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钗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五十七回红楼会怪人
    萧翎道:“老前辈这番离开孤独之屋,意欲何为呢?”
    包一天道:“去年老夫接到了长眉和尚一封信,约老夫今日到此一晤,老夫闷在那孤独之屋中数十年,接到了这封信,心中一想,反正要离开那孤独之屋,早离开一天也好,接信七天后,就离开孤独之屋,眼看江湖上的劫难风雨,使老夫回忆到当年那些风平浪静的日子,也知晓了你萧翎的名字。”
    萧翎心中暗道:这老人名人轶事大约是在那孤独之屋住得大久了,人也变孤僻了,不可以常情推断他的作为。必需要问个明白才好。
    心中念转,口中间道:“老前辈此番见了那长眉大师之后,准备如何?”
    包一天挎髯沉吟了一阵,道:“老夫一手活葬了武林九大高手,又用诡计伤了那长眉大师,就算把老夫乱刀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也是罪有应得,不过,老夫这几十年来,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不少,在死亡之前,想一证我心中所思。”
    萧翎心中暗道:话虽说得婉转,但却是软中带硬,那是他要和长眉大师动手一分生死了。
    但闻包一天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夫是想求证数十年静悟而得的武功,放眼当今之世,除了长眉大师之外,又有何人能力老夫试手呢?”
    萧翎道:“听老前辈话中之意,那是说要和长眉大师动手一搏了?”
    包一天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老夫只是想求证我心中所想,不论我是胜,是败,老夫都会自绝了断。”
    萧翎心中暗道:他的想法却是孤芳自赏,常人无法测度。付思之间,只见一个牧童骑牛而来,望了萧翎几眼,又带转牛头而去。
    包一天双目盯注在那牧童身上,瞧了一阵,道:“那牧童是武林中人所装扮。”
    萧翎已隐隐认出那是百里冰,闻言不由一惊,忖道:这老人好厉害的一双眼睛,那牧童是冰儿,万一他要对冰儿一试身手,那可是一桩大为麻烦的事,必得分他心志,改变主意才成。
    主意暗定,缓缓说道:“目下老前辈已知在下身份,我和此事无关,这位边度兄,才是真正来迎接老前辈的人物。”
    包一天道:“不错,老夫替他解开穴道。”
    伏身拍活边度的穴道。
    边度人虽被萧翎点倒,但他有耳可闻,有目可睹,自把两人对答之言,听得极是清楚,已知两人身份,是以穴道被解之后,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呆呆站在一侧。
    萧翎道:“老前辈准备去见那长眉大师吗?”
    包一天道:“不错。”
    萧翎道:“晚辈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前辈肯否答允。”包一天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萧翎道,“老前辈会见长眉大师时,晚辈和几位朋友,也想随行一往,拜见一下前辈高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老夫可以答允,但那长眉大师是否愿见你们,那就非老夫能够决定了。”
    萧翎道:“只要老前辈答允带我们同去,如果那长眉大师不肯相见,晚辈再自行退回就是。”
    包一天道:“你有几个朋友,都是些什么身份?”
    萧翎道:“晚辈除外,还有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及其师弟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展叶青,及北天尊者的女公子百里冰等四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吧!老夫可以试试,如是那长眉大师不肯和尔等相见,那是和老夫无关了!”
    萧翎心中大喜,提高了声音,道:“冰儿,快转回来。”只见已在数十丈外的骑牛牧童,突然跃下牛背,疾奔而来,片刻间,已到萧翎等身前。
    包一天目注萧翎缓缓说道,“这人是谁?”
    萧翎道:“百里姑娘,在下刚才已对老前辈提过了!”
    包一天望着百里冰道:“令尊北天尊者,和老夫很熟识!”萧翎接道:“这位是包老前辈,快来见礼。”
    百里冰应了一声,躬身对包一天行礼,道:“见过老前辈。”包一天笑道:“昔年令尊曾和老夫动过一次手,我们搏斗千招无法分出胜败,彼此心中都明白无法再胜对方,相对一笑,尽消前嫌,老夫曾劝令尊参与十大高手比武定名之争,但令尊执意不肯,以后就未见过面了,不知他近况如何?”
    百里冰道:“托老前辈的福,家父母身子都很健壮。”
    包一天哈哈一笑,值:“老夫一生中,很少朋友,和令尊虽然谈不上有何交往,但彼此都十分敬慕对方的武功。”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接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萧翎道:“老前辈答允过,要带无为道长等三人同往一行。”包一天道:“他们现在何处?”
    萧翎道:“前面绿屋之中,老前辈请入绿屋之中待茶,休息片刻再去不迟。”
    包一天道:“不知长眉大师是否有此耐心……”
    目光转到边度的脸上,道:“你可是奉那长眉大师之命,来此接老朽吗?”
    边度道:“是的,晚辈是奉命来此迎接老前辈的。”
    包一天道:“那长眉大师居住之地,离此多远?”
    边度道:“距此不足五里,上山就到了。”
    包一天道:“老夫被他们拖住,你是亲眼看到了?”
    边度道:“是的,晚辈看到了。”
    包一天道:“那很好,老夫晚去片刻时光,不要紧吧!”
    边度道:“这个嘛,在下不知。”
    包一天道:“你如心中害怕,那就不妨先行设法回去,告诉那长眉大师一声,就说我老人家被人拖住了,随后就到,如是你不放心,”那就跟着老夫一起走。”
    边度略一沉吟,道:“在下还是跟着老前辈吧!”
    包一天道:“好,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那绿屋中行去。
    萧翎带路人室,只见无为道长等正在厅中坐着等候。
    萧翎急行一步,低声说道:“道长,这位就是建筑那禁宫的包一天,包老前辈了。”
    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他是巧手神工了?”
    萧翎道:“正是此人。”
    目光转镖包一天脸上,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巧手神工包一天笑道:“好说,好说,咱们素不相识,你不认识老夫,那也是应该的事。”
    望望萧翎,又道:“还有什么人?”
    萧翎道:“就是我等五人。”
    原来,那展叶青和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都在室中。
    包一天道:“那长眉大师已找了我几十年,定下今日之约,老夫如是去得晚了,定然会使他心焦得很。”
    一挥手,对边度说道:“你带路。”
    边度应了一声,大步向外行去。
    萧翎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等愿意去瞧瞧吗?”
    无为道长道:“自然想去,但不知那包老前辈是否见允。”萧翎道:“晚辈已和他说好了,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兄和展兄亦可同往。”无为道长道:“那很好。”
    起身向外行去。
    边度带路,依序是包一天、萧翎、百里冰、无为道长三位师兄弟。
    步行片刻,已到崖下。
    萧翎拾头看去,只见那一片悬崖,陡如墙,十分光滑,心中暗道:“不论何等高明的轻功,也无法一举间攀登悬崖,看来要施壁虎功游上去了。奇怪的是,这光滑石壁两侧,都生满了矮松,如是要攀壁而上,应该是走旁侧生有矮松之处,才好借力付思之间,突闻边度撮唇一声清啸。
    啸声甫落,那悬崖上,突然垂下了一根粗绳。
    边度道:“咱们要借绳力登壁,在下先行带路。”手抓绳索向上攀去。
    群豪紧随边度身后,攀索而上。
    这几人,都是一流身手,片刻之间,登上崖壁。
    抬头看去,只见那林木掩映间,露出一角红楼。
    包一天望着那红楼,笑道:“就在那红楼中吗?”
    边度道:“不错。”
    加快脚步而行。
    包一天,萧翎等紧随边度身后,绕过一片密林,到了那红楼门前。
    边度回顾了包一天一眼,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在下入内通报一声。”
    包一天一挥手,道。”你去吧!”
    边度转身行入门内。
    这是一座红砖砌成的瓦舍,依据着山势形态,建筑而成,宽不过一丈,但却很深长,曲转在密林之中。
    目力所及处,一片凄冷,除了那进去的边度之外,再无其他之人了。
    萧翎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低声说道:“道长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时间,可知这座红楼?”
    无为道长道:“说来惭愧,贫道在此虽然停留了很久时间,但对周围的形势,并未了然,也从未登过此山,如非随同萧大侠一齐登山,还不知这山顶密林中,有这样一座红楼。”
    萧翎道:“这房子建筑得很怪,不似一般人家的住宅。”
    但闻包一天自言自语他说道:“好一座活人安居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宅。”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说这建筑有些奇怪,原来这院子深长,很像一具棺材。
    心中念转之间,只见那边度快步行了出来。
    包一天道:“长眉大师在吗?”
    边度道:“正在恭候大驾。”
    萧翎道:“我等可否随同入内?”
    边度道:“萧大侠后走之秀,老禅师已吩咐在下,代他奉邀。”
    萧翎道:“言重了,在下不敢当……”
    目光一掠无为道长,接道:“这几位都是武当门下……”
    边度点头接道:“在下己然代为禀明,一并请入内相见。”一欠身道:“诸位请吧!”
    包一天当先而入,萧翎、百里冰、无为道长等鱼贯随行而入,边度走在最后。
    穿过了两重狭窄的院落,到了后面厅中。
    这座厅房,是全院落最后一幢房舍,也是整座院落中最大的一座厅房。
    只听厅房中传出一个庄重的声音,道:“是包施主吗?”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大师别来无恙。”
    缓步行入厅中。
    萧翎紧随入厅,抬头看去,只见靠后壁一张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着袈裟、紧闭双目的老僧,两道入鬓的长眉,垂遮于双目之上。
    在那老憎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青衣人,右侧却坐着宇文寒涛。
    长眉大师缓缓说道:“萧大侠,包施主都请随便坐吧!”
    包一天首先在一座木凳上坐下,萧翎、无为道长等也各自落座。
    萧翎目注宇文寒涛,道:“宇文兄好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托萧大侠之福,区区因一番小小误会,反而因祸得福了,得晤老禅师,受到不少教益。”
    长眉大师叹息一声,道:“也使老衲知晓了目下江湖中的情势。”
    萧翎对这位前辈异人,内心中有着无比的崇敬,因而对他十分留心,只见他长眉覆目,盘坐间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触地,两颊上各有一块伤痕,似是用刀子,生生把两颊之内,割一块下来,谈话时,两目一直没有睁动。
    包一天突然长长吁一口气,道:“包某人期待此日久矣,老禅师今番相召,想必有处置我包某的成算。”
    长眉大师道:“老衲本该稍尽地主之谊,但包施主如此匆急,老衲只好省略了。”
    包一天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下这数十年中,依然故我,还是一副急性子,老禅师还是但然说出召在下的用心吧!”
    长眉大师道:“老衲愧对我佛,无边的佛法,竟无法化解我胸中块垒。”
    包一天道:“我知道,在下数十年来,也一直为此惶惶不安,本该自作了断,但在下又知晓了老禅师还在人间,只好留下待罪之身,恭候老禅师的召见。”
    长眉大师道:“唉!老衲和宇文施主一番深谈,才知晓目下江湖上,诸多变化,如非庄山贝、南逸公、柳仙子,合力造就出一位萧大侠,如非萧施主具有绝世才慧,目下江湖,是一幅何等悲惨的景象,究其原因,祸起于数十年前包施主太过好强之心。”
    话声稍顿,似在追思往事,良久之后,才缓缓接道:“包施主也许心中明白,十大高手比武,本早该分出高下了,阻他门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才使那比武争名,维持不坠,因为他们永远无法分出胜负,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信念。”
    包一天听了长眉大师对十大高手比武难分胜负之原因的分析,道:“不错,在下此刻,还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有一次,我本该伤在张放的箫下,但他落势忽偏,授我可乘之机,使我又得以维持不败。”
    长眉大师道:“老衲相信,十位参与比武的人,大都有此经验,唉!每人的体质、所学,都不会相同,偶尔一两次,比一个平分秋色,还可说得过去,如是连番比试之后,仍能保持不分胜败,应该是使人无法相信的事……”
    包一天连连点头,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都是大师暗中相助之功了,唉!其实,那时我们十人,心中都已承认你是武功最好的一位,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出口来罢了,比身老人帅天仪,只说我们十大高手,那是有意把你除外了。”
    长眉大师道:“老衲不愿在比试中取胜,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誉,用心就是要那比武之事,永远地继续下去,因为十大高手比武争名的举动,对整个江湖而言,都有着一种震慑作用,使宵小敛迹,邪恶不敢妄动,但想不到包施主因一念好胜之心,建筑了禁宫,一举间而封闭死九大高手……”
    包一天接道:“大师,不用再说下去了,色某已然知罪。”提高了声音,接道:“大师准备如何对付包某人,还请直接了当他说出来吧!”
    长眉大师道:“施主准备如何呢?”
    包一天道:“在下待罪之身,但凭大师吩咐!”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之意,那是凭人屠戮了。”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在下确有此心,不过,在下有一件心愿,希望大师赐允。”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请说。”
    包一天道:“这些年来,在下自觉武功成就,突破了一个人的体能极限,放眼天下,只有大师是在下心目中的劲敌,在下并无有逃避之心,只望大师答允在下一试身手,如是在下不幸落败,伤于大师之手,大师替他们报了仇;万幸在下胜了,在下亦将自作了断,谢罪一死,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萧翎心中暗道:包一天口气托大,充满着狂做,真正用心何在?倒是叫人难测……但闻长眉大师说道:“包施主之意,是想和老衲比武了。”包一天目光转动,扫掠了萧翎和无为道长一眼,道:“在下和大师印证武功,诸位最好能走远一些,免遭他鱼之殃。”
    萧翎道:“不妨事,我等集于大厅之一角,看两位印证武功,两位未分胜负之前,我等绝不出手干扰。”
    包一大哈哈一笑,道:“小小年纪,口气这般狂大,需知老夫和长眉大师这番比试,不同于旁人,就老夫而言,你们如若坐在一丈之内。就可能为我的拳风所伤了。”
    萧翎举手一招,无为道长,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展叶青、宇文寒涛等全都行了过来,萧翎也站起身子,行到厅室一角,盘膝坐下,接道:“拳脚无眼,晚辈等心中明白,万一被老前辈等拳风所伤,那也是命中注定了,我们绝不后悔。”
    包一天道:“希望你们多多珍重。”
    目光转到长眉大师的脸上,道:“大师,咱们如何一个比试之法?”
    长眉大师白眉微微耸动,冷冷说道:“自然由你选择了。”萧翎突然想到,自从进入这大厅之后,就未见过那长眉大师睁开过眼睛……只听包一天大声叫道:“大师的眼睛有病吗?”
    长眉大师道:“瞎在你毒粉突袭之中,老衲这脸上疤痕。失明双目,说起来,都是你包施主所赐了。”
    包一天道:“对昔年之事,在下心中实有着一份根深的愧疚,大师既双目失明,无法见物,那这场武功,也不用印证了。”
    长眉大师冷肃他说道:“这数十年来,老衲已学会听风辨位之术,自信可以对付你包施主。”
    包一天道:“如此说来,那是在下白担忧了。”
    萧翎心中暗作盘算,道:包一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此狂傲,自非全无所恃,这长眉大师双目失明,动手时吃亏极大,万一长眉大师不支落败,我萧翎是否要出手助他呢?此念在心中反复转动,但却是无法决定。
    但见长眉大师举起右手一挥,低声说道:“你去吧!万一我身遭不测,你们不用替我报仇,带他们离开此地。”
    站在长眉大师身后的青衣人,长叹一声,缓步向室外行去。那青衣人离去之后,长眉大师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包施主,你可以出手了!”
    包一天道:“大师双目失明,在下怎的还能抢占先机,还是大师请吧!”
    长眉大师道:“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
    突然轻轻一挥右手,拍向包一天。
    这时,两人相距,大约有四五尺的距离,长眉大师出掌既缓,而且掌指也无法够到包一天。
    只是那虚空的一击。
    包一天却神色凝重,右掌迅快推出,迎向长眉大师拍来的掌势。
    两人掌势同时停在空中,相距有尺许距离。
    相持片刻,突见包一天身着长袍波动,有如水中荡起的涟漪。
    长眉大师两道白色的遮目长眉,也无风自动。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萧大侠,两人在比拼内力,是吗?”萧翎端然而坐,双目瞪注在包一天和长眉大师的身上,却未理宇文寒涛相询之言。
    宇文寒涛侧顾萧翎一眼,知他也凝聚全身功力,已到蓄势待发之境,也就不再多言。
    原来萧翎经过了一番思索之后,觉得包一天这人,潜意识中,有着天生的叛逆性格。
    他虽未必是不守信誉之人入但他如真在这场比试之中胜了长眉大师,只怕他突然又会想到自己武功,恐怕已经是天下第一,转念之间,再发奇想,说不定,又改变了以死谢罪的主意。
    一个沈木风,已然把武林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如若再加上这个行事不讲准则的包一天、那就更难对付了。
    因此,萧翎决定在包一天胜了长眉大师后,立时全力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制名人轶事服包一天。
    但见两人虚空相对的手掌,突然抖动起来,包一天突然长叹一声,收回掌势,道:“大师武功高强,我败得心服,在下虽是一死,但死得瞑目。”
    突然,扬起右掌,自向天灵要穴拍下。
    但闻长眉大师急急他说道:“包施主,快请住手。”
    敢情两人比拼内力,已然分出胜败。包一天停下手,哈哈一笑道:“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当真要自绝谢罪吗?”
    包一天道:“不错,在下这数十年中,一直在反复思索此事,想得十分清楚。”
    长眉大师道:“你建筑禁宫,活埋了九大高手,老衲相信,你在进行这庞大工程时,还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那工程之中,论你造孽之多,那是死有余辜,不过……”
    包一天接道:“不过什么?”
    长眉大师道:“你在死去之前,为何不替武林做上一件好事再死,一则可稍减你造下的罪孽、再者也好留给武林一点去思。”
    包一天道:“什么事呢?”
    长眉大师道:“适才老衲和那宇文施主谈论目于江湖中事,知晓那沈木风和另一位佛门叛徒金光大师,以绝世武功为害江湖,包施主如肯以数十年的修为,搏杀两人之后再死,必可留下武林中一些去思。”
    包上天笑道:“大师还活在人间,此事只怕用不着在下吧!”长眉大师道:“我已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这两人又以行动诡异著称,天涯辽阔,老衲虽有除害之心,但却无法寻得他们的踪迹。”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在下答允大师。”
    长眉大师庄严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老衲代天下武林同向包施主致谢了。”合掌一礼。
    包一天抱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
    轻轻咳了,声,接道:“但天下之大,九州十岛,区区又如何去寻找两人呢?”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归隐已久,和江湖隔绝数十年,要你追查两人行踪,自然是一桩十分为难的事了,老衲已然为包施主借箸代筹,不过要委屈施主一下。”
    包一天道:“在下既然答应了,还怕什么委屈。”
    长眉大师道:“那很好,包施主请和萧大侠等同行,沈木风和金光和尚的行踪,由他们负责追查,找出了他们存身之处,自会通知包施主,你只要临场对敌,搏杀巨凶就是。”
    包一天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笑道:“那是说要老夫听你之命了。”
    萧翎道:“老前辈误解了,长眉大师之意,是要我等借仗老前辈的神功,以除江湖大凶,只是琐事不敢有劳,我等代为尽力而已。”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很会讲话啊……”
    目光又转到长眉大师的脸上,接道:“好,在下答应了,大师尽管放心,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大师之后,在下就自绝而亡,区区就此告别。”
    站起身子,一抱拳,转身向外行去。
    长眉大师道:“恕老衲不送。”
    但闻包一天的声音遥遥传来,道:“不敢有劳。”
    宇文寒涛低声对萧翎说道:“咱们得追上他。”
    起身向外奔去。
    萧翎、百里冰随后急追,无为道长、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展叶青三人,却未随后追出,留在厅中。
    包一天一口气奔出砖瓦舍,陡然停了下来,回目望了紧随而出的萧翎和宇文寒涛等一眼,道:“那沈木风现在何处?”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老前辈,沈木风行踪诡秘,很少有人知晓他落足之处……”
    包一天接道:“那老夫如何找他?”
    宇文寒涛道:“所以,老前辈要有耐心的等待机会……”
    包一天冷哼一声,道:“你们连沈木风的行踪都无法查得出来,还有何能和人争论胜负。”
    宇文寒涛笑道:“如是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是极为好与的人物,那也用不着麻烦您老前辈了。”
    包一天听得大感受用,哈哈一笑,道:“你们追查他的行踪,找到他们时,告诉老夫一声就是。”
    宇文寒涛道:“老前辈请下山休息半宵,至迟我们明日可以动身。”
    包一天笑道:“到哪里?”
    宇文寒涛道:“长沙马家庄,我们派在天下的眼线,不分日夜地把消息送往那里。”
    萧翎心中暗道:那无为道长不是已遣展叶青特往奉告,那沈木风就在左近吗?咱们回马家庄去,那是舍近求远了。
    但他素知那宇文寒涛智谋过人,这番话必另有用心,也未多问。
    几人回到山下茅舍,自有武当弟子分别献上香茗。
    宇文寒涛举起茶杯,道:“老前辈喝杯茶,请到静室休息,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蓄锐,专以对付沈木风和那金光和尚,其他的事,不敢有劳了。”
    包一天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道:“老夫虽然答应了那长眉大师,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此事不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老夫决定等候一个月,如是一月之内,你们仍然无法找出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的下落,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宇文寒涛道:“就依老前辈的吩咐,我们尽一月时光,查出两人下落就是。”
    起身接道:“老前辈请入室坐息,晚辈等立刻行动。”
    包一天微一颔首,起身自入静室。
    宇文寒涛目睹包一天入内室之后,低声对萧翎说道:“无为道长等,决非自愿留在红楼,留那里必是长眉大师的授意,咱们该等到他们回来之后,才能有所行动。”
    萧翎道:“在下亦是觉得奇怪,长眉大师留下武当门人,不知是何用心?”
    宇文寒涛道:“就在下推想,无为道长不肯留在马家庄,大概也是奉那长眉大师之召而来。”
    萧翎道:“长眉大师出身在峨眉,如若他有事需人相助,也该召来峨眉弟子才是,不知何以会找上了无为道长?”
    宇文寒涛道:“那长眉大师虽然已数十年未在江湖露面,但他对武林中事,仍然极为熟悉,放眼看各大门派这一代掌门人物,不论才气、品德,那无为道长,都应是首屈一指,如若能捐弃门户之见,在下如是长眉大师,也会将重大之事,托于那无为道长。”
    萧翎道:“宇文兄分析极是,无为道长等回来之后,定然有惊人的消息相告。”
    宇文寒涛道:“也许那沈木风的行踪,早已在长眉大师的监视之下了。”
    萧翎道:“但愿如此,能一鼓而歼沈木风,在下也可以早归故里,承欢膝下,退出江湖了。”
    宇文寒涛笑道:“只怕天下武林同道不会答允萧大侠退出江湖。”
    萧翎奇道:“为什么?大敌已去,在下既未开宗立派,亦无组会之帮,杀伐已消,萧某人的进退,似是和武林无关了吧!”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中流砥柱,力挽狂澜,使武林中度过了最暗淡的日子,这彪炳功业,不朽英名,已使你隐隐之间,成了武林中的领袖人物,此后,不论你是否退隐,但江湖上如若有风吹草动,天下武林同道必将是登门拜访,恭请卓裁,岂能安息田园,不受困扰。”
    百里冰笑道:“我们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就是。”
    几人虽在谈笑,但内心之中,却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那无为道长归来。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之久,才见无为道长带着展叶青。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匆匆行了回来。
    无为道长合掌说道:“有劳两位久候了。”
    萧翎道:“不要紧,在下正和宇文兄谈得兴高采烈。”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有很多事,奉告两位。”
    缓缓坐了下去,目光转动,望了守在门口的武当弟子一眼道:“你们退回去。”
    两个守在门口的武当弟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展叶青互望一眼,自动退了出去。
    无为道长神色严肃,缓缓说道:“包老前辈呢?”
    宇文寒涛道:“现在静室休息。”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完了他最后心愿,己然圆寂归天了。”
    这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萧翎和宇文寒涛的心上。两人同时呆在当地,望着无为道长出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长眉大师圆寂之前,告诉了贫道几件事……”
    声音突然放得更低,接道:“第一桩事,他要萧大侠和贫道代他做一件事。”
    萧翎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他要萧大侠和贫道监视着那包一天,如若他杀了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之后,还不肯自绝而死,那就由萧大侠和贫道一齐出手,取他之命。”
    萧翎又是一怔,道:“如若他能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咱们如何能是他之敌。”
    无为道长道:“所以,那长眉大师要咱们突起发难,并起施袭。”
    萧翎道:“暗施算计?”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这么交代贫道,贫道只好据实转告了!”
    萧翎皱皱眉头道:“贫道已想到此事使萧大侠为难,不过,那长眉大师告诉贫道,如若那包一天知晓了他死去的事,决然不会自名人轶事杀,就算杀了沈木风和金光和尚,也同样为江湖留下了一大祸害……”
    萧翎道:“怎么,包一天为人很坏吗?”
    无为道长道:“照长眉老前辈之言,那包一天并非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如若他真的是坏人,数十年前,就死在长眉大师的手中了……”
    宇文寒涛突然插口说道:“我瞧咱们不用再谈此事了。”
    萧翎心中了然,那包一天在别室休,良,以他深厚莫测的功力,几人谈话的声音虽小,也有被他听到的可能,当下说道:“道长,咱们以后再谈这件事!”
    用手醮茶,在桌上写道:“果真如此,只有遵照长眉大师遗言行事。”
    但闻展叶青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老前辈,请入室中坐吧!”
    但闻包一天的笑声,传了进来,道:“看来令师兄似是正在商讨什么大事,老夫进去,只怕不大方便吧!”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多疑得很。
    展叶青似是早已想好了回答之言,急急说道:“敝师兄在要请老前辈,但又恐惊扰老前辈,故而犹豫不决。”
    包一天道:“是这样吗?”
    说话之间,人已行入室中。
    无为道长、萧翎、字文寒涛齐齐站起身子,抱拳说道:“见过老前辈。”
    包一天微微颔首,道:“诸位请坐。”
    当先在首位坐下来。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老夫在江湖上走动之时,你还没有接武当掌门之位。”
    无为道长道:“那时贫道还在学艺之时。”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放眼当今之世,和老夫同在江湖走动的人,实是屈指可数了。”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德高望重,晚辈门敬慕万分,今日有幸得能会晤。”
    包一天微微一笑,道:“但望你是由衷之言。”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好大喜功。
    但见包一天举手一持长髯,接道:“长眉和尚支派要老夫先行一步,想来,定然有事和道长等商讨了。”
    无为道长智谋过人,微微一笑,随口应道:“长眉老前辈指示晚辈说,万流同宗,如若想要今后江湖再无事端,必得设法消除门派之见。”
    包一天叹道:“长眉和尚心存济世之愿,比老夫自然是高明得多了……”
    无为道长接道:“长眉大师对老前辈十分推崇。”
    包一天道:“他如何谈说老夫?”
    无为道长道:“大师说老前辈侠胆仁心,既然答应了他,定可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
    包一天道:“这个老夫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义无反顾,不过,老夫心中却有一点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包一天道:“长眉武功,比老夫高明甚多,不知何以不肯出手去搏杀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却千里迢迢,把老夫召来此地。”
    无为道长道:“长眉老前辈胸怀禅机,不是晚辈等能够预测了。”
    萧翎突然接道:“老前辈和长眉大师相识数十年,对长眉老前辈的了解,定然比我等要深刻,个中原因,想必不难猜中了。”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昔年十大高手,老夫都对他们性格十分了解,唯独对长眉和尚,有些猜测不透,他身怀世无匹敌的武功,击败十大高手,并非难事,不知何故,他不肯下手。”
    萧翎道:“既然老前辈都无法猜透那长眉大师的用心,晚辈等自是无能知晓了。”
    包一天两道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瞧看了良久,道:“就老夫此番出山在江湖上听闻所得,你是目下武林最受人敬重的人物,照老夫的想法,你至少该有五十岁的年纪才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不及弱冠的童子。”
    口气中一派老气横秋。
    萧翎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
    这时,展叶青平托木盘,缓步而入,送上了一杯香茗。
    包一天取过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道:“据说,你是目下唯一敢和那沈木风动手之人,是吗?”
    萧翎道:“晚辈只凭一股豪壮之气,其实,并非那沈木风的敌手!”
    包一天嗯了一声,道:“你和他相搏过几次?”
    萧翎略一沉吟,道:“大约是四五次吧!”
    包一天道:“这就奇怪了。”
    萧翎道:“什么事?”
    包一天道:“你既非他敌手,又和他动手数次,怎的还活在人间?”
    萧翎道:“晚辈的运气好,每次都死里逃生。”
    包一天道:“运气一事,岂可常恃。”
    萧翎道:“所以,长眉老前辈才请包老前辈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因他知晓晚辈无此能耐了。”
    包一天点头道:“说得有理。”
    目光又转至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那沈木风现在何处,老夫不能等得太久!”
    无为道长道:“晚辈已派人追觅沈木风的下落,也许三五日就有消息。”
    包一天道:“好,咱们以一月为限,过了限期,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无为道长道:“好!就照老前辈的吩咐,咱们以一月为限,如是我等无法在一月之内,查出那沈木风的下落,任凭老前辈的去留,晚辈等绝不敢挽留。”
    包一天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这一月时光之中,老夫就住在这茅舍等候消息吗?”
    无为道长道:“此地过于简陋,贫道等已和萧大侠商量好了,准备移住长沙近郊马家堡。”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咱们几时动身?”
    无为道长道:“宇文先生已遣人备置几味佳肴、美酒,等他们送到之后,老前辈进过饮食,咱们就立时动身。”
    包一天点头笑道:“安排得很好,老夫也不想多在此地停留。”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意欲何往?”
    包一天道:“老夫想游赏一下七星潭的风光。”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遣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弟,奉陪前辈。”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应声行了过来,道:“贫道为老前辈带路。”
    举步向前行去。
    包一天只好举步随在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身后而行。
    无为道长目睹二人去远,低声对展叶青道:“你守在门口处,见你二师兄和包前辈回来时,尽快告诉我等。”
    展叶青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无为道长接道:“小心一些,包老前辈很多疑,不可让他瞧出痕迹。”
    展叶青道:“小弟记下了。”
    无为道长回顾萧翎、百里冰和宇文寒涛一眼,道:“我们回房里谈吧!”
    宇文寒涛道:“道长说在下遣人去办酒席……”
    无为道长接道:“这个,贫道已然着人去办了,用不着宇文兄费心。”
    缓步行到木椅旁,坐了下去。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道兄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无为道长道:“三位请坐,贫道三思之后,决定把心中一点隐秘,提早说出,虽然那长眉大师已然事先告诉过贫道,要贫道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而此时,并非适当时机。”
    宇文寒涛道:“先说出来,不妨事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以萧大侠和宇文先生的才慧,也许有助于早日解决此事。”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这等严重?”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先简明他说出经过,或有助三位了解全盘内情。”
    萧翎道:“我等洗耳恭听。”
    无为道长道:“贫道离开马家庄,到七星潭来,就是奉了长眉大师谕召……”
    宇文寒涛道:“道长在我等之前,可曾见过长眉大师吗?”无为道长道:“没有。我到此之后,长眉大师一直未召见我等师兄弟,贫道为了表示对他的敬重,也就一直居此等候。
    其间,自然也有等得不耐之处,但我们终于还是忍了下来,直到今日,见到长眉大师,才得他说明内情。”
    宇文寒涛道:“那长眉大师为什么迟至今日,才和诸位相见呢?”
    无为道长道:“唉,说起来,倒是一桩十分悲痛的事,那长眉大师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凭借着数十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内功,勉强压着伤势,不让它发作,等到今日这场心愿得偿,才撒手而去。”
    宇文寒涛道:“他从禁宫受伤,到现在,相隔了数十年,伤势才发作吗?”
    无为道长摇头说道:“不是,就是他召请我等来此的第二个晚上,和人动手受伤。”
    宇文寒涛吃了一惊,道:“这是近日中的事了?”
    无为道长道:“不错,不足半月时光。”
    萧翎道:“什么人知晓他在此地,又有什么人能和他对手呢?”
    无为道长道:“听那长眉大师说,似是一位天竺高僧,在两人一场动手相搏中,对方被长眉大师击毙,但长眉大师也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原准备召贫道等师兄弟在此,利用和包一天会面前的一段时日,指点我们剑术的计划,不得不改变了,因为,他要保留所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来设法延长自己的性命,以践今日之约。”
    萧翎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轴白绢,道:“萧大侠拿去瞧过。”
    萧翎接在手中,却未即时打开,问道:“这是什么?”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留下的剑招,也就是准备传我们师兄弟的剑法!”
    萧翎道:“这个在下如何能够瞧看。”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剑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也许能为我等讲解出不解之处。”
    萧翎略一沉吟,打开绢轴,瞧了两眼,道:“只有三招剑法?”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错,长眉大师告诉贫道说,这上面记载的剑法,乃是武当太极慧剑中的三记绝学,他只是把我们的武当剑法,还于我门下。”
    萧翎道:“这位长眉大师,果然是一位有心人了,不知他在何处找到贵门中的三剑绝学。”
    无为道长道:“来自禁宫中,贫道师长之手。”
    萧翎道:“这就是了。”
    缓缓把白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无为道长,道:“这个道长保存着吧!日后,道长如有不解之处,在下极愿和贵兄弟一同研究。”
    无为道长接过白绢,藏入怀中,道:“据那长眉大师道,这三招剑法归入太极慧剑之后,当使那太极慧剑的威力增长数倍,因为这三剑,才是那套剑法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
    萧翎道:“在下向道长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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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烟消云散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但是,这就是和萧大侠有关的事了。”
    萧翎吃了一惊,道:“和在下有关?”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提到了岳小钗,那不是和萧大侠有关吗?”
    萧翎道:“岳小钗怎样了?”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虽然很少在江湖走动,却经常遣人打听江湖中事,所以,他知晓的事情不少……”
    萧翎心中惦念岳姊姊,忍不住接道:“我那岳姊姊怎样了?她在何处?”
    无为道长道:“那长眉大师提到岳小钗时,又提到洗心茅舍,但贫道费尽心智,想不出那洗心茅舍是一处什么所在。”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那长眉大师可是说找那岳姊姊在洗心茅舍?”
    无为道长道:“是的,岳姑娘暂时寄居于洗心茅舍,那长眉大师并未说得很清楚,但贫道的推断所得,那长眉大师告诉我等的用心,似是说,如若咱们无法对付那包一天时,去求那洗心芽舍主人,长眉大师并赐我半截玉簪,告诉我说,如是那洗心茅舍主人,不肯答允时,就要贫道拿出这半截玉簪……”
    宇文寒涛道:“拿出这半截玉簪,那洗心茅舍主人就一定会答应了?”
    无为道长道:“大概如此吧!那长眉大师说得很清楚,贫道自然也不便追问。”
    宇文寒涛道:“洗心茅舍,这地方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萧翎口中喃喃自语道,“洗心茅舍,一点不会错了……”
    抬头望了无为道长和宇文寒涛等一眼,道:“我知道。”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知道就好了,如若情势必要时,咱们只好去找那洗心茅舍的主人。”
    萧翎脑际间浮现出,寄存岳云姑遗体时所见的老沤,心中暗道:难道那白发萧萧的老妪,也是一位息隐江湖中的奇人不成。
    但闻无为道长接道:“那长眉大师告诉贫道,如若咱们能够对付了包一天,那就用不着去惊动洗心茅舍的主人。”
    宇文寒涛道:“那半截断去的玉簪呢?”
    无为道长道:“找一处隐秘之地,把它埋起来,或则弃投于水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之中。”
    宇文寒涛道:“这半截玉簪,能使那洗心茅舍的主人,答允出战强敌,自非平常之物了,岂可随意把它弃去。”
    无为道长道:“贫道亦作此想,而且问过那长眉大师。”
    宇文寒涛道:“大师如何解说?”
    无为道长道:“他说这半截玉簪,本是普通之物,其价值在人,而且也只是局限于一二人的身上,岁月逐云,年华似水,甚至对一二人的价值,也将于若干年后消失。”
    宇文寒涛道,“这是一件信物,而且和长眉大师及那洗心茅舍的主人有关。”
    无为道长道:“大概是如此了。”
    萧翎道:“道长,那沈木风的行踪,是否还在道长监视之下。”
    无为道长摇头道:“那沈木风魔影一现之后,就未再露面。”萧翎道:“那是说他已经离开此地了。”
    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他可能还在附近,并未离开。”
    萧翎道,“这附近川高林密,如若咱门没有线索,总不能勘过所有的山林幽谷。”
    无为道长道:“贫道推断,那沈木风在此经营有一处分舵,人数不会太少,长沙他们已不敢去,食用之物,大都在此采办,除非他们已发现贫道等行踪,但贫道相信他没有发现。”
    萧翎接道:“沈木风乃是最擅布置暗桩的能手,道长怎知他在这七星潭附近未设暗桩,也许道长的行踪。早已落入那沈木风的眼中了。”
    宇文寒涛默不作声,静静地看两人论辩。
    萧翎道:“愿闻高见。”
    无为道长道:“这七星潭,只不过是大山中,一处风景区,武林人物极少来此,沈木风虽然智计过人,但贫道也料他谋不及此,在此等之地,布上暗桩……”
    语声微顿,接着道:“何况,贫道到此之后,已命我十名武当弟子,化装作行商、渔樵,分布在七星潭四周,监视着行迹可疑之人,据他们回报,一直未发现可疑的人物。”
    萧翎沉思良久,道:“道长如此说,想必甚有把握了,但不知道长准备在几日时光中,找出那沈木风的下落。”
    无为道长道:“很难说,贫道计算他们上次采办之物,己该用尽,三五日内,应该有迹象可寻,至迟不会超过十日。”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似是有很多心事?”
    宇文寒涛接道:“萧大侠可是希望赶往那洗心茅舍一行?”萧翎道:“是的,在下希望赶人洗心茅舍,一则会晤岳姊姊,二则拜拜云姨的遗体。”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是否计算过,由此赶往洗心茅舍,往返需得几日?”
    萧翎道:“如若没有什么变故,七至十日,足可往返,但如遇上变故,时间就无法控制了。”
    无为道长心中大感为难,目光转注到宇文寒涛的脸上,道:“宇文先生,对此事有何高见?”
    宇文寒涛道:“在下心中有两事不明,故而无法作出主意。”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一是那包一天是否真的会遵从长眉大师之言,和沈木风、金光和尚动手,二是那包一天的武功,是否能和沈木风及金光和尚抗拒,这两件问题解决之后,就可决定那萧大侠的去留了。”
    无为道长道:“如论那包一天的武功,乃数十年前武林中出类拔奉的高手之一,沈木风和那金光和尚,都受创不久,照贫道的看法,胜得两人,并非难事。”
    宇文寒涛道:“如若那金光和尚和沈木风联手而攻呢?”
    无为道长道:“这个贫道也曾想到,果真如此,贫道准备和两位师弟,合力出手接斗一人,待那包一天杀死一人之后,再回头对付另一人。”
    宇文寒涛道:“包一天肯听从道长的安排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自然不会先行说明,临敌之际,有备无患,自然促成水到渠成之局。”
    宇文寒涛道:“道长有此计略,如若那包一天再肯合作,萧大侠留此与否,似已无关紧要了。”
    无为道长道:“照那长眉老前辈的说法,只要包一天不知他已圆寂归天,他答应伪亭,决然不致有变,但如他知晓了长眉大师已归西天,那就很难说了……”
    手拂长髯,接道:“不过,长眉老前辈的圆寂,出人意外,量那包一天,在一月之内,也无法察觉。”
    宇文寒涛道:“包一天多疑善嫉,又喜爱受人奉承,因此,他随时很可能因一个极微小的变化,一言一行而改变主意、这一点道长要特别小心才是,长眉大师说他不是坏人,那是实言,但一个善嫉多变的人,比坏人更为可怕,唉,如是那包一天是一位很坏的人,也未必能制造出禁宫惨局了。”
    萧翎道,“宇文先生说得不错,如是那包一天恶迹卓著,在未入禁宫之前,人人都对他有了戒备,他千辛万苦筑造的禁宫,就未必能诱人上当。”
    无为道长道:“贫道担心那包一天在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之后,贫道了人之力,无法降服他。”
    萧翎道:“为什么定要取他之命,何不劝他回归故居,终老林泉。”
    宇文寒涛道:“如若长眉大师未死,他或可安分守己,重归林泉,但如知晓长眉大师已死,这位包老前辈就像脱缰野马,出栅猛虎,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怪事来,这种人,如果一步失错,将会误尽天下苍生。”
    无为道长道:“长眉老前辈慎重交代,必是三思之后的决定,因此,不容贫道不信。”
    宇文寒涛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身上,道:“萧大侠心急似箭,必也急欲赶往那洗心茅舍一行了。”
    萧翎道:“在下权衡了一下轻重,觉得应该赶往洗心茅舍一行才是。”
    宇文寒涛道:“就目下情形而言,搏杀沈木风,似已暂不用萧大侠出手,对待包一天,斗智重过斗力,在下留此,萧大侠和百里姑娘,赶往洗心茅舍一行,不知道长的意下如何了?”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智略绝世,留此必有大助,萧大侠去意已决,贫道也不便强留了。”
    萧翎起身一抱拳,道:“在下等就此别过,如是洗心茅舍没有变化,区区当尽快赶回此地。”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不用重回此地了,不论此问有何变化,在下都将把消息送回马家庄去。”
    萧翎道:“诸位珍重。”
    带着百里冰转身而去。
    无为道长,宇文寒涛,快步追出门外,萧翎和百里冰,已然行到两丈开外了。
    无为道长望着萧翎的背影,低声对字文寒涛道:“希望那虬结的情网,不至于把一个武林中杰出的人才侠士毁去。”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毁去倒还不会,但那等颠簸的情海风波,已经够他受了。”
    且说萧翎和百里冰,兼程赶路,第二天日落时分,已到了洗心茅舍。
    原来,那洗心茅舍也在湖南境内,距离七星潭不过二百余里。
    这是一片很少人迹的荒凉所在,远山凝翠。峰岭起伏,不远处一丛修竹中,露出来一间茅舍。
    萧翎六年前随着岳小钗来过此地,但那茅舍老抠的冷漠神态,却深印在他的脑际。
    旧地重游,勾起了沉淀于脑际间的回忆,记得那老妪说过的一句话,洗心茅舍中,从没有三尺童子涉足。
    心中念转,回头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那洗心茅舍的女主人,不允男子入内,等一会,你进去替我办事。”
    百里冰点点头,道:“什么事?”
    萧翎道:“到了那洗心茅舍再说,如是那女主人想法变了,也许会答应我进去瞧瞧。”
    百里冰道:“那茅舍女主人,是老妇,还是年轻的人?”
    萧翎道:“又老又怪,而且对人冷漠,等会儿你要多忍耐。”百里冰嫣然一笑,道:
    “和大哥在一起,我几时不忍耐了。”萧翎不再多言,举步向前行去,绕过翠竹,到了那茅舍前面。
    只见柴扉关闭,一片寂然,依旧是六年前一般模样。
    落日余辉透过丛竹照射在柴扉之上,更增加不少荒凉之感。萧翎举手在柴扉上叩了三下,肃然而立。
    足足过了盏茶工夫,才闻那茅舍中传出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萧翎。”
    茅舍中又传出那低沉苍老的声音,道:“洗心茅舍不见外客,阁下请去吧!”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苦笑一下,说道:“晚辈来此寻人,万望老前辈破例延见。”
    只见紫扉呀然而开,一个自发萧萧,手握着竹杖。枯瘦如柴,一脸皱纹,紧闭双目的老妪,当门而立。
    百里冰抬头瞧了那老妪一眼,不觉间,由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
    但闻那老妪冷冷他说道:“找什么人?”
    百里冰道:“找岳小钗姑娘。”
    那老妪紧闭的双目,霍然睁开,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逼过在那百里冰的肢儿,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百里冰打了一个冷颤,道:“晚辈百里冰!”
    那老妪又缓缓闭上双目,道:“不在这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柴扉。
    百里冰道:“在下知晓她在此地,老前辈为何要这般拒人于千里外……”
    柴扉又开,那老妪仍站在原处,冷冷说道:“老身说不在就是不在。”
    萧翎道:“我那云姨的遗体呢?”
    白发老妪道:“岳云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倒是在此。”
    萧翎道:“可否让晚辈进去拜拜我云姨的遗体?”
    白发老岖道:“洗心茅舍,从无男子涉足,你想要老身破例。”
    萧翎一抱拳道:“云姨恩义深重,晚辈已近七年未能一睹遗容,但得老前辈破例赐允,晚辈是终生感激不尽。”
    白发者妪道:“老身不能破例。”
    萧翎怔了一怔,道:“除了获得赐允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法子,进入茅舍。”
    言下之意,那无疑摆明了,纵然不得赐允,也要进入茅舍。白发者妪道:“方法倒有一个,但不知你是否有此能耐?”萧翎道;“请教高见。”
    白发老妪道:“凭仗武功:闯入老身自划的禁地。”
    萧翎道:“晚辈怎敢……”
    白发老妪道:“知难而退,不失上策。”
    “砰”的一声,又把柴扉关上。
    萧翎一提真气,道:“如是只此一途,晚辈就放肆了。”
    右手一抬,劈在柴扉之上。
    但闻砰的一声,柴扉碎裂,散落一地。
    只听一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冷笑,道:“好大的胆子。”
    随着冷笑声,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潜力,直逼了过来。
    萧翎右手抬起推出,硬接下一掌。
    只觉那涌来的暗劲,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身不由己地被撞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暗震骇道:瞧不出这老妪竟有着如此内功。
    这时,落日余辉已尽,用周的景物沉落暗夜中,隐隐约约无法看得清楚。
    萧翎接下一掌,并未还击,运足目力,向前看去。
    只见那老妪紧傍丛树而立,右手中仍然握着竹杖,显然那一掌威猛绝世的掌力,是由左手发出。
    那老妪发出一掌之后,也未出手攻击,静静地依树而立。
    萧翎一抱拳,道:“老前辈掌力雄厚,晚辈心中十分敬眼。”白发老妪淡淡一笑,道:
    “你这点年纪,竟然能接下我一记掌力,倒是大出老身意料之外。”
    萧翎原想免不了一场凶恶的搏斗,想不到竞有如此之变,心中甚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辈能有今日,皆为云姨所赐,晚辈已数年未拜过云姨的遗容了,还望老前辈破格赐准,允许晚辈一拜云姨遗容。”
    白发老妪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你能接下老身一掌,已有能闯入洗心茅舍,老身允许你停留半个时辰,镖了时限,要立刻离此,如是借故拖延,那就别怪老身手下无情了。”
    萧翎心中所想,只希望拜了云姨遗容之后,回头就走,却不料竟然能得半个时辰的停留机会,心中大喜,欠身说道:“多谢老前辈恩允,但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求。”
    白发老妪冷哼一声,道:“小娃儿,不可得寸进尺。”
    萧翎道:“晚辈不敢,但晚辈有一个同伴随来,她是女儿之身,不知是否可随晚辈一同入内,一拜云姨遗容。”
    白发老妪道:“女娃儿?”
    萧翎道:“是的,她是女儿之身,否则,晚辈说不敢强求了。”
    白发老妪皱皱眉头,道:“萧翎,你认识很多女孩子,是吗?”
    萧翎怔了一怔,道:“不多啊!”
    白发老妪冷冷说道:“跟你来的女娃儿,是你什么人?”
    萧翎道:“她是北天尊者之女。”
    自发老妪怒道:“我问她是你什么人,谁管她是什么人的女儿了。”
    萧翎道:“是晚辈生死相共的一个同伴。”
    白发老妪道:“你们很好吗?”
    萧翎道:“情同兄妹。”
    白发老妪道,“你对岳小钗好吗?”
    萧翎道:“好!”
    白发老妪道:“怎么一个好法?”
    萧翎道:“视她如姊,敬重万分。”
    白发老妪点点头,道:“好吧!也准那女娃儿进来,不过,你们两人同入老身这洗心茅舍,我要扣除你留此的时间,两个人同时留此,不得超过一顿饭时光,到时老身自会告诉你们。”
    语声微微一顿,道,“岳云姑的遗体,就在西厢之中。”
    言罢,转身直向正厅行去。
    萧翎道:“多谢老前辈的恩典。”
    白发老妪不再理萧翎之言,快步行入正厅不见。
    萧翎回身举手一招,道:“冰儿,快进来。”
    百里冰急步行了进来,道:“我在外面等你也是一样,减少了你留此的时间。”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要你跟我一起拜拜云姨的遗容,小兄能有今比全是云姨的恩赐。咱们时间不多,要快些行动,你带有火折子吗?”
    百里冰点头一笑,道:“有,宇文先生告诉我,出门时多带应用之物。”
    萧翎道:“那很好。”
    举步行近西厢,举手推开木门。
    百里冰随着晃燃了火折子,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松木灵台,紧靠后壁而放,两边是黄色的垂帘。
    百里冰道:“这里有灯。”
    伸出火折子,燃起了木案旁侧的油灯。
    萧翎道:“这垂帘之后,定是云姨的遗体了,唉!我已经数年没有拜见了。”
    伸手掀起垂帘。
    只见岳小钗一身白衣,缓缓行了出来。
    萧翎呆了一呆,道:“岳姊姊?”
    岳小钗点头一笑,道,“是我,你好吗?”
    萧翎道:“小弟还好。”
    百里冰急急奔了过来,道:“妹姊,想煞小妹了。”
    盈盈拜了下去。
    岳小钗伸手扶住百里冰,道:“冰姑娘,快起来,我如何敢当这等大礼。”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岳小钗白衫白裙,头上也用白竣包起,形貌似有改变,但萧翎又说不出哪里改变了。
    百里冰站起身子,道:“姊姊,大哥和我,都很想念你。”岳小钗道:“多谢你们了。”
    话说的十分客气,但萧翎听入耳中却似被人在胸上打了一拳。
    但闻岳小钗接道:“咱们已经见过了,你们可以走啦!”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见面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一语,就下起逐客令了,不知她是何用心。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那灵台之内,可是放着云姨的法体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不是,我已把你云姨的遗体移走,你心已到,不用真的拜见了。”
    萧翎只听得大感奇怪,值:“姊姊,此地主人告诉我云姨法体放在此室,我不信她会骗我。”
    岳小钗道:“她没有骗你……”
    萧翎道:“那是妹妹骗我。”
    岳小钗道:“我也没有骗你。”
    萧翎道:“这就奇怪了,此地主人和岳姊姊都讲的实话,那云姨的法体,会自行登天不成?”
    岳小钗道:“我把你云姨遗体移离西厢,而洪老前辈并不知道。”
    萧翎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把云姨的遗体移向何处?可否带小弟去一拜遗容。”
    岳小钗道:“你心香早燃,又何用面拜你云姨遗体,你们该走了,走!姊姊送你们出门。”
    萧翎听她三番两次下达逐客令,心中又气又怒,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姊姊三番五次地下令小弟离此,不知用意何在?”
    熊熊的灯火下,岳小钗第一次看到了萧翎脸上为自己泛起怒意。
    以往,萧翎对待岳姊姊,简直是百依百顺,从不似今夜,脸上泛出怒气。
    岳小钗望着萧翎眉宇间升起的怒意,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你已经成名人轶事人长大了,姊姊一直还把你看成昔年的孩子,我该给你说明白内情才是。”
    萧翎缓缓垂下头,道:“姊姊请说,小弟洗耳恭听!”
    岳小钗道:“我已蒙洪老前辈答允收留,承她衣钵,此后要长住于这洗心茅舍。”
    萧翎听得怔了一怔,道:“姊姊不是要为云姨报仇吗?”
    岳小钗道:“我已从洪老前辈口中知晓了内情,昔年害宛我爹爹的仇人,都已死在你云姨手下,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却报了大仇。”
    萧翎道:“那长碧湖中的血舟,是云姨报仇诛杀的仇人了。”岳小钗点点头,道:“姊姊得洪老前辈说明内情,才知道那是母亲一番有计划的安排。她故意把身怀禁宫之钥的事,传扬出去,召来了仇家,然后,诱他们集中于一只巨舟之上,母亲又故意把我遣开,孤身登舟,血战群凶。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她心愿全偿,替先父报了仇。”
    萧翎道:“这位洪老前辈,怎知晓得如此清楚呢?”
    岳小钗道:“她是当今之世中,唯一知晓内情的人,因为,那天晚上她也在场,如非她暗助一臂之力,你云姨只怕很难尽歼群敌,唉!你云姨焚舟以沉,用心也就在毁去痕迹。”
    萧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姊姊此后,也不用再存为云姨报仇之愿了。”
    岳小钗道:“是的,我早该来洗心茅舍,求问内情,如是早知内情,姊姊也不用奔波江湖,招惹来重重烦恼,早就在这洗心茅舍中安居下来了。”
    萧翎道:“恭喜姊姊心中愁锁已开,从今不再为此烦恼了。”岳小钗道:“江湖上思恩怨怨;报复不息,姊姊清白女儿身,既不存争霸江湖之心,亦不愿再混迹江湖之中,你云姨遗书,要我全心待你,如今,你已经成名人轶事人长大了,而且是天下知名的英雄人物,上一代的恩怨,也已在你云姨手中清结,姊姊我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之事。红尘十丈,烦恼万千,从今之后,姊姊再也不愿意离这洗心茅舍一步;洗心革面,重新为人,我要常伴你云姨法体,了此一生。兄弟青云有路,侠名已著,今日见后,姊姊此心已死,从此古井无波,望兄弟善待百里妹妹,不用再来探望姊姊了……”
    百里冰急急叫道:“岳姊姊,让小妹说几句肺腑之言好吗?”岳小钗微微一笑,道:
    “相聚无多,分手在即,你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百里冰道:“萧大哥视姊姊有如天人,我知他心中爱慕姊姊很深,却不敢形诸口舌……”
    岳小钗接道:“兄弟,有冰妹妹这般可爱的玉人陪着你,你应该心满意足了。”
    萧翎道:“小弟……”
    百里冰接道:“姊姊听我说,十个百里冰,也无法代替姊姊,你既知上一代恩怨已结,胸中再无牵挂,为什么又要避世独居,弃去萧大哥和小妹不再置理?姊姊在长沙灵堂前,已表明心中之愿,天下英雄,都已知姊姊是萧大哥的情侣,小妹是亲耳听闻,言犹在耳,姊姊难道已不认帐了吗?”
    岳小钗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萧兄弟如是真的死去,姊姊当遵照家母遗命,以萧夫人的身份出面,替他料理未完和身后之事。既然他还活着,那就只好委屈百里妹妹,代我照顾他了。”
    百里冰道:“不行,就算萧大哥肯答应,我也不肯答应。”岳小钗道,“你要怎样?”
    百里冰道:“我要姊姊答应嫁给萧大哥,你们早已有婚约,而且是姊姊的母亲遗命,铁案如山,岂容反悔。”
    岳小钗道:“你自己呢?准备如何自了?”
    百里冰垂首说道:“在姊姊面前,小妹也不用说假话了,我对大哥,情深万解,要我离开大哥,那还不如要我死去的好,但并不妨碍姊姊和大哥的婚约,姊姊能容得我,小妹甘居妾位,姊姊不能容我,小妹为婢亦成,只要常和姊姊,大哥相见,小妹此生心愿已足了。”
    岳小钗叹道:“冰妹多情如斯,我亦代萧兄弟庆幸,姊姊我已立志继承洪老前辈的衣钵,不能再为人妇,但我心田脑际,当永远留有你们两人的影子,这么吧!洗心茅舍;原本是不准男子涉足,但如姊姊继承了洪老前辈衣钵,我就为你们一年开放一日,那时,你们丽影双双,来此尽一日之欢,咱们细语一年中事,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执意如此,小弟也不敢勉强了,不过,天下安定之前,还有一阵大乱,姊姊避居于此,只怕也无法逃过这场纷争,置身世外。”
    岳小钗道:“这个我知道,洪老前辈伤了玉箫郎君,只怕又要引出老夫人……”
    脸色黯然,长叹一声,道:“说不定连我那师父入也要被引出来了。”
    萧翎怔了一怔,道:“洪老前辈知晓此事吗?”
    岳小钗道:“知道。”
    萧翎道:“洪老前辈对此事看法如何?”
    岳小钗道:“她立过誓言,绝不离开这洗心茅舍周围百丈,所以,不论江湖上发生多大的变化,多么严重的纷争,只要离开这洗心茅舍百丈以外,那都和她无关,但如进入她百丈范围之内,她就可能出手干预。”
    萧翎低声说道:“洪老前辈对引起这番争执,没有责备姊姊吗?”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没有。”
    萧翎道:“如若张夫人率领高手来犯,可要小弟相助一臂之力?”
    岳小钗道:“我看不用了,那洪老前辈大约有应付之能。”但闻一个苍老的声音,遥遥传来,道:“你们限留时间已到,可以走了。”
    萧翎高声他说道:“在下还有几句话未曾说完,老前辈可否宽限一点时间?”
    只听那冷漠声音道:“不行,老身一向说一不二,两位如不即刻退出,不要怪老身翻脸无情了。”
    萧翎苦笑一下,抱拳对岳小钗道:“姊姊保重,小弟就此告别了。”
    岳小钗道:“你们不要再卷入这场是非中了,快些离开此地吧!”
    萧翎道:“小弟自有主意,不劳姊姊费心。”转身向前行去。岳小钗望着萧翎向外行去的背影,忽觉一股莫名的伤感,自心底泛了上来,热泪涌出,赶快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萧翎。
    就在她转过身子的同时,萧翎正好回头望去,眼看岳小钗行入灵后,望也不望自己一眼,心中亦不禁泛现出无比的感伤,长长叹息一声,快步行出了洗心茅舍。
    百里冰紧追萧翎身后而出,低声说道:“大哥,你生气了?”萧翎苦笑一下,道:“没有,我很好。”
    百里冰叹息一声,道:“大哥,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很难过。”
    萧翎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过,岳姊姊就是这种性格。”百里冰道:“你可是觉得那岳姊姊对你太过无情吗?”
    萧翎叹息一声,道:“岳姊姊待我们不能算错,但我觉得她神态太过冷漠。”
    百里冰道:“会不会和我有关?”
    萧翎奇道:“和你有何关系?”
    百里冰道:“她觉得你已经有了我,所以就不再理你。”
    萧翎摇摇头道:“岳姊姊是个孝女,她不愿违背母亲的遗命,所以,她在别人面前,和我那灵位之前,当众说出是我的妻子,事实上,她从未对我说过什么,她心中,早已想好了要走的路,不论我是生是死,都无法阻拦于她。”
    百里冰道,“但你要谅解岳姊姊,以她处境,实难免有些失常。”
    两人谈话之间,已然行出了环绕茅舍的竹丛。
    只听一阵铜锣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
    萧翎脸色一变,道:“神风帮。”
    百里冰道:“他们到此作甚?”
    谈话之间,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遥遥行了过来。
    萧翎剑眉一耸,肃立在路中不动。
    百里冰看萧翎满脸肃容,心中大为奇怪,低声说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萧翎道:“神风帮在江湖之上,装神弄鬼,自非什么好路道,今天我要设法找出真相,拆穿他们的真正内情。”
    这时,那锣声已经停了下来,两条人影,当先而至。
    萧翎凝目望去,隐隐识得那当先两人,正是神风帮坛前开道二鬼,铁判左飞,冤魂方横、左飞手执狼牙棒,方横双手握住丧门杖。
    八个大汉抬着恐怖高大的神像,就在两人身后两丈左右处跟进。
    那高大神像的前后左右,大约有七八个护从的黑衣人。
    萧翎回顾百里冰一眼,道:“冰儿,这地方离那洗心茅舍,是否有百丈距离?”
    百里冰道:“百丈以外。”
    萧翎道:“那很好,咱们就在此处对付神风帮。”
    百里冰看他满脸肃杀之色,心中虽然疑惑重重,确也不敢多问。
    这时,开道二鬼,已然行到萧翎身前,看萧翎当路而立,有如泰山之石,不禁一愕,停下脚步。
    萧翎不待二鬼开口,抢先说道:“两位如若想多活几日,快请通报贵帮主一声,告诉他不要装神弄鬼的骇人,要他出来和我相见。”
    左飞呆了一呆,道:“阁下口气很大。”
    方横接道:“如此口气,定非无名之辈了,阁下请报个姓名上来。”
    萧翎冷笑一声,道,“咱们见过几面,想不到两位竟是如此的健忘。”
    左飞道:“咱们见过的武林同道很多,如何能都记在心中。”萧翎哼一声,道:“好!
    告诉你们帮主,就说萧翎要他行出神像相见。”
    方横怔了一怔,道:“阁下是萧翎,萧大侠?”
    萧翎道:“不错。”
    左飞道:“萧大侠可是由洗心茅舍出来?”
    萧翎心中满是忧忿,哪里有耐心和他多言,怒声喝道:“两位既是不肯通报,在下只有自己闯过去了。”
    大步向前行去。
    左飞一挥手中狼牙棒,道:“萧大侠。”
    萧翎右手疾出,快速绝伦地抓住了左飞手中的狼牙棒、抬起一脚,踢中左飞的小腹。
    但闻左飞“妈呀”一声,滚出了七八尺远,半晌爬不起来。方横眼看萧翎出手投足,一举间就把左飞打出七八尺外,心中又惊又急,猛挥手中哭丧杖,扫出一招。
    萧翎纵身闪避,正待回手还击。
    却不料百里冰欺身而上、出手一掌,拍中了方横的背心。
    这一掌落势甚重,打得方横一个嘴啃泥,摔倒地上。
    萧翎低声说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跟那神风帮主接近,也免得有什么变化对,措手不及。”
    百里冰道:“大哥也要小心。”
    萧翎大步直行到那神风帮主面前,望了那高大狰狞的神像一眼,冷冷说道,“阁下也不用这般的装神扮鬼了,需知这等行径,骇不倒人。”
    神风帮主那高大的恐怖形象之下,站了不少黑衣佩刀人,不知是震于萧翎的威名呢,还是未得神凤帮主之命,刃虽出鞘,但却肃立不动。
    只听那狰狞的高大神像之内,传出一个娇柔银铃似的声音,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不错,咱们见过几次了。”
    神风帮主道:“阁下已是目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英雄了。”萧翎道:“好说、好说,帮主躲在那高大的神像之内,不觉气闷吗?”
    但见那狰狞神像的双目中,红光一闪,两道明亮的光线,直对萧翎照射过来。
    萧翎一纵身闪避过去人神风帮主咯咯一阵大笑,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瞧清楚你。”
    萧翎冷冷说道:“帮主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和在下相见。”神像中又传出那女子声音,道:“我长于此,将来也要死于此。”
    萧翎一皱眉头,道:“难道你也是生在那神像之中吗?”
    神风帮主道:“我十四岁继承帮主衣钵,已在这神像之中,住了十二年了。”
    萧翎呆了一呆,道:“你吃不吃饭?”
    神风帮主道:“我是人啊,为什么不吃饭呢?”
    萧翎道:“你住在神像之中,如何进食?”
    神风帮主道:“你看到了那大口吗?他们从口中送下饭菜,我就可以取用了。”
    萧翎本还想问,你拉屎拉尿也在那神像之中不成。
    但忽想到对方声音桥脆、分朋是女子口音,是以忍下未言,改口说道:“帮主是不愿出来呢?还是不能出来?”
    神风帮主笑道:“你问得那么清楚干吗?”
    不待萧翎答话,接道:“一个人在这神像中一住十几年,谁又不愿出来瞧瞧呢?”
    萧翎道:“那是说你不能出来了?”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帮主不能泄露咱们帮中之秘。”萧翎目光一转,只见说话之人,正是神风帮坛前护法招魂手常明。
    立时冷笑一声,道:“只看你们神风帮这种排场,这等装束,帮中弟子,都非好人。帮主被困于神像之中,不能出来,想必都是这些人物作祟,让在下先代贵帮主清除障碍。”
    也不待那神风帮主答话,立时欺身抢攻。
    萧翎早已有备,戴上了蛟皮手套,不畏刀剑,出手一掌已击倒了一个黑衣人。
    但见刀光闪动,六七个黑衣人,一起围击而来。
    萧翎掌指齐施,绝招连绵而出。
    他此刻武功,何等高强,出手快速无比,再加上他手中戴了蛟皮手套,不畏刀剑刺伤,放手而攻,凌厉无匹。
    片刻工夫,七八个黑衣人,不是身受重创而逃,就是被点中穴道,倒摔在地上。
    几个抬轿的大汉,也被萧翎掌指所伤。
    萧领一口气清除了那神风帮主从人,目光转到那神像身上,冷冷说道:“帮主从人,都已为在下清除,目下区区一走,帮主就要被弃置于此,活活饿毙了。”
    神风帮主道:“本帮中人手很多,他们逃走的也可以去而复返,绝不会弃我而去。”
    萧翎道:“但此刻已经无人保护帮主,在下相信,在你的援手赶到之前,在下可以取你之命。”
    神风帮主道:“我存身的神像,坚硬无比,你如何一个伤我之法,何况,你根本无法近我一丈范围之内。”
    萧翎道:“为什么?”
    神风帮主道:“这巨大神像,四面都可以放射暗器,而且所有的暗器,都是极为细小的淬毒之物,中人必死,而且一发数十支,防不胜防。”
    萧翎心中暗暗忖道:她这般先行说给我听,不知是何用心。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帮主先行示警,心在威吓在下了。”神风帮主道:“不信你行近身侧试试?”
    萧翎冷冷说:“那些毒针未必能伤得了我。”
    暗中运气,罡气满布全身,缓缓向神风帮主行了过去。
    只听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名人轶事声,星空下一蓬银芒,由那神像口中激射而出。
    萧翎一伏身,不退反进,直向神像冲了过去。
    他动作迅快,一蓬银芒,尽皆落空。
    就这一眨眼间,萧翎已然冲到那神像之下,砰的一掌,拍在那神像之上了那巨大的神像被萧翎一掌震倒,砰的一击,摔在地上。
    只听一阵卜卜之名人轶事声,那巨大神像四周,突然放射出很多暗器,毒针、毒烟,分向四面八方射出。
    星光下,只见尘土飞扬,有很多暗器,射入地下。
    萧翎一仰身,退开了两丈多远,心中暗道:这巨大的神像构造如此之巧,如若没有防备,不论武功如何高强,只怕要伤在神像发出暗器的袭击之下。
    足足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神像中射出的暗器,才自动停了下来。
    百里冰悄然行到萧翎身侧,低声说道:“那神风帮主,躲在神像之中,自己不能出来,如是她的属下生了背叛之心,弃她不顾而去,她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神像之中吗?”
    萧翎道:“咱们如何能够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是,现在,咱们要如何对付她。”
    萧翎道:“我去告诉她,要她自己出来,如若她还要装模作样,只好设法对付她了。”
    百里冰道:“大哥要如何对付她?”
    萧翎道:“很容易,她如若再不出来,我就告诉她,架起大火,烧那座神像。”
    百里冰道:“这办法很厉害,她如能够出来,非被你吓出来不可了!”
    萧翎道:“唉!那高大神像里面,既然能藏有很多暗器,必也可能藏有他物,咱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你站在远处接应我!”
    百里冰知他用心,怕自己涉险,点头一笑,道:“大哥小心。”
    萧翎应了一声,大步行近神像,高声说道:“在下没有时间和帮主多费口舌,你的属下除了死伤之外,都已弃你而去,如是你能够自启门户出来,让在下一见你庐山真面,从此解散神风帮,在下或可饶你一命,如若还再故作神秘,不肯离那座神像,那就别怪在下下手毒辣了。”
    神像中,传出一个娇脆的声音,道:“要施下什么辣手?”萧翎道:“我要在这巨大神像的四周,架起干柴,生生把你烧死。”
    大约萧翎这方法,已把神风帮主唬住,神像中传出柔柔细音,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不愿出去,而是无法出去。”
    萧翎道:“我不信。”
    神风帮主道:“那我没有法子,你把我烧死吧!”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助你破去神像外壳,你可愿出来?”
    神风帮主道,“这神像外壳,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除了本帮中一位长老之外,谁也无法开它。”
    萧翎道:“我能。”
    探手从怀中摸出短剑,缓步行近神像,暗运内力,悄然把短剑插进神像之中,由神像头上直划及小腹。
    这短剑本有削铁之利,加上萧翎深厚的内力,悄无声息中,划开了神像坚硬的外壳。
    萧翎划开神像之后,向后跃退两丈,高声说道:“我已用利剑划开了神像外壳,帮主只要用力震开神像外壳,就可脱身而出了。”
    神风帮主道:“这话当真吗?”
    萧翎道:“帮主不信,何妨一试?”
    但闻轰然一声,那高大、狰狞神像的外壳,突然一震而开。一个身着青衣,长发及腹的少女,缓缓由那破开的神像行了出来。
    夜色幽暗,萧翎无法看清那少女脸色,约略所见,那是一位很美的姑娘。
    只见那神风帮主长吁一口气,望着萧翎停身之处,缓步行了过来。
    萧翎暗中运气戒备,肃立不动。
    那长发少女行近萧翎五尺时,停下脚步,一欠身,道:“多谢萧大侠。”
    萧翎双目盯注那长发少女,打量了一阵,道:“姑娘就是神风帮的帮主了?”
    长发少女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一帮之主的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囚于神像之中,这帮主干与不干,也不大要紧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姑娘这神风帮充满着一种恐怖与神秘,不知姑娘如何登上这帮主之位?”
    长发少女道:“可是觉得我这帮主之应,得来的很奇怪吗?”萧翎道:“不错,贵帮中人才不少,为何要姑娘出任这帮主之位呢?”
    长发少女道:“我爹爹首创神风帮,但因他是一个残废之人,想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方法,以后,传位于我,就把我囚入神像之中……”
    百里冰突然接口说道:“你这等作法,不是大过冒险吗?万一帮中人生了背叛之心,他们把你弃置大山之中,不是要被活活饿死吗?”
    长发少女道:“帮中几位高手生死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所以,他们不敢背叛。”
    萧翎道:“姑娘用的什么法子控制他们?”
    长发少女道:“他们身上,都贴有一张膏药,每隔七日,都要换一张新的,如是超过了七日不换,那贴膏药处就自行开始溃烂,而那配方只有我一人知晓,可以在旬日之中炼制。”
    萧翎啊了一声,笑道:“那是一种毒膏了,姑娘那神像一毁。此后作何打算?”
    长发少女道:“我本无意做帮主,但我被囚其间,身难自主,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我发号施令,一呼百诺,实在我内心的痛苦,非人能知。今承相救,我感激不尽,当避居深山,不再在江湖上涉足,神风帮也从此星散江湖。”
    萧翎点点头;道:“那很好,姑娘有此用心,在下十分敬佩,我知你们帮中定然还有很多隐秘,在下也不想多问了,姑娘请去吧!”
    长发少女一欠身道:“萧大侠放心,我当尽我之能散去神风帮。”
    欠身一礼,疾奔而去。
    百里冰望着那长发少女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在一个时辰之内,竟使神风帮星散,从此不再为害江湖,单靠武功,决是无法完成的!”
    萧翎突然一跺脚,道:“糟了!”
    百里冰道:“什么事?”
    萧翎道:“我忘记问她来此的用心何在了。”
    突闻一声尖锐的号角声,传入耳际,打断了萧翎未完之言。百里冰怔了一怔,道:“深夜荒郊,怎来的号角声?”
    萧翎道:“洗心茅舍。今晚只怕要有大变,咱们藏起来瞧瞧。”
    牵着百里冰,一同跃登上一棵大树。
    两人不过刚刚藏好身子,几条人影,已然疾奔而来。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当先一人,白发萧萧,手执竹杖,正是白云山庄的张夫人。
    张夫人身后,紧随着一个灰衣老人,和一个蓝衫金面铁手之人。
    萧翎心中暗道:这老大婆护短,只要玉箫郎君吃了亏,她就要找人报复。
    忖思之间,又是一群人影,疾奔而来。
    这群人很奇怪,都是廿几岁的年轻人,身着青衫,背插长剑。
    萧翎暗中一数,竟有七人之多,大感奇怪。这些人,不像张夫人邀来的助拳高手,不知到此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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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生死之斗
    只见灰衣老人疾快地查看了一下那破裂的神像。和地下伤亡的人,行回到张夫人的身侧,道:“是神风帮中人。”
    张夫人咬牙切齿他说道:“那老乞婆立过誓,不管洗心茅舍百丈以外的事,神风帮中的人,定然是岳小钗那丫头杀的了。”
    灰衣老人长长吁一口气,道:“夫人,若洗心茅舍主人肯把岳小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夫人准备如何?”
    张夫人冷哼一声,道:“果真如此,咱们就一把火烧了她的洗心茅舍。”
    灰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值:“夫人,不是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多言,如若真的和那洗心茅舍的主人冲突起来,咱们的胜算……”
    张夫人冷冷接道:“张成,你今年几岁了?”
    张成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过古稀之年。”
    张夫人道:“你已过古稀,死了也不算夭寿了。”
    张成一呆,道:“夫人说的是,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而何惜,不过……”张夫人道:“不过什么?”
    张成道,“自从老主人陷身禁宫之后,白云山庄日惭式微,目下咱们集于此地的人手,可算得庄中仅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如若在一战之中,咱们不幸再要落败,剁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潞上再无白云山庄了。”
    张夫人道:“你怎知咱们一定要败?”
    张成道:“神风帮中高手不少,但在不足一个时辰内、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足以证明对方的武功不弱。”
    张夫人一顿手中竹杖,怒声喝道:“你如害怕,你就逃命去张成叹息一声,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怎敢有偷生之心,我是替白云山庄着想。”
    张夫人道:“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了。”
    张成长长吁一口气,道:“希望大姑娘能够想到老主人对她的爱护,及时赶来。”
    张夫人道:“你不用想了,大姑娘目下已是世外高人,自不会来参与此事。”
    张成道:“大姑娘虽然遁入空门,但她外表冷漠,内心却很疼爱俊少爷,老主人生前,待她很好,兄妹情深,我不信她真的不管。”
    张夫人冷笑一声,道:“她如肯来,早已赶到了。”
    不再理张成,大步向洗心茅舍行去。
    张成低声对七个佩剑少年嘱咐数语,紧追张夫人身后而去。
    七个佩剑少年并肩追在张成的身后。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他们可是要找那洗心茅舍主人麻烦吗?”
    萧翎道:“不错,起因都为了岳姊姊,既然被咱们撞上了,那是不能不管了,何况,那神风帮毁在了我的手中,这笔帐,他们也记在了岳姊姊的头上。”
    百里冰道:“那七个佩剑的少年,不知是何来路?不像是白云山庄中人。”
    萧翎道:“七人衣着相同,都佩着一样的长剑,定然是一种合力对敌的剑阵。”
    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指指另一株大树,道:“冰儿,咱们到部棵树上去,小心些,不要弄出声音。”
    一提气,飘落实地,轻步行到另一株大树之下,纵身而上。
    百里冰小心翼翼地追在萧翎身后,爬上大树。
    暗淡星光之下,只见那七个佩剑少年,一排并列在张夫人的身后。
    张夫人举起手中竹杖,在环绕洗心茅舍的竹篱之上,重重地敲了两下,道:“有人在吗?”
    但闻柴扉呀然而开,洗心茅舍的主人,执杖当门而立,冷冷道:“什么人?”
    张夫人冷笑道:“洪大姊,连我也不认识了?”
    白发老妪冷冷道:“白云山庄的张夫人?”
    张夫人道:“洪婆婆,我称你一声大姊,是尊重,你既然不识故人,我也不用和你攀关系了。”
    洪婆婆冷哼一声,道:“我虽已久年不问江湖中事,但也不准许别人轻易踏入我划下的禁地,如是我一点不为故人留余地,只怕早已有人死亡了。”
    张夫人道:“很难说死的是谁!”
    洪婆婆头上白发,无风自动,很显然,心中甚为激动,但她却强自忍了下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夫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那孙儿可是你打伤的吗?”
    洪婆婆道:“死了没有?”
    张夫人道:“白云山庄还有疗伤之药,只要他不绝气,还可救得!”
    洪婆婆道:“他能活着回去,老身已是手下留情了。”
    张夫人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你了。”
    洪婆婆道:“那倒不闲!”
    语声一顿,接道:“老身划下的禁地,不过百丈,令孙不但擅入禁地,而且直入我洗心茅舍……”
    张夫人接道:“你如不收留岳小钗,小孙绝不会登门相犯。”
    洪婆婆道:“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家,老身收留别人,谁也无法干涉。”
    张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代小孙复仇,不算无礼取闹吧?”洪婆婆干笑两声,道:
    “张夫人,令孙就是对我说话无礼,才伤在我的掌下。”
    张成突然接道:“洪婆婆……”
    洪婆婆道:“你有话说?”
    张成道:“是的,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斗胆接言数语,还望洪婆婆不要见怪。”洪婆婆道:“好!你说吧。”
    张成道:“你和我家老夫人,都是相识数十年的老姊妹……”
    洪婆婆接道:“哼!老身不敢高攀。”
    张成叹息一声,道:“你是长辈,就算打伤了我们小主人,那也不算什么,我家夫人此番前来,用心是找那岳小钗……”
    洪婆婆道:“老身伤了人,和那岳小钗何干?”
    张成道:“那位岳姑娘和我家小主人已有婚约,想不到她竟中途变卦,才引起这场纠纷,还望洪婆婆,看在和我家主人数十年姊妹情意份上,把岳小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办我家夫人带走……”
    洪婆婆冷漠一笑,道:“你说的很轻松啊!”
    张成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两位何苦翻脸成仇?”
    洪婆婆道:“你说完了吗?”
    张成道:“说完了,还望能赏给我们白云山庄一个面子。”
    张夫人道:“咱们就算挣不回面子,那也不用别人赏给咱们。”洪婆婆道:“看衣咱们相识的份上,老身不追究你闯入禁地之事。”
    砰的一声,关上柴扉。
    张夫人一挥手中竹杖,击开柴扉,道:“站注!”
    洪婆婆回身说道:“老身耐性有限,张夫人不可逼人过甚。”
    张夫人道:“张家唯一的传宗人,被你打成重伤,几乎死去,老身印若不为他报仇,如何对得起他那死去的祖父。”
    洪婆婆道:“那要怪你家教不严,纵成他的骄性,老身不取他命已替你留了情面,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看在咱们昔年的情意份上。
    老身再忍耐最后一次,不究你破坏我的柴扉的事。”
    言罢,转身向里行去。
    张夫人怒声喝道:“站住!老身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
    洪婆婆回过头,道:“你要怎样“张夫人道:“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
    洪婆婆道:“哪两条路?”
    张夫人道:“一条是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岳小钗,另一条,咱们拼个胜负出来。”
    洪婆婆缓缓说道:“云姑是我的养女,岳小钗目下又是继承我衣钵的弟子,老身和她双重关系,要老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她那是不用谈了。”
    张夫人道:“那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
    洪婆婆缓缓说道:“你可是自信一定能够胜我?”
    张夫人道:“正因我无把握一定胜你,所以才请有助拳之人。”洪婆婆突然一瞪双目,冷冷地扫掠了张成和那七个穿青衣佩剑的少年一眼,道:“就是他们这七个年轻人吗?”
    张成道:“还有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成。”
    那铁手金面人高声接道:“在下也有一份。”。
    洪婆婆冷漠他说道:“一共十位。”
    张夫人道:“你洪婆婆、岳小钗,加上她两个婢女,一共四个人,我们二对一还有余数。”
    洪婆婆突然放声大笑一阵,道:“不,只有老身一个人对付你们!”
    张夫人道:“不觉得太过夸口吗?”
    洪婆婆缓步行出室外道:“夫人可以下令他们动手了。”
    张夫人右手一挥,道:“既是非打不可,那也不用客气了。”
    七个佩剑少年,刷的一声,齐齐抽出长剑,合围而上。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他们十个打一个,咱们可要下去助那洪婆婆一臂之力?”
    萧翎道:“咱们先瞧瞧情势再说。”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场中形势,已有了剧烈的变化。
    只见洪婆婆纵身而起,手中竹杖疾击而出。
    但闻波波两声,挟带着两声尖叫,两个执剑人还未行近洪婆婆,已然摔倒在地上。
    萧翎低声说道:“洪婆婆的武功已到超凡入圣之境,如是张家再无援手赶来,那就用不着咱们出手了。”
    七个佩剑少年,创成一种围击的剑阵,但还未出手就被洪婆婆伤了两人,章法自乱。
    洪婆婆竹杖再舞,眨眼之间,又点伤了两人。
    张夫人似是也未料到洪婆婆的武功如此之高,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她一呆之间,洪婆婆又点倒了余下之人。
    七个佩剑少年,剑阵还未布成,已然全伤在了洪婆婆的竹杖之下。
    张夫人望了横卧在地的七个佩剑少年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身错了,把他们移开吧!”
    洪婆婆点倒了七个佩剑少年之后,就停手未再抢攻。
    张成和那铁手金面人,眼看那洪婆婆武功如此高强,亦不禁呆在当地。
    直待听到张夫人的吩咐,才缓缓把倒卧在地上之人,移到一侧。
    张夫人缓缓行到洪婆婆的身前,接道:“我应该先行和你动手。让他们剑阵布成之后,再把你诱入剑阵之中,唉!我忘了你流星飞云剑法,是武林中最快的剑法。”
    洪婆婆道:“可惜你发觉得晚了一些。”
    张夫人道:“你把手中竹杖,当作剑用,施出流星飞云剑法的招数,伤了他们七人。”
    洪婆婆冷冷说道:“一着失错,满盘皆输,你准备用来对付我的七人剑阵,已为我所伤,未动手,你已失去一大凭仗,兆头不好,不如回去吧!”
    张夫人厉声喝道:“除非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岳小钗,伤我属下和孙儿的事,一笔勾销不提,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洪婆婆双目眨动,冷芒连闪,冷冷说道:“夫人不要误会,我不是怕你。”
    张夫人扔去竹杖,右手取出一柄玉尺,左手取出一柄短剑,道:“咱们动手了。”
    呼的一尺,迎头劈去。
    洪婆婆一闪避开。
    张夫人一尺未中,左手短剑,快速绝伦连续刺出。
    洪婆婆一仰身,退后三尺,又避开一击。
    张夫人玉尺一挥,又击出一尺。
    洪婆婆又闪身避开,说道:“我已让你三招,彼此情意已绝,我要还击了。”
    张成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接道:“数十年前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随老主人曾见洪大姑娘……”
    洪婆婆接道:“我已经白发如霜,不要称我姑娘了。”
    张成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洪大姑娘请多多原谅。”
    洪婆婆道:“你有什么事,快些说吧!”
    张成道:“我家老主人身陷禁宫,大姑娘看破红尘,皈依我佛,白云山庄全靠老夫人一手支撑,我家小主人,若有不是,但他是张家唯一的传人,洪大姑娘打伤了他,难怪我家老夫人情绪激动,难以自禁,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生是张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为张家鬼,还要请你洪姑娘多多担待了。”
    他久年追随箫王张放在江湖之上走动,这江湖礼数一点不失。
    洪婆婆道:“你要我担待什么?”
    张成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和我家夫人联手而攻了。”
    洪婆婆叹息一声,道:“好,你尽管出手。”
    张夫人早已听得不耐,大喊一声,玉尺和短剑连连攻出。
    张成目睹老夫人的攻势,已知她心存拼命之意,也只好全力运剑,助长张夫人的攻势。
    洪婆婆挥动竹杖还击,但是在张成全力相助之下,那张夫人的攻势,显得十分凌厉,洪婆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萧翎和百里冰藏身树上,看的明白,百里冰向萧翎问道:“他们以二攻一、洪婆婆已在劣势,咱们可要助他一臂之力?”
    萧翎道:“不要紧,那洪婆婆虽处劣势,但她杖法不乱,还有反击之力。”
    果然,萧翎活刚落口,洪婆婆已然展开反击,但见杖影纵横,反守为攻。
    恶斗中突然闻得一声闷哼,张成弃剑倒退五步。
    原来,他被洪婆婆一杖击中了右臂,骨折筋伤,执不稳手中长剑,弃剑而退。
    张夫人失去了张成相助之势,处境立见危恶,洪婆婆杖影山涌,把张夫人困在一片杖影之中。
    忽听洪婆婆喝道:“撒手。”
    呼的一杖,击中了张夫人的右手,张夫人右手玉尺应声落地。
    洪婆婆一招得手,未再进逼,反而收杖而退。
    却不料张夫人忍痛进袭,手中短剑一招穿云射月,疾急攻至。
    洪婆婆料不到她受伤之后,还能拼命抢攻。
    一个失神,剑招已到前胸。
    急促间一侧身,短剑掠臂而过。
    寒芒过处,划破了洪婆婆衣袖,锋芒伤到肌肤,鲜血泉涌而出。这一剑伤得很重,片刻间,鲜血已然湿透了整个衣袖。
    洪婆婆中剑后未再反击,仰身退出五步,冷冷说道:“够了,我打你一杖,你刺我一剑,可以回去了。”
    张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不是你命丧当场,就是我埋骨于斯。”
    短剑一挥,直冲而上。
    张成急急叫道:“夫人不可。”
    语声未落,突闻一声尖叫。
    张夫人直飞而起,跌摔在六七尺外。
    洪婆婆如影随形一般,一晃而至,手中竹杖一扬,冷漠他说道:“你既有埋骨于此之心,我就成全你了。”
    只听一声佛号道:“杖下留情。”
    凝目望去,暗淡的夜色中,陡然出现了两个尼姑。
    当先一人,月白僧袍,腰系白僧带,手中执一马尾拂尘。
    第二人青袍背剑,正是三绝师太。
    萧翎心中暗道;这当先老尼,想来定是张放之妹,岳姊姊的恩师了。
    洪婆婆抬头望了两人一眼,缓缓收回手中竹杖,道:“张大姑娘。”
    那当先老尼叹道:“老尼已皈依我佛数十年,法名忘情。”
    洪婆婆道:“忘情却有情,大师已数十年未离过禅院,此番佛驾突然赶来我洗心茅舍,不知为了何故?”
    忘情师大道:“忘情并未断亲,特来向洪施主拜求一事,放了张夫人吧!”
    洪婆婆道:“师太来得很巧,你如早来片刻,老身也不致于中此一剑了……”
    语声突然严厉道:“最是可恶处,短剑上竟淬奇毒,老身非要自断一臂不可了。”
    萧翎听得一呆,暗道:张夫人何等身份,竟然使用淬毒之剑,当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了。
    忘情师太似是大感震骇,回头望了张夫人一眼,叹道:“嫂嫂,你当真用的淬毒之剑?”
    她一连呼叫数声,不闻张夫人回答之言,不禁一皱眉头,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在张夫人前胸一探,回顾三绝师太一眼,道:“她气血涌心,晕了过去,喂她一粒灵丹。”
    三绝师太应了一声,抱起张夫人而退到一侧。
    忘情师大随手捡起短剑,迎着星光一看,脸色大变,一抖手,短剑挟着一缕尖风,直飞出数十丈,消失于夜色之中不见。
    洪婆婆道:“弃去毒剑,无物可证了。”
    忘情师太叹道:“洪施主不要误会,张夫人用此等毒物,实有辱张家门风,老尼一时间情难自禁,借剑一泄胸中怒火。”
    洪婆婆道:“看来,张大姑娘不但未能忘情,而且这情意深长,尤过常人了。”
    忘情师太肃然说道:“洪施主责备的不错,我如真能忘情,也不会赶来此地了。”
    洪婆婆道:“你来了,总不能无为而去吧?”
    忘情师太道:“老尼不愿生事,只要洪施主能够放手不加追究,允许那岳小钗见我一面,老尼回头就去。”
    洪婆婆道:“够了,这条件还不算苛刻吗?”
    三绝师大喂过张夫人吞下灵丹后,起身接道:“我师父对那岳小钗有传艺之恩,见她一面如何不可呢?”
    洪婆婆道:“但那岳小钗已然投在我门下,贵师徒不用费心了。”
    三绝师大怒道:“这洗心茅舍是刀山油锅?还是铜墙铁壁?”
    洪婆婆道:“一扇柴扉,几间茅舍,未得老身允准,当今武林之世,大约还没有人能够进去。”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
    忘情师太拦住了三绝师太,缓缓说:“老尼无意和你冲突,我只要见岳小钗一面就走。”
    张成突然接道:“洪大姑娘,适才对我家夫人和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再三相让,态度是何等谦和,怎的此刻竟不肯对我家大姑娘稍假词色?”
    洪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要她出来,但只许见此一面,下不为例。”
    缓步行入茅舍之中。
    忘情师太回顾了张成一眼,道:“你也受了伤?”
    张成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打断了右臂。”
    忘情师大道:“你退下休息吧!”
    张成应了一声,道:“多谢大姑娘。”
    口中答应,人却不肯离开。
    忘情师太回顾躺在地上的张夫人一眼,低声说道:“张成,你怎么不去休息?”
    张成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支持得住。”
    忘情师太黯然叹息一声,道:“俊儿怎样了?”
    张成摇摇头,道:“少主人身受重伤,内怀心疾,只怕很难撑下去。”
    忘情师太道:“伤在何人之手?”
    张成道:“洪大姑娘手下。”
    忘情师太道:“心疾为何?”
    张成道:“怀念岳小钗,郁郁寡欢。”
    忘情师太道:“天下尽多美貌淑女,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另作安排?”
    张成道,“少主人用情极深,思念岳小钗如中疯魔。”
    忘情师太叹道:“情字误人,尤过名利百倍了。”
    张成道:“还望大姑娘体念张家这一脉单传,设法救救少主人。”
    忘情师太挥挥手,道:“你退下去,照顾夫人。”
    张成应了一声,欠身而退。
    抬头看去,只见岳小钗赤手空拳,缓步由茅舍行了出来。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岳小钗;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师父到此,你也敢拒不拜见。”
    岳小钗道:“小妹怎敢有此用心。”
    三绝师太道:“还不拜见师父,站那里等什么?”
    岳小钗抬头望了忘情师太一眼,缓缓拜了下去,道:“寄名弟子岳小钗,拜见师父。”
    忘情师太一挥手道:“你起来。”
    岳小钗缓缓站起身子,道:“谢师父。”
    忘情师太冷冷说道:“我不是你师父,不用这样叫我。”
    岳小钗望了忘情师大一眼,欲言又止。
    忘情师太冷冷道:“不论你是谁的门下,我只问你一件事。”
    岳小钗道:“弟子洗耳恭听。”
    忘情师太道:“俊儿把你引荐我处,救过你数次之命,咱们不谈相处的情意,这救命之恩,你该不该报?”
    岳小钗道:“该报。”
    忘情师太道:“很好,他现在为你,奄奄一息,你准备如何报答他?”
    岳小钗道:“我为他求取灵药,疗治重疾。”
    忘情师太道:“救不了,他害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岳小钗道:“弟子尽我心力,如是医不好张兄的病,我甘愿白刃吻血,以死相谢。”
    忘情师太叹息一声,道:“你可以不死啊!”
    岳小钗道:“恩情重如山,弟子活得很辛苦,生与死,弟子看得很淡。”
    忘情师太正待接言,洪婆婆却快步行了出来,道:“你已继承了我的衣钵,如何能轻易言死。”
    岳小钗回头望了洪婆婆一眼,道:“师父,弟子很为难。”
    洪婆婆道:“我知道,但你已经投入我的门下,生死难凭自主了。”
    忘情师太道:“洪施主,老尼想和洪施主约法互重,免得伤了和气,闹出悲剧。”
    洪婆婆道:“好!你说说看。”
    忘情师太道:“咱们都不从中干涉,由那岳小钗自决行止。”
    洪婆婆道:“很好!但师太要保证白云山庄日后不再来此寻仇。”
    忘情师太道:“这个自然,岳小钗决定之前,咱们每人可以问她三句话,此后,就不许再言,由她自作主意,强宾不压主,洪施主先说吧!”
    洪婆婆沉吟一阵,道:“老身说什么呢?”
    忘情师太道:“增强她忠于你的信念,说些什么,老尼不便代作主意吧!”
    洪婆婆心中暗道:就算你事先有备,但岳小钗心志素坚,我不信三言两语,能使她改变心意。
    主意暗定,点头说道:“只许问她三句话,任她自愿回答?”
    忘情师大道:“正是如此!”
    洪婆婆目光转到岳小钗的身上道:“小钗,你苦苦求我把你收归门下,是吗?”
    岳小钗点点头,道:“是的。”
    洪婆婆道:“我已答应了你,而且要你继承我的衣钵。”
    岳小钗道:“弟子知道。”
    洪婆婆道:“那很好,不论别人用什么法子,你都不能离开此地了。”
    岳小钗又点点头,道:“弟子知道。”
    洪婆婆微微一笑道:“师太,老身已经说完了,师大可以问她了。”
    忘情师太神情肃然地缓行三步,逼近岳小钗道:“师父武功如何?”
    岳小钗怔了一怔,道:“很高强。”
    忘情师大道:“我不愿和洪施主冲突,但这股气怒要发在萧翎头上……”
    岳小钗吃了一惊,接道:“萧翎,他和此事无关啊!”
    忘情师大道:“你知恩不报反作仇,都和他有关,这笔帐自然要记在他的头上了,你们不能离开洗心茅舍……”
    洪婆婆大声接道:“你问够了三句话。”
    忘情师太倒是守约,立时住口不言。
    岳小钗突然大声叫道:“不能啊!不能啊!”
    三绝师大突然接口道:“师父,那萧翎的父母还活在世上。咱们要报仇,就下次毒手,就算日后难登极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洪施主发过誓言,不离洗心茅舍,咱们不用顾虑洪施主了。”
    岳小钗突然行前两步,道:“师父、师姊,这和萧翎无关,更和他父母无关,你们怎么对这些不相干的人下手呢?何况,萧翎的父母,又非武林中人。”
    三绝师太道:“这件事,本也和洪老前辈无关,但洪老前辈却涉足其间。”
    岳小钗道:“那是因为我继承了她的衣钵,入她门下。”
    三绝师太道:“师父虽然皈依了佛门,但她究竟是张俊的姑奶奶啊!”
    岳小钗道:“师姊一向爱护小妹……”
    三绝师太接道:“我三思之后,觉得这诸多事故,都是你闹出的毛病,只因你反反复复,所以,才闹出这等悲惨的结果,我纵然爱护你,也是无能为助了。”
    洪婆婆怒道:“忘情师太,你们不觉着讲话大多吗?”
    忘情师太道:“老尼没有讲一句话啊!”
    三绝师大接道:“贫尼并未和老前辈打赌,这讲话多少,那也无关紧要了。”
    岳小钗回目望着洪婆婆,道:“师父,请原谅弟子,我要和她们讲清楚。”
    洪婆婆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师父活了这把年纪,还上了人家的圈套。”
    岳小钗目光转到三绝师大的脸上,道:“看起来师姊心中是恨我了?”
    三绝师大道:“你靠山很硬,由洪老前辈为你做主,就算我心中恨你,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岳小钗正容说道:“师姊,听小妹几句话如何?”
    三绝师太道:“好!你说吧!”
    岳小钗伸手取下头上包的白绢,道:“姊姊请看。”
    三绝师太转头看去,不禁微微一怔。
    原来岳小钗满头青丝,已尽皆剪去。
    三绝师太叹道:“师妹你……”
    岳小钗摇手拦住三绝师太,道:“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小妹不是空门中人,不许落发为尼,但小妹是祸水,行踪所至,必引起很多无端的争端,因此,小妹思之再三,觉得剪去三千烦恼丝,也许会对我好些……”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关于张兄的事,别人不知内情,师姊最清楚了。我送还张家箫法,恩怨一次清结;如说我应该嫁人,那我应该嫁给萧翎,我母亲遗书定盟,安排了我的终身,何况,我和张兄相识之初,已和他说明了内情,他当时答应过我;说我岳小钗忘恩负义,叫小妹十分为难,不知是否应该承认。姊姊感师父授艺深情,师父念亲情,不忍坐视,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小妹我不该受人恩情。”
    三绝师大回顾了忘情师太一眼,道:“师父,岳师妹讲的也有道理。”
    忘情师大长眉耸动,默然不语。
    岳小钗接道:“师姊如若动我以情,小妹已断发明心,我不能遵从母亲遗言,嫁作萧翎妻,也不能奉侍张兄,师姊如迫我以武,小妹愿伸头就戮,以平你们心中的怒火。”
    三绝师太轻轻叹息一声,道:“师父,咱们该当如何?”
    忘情师太脸色连变,仍然是默不作声。
    岳小钗缓缓由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道:“小妹如若有罪,那是因上苍赐我这张脸,如若我变得丑一些,我相信张兄,再不会以我为念,小妹毁容代罪,诸位心中的怒火,总可以平熄了。”
    举手向脸上划去。
    只见洪婆婆手中竹杖挥动,啪的一声,击落了岳小铰手中的匕首。
    同时,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直射入场中。
    忘情师太、洪婆婆一齐转眼望去,只见来人青衣佩剑,正是萧翎。
    岳小钗一皱眉头,道:“你没有走?”
    萧翎道:“没有……”
    目光转到洪婆婆的脸上,道:“晚辈先向老前辈请罪。”
    抱拳一揖。
    洪婆婆礼也不还,冷漠他说道:“什么事?”
    萧翎道:“晚辈放肆,在洗心茅舍之外,和人动手相搏。”
    洪婆婆道:“洗心茅舍百丈外发生的任何事故,都和我无关。”萧翎道:“我知道,但他们却是冲着您老前辈而来。”
    洪婆婆道:“什么人?”
    萧翎道:“神风帮。”
    洪婆婆道:“人呢?”
    萧翎道:“被晚辈伤其护法,毁其神像,余下的都已逃窜而去。”洪婆婆道:“神风帮和老身素无过节,为何要侵犯洗心茅舍?”萧翎不答洪婆婆的问话,目光却转到忘情师大的脸上,道:“老前辈,区区萧翎叩见。”
    忘情师太一闪身,道:“不敢当萧大侠之礼。”
    萧翎仰天打个哈哈,道:“师太之言,在下已经听得,不劳师太千里跋涉,找我萧翎,区区只好献身相见了。”
    忘情师太双目盯注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道:“你想和老尼动手?”
    萧翎道:“师太要取我萧翎之命,是吗?”
    忘情师太道:“不错,我说过。”
    萧翎道:“萧翎在此,师太准备如何,但请吩咐。”
    忘情师太道:“你很狂妄。”
    萧翎道:“师太言重了……”
    神情冷肃地接道:“我知道师太是有道高尼,困于亲情,欲罢不能,但你既然已出面,必欲找个结果,区区却是其中最碍事的一个,师太杀了我,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如是不幸让区区胜了,师太也算尽了心意。”
    忘情师太道:“你当真要逼老尼出手?”
    萧翎道:“师太如不和在下一战,只怕是不甘重回庵中了?”
    岳小钗大声喝道:“萧兄弟不许无礼!”
    萧翎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再言。
    忘情师太神色冷漠,叫别人瞧不出她心中想些什么。
    只见她缓缓转过脸去,望了三绝师太一眼,一字一句地问道:“那萧翎武功如何?”
    三绝师太道:“很高强。”
    忘情师大道:“和他目下的英名相比呢?”
    三绝师大道:“并非幸得。”
    忘情师太道:“那是说他可以和我动手了?”
    三绝师太低声说道:“师父想出手吗?”
    忘情师太道:“如若他真如传言,为师倒想领教他几招绝技。”三绝师太黯然叹息一声,道:“师父,萧翎的武功很博杂,弟子和他动手时,他似乎胸中有很多所学无法施展,如今分别甚久,不知他是否又有了进境。”
    忘情师太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目光转到岳小钗的脸上,道:“你退开去,不关你的事了。”
    岳小钗道:“师父,您不能和他动手!”
    忘情师太脸色平静异常,淡淡一笑,道:“为什么,怕他伤了我?还是怕我伤了他?”
    岳小钗道:“不论你们谁胜谁败,都将叫弟子心碎。”
    忘情师太道:“看来你对他用情很深了。”
    岳小钗道:“他很小时,弟子带他离家,呵护爱惜,焉能无情,但弟子为了不伤张兄之心,决心继承洪老前辈的衣钵,终老洗心茅舍。”
    忘情师太道:“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岳小钗知道自己已然说服了忘情师太,依言向后退了三步。
    忘情师大举手对萧翎一招,道:“你过来。”
    萧翎挺胸昂首,大行四步,到了忘情师太身前,道:“师太有何吩咐?”
    忘情师太道:“就事而论,张俊确有不对之处,但忘情并非全无情,张家只此一条根,我虽身入佛门,但仍是他的姑奶奶啊!”
    萧翎道:“亲情难抛,晚辈心中明白。”
    忘情师太道:“岳小钗虽属无心,但她玩情自伤,论罪比张俊还深……”
    长长吁一口气道:“就你们三人而论,你该算是个无辜的人。”
    萧翎道:“岳姊姊伤情,我应该为她代罪。”
    忘情师太道:“很英雄。论是非,老尼似不应该和你动手,但我已数十年未出庵门一步,既然难割断亲情之累,总该找个结果出来,是吗?”
    萧翎道:“晚辈心中了然,死而无恨。”
    忘情师太摇摇头,道:“你不会死,老尼想和你谈个条件。”
    萧翎一怔,道:“什么条件?”
    忘情师大道:“咱们动手,定会有胜败之分,如是老尼败了,我已尽了心力,无愧对张家祖宗,如是老尼胜了呢?”
    萧翎道:“师太准备如何?”
    忘情师大道:“你如败了,那就要委屈岳小钗做我们张家媳妇。”
    萧翎道:“这个在下如何能够做主?”
    忘情师太道:“你如有信心能胜老尼,为何不敢答允?”
    但闻洪婆婆冷冷说道:“岳小钗已继承了我的衣钵,就是萧翎和岳小钗都答应了,还有我老婆子不肯。”
    忘情师大道:“你可是觉得一定能够胜过老尼吗?”
    洪婆婆道:“我老婆子虽然伤了一臂,但自信还可和你一战。”
    忘情师太道:“慢慢来,我胜了萧翎之后,再和你动手不迟。”
    洪婆婆道:“老身为什么不可以在萧翎前面和你动手?”
    忘情师太道:“你如一定坚持,老尼只好从命了。”
    洪婆婆道:“好!咱们先打,老身如胜了你,自是用不着萧翎再出手了。”
    忘情师太道:“如是老尼败了,我回身就走,今生一世,再不出尼庵,也不再管张家的事,自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如是我胜了你,你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岳小钗。”
    洪婆婆道:“老身如败了,自然是无能再顾到她了。”
    忘情师大道,“好!那你出手吧!”
    岳小钗满脸痛苦之色,想从中阻拦,又似心有所忌,踟躇不前。
    忘情师太缓缓说道:“岳小钗,老尼想先对你说明几件事。
    第一,你无能阻止这场搏斗,你心里大概也明白,第二是你如想自绝一死,那只有使事情更复杂,促成流血惨剧,所以你死不得。第三是你既自知是祸水,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要赶快嫁人,从此相夫深闺,不要再在江湖上行走,免得招来无谓的烦恼。由来红颜多薄命,更何况你天生媚骨,那该是红颜中的红颜,人生都比黄连苦,你苦过黄连十分。”
    岳小钗双手掩面,泪水滂沱,道:“弟子旱知今日事,应早毁容作丑妇。”
    忘情师太淡淡一笑,道:“老尼参禅数十年,仍难解去这亲情之累,岳小钗,我还要告诉你一事,我想此事你自己还不知晓。”
    岳小钗拭去脸上泪痕,愕然说道,“也和弟子有关吗?”
    忘情师太道:“不错。”
    岳小钗道:“弟子洗耳恭听了。”
    忘情师太道:“你认为萧翎对你如何?”
    岳小钗道:“视我如姊,敬重异常。”
    忘情师太道:“那是他儿时心情,但此刻他已是英俊少年了。”
    岳小钗道:“他对弟子,并无异样,依然是旧时情意儿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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