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钗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四十五回救佳人入虎穴
    这些时日中,萧翎内功大进,这山谷虽然黑暗,但近丈之内的景物,仍无法逃过萧翎的双目。
    行行复行行,不觉间,已经走了三四里路。
    只见前面景物忽然一变,到了一片浓密的丛林前面。
    萧翎停下脚步,心中暗暗忖道:这每道埋伏,相距仅有里许左右,这道埋伏,相隔怎的如此深长,难道他们的埋伏,设入了这密林之中不成。
    付思之间,突然火光一闪,数十丈外,亮起了一盏灯笼。
    火光照耀下,看的十分清楚,只见那灯笼上写着“百花山庄”四个大字。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那执灯人身躯十分高大,扬了扬手中的灯笼,道:“三弟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竟然能连闯七关,好生叫人佩服。”
    声音沙哑,正是那沈木风。
    萧翎冷冷说道,“原来是沈木风,咱们早已割袍断义,划地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萧翎不敢高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想这最后一道埋伏,定是十分凶险,但却想不到竟然是沈大庄主亲自出阵。”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看来,萧兄弟是很希望和为兄一决生死。”
    萧翎道:“咱们早晚似乎都难免去这一场决战,是吗?”
    沈木风道:“那要看你是否有和我动手的运气了!”
    萧翎怒道:“这话怎么说?”
    沈木风道:“这小谷中有八道埋伏,你只过了七道。”
    萧翎道:“这最后上道,是你沈大庄主亲自守护了。”
    沈木风道:“萧兄弟稍安勿躁,只要你能闯过这第八道埋伏,在下总有和你决战之日,但如你死亡于此,那就心愿难偿了。”
    萧翎道:“好吧!你这第八阵现在何处,要在下如何去闯过,沈大庄主可以叫他们发动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萧兄弟觉得眼下的形势有些奇怪吗?”
    萧翎道:“沈大庄主以后请直呼萧翎之名,不要兄弟兄弟的,叫得在下肉麻。”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好!在下改称你萧大侠。”
    萧翎心知已激怒于他,目光四处转动,打量了眼前的景物一眼,道:“在下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沈木风道:“这山谷中遍生怪石,此地却长满了矮松奇树。”
    萧翎道:“在下瞧不出这矮松奇树有什么奇怪之处……”
    语声一顿,接道:“是了,沈大庄主可是在这密林中埋伏下暗器名手?”
    沈木风道:“萧大侠尽可放心,在下还不致出此下策。”
    萧翎道:“沈大庄主那八大血影化身,和五龙大阵,在下都已经领教过了,那也未能把我萧翎制名人轶事服了。”
    沈木风道:“还有这一阵未过,萧大侠不用夸口……”
    语声一顿,接道:“萧大侠瞧到那密林之间,有一道羊肠小径吗?”
    萧翎转目一顾,果然有一道羊肠小径,当下说道:“不错!”
    沈木风道:“萧大侠请照着那小径直入,而且放心大胆地走,两边决无一兵一卒的埋伏,深入百丈之后,可见一座石屋,在那石室内,关着你萧大侠的心上人,百里姑娘。”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所有的机关埋伏,都集中在那石室之中吗?”
    沈木风摇摇头,道:“没有,阁下只管放心行去就是。”
    萧翎道:“太简单了,实在叫人难信。”
    沈木风道:“信与不信,那是萧大侠的事,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萧翎道:“以后呢?”
    沈木风道:“那石屋里的百里姑娘,手脚都为牛筋捆名人轶事绑,还有在下用独门手法,点了她两处穴道,但也难不住你萧大侠了。”
    萧翎怒道:“你们伤害了她?”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那位百里姑娘,生的确然不错,但看在你萧大侠的份上,在下未动过她,而且也严令属下,不准动她。”
    萧翎道:“希望你言由衷发。”
    沈木风道:“看在昔年我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之上,在下奉告你几句话。”
    萧翎道:“沈大庄主请说!”
    沈木风道:“越是看来无险之地,那才是最凶险的布置,还望你多多珍重。”
    言罢,挥动手中灯笼,一晃而熄。
    萧翎知他已离去,多问亦是无益,右手握剑护胸,沿着小径向内行去。
    虽然沈木风已说明这密林之中没有埋伏,但萧翎仍是丝毫不敢大意,提聚了十成功力,运气遍布全身,缓步而进。
    深入二十余丈,果然是全无半点动静,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一切都如那沈木风所言,沿途中未见埋伏。
    百丈之后,果见一座石室。
    石屋前吊着一盏红色的纱灯,光焰血红,耀人眼睛。
    萧翎急步跑到石屋前面,高喊道:“冰儿,冰儿。”
    石屋内,传出来百里冰的声音,道:“是大哥吗?”
    萧翎道:“是我,冰儿,你无恙吗?”
    砰的一声,击开了木门。
    凝目望去,只见百里冰端坐在一张木椅之上,双手双足,都被牛筋捆着。
    萧翎左手一伸,取过挂在门上的红灯,大步行入室中,右手短剑一挥,斩断了百里冰手足之上的牛筋。
    百里冰活动了一下双臂,长长吁一口气。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他们伤害了你吗?”
    百里冰点点头道:“是啊……”
    萧翎心情激动,急急说道:“他们如何伤害你的?”
    百里冰道:“点了我腿上的穴道。”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快些解开我的穴道,咱们走吧!”
    萧翎解开了百里冰两处穴道,道:“沈木风强迫你服下毒名人轶事药吗?”
    百里冰道:“没有呀!”
    萧翎道:“很奇怪……”
    百里冰道:“什么奇怪?”
    萧翎道:“以那沈木风的为人而言,对你大好了。”
    百里冰道:“也许他心中害怕大哥,不敢对我太坏……”
    萧翎摇摇头道:“他们不伤害你,不过是存心诱我到此。”
    百里冰脸色一整,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以我作饵,诱你到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萧翎苦笑一下,道:“我虽然知道,但我却不能不来,沈木风也很明白,所以,他掳你到此。”
    百里冰叹道:“我被入抓来,囚禁于此,内心之中,也是矛盾异常,既想要你来,又怕你真来,你知道,你来了,是如何一个后果吗?”
    微微一叹,接道:“沈木风诱你至此,必然已有完全的准备,你如不来,他不但无法害你,而且也不敢伤害我,你来了,那是自投罗网,沈木风可以对付咱们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不要再怨我了,快些运气调息,你要尽快恢复体能,我们早些离开。”
    百里冰果然不再多言,闭上双目,开始运气调息。
    萧翎缓缓伸出右手,抵在百里冰背心之上。
    他此时功力,何等深厚,掌势一按百里冰的背心,立时热流滚滚,攻入了百里冰内腑之中。
    就在萧翎右掌触接到百里冰背心的同时,只见一股淡烟,扑入室中。
    萧翎霍然警觉,暗道:“所谓八道埋伏,这第八道竟是火攻。”
    在这密林环绕之地,四面大火烧来,除了肋生双翼,飞出绝境,实是生机渺茫。
    萧翎心中明白,此刻如早走一步,那就可能多一分逃生的机会,但那百里冰行功正值紧要关头,此刻惊扰于她,可能害她真气岔道,走火入魔,只好咬牙苦撑,默不作声。
    百里冰家学渊源,内功本极深厚,再得萧翎之助,运气极是快速,不过片刻时光,已然畅通全身。
    但那火势烧的亦极快速,百里冰运功完成,浓烟已扑入室中。
    百里冰一跃而起,急道:“大哥,没瞧到这浓烟吗”
    萧翎道:“早瞧到了。”
    百里冰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萧翎看她慌急之情,不得不故作镇静,笑道:“那时,你正在行气,我怕你真气岔了经脉。”
    百里冰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害卞你,我死也不安心啊!”
    萧翎牵起百里冰左手,笑道:“走!咱们出去瞧瞧,其实,早出此室,晚出此室,都差不多。”
    百里冰道:“你明知沈木风用我作饵,诱你入伏……”
    萧翎接道:“应该是迫我入伏……”
    百里冰道:“你明明知道了,竟然还要上当,见到火势,竟然不叫醒我。”
    萧翎道:“沈木风要用火攻,必然是先在外面燃起,有烟到此,四面都已为大火所困,早片刻,晚片刻,实也相差有限。”
    谈话之间,已然行到室外。
    萧翎一提气,牵着百里冰跃上屋顶。
    流目四顾,只见四面火焰漫天,浓烟四起,还有着浓厚的硫磺气味,果然未出萧翎预料,沈木风是四面八方一齐放火,烧向这座石室。
    百里冰目睹四面火势,暗叹一声,忖道:火势如此强大,萧大哥武功再高一些,也是无能逃出这一望无际的火势。想到他此番困于大火,全是为了相救自己而起,不禁流下泪来,倚入萧翎怀中,黯然说道:“大哥如非为了救我,岂会陷此绝境……”
    萧翎纵声笑道,“冰儿,你不是常说要和我死在一起吗?看来今日我要得偿心愿了!”
    百里冰嫣然丫笑,道:“嗯!若能和大哥死在一起,在我而言,虽死犹生了。唉!但是现在可不行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你目前乃武林中一”盏明灯,代表着正义之光,你如何能够死呢?”
    萧翎轻拂一下百里冰的秀发,道:“现在你想改变心愿,只怕是也不成了。”
    他心中已知处身在绝望之境,心中反而镇静异常,微微一笑,接道,“但咱们不能让那沈木风大称心,你想想看,附近是否有可避火势的藏身之地。”
    百里冰道:“我想不起来。”
    萧翎道,“火势虽然强大,但要烧到这石室,大概还得一阵工夫,咱们还有一刻工夫。,筹思应付之法,下去碰碰运气吧!”
    百里冰心中本来十分惶急,对萧翎又有着很深的愧疚、但见萧翎镇狰得出奇,心中的紧张,亦为之松懈不少。
    只见萧翎流目四顾一眼,突然面露欢愉之色,道:“冰儿,去做一支火把来。”
    百里冰道:“做火把干吗?”
    萧翎道,“此刻我没有工夫告诉你。咱们时间不多,快去快来。”
    百里冰应了一声,急步而去,。
    萧翎跃下屋顶,向西行去,行约七八丈。只见一座巨石,拦住去路。
    萧翎登上巨石查看。只见四面一片火海,耳际间响起了悲惨的兽吼之名人轶事声。
    但闻百里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哥啊!你在哪里?”
    萧翎提声应道:“我在这里,冰儿快些过来,”
    跃下巨石,挥动手中短剑,斩削身边的树木,一面发掌推开削断的树木,一面默算风向距离。
    百里冰高举火把找到时,萧翎已把那巨石周围的树木。大都斩去、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快帮我把斩断的树木。推到东边。”
    百里冰道:“干什么?”
    口中发问,人却已动手移动萧翎斩下的枝干树身。
    萧翎道:“现在刮的是西北风,是吗?”
    百里冰道:“是啊!”
    萧翎道:“那就不会错了,快把这些树枝堆在一起,用火把燃起它。”
    百里冰道,“大火由四面八方烧来,咱们还要用火烧出去。”
    萧翎道:“不错,如是两面对烧,可使这大火缩短时间,咱门也可减少烟熏火蒸之苦。”
    百里冰看萧翎手不停挥,仗利剑之助,已然在那巨石四周辟出了四丈方圆一片空地,心中若有所悟,知他成竹在胸,立时举起火把,燃起了东南方的树木,一面急急动手,搬运萧翎斩倒的树木。
    这时,萧翎已经偏重削断西北方向的树木。
    这地方,乃是沈木风自己选择之地,大部的树木,都早经柏油涂抹,一经点燃,立时爆燃起来。
    片刻间,那堆积的树木,冒起熊熊的火焰。
    这时强烈的浓烟扑卷而到,四周的火势,也逐渐逼近了两人。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闭住气,别要被那浓烟呛住。”
    百里冰道:“我看不见东西,不能搬树木了。”
    萧翎道:“乖乖的站着别动,我来接你。”
    百里冰应了一声,果然站着不动。
    只觉右手被人牵住,向前行去。
    原来,萧翎早已有了准备,牵着百里冰行到大石旁边,挥动利剑,挖了一个小坑,一面挥动手中预作的树叶扎成的扇子,以减少身前浓烟,一面说:“冰儿,那大火已经烧到咱们身边了,不过,咱们要运功忍受那火的烟熏之苦,你知道,咱们都不能死,你那爹娘,都在北海冰宫中,盼望你早些归去,我还要你帮我找那沈木风报仇。”
    百里冰道:“大哥放心,我自信可以忍受。”
    萧翎道:“那很好,现在烟气淡了一些,你睁开眼睛瞧瞧。”
    百里冰张眼望过去,只见那浓烟在萧翎树叶摇挥之下,果然薄了许多,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哥,你想的很周到啊!”
    萧翎道:“没有人能够冒着这样大火进来救咱们,咱们只有自行谋救了。”
    百里冰道:“你伐木改变火势形态,想来已经很累了,把那树叶给我,我替你扇除浓烟。”
    萧翎摇摇头,道:“不要紧,如若咱们能够忍下那火烤之苦,在此要有一段很长时间停留,就有出困的机会了。”
    说话之间,火势已然逼到,西北风也愈吹愈强。萧翎虽然在西北方上,斩削去很多树木,但那强大的火焰,挟带着的人热气,阵阵扑来,萧翎把短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百里冰,让她向地下挖掘,自己却挡在百里冰的身前,挡那热气蒸的之苦。
    他虽然内功深厚,但也难挡受这火气的熏之苦,渐渐地感觉到承受不住。
    突然间,觉着身上一凉,一股冷泉,疾射而出。
    原来,百里冰无意中挖出泉眼,泉水涌出。
    萧翎正觉承不住那的身热气,冷泉涌出,顿感精神一振,喜道:“冰儿,咱们有救了。”
    那泉水十分强大,眨眼间,两人挖掘停身的洞穴,已为泉水涌满,泉水瀑瀑,向外流出。
    两人整个的身子,都泡在泉水之中,只露出两个脑袋。
    如是那泉水力道不强,涌满两人停身洞穴之后,不再涌出,在四周大火热气蒸的之下,不过半个时辰,那穴中之水,即将变热,渐成滚汤。
    但幸那泉水奇强,不断涌出,不但萧翎和百里冰停身洞穴中蓄水常冷,而且穴满盈出,有如一道小溪般,流向东南。
    那东南方火势虽然强大,但在泉水不停灌注之下,渐为水势所熄,明火近身,浓烟反而消减甚多。
    萧翎张嘴喝了几口泉水,叹道:“当真是想不到的奇迹,如非这冷泉及时涌出,此刻咱们非被烤的满身起泡不可……”
    百里冰嫣然一笑,接道:“我早已受不住啦,但我怕惊扰到你,不敢说出……”
    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萧翎,把粉脸偎在萧翎脸上,道、“大哥为了护我,挡我身前,承受灼热,自然是更重了,唉!大哥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萧翎笑道:“冰儿,你以后如是乖些,我会对你更好。”
    百里冰放开萧翎,嫣然一笑,道:“看来,咱们是不会死了,我刚才想了一件很傻的事,现在,那也不用说它了。”
    萧翎道:“咱们如是活下去,前面还有很多险关要过,咱们要振作一些才成……”
    语声一顿,接道:“你刚才想到什么?”
    百里冰脸一红道:“我不要说。”
    萧翎心中大奇,道:“为什么不肯说给我听听呢?”
    百里冰道:“你如听到了,定然会笑我。”
    萧翎道:“好!我不笑你就是。”
    百里冰道:“也不许生气。”
    萧翎道:“我不生气。”
    百里冰道:“刚才我想我们死定了,我想,我想……”
    萧翎道:“想什么,怎的又不说了?”
    百里冰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片庄严肃穆的表情,缓缓说道:“我想,这一辈子,除了大哥之外,我也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相处了,不管我为妾为婢,都不离开你一步,我这清白的身子,要为大哥保留,如是我们要死了,还留它干什么?奉献大哥,死也安心……’萧翎一皱眉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
    百里冰道:“你说过不生气了,难道你要我把对大哥的一腔情爱永藏心中,带入地府。”
    萧翎心中感动,口中却轻轻叹,急一声,道:“冰儿,目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是对付沈木风,大丈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不是铁石人啊!只不过,武林同道大推崇我,这使我觉得很不安,必要尽我之能,为他门铲去巨凶,使武林回复一片清平世界,这使我无暇能照顾到儿女私情……”
    百里冰接道:“这两件事,一点也不冲突啊!唉!过去我太妒忌,现在我想通了。”
    萧翎道:“咱们见面之后,一直无暇详谈、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百里冰道。“什么事?”
    萧翎道:“关于那巫蓉姑娘……”
    百里冰急道:“巫蓉怎么样?”
    萧翎黯然说道:“死了,而且死得很凄惨。”
    百里冰道:“怎么死的?”
    萧翎道:“她死于五龙围攻之中,可怜一代红颜,死去之后。竟然连一个棺木也是没有!”
    百里冰道:“大哥在场吗?”
    萧翎道:“在场,亲眼看到她惨遭死亡、但却是救援不及。”
    百里冰听了巫蓉的死讯,不由黯然道:“唉!说来实也可怜、她们祖孙二人,不过数日,竟然先后身遭惨比,那巫婆婆作恶多端,死去也罢了,那巫蓉姑娘却死得可惜。”
    萧翎道:“她临死之前,把一把淬有剧毒的钢针,刺入了伤她之人的眼中。”
    百里冰道:“她未死之前,我心中有些恨她,但听到她的死讯,却又有些为她难过,人啊!真是奇怪得很。”
    那灼热虽然迫人,但两人泡在冷泉水中,泉水不断地涌出,冷度一直不变,再加那涌出的泉水,熄去了近处之火,灼热之感,逐渐地低退,消减。
    萧翎回顾了一眼,看四周大火仍极强烈,火焰烛天,心中感慨万千,长长叹一口气,道:“如非你挖出泉水,咱们就算不被烧死,也要被这热气的死……”
    百里冰笑道:“大哥怎的会想起除去四周树木的办法呢?唉!我爹娘常常赞我聪明,看起来,大哥是比我能多了。”
    萧翎道:“今日能够逃得性命,使小兄想起了师恩的浩荡,无微不至。”
    百里冰道:“为什么呢?”
    萧翎笑道:“小兄从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之时,我那师父常常告诉我些武林中的形势,以及百年来出现江湖的高人,各家门派的武功之长,而且还常常替我讲解很多启发智能的小故事……”
    百里冰道:“这和咱们逃过此地之劫,有何关连呢?”
    萧翎道:“自然有了,我想除去林木,就受其中一个小故事的启发!”
    百里冰道:“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好吗?”
    萧翎道:“看四周火势,最少还要烧六七个时辰,咱们有的是时间谈话……”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个人,行走在一片荒凉草原中,那草原突然失火,烧了起来,你要如何应付?”
    百里冰沉思了一阵,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萧翎道:“那人就在身前放起一把火来,两面火势延烧,中间留下的一片空地,他就可以存身其间了/
    百里冰喜道:“这法子真不错啊!”
    萧翎道:“今日,咱们处身在林木之中,四面大火烧来,林木火势强大,自非草原可比,但由那小故事的启发,使我想到伐林以求自保的办法了,但那时听这故事时,却一点也未留心,浩荡的师恩,却早已替我筹谋到,日后遇此险应付之法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你当时如能够镇静一些,也不难想出这法子,不过,咱们今日能够脱了此难,一半人为,一半运气。
    百里冰道:“大哥智计求生,和运气何关?”
    萧翎道:“譬如说吧,我没有这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而使用普通的兵刃,决无法在那样短促的时间中,斩削了那样多的林木,开辟这样大一块基地,火势必将逼近咱们;如果不是你挖出这一股地下泉水,咱门也无法抗拒的人的热气,必将被那热气灼死,但咱们却既有利剑,又挖中泉眼,这不是运气是什么呢?”
    百里冰道:“这叫吉人天相啊!大哥身系天下武林安危,如何会被沈木风暗算所伤。”
    萧翎道:“好啊!冰儿,你也会替我戴高帽子了。”
    百里冰咯咯一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啊……”
    举手理一下秀发,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还要谢一个人。”
    萧翎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宇文寒涛,如非他把这柄锋利的短剑,相赠大哥,今日咱们就算不死,也要多吃一些苦头,自然,大哥救他之命,使他感恩图报,也是原因之一!”
    萧翎点点头,道:“那宇文寒涛自从中了沈木风一掌之后,似是那一掌,打的脱胎换骨,其人智谋绝伦,人所难及,就是沈木风,也未必是他之敌,此后,咱们还得借重他的智计,对付那沈木风!”
    百里冰道:“大哥不是常提那无为道长吗?说他才气纵横,人所难及,难道那宇文寒涛还能强过无为道长不成。”
    萧翎道:“这就要看从哪方面说了,无为道长,仁厚长者,如讲诡计手段,只怕非那沈木风的敌手了。”
    百里冰道:“宇文寒涛呢?”
    萧翎道:“宇文寒涛为人,先邪后正,沈木风能建立那名震江湖的百花山庄,有两个人出力最大,一个是毒手药王,一个就是那宇文寒涛……”
    百里冰接道:“既是那宇文寒涛对他的帮助很大,他为什么要杀宇文寒涛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宇文寒涛为什么要背叛于他了,沈木风性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如果用你之时,不惜好言相向,许以重利,但他却不许自己的好友和属下的武功、才能超过他,如是一旦被他发现,必须杀去而后快。那宇文寒涛武功虽然不如沈木风,但他的诡计才智,实又不在那沈木风之下,沈木风既用他,又怕他,宇文寒涛自然早已看出沈木风的用心,早有杀他之意,自己武功又难和沈木风抗拒,唯一的办法,就是凭仗自己的才慧聪明以求自保,这其间既不能对那沈木风大过迁就,自贬身份……”
    百里冰接道:“为什么呢?他既保全性命,不迁就那沈木风,岂不使沈木风更坚决杀他之心?”
    萧翎微微一笑,道:“问得好!”
    略一沉思,接道:“因为,他如太过迁就那沈木风,沈木风定然视他如属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以那沈木风的为人,杀一个属下、仆从,自然不用多费思量了,但那沈木风要下手杀他,也必须要拿捏、自持得恰到好处。”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萧翎道:“那宇文寒涛在自持身份时,要使那沈木风有一种感觉。”
    百里冰道:“什么感觉?”
    萧翎道:“使那沈木风觉着宇文寒涛是他的朋友、功臣,必须要惜一个适当的理由杀他,才能使属下心服,自己心安,但宇文寒涛凭仗着自己的机智,一直使沈木风无法找到这个理由!”
    百里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萧翎道:“听起来似很简单,事实上,这是桩极为困难的事,那宇文寒涛只要在沈木风的身前,就必需处处小心,注意那沈木风的情绪变化,不能有一点大意,有时要赔尽小心。
    有时要自持身份,一着失错,立刻就性命难保。”
    百里冰道,“这些事,可是那宇文寒涛告诉你的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自己观察所得,加以推想,在证诸咱们禁宫相处的经过,以及那沈木风对那宇文寒涛施下毒手的一击,诸般情形,综合结论。”
    百里冰叹息一声,道:“看起来,不论如何聪明的女人,也是难以强过男人……”
    萧翎笑道:“那也不然,岳姊姊就比我强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自然,我今日观察事物,能够如此用心,得于恩师教诲良多……”
    百里冰道:“看来你那师父异常博学多才,是吗?”
    萧翎道:“他老人家除了授我武功之外,同时教育我蓄志养气功夫,使我潜能增长,养成大仁无俱的勇气,所以,沈木风的威严,不能使我心生怯意,有时,我明知非他敌手,但却毫不怕他,那是成仁取义的豪勇之气,在支持着我……”
    话到此处,突然啊呀一声,跳出水穴。
    百里冰吃了一惊,急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萧翎伸手探入怀中摸出怀中经文,道:“这本经文湿了。”
    借着火光望去,经文已经湿透。
    百里冰道:“小心点,不要把它撕破。”
    萧翎小心地捧着书页,出了一会神,缓步向火边行去。
    百里冰也随着跃出水穴,说道:“不用向前走了,林木仍在燃烧,火力仍极强猛,把它放在那大岩石上,片刻就会烤干了/
    萧翎应了一声,行回大岩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书页放在大岩之上,找了两块石头压住,人又跳入水穴之中,望着那书页出神。
    原来,大火猛烈,阵阵热气涌来,仍然有伤肤的肌之感。
    这片林木,大都是千年老树,延烧之力,十分强大,火焰冲霄,光亮强烈,萧翎目光本极锐利,站在那水穴之中,仍可清楚地看到那书页上的水分,化作蒸气而去,字迹清晰可见,心中暗暗付道:如若那和尚说的不错,这本经文记述的武功,那是尤重过十大奇人留下的武功秘录,那位赠我武功秘录的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尽得禁宫中高手武功而去,独留下这本经文和那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但那张放秘录他定然已经瞧过,故意把它留在那里,这经文却是他没有找到之物……
    突然间,一阵尖厉的哨声飘来,传入耳际,此起彼落,群相呼应。
    萧翎疾跃而起,伸手抓起经文,低声说道:“冰儿,沈木风要有所行动了,咱们得准备一下。”
    百里冰道:“什么行动?”
    萧翎道:“大约他认为咱们已经烧死,但他看不到咱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又不放心,所以,要遣人入山寻咱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百里冰道:“我们怎么办?”
    萧翎道:“先把这个水穴填起。”
    百里冰奇道:“干什么?”
    萧翎道:“咱们不能给他留下解去谜底的线索,如是咱们能够布置一下他认为咱们死亡的线索,那是最好不过,至低限度,也要给他们一个生死难测之谜才成。”
    百里冰奇道:“为什么要那沈木风误会咱门死了?”
    萧翎道:“理由很明白,我死之后,他也许会提前发动,早日暴露出他狰狞的面目。”
    百里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就地找了两块大石,堵上泉眼,然后,把泥土填入水穴之中。
    片刻之后,两人挖成的土坑,又被石土填满,萧翎回顾了一眼,只见近身火势,已经大减,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的人,低声说道:
    “冰儿,咱门设法搬些未烧完的枝干来,在这个大岩石旁燃起来,以掩痕迹。”
    两人同时动手,不大功夫,一片空地上,堆满余烬未完的林木。
    百里冰拍去手中的烟尘,低声说道:“现在我们还要干什么?”
    萧翎道:“坐在此地,运气、调息,待听到警兆之后,咱们再走避不迟。”
    百里冰应了一声,盘膝坐下。
    只见那四周延烧的火势,似是已逐渐地停熄下来,势道大力减弱。
    萧翎心中明白,这延烧火势,突然收缩,定然是那沈木风遣入所救的结果。
    萧翎伸手摸摸衣服,已然大部为火势烤干,当下把手中书页藏入怀中,说道:“冰儿,咱们建筑一处藏身之处如何?”
    百里冰道:“如何一个建筑之法?”
    萧翎道:“目下西面火势,消减甚快,显然那沈木风派遣之人,想从西面行进,搜寻咱门行踪,三面火势未熄,不论咱们如何躲避,都无法藏得隐秘。”
    百里冰道:“所以,咱们就建筑一处藏身之地,躲在里面是吗?”
    萧翎道,“正是如此。”
    百里冰道:“用那烧去的枝干,灰烬。”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这里有甚多为泉水熄去的枝干,未经燃烧,负重之力甚大,困难的是咱们要寻镖一处形势好利用的地方才成。”
    这时,火势已小,两人仔细地找了一阵,找到了一处天然的深坑,纵横不足三尺,深却五尺有余,正是极佳的所在。
    两人一齐动手,不足顿饭工夫,已然建筑了一座可容身的所在,上面伏上泥土,再堆些燃烧未尽的树枝,两人一齐躲在里面,四面都开了小型窗口,用燃烧过的枝干掩起,向外瞧看时,用手拨动,可大可小,两人挤在里面,刚好可以盘膝而坐。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先行运气调息,我来守候,如是发觉敌人我招呼大哥。”
    萧翎微微一笑,道:“好吧!”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萧翎突觉身体被人推动,睁眼看去,只见四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满地,已然是近午时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映照下,只见沈木风站在那高岩之上,流目四顾。
    紧傍沈木风身侧,站着逍遥子和金花夫人。
    耳际间步履零乱,显然,还有很多人,在四下寻找。
    萧翎摇摇手,示意百里冰不要出声,轻轻地伸出手去,拨动枯枝,掩起小窗,附在百里冰耳边说道:“冰儿,如是咱们被人发现,难免一场恶斗,咱们不能恋战,必须且战且退,我不熟此地形势,但西方火势先熄,那说明西方林木较薄,东南是我来此之路,北面好像是有道深谷,咱们只好往南走。”
    百里冰点点头,低声应道:“大哥比我聪明,听大哥的话、自然是不会错了。”
    但闻沈木风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道长的看法,他们会不会逃出四面大火?”
    逍遥子道:“不可能吧!除非有一条地道通往山外。”
    沈木风道:“何以找不出他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呢?”
    逍遥子道:“大火燃烧数个时辰之久,弥天掩地,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熔作铁汁了,哪里还能留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呢?”
    沈木风道:“那萧翎带有一把短剑,乃是得自禁宫之中,问以连那短剑也找不到了呢?”
    遣遥子道:“区区一柄短剑,能占多少地方,如何能够找到呢?”
    沈木风道:“唉!无法确定他门已死,实叫人放心不下。”
    逍遥子道:“大庄主请放心,依贫道的看法两人必死无疑。”
    只听金花夫人冷冷接道:“那倒未必,我瞧那萧翎不似早夭之相,人不该死,五行有救,也许他们早已逃出此地了。”
    萧翎心中暗道:糟糕,这金花夫人如是想帮我忙,那就是帮倒忙了,如是她说动那沈木风,必要找出证据而后甘心,这藏身之地,非要被他们发觉不成。”
    只听逍遥子哈哈一阵大笑,道:“夫人说那萧翎未死,不知有问证明?”
    金花夫人道:“没有证明,也不需证明,我只是觉得他不会死就是。”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金花夫人,听说那萧翎和你认了姐弟,可有此事吗?”
    萧翎仰起头,用一只眼睛,由那木枝空隙中,向外望去。
    原来,他知晓眼前三人都是第二流的武林高手,耳目灵敏无比.梢不小心,都将惊动他门,是以,不敢拨动木伎。
    但闻金花夫人应道:“这个吗?我倒是很愿意,只是萧翎却未把我当姊姊看。”
    沈木风笑道:“我天性从不能容忍叛逆之人,阻唯独对你金花夫人,却是破例容忍。”
    金花夫人道:“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沈大庄主为何不肯杀我。”
    沈木风道:“我也常动杀你念头。”
    金花夫人道:“何以迟迟不肯下手?”
    沈木风道:“这就是为什么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了,至于我何以不肯下手,我自己也说不出其中的道理安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目下萧翎已死,夫人是否感觉到很伤心呢?”
    金花夫人道:“如是他真的已经死去,我自然肝肠痛断,但在未证明他死前,我不信他确已死去。”
    逍遥子道:“夫人何以才肯信呢?”
    金花夫人道:“见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逍遥子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随火化作灰烬。”
    金花夫人道:“他身上遗物呢?”
    肖遥子道:“这一场大火,烧去了方圆十里的原始林木,只烧得山川,林木都已成灰,萧翎有遗物在此,也是很难寻到。”
    金花夫人长长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显然,她内心之中,已为逍遥子说服,在此情景之下,实是万无生理。
    但闻沈木风仰天大笑一阵,道:“夫人似是相信了,是吗?”
    金花夫人望了沈木风一眼,默然不语。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咱们回去之后,我允许你设下灵堂,奠拜萧翎一番,让你尽番心意。”
    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萧翎已死,大庄主第一步计划已然完成,此后准备如何?”
    沈木风道:“昭告江湖,宣布萧翎的死亡之讯,然后,便全面发动……”
    语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语,回目望望逍遥子,道:“道长有何打算呢?”
    逍遥子道:“贫道希望能遵前约,陆上归你沈大庄主掌握,至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海湖河,为四海君主所有,水旱分明,各居其位。”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对那四海君主很忠心啊!”
    逍遥子道:“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俟江湖底定,贫道即将返朴归真,退出江湖了。”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似道长这等才气纵横的人物,如若退出江湖,归隐林泉,那未免太可惜了。”
    逍遥子道:“也许大庄主不信贫道之言,好在大庄主霸业将成,又湖风浪即将平息,贫道归隐之期,亦自不远,届时,沈大庄主自然可以瞧到了。”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但愿道长能够心口如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走吧!”
    金花夫人道:“萧翎遗体还未找到,咱们如何能走呢?”
    沈木风:“如若他们被烧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该在这附近才是,如若说他们能够逃出这片火场,实也叫人难信。”
    金花夫人道:“那是说,你已经相信那萧翎已死于大火之中。”
    沈木风道:“除非那萧翎能够飞天、遁地,逃出火劫。”
    金花夫人四顾了一眼,道:“我有一个感觉,就是那萧翎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
    逍遥子哈哈一笑,道:“夫人这感觉很奇怪,贫道是百思不解,试问在这等强烈的大火之下,就算是一块钢铁,也要被熔化成汁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咱们走吧!”当先向前行去。
    逍遥子、金花夫人紧随身后而去。
    萧翎目睹几人去后良久,才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沈木风误认咱们已死,咱们将计就计,给他个莫测高深,等天色入夜之后,咱们再走,你要多忍耐一时饥饿。”
    百里冰偎入萧翎怀中,低声说道:“和大哥在一起,就算多饿几天,也不要紧。”缓缓闭上双目。
    萧翎心中计算了方向,计划好逃走的路线,然后闭目调息。
    天色入夜之后,两人动身而行。
    他心中早已默记好了逃走的路线,虽然地势不熟,但他心中有了计划,走起来少了很多犹豫,行动十分快速,不到二更已然出了火场。
    再向前走,只见林木茂密、又是一番景象。
    这段小路,十分难走。
    蔓草遮径,常人走起来,十分艰难。
    但两人轻功卓绝,行走起来,便利不少。
    又翻过两座山岭,百里冰首先停了下来,柔声说道:“大哥,咱们歇歇好吗?”
    萧翎道:“好啊!我也有些困倦了。”缓缓坐了下去。
    百里冰紧傍萧翎身侧坐下,缓缓道:“大哥,我有些饿……”
    萧翎接道:“我知道,我也有些饥饿,再忍受片刻,咱们找一个农家,多给他一些银子,好大吃一顿。”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此后准备如何?”
    萧翎道:“那沈木风误认咱们已死,我想将计就计,易容改装,看看武林形势和沈木风有些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武林中对我之死的反应如何。”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沈木风有他一套很完善的征服江湖的计划,但现在却已章法自乱,迫得他不得不提前发动。”
    百里冰道:“唉!有一点,我一直想它不透。”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常听父母谈起中原少林派,说他们如何了不得,而且人数众多,高手如云,为什么那少林派,跟看着沈木风如此的猖狂,却不肯过问,难道少林派中,连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也无人懂吗?大家都抬举你,说你是武林中的明灯,照亮了整个武林,逐走了黑暗,其实还不是推你和沈木风拼命,他们好袖手旁观。”
    萧翎道:“就目前我的观察而言,少林派中,已有人和沈木风勾结,但少林寺一向清白自守,自然是大部分人,不会赞同,这其间,只怕是还有内情……”
    百里冰道:“大哥告诉我闯那几阵埋伏,其中有一道埋伏,是少林寺的罗汉阵是吗?”
    萧翎道:“因此,我才怀疑少林寺中,早已有人和那沈木风勾结,而且那个和尚的地位,在寺中很高。”
    百里冰道:“不用怀疑了,人赃俱在,还有什么可怀疑之处呢?”
    萧翎道:“那少林僧侣和我动手时,暗中留情,放我过关,很显然,他们并未存有替沈木风卖命之心,但却又为一种力量约束,不得不听那沈木风之命。”
    百里冰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哥,我想判了一件事,说出来,希望大哥不要生气。”
    萧翎道:“好!你说吧!”
    百里冰道:“咱们此番下山观察,如果武林中人,对你之死,十分悼伤,因而奋起为你报仇,大哥是义不容辞要帮助他们;如是人家对你之死,全无反应,好像若无其事。大哥似是也不用再为人卖命,咱们去找那岳姊姊,然后,遁迹深山大泽,自辟一处世外桃源,过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萧翎微微一笑,道:“好吧!咱门先去瞧瞧再说。”
    两人又休息片刻,向前行去,天亮时分,找了一处农家,大吃一顿,问明了路径,出山而去。
    为了隐秘行踪,萧翎和百里冰,都经过了一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的易容,两人的身份,也经常随着时间和环境变化。
    这日中午,萧翎和百里冰到了长沙城郊一座荒店之外。
    萧翎和百里冰,这时正装作一对村夫,村妇,提着包裹,牵了一匹毛驴,缓缓向前行去。
    只见那荒凉的小店之前,此刻却十分热闹,店前树上,拴满了睦马,招魂幡高达数丈,迎风招展,白布上写着:“魂兮归来”四个大字。
    店前面,用整匹的白缓慢起,所有的桌椅都完全移开。
    一座高大的灵堂,占满了整个店面。
    萧翎牵着毛驴,缓缓行到店前,转目重去,只见灵堂之上写首:武林大侠萧翎之灵位。
    室内室外人来人往,但每人的脸色都是一片肃穆,全身上下都穿着白衣服。
    萧翎远远望去,只见室外室内,目光所及,不下二三十人,全都是一身白,看不到第二种杂色的衣服。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那是你的灵位。”
    萧翎哑然一笑,暗道:“我这一生中,已经死亡很多次了。”
    百里冰低声接道:“大哥,咱们再走近些瞧瞧好吗?”
    萧翎点点头,缓步向那荒店行去。
    两人距那小店还有五六尺远,瞥见人影一闪,两个身着白衣的大汉,缓步行了过来。
    那当先一人白发白髯,身材十分枯瘦,正是那丐帮长老孙不邪。
    他似是十分哀伤,双目通红,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哀伤和煎熬。
    紧随在孙不邪身后,是展叶青。
    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也是一样的红肿,显然也是极度的哀伤所致。
    萧翎心中大为感动,暗道:看来,我萧翎的死,他们都付出了深沉的悲痛。
    忽然想到展叶青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都已经中过奇毒,不知他们体内之毒,解了没有。
    心中念转,不觉多瞧了展叶青一眼。
    两人的举动似是已引起孙不邪的怀疑,只见他转动一下赤红的双目,神光一闪,盯注在萧翎脸上,道:“小哥贵姓啊?”
    萧翎急急应道:“小可姓孙,送我这位媳妇回门。”
    孙不邪大约是想到这人和自己有着同宗之谊,当下一挥手,道:“快些去吧!此地不宜多留。”
    萧翎应了一声,急急向前行去。
    百里冰紧随萧翎的身后,片刻工夫,两人已行出了十余丈。
    百里冰低声说道:“你瞧出那两人身份没有?”
    萧翎道:“他们并未易容,自然瞧得出来,他们是孙不邪和展叶青。”
    百里冰道:“你瞧到跪在灵堂前的两人吗?”
    萧翎道:“没有啊!”
    百里冰道:“那展叶青挡住了你的视线,但我瞧到了,同时,还瞧出他们哭得伤心欲绝,跪伏于灵堂两侧。”
    萧翎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你那两位义弟,商八和杜九。”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该现身和他们相见,不能这等捉弄他们才是……”
    百里冰道:“那商八、杜九,哭得很可怜,咱们回去告诉他们吧!”
    萧翎痛苦地摇摇头,道,“不成,咱们要多忍耐才是。”
    百里冰道:“你忍心看到他们那等悲苦之状吗?”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我此刻现身,把他们那悲伤气氛冲淡,沈木风必将知晓我还活在世上,为了武林大局,只好多瞒他们一阵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他们都已到,那宇文寒涛恐怕也到了。”
    百里冰道:“你好像很注意宇文寒涛,是吗?”
    萧翎道:“不错,只有宇文寒涛到此,才能抗拒那沈木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诡计。”
    谈话之间,瞥见前面烟尘滚滚,几匹快马,疾奔而来。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咱们让到路侧,瞧瞧看来的是什么人。”
    快马奔行奇速,两人刚刚让到路侧,三匹快马,已然急驰而过。
    萧翎目光锐利,虽只匆匆一眼,已然瞧出三匹马上之人,正是马文飞带着神箭镇乾坤唐元奇,和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弹陆魁章。
    三个人也穿着一身白衣,白中勒头,看快马过后,大道上点点马汗,不难想到三人奔行的急速。
    百里冰黯然一叹,道:“他们是真的对你好,个个为你身着全孝。”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正待接言,突闻轮声辘辘,一辆篷车,急驰而过。
    篷车全用白布慢遮,连车前的马,也都披着白绩。
    车中隐隐传出了低声的暖位。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看样子,那车中之人,也是为你而来。”
    萧翎点点头,道:“大概是不错了。”
    百里冰道:“什么人呢?不骑马,坐车而来。”
    萧翎低声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坐车而来,八成是女子了。”
    百里冰道:“车中传出来低沉的呜咽,我听得很清楚,那是女子的声音呢!”
    萧翎道:“我想不出那是何人?”
    百里冰道:“会不会是岳姑娘。”
    萧翎道,“岳姊姊此刻,正为她本身的事情忙碌,怎会有空到此,唉!我和她订下的会晤之约,还要如期赶往……”
    百里冰接道:“如是岳姊姊听到了你被沈木风布下的火攻之计烧死,定然会不惜弃去一些约会。诺盲,赶来奠拜你的灵位。”
    萧翎望望那独立的店房,此刻似乎是整个的店咯,都要用白竣慢起。
    百里冰低声说道:“就算是一派掌门之尊,故去之后,只怕也不会有大哥这等荣耀。”
    萧翎正待答话,又瞥见马队行来。
    这一批,人数众多,不下二十余骑,后面还有着两辆马车。
    凝目望去,只见马上人全都是白衫罩身,头上是白巾勒头。
    那白衣制作简单,显然是匆匆敞的衣服。
    萧翎看来人,多不相识,大部佩带着兵刃。
    人人脸色肃穆,见不到一丝笑容,两辆马车上堆满着白绢。
    百里冰心中暗道:“他们购了这么多白绢,不知要如何装筛大哥的灵堂,看来,他们的气派要一口气买完长沙城中的白绢内布了。”
    两人站在道旁,似是已引起马上群嚎的注意,数十道眼光不停地投名人轶事注在两人身上。
    萧翎牵起毛驴,转身向前行去。
    百里冰急急随行而去。

举报

第四十六回十里传凶讯
    两人这番改装,事先经过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的计算,所以,并不引人注意,也很适合当地的民情风俗。
    两人走在一条小径上,不大工夫,已然避开大道,目光所及,但见尘烟滚滚,似是仍有着无数的车马,奔向那间荒凉店舍。
    萧翎望着那弥起的尘烟,心中大感奇怪,忖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奔行向那荒舍呢?难道说这些人,都是去凭吊我萧翎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冰儿,咱们得设法去那里瞧瞧。”
    百里冰道:“不错,咱们先到长沙,再改扮成江湖人物,和他们一般的穿上白衣,那里人数众多,想来绝不致被他们发觉大哥。”
    萧翎道:“好!”
    放了手中的毛驴,放步向长沙行去。
    两人绕道兼程,在落日时分,赶到了长沙。
    这时,萧翎和百里冰又改装成江湖人物,萧翎涂黑了面孔。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挂着一柄腰刀。
    百里冰的改扮更绝,因她瘦小,干脆装扮成一位枯瘦的老人,稀疏黄须,加上一张蜡黄的脸,一身上布衣服,裤腿下又扎了两条黄带子,手中又提了一根二尺八寸长旱烟袋,谁也想不到,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糟老头,竟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绝代美人。
    两人先在几条热闹的街上绕了一圈,只见儿家大布庄的白绩、白缎以及白土布,全都被人买光。
    两人装作互不相识,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萧翎心中早有计划,看过了市间情势,折入了一座酒楼中。
    夜幕已垂,酒楼中点燃着四盏吊灯,照得大厅中一片通明。
    萧翎和百里冰各据一桌,百里冰深入内厅,坐在靠壁间一张小木桌上,萧翎却选在靠厅门的一处座位。
    这时刻,应该是晚餐将过,但店中的伙计,仍是白裙围腰,衣着整齐的站在店中,似是他们心中有把握还会有大批的客人到来,可作几票好买卖。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厅中除了自己和百里冰外,还有一桌客人,看上去都似武林中人,只见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匆匆会帐而去。
    一个年纪最大的走在最后,出店时,忽然对萧翎打个问讯,道:“朋友,可也是来此赶那萧大侠之丧”
    萧翎含含糊糊,道:“不错啊,诸位也是吧?”
    那老人停了下来,道:“萧大侠明日正式开奠,灵堂距此还有几十里路,朋友如是想赶上早祭,今夜要摸黑赶路才成。”
    萧翎道:“多谢兄台,不过,在下现在还在想是否该去。”
    那老人奇道:“萧大侠为造福武林,不幸中了那沈木风火攻之计,生生被大火烧死,我武林道中,谁不感动,自然是应该去了!”
    萧翎摇摇头,道:“那萧翎出道江湖,时间很短,如说他在江湖上有很多建树,却也未必,在下又和他从未晤面,赶热闹,倒还有一份雅兴,如是要摸黑路,赶个早祭,在下实是难提这份情趣了。”
    那老人冷冷说道:“情趣?你哥子若是找情趣,最好趁早回去。萧大侠出道虽然不久,但他的豪壮之气,侠义肝胆,却是前无古人。以不及弱冠之年,一剑独拒百花山庄,有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普照亮整个江湖,由于他侠气感召,使我武林同道,如梦初醒振奋而起,拼命保命,抗拒那沈木风,如非萧大侠的豪壮气概,一柱擎天,只怕整个武林,都要沦入那沈木风的魔掌之下,听凭宰割了,哥子,有志不在年高,武林中不少少年英雄,但谁有萧大侠这等豪气?老夫年纪大了,火气已消,才这般好言好语地教训你几句,如是换了别人,似你这等轻侮萧大侠,早已被打歪了嘴巴!哥子,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小心些。”
    这老人家说完了一席话,也不待萧翎接口,转身出店而去。
    萧翎望着那老人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暗自付道:我被武林如此推崇,自己竟然不知。
    一个店小二,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位客官!”
    萧翎回过头去,道:“什么事?”
    店小二道:“这两日咱们酒店来的尽都是你们武林人,提起那萧大侠,人人钦敬,适才那位老大爷说的不错,你要……”
    但闻一阵急速的马蹄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阵迅快、杂乱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一群佩带着兵刃的大汉,奔入店中。
    那店小二自动停下未完之言,忙着招呼客人而去。
    萧翎目光一转,只见入店之人,正好八个,分在两桌点了菜,立时催饭,似是全无喝酒之兴。
    武林中人,大都喜饮上几杯,这几人中竟无一人叫酒,显然,每人的心中,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但闻其中一个大汉说道:“伙计,这里有裁缝吗?”
    一个店伙计急急行了过来,道:“您老要什么?”
    那大汉道:“替咱们做八件孝衣来,越快越好,我们多给银子。”
    店小二望了八人一眼,道:“孝衣小店备有成货,至于价钱,诸位大爷随便赏赐!”
    那大汉不再多言,匆匆吃过饭,八人一齐穿上店小二取来的白衣,随手摸出一锭银,丢下就走。
    萧翎心中暗想:这店家倒会发财,连孝衣也准备好了。正待招店小二会帐,瞥见一老一少,行入店中。
    那老人名人轶事大约有六十以上,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两人身上,都带着兵刃。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年纪悬殊,怎会走在一起,倒要瞧瞧他们是何来路。
    只听年轻人叫道:“爷爷,这次去奠祭那萧大侠的人,好像很多很多,是吗?”
    那老人道:“你沿途看到的,只不过是闻讯赶到的人,至于那路途遥远,来不及明日之前赶到的,何只多此十倍。”
    年轻人道:“爷爷啊!为什么这样多人去奠祭萧翎呢?”
    那老人道,“因为那萧翎是一位胸怀救世大志的大侠,不为百花山庄威武所畏,厚利所动,为江湖正义,挺身拔剑力斗恶人,武林道上,原本无人敢和百花山庄作对,都抱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但那萧大侠的豪勇,却振奋了人心,武林中人都自觉醒悟,与其日后受那百花山庄的茶毒宰割,还不如奋起一战的好……”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如今那萧大侠中了沈木风的火攻之汁惨遭烧死,此后,再也无人替咱们抗拒沈木风了,这番各方英雄赶来此地,除了奠祭萧大侠之外,还要替他报仇,也算是合力自救。”
    那少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少祖孙两人吃完饭,会帐起身。
    店小二自动地送上两件白衣,道:“两位去奔萧大侠之丧,想必要换上素服了。”
    那老人点点头,接过白衣,放下一锭银子而去。
    萧翎目睹两人出门,举手一挥,一个店伙计行了过来道:“大爷有何吩咐?”
    萧翎道:“我也要买件白衣。”
    店小二捧过一件白衣道:“大爷穿穿看,合不合身。”
    萧翎道:“丧衣大约很少合身的,想不到,你们这酒店,连孝衣素服都卖。”
    店小二赔笑道:“您大爷不知道,前夜开始,就络绎不绝。有人叫裁缝到本店缝制孝衣……”
    语声微微一顿,道:“大爷你别生气,我们开店的,最怕你们这种武师,三句话说不好,出手就要伤人,小店中不得已,只好先制成一些素服摆在这里了。”
    百里冰眼看萧翎买了衣服,也唤过店家买了一套。
    两人穿上素衣,离开了酒店,又向城外行去。
    萧翎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如那宇文寒涛还未在那里,其他之人,只怕部难防到那沈木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因此,咱们必需替他们防止晴算。”
    百里冰道:“如何一个防止之法呢?”
    萧翎道:“咱们装作互不相识,各自选择一处视野广阔的地方,暗中监视全场,如是发觉有可疑的人物,就以手势联络,记着要小心一些,那灵堂中人物杂乱,不要弄错了人,闹出笑话。”
    当下和百里冰详细地研究了手势联络之法。
    百里冰一一默记于心,说道:“如是咱们发觉那人可疑,要如何对付他呢?”
    萧翎道:“最好是暗中伤了他,使他无法从中捣乱,非不得已,不要露出痕迹。”
    百里冰道:“好吧!一切都遵从大哥吩咐就是。”
    两人一路急赶,待回到那荒店之时,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篷帐连绵,不下十余座,四周都用绳索拦成围墙,每隔两丈,就吊着一盏风灯。
    正东方面,开着一个大门,一个布篷之下,坐着两个人,放着一张单桌。
    在那单桌之上,放着一本很厚的书册和笔墨纸砚。
    不远处林木中马嘶传来,想是拴满了百匹以上的健马。
    萧翎缓步行到门口,只见桌后两个当值的人,正是司马乾和楚昆山。
    原来,几人追赶萧翎,沿途处处遭遇埋伏拦击,被阻难进,后见大火烧山,萧翎死讯传出,一行人只好退了回来。
    萧翎还未行近桌前,那楚昆山已站了起来,遥遥抱拳作揖,道:“兄弟楚昆山,阁下可是凭吊萧大侠之丧而来?”
    萧翎怕他听出口音,不敢答话,只好微微颔首。
    楚昆山看萧翎满身尘土,知他没有骑马,当下说道:“朋友是行路赶来,更是盛情可贵,请留下姓名,早入篷帐休息去吧!”
    萧翎心中暗想:似这等简单的讯问之法,那沈木风如若派来奸细,当真是易如反掌了。
    为怕启人疑,萧翎一直不敢回头张望,直待进入帐篷之时,才缓缓回过头望去。
    只见那司马乾也瞪着一双眼睛,正向自己凝注,当下加快脚步、行入篷帐之中。
    只见一双白烛,还在燃烧,篷帐中已然有许多人,约掠一眼,大约有十四五个,地上铺着几张芦席,大部分人都在盘坐调息,也有人和衣睡去。
    萧翎生怕有人问话,不敢多看,急急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他虽然跑了不少的路,但以他此时内功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并不觉得累。
    隐隐间,他感觉到篷帐被人掀开,为免启人之疑,也不睁眼,心中却在暗暗付道:希望那冰儿的聪明,也能应付得了,混入此地。
    只觉得掀开的垂帘又放下,紧接着响起轻微的步履声,似是有人向篷帐中瞧瞧之后,又转身而去。
    突然觉得脸上一热,似是有人故意地把一口气吹在他的脸上,而且这口气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犹存。
    萧翎睁眼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大汉,端坐在自己对面,两人相距,也就不过两尺左右,那人圆睁着一双眼睛,盯注在自己脸上瞧着。
    这举动使萧翎有些冒火,但仔细一看,那人竟是酒僧半戒大师。
    这和尚仍然是那一件油污袈裟,满脸酒光,一眼之下,就可识得出来。
    萧翎看清楚来人之后,忍耐下心中一腔怒火,重又闭上双目。
    突然间,脸上一热,夹带着浓重的酒气扑来,显然,酒僧半戒故意的把一口大气,吹在那萧翎的脸上。
    萧翎站起身子,行到篷帐一角,又自坐了下去。
    他心中虽然觉得酒僧半戒,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使人难以忍耐,但却无法了解他用心何在。此番到此,既想保密身份,那也不用和他计较了。
    酒僧半戒站起了身子,追在萧翎的身后,紧傍着萧翎身侧而坐,低声说道:“朋友,你很沉得住气啊!”
    萧翎抬起头,道:“怎么样?”
    半戒大师道:“和尚想和阁下谈几句话,成不成?”
    萧翎道:“谈什么话,在下一向不愿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
    半戒大师道:“阁下贵姓啊?”
    萧翎道:“在下姓藤名大丹,够了吧!”
    半戒大师道:“原来是藤兄,在哪里发财啊?”
    萧翎道:“兄弟一向在湖北活动。”
    半戒大师道:“好地方,我和尚一向也在那里活动,怎么没见过藤兄呢?”
    萧翎道:“照你们佛家说法,在下和大师无缘。”
    半戒大师“哦”了一声,道:“藤兄,认得我和尚吗?”
    萧翎道:“很多人都在休息,咱们不要惊扰了别人,大师和在下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明日再谈不迟。”
    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半戒。
    半戒大师一连问了数声,萧翎一直是默不作答,但半戒大师却也有一股傻劲,心平气和的,低声相向,一句话重复了数十遍、一直不停,看样子,只要萧翎不肯回答,他是永远不会注口。
    萧翎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道:“好!只问一句。”
    半戒点点头,道:“阁下认识我和尚吗?”
    萧翎睁开双目,道:“认识,阁下是酒僧半戒大师。”
    半戒微微一怔,还待接口,萧翎又闭上双目,不再理会于他,半戒仔细地打量了萧翎一阵,站起身子离去。
    萧翎微启双目,望了半戒一眼,心中暗自笑道:这酒和尚,实是难缠得很,如是不用这等法于对付他,势必被他盘间出根底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只见垂帘一启,一个黑瘦的老人行了进来。
    萧翎一眼之间,已瞧出那人是百里冰化装,心中暗暗忖道:希望她能有耐心,不要让那半戒大师问出火来,而暴露了身份。
    只见百里冰四顾了一眼,直对萧翎走来。
    但见百里冰行到距自己还有三尺左右时,坐了下去,竟然是望也未再转头多望萧翎一眼。
    酒憎半戒眼看百里冰刚刚坐好,立时就追了过去,问道:“朋友,从哪里来啊?”
    百里冰冷冷望了半戒一眼,却是默不作声。
    半戒大师轻轻咳了一声,道:“喂,和尚和你说话,听到了没有?”
    百里冰冷冷地望了半戒一眼,仍然是默不作声。
    半戒大师缓缓说道:“阁下认识我和尚吗?”
    他口中不停地和百里冰说话,两道眼神,却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瞧。
    百里冰睁开双目,暴射出冷峻的目光,望了半戒一眼,摇摇头,重又闭上。
    酒僧半戒看那百里冰始终是一语不发,竟然没有办法,起身而去,不再多问。
    萧翎心中原本替百里冰担心,怕她一开口露出女子口音,定然会引起那酒僧半成的疑心,却不料百里冰一言不发,竟把半戒大师应付过去。
    半宵中,再也无人打扰,天色初亮光景,突然,传进来一阵哀乐之名人轶事声。
    酒僧半戒大声说道:“萧大侠的灵堂已开,祭奠开始,诸位可以上香祭拜了。”
    萧翎睁眼看去,只见篷帐中的人全都站起了身子,纷纷向篷帐外面行去。
    百里冰和萧翎齐齐站起身子,随在众人身后,行了出去。
    抬头看去,只见四面篷帐中人,都已鱼贯行出,萧翎约掠一眼,看四周人群,不下数百之多,每人都穿着白色的孝衣,白中勒头。
    转目望去,只见那座独立的荒店,也已经形貌大变。
    四周都由白绫幔起,高约四丈有余。
    远远望去,有如一座白色的高楼。
    数十盏白色的纱灯,用杉木竿挑起,环布在灵楼四周。
    那木竿也经白绩裹着,灵楼四周一片白,所有的树木,也都用白缓慢起,四周百丈内看不到一点杂色。
    萧翎心中暗道:想不到我萧翎之死,还有如许光彩。
    这时,从篷帐中行进来的人,已然徘了四行纵队,缓缓向灵楼中行去。
    萧翎行近了,才瞧出那是一座白绞围成的灵楼,占地甚广,虽然是以那几间瓦屋砖舍作为中心,但这白竣环绕的灵堂,却大那瓦舍百倍以上。
    更奇怪的是,那环绕白缓有如一道围墙,除了四个门之外,别处无法通行。
    初时,萧翎排队随行,并无感觉,但是越想越觉其间必有奥秘,不觉间引起好奇之心,暗道:这座白缓幔成的灵堂,定然是大有作用,进入之后,一定要仔细地观察一番,心中念转,人已行到了入口之处。
    只见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弹陆魁章,满面凄肃之容,抱拳说道:“有劳大驾。”
    萧翎还了一礼,行入门内,心中暗道:原来这些人都以主人身份出现,招待客人,想来四个入口都是一般了。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形的木桌上面,铺着白色锦缎,两个身着白色道袍的武当弟子,满脸凄苦地站在桌后,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白缎已然题满了姓名。
    萧翎提笔写上湖北藤大丹五个字,行入灵堂。
    灵堂上的布篷,一色纯白的木柱,在平地中搭起了这一座白绞灵堂。
    灵堂占地甚广,铺着白缕慢遮的草园,萧翎约略估算一下,这灵堂足可容一千人以上。
    二方白缎之上,写着“天下第一侠萧翎之灵应”,竖立正中,两旁是白绞做成的灵帐。
    素花罗列,白烛高烧,场中一片肃穆庄严的气氛。
    萧翎缓步行向一方白绩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上坐下,目光微抬,只见灵位上一块横匾写着:“武林明灯”四个大字,不禁黯然一叹,忖道:我萧翎何德何能,受到武林同道如此敬仰,想来实是惭愧得很。
    又过了一刻工夫,突然那灵堂之后,缓步走出了两个人。
    当先一人身材瘦小,穿着一件又长又大的白衫,头上包着白中,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脸上庄肃、凄苦的神情,却又叫人笑不出来,正是丐帮中硕果仅存的长老,武林中黑白两道人人敬重的孙不邪。
    第二人长髯垂胸,白色道袍,正是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
    只见孙不邪一抱拳,道:“老叫化孙不邪,诸位中定然有着和我老叫化见过面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叫化这把年纪,早已退休多年,而且已息隐江湖甚久,但因不愿看武林同道,尽为那沈木风魔掌控制,因此,不惜以风烛残年之身,重出江湖……”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由人群中响起,道:“孙大侠重出江湖为我等谋命,凡我武林同道无不感激。”
    孙不邪苦笑一下,道,“老叫化老迈了,真正有能救助我武林同道,免于沦入魔掌的萧大侠,却为那沈木风诡计所乘,活活烧死……”
    话至此处,老泪滚滚而下,竟自接不下去。
    以孙不邪声望之高,居然泣不成声,场中的人,大都难以自制,流下泪来。
    良久之后、孙不邪才擦干泪水,接道:“老叫化和萧大侠,相逢于百花山庄,看着他力斗十八金刚的豪勇,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叫化虽年近古稀,却也没有经过那等凶险惨厉的阵仗……”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沈木风想尽了办法,用尽了笼络手段,希望能使萧大侠为他所用,掳了他的父母,迫他就范,但年不达弱冠的萧大侠,竟然是不为所动,大义所在,绝不反顾,凛凛气魄,实为老叫化生平所见中第一侠人,想不到一代侠士,竟为诡计所伤,天道崩溃,夫复何言……”
    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接道:“萧大侠出道不久,但他为武林影响之大,老叫化亦不知从何说起,道长你说给他们听听吧!老叫化实难控制心头凄伤,无法再说下去了。”
    无为道长黯然叹息一声,道:“说尽了天下的称颂之言,亦不足描述那萧大侠的为人……”
    回过头去,望着萧翎的灵位,接道,“他来得像一道闪光,照亮了满天乌云,但他走得太快了,留给人无尽的追慕、怀念,也留下一局残棋!”
    语声一顿,接道:“但那萧大侠,已然照出了武林中魑魅魍魉,虽然是天嫉奇才,遭那沈木风毒计所害,但他给咱们指明了一条可行之路,咱们得为他报仇,拼命保命。”
    只听灵堂下,群豪起了一阵轻微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但却无人接言。
    但闻无为道长接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对目前情势,已然全不适用,倾巢之下无完卵,沈木风志在霸统江湖,除非甘愿为百花山庄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都难免身遭杀戮命运,此刻再不奋起,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接道:“不错,萧大侠为了武林正义而死,咱们岂能坐视,就算咱们不是那沈木风的敌手,但也要奋起一战。”
    一人接言,群相呼应,灵堂前响起了一片为萧翎复仇之名人轶事声。
    萧翎只听得大为感动,暗道:这些人和我从未晤面,竟然对我之死,如此重视。
    只听无为道长朗朗说道:“由于那萧大侠灵光照耀,各大门派及我武林同道,都已觉醒,只要我武林同道结合一心,沈木风有何可怕……”
    口气忽然一转,接道:“贫道和那萧大侠几位知友,决定在此开奠三日之后,在萧大侠灵前立誓结盟,同拒百花山庄,萧大侠生前是磊落君子,光明侠士,贫道不愿他英名受污,诸位尽可三思而行,好在还有三日时光,如是愿意留此,为武林正义效力,继承萧大侠未完之志,我等是竭诚欢迎,但如不愿以身涉险,我们也不拦阻,三日内,诸位来去随心。”
    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武当弟子,急步行了进来,低声在无为道长耳际说了数言。
    无为道长听了武当弟子的话,点点头,高声说道:“诸位都是最早奠祭萧大侠的人,我想在这等急促之下超速来此地之人。都是对萧大侠敬仰最深的人,现在,丐帮中人,赶来祭灵,诸位可以退回帐篷之中休息,或在这附近走动游玩一阵也好,第四日中午时分,举行为萧大侠复仇、自保的誓盟大会,愿来参加的,我等是全心欢迎,不愿参与那誓盟大会的,诸位也已奠拜过萧大侠的灵位,尽了心意。”
    只见灵堂中群豪纷纷起身,退出了灵堂。
    萧翎暗中查看,这批人约有二百以上。
    灵堂中突然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已退出灵位。
    但还有十余人,不肯走,云集于灵堂一角。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百里冰也在其中,当下起身缓步行了过去。
    只见孙不邪大步行了过来,抱拳对几人一揖。
    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突然行此一礼、慌得十几人齐齐长揖还礼道:“老前辈这等大礼,我等如何敢当。”
    孙不邪道:“诸位不肯退走,想必都是对萧大侠特别爱戴之故,不过,那沈木风就在左右,极可能会派遣高手,来此惊扰,我等不能不作准备,诸位请集于灵堂西侧,以使我等便于控制灵堂,有何变故,也好应付。”
    十几人齐应了一声,退入到灵堂西侧。
    萧翎和百里冰杂混于几人之中,盘膝坐下。
    只听司马乾的声音高声说道:“丐帮申帮主,亲来奠祭。”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清瘦中年人,缓步行了过来。
    在那清瘦的中年人身后,紧随着四个六旬左右的老丐。
    来人脚踏多耳麻鞋,身着灰色长衫,头上却用白绞包起,胸前戴了一朵素花。
    萧翎心中暗道:那当先一位清瘦的中年人,自然是丐帮的申帮主了。
    只见那申帮主,神情肃然地缓步行到萧翎的灵前,躬身一个长揖,然后撩袍跪了下去。
    灵筛后,突然传出哀怨的乐声,凄楚动人。
    四个随行老丐,一排站在那申帮主的身后,相距约四五尺远。
    申帮主跪下之后,四个老丐,也随着跪拜于地。
    拜罢起身,哀乐随止。
    孙不邪大步行了过来,道:“帮主,还记得老叫化吗?”
    申帮主恭敬地对那孙不邪行了一礼,道:“师叔安好……”
    语声一顿,接道:“晚辈早已闻得师叔重出江湖之讯,本当早来拜候,只因帮中出了一点小事,使我无法分身。”
    孙不邪叹息一声,道:“现在,事情了结了吗?”
    申帮主道:“托师叔的福,小侄已然枚平叛徒,按帮规治罪了。”
    萧翎心中付道:原来丐帮中出了内奸,我说呢!江湖上风云,如此紧急,这重要人物,何以始终未见现身。
    但见孙不邪微微颔首,道:“那很好,老叫化也正要找你,咱门后面坐吧!”
    申帮主点点头,带着四大随行护法,行入灵筛之后。
    萧翎心中暗道:“这丐帮帮主此番亲身到此奠祭我,看来,丐帮倒似真的集中高手,准备和沈木风决战一阵的样子。”
    又过片刻,司马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少林三位高僧,奠祭萧大侠的灵位。”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在闯关之时,那沈木风身侧,也站着一个和尚,难道他们正邪两分,各行其是不成。
    付思之间,只见身罩白绞罩袍的三个僧侣,缓步行了进来。
    居中一人,年纪老迈,大约有六十以上,两侧的僧侣,却都是三十许人。
    三人并步而进,行到萧翎灵前,合掌低喧一声佛号,缓缓跪了下去。
    哀乐重起,由灵筛之后,袅袅传出。
    萧翎仔细听那乐声,只是一管一弦,但奏出的声音,却是凄凉无比,管似洞箫,弦若琵琶,不知是何人弹奏出来。
    三个和尚随着哀伤的管弦,拜了下去。
    三僧起身,乐声也随着顿住。
    无为道长大步迎了上来,合掌说道:“三位请入后面用斋饭。”
    那年纪最老居中的一僧,长长吁一口气,道,“老衲已闻萧施主的大名,心仪甚久,想不到,竟然不能和他一见。”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向灵筛后面行去。
    萧翎心中暗道:这三个僧侣,在少林寺中,不知是何身份,无为道长既似和他们相识,却不肯叫出名号,难道有意不宣出他的名号吗?
    百里冰缓缓地移动身躯,和萧翎坐在一起。
    但闻司马乾高声叫道:“无名客,祭萧大侠的灵位。”
    萧翎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奇怪啊,既是来祭,何以不肯通名,不知是何许人物。
    百里冰和他一般心意,同时特别留心来人。
    只听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一个身着青衣之人,外面披着白竣孝衫,缓步行向灵堂。
    萧翎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心头一震。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白云山庄箫王张放之孙,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虽然常常在江湖之上走动,但他武功奇高,平常武林人物,很难得见他之面,而且他又常戴人皮名人轶事面具,此刻以真面目出现,识他之人,可谓少之又少。
    只见玉箫郎君行到萧翎灵位前,既不下拜也不作揖,却望着那灵位出神,良久之后,喃喃自语,道:“萧翎啊!萧翎!这一番你是真的死了呢?还是假亡呢?”
    百里冰心中暗暗骂道:你咒我大哥死吗?他要长命百岁活上一百年,一千年。
    灵堂中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名人轶事注在那玉箫郎君的身上,但那玉箫郎君,却如身在无人之境,浑似不觉。
    这时,孙不邪、无为道长等,全都在那灵筛之后,未见出来,也无人干涉玉箫郎君的举动。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之久,玉箫郎君突然大声喝道:“这灵堂上哪位执事?”
    只见灵筛之后,缓步转出来自髯飘飘的楚昆山,道,“朋友,有何见教?”
    玉箫琅下君打量了楚昆山一眼,道:“老丈怎么称呼?”
    楚昆山道:“老朽楚昆山!”
    玉箫郎君道:“名字很熟。”
    楚昆山道:“好说,好说,朋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玉箫郎君道:“楚老丈是这灵堂上的执事吗?”
    楚昆山道:“这时刻,正是老朽当值。”
    玉箫郎君点头应道:“那很好,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丈肯否答允。”
    楚昆山道:“既是不情,想来必非好事了,朋友先请说说看,在下是否力所能及。”
    玉箫郎君道:“我要仔细检查萧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如是他真的死了,在下当尽我之力,助你们帮他复仇,如若不是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楚昆山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在下要火烧灵堂……”
    冷笑一声,接道:“一个人装上一次死,也就够了,那位萧大侠,似是装出瘾了……”
    楚昆山长吁一口气,道:“朋友贵姓啊?”
    玉箫郎君道:“在下此刻,还不便奉告姓名,还请老丈见谅。”
    楚昆山道:“朋友,言词忽而甚为有礼,忽而激忿不平,实叫老朽捉摸不定,敌乎?友乎?”
    事实上,玉箫郎君此刻心情,也正和他的说话一般,矛盾异常。
    但见玉箫郎君脸色一寒,冷冷说道:“老丈,如是不想在你当值时刻中,惹出麻烦,最好能够据实回答在下之言。”
    楚昆山道:“好!老朽据实回答,萧大侠并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在此。”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道:“那为何说他死了呢?”
    楚昆山道:“沈木风把他骗入一座原始森林之中,四面放起火来烧,只烧得岩石变色,山川易形,那还会活得了吗?”
    玉箫郎君道:“那也不能确证他一定死了啊?”
    楚昆山道:“自然,天下武林同道,都希望那萧大侠活着,但他却不见人。”
    玉箫郎君道,“他如是真的死了,为何死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呢?”
    楚昆山道:“漫天大火,烧得岩石成浆,何况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呢?”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那是说老丈确知那萧翎已经死了吗”
    楚昆山默然说道:“自然是不会活了。”
    玉箫郎君双目一瞪,冷然说道:“如是他还活着呢?”
    楚昆山道:“那是天下武林之福。”
    玉箫郎君道:“哼哼!只怕是天下大乱之源。”
    楚昆山道:“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足迹遍及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各色各等之人,我都见过……”
    玉箫郎君接道:“怎么样?就是没有见过在下,是吗?”
    楚昆山道:“不但没有见过阁下之人,而且也听不懂阁下之言。”
    玉箫郎君道:“你老迈了,老得有些糊涂。”
    楚昆山脸色一变,道:“年轻人,在萧大侠灵堂之前,老夫不愿和你动手……”
    玉箫郎君接道:“那是你的聪明……”
    语声一顿,口气突转缓和,接道:“在下想向老丈打听一人,不知你是否知晓。”
    他这时而冷做。时而和气的口气。神情,一直把个见多识广的楚昆山,闹得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皱皱眉头,道:“阁下要打听什么人?”
    玉箫郎君道:“岳小钗岳姑娘,阁下认识吗?”
    楚昆山一持长髯,道:“自然识得。”
    玉箫郎君道:“那岳小钗岳姑娘,可在此地?”
    楚昆山道:“就老夫所知,如若那岳小钗岳姑娘,听到萧翎的死讯,定然会兼程赶来。”
    玉箫郎君道:“在下是问她此刻是否在此”
    楚昆山摇摇头,道:“还没有到。”
    玉箫郎君道:“还没有到,那是说她一定要来了。”
    楚昆山道:“那要看她是否知晓此讯了……”
    玉箫郎君厉声接道:“我说你老糊涂了,你还不肯承认。”
    楚昆山怒道:“老夫言语清明,人人能够听得明白,怎的老糊涂了?”
    玉箫郎君强自按下心头的怒火,冷冷他说道:“如若还有执事的人,老丈最好请回到后面去休息休息。”
    楚昆山道:“阁下如是来此吊丧,就该拜拜灵位,如是来此生事的,你划出道子来,老夫奉陪。”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玉箫郎君武功深厚,箫招毒辣,楚昆山如何是他之敌,如若真要动手,我是不能不管了。
    只见玉箫郎君抬起头来,打量了楚昆山一眼,冷笑一声,道:“杀你不武……”
    语声一顿,接道:“在未确知萧翎的生死之前,在下还无法确定你们是敌是友。”
    楚昆山一拍脑袋,道:“不知是你少不更事,语无伦次呢?还是老夫真的老糊涂了,咱们之间,当真是越谈越叫人难以明白了。”
    玉箫郎君道:“有两个人,一定在此,除非他们也被那沈木风活活烧死……”
    楚昆山接道:“你说哪两个人?”
    玉箫郎君道:“中州二贾。”
    楚昆山道:“不错,他们在这里!”
    玉箫郎君道:“好,你要中州二贾出来见我,咱们再谈下去,只怕在下也无法忍耐了。”
    楚昆山还待再言,商八已从灵帏内闪身而出,抱拳一揖,道:“楚兄请回后面稍息,这位兄台既然指名要见在下,兄弟陪他谈谈就是。”
    楚昆山摇摇头道:“今日之事,实是叫老夫生平所遇的一件糊涂事。”
    口中说话,人却缓步行入灵帏之后。
    玉箫郎君不再理会楚昆山,目光转到商八的脸上,道:“商八,你认识我吗?”
    商八道:“似曾相识。”
    玉箫郎君道:“咱们见过,也许我那时间戴有面具。”
    商八道:“此刻呢?”
    玉箫郎君道:“庐山真面。”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在下猜得不错,阁下可是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商八道:“张兄找商八有何见教?”
    玉箫郎君道:“我问你一件事。”
    商八道:“张兄请说。”
    玉箫郎君道:“萧翎是真死了呢?还是假死?”
    商八道:“缟素十里,武林同悲,设灵开吊,天下震动,你说他是真死呢?还是假死?”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死了?”
    商八道:“我们希望他还活着。”
    玉箫郎君道:“那场火烧得山岩熔化,他如何还能活着?”
    商八黯然说道:“但愿我武林同道有幸,吉人天相,萧大哥能够逃出险难。”
    玉箫郎君正待接口,突见司马乾急奔而入,道:“沈木风前来吊丧。”
    这几句有如春雷乍动,只听得全场的人,为之一呆。
    玉箫郎君仰天打个哈哈,道:“来得好啊!来得好。”
    商八冷冷接道:“阁下可是和沈木风相约在此会面?”
    玉箫郎君道:“我们不期而遇。”
    商八道:“那有什么好?”
    玉箫郎君道:“在下可从那沈木风的口中,求证一下萧翎之死,是真是假。”
    只见灵帏闪动,孙不邪、无为道长,和另一个长髯及腹、满身孝衣之人,并肩而出。
    萧翎一看那长髯之人,心中顿时一喜,暗道:原来,他也赶到了,这番设灵招魂,开吊祭我,只怕都是他安排的。
    原来,那长髯人正是浙北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璇玑书庐主人,宇文寒涛。
    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大约已从商八口中听轰!了萧翎对寻宇文寒涛的推崇,是以,都对他有着适当的尊重。
    无为道长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低声说道:“宇文兄做主吧!”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司马乾的身上,道:“司马兄,那沈木风带有多少从人?”
    司马乾道:“周兆龙、金花夫人,和一个年轻的蓝衫人,一共四个。”
    宇文寒涛道:“要他们进来。”
    司马乾道:“好!在下去对他说。”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无为道长,道:“有劳道兄,传令下去,全面戒备,但未得兄弟之命时,不许擅自出手。”
    无为道长应了一声,转入灵筛之后。

举报

第四十七回倩女哭灵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玉箫郎君身上,道:“张世兄可是想从沈木风的口中,求证萧大侠的生死?”
    玉箫郎君道:“不错,在下确有此意!”
    宇文寒涛道:“在未证实萧翎真死假死之前,咱们之间,虽然非友,但也非敌、是吗?”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嗯!正是如此。”
    宇文寒涛道,“那就请张世兄暂坐灵堂一侧,待那沈木风奠拜过萧翎的灵位之后,张世兄再质问他萧翎是真死,还是假亡。”
    玉箫郎君道:“那沈木风恨萧翎有如刺骨,岂肯奠拜他的灵位。”
    宇文寒涛道:“在下推想,那沈木风乃一代枭雄,岂能和张世兄一般没有风度。”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似要发作,但他却又强自忍了下去,缓缓退到灵堂一边,坐了下去。
    这时,宇文寒涛和孙不邪一齐退入灵筛后面,无为道长反而由灵筛后面行了出来。
    只听司马乾高声说道:“百花山庄大庄主,沈木风驾临灵堂。”
    无为道长道:“请他进来。”
    语声甫落,沈木风已缓步行了进来。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沈木风左面走着周兆龙,右面是金花夫人,身后那蓝衫少年,正是引诱自己入险的蓝玉棠,
    沈木风目光转动,先扫掠了灵堂一眼,不见有什么高人在场,目光才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缓缓说道:“道长别来无恙。”
    无为道长冷肃他说道:“贫道粗体安好,有劳沈大庄主下问。”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这灵堂布置得极为风雅、堂皇。”
    无为道长道:“天下英雄同心协力,一夕间成此灵堂,顷尽长沙府白绞白缎,布成十里缟素场面,俗语道:众志成城,看来是不会错了。”
    沈木风道:“这气魄很辉煌,道长虽然多才,只怕也未必有此等开阔的气度。”
    无为道长道:“沈大庄主此言,是何用心?贫道思解不透。”
    沈木风笑道:“在下相信,道长心中一定明白……”
    无为道长冷然一笑,道:“贫道不解。”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在下既然来到此地,总要停留一段时光,咱们先行奠祭了萧翎的灵位之后,再谈不迟。”
    言罢,缓步行到萧翎灵堂之前,长揖之后,跪拜了下去。
    萧翎眼看那沈木风对自己行这等大礼,倒是大感意外。
    沈木风拜倒的同时,金花夫人和周兆龙,以及蓝玉棠,也全都跪拜下去。
    百里冰特别地留心那金花夫人,只见她珠泪纷纷滚了下来。
    沈木风拜罢起身,望着萧翎的灵堂,神情肃然他说道:“你虽晚生四十年,但为兄却感觉,细论当代英雄,唯弟与兄尔,弟如肯与兄合作,此刻武林,已然全入我等掌握,一声令下,江湖震动,那时,天下英雄,尽为我等所用,别说一个武林盟主,就是取代当今皇上,也非难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可惜的是,兄弟你少不更事,为一般江湖上求命之辈,冠以侠名,那侠字害了你,使你落得大火焚身而死,兄弟啊,想想你死的划算吗……”
    无为道长冷冷地接道:“他死得名标青史,天下武林,正义之士,人人哀伤。古往今来,武林中不少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哪一个能如他一般,死得这等光彩,何况,萧翎之名,有如春雷乍响,已然惊醒了天下英雄,别说你沈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难逞,就算你成就了霸业,也落得千古骂名。”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道长对我这等无礼,如是在五年之前,沈某人早已取你之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此刻,在下却不愿杀你。”
    无为道长道:“也许贫道非你沈大庄主之敌,不过,你沈木风如愿动手,贫道极愿奉陪。”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的勇气,实叫在下佩服。”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沈木风,你已奠祭过萧大侠的灵位,如若别无他事,可以走了。”
    沈木风回目一顾金花夫人,只见金花夫人仍然珠泪纷落,呆呆地望着萧翎的灵位出神。
    显然,她的哀伤痛苦,是真出于内心。
    蓝玉棠冷冷地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就是武当派掌门人?”
    无为道长道:“正是贫道。”
    蓝玉棠道:“江湖上传诵你们武当派剑法如何神妙,但在下看来,尽都是欺人之论。”
    无为道长道:“贫道似和阁下见过,只是一时记不起了。”
    语带双关,有着不屑与谈之意。
    蓝玉棠道:“在下蓝玉棠,如是道长不信任在下,不妨当场来试验一番,百招之内,我要道长弃剑认输。”
    沈木风摇手阻止住蓝玉棠,道:“在下想和道长详细谈谈。”
    无为道长道,“谈什么?”
    沈木风道:“谈谈江湖大事。”
    无为道长道:“好!沈大庄主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沈木风道:“也许道长不信,江湖大局,我已然掌握了十分之七,只要一声令下,九大门派,一夕间,可入我沈木风的掌握。”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武林之中,也有很多同道,誓言要为萧大侠复仇,自然,这其间也包括有九大门派中人!”
    沈木风道:“这就是你们在此设灵开吊的真正用心了,岂不知你们又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不出哪里错了。”
    沈木风道:“你们云集于斯,正好授我以可乘之机,在下已然出尽了百花山庄高手,把尔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困,如是在下不能口头上说服诸位,那只有一鼓把尔等尽戮于斯了。”
    无为道长道:“设灵之前,我等已有准备,沈大庄主能否如愿,只怕很难说。”
    沈木风正要接口,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抢先接道:“如是那萧翎不死,你沈大庄主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信心。”
    沈木风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身上,望了一眼,道:“阁下是何许人?”
    蓝玉棠想不到玉箫郎君竟也在此,不禁失声惊噫了一声!
    沈木风道:“蓝兄弟认识他?”
    蓝玉棠道:“认识。”
    沈木风道:“什么人?”
    蓝玉棠道:“白云山庄的少庄主,箫王张放之孙……”
    玉箫郎君喝道:“住口,家祖是你什么人?”
    蓝玉棠道:“咱们情意早断……”
    沈木风一挥手,拦住了蓝玉棠,沉声说道:“久闻白云山庄大名,今日幸会少庄主!”
    玉箫郎君道:“不用客套,在下想向沈大庄主打听一件事,但望能据实见告。”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少庄主的口气,果然是咄咄逼人,如是在下不愿奉告呢?”
    不待玉箫郎君接口,立时接道:“不过,在下仍愿一闻高见。”
    玉箫郎君道:“问题很简单,那萧翎是否真的死了?”
    沈木风反问道:“真死如何?假死又如何呢?”
    玉箫郎君道:“关系很大,对在下和你沈大庄主而言,是生死相关!”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太严重了,少庄主这点年纪,怎可轻易言死。”
    玉箫郎君厉声喝道:“在下问那萧翎是否死了?”
    沈木风皱皱眉头道:“死了!”
    玉箫郎君口气突然缓和,道:“当真吗?”
    沈木风看他神情,忽而声色俱厉,忽而和缓自语,竟然不知他的用意何在,心中暗暗忖道:这小子不知是何用心。
    当下应道:“不错,阁下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那萧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何在?”
    沈木风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为大火焚去!”
    玉箫郎君道:“这话出自你沈大庄主之口,想来是不会错了!”
    沈木风道:“千真万确……”
    语声微微一顿道:“少庄主可是准备为那萧翎复仇吗?”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如若那萧翎真的死去,在下自有主张,但在下未见到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终是放心不下。”
    这时,金花夫人已站起了身子,冷冷他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是话也说不清楚,你究竟是希望那萧翎死了呢?还是希望他还活着?”
    沈木风一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多威,有他在场时,一向不许别人做主多言,但他对金花夫人却似有着特殊恩遇,站在一侧,微笑不言。
    玉箫郎君望了金花夫人一眼,只见她桃腮星目,长眉弯弯,别有一种徐娘风韵,动人心弦。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自然是希望他死!”
    这回答之言,不但使金花夫人名人轶事大感意外,就是那沈木风也听的一怔,暗道:这玉箫郎君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
    金花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那你就不用问了,他已被大火烧死。”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大笑。
    百里冰心中暗道:哼!你如知晓我萧大哥还好好地坐在此地,保证你笑不出来。
    沈木风乃是久经大敌的人物,冷静异常,不把内情完全了然之前,不肯轻率发作。
    冷冷地站在一侧,直待那玉箫郎君自行停下了大笑之名人轶事声,才缓缓说道:“少庄主笑什么?”
    玉箫郎君笑容突敛,缓缓说道:“在下笑那萧翎真的死了,大约再不会有人假借萧翎之名了。”
    话到此处,冷冷地望了蓝玉棠一眼。
    目光中,充满怨愤。
    原来,蓝玉棠假冒萧翎之名,使那岳小钗得知消息,离他而去,如非蓝玉棠假萧翎之名,岳小钗可能已嫁他为妻,日后纵使萧翎在江湖出现,生米已成熟饭,岳小钗已成张夫人,那也无可奈何了。
    事后想及此事,愈想愈气,觉出其中变化,大都坏在蓝玉棠的手中。
    但闻蓝玉棠冷然说道:“张兄别大高兴,萧翎虽然死了,在下还活在世上。”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如不想活,那倒是容易得很!”
    蓝玉棠怒道:“别人怕你张家萧法,在下却是不怕。”
    灵堂中人,看两人突然争吵起来,你言我语,若有所指,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萧翎心中了然,这两位沾亲带故的表兄弟,为着岳小钗相互嫉恨,已到了水火不容之境。
    使萧翎心中不解的是,那蓝玉棠一向畏惧玉箫郎君,何以此刻竟然毫无畏惧,而且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呢?
    只见玉箫郎君身体移动,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咱们在萧翎灵堂之前,比试一百招,百招内我要取你之命。”
    蓝王棠虽然明知玉箫郎君的武功强胜过自己,但也无法忍耐,缓步而出,道:“好!咱们就比一百招。”
    他原想激怒玉箫郎君出手,触怒沈木风和金花夫人,由这两人出手,一举间击毙玉箫郎君,自己岂不减少一个情敌。
    哪知事与愿违,玉箫郎君竟是不肯贸然出手,反而退后两步,向他挑战。
    众目睽睽之下,蓝玉棠就算明白非敌,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
    他走得很慢,心中希望那沈木风或金花夫人出言阻止,自己就借阶下台。
    哪知沈木风和金花夫人有如未曾看到一般,竟然是视若无睹。
    此情此景之下,蓝玉棠只好对那玉箫郎君行了过去,右手一抬,长剑出鞘。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这地方似乎不是两位动手的地方吧?”
    蓝玉棠回顾了沈木风一眼,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木风再也不能装聋作哑,淡淡一笑道:“蓝世兄请暂时忍耐一二,来日方长,两位的恩怨随时可以结算。”
    蓝玉棠借阶下台,还剑入鞘,缓步退到沈木风的身后。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放步向外行去。
    行约数步,突见司马乾急步奔了进来,道:“有一位女客奠灵。”
    无为道长道:“告诉她沈大庄主在此,要她晚一阵再来。”
    司马乾道:“在下也这么说,但那位女客听说沈大庄主在此,非要进来不可。”
    玉箫郎君正要行出灵堂,听得司马乾之言,立时停下脚步。
    但闻无为道长道:“你可曾问了那姑娘的姓名?”
    司马乾道:“问过了,她说姓岳。”
    沈木风接道:“好啊!不知那岳姑娘为何突然要见在下。”
    无为道长道:“岳小钗岳姑娘,是吗?”
    司马乾道:“这个在下没有问她。”
    无为道长道:“请她进来。”
    司马乾应了一声,正待转身出去,突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应道:“不敢有劳。”
    语声甫落,只见一个气度清雅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萧翎转目望去,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果然是岳小钗岳姊姊。”
    虽然是一身孝衣,而且是一身重孝,白竣勒发,白缎蛮靴,岳小钗双目微现红肿,但两道目光却仍如冷电一般。
    她似是未料到玉箫郎君和蓝玉棠都在此地,看到了两人之后,不禁微微一怔。
    但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略一怔神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步直向灵堂行了过去。
    就在行向灵堂之时,另外两个身佩长剑,全身孝衣的少女,已悄无声息地行入灵堂,并肩行到岳小钗的身后。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来人正是那素文、小虹。
    那小虹一向喜着红衣,全身如火,此刻换着白衫,显得十分清雅,也似是长大了很多。
    只见岳小钗对萧翎的灵位跪拜了下去,口中却高声说道:“翎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有知,贱妾拜灵来了,慈母遗命,已把贱妾……”
    突闻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岳小钗未完之言,岳小钗回头望去,只见那咳嗽之人,正是玉箫郎君,不禁一蜜柳眉儿,但却忍下未言。
    玉箫郎君人极聪明,一听岳小钗的口气,已知岳小钗的用心,她想借拜灵之机,说出心中之言,说出她已是萧翎的妻子,召。是众耳皆闻,日后纵然有使她就范的机会,她亦可因此作为理由,堵人之口。
    所以,玉箫郎君故意捣蛋,不让她说出口来。
    岳小钗望了玉箫郎君一眼之后,又高声接道:“贱妾母亲遗命之中,说得十分明白,已把贱妾的终身,许配给……”
    玉箫郎君高声说道:“岳姑娘!”
    岳小钗冷冷说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萧翎死了,你是否要替他报仇?”
    岳小钗道:“不错,要替他报仇。”
    玉箫郎君道:“你一人之力,不觉得太过单薄吗?”
    岳小钗道:“不要紧,,如是我不能替他报仇,至少可以战死,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曹地府之中会他。”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你战死了,也没有替他报仇啊!那岂不是死得很冤吗?”
    岳小钗道:“张兄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道:“在下之意是,姑娘要替萧翎报仇,就一心一意地替他报仇,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岳小钗似是已被那玉箫郎君说动,星目眨动了两下,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凡是能够为萧翎报仇出力的人、姑娘都该把他当作朋友,就当今江湖上而论,在下我嘛!应该是姑娘首要拉拢之人!”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不错,如若我要不择手段的为萧兄弟报仇,张兄应该是能力最强的一位了。”
    玉箫郎君哈哈一笑,道:“姑娘夸奖了……”
    忽的黯然一叹,接道:“咱们之间,似乎是陌生了。”
    岳小钗想到他昔年相待之情,亦不禁为之黯然,摇摇头道:“张兄的病势好了吗?”
    玉箫郎君反问道:“姑娘见过你师父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没有啊!”
    玉箫郎君道:“我这病势,多亏了姑奶奶的医道,灵丹和心药齐施,把我从垂死中救了回来。”
    岳小钗心知他所谓心药为何,是以并不深问。
    但那玉箫郎君却自行接道:“我那姑奶奶告诉我一句话,实比服了她小罗丹还有妙用!
    她说不论我要什么,都必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成,她愿全力助我……”
    岳小钗听到师父要全力助他,不禁呆了一呆。
    玉箫郎君苦笑一下,接道:“你害怕了?”
    岳小钗摇摇头,道:“师父对我,诚然是恩重如山,但她不能逼我违背我母亲遗命。”
    玉箫郎君长长吁一口气,道:“我知道,就算她老人家全力帮我,我也不一定得偿心愿,但她要我爱惜身体,实是说对了。”
    岳小钗道:“你病势好得很快。”
    玉箫郎君道:“只要我心情开朗,姑奶奶有的是灵丹奇药。”
    岳小钗不再理会玉箫郎君,缓缓转过头去,拜伏于萧翎的灵位之前。
    这次,她不再高声祝祷,喃喃低语,别人只见她口齿启动,却不知她说些什么。
    沈木风神情冷静,一直站在旁侧,不言不语。
    无为道长早已和宇文寒涛,孙不邪等,有所安排,是以,也表现得冷静异常。
    直待岳小钗拜罢起身,沈木风才缓缓说道:“区区沈木风,听说姑娘要见在下。”
    岳小钗道:“我认识你。”
    沈木风是何等才慧的人物,已然从玉箫郎君和岳小钗一番对话之中,听出了一点内情,而且也从蓝玉棠口中听到过一点,蓝玉棠甘心投效自己,就是为了这岳小钗,蓝玉棠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沈木风助他生擒岳小钗。
    因此,在沈木风心目之中,早已对岳小钗有了极深的印象,玉箫郎君、蓝玉棠,都为她发狂的难以自制,心中暗道:倒要详细瞧瞧,这丫头有什么迷人之处,能令人如此颠倒。
    仔细看去,只见她柳眉凤目,十分端庄,并无任何妖媚之感。
    心中大是奇怪,忖道:此女也不过算个美名人轶事女而已,如何会使玉箫郎君,蓝玉棠为她颠狂呢?
    只听岳小钗冷然说道:“沈木风,你杀了我萧兄弟?”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不是杀死,是在下放的一把火,把他活活烧死了!”
    岳小钗道:“杀死,烧死,似是没有什么不同吧!”
    沈木风笑道:“一样的死法,只是死时滋味有些不同罢了。”
    岳小钗道:“杀人偿命……”
    沈木风接道:“不错,不过,那要有人能够为他报仇才成。”
    岳小钦道:“我要替他报仇!”
    沈木风虽口中在和岳小钗说话,但双目却一直留神打量着岳小钗,希望能瞧出,为何能令人那样倾倒,如痴如醉。
    需知玉箫郎君和蓝玉棠,不但都是身负绝技的人物,而且年少英俊,神态谦洒,都是一般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情郎,岳小钗却是坚拒两人,使他们为情所困。
    他这么留心观察,果然瞧出了岳小钗有着与众不同之处。
    她有着一股慑人心神的气质美,流现子眉宇之间,纵然是发怒时,也有着一种不同的风情。
    沈木风瞧了一阵,亦不禁怦然心动,忘记了回答岳小钗。
    岳小钗厉声接道:“沈木风,咱们就在我萧兄弟灵堂之前动手相搏,一分生死!”
    沈木风双目中奇光闪动,打个哈哈,笑道:“姑娘,可是自信能够胜过我沈某人吗?”
    岳小钗冷冷说道:“我没有胜你的把握,但我却有一颗必死的心!”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岳小钗道:“什么事?快些说。”
    萧翎冷眼旁观,心中暗暗着急,忖道:岳姊姊如何能是那沈木风之敌,如若两人真要动手相搏,那是非要逼我出手不可了。
    但闻沈木风道:“萧翎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使姑娘如此倾心,不惜和萧翎同登鬼录?”
    岳小钗道:“这是我的事了,与尔何干!”
    沈木风回顾了蓝玉棠一眼,道:“这位兄台,岳姑娘是否相识?”
    岳小钗道:“认识,怎么样?”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那很好,这位蓝兄,为了你岳姑娘,才肯投入我的百花山庄之中,为在下效力,但却要在下答应他一个条件……”
    语声一顿,望着岳小钗,哪知岳小钗似是己胸有成竹,冷哼一声,不肯接口。
    沈木风见岳小钗不肯接口,只好接道:“他的条件,是要在下生擒岳姑娘,配他为妻。”
    岳小钗冷然一笑,仍不肯答话。
    沈木风又道:“在下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所以,岳姑娘尽可放心,你纵然非我之敌,我也不会杀你。”
    岳小钗冷冷说道:“你亮兵刃吧!”
    沈木风道:“姑娘请用兵刃,在下赤手空拳奉陪姑娘几招。”
    岳小钗伸手松开腰中扣把,抖出软剑,正待出手。
    突闻玉箫郎君喝道:“岳姑娘,住手!”
    岳小钗回头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在下先打头阵。”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你如何是沈木风的敌手!”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能胜他,难道不能战死吗?”
    岳小钗道:“那又何苦呢?你和萧翎没有这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啊!”
    玉箫郎君道:“你要为萧翎战死此地,是吗?”
    岳小钗道:“不错。”
    玉箫郎君黯然说道:“你如战死干此,我的生死,还有什么重要,我如先你而死,也许能得你洒几滴同情之泪,那就够了。”
    一向冷静沉着的岳小钗,也为玉箫郎君这几句话大为感动,长叹一声,说道:“张兄的深情,小妹永铭肺腑,至于为萧翎战死于此,那倒不用了。”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而笑,道:“很久以来,小兄没有听到过你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声音了……”
    一撩长衫,取出一支玉箫,接道:“我不是为萧翎,而是为你。”
    玉箫一指沈木风,又道:“江湖上都说你沈木风武功高强,在下闻名已久,今日希望能见识一番,阁下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你是箫王张放之后?”
    玉箫郎君道:“不错,张某的身份,还可和你沈大庄主一战吧!”
    沈木风缓缓说道:“张世兄家世辉煌,可当得武林世家之称,世兄要和在下动手相搏一事,沈某人就想不通了。”
    玉箫郎君道:“在下所思所为,岂能是凡夫俗子能够了然。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冷然说道:“在下很奇怪,阁下志在岳小钗,但那萧翎,却又是张世兄最大的情敌、障碍,在下代你除去萧翎,阁下应该对我沈某感激才是,为何却要和在下动手呢?”
    玉箫郎君道:“这和萧翎无关,在下是为了岳姑娘。”
    沈木风道:“如是那萧翎还活着呢?”
    玉箫郎君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沈木风冷冷接道:“如是在下未烧死那萧翎,你和那萧翎将是水火不相容的仇人,岳小钗自然是帮助萧翎,阁下和岳姑娘,也将是誓不并存的仇人,但在下帮你杀了萧翎,我却又变成了你的仇人,这笔帐,当真是难算得很。”
    岳小钗虽然明知那沈木风在施展挑拨手段,劝服玉箫郎君,但她本无意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芳心之内,倒希望沈木风挑拨生效,使那玉箫郎君退出事外。
    她心中感觉到欠那玉箫郎君的太多,如若再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而死,心中自然是更为不安了。
    所以,她也不出言反驳。
    但闻玉箫郎君说道:“大庄主说得不错。萧翎活在世上,我和他是誓不两立的仇人,但如他确实死了,他又是在下的好友了。”
    沈木风道:“嗯!很糊涂的一笔帐。”
    玉箫郎君道:“很清楚,但要看你怎样想了,如是你能想到爱乌及屋,那就不用再忌恨萧翎了。”
    沈木风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张世兄是一定要和在下动手了?”
    玉箫郎君道:“不错,而且咱们这番动手,定要分个生死胜败出来。”
    沈木风笑道:“现在嘛,太早了一些!”
    玉箫郎君道:“为什么?”
    沈木风道:“在下想给阁下一个机会,你多想一想,明日午时,咱们再动手不迟,”
    玉箫郎君目光转注到岳小钗的脸上,道:“岳姑娘意下如何?”
    岳小钗道:“答应他吧!”
    玉箫郎君道:“明日咱们在何处相见?”
    沈木风道:“悉凭张世兄之见。”
    玉箫郎君道:“仍在这萧翎灵堂之前如何?”
    沈木风道:“明日午时,沈某人按时来此。”
    玉箫郎君道:“在下午时之前到此,恭候大驾。”
    沈木风道:“在下告辞了。”
    转对无为道长道:“道长请早作准备,明日午时,沈某人来此搏斗过张公子之后,要和道长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
    无为道长道:“贫道等随时候教,恕不远送了。”
    沈木风道:“不敢有劳。”
    转身大步而去。
    无为道长目睹沈木风等去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岳姑娘、张公子,请入灵堂后面休息一下吧!”
    玉箫郎君不置可否,暗中却看着岳小钗的举动,只待那岳小钗举步向灵堂后面行去,王箫郎君才随后而入。
    百里冰暗施传音之术,道:“大哥,咱们不能让那玉箫郎君骗了岳姊姊,我去告诉她你还活着。”
    萧翎吃了一惊,急急伸出手去,抓住了百里冰的左腕,低声说道:“不可造次。”
    两人坐的距离很近,伸手即可相触,不致引起别人的疑心。
    但萧翎心中明白,宇文寒涛为人心细如发,只怕在这灵堂四周,早已暗中布下人手,稍露破绽,即将被他们瞧出内情。
    是以,一拉百里冰手腕,立刻放手,低声说道:“咱们在这灵堂之中,时间大久了,应该出去走走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百里冰随在萧翎身后,出了灵堂。
    两人找了一座无人的帐篷,行了进去。
    百里冰行入室内,四顾了一眼,不见有人,方低声说道:“大哥,咱们要设法混入那灵筛后面瞧瞧啊!”
    萧翎双目中奇光闪动,良久不语。
    百里冰久久不闻萧翎答话,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那玉箫郎君存心不良,岳姊姊又误认你真的已死,咱们必得早些设法,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岳姊姊啊!”
    萧翎缓缓转过脸来,双目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看了良久,才摇头说道:“冰儿,那玉箫郎君,苦恋岳姐姐,十分痴情,是吗?”
    百里冰怔了怔,道:“是的!怎么样?”
    萧翎道:“那玉箫郎君为人性格肖嫌偏激一些,但并不是一个坏人,对吗?”
    百里冰道:“但他对大哥很坏啊!”
    萧翎道:“他本来和我无怨无仇,只因为岳姊姊之故,他才恨我,他把我视作了唯一的情敌。”
    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不恨他吗?”
    萧翎谣摇头,道:“不恨他……”
    百里冰道:“唉!大哥的气度,似乎越来越恢弘了,当真是叫人敬佩。”
    萧翎凄凉一笑,道:“冰儿,玉箫郎君约沈木风明午在此相会一事,想来那沈木风必然将有一番布置,咱们要设法查出一些内情来,也好告诉宇文寒涛早作准备。”
    百里冰道:“我也想到一件事,如是明午当真要展开一场决斗,大哥是否要出面呢?”
    萧翎道:”那要看当时情形了,如若咱们能不现身,那就不用现身了。”
    百里冰道:“小妹想不通,为何大哥一直不愿现身,隐秘身份,用意何在?”
    萧翎微微一笑道:“问得好……”稍一思索,接道:“我和沈木风数番抗拒之后,故然使很多武林同道,由畏惧那沈木风,逐渐变得豪壮勇敢起来,但也有很多武林高手,原为自保而被逼得和沈木风抗拒的人,因我而缩手不前,如是他们知晓我已死了,武林中人再也无人会为他们作那马前之卒,他们势非起而自保不可了……”
    百里冰点点头,接着道:“不错,武林中确有这样的人,我虽然说不出他的名字,却有着这样的感觉。”
    萧翎淡淡一笑,接道:“你知道沈木风今日前来吊丧的用心何在吗?”
    百里冰道:“他觉得用诡计烧死大哥,心中极为不安,特来大哥灵前凭吊。”
    萧翎摇头笑道:“别人会如此,沈木风决然不会如此!”
    百里冰道:“难道他来此地,还有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萧翎道:“他找不到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不放心,特来此查看,带着金花夫人和蓝玉棠同来,其用心更为明显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
    萧翎道:“因为那蓝玉棠是诱我入伏的人,那金花夫人,是沈木风手下,和我相处最好,情意较真的一人……”
    百里冰道:“我说呢!她刚才那等悲伤,有如杜鹃啼血,不似装作出来。”
    萧翎淡淡一笑,道:“那沈木风算准了我如还在世上,必要到此地来,他要用蓝玉棠和金花夫人激动我的哀伤、愤怒心情,露出破绽……”
    百里冰接道:“你要是躲起来,他们不是一样的看不到吗?”
    萧翎道:“他可从那悲伤气氛,瞧出一点内情,这就是吊我之丧的用心了。”
    百里冰道:“那他现在是否已知晓咱们还活着呢?”
    萧翎道:“我想他不知道,他想不到咱们混入了坐在灵堂前的吊丧群豪之中,他没有仔细观察过咱们,他认为我如回到此地,无为道长必然知晓。”
    百里冰道:“唉!咱们这几个月相处之中,大哥不但武功进境日新月异,就是智力,也似是日日不同,人说大哥天纵奇才,看来是不错了。”
    萧翎摇摇头,道:“情势逼人,连年无日不在风头浪尖的生死边缘,初时我不知想,现在,学会了用心思索,环境逼人,不用心也不成了。”
    百里冰柔婉一笑,道:“大哥越来越能干,我就显得越来越笨了……”
    语声一顿,道:“其实我日夜追从大哥,处处由你保护我,也不用费心思了。”
    萧翎叹一口气,道:“冰儿,你知道咱们此时的处境吗?”
    百里冰听得一怔,道:“怎么?难道咱们处境很险?”
    萧翎道:“正邪的决战,迫在眉睫,沈木风已然全面发动,表面上,各位此刻处境很平静,其实,这正是大风暴前的一段暂时沉寂,也正是各逞心机,决生死、争存亡的紧要关头。小兄内心沉重,有如重铅压身,此时此情,只要咱们一着失算,就要造成武林中悲惨劫难。”
    百里冰道:“这样严重吗?”
    萧翎道:“不错!所以,我宁可要商兄弟和杜兄弟肝肠痛断,岳姊姊椎心位血,也不能现身说明内情。”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如此作为,有何用心呢”
    萧翎道:“要沈木风认为我真的死去,我才能来去自如,破坏他的计划,使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难逞。”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宇文寒涛似是亦有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的计划,此人之能,绝不在沈木风之下,但他无法掌握胜算,因此,我必得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百里冰道:“如是宇文寒涛智略强过那沈木风,为什么不能掌握胜算呢?”
    萧翎道:“那沈木风处心积虑数十年,布成了今日局面,江湖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高手,大部为其罗致收用,宇文寒涛纵然才略过人,但双方实力却有着很大区别……”
    话到此处,目光突然转注镖百里冰的脸上,道:“冰儿,咱们要暂时分手了。”
    百里冰道:“大哥要到哪里去,不能带我同行吗?”
    萧翎道:“我适才已经说明了目下情势,咱们不能力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百里冰缓缓点头道:“好吧!咱们几时再见?”
    萧翎道:“也许今夜,最迟明日午时之前”
    百里冰道:“我在灵堂中等你。”
    萧翎道:“你要替我办一件事了。”
    百里冰精神一振,道:“什么事?”
    萧翎道:“岳姊姊不是沈木风的敌手,如是明日午时灵堂前一场决斗,沈木风当真赴约而来,岳姊姊和玉箫郎君,都将伤死于沈木风的手中,午时之前,我如还不回来,你要设法阻止这一场恶斗。”
    百里冰道:“用什么法子拦阻呢?”
    萧翎道:“悄然告诉岳姊姊,我没有死,不要她和那沈木风硬拼……”
    略一沉吟,接道:“不过,最好是不要用这办法,这是最后之策。”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萧翎站起身子,道:“你的武功足堪自保,但要小心一些,乖乖得等我回来。”
    言罢,起身出帐而去,百里冰追出帐外,只见萧翎大步向外行去。
    萧翎行出那连绵帐篷,直向荒野走去。
    因为云集于此的天下英雄,不下数百之多,人往人来,十分混杂,是故,萧翎出入篷帐,并无什么困难。
    百里冰直待萧翎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转身又向灵堂之中行去。
    这时,吊丧之人,大都已拜过灵位,路途较远者还未赶到,灵堂中一片寂静。
    百里冰缓步行入灵堂,但见一缕袅袅清烟,散发出扑鼻清香,整个灵堂中,不见人影。
    她缓步走近萧翎灵前,目注萧翎灵位,忍不住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轻向萧翎灵位上的几个字摸去。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际,道:“那只是白竣写上的黑字,阁下伸手触摸不知是何用心?”
    百里冰回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人长髯及胸,身着白色长衫,正是宇文寒涛,心中暗道:
    大哥常说此人之能,尤在那沈木风之上,我只要一开口,必然要被他听出破绽,无论如何不能开口。
    但那宇文寒涛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使她感觉无法不理对方。
    百里冰心中大急,暗道:如若大哥在此,必有方法对付他,如今只我一人在此,势将要被他逼出破绽了。
    焦急之间,心中突然一动,忖道:有了,我装作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他就无法逼我说话了。
    念转意决,伸手指指嘴巴摇摇头。
    宇文寒涛一皱眉头,道:“阁下不会说话。”
    百里冰点点头,伸手在地上写道:“我能听会写,只是无法说话。”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阁下请灵后待饭如何?”
    百里冰心中暗道:就今日所见而言,这灵堂之后,似乎是他们专以招待高手嘉宾的要地,也是抗拒沈木风的核心,岳姊姊在里面,玉箫郎君、无为道长等都在里面,进去瞧瞧应该是很难得的事了。是以也不推拒,转身向灵筛后面行去。
    灵筛之后,有一条两尺宽窄走道,两边白竣作壁。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白绫作壁,行道清明,希望你朋友不要因好奇之心,故意冲破绫壁,那恐将铸成大错。”
    百里冰回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站在灵位之旁,并不随同前来,心中大感奇怪。
    但她假冒哑巴,又不能启口追问。
    只见宇文寒涛举手一挥,道:“阁下只管向里面行去,只要你能够循着白竣夹道而行,自会有人接待。”
    百里冰心中暗道:这人果是心机深沉,难测高深,要我一人行入,不知用心何在?
    但她此刻有如骑上了虎背,只好转身向前行去。
    只见那白绞夹成的肖道,七折八转,有如行入了八卦图中一般,百里冰足足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未走到尽处,也未见有人迎接。
    忽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暗道:这整座灵堂,能有多大,我这一阵奔行,不下五里之途,却仍然在这白竣南道之中打转,分明陷入迷阵之中了,大哥再三称赞宇文寒涛,看来果然不错,这人的确是胸罗玄机,怀有甲兵。
    突然间人影一闪,宇文寒涛陡然出现在一处转角所在,缓缓说道:“朋友的修养很好。”
    百里冰口齿启动,几乎说出声来,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宇文寒涛举手一招,道:“阁下请随在下身后行走。”
    百里冰依言行了过去,跟在宇文寒涛身后。
    只见宇文寒涛转了几转,人已出了白缕夹着的用道,景物随着一变。
    一座座白缓布成的雅室,分列两侧。
    百里冰暗赞道:里许方圆之地,不但能以白绩布成迷阵,而且又能建筑成一座座的雅室,如非精通建筑计算,决难在短短数日之中完成。
    但见宇文寒涛伸手掀起一个垂帘,缓缓道:“阁下请进。”
    百里冰缓步行进,打量着室中布置。
    室中仍是一色白,不见杂色,一张木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四张木椅上放着白色的垫子,白色瓷壶,白色瓷杯。
    两张木椅上分坐白色道袍的无为道长和白色长衫的孙不邪。
    无为道长望望宇文寒涛,道:“这人是谁?”
    宇文寒涛道:“一个有口难言的武林朋友!”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有口难言,那是哑巴了?”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不错!”
    一面答话,一面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孙不邪两道炯炯的眼神,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是否经过了易容?”
    百里冰摇摇头。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6 04:30 , Processed in 0.4687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