冰霜的神情,看上去却也顺眼多了。
    只听他冷冷说道:“两位私人的事,老夫虽然是看不顺眼,但也越得多管。”
    白惜香笑道:“你管得了么?”
    黄农老人怒道:“谁说老夫管它不了,我把你们两人眼睛挖了喂鸟,看你们还亲不亲热?”
    白惜香笑道:“他的音容笑貌,身高手长,都已深印在我的心里,不用眼睛看他,也是一样,我们有口可以轻诉相思,我有手可以抱他……”
    黄衣老人名人轶事大怒喝道:“我斩了你两手臂,割了你的舌头。”
    白惜香笑道:“那也不要紧,我们心有灵犀通,遥隔千万里,也如在一起。”
    黄衣老者气的哇哇大叫道:“我把你一刀刀的剁成肉泥,看你还能怎样?”
    白惜香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杀我千万,又有何用,我们情爱不渝,死而何憾,不像你活了一把年纪,仍是孤苦伶仃,料你这一辈子,也没有被女人喜爱过,生而无欢,死而有憾。”
    那黄衣老者呆了一呆,口气忽转缓和,道:“你胆子不小,敢这般顶撞老夫?”
    白惜香盈盈娇笑,举手整发,一面笑道:“嗯!我没有骂你,已经是客气了。”
    黄衣老者道:“这也吧了,老夫也不来怪你就是了……”微微一顿,接造:“那烈妇冢正反五行阵,可是你摆的么?”
    白惜香道:“是又怎样?”
    黄衣老者道:“足见高才,但老夫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和我们作对?”
    白惜香道:“天下英雄何辜?你们为什么要残忍的屠名人轶事杀他们?”
    林寒青接口说道:“听你口气,想必是那梅花主人了?”
    白惜香笑道:“他不是,别看他神神气气,也一样是人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
    林寒青的想像之中,白惜香这一句话,一定将激怒那黄衣老者,看此人目光如电,内功走极深厚,如若含忿出手,威势定非小可,白惜香桥弱之躯,如何能挡受得他含怒的一击,立时暗中提聚功力,蓄势戒备。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意料之外。那黄衣老人不但毫无怒意,反而呵呵大笑一阵,道:“你这女娃儿,当真是聪明的很,能在敝东主手下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也是足以傲视武林,秀出群伦的了!”
    林寒青只听得暗暗骂道:“为人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反有些沾沾自喜,当真是没有骨气!”
    白惜香笑道:“看你气派,虽是为人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也是一位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
    黄衣老者接道:“本座乃敝东主马前护法,姑娘最好是用文雅之言,称呼在下,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未免是太难听了。”
    白惜香道:“若是那梅花主人叫你声马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你敢不敢辩说难听?”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道:“敝东主这般呼叫,那自是又当别论了。”
    白惜香道:“咱们不谈这些了,你们那位东主,派人把我们接弓睐此,究系何意?这等排场,已经够啦,用不着再玩什么花样了。”
    黄衣老者接道:“如若不是敝东主,要见两位,就凭你们这狂傲的举动,早已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溅血了。”
    白惜香笑道:“贵东主约我们来见,我们都算是贵宾身份,说不定他会和我们谈的投机,在敌友未定之前,你最好对我们客气一点,免得我们和责东主一旦成为朋友,你就后侮莫及了!”
    那黄衣老者征了一怔,突然欠身说道:“两位请坐。”
    白惜香目光一转,不见椅凳之物,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吓糊涂了么?要我们坐在那里?”
    黄衣老者道:“老夫当真是被你唬住了,在老夫记忆之中,敝东主尚未接见过宾客……”
    目光一转,扫掠了那分列在两旁的黑衣人一眼,道:“看座。”
    只听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两位全身红衣的童子,各棒着一只锦墩,由右侧黑衣人身后绕了出来。
    这两个童子,也未带面具,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岁左右,长的眉目清秀,但却在顶门之上,烙了一棵梅花标识。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一寒,暗道:“这梅花主人,当真是一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恶毒的人物,在人脸之上,烙下了梅花标识,就算叛他而去,也无法洗去投效过他的标识,除非是生生的把脸上那块肉一齐控下,一个五官端正的人,在脸上挖一块疤,是何等痛苦的事!”
    只听那黄衣老者说道:“两位请坐吧!敝东主还得一阵工夫,才可见客。”
    林寒青暗暗行道:“好大的架子!”心中虽然不满,但心中却隐忍未出。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他晚和我们会面一刻,我们就多一分胜算,不要紧,我们将会很耐心的等他。”
    那黄衣老者心中一动,道:“老夫想请教姑娘一事。”
    白惜香道:“你说吧!”
    黄衣老者道:“敝东主晚见两位一刻,两位就多了一分胜算,老夫实有些想它不通,想请姑娘指点指点?”
    白惜香笑道:“个中玄机,拆穿了太过平庸,不说也罢。”
    林寒青却是心中明白,白惜香弦外之音,是要他借这一阵时间,好好的想想那“天龙八剑”以作克敌之用,当下闻目而坐,表面上是运气调息,其实却在思索那“天龙八剑”的口诀变化。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细乐,分列两侧的黑衣人,鱼贯退出了厅堂,十二只熊熊燃烧的烛光,也一齐熄去。
    厅堂中,又恢复了黑暗。
    黄在老者低声说道:“敝东主就要驾到,姑娘最好是大礼相迎。”
    白惜香道:“不劳资心,快退出去吧!”
    黄衣老人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不知好歹的丫头。”随在两侧黑衣人后,退出厅堂。
    两位红衣童子,直待那黄衣老人退到门外,探手从腰间,摸出一片黑绢抖开,挂在门上,厅外月华如水,室中却更加黑暗。
    林寒青缓步走到白惜香身侧,道:“白姑娘,他们在搞什么鬼?”
    白惜香道:“不知道,这些虽然都是梅花主人的属下,但只怕都未见过那梅花主人。”
    一语甫落,火光一闪,两个身躯雄壮的大汉,抬着一个火炉,走了上来。
    那火炉高约两尺,炉中火光熊熊,放着四把烙铁。
    白惜香低声笑道:“那梅花主人,想要在咱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
    林寒青紧握着参商剑,低声说道:“等一下动手之时,你仍然紧随在我的身后,免得我照顾不到。”
    突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起自身后道:“你自己生死还难预卜,倒想救起人了!”
    林寒青疾转身躯,手中的短剑,已然摆出了天龙八剑中的“龙游大海’的剑式。
    凝目望去,只见五六尺外,站着一个身躯钢高的黑影,除了两只眼睛外,全身都包在一息系纱巾。
    炉中的火势,更加炽烈,变成了一片深青颜色的火苗,青滔闪闪,映照在白惜香、林寒青脸上,变成了铁青之色。
    两个脱去了上衣,赤裸着上身的大汉,在深青色火滔映照下,那一付原以骇人的尊容,更见恐怖。
    林寒青横跨一步,拦住了白惜春身前,说道:“来的可是梅花主人么?”
    那身躯钢高的黑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又是你的什么人?”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瘦高黑衣人接道:“从未听人说过这名字,你是初出茅庐的?”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无名小卒,不劳相问。”
    瘦高黑影那两道森寒的目光,移注到白惜香的身上,道:“你呢?叫什么?”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我不想告诉你。”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梅花门下,多的是不知来历的人,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林寒青道:“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那细高的黑衣,不理林寒青,仍自接了下去,道:“那火炉之中,有四只烧好的烙铁,你们自己去拿吧!自行在脸上烙一朵梅花标识。”
    林寒青接道:“阁下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觉着白费口舌吗?”
    那黑衣人等着林寒青说完,仍是脉络一贯的接了下去,道:“在那火炉一侧,挂有一个玉瓶,瓶中有特经调制的药水,倒出少许,擦在脸上,虽经火烙,亦无疼痛之感。”
    林寒青不自觉望了那火炉一眼,果见一倒挂着一个玉瓶。
    只听那黑衣人接了下去,道:“此事简单容易,想你们已听明白,快些动手啦!”
    他说的不快不慢,音调平和,似是久别故友重逢,畅叙衷情一般。
    林寒青胸中热血沸动,厉声喝道:“你在对谁说话?”
    黑衣人冷冷道:“对你们两个啊!怎么?可是有些听不明白?”
    林寒青突然举步而行,直冲过去,短剑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明踏八卦,暗合九宫,“天龙八剑”已缓缓出手。
    那黑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有如冷电暴射,缓缓说道:“无怪你有些狂妄,原来自恃学会了“天龙八剑”。”
    林寒青怔了一怔,停下脚步。
    白惜香低声说道:“快退回来。”
    林寒青一收短剑,倒跃而退。
    只见那黑衣人举步一跨,身技黑纱飘动,已到了那火炉旁边,探手抓起一双烙铁。
    他的动作快速至极,林寒青刚刚站稳身子,那黑衣人已然追踪而到,手中火格一伸,点向了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吃了一惊,手中短剑一挥,扫击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烧红的烙铁一伸一编,让开短剑,又点向林寒青。
    林寒青扫出的短剑,似是已被那黑衣人烙铁封住,收不回来,只有向后退去。
    那黑衣人手中烙铁,有如印形之形,不论林寒青后退时如何迅快,烙铁始终距离他面前不足五寸,只要他后退的速度稍稍一缓,他脸上立即将被烙铁,烙上一回梅花标识。
    险恶的情形,迫使林寒青无法动脑筋想到第二件事,只有全力向后退避。
    那细高的黑衣人,行动看去很慢,不似林寒青那等快速灵活,但林寒青退了两三步,不如他举步一路来的迅快。
    白惜香圆睁着一双星目,望着那黑衣人的脚步出神。
    两人极快的又退到那火炉分侧,那黑衣人右手一伸,把烙铁放火炉中,重又抓起了另外一把。
    林寒青借这一级的功夫,收回了短剑,横在胸前,双目暴射出忿怒的火焰,显然已动了怒火,准备全力一拚。
    白惜香突然高声叫道:“住手!”
    那黑衣人缓缓把手中烙铁放火炉中,说道:“你能躲开我一只烙铁,足见高明,你们再商量一下吧!我再等你们一盏热茶工夫。”
    林寒青心中不忿,正待反唇相激,白惜香已低声说道:“你躲不开第二只的,快些退回来,我有话说。”
    那黑衣人也缓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道:“记着,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我不能等待很久。”
    林寒青走到白惜香的身侧,道:“眼下除了决一死战之外……”
    白惜香接道:“你打他不过。”
    林寒青道:“刚才我一时大意,失去了先机,‘天龙八剑’未能施用。”
    白惜香道:“他也会‘天龙八剑’你尚未施用熟悉,难以是他敌手。”
    黑衣人冷冷接通:“还是这位姑娘明白。”
    林寒青心中仍是有些不忿,接道:“你就是那梅花主人了,为什么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黑衣人道:“你想看看我么?”
    林寒青道:“不错……”
    黑衣人接道:“容易得很,用火烙在你脸上,烙下了梅花烙印,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那时,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属下,但你不会后悔的。”
    白惜香附在林寒青耳际边道:“你看出他的腿么?”
    林寒青接道:“他的腿好像有些僵硬,行动不便。”
    白惜香道:“不错,他的腿有些僵硬,如是他两条腿不是有些僵硬,你早就被烙上那梅花标识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打他不过,也不能就这般束手待毙,难道真让他在脸上烙下梅花标识不成?”
    白惜香道:“让我去试试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不是不会武功吗?”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道:“把你短剑给我,我也许有胜他的机会!”
    林寒青只觉她浩翰如海,莫可预测,倒握剑尖,递上了参商剑,道:“姑娘多多珍重。”
    白惜香接过短剑,展颜一笑,道:“你在我身边替我掠阵。”轻移莲步,走上前去。
    林寒青亲眼看到她几度晕厥,知她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能,此刻,竟然要仗剑出阵,和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相搏,心中这份惊愕,难以形容!
    只见她行到那火炉旁侧,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剑,笑道:“你要在我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那是没有杀我们的存心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一向做事,言出必践,既然想在你们脸上烙下梅花标识,就是要杀你们,也要等到烙下了梅花标记再杀。”
    白惜香道:“如若是我们不肯答允呢?”
    黑衣人道:“那还能由得你们作主?”
    白惜香回顾了那火炉一眼,道:“如是取不到炉中烙铁,那就烙不成了?”
    黑衣人怒道:“那里有此等事情?”
    白惜香笑道:“万一你取不到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就以款待贵宾之礼,迎送你们。”
    白惜香笑道:“我还有一个不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黑衣人道:“你如真的能挡住我,取不到炉中烙铁,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白惜香道:“我的条件很苛刻,还是先说出来给你想想,如若是不愿答应,你可以早些拒绝。”
    黑衣人道:“这世间没有人能赶来救助你们脱险,用不着拖延时间,还是快些说罢!”
    白惜香道:“如若你取不到炉中烙铁,以迎待贵宾之礼,送我们平安离此,我们自是太吃亏了。”
    黑衣人冷冷道:“那我要怎么样?”
    白惜香道:“你脱下身被黑纱,解下面罩,让我们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黑衣人沉吟半晌,道:“如是我取到那炉中烙铁呢?”
    白惜香道:“我们自烙梅花标记、终身受你谴使。”
    那黑衣人似是被白惜香托大的口气所震撼,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凝注在白惜香脸上,瞧了良久,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白惜香道:“那你就准备出手吧。”缓缓举起手中短剑,挡在烙铁前,左手二指斜斜伸出,右手短剑平及小腹,手臂半屈半伸,脚下不丁不八。
    林寒青心中暗暗发愁,担心白惜香难挡那黑衣人随手一击,她既然答应了落败之后,要自烙梅花标识,终身受命那黑衣人,届时,自己实难不认这笔帐。
    凝目望去,只见白惜香摆的架式,骤看上去,似是“白鹤展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再看似“金鸡独立",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又自己否认了这个观念。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起手之式,看上去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优急更甚,暗暗忖道:“难道这一招起手式,能够挡得那黑衣人么?唉……看来,我非出手助她一臂了。”当即提聚丹田真气,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两掌之上,一发觉白惜香难以招架,即将以毕生的功力,作全力的一击,以挽救白惜香的危难。
    他自知,纵然是全力出手,也难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但他却不忍眼看着娇弱不胜的白惜香葬送在那黑衣人的掌下。
    这是个宁为玉碎的打算,纵然是今天都难脱劫难,他也应该死在白惜香之前。”
    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呆呆的望着白惜香,凝立不动。
    他全身都在一层黑纱中掩蔽着,只有两只眼睛,暴露在外,但从他那凝注的目光中,可以辽出他内心中的紧张,犹疑,似是白惜香那平平凡凡的横剑一站,已然使那黑衣人名人轶事大感困惑。
    林寒青心中奇怪,忍不住仔细看去。
    这仔细一看之下,林寒青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只觉白惜香那一招横剑而立的形势下,任何一个角度,都潜蕴着迅快的反击之能,防守的谨严,武功中再难找出一招一式,可与相比!
    最使人惊异的是,隐隐可见她那反击之势中,潜蕴着无可拒敌的力量,只要白惜香发动反击,不论用出何种武功,都无法抗拒她的反击之势。
    林寒青迅快的把自己所学过的武功,想了一遍,只觉无一招能够攻入白惜香那防守一式中,无一招能够抗拒白惜香反击之势。
    他想到了天龙八剑,这剑术中至强至高之学,充满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但如用来和白惜香这一招相抗,竟无一招能用得上。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移动身躯,转了一个方向。
    白惜香身躯缓移,也随着那黑衣人转了过去,一直保持着和他对面而立。
    但见那黑衣人愈转愈快,片刻间只见一条黑影,绕着那熊熊的炉火飞转。
    白惜香也随着那黑衣人急转之势,开始了急快的旋转。
    林寒青只看的大为担心,暗暗忖道:“白惜香身躯娇弱,这般转动不停,只怕是难以支持好久。”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但他两腿好像是不太灵活,转动之间,不能运用自如。
    林寒青暗作估计,如是那黑衣人两条腿再灵活一些,他身子转动的速度,较此刻至少可增快一倍,那就非白惜香娇弱的身体,所可应付的了。”
    这黑衣人远离在白惜香四五尺外,每转一周,直径总要有二三丈左右,坦白惜香背炉转身,一周直径也不过数尺。
    那黑衣人环绕着白惜香转动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来,缓缓退回原位,道:“你胜了。”
    林寒青暗暗松一口气,抬头看去,只见白惜香嫩脸通红,微微作喘,暗道一声侥幸,如是黑衣人能再坚持下去,不用出手攻击,只要再多上一些时间,白惜香就势非自己晕倒不可。
    白惜香故作轻松,举手理理垂下的长发,笑道:“我胜的很不容易,我已用出了全身的气力。”
    那黑衣人道:“不论你是否用出全力,但总是你胜了,从此刻起,你们是我的嘉宾。”
    林寒青暗暗忖道:“想不到他还能这般的讲理。”
    只见他举手一挥,道:“把这火炉抬下去。”
    两个赤背雄壮的大汉,抬起火滔熊熊的炉子,退了下去。
    厅堂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这词堂中所有的门窗,都被一层厚厚的黑慢速起。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慢慢的把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
    林寒青觉出她手指冰冷,整个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着。
    一缕深深的惜怜由心底泛了上来,低声说道:“累苦你了,堂堂六尺之躯,借重姑娘的保护,想来实叫人惭愧的很!”
    白惜香长长舒一口气道:“我想,这厅堂之外的月光,一定很明亮。”
    但闻唰的一声,那厚厚的黑色幔子,突然大开,似水月华,透了进来,隐隐已可见室中的景物。
    白惜香用力的扶住了林寒青的右臂,站起了身子,说道:“你这般简慢佳宾,岂是待客之道。”
    黑衣人道:“我已脱去了身上的黑纱面罩,应了约言,你们也该走了吧!”
    只听白惜香咯咯笑道:“你原来也是女人。”
    那黑衣人默然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什么?”他本想转过睑去瞧瞧,但闻得白惜香说那黑衣人也是女人,反而不好意思转过脸去看了。
    白借香道:“她不但行动有男子气,而且连声音也能改变,连我也几乎被他骗过去了。”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论我是男是女,但我已实现承诺,你们也该走了。”
    白惜香道:“我们很久未进过食用之物了,既是你的贵宾,岂可连一顿酒饭也不招待?”
    林寒青一直望着窗外,不敢回头过去。
    但闻那黑衣人道:“那要请两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要人准备酒饭。”
    林寒青听到了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从身后走过,但又不便回头张望,只好暗自运气戒备。
    但闻那步履之名人轶事声愈去愈远,消失不闻,厅堂中寂然无声,似是白惜香也随着那步履声走了一般。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
    但闻四下传来回音,却不闻白惜香回应声音。
    林寒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也忍耐不住,回头望去,那还有白惜香的影子,幽暗的厅堂中只余下他一个人。
    事情变化大出了意料之外,使林寒青有些张保失措,他勉强压制着心中激动,仔细的瞧了一遍,缓步向后走去,只见那一扇木门,业已敞开,显然,那黑衣人扶持了白惜香从此门而去。
    门后面是一片荒凉的广场,生满了杂草。
    五丈外有一座耸立黑影,似是房屋,林寒青心念一转,忖道:“先到那座屋子里瞧瞧再说。”正待行去,突见火光一闪,房中突然亮起灯光,果然是一座房子,立时施展开轻功,疾奔过去。
    两扇木门,早已大开,室中高烧着一只火烛,一张小木桌上,摆了一付碗筷,一个磁酒杯和两盘细点,但却寂无一人。
    这景象又大大出了他的意外,不禁呆在门口,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付思良久,才缓步走了进去。
    林寒音刚刚走近木桌,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阁下清先吃一点点心,酒菜即可送到。”
    林寒青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童子,当门而应,顶门上烙一颗梅花标识,立时一提真气,身子陡然飞了过去,伸手一把抓向那童子的右腕。
    青衣童子不但不避,反而一伸手臂,竟是把右腕迎向林寒青五指之中。
    林寒青左手抓住了那青衣童子的脉穴,右手的参商剑随势推出,点在那青衣童子胸前,冷冷说道:“那位白姑娘那里去了?快说!”
    青衣童子神态沉著,缓缓的说道:“我知要纵身让你,你决然抓我不住。”
    林寒青左腕一用力,把那青衣童子拖入房中,松开五指,说道:“不错,你刚才确未避让,那咱们现在试试!”
    那青衣童子冷笑一下,道:“你是我们主人的贵宾,在下不能和你动手,但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那青衣童子道:“因为梅花主人的门下,未得主人允准,不能随便说话。”
    林寒青怒道:“你既作不了主,那就带我去见那梅花主人。”
    青衣童子道:“在下之意,你不如留这里,先行吃过酒饭,如是敝东主让你们见面,自会派人来此相请!如是他不让你们相见,你纵然哀告他也是无用。”
    林寒青道:“贵东主既然把我们当作佳宾看待,这待客之道,岂能是这般无礼?”
    青衣童子道:“据我猜想,敞东主今晚定会请你见面,有什么事,你见到他再谈不迟,如若你此刻要用强动武,定会把事情闹坏。”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目下白惜香生死不知,下落难明,如若和他们冲突起来,他们可以立刻杀死白惜香。”
    那青衣童子道:“你既听我良言相劝,最好就进些食物,就算是打起架来,也多些气力。”说着伸手就两盘细点上,各取一块,吞入口中,接道:“我们东主吩咐,不论何等食用之物,送上之时,先由我们尝试一块,以免你们疑心。”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取过两盘细点,一口气把两盘吃完。
    那青衣童子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我去替你取酒饭去。”大步出门而去。
    林寒青望着那青衣童子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茫然无措之感。
    他呆呆的坐着,望着烛光出神,心中惦念着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阵酒肉香气,扑入鼻中。
    抬头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中放着四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菜肴,和一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银壶,说道:“趁酒菜还热,吃一点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盘一眼,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盘,立即挨了一块佳肴,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这酒菜之中有毒吗?”缓缓放下木盘,把四盘佳肴,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说道:“纵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毒。”
    青衣童子提起银壶,替林寒青倒满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请把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缓缓把酒杯放下,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道:“这酒菜里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过来。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闪身躯,轻灵异常的避开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可沉醉过去,亦可安静的渡过这一段焦急的等待时光。”
    林寒青一把没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几乎收不住那向前冲击之势,踉跄向前冲出了四五步远,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一般,这梅花主人,决不会在酒中下毒,不过那壶中之酒,酒性强烈无比,纵然天下最为善饮的人,也难一口气跑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为什么不慢些吃呢?逞强好胜,一口气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虽然已觉着力难胜酒,腹中有如火烧一般的难过,眼中金光乱闪,但他的神志还很清醒,对那青衣童子之言,听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撑着身躯,道:“在下虽不善饮,也不能说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话。”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这酒中确有毒名人轶事药,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剧毒,七劳流血而死,那里还能支撑到现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还很清醒,如是这等支撑下去,定然十分痛苦,这酒性得四个时辰之内,才逐渐的消退下去,你如渡过这痛苦的四个时辰,实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个人事不知,一场好睡,即可渡过四个时辰。”
    林寒青怒道:“带我去,我要去见那梅花主人,问问他说的话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东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俟宾,那里有错了,你自己力不胜酒,怪得那一个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气,正待举步,冲向那青衣童子,却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发作,一提真气,立觉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闪,疾如飘风一般窜了过来,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提起错壶,又倒出一杯酒来,说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个人事不省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住了下去。
    林寒青已经言语不清,口里嚷着不喝、不喝,但却已无能拒挡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却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时神志全失。
    待他恢复了神志清醒时,景物早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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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七盏色彩不同的宫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片炫目的彩光,一阵阵脂粉香气,扑鼻沁心。
    只听一阵媵鸣般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林相公请吃一碗醒酒汤,你如是在酒意朦胧中错过了这一场眼福,那可是终生大憾。”
    林寒青却有些迷迷糊糊,根本未听清那人说的什么?但觉一阵清新的香气,勾动了食欲。不自觉的张口吃了下去。
    就这般似醒非醒中,竟把一碗金线鲤做成的醒酒汤,全部吃了下去。
    这一碗酿酒汤入腹之后,沉迷的酒意,立时全消。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缤官衣,头发高高挽起的少女,左手托着一只空碗,右手拿着一只汤匙,秋波流光,望着他微笑。
    一阵羞意,泛上心头,隐隐记得,刚才就在她送喂之下,吃完一碗醒酒汤。
    但见彩光流动,七只宫灯,突然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一个清脆犹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位林相公酒意醒了么?”
    彩光炫目,影响了林寒青的视线,只听得声音传来不远,却看不见那说话的人在何处?
    但闻身侧那身着红经官装的女予答道:“吃完了一碗金线鲤鱼汤,酒意全消了。”
    林寒青暗道:“金线鲤?很名贵的鱼啊!怎么竟舍得替我作一碗醒酒汤吃?”
    只听那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既然酒意醒了,那就让他换上衣服。”
    林寒青心中一动,忖道:“好啊,他们不知要如何作践我了,要我换上什么衣服?”
    只听那红线它装少女,说道:“不劳姐姐费心,我们早已替他换过衣服了。”
    遥遥里传来一声娇笑,道:“我忘了今宵是小翠妹妹主持其事,早知是你,也用不着我费心多问了!”
    那红绿宫装少女笑道:“好说,好说,姐姐多夸奖了,小翠愧不敢当。”
    林寒青听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见时替我换了衣服,我怎么全然不觉呢?”
    低头看去,果见身上衣着已换,一袭白衫,竟然易作了一件红袍。
    只觉头上一阵沉重之感,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竟然被戴了一项珠冠。
    旋转的彩灯,更见迅快,彩光流转,目迷五色。
    林寒青目光转动,左右顾盼了一眼,似是在他身侧站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着彩衣的官袋女子,一时间心头茫然,再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小翠姑娘……”
    身着红绕宫装少女,笑道:“不用加上姑娘了,叫我小翠就是。”
    林寒青道:“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的衣服换了?”
    小翠笑道:“天下何处有此家,谁也难说出这是什么地方,只当它是一场梦,留下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馨的回忆,也就是了。”
    林寒青神志已然完全清醒过来,突然挺身站了起来,伸手去取头上珠冠。
    小翠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林寒青道:“我要脱下珠冠,撕去红袍,还我本来面目。”
    小翠道:“不行,我们东主即将现身相见,你如脱去红袍,摔了珠冠,那是自绝于他,见不到我家东主,可不能责怪敝东主失信于你了。”
    林寒青听得征了一怔,忖道:“这话倒也不错,那梅花主人,似是极不愿和人相见,我如错过今日之机,今后能否再见到他,很难预料,眼下白惜香下落不知,如若见不到那梅花主人,只怕这些人都难作主说出她的下落。”
    他心中风车般打了几转,暗暗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那名叫小翠的宫装少女,突然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能得我们东主接见,难得至极,耐心的等一阵,有何不可?”
    林寒青心头憋了一腔怒火,无处发作,听完后冷冷说道:“你们那东主是不是人?”
    小翠愣了一愣,严肃的说道:“你讲话要小心一些……”声音顿得一顿,接道:“如若这世间当真的有神,敝东主当之无愧!”
    林寒青心中一动,强自按下怒火,忖道:“那梅花主人,不知何等惑力,控制了属下,使这些人个个对他崇敬至此。”
    付思之间,忽见那旋转不息的灯光,忽的停了下来,室中景物,隐隐可辨。
    这是座广敞的大厅,除了四周七彩的宫灯之外,敞厅里品率形,摆着三张木桌,木桌上铺着锦缎,中间放了一只白玉瓶,瓶中插了一来梅花。
    两张木桌,都空着,只有自己据案而坐,独霸一桌。
    四五个身着彩衣的宫女,分列在他身后。
    案下白梅花,发出一阵阵的清香,扑鼻沁心。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细乐,隐隐约约的飘传过来。
    小翠附在林寒青的耳际说道:“林相公,敝东主大驾即到,你见他之后,最好能有礼貌些。”
    七盏彩灯,一齐熄去,室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林寒青暗暗骂道:“哼!鬼鬼祟祟,见不得天日。”
    心念未息,突见火光,四个彩衣宫装少女,各抱着一个玉盘,珊珊而来。
    玉盘上放着一只金色烛台,台上插着一只红烛。
    红烛高烧,火光熊熊,照亮了全厅。
    四女之后,紧随着八个女童,每人捧一束香火。
    一股浓烈的檀香气味,扑了过来。
    四个捧烛的宫装少女,分布成一个方形,环绕着三张输有锦缎的木桌。
    八个捧香女童,缓缓把手中捧的檀香,放在三张木桌的中间。
    刹那间,香烟袅袅,满室尽都是蒸腾的烟气。
    檀香味更是强烈,香烟编绕,视线逐渐的不符。
    但闻一声清脆的娇喝,道:“东主驾到。”四只火烛,突然熄去。
    倏忽间,只见人影闪动。
    林寒青闭上眼睛,定定神,再睁眼望去,只见两张木桌后,已然有人落座。
    这时,室中只有那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
    如论林寒青的内功自力,藉着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足可看清楚室中人的衣着面貌,但那缕起的香烟,有如浓雾,使林寒育有些现线不清,三张木桌,虽然摆的很近,林寒青也难能看清那些人面貌。
    只听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要见我么?”
    林寒青听辨声音,是由右面一张木桌后传来,凝目望去,隐隐可见有张秀丽的面容,当下说道:“在下林寒青。”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我已经知道大名了。”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梅花主人么?”
    那清冷的声音答道:“不错!”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只觉千言万语涌了上来,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有什么话,快些说吧!我没有时间多等?”
    林寒青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目下最为重要的还是白惜香的生死安危,当下问道:“和在下同来的那位姑娘,不知现在何处?”
    那清冷的声音,说道:“她很好,安然无恙,只不过此刻你不能见她。”
    林寒青道:“为什么?”
    梅花主人道:“我虽把你们当作上宾就将,但却不能使你们见面,那位白姑娘人虽聪明的很,可惜的是她在打赌时,忘记加上一条,说明在接受款待时,不能把你们分开。”
    林寒青道:“在下只要知道她安好无恙,就放心了。”
    梅花主人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难得和她见一面,总该把心中的疑问,问个明白。”当下较轻咳了一声,道:“适才在大厅上,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你么?”
    梅花主人道:“就算他是我吧!你只要知道有一个梅花主人,也就是了,用不着把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林寒青的视线清楚了甚多,用足目力望去,只见那梅花主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手上也带了一付深色的手套,但脸上却是未戴面具,隐隐可辨端正的五官,秀丽的轮廓,但他却无法辨识出他衣服上的颜色,和那清晰的像貌,浓重的烟雾环绕下,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轮廓,无法留下清晰的记忆。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冷说道:“你这般瞧我,一定是瞧得很清楚了?”
    林寒青道:“烟雾绕绕,视界不清,看得不十分清楚。”
    梅花主人道:“已经够了,未入梅花门下的,能这样看到我,那已经是很难得了。”
    林寒青道:“咱们不谈此事也罢,在下有几桩事情,想请教阁下?”
    梅花主人道:“说快一些,我们最多还有一盏热茶工夫的相处时间。”
    林寒青道:“天下武林同道,和你何仇何恨,你要这般对付他们?”
    梅花主人道:“我如何对付他们?”
    林寒青道:“你在那烈妇冢设下筵席,邀请天下英雄赴宴,是何用心?”
    梅花主人道:“个中的原因很多,但此刻却没有时间对你说清楚了?”
    林寒青道:“此刻在下是何等身份?”
    梅花主人道:“贵宾身份。”
    林寒青道:“既属贵宾身份,在下不知是否有自主行动?”
    梅花主人道:“自然可以。”
    林寒青突然由坐位上站了起来,道:“在下承蒙款待,礼该致谢。”缓步向梅花主人的席位上走了过去。
    站在身后的小翠,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林寒青肩头之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虽是我们的贵宾,但此地却是女孩子家,你岂可乱走莽闯!”
    林寒青只觉那按在肩上五指,劲为甚强,而且指尖触及之位,分拿肩头上三处穴道,决难强行挣动,当下冷笑一声,道:“梅花主人的待客之道,原来是这般的横蛮无礼。”
    梅花主人沉吟良久,缓缓道:“小翠你放开他,看他要干什么?”
    小翠应了一声,缓缓放开按在林寒青肩头的手掌,道:“婢子遵命!”
    梅花主人道:“林寒青,我已破例对你代客,你如行动大过放肆,逾越我们梅花门下的规范,别怪我翻脸不认你贵宾身份,当场处死。”
    林寒青冷然说道:“在下并非你梅花门下之人,目是不用遵守你们梅花门下的的规矩了。”暗中提聚其气,轻轻样拿推出。
    这一拿去势虽缓,但却蓄直了极强的内劲,轻轻一推之下,暗劲排荡,浓重的烟雾,立时被那暗劲排落去,视界突然一清。
    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见~张微带怒意的秀丽面孔。
    飘开的浓烟,重又聚拢回来,那张微带怒容的秀丽面孔,又为浓烟笼起。
    林寒青心中闪起了无数疑问,暗道:“看那张面孔分明是一位女子无疑,虽道那恶毒狠辣的梅花主人,当真的是一位女子不成?”
    一个女子,统率了很多隐藏去本来面目的武林高手,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可惜的是那料事如神,视一知十的白借香不在此地,如若她在此地,当能推想出这其间重重疑云。
    只听梅花主人说道:“林寒青你可看清楚了?”
    林寒青道:“虽然是匆匆一瞥间,但已留有记忆。”
    梅花主人道:“你要仔细的想清楚了,答复我问的你的话。”
    林寒青道:“什么事?”
    梅花主人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找,你如答错了一句话,可能为我处死,如是答对了一句话,也可能被我恭送离此,你不用妄动心机,自作判定,别让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你据实而言,纵然是被我处死,那也算死的无憾了。”
    林寒青道:“在下被礼迎至此,身为贵宾,如若是翻脸成仇,在下当不甘束手就缚。”
    梅花主人突然格格大笑道:“你可是觉着自己的本事很大么?”
    林寒青道:“那怕是一招之战,在下亦不畏缩。”
    梅花主人呆了一呆,道:“你很英雄……”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现在要问你了。”
    林寒青道:“在下洗耳恭听。”
    梅花主人道:“如是我们异地相逢,你还能不能认得出我?”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如是仍然穿着这样的衣服,自然是能够认得出来。”
    梅花主人道:“我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林寒青道:“深蓝色,或是黑色。”
    梅花主人沉吟良久,冷冷说道:“咱们如异地重逢,你虽然未必能够认得出我,但你心目之中,恐怕已留下我很深的印象,如是咱们重逢之处,环境清幽,在给你一段时间去仔细想上一想,恐怕你就可以想起我了?”
    林寒青道:“这话不错。”
    梅花主人道:“你可知道见过我真正面目的人,该怎么样?”
    林寒青道:“不知道!”
    梅花主人道:“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林寒青道:“那两条路?”
    梅花主人道:“一条是死,另一条是归附我们梅花门下,自烙梅花标识。”
    林寒青咧的一声,抽出怀中的短剑,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在下极愿一战。”
    梅花主人冷笑一声,道:“好!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铁打罗汉?”
    林寒青长长吸一口真气,短剑斜斜指出,蓄势待敌,说道:“尽管出手。”
    但见梅花主人,缓缓站起身来,举手一样,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群婢应了一声,齐齐退去。
    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过后,幽暗的大厅中重归寂然,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
    林寒青全神贯注,手横短剑,只要那梅花主人一出手,立时将全力反击。
    那知过了良久,仍然听不到一点动静。
    林寒青紧张的手心沁出汗来,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再看那梅花主人仍然如一座木雕泥塑的神像一般,静静的站着不动。
    林寒青举手拂试一下头上的汗水,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梅花主人冷笑一声,突然举手一挥。晃燃了一只火折子。”
    幽暗的大厅中,突然亮起了一点火光,显得十分明亮。
    火光照耀下,林寒青春到了一张绝世无伦的美丽面孔。
    长发散披,垂在肩上,长长黛酒,圆圆的眼睛,樱唇轻启,微带着笑意。
    群婢退出大厅时,顺手熄灭了厅中燃烧的香火,飘浮的烟气,愈来愈谈,那张美丽的脸,也愈来愈见清楚。
    林寒青长长的吸一口气,心中暗暗的赞道:“好一位绝世佳人!”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冷的说道。“你看清楚了么?”
    林寒青道:“看清楚了。”
    梅花主人道:“如若你未看清楚,那是死有所憾了。”
    林寒青忽然想起了白惜香来,那位娇弱不胜的姑娘只余下了有限的数月生命,她本该欢欢乐乐的渡过这宝贵的日子,但她却卷入了武林中一场浩劫的旋涡中,这胸襟是何等的豪壮,何等的高洁!
    只听那梅花主人道:“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以后的该怎么办?”
    林寒青道:“该怎么办?在下就不知道了?”
    梅花主人突然轻轻一皱眉头,道:“你再仔细的瞧瞧我。”
    林寒青果然抬起头来,仔细瞧去,这仔细一看,顿觉全身血液流得大增,百脉愤张,只觉地眉目神态之间,有一种撩人给念的春情,荡漾如波,动人心弦,不自觉的缓缓垂了手中的短剑。
    梅花主人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林寒青似是中了疯魔,啪的一声,投去手中短剑,双目圆睁,走了上去,道:“我明白了……”
    但见火花一闪而熄,大厅中恢复了黑暗。
    原来火折子经过这一阵点烧之后,已然烧完熄去。
    林寒青迷乱的神志,突然一清,停下了脚步。
    只听梅花主人那甜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怎么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中,亦似是带着动人心魄的磁性吸力,林寒青只觉心头一震,几乎又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但他终于自制的停了下来。
    沉默在黑暗中,延续了足足有一盏热茶之久。
    但闻梅花主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不错啊,居然能等完我一只火折子。”
    她的声音由充满着甜柔的简力中,又恢复了那一股清冷的味道。
    其实林寒青的内心中正有着激烈波荡,有一股莫名的强烈冲动,想扑过去。
    这是个难得的巧合,如若不是林寒奇想到了那矫弱不胜的白惜香,分去了他很多的心神,在那一只火折子燃烧的光亮里,必将为那张绝世无伦的美丽面容所惑。
    黑暗中又传来那梅花主人清冷的声音,道:“自我出道以来,你是唯一抗拒我一只火折的人,你那过人的定力,虽使我十分佩服,但也使我生出了杀你的心。”
    林寒青迷乱的神智,逐渐的恢复了清醒,缓缓说道:“在下亦相信你有杀我之能,但在下自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十数年寒暑未曾间断,纵然是被人杀了,那也只怪我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而何憾,但那位白姑娘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算是一个从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功的人,想杀她,亦非什么难事。”
    梅花主人道:“你要替他求情?”
    林寒青道:“杀一个毫无抗拒之力的人,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
    梅花主人道:“此刻,你们都还是我的贵宾,我就是要杀你们,也非其时……”
    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带那个姑娘,送他们立时离去。”
    黑暗中只听得一阵步展之名人轶事声,传了下来,大厅中似是有很多人在走动。
    林寒青只觉一阵香风,迎面扑了过来,耳际间响起一阵清脆的娇笑,道:“敞主人破例优容,下令进两位离开此地。”
    林寒青听那声音十分认悉,忍不住说道:“你是小翠么?”
    那声音应道:“林公子很好的记性。”
    林寒青道:“在下生死还在其次,那位白姑娘……”
    小翠道:“敞主人一诺千金,答应了送两位离此,决然不会有错,林相公请放心。”双手举起了一方黑帕,道:“在送两位离开此地之时,必得掩起双目,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姑娘请动手吧!”
    小翠掩上林寒青双目,说道:“我送你离开这里。”
    林寒青忙接口道:“那位白姑娘?”
    小翠噗的一笑,道:“难得这般多情郎,自己生死,毫不关心,却一心念着玉人安危,白姑娘当真是好福气!”
    林寒青被她嘲笑了几句,也懒的解释,但也不好再问,任那小翠牵着行去。
    只觉行速愈来愈快,野风扑面,似是已行入了荒凉的郊野之中。
    大约有一顿饭功夫,小翠突然停了下来,道:“到了,你的宝剑,就放在旁边,我要走了。”最后一句话,声音已远在数丈之外。
    林寒青拉下获胜黑帕,眼前顿觉一亮。
    抬头看天色,星形隐现,东方天际间,已经升起一片绚烂的彩霞。
    天色大亮了。
    转眼望去,只见一条隐现的黑影,一溜烟般消失在晨光里。
    那是一流身手的绝佳轻功,林寒青不由暗暗的赞道:“好快的身手,但她不过是梅花主人手下一个女婢,那冷酷、妖艳充满着奇怪就力的女人,她凭蓄着一股不可思议的轻力,收罗了武林无数高人,作他爪牙……”
    突然,听到一阵幽幽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林寒青霍然惊觉,想到了白惜香。
    转脸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黑绢包着眼睛的少女,坐在草地上,倚在一株大树上。
    林寒青急急的奔了过去,道:“白姑娘,你……”
    这女子正是白惜香,只听她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我很好,快帮我解开脸上的黑绢。”
    林寒青心中有些奇怪,暗道:“难道她连那蒙着眼睛的黑绢,也解不开么?”心中虽然有些疑虑,但人却依言解开那蒙面黑绢。
    晨光中,只见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眉目间透现出重重的困倦之色。
    她长长吁一口气,摇头说道:“好利害的女人!”
    林寒青道:“你见过那梅花主人了?”
    白惜香道:“见过了,可惜,那时我已体力不支,无法多知她的一些内情。”
    林寒青道:“你很倦了,咱们还是先回那阵中去休息会儿,再谈不迟。”
    白惜香道:“来不及了,此刻相距午时,只不过,几个时辰,咱们没法再休息了。”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两只金针,迢:“帮我把这两只金针,刺入我任脉‘中庭’和‘巨问’两穴之上,我们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了。”
    她拿着双针的右手,有些微微发抖,似是有些负不起,那枚金针的重量。
    林寒青略一犹豫,接过了两枚金针,刺入她‘中度’和‘巨间’二穴之中。
    两枚金针入穴,白惜香那萎靡精神,忽然一振,惨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上,也泛起一阵红晕的艳丽,嫣然一笑,道:“她把咱们早放了几个时辰,那是她料定咱们无法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无法布置下和她抗拒的力量了。”
    林寒青颓丧的说道:“那梅花主人,的确是个不易抗拒的人物!”
    白惜香明亮的星目中,奇光闪动,笑道:“你是说她的武功,还是她的美丽?”
    林寒青道:“我是说她的武功,虽然她也很美丽,但她经常掩遮去本来的面目……”
    白惜香笑接道:“你见过她了?”
    林寒青道:“见过了,唉!那是一张充满奇异魔力的面孔,我几乎为她所感。”
    白惜香接道:“仔细些告诉我,也许能使我对她多些认识,多一分知彼,咱们多一分胜算……”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要隐瞒经过情形,详细的说给我听,需知毫厘之差,会造成千里之谬误。”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在下决不隐瞒。描下把经过之情,十分仔细的说了一遍。
    白惜香凝神的听着,只待说完了经过,方轻轻叹息一声,道:“她很自负。”
    林寒青道:“我虽然未见过她的武功,也不敢确定在大殿中和我动手的黑衣人是不是她,但可从那小翠的武功上,推断她定然是身负绝技,如若她没有过人的武功,岂能统率无数高手?”
    白惜香道:“她虽然很美丽,但也无法使人一见之下,就卓然陶醉,那是迷名人轶事魂大法中的一种,唉!也许那些甘拜石榴裙下,为她效死卖命的人,都是被她的美色所惑。”
    林寒青道:“姑娘可见过她么?”
    白惜香笑道:“见过了,也许因我也是女儿身!她一直未脱下面罩。”
    林寒青叹道:“她手下高人,屈指难数,咱们数人之力如何和她抗拒,何况时间又这样短促,在下出道江湖不久,人微言轻,纵然是不惜唇舌,只怕是也难使天下英雄相信。”
    白惜香缓缓站起娇躯,笑道:“咱们既是打她不过,只有束手就缚了……”
    她理一下鬓边散发,接道:“她肯放咱两人出来,似是已然有放过我们两人之心,我们如此刻借机远扬,此后隐名理姓不出,不再和她作对,或可保得性命。”
    林寒青道:“姑娘正当如此,你手无缚鸡之力,大可不必要跳入这场挥水中。”
    白惜香道:“我走了,你呢?”
    林寒青道:“在下既已卷入漩涡,势难独善其身,到时候尽我之能,和他们一拚就是。”
    白惜香笑道:“明知不是敌手,却甘愿全力一战,你这份毫勇之气,虽然可以,但却是匹夫之勇。”
    林寒青道:“除此以外,在下实是想不出还有良策了!”
    白惜香淡淡一笑,举步向前行会。
    林寒青抬头四顾一眼,敢惜两人停身处竟然是烈妇冢旁。
    但见白惜香双手提着衣裙,放步而奔,极快跑入了林中。
    林寒奇心头纳闷,放步追了上去,道:“你跑什么?”
    白惜香道:“我们去看看韩老前辈,和那座分石换成的奇阵,是否还完好无恙?”
    林寒青只觉心中很多事,一齐涌了上来,但见自惜香匆忙神色,不便再多追问,只好紧随她身后而行。
    这时,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高高升起,林寒青抬头一望,不禁为之一呆。
    那座竹阵早已不见,整个的烈妇冢也似是变了样子。
    原来四周枯木高积,已把那座竹石阵完全盖住,而且排列的整齐有绪,外面望去,决看不出那准积的枯木下,还有一竹石阵势。
    林寒青暗暗估计那堆积的枯木,至少需数千担之多,那要百人以上,尽一夜急赶,才可完成,何况这四周数里内没有人家,不知那梅花主人如何能在一夜中,弄来这多的枯木,此人之能,当真是不可轻视。
    但见枯木一阵摇动,两个黑衣人,并肩走了出来,说道:“两位请由此门入阵。”
    这两个黑衣人,也是一般的诡异装束,全身黑衣、黑巾蒙面。
    林寒青暗暗忖道:“入了枯木之中,岂不是自投罗网?”正在付思之间,白惜香一哈腰,走了进去,林寒青只好随她身后而入。
    堆积的枯木下,由木柱架出了一条曲折的小径,竟不足三尺,仅可容两个人并肩而行。
    弯转四五次,步行六七丈,才到了竹石阵边。
    白惜香突然停了下来,道:“韩老前辈被人点了穴道,你解开他穴道后,带他入阵,此刻形势险恶,他们随时可以放火把咱们活活烧死,且不可轻举妄动。”
    林寒青目光一转,只见韩士公倒卧在竹阵外,果是被人点了穴道,当下暗运内力俪展推宫过穴手法,推活了韩士公的穴道。
    韩士公长长叹一口气,睁开双眼,呆呆的望着林寒青,良久后,才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老猴儿这一次算是栽到家啦!”
    白惜香道:“老前辈不要焦急,咱们进入阵中再谈。”
    韩士公道:“秀菊,素梅两位姑娘……”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她们怎么了?”
    白惜香道:“她们可是被人掳走了么?”
    韩士公挺身站了起来,迢:“不错,她们被两个红衣人掳了去,老朽无能,连两个女娃儿也保护不了。”
    林寒青道:“那两人留下话么?”
    白惜香接道:“咱们进入阵中谈吧!”
    当先向阵中行会,竹石阵依然如旧,除了上面为枯木覆盖,不见日光之外,一切都完好无恙。
    这座竹石阵,占地不下四丈方圆,梅花主人的属下,竟然能藉绳索之力,一夜间,在四丈方圆的上空,加盖了一张顶棚,而且堆积的木柴甚厚,挡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透照不入。
    林寒青四下望一了阵,道:“这加顶的工程不小,如是索绳不坚,断了一根,咱们纵然不被压死,亦将身受重伤。”
    韩士公道:“眼下唯一的生存之策,就是你们两位立刻冲出去。”
    自惜香道:“这些木柴,都是干枯异常之物,一把火立可成燎原之势,那梅花主人早已防备了咱们突围而去,因此把那一条仅有的通路,修筑的左右曲转。”
    韩士公叹息一声,接道:“老朽一把年纪了,形将就木,就算被他们放起一把火来烧死,那也是死不足借,但两位年纪轻轻的,如若这般坐以待毙,未免是太可惜了。”
    白惜香道:“如是他们存了杀死咱们之心,那也用不着资这样大事,他所以这般作为,只不过是想吓吓咱们罢了!”
    韩士公道:“他为什么要吓唬咱们?”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因为,那梅花主人,非常看重咱们,许以劲敌,才这般劳师动众的对待咱们。”
    谈话之间,已然进入了竹石阵的中心。
    白惜香回顾一眼,看布设依旧,缓缓坐下,说道:“她不愿咱们卷入今天的是非之中,破坏她的预谋,揭去二婢,和堆积了这许多枯木,无非都是吓阻咱们。”
    林寒青道:“就昨夜情景而论,他如存了杀害咱们之心,并非是困难之事,用不着多费这些手脚。”
    白惜香道:“昨夜晚,那梅花主人虽然是大获全胜,咱们两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我料想她过的也很不安!”
    林寒青笑道:“为什么?”
    白惜香笑道:“很简单,他初得属下禀报,把咱们看作劲敌,但见面之后,看咱们不过尔尔,到了她和我约赌,又把咱们估计的很高,却不料我这绣花枕头,只能用来吓人,竟然是从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功,我拔下穴道金针,人就晕迷过去,那时,我虽不知她做些什么,但料她必然暗中相试于我,发现我真的不会武功,一方面格于她亲口许下的纳吉,一方面亦觉着咱们没有大用,杀咱们易如反掌,才放了咱们……”
    她轻轻叹一口气,笑道:“也许她现在又后悔了。”
    林寒青道:“这个姑娘何以知道?”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如若不是感到后悔,她也不会派人监视咱们了。”
    林寒青道:“白姑娘看到了?”
    白惜香笑道:“看到啦,那梅花主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我何以会晕将过去,但她再三试验之下,又发现我并非装作,想到在那沉中厅堂之上,输我一招,心中大不眼气,但她究竟有着过人的才能,想到把我们一齐释放,以查隐密,我初由晕迷之中醒来,神智有些不清。让你用金针刺我穴道,这隐密已然被他近派在暗中监视的人瞧去了。”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这个在下应该想到的。”
    白惜香柔婉一笑,道:“你不用自责,有道难得糊涂,被她瞧去了焉知非福。”
    林寒青道:“这个在下又想不明白?”
    韩士公道:“我也越听越糊涂了。”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才智超人,也许是更高过我,也许我想的不对。”
    韩士公道:“咱们对姑娘的料事之能,是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姑娘不用歉辞。”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自负极高,看到我金针刺入穴中之后,忽然精神,必然会用心推想这原因何在,她分去一分心神,就替今午与会之人,多日下一分生机!”
    林寒青道:“她可以暂时抛去不想。”
    白惜香道:“如若那梅花主人强我十倍以上。她可以她并不想,如若她差我十倍,也可以拟开不想,我料她此刻正在为此事,用尽心机……”
    她停了下来,望了两人一眼,接道:“这事情也可有两个结果,难的是我无法判断出那个正确,还得借重两位才智相助!”
    韩士公一持山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如说到江湖上的经验,阅历,老朽还可为姑娘提名人轶事供一二见闻。”
    林寒青道:“不知是那样两个结果?”
    白惜香道:“如若她精通医理,不难猜出这金针过穴的振神之法,这金针振神之法,不在武功之中,她纵然尽通天下武功,也是想不明白!”
    韩士公道:“这就是了,不知第二个结果为何?”
    白惜香道:“这第二个假想,是谁想她不通医理,但她平日里自大自傲,养成的骄性,决然不愿承认失败,必将会另行想出一个理由出来,以维她的自尊之心。”
    林寒青道:“她又能想出些什么理由呢?”
    白惜香道:“她会自作聪明的,想咱们是故弄玄虚,故意做给她看。”
    韩士公道:“有道理,有道理。”
    白惜香长长叹一口气,道:“果真如此,咱们就处境险恶了!”
    韩士公双目一瞪,举手拍拍脑袋,道:“你这么一说,倒又使老夫湖徐起来,那梅花主人如误认姑娘是故弄玄虚,不解内情,岂不是更好些么?”
    白惜香道:“最好她能通解一些医理,对这金针振神之法,却又不能尽解,这样一来,她定将苦苦用心思索,无暇他顾,与会英雄,使有几分生机,如是她误认咱们是故弄玄由,一笑置之,岂不是要全心全意的策谋对付与会之人?”
    韩士公赞道:“姑娘之能,当其非我等能及,你这一说,使老朽恍然大悟了。”
    林寒青道:“有一事,使在下不解,要请教姑娘。”
    白惜香道:“我知道,你可是想问我,咱们为什么要自投罗网,进入这四周枯木堆积的竹石阵中,是么?”
    林寒青道:“在下正是此意!”
    白惜香道:“原因很简单,那梅花主人误认咱们投身绝地,不再用心防范咱们……”
    林寒青道:“此时此情,咱们确已置身于绝地之中,不用误认了。”
    白惜香道:“这叫做绝处求生,看来咱们身置死地,其实生机却比起不入此中来,大上甚多。”
    韩士公道:“姑娘想已成竹在胸了?”
    白惜香道:“虽有一策,但不保万无一失。”
    林寒青暗暗忖道:“身置死地,生机茫茫,她还是这大口气,是要听听她有何善策?”
    韩士公道:“目下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姑娘有何高见?我等愿听差遣。”
    白惜香道:“咱们先他们放起一把火来,烧去这堆木柴。”
    林寒青道:“放火自焚?”
    白惜香道:“要不怎么叫制置死地而后生。”
    韩士公四周打量了一眼道:“这堆积的枯木,极易燃烧,而且纵深数丈,火势一起,声威惊人,脱身之望,极是渺小……”
    白惜香笑道:“两位之见,只道其然办若咱们早些向上顶棚,火势一起,立时跃入那后命烈妇冢上,隐入草丛,那梅花主人派在四周的属下,先为火势所乱,或将兼顾不到咱们,何况这一把火,当可使天下与会英雄,多上几分警惕之心……”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如若再能把梅花主人派在四周监视咱们之人,生擒三个,剥了他们的衣服,投入火中,作咱们三人的替身,那是更好不过。”
    林寒青道:“我明白了,咱们三人穿着她属下的衣服,混入其中……”
    白惜香笑道:“不错啊!梅花主人的属下,为了掩饰身份,脸上带有黑纱,自是极易混过他们的耳目。”
    林寒青抬头望望那枯木加盖的顶棚,估计自己的轻功,不难一跃而上,当下说:“目下处境,也只有绝处求生,依照姑娘的办法施为了。”暗中一提真气,双臂一抖,身子凌空而起,抓住一个垂下的枯枝,微一借力,翻了上去。
    白惜香道:“你要小心了,注意四面高大的古柏上,梅花主人恐怕早已埋下有暗桩监视咱们。”
    林寒青点点头,探手人怀,摸出参商剑来,轻轻一例,枯木应手而断。
    此刻乃上好缅铁,合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纲练制而成,平常的兵刃,也难挡他的锋刃,这等干枯的木枝,目是刃到木折。
    白惜香看了一阵,笑道:“这顶棚很牢固,不用担心它塌了,咱们来安放火棒吧!”
    韩士公口中不语,心中却暗暗忖道:“什么叫放火棒?这女娃儿年纪不大,心眼倒鬼的很!”
    只见白惜香在靠近枯木之处,堆了很多易燃的干草,笑对韩士公道:“老前辈,把你衣服撕一片下来好么?”
    韩士公征了征,撕下一片衣襟,白惜香把撕下的衣服搓成三根布条,又遭:“老前辈带有火折子么?”
    韩士公道:“此乃走江湖必备之物,焉有不带之理。”
    当下掏出火折子,送了过去。
    白惜香晃然火折子,燃着三根布条,再媳去火折子,结在三根布条之后,放入枯草之中,笑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就可烧到枯草之处了。”
    韩士公道:“姑娘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比老朽这老江湖,还要在行。”
    白惜香道:“现在咱们还有一件事情,老前辈请来些未干的青草拿来。”
    韩士公知她心计多端,也不多问,来了一捆青草,堆积起来。
    白惜香道:“四周加些干草,堆些木枝燃着。
    韩士公依言施为,片刻间燃起一堆火来。
    白惜香道:“把青草盖在火上,就可以造成一股洪天浓烟了。”
    韩士公恍然大悟道:“这样简单事,老朽就想它不起。”如言用青草盖在火上。
    片刻间浓烟大作,由堆积的枯木散飞而起。
    这时,林寒青已划开顶棚,垂下一条布索,先把白惜香吊了上去。
    韩士公轻功极佳,略一借布索之力,跃上了顶棚。
    白惜香已被浓烟哈的脸红如火,双目流泪,伏在林寒青怀中,说道:“你探出头去瞧,如是浓烟可以掩护时,那就快些走!我忍不住要咳嗽了。”
    林寒青探出头一看,但见火烟由四面弥起,当下低声道:“可以走了。”抱起白惜香,登棚急奔。
    这顶棚的一侧,紧靠着烈妇冢,林寒青早已相好形势,奋身一跃,跳下木棚,跃入烈妇冢草丛之中。
    韩士公紧随着在林寒青身后,跃入烈妇冢上。
    那烈妇冢生满了及腰的深草,三人跃入草丛中,立刻隐去了身子。
    白惜香轻轻喘一口气,低声对林寒青道:“你瞧瞧看,有没有人瞧到咱们?”
    林寒青探出头去,只见十几个黑衣人环绕奔走,张慌失措,虽然心中十分焦急,但却又束手无策,白惜香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林寒青道:“很多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绕着那木屋游走,不知是何用意?”
    白惜香轻轻嘘一口气,道:“那还好,他们没有瞧到咱们,那些人面上蒙着黑纱,视线不清,再被这弥漫的浓烟一扰,被咱们混出来了,唉!世上事情有利必然有弊,那梅花主人让属下蒙上面纱,固然可隐去本来面目,造成诡异的气氛,但却给咱们一次可乘之机,如是他们不带面罩,视界辽阔,咱们这绝中求生之策。决然难逃过他们的耳目,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就是如何生擒他们三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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