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豪侠传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九回踏雪寻梅
    四更过后,五更不到,果然见四个夜行人飞入了早秋大院。四个人影,疾如脱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直扑大院中花厅屋面。这四人虽暗中前来,胆子却很大,似乎是全不把早秋大院的埋伏放在心上。
    赵一绝藏身处自己的掩蔽很好,却又视界很阔,借隐隐星光,看清了屋面上四个人影,正是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万花剑和天罡手罗平,都穿着深色的夜行劲装,背插兵刃,另一个却穿着宽大的谈青长袍,脸上戴着一个红色面具。
    青袍人四顾了一眼,缓缓说道:“罗平,来明的,找两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问口供。”口中说话,人却飘身跃落地面。
    万花剑、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紧随跳下,天罡手罗平口里应道是字,左手却胆大得晃起了火摺子,燃起厅中两盏垂苏宫灯。赵一绝暗暗忖道:好胆大的做法,反宾为主,竟是要明着硬干。
    灯光照耀下,也可确然瞧清楚那青袍人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血红色的面具,套在脸上,看上去极是恐怖。
    罗平燃上灯火,高声说道:“赵一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过是个开赌名人轶事场的土混头儿,我们也不会和你结什么怨,只要你此刻出面,献上七星宝剑,不再参与此事,过去的事,就一笔拉倒。”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用内力送出,静夜中,声音传出了里许之外。
    罗平不闻回应之名人轶事声,冷笑一声,道:“赵一绝,我们知道你没有走,也已经听到了在下的声音,发疯不当死,你要不肯现身,可别怪区区手段毒辣了。”口里说话,眼珠乱转,话说完人却突然跃射而出。
    只听一声闷名人轶事哼,一个蒙在大厅外面花丛内的大汉,已被他捏着后颈,提入花厅。
    赵一绝瞧出那大汉,正是赌名人轶事场中的一个镖客,平常人三五个近身不得,但罗平却像提小鸡似的提入花厅,一把摔在地上,冷冷说道:“休如想不吃苦,想活命,那就乖乖的回答老子的话,说一句谎话,就让你试试川东罗老二的手段。”
    也不知罗平用的什么手法,就那么挥手一挥,那大汉似是瘫痪一般的,再也站不起来,以手支地,抬头望着罗平。
    但闻那青袍人,道:“赵一绝藏在哪里?”
    那大汉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话刚落口,罗平突然飞起一脚,把那大汉身名人轶事子踢得直向厅外飞去。
    罗平紧随着飞身而出,挥手一掌,生生地把那大汉活活劈死在大厅前面,人却借挥掌之力,跃入花丛,又抓住了一个黑衣大汉,回身一跃,又入花厅,他杀人、抓人,来回之间,全无耽误,直似是一个连续的动作一般。
    但闻砰的一声,那大汉又被罗平摔在了大厅上和前一个大汉一般,被摔在地上之后,就像是全身突然瘫痪了一般,再也无法站起来,只能抬起头望着罗平。
    罗平被称为川东二煞,素以手段狠毒见称,冷笑一声,道:“瞧到你那个伙计没有,你如是不想死,那只有据实回话。”
    那大汉点点头,道:“好!我说实话。”
    罗平道:“赵一绝躲在哪里?”
    那大汉道:“后面……”
    突见寒芒一闪,破空而至,正击在那大汉的鬓角,伤中要害,一击毕命。
    罗平怒喝道:“什么人?”
    但闻厅外花草丛中,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我。”
    人影一闪,黄小凤飞跃而出,直落在大厅之上,伸手拔名人轶事出深入那大汉鬓角的子午钉,抹去血迹,收入革囊。
    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一皱眉头,道:“又是你!”
    这时,黄小凤已恢复女装,一身淡青劲服,青帕包头,背插宝剑,足蹬鹿皮小剑靴,最是奇特的,是她背后两肩处,各自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包,不知放的何物。她神态很轻松,缓缓向前面行了两步,笑道:“小妹也来找那赵一绝,想不到咱们又碰了面。”
    天罡手罗平似是也知晓黄小凤的身份,是以隐忍未发。
    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冷笑一声,道:“那你为什么施放暗器伤人?”
    黄小凤道:“这个人贪生怕死,出卖主人,死的一点也不可惜。”
    青袍人突然发出一声森冷的笑声,直笑得红色面具微微颤名人轶事动,全身骨格嗤嗤作响。
    黄小凤皱皱眉头不自觉抬头望了那青袍人一眼。只觉那血红面具之后,透出的两道森寒目光,有如两道无形的利剑般直刺过来,不觉间打了一个冷颤。
    青袍人停住笑声,目中威芒亦敛,那嗤嗤的骨格作响声,也同时停了下来。但那青袍人却似是陡然间长高了半尺,原本可及脚面的青袍,忽然间上升到膝盖下面。一个森冷的声音,由那血红面具之后,透了出来,道:“女娃儿,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黄小凤已知遇上了武功奇高的魔头,不觉间心生寒意,强自镇定,道:“我们三姐妹,素不分离,我来了,两位姐姐,自然是也在此处。”
    青袍人啊了一声,道:“桐柏三凤,轻功倒也有一点成就,竟然瞒过了老夫的耳目。”
    黄小凤道:“阁下夸奖了。”
    青袍人冷冷说道:“叫你两个姐姐出来!”
    黄小凤眨动了一下眼睛,道:“她们要出来,自会现身,用不着我叫她们。”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老夫是何许人吗?”
    黄小凤摇摇头道:“不知道。”
    青袍人道:“小丫头有眼无珠……”目光转到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的脸上,道:“一冲,给我拿下。”
    谭一冲低声说道:“咱们犯不着和铁姥姥结仇。”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桐柏铁姥姥,教出这样没有规矩的徒弟,老夫不登门问罪已经算便宜她了,你只管给我出手。”
    谭一冲不敢再回言顶嘴,双手一抬,两剑出稍,道:“姑娘亮兵刃吧!”这两把剑一样长短,和平常的兵刃一样。
    原来,他一支短剑被赵一绝七星宝剑斩断,一时之间,无法配制,只好随便选一把剑用。
    黄小凤虽明知今夜里遇上劲敌,一旦动上了手,决难讨好,但她年轻气盛,势成骑虎,无法下台只好翻身怞出长剑,道:“慢着。”
    谭一冲道:“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什么遗言?”
    黄小凤道:“鹿死淮手,还不得而知,先别把话说得太满了。”
    谭一冲道:“那么,姑娘出招吧!”
    黄小凤道:“我和万花剑有过比剑之约,今夜中提前履约。”
    万花剑眉唰的一声拔名人轶事出长剑,道:“谭兄,你让一让。”
    谭一冲似是不敢做主,回顾那肯袍人等待指示。
    青袍人一挥手,道:“好!先让他们偿了比剑之约。”
    目光转到万花剑的脸上,接道:“桐柏三风,名非幸致,你要多加小心。”
    万花剑道:“属下明白。”
    仗剑行近黄小凤,接道:“姑娘小心了。”
    话出口,剑势已然发动,点点银芒,直刺上来。
    他号称万花剑,剑招花哨得狠,看上去满空剑花,叫人莫可捉摸。
    黄小风回手还击,已然迟了一步,只觉对方剑势,有如飘花落英一般,一剑紧过一剑的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来。
    一失行机,全陷被动,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节节后退。
    万花剑一口气攻出了八招剑势才微一缓。
    黄小凤已被迫退了五步,满腔怒气,见有可乘之机,立即展开反攻。
    桐柏三凤称雄中原,亦是以剑法快速见称,但见寒芒闪转,展开反击,那万花剑一口气攻出了八剑才一缓剑势,黄小凤却连续攻出了十二剑,才收住剑势。
    十二剑快速反击,迫的万花剑大感狼狈,频频退避。
    黄小凤收住剑势,冷冷说道:“名满江湖的万花剑,也不过如此而已。”
    万花剑大为气怒,厉声喝道:“臭丫头语无轮次,你可敢和老夫决一死战?”
    黄小凤冷冷说道:“为什么不敢。”
    万花剑挺剑而上道:“那很好,咱们这次动手,如若分不出生死,誓不罢休。”
    黄小凤心中暗喜,付道:此人武功,不过尔尔,我和他动手时,不要急欲求胜,就可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了。
    黄小凤心中念转,脸色却一片冷漠,道:“难道我怕你了。”
    万花剑踏前一步,剑招正待递出,却听得那戴着血红面具的青袍人冷冷喝道:“慢着。”
    这一声呼喝,使得递出剑招的万花剑急急收了因去,道:“属下遵命。”
    青袍人道:“你不是丫头敌手,还是让一冲出手吧!”
    万花剑急急说道:“属下自信可在百招之内胜她。”
    青袍人接道:“但咱们没有时间,让你打一百招。”
    黄小凤冷冷说道:“你如是自知不敌,那就换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上来吧!”
    这是火上加油之言,只听得万花剑脸色铁青,全身颤名人轶事抖,正待挥剑冲上前去,青袍人已冷然喝道:“退下来。”
    万花剑虽然剽悍,但对那青袍人却似是十分敬畏,立时收剑而退。
    谭一冲双剑出鞘,冲了上来,道:“姑娘小心了。”
    几乎不容得黄小凤有一句说话的机会,双剑已然连环攻出。
    黄小凤已吃失去先机之苦,这谭一冲武功更是高过万花剑,急急还手,以攻迎攻。
    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博斗。
    赵一绝隐在花丛暗处,先见黄小凤力斗万花剑,只看的大为赞叹不止,想她小小年纪,剑上造诣如此之鸟,实是愧煞七尺须眉。
    哪知局势忽变,万花剑忽然改成了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不禁大吃一惊,暗道:“北派太极门蓝老英雄,是何等的有名人物,但却败在了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的手下,黄小凤如德能是那谭一冲的敌手。”就在他心念一转之间,场中已然打的难分敌我,三支长剑闪转飞旋,大厅中幻起了重重剑影,剑来剑往,不觉间已斗了十余回合。
    赵一绝眼看那黄小凤剑势如虹,拒挡那谭一冲的攻势,竟然是毫无荒慌之徽,心中大大的赞佩。
    双方愈打愈快,剑招变化,也更谁异险恶,黄小凤一支剑运转如轮,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比起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谭一冲诡异狠辣的双剑,毫不逊色。
    这时,一侧观战的万花剑,脸上原有的愤怒之色,已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惊讶之情。心中暗自庆幸,适才没有出手,就凭黄小凤和谭一冲这数十合的恶斗,自己恐早败在对方的手中。
    那青袍人也似是有着意外之感,血红面具后,透出两道森寒目光,盯注在厅中搏斗的两人。
    谭一冲极力运剑抢攻,双剑威力大增,剑气如觉波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般,直压过来,黄小凤逐渐被迫落下风,但她灵活的剑招,变化甚奇,常在极危恶的刹那问,化险为夷,看样子,黄小凤虽处劣势,但仍可支撑一些时间。
    赵一绝忽发奇想,暗道,黄小凤手中如有七星宝剑,谭一冲决非其敌,一念心动,伸手摸名人轶事摸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忖道:怎么想个法子,把宝剑送入黄小凤的手中。
    只听那青袍人一声冷喝,道:“住手!”
    谭一冲应声收剑,向后退开了五尺。
    黄小凤虽然支持了数十合未败,但已尽了全力,汗水透衣,谭一冲收剑而退,压力顿减,不觉间长长吁一口气。
    但见那青袍人,突然向前跨了两步,冷冷说道:“你弃剑就缚,还是要老夫动手?”
    黄小凤不知他是何许人物,但心中却明白,这人的武功,决非自己能敌,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早些逃走为上。青袍人两道锐利的目光,似能洞察胸腹,黄小凤暗打逃走了主意,那青袍人似已看透了她的心意,冷笑一声,接道:“你不要作逃走的打算,你走不了。
    老夫不屑杀你,要问罪,老夫会去找铁姥姥,但你要逃走,说不定老夫会失手取你之命。”
    黄小凤嗯了一声,道:“你的口气很大。”
    青袍人道:“你可是不信老夫之言?”
    黄小凤道:“当今武林之中,武功强过我的人很多,你取下脸上面具,让我瞧瞧,我自然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你一定要见老夫的真面吗?”
    黄小凤道:“听你口气托大的很,为什么不敢以真而目见人。”
    青袍人道:“老夫可以取下面具,让你瞧瞧。不过,见过老夫真面目之后,你就非死不可,这一点你要想好,愿不愿赌一下?”
    黄小凤衡度眼前的形势,知晓那青袍人说的并非虚言,沉吟了一阵,道:“如是我不看呢?”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女娃儿就可占这点便宜,如是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这样改口。”
    黄小凤撇撤小嘴巴,道:“料敌先机,适应变局,并无什么不妥。”
    青袍人道:“利口丫头,就算你知机的早,老夫也不会应允放你离此。”语声突转严厉,道:“你自己弃剑呢,还是要老夫动手?”
    黄小凤暗暗吸一口气,道:“自然要你动手。”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却已平胸举起,摆出了迎敌之势。
    青袍人冷冷说道:“女娃儿,小心了,”突然举步一跨,直向黄小凤冲了过来,他形同走路,直撞而上,既不见什么招数,也无戒备,似是大有这一击必然成功的把握。
    黄小凤长剑一振,闪起了一道银虹,有如光幕绕体一般,护住了全身上下。
    那青袍人忽的举起左手一掌,拍了过去,立时有一股潜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住了黄小凤的剑势,右手紧随左手伸了出去,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轻松松的扣住了黄小凤握剑右腕,微一加力,黄小凤不自主松开五指,弃去了手中长剑。
    平淡无奇的出手一击,竟然蕴含名人轶事着匪夷所思的力量,但场中之人,却没有一人瞧出手法有什么奇奥诡异之处,当真是有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青袍人一出手擒住了黄小凤,右手一带,把黄小凤投向罗平,道:“给我绑了。”
    黄小凤左右腕脱开青袍人五指的当儿,应该有一个脱身或反击的机会,但她全无反应,竟被罗平抓住,从怀中取出一段黑色绳索,捆住了双手,黄小凤微闭双目,脸上是一片悲愤和震惊混合神色。
    显然,她自知反抗无望,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听从摆名人轶事布,但微闭的双目中,却不断的挤出泪水,有如听线的珍珠一般般,滴洒在胸前。
    青袍人冷冷说道:“女娃儿你如不想受屈辱,只有据实回答老夫的问话。”
    黄小凤双目未睁,口中却冷冷说道:“你准备要如何处置我?”
    青袍人道:“不一定,老夫可能一掌劈了你,也可能把你送给他们糟蹋了。”
    黄小凤吃了一惊,霍然睁开双目,道:“你敢?”
    青袍人冷冷接道:“老夫行名人轶事事,一向没准儿,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铁姥姥没有告诉你,江湖上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吗?”
    黄小凤道:“你既和家师相识,不论你是鬼是怪,都该有些名气,怎能……”
    育袍人接道:“住口,老夫已经告诉过你,没有很多时间,片刻之后,就要天亮,老夫已决定在天亮之前离此,你如是不回答老夫的话,我就立刻把你送给万花剑,其人一向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色,像你这等美艳少女,他决不会放过。”
    照黄小凤的为人性格,早就破口大骂,但她心中却已警觉到这个青袍人是一位说得出就能够做得到的人,如是一旦激怒他,他真可能叫人糟蹋了自己清白的身名人轶事子,万一如此,纵然倾尽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水,也是无法洗去今日之羞。一念及此,不觉心中生出了森森的寒意,睁动了一下眼睛,道:“你要我说什么?”
    青袍人道:“赵一绝在何处?”
    黄小凤道:“你要杀他。”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杀他?老夫是何许人物,杀了他岂不污及了老夫之手。”
    黄小凤道:“那你找他做什么?”
    青袍人道:“老夫要他手中的七星宝剑。”
    黄小凤啊了一声,道:“我说了你也不信,我确实不知他藏在何处。”
    青袍人冷冷一笑,沉思片刻,道:“就算他躲过今宵,还有明朝,老夫不相信找不着他。”双目盯注在黄小凤的身上,接道:“老夫要问你一件你知道的事情。”
    黄小凤道:“什么事?”
    青袍人道:“老夫自信能够辨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只要你说一句,老夫就不再问你第二句后果如何,你要自己揣摩了。”
    黄小凤心胆俱裂,但却尽量保持着镇静,道:“你问吧!”
    青袍人道:“赵一绝几招江湖把式,就算他手中有七星室剑,也不是谭一冲两合之敌,竟然能削去了谭一冲兵刃,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助他。”
    黄小凤道:“当时我也在此,但那人不是我,我也没有这份能耐。”
    青袍人点点头,道:“不错。充其量,你和谭一冲在伯仲之间。”
    谭一冲道:“姑娘是何等装束,在下等竟未发觉?”
    黄小凤心中明白,目下唯一拖延时间的办法,就是在回答对方问题时,多说上几句话,当下说道:“我扮作菜馆里上菜的小工,不但你们没有发觉,就是赵一绝他们也不知道。”
    谭一冲道:“很高明,但那暗中施用米粒打袕绝技,又是何人?”
    贡小凤道:“这个,我真的不知。”
    青袍人厉声喝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黄小风似是已屈服他莫可预测的滢威之下,缓缓应道:“我没有发现他,实在不能确定他是什么人?我只能猜想。”
    青袍人道:“好!那你就猜猜看,他是什么人?”
    黄小凤道:“高半仙。”
    青袍人奇道:“高半仙,高半仙,老夫怎的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黄小凤道:“也许他还有别的名字,但我只知道他叫高半仙,平日在关帝庙前摆个卦摊子。”她说的句句真实,故而说起来理直气壮。
    青袍人未立时回话,显然是正在用心推想。
    谭一冲道:“姑娘是越说越玄了,一个摆卦摊的,能有多大本领。”
    青袍人冷冷说道:“我想那高半仙,只不过是一个称号,另外他定然还有一个名字。”
    黄小凤道:“我也这样想,但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青袍人冷冷说道:“说实话,他叫什么名字?”
    黄小凤道:“我真的不知道。”
    青袍人冷然一笑,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老夫也不愿在此多留,要麻烦你姑娘跟老夫走一趟了。”回目一顾谭一冲,道:“一冲,留下一句话,告诉赵一绝,如若他们想救黄姑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要他带上七星室剑,明日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之前,在关帝庙大殿后面听蝉亭见面。”
    谭一冲一欠身,道:“属下遵命。”立刻动手留字。
    青袍人一伸手,抓住了黄小凤的右腕,道:“女娃儿,咱们先走。”
    黄小凤身不由主,只好任那青袍人牵着向外行去。谭一冲、万花剑、罗平紧随着两人之后,奔出了大厅,几人去势如箭,转眼间已走的踪影不见。
    赵一绝目睹这一幕紧张、激烈的搏斗,连气也未喘一口,直待几人去远,才长长吁一口气。拾头东望,天际间已泛现出一片鱼肚山负这时,刁佩已由花丛中飞跃而出,奔入大厅。赵一绝也急急跃入大厅,紧接着李闻天也奔入厅中。
    刁佩望望赵一绝手中的宝剑,沉声说道:“赵兄,你听到那青袍人说的话了吗?”
    赵一绝道:“字字入耳,听得十分清楚。”
    刁佩道:“赵兄准备如何应付?”
    赵一绝道:“送去七星宝剑,救回黄姑娘。”
    刁佩道:“你知道那身穿青袍,脸戴红面具的,是什么人吗?”
    赵一绝摇摇头,道:“兄弟不知道。”
    李闻天道:“兄弟好像听人提过这么一位人物,只是时间过久,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刁佩道:“见面阎罗公冶皇。”
    赵一绝道:“见面阎罗?”
    刁佩接道:“不错。他脸上整日夜套着一个血红的面具,很少有活人见过他真正的面目。”
    赵一绝道:“很少有活人见过,难道见过的都是死人不成。”
    刁佩道:“见过的都死,所以,他叫见面阎罗。那意思是说,凡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等于见到阎王名人轶事爷,非死不可。”
    赵一绝道:“啊!是这么回事,倒是名符其实的外号。”
    刁佩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过,有一点,那见面阎罗也要想一恩,就是黄小凤的师父铁姥姥。”
    赵一绝道:“铁姥姥怎么样?”
    刁佩道:“一位正邪两道人人头疼的人物,不过,她已退休了多年,未曾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想不到教出了桐柏三凤。”
    赵一绝道:“刁兄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但兄弟希望能想出一个救回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办法。
    咱们三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总不能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代咱们去死。”
    刁佩摇摇头道:“兄弟适才谈的是江湖见识,但如要想出救人之策,那就得凭籍智谋,必得要胸有韬略才成。”
    赵一如哈哈一笑,道:“老早想过了,除了拿剑换人之外,别的没有法子。”
    李闻天道:“就兄弟所知,桐柏三凤一向不会分离行动,黄小凤在这里,她两个姊妹,定然也在北京,怎生想个法子,把此事通知她两位姊姊。”
    赵一绝道:“黄小凤不是那青袍人三招之敌,她两个姊姊又有什么法子?”
    李闻天道:“就在下所知,桐柏三凤中,以那大凤的武功最强,也以她智谋最多,能够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必会全力施为。”
    刁佩道:“对!至少,也可替他们多树几个强敌。”
    赵一绝点点头,道:“好吧!兄弟下令他们全力找寻,不过,总该说出几个模样才是。”
    李闻天道:“这个么,在下就说不出来了。”
    赵一绝道:“李兄没有见过桐柏三凤吗?”
    李闻天道:“没有见过。不过,以赵兄属下之众,地头之熟,找两个单身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一绝道:“好!兄弟就试试看吧,兄弟这就立刻吩咐他们。”行出室外,招来了埋伏名人轶事在花丛中的属下,吩咐数语。
    十几条大汉,领命而去,匆匆奔出了早秋大院。
    刁佩轻咳了一声,道:“赵兄,看情形,见面阎罗公冶皇,也不会去而复返,咱们要在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时分,找到高半仙,或者是黄小凤两个姊姊。”
    只听一声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用找我,老夫就在这里。”
    赵一如等回头望去,只见高半仙站在门口,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李闻天道:“老前辈!”
    高半仙接道:“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
    赵一绝道:“黄姑娘被见面阎罗生擒而去,要在下在日落之前,把七星宝剑送往关帝庙后,换取黄姑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高半仙道:“你舍得那把七星剑吗?”
    赵一绝微微一笑,道:“在下有自知之明,凭我这付德行,也不配用这把七星剑,如若能换回黄姑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在下倒也不心疼这把剑。”
    高半仙道:“这把剑锋利无匹,如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那见面阎罗公冶皇的手中,那无疑是如虎添翼,所以,这把剑不能送往关帝庙。”
    赵一绝道:“但那黄姑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高半仙接道:“七星剑不能送去,黄姑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咱们另外想法子搭救。”
    刁佩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在下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高半仙缓缓说道:“阁下尽管请说。”
    刁佩道:“就在下所知,那见面阎罗,已存了必得之心,取不到七星宝剑,决然不肯善罢甘休。”
    高半仙冷冷说道:“你们认为,送去了七星宝剑,那见面阎罗公冶皇就会放了你们吗?”
    赵一绝道:“在下不带剑去,先和他们谈好,然后再送上宝剑。”
    高半仙道:“宝剑来到手之前,他们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一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宝剑,那就立刻会换过一付嘴脸。”
    赵一绝道:“公冶皇在江湖上是否很有名气?”
    高半仙道:“二十年前名满江湖。”
    赵一绝道:“既是大有名气的人,难道会不守信诺?”
    高半仙道:“那要看什么事了。像六星宝剑这等大事,他如能守信诺就不叫见面阎罗了。”
    赵一绝道:“老前辈的意思,准备如何呢?”
    高半仙道:“老夫也正为此事忧虑,直到适才老夫亲眼所见之后,才知晓竟是公冶皇在暗中主持这件事。”
    赵一绝轻轻咳了一声,道:“怎么,老前辈似乎是对那见面阎罗公冶皇有些害怕?”
    高半仙道:“如若凭真功实学,双方相搏,老夫并不怕他。不过,他已练成了一种奇异之学,老夫自知难以抗衡。”
    赵一绝突然想起了适才黄小凤已说出了高半仙,但那公冶皇却是想不出是何许人物,当下说道:“黄小凤已说出了老前辈。”
    高半仙接道:“我知道,她只说出高半仙,公冶皇决难从高半仙三个字上,发现老夫是何许人也。”
    赵一绝摇摇头叹息道:“北派太极门的蓝掌门,已败在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下。”突然想到自己和谭一冲斗剑的事,改口接道:“老前辈是否在场暗助了在下一臂之力?”
    高半仙点点头,道:“谭一冲乃非常人物,你纵有七星剑神兵利器,也难是他的敌手。”
    赵一绝道:“大厅中灯火如山,光耀似昼,老前辈躲在何处?”
    高半仙道:“黄小凤那丫头,能够扮和上菜小斯,难道老夫就不能扮厨师吗?”
    赵一绝一拍脑袋,道:“这叫一着错,满盘输,我万般想到了,就是忽略了这厨子一条路。”
    高半仙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你知道了是老夫助你得胜就成,倒是目下你们的处境,极为险恶,不知你们要作何打算?”
    赵一艳道:“目下情势,我老赵心里明白,我们与敌人之战,有如螳臂当车,不堪人家一击,一切都要依仗你老前辈了。”
    高半仙道:“公冶皇暗中主持此事,确出了老夫意料之外。”
    赵一绝接道:“老前辈如是亦无帮助我们之能,那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高半仙道:“你们既有了打算,老夫留此无益,我要去了。”转身向外行去。
    李闻天、赵一绝大吃一惊,同时追上前去,拦住了高半仙。
    赵一绝道:“我们此刻有如困在大风雪中,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前不见村,后不见店,你老前辈怎么好意思撒手不管。”
    高半灿接道:“风雪寒梅,天气愈冷,梅花愈香,诸位既陷于风雪之中,何不踏雪寻梅?”
    赵一绝眨眨眼睛,道:“老前辈说的太文雅了,老赵听不明白。”
    高半仙道:“好吧!老夫说明白,我要你们雪中寻炭。”
    赵一绝道:“要我们哪里去找?”
    高半仙微微一笑,道:“现在时间还早,诸位好好的睡一觉,中午起身,饱餐一顿,等候我的消息。”
    赵一绝道:“那黄姑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现在捏在人家手中,我们难道坐视不管?”
    高半仙道:“瞧不出你这个混混儿,竟然是满好心的。不过,你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用不着替别人担心,再说那丫头太过贪心,又动你七星宝剑的脑筋,要她吃点苦头也好。”
    赵一绝道:“还有那位张岚总捕头,也是他们追杀的重要人物,明天,我们躲起来时,是否也要找他同去?”
    高半仙沉吟了一阵,道:“好,找他一起去,记着,明日午时,你们集中在此,误了时间,可别怪老夫不管你们了。”说着转身行出大厅。
    赵一绝望着高半仙的背影,摇摇头,道:“这位老兄,是逢人只讲三分话,叫人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闻天道:“赵兄,我瞧咱们不用想这件事了,因为咱们想也想不明白,赵兄派个人去找张岚要紧。”
    赵一绝应了一声,行到大厅门口处,召来一个兄弟,吩咐了几句,那大汉点点头,转身而去。赵一绝回后到大厅,低声说道:“刁兄、李兄,现在,咱们该休息一下了。”
    中午时分,三人醒了过来,大厅中早已摆好了一桌酒菜。三人浴洗之后,入席对该,片刻之后,张岚匆匆行了进来。
    赵一绝站起身名人轶事子,道:“张兄。”
    张岚急急接道:“兄弟还有要事,来给三位打个招呼。”
    刁佩道:“怎么,你还要走?”
    张岚道:“提督大人被召入宫去,兄弟一定要到提督府中等他回来,看看有些什么吩咐?”
    赵一绝道:“这个,当真是一桩为难的事。”
    张岚愣一愣,道:“什么事,你说清楚一些如何?”
    赵一绝道:“高半仙要我们雪里寻梅,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丢在雪地中。”
    张岚道:“怎么,高半仙来过了?”
    赵一绝道:“不错,他来过,而且我们还瞧到了一场激烈凶险的高手搏斗。”
    张岚接道:“那高半仙的武功如何?”
    赵一绝道:“动手的不是高半仙。”
    张岚接道:“那又是谁呢?”
    赵一绝道:“桐柏黄小凤。对这一战,老赵大大的开了眼界,真正见到了江湖高人动手,剑光轮转,目不暇接,可借的是那山还比这山高,黄小风强过万花剑,却无法封挡那见面阎罗的伸手一抓,竟被人活生生的擒了过去。”
    张岚道:“啊!有这等事。”
    李闻天轻轻咳了一声,接口把黄小凤出手被擒的经过,以及那高半仙现身指点的详细情形,说了一遍。
    张岚道:“在下不过离开几个时辰,想不到竟发生这许多事情。”
    赵一如道:“高半仙随时可能出现,接我们离此,你老兄去不去,悉凭尊便,也许是提督府的总捕头,自有身价,那位见面阎罗不敢找你算帐。”
    刁佩道:“高半仙似是有着一整套的布局,现在应该是棋局终结、水落石出的时候,张兄不去,实在是可惜得很。”
    张岚沉吟了一阵,道:“高半仙也可能是一个圈套,兄弟如若不去,岂不显得不够义气了么。再说诸位都是被兄弟拖下水的,无论如何,兄弟也得和诸位生死与共。”
    赵一绝道:“喝!瞧不出你这作官的还讲义气,难得啊!难得!”
    张岚讨了笔墨,即席写了一封简函,道:“赵兄,派个人送到提督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于副总捕头。”
    赵一绝遣人刚走,高半仙已飘然而入,望了张岚一眼,道:“你也要去吗?”
    张岚道:“张某虽然在提督府中做事,但我不能不讲义气。”
    高半仙啊了一声,道:“很难得。”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见面阎罗公冶皇,已在关帝庙排下了不少暗桩,看情形,如是今日下午,你不去赴约,他会全力搜寻你们。”
    赵一绝道:“那么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高半仙道:“可以保全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的地方。”
    高半仙顿了下,又道:“门口有一辆马车,马车四周都用黑布蒙起,诸位登车之后,不准探出头来瞧看。”
    说罢转身向外行去。
    赵一绝、张岚、李闻天、刁佩,鱼贯随行,走出了早秋大院。
    高半仙看看天色,伸手打开垂帘,道:“诸位上车吧!”
    张岚等依序登上篷车,果然,这个篷车,四周都用很厚的黑布蒙起,密不透光,无法见到车外景物。
    只听高半仙道:“记着,不能探头瞧看,哪个不肯听话,出了事别怪老夫。”
    赵一绝自觉这北京城中,地形很熟,只要走一段,能掀名人轶事开帘子向外瞧一眼,就可记熟这辆篷车的去向,但高半仙这一吓唬,赵一绝倒不敢掀帘向外面瞧看了。但闻轮声辘辘,篷车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行去。
    张岚重重的咳了一声,道:“高老前辈,咱们不能分车外瞧看,不知是否可以和您谈谈话?”
    高半仙道:“小道崎岖,老夫要全心全意驰车。”话落口,奔行中的篷车,似是又加快了速度。同时,几人亦觉到篷车颠动得十分厉害,似乎是行走在高低不平的道上。
    篷车中突然静了下来。
    表面上四个人都在闭目养神,其实,四个人心中都在盘算着行程、方向。
    篷车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突然停了下来。
    张岚道:“到了吗?”
    高半仙道:“还有一须行程,不过,已经无法行车,要劳动诸位两条腿了。”
    张岚一伸手,准备掀名人轶事开车帘,哪知右手刚出车外,似是被火烧到了一般,立时又缩了回来。
    赵一绝道:“怎么回事?”
    张岚扬起右手,只见手背上红了一块,轻轻咳了一声,道:“手背上受了一点轻伤。”
    只听高半仙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还要委曲诸位一下,老夫送入车中四幅蒙脸的黑布,诸位把面包起来,然后,鱼贯行出车外。”
    车帘微微启动,高半仙送入四条蒙面黑布,道:“有一件事老夫要先行说明,你们既然接受了这个条件,那就要严格的遵守,不可妄存投机侥幸之心。需知老夫要你们蒙上眼睛,自然是有它必需的原因,所以顺便提醒一句,不可偷瞧,如是不听老夫劝告,出了事情,别怪老夫无法相助。”
    这时,四个人都已经蒙上眼睛,行了出来。
    赵一绝道:“高老前辈,你究竟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在车上不许我们向外面瞧,下了车又蒙着眼睛赶路,是不是过份了一些。”
    高半仙道:“如若有人不愿去了,现在还来得及改变主意。”
    赵一绝、张岚、李闻天、刁佩等心中虽然不满,但却又有着强烈的好奇,四人都默然不语,其实,一件普通的事,只要处理的神秘一些,就合引起人强烈的好奇之心。
    高半仙道:“四位既无反对之意,想是同意老夫之见了。”语声一顿,接道:“你们互相牵着手,老夫走在最前面,替诸位带路。”
    四人都不再答话,伸出手去,互相牵在一起,高半仙当先带路,向前行去。
    四人虽然都是身怀武功的人,但却都未有过蒙上眼睛的经验,只觉行来高一脚低一脚,十分不舒服。直待行了十余里,四人才慢慢的习惯。
    这一段行程足足二十里以上,而且地上遍生野草,感觉中十分荒凉。
    突然间,四人都感到眼前忽然一黑,似乎是进入了屋中,果然,耳际间响起了关门的声音,紧接道,响起了高半仙的声音,道:“各位可以解下脸上的黑布了。”
    四个人依言解下脸上的黑布。
    赵一绝笑一笑,道:“这是什么地方?”一面转目四顾,只见停身处,正是一所茅舍,房名人轶事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子,桌上放着一把茶壶,五个茶碗。
    高半仙淡然一笑,道:“诸位平日吃的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吃腻了换换粗茶淡饭,倒也是别有风味。”一面说话,一面拿过一个茶碗,倒了一碗茶,当先喝下。接道:
    “那位口渴了,请自己用茶,这地方没有人伺候,诸位,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了。”
    赵一绝倒了一碗茶,一面喝一面说道:“高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老前辈把我们带到此地作何打算?”
    高半仙道:“带你们到此,用心在救诸位之命,难道诸位心中还在怀疑吗?”
    赵一绝道:“咱们如不相信老前辈,自然是不会到此地来了。”
    高半仙道:“诸位既然是相信老夫,那就不用多问了。”
    赵一绝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我们要住这里好久?”
    高半仙道:“三五日而已。”
    赵一绝道:“三五日以后呢?”
    高半仙道:“三五日之后,那见面阎罗已带谭一冲、万花剑等离开了北京。”
    赵一绝道:“他们会不会再来?”
    高半仙道:“那就非老夫所能预知了。看他们对那七星剑的贪欲,大约是不会放弃。”
    赵一绝道:“照老前辈这说法,你救我们,只是救我们一时之难了。”
    高半仙沉吟了一阵,道:“就目下情势而论,诸位只怕不易摆脱这场麻烦了。”
    张岚道:“如是后果一佯,老前辈带我们来此,岂不是白费了一场心机。”
    高半仙道:“话虽如此,但老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多活一些时间,也许能找出别的求生机会。”
    刁佩道:“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老前辈的掌握之中,老前辈如若有什么吩咐,可以告诉我们了。”
    高半仙摇摇头,接道:“如是老夫的推断不错,见面阎罗今夜不来,明日午时之前,他们定会找到此地,如是诸位够胆气的话,那就不妨小心一些瞧瞧热闹。”
    赵一绝道:“瞧一瞧热闹还得小心?”
    高半仙道:“不错,得小心,记着,此地的主人,最忌别人瞧到他,所以,你们要特别小心,别让他发觉你们在偷瞧。”
    张岚道:“北京城郊,有这样一处不能瞧看的神秘所在,在下怎么未听说过。”
    高半仙道:“你干了十几年总捕头,不知的事情,还多得很。”重重咳了一声,接道:
    “好啦!咱们谈到此地为止,老夫就此别过。”转身向外行去。
    赵一绝急急说道:“老前辈,咱们不能向外面瞧,自然是不能出去了。”
    高半仙道:“这一点似乎是用不着老夫再说一遍吧?”
    赵一绝道:“我们四个人吃的、喝的……”
    高半仙道:“自会有人按时送上。”
    赵一绝道:“要行个方便,难道也在这房里不成?”
    高半仙道:“推开屋角一扇门有一个小小的茅坑,足够四位之用了。”
    赵一绝道:“老前辈几时再来?”
    高半仙道:“快则明天,迟在三天之后,诸位珍重,老夫去了。”掀帘开门而去。
    原来,门外还有一条厚厚的布帘子,三面的窗子,也是如此,所以,不见天光透射进来。
    赵一绝缓步行到窗前,接道:“兄弟想瞧瞧外面的景物,不知道诸位是否同意?”
    刁佩道:“小心一些瞧,不要紧。”
    李闻天道:“刁兄,高半仙的话,并非全是恫吓。”
    刁佩道:“他说过,我们小心一些,就可以瞧瞧热闹,这话有足够回旋余地。”
    赵一绝道:“有道理。老赵先试试,如是真有什么危险,兄弟先挂锐锋。”他口中说的很大方,但举动之间,却仍是小心翼翼地掀名人轶事开。垂帘外面,是一扇紧闭的窗子。
    赵一绝缓缓推开了一点窗缝,眯着一只眼,向外看去。
    茅舍外是一片果林,这座茅舍,似是盖在果林中间。
    这时,已是初秋季节,秋风中黄叶飘飘。突然,人影一闪,一个身穿五衣,足登草履,卷着两条裤腿的汉子,由眼前行了过去。那人的举动很慢,手中还拿着一条细竹竿儿。目光到处,赵一绝顿然一呆。敢情那蓝衣草履的汉子,双眼上包着一条黑布,虽然相距在两丈开外,但赵一绝仍可看出,那人脸上的裹布很厚。
    赵一绝想想自己脸上适才包的黑布,心中恍然而悟,暗道:“原来这些蒙眼的黑布,竟是特制之物。”
    蓝衣人不时借堂竹竿探路而行,显然,对这果林的形势,并不熟悉,张岚、李闻天、刁佩,都端坐未动,都陷入沉思之中显然,他们都对此际的形势,有着极深迷惘,个个在用心苦思,希望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赵一绝直待那蓝衣人由视线中消失,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垂帘,百光转动,只见张岚等三人,个个静坐不语,竟无一入探问窗外情景,赵一绝重重咳了一声,道:“高半仙没有骗咱们。”
    张岚回头一笑,道:“赵兄,瞧到了计么?”
    赵一绝道:“瞧到了一个人。”
    刁佩、李闻天都已被赵一绝惊醒过来,齐声问道:“什么样的人?”
    赵一绝道:“一个身穿蓝布衣服,蒙着眼睛,手中拿着一根竹竿儿,以杖作目,看他走路的神态,似乎是颇有武功基础,但却不习惯盲目行走,看上去有些别扭。”
    刁佩道:“赵兄的意思,可是说那人和咱们一般是初次被人蒙上眼睛。”
    赵一绝道:“这可证明高半仙没有骗咱们。不过,老赵想不通的是,此地主人为什么不许入睁着眼睛走路,一定蒙住双目,这茅舍外面,不过是一片果林,为什么怕人瞧看?”谈话之间,突闻外面响起了打门的声音。
    四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张岚才低声说道:“三位,有道是蛇无头不行,咱们四个人,要推举个头儿,一切事情由他出面应付。”
    赵一绝道:“这头儿自然非张岚兄莫属了。”
    张岚道:“不成,兄弟的身份不对,我看赵兄最适宜此职。”
    李闻天、刁佩齐声说道:“不错,因才适任,赵兄不用推辞了。”
    赵一绝轻轻咳了一声,道:“好吧!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室外的打门之名人轶事声,十分紧急,赵一绝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送饭的。”
    赵一绝道:“请进来吧!”
    木门呀然而开,但随即砰的一声,又关了起来。软帘启动,一个青衣少女,缓步行了进来。灯光下,只见那青衣少女,手中捧着一个木盘,四盘菜两荤两素,一把两斤装的大酒壶,一大盘馒头。
    青衣少女一手托着木盘,一手取下脸上所蒙的眼罩子,笑道:“高先生交代过,要好好的款待四位,今天太匆忙,四位将就吃两顿,明天,再大鱼大名人轶事肉的招待四位。”说着话,把手中木盘放在桌面上。
    赵一绝一抱拳,道:“兄弟姓赵。”
    青衣少女一欠身,道:“原来是赵先生。”
    赵一绝笑一笑,道:“兄弟是粗人,姑娘叫我老赵就是。”
    青衣少女笑一笑,未再接言。
    赵一绝道:“没酒没饭,咱们还可以饿它几天,但闷在心里的赏重疑问,却是憋的叫人难受,不知姑娘可否替咱们解说一二?”
    青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我在此地,居留不久,知道有限,只怕很难解得你们心中之疑。”
    赵一绝道:“这是什么地方,距离京城多远?”
    青衣少女道:“这是李子林,距京城有多远,我就不知道了。我到此虽然已经有四年多些,但我没有离开过这片李子林。”
    赵一绝道:“好!咱们谈别的,这里的主人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进这李子林的人,都要带上眼罩?”
    青衣少女道:“主人姓白,我们都称白老爷子,叫什么,我不知道,至于蒙上眼睛,是这里的规矩,诸位如果长住这里,慢慢就会习惯了。”
    赵一绝道:“蒙上眼睛,何异瞎子,住上一辈子我也是不会习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在这里,是何身份?”
    青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的清楚。我应该是学徒,或是算客人,但我却做丫头事情。不过,丫头也罢,客人也罢,学徒也罢,三天后我就要离开这里。”
    赵一绝道:“姑娘,这地方充满着神秘,尤其是要蒙上眼睛,简直是有些不近情理。”
    青衣少女笑一笑,道:“诸位既然觉着这里的规矩很难忍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赵一绝征一怔,道:“我们是被那高半仙带来此地。”
    青衣少女道:“高半仙可是强迫诸位到这里?”
    赵一绝道:“那倒不是。”
    青衣少女道:“这就对了。就我所知,高半仙是一个很和蔼的人,诸位能到此地,只怕还费了他不少心血、口舌,这地方规矩虽怪,但却十分安全,诸位请放心的住下去吧。”
    赵一绝轻咳了一声,道:“再过三天,姑娘就要离开此地,不知此后咱们是否能够再见。”
    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只怕是机会不大,我离开这里之后,就要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去,再到北京来的成份极小,除非诸位有暇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走动。”
    赵一绝道:“姑娘可否留下地址给我们,也许我们会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避难,顺便探望姑娘。”
    青衣少女沉吟了一阵,为难他说道:“你们如是真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苏州府,找一位李铁成,就可以打听到我了。”
    李闻天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小盂尝李铁成李大公子,江湖上人人皆知。”
    青衣女笑一笑,道:“你认识他?”
    李闻天道:“久闻其名,缘俚一面。”
    青衣少女点点头,道:“他很好客,诸位到苏州时,别忘了到李府走走。”戴上眼罩,急步而行。
    赵一绝道:“姑娘,如是我们在室内向外面瞧看,是否干犯禁忌?”
    青衣少女道:“小心一些,别让此地主人知晓。”答完话,人就离开了茅舍。
    李闻天道:“咱们此刻是正在雪中,希望能够早些见梅。”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坐下喝酒。”四人围桌而坐,喝了起来。
    酒味纯厚,是很难得喝到的好酒,四个人的酒量都不错,你一杯,我一杯地不觉间把一壶好酒喝完。但四个人也都喝的有了七成醉意。
    赵一绝伸伸懒腰,道:“怎么,咱们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睡一觉如何?”语声甫落,突闻一声鹰叫,传入耳际,刁佩道:“这只鹰鸣声尖厉,必然是一头凶禽。”
    紧接道几声猛兽吼叫,传入茅舍。
    赵一绝道:“这是什么声音,有些像狗,又有点像虎吼。”
    刁佩道:“藏獒,一种凶恶无比的猛大,产于西藏,兄弟当年亲眼瞧到一头藏獒和一头豹子恶斗,结果豹子不支,死于藏獒的利爪之下。”
    赵一绝道:“啊!还有狗凶过豹子的,当真是闻所未闻。”
    刁佩道:“赵兄不信,等着瞧瞧,才知兄弟所言非虚。”

举报

第十回莫测高深
    赵一绝站起身名人轶事子,行到一处木窗下面,轻轻启开垂帘,向外望去。只见月光满园,已然是入夜很久。奇怪的是,那鹰鸣、狗叫,都完全静止下来。茅舍外,园林中,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几人停身的茅舍中,本来点有一盏油灯,当赵一如掀名人轶事开垂帘之时,却为刁佩一掌扑熄了火烛。
    赵一绝正待放下垂帘,突闻一声厉喝,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兵刃相击的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室中的张岚、刁佩、李闻天,闻声起立,取出了随身兵刃。原来,几人虽然蒙着眼睛行了进来,但却允许几人带着兵刃。
    张岚急步奔了过来,低声道:“赵兄,瞧到了什么?”
    赵一绝摇摇头,道:“没有瞧到什么,也许这里的方向不一对。”语声甫落,但闻一声闷名人轶事哼,紧接着砰的一声,似乎是一个人中了掌力,倒摔在地上。
    呼的一声吼叫,遥遥传来。吼叫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一条黄毛巨犬,已飞跃而至。月光下,看的十分清楚,那黄毛巨大,体如小牛,壮如猛虎,前爪伏地,颈毛倒竖,一付作势欲扑的样子,口中不时发出低吼。
    封一绝目光转动,回转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直挺地站在月光之下,身着青袍,面具血红,正是见面阎罗公冶皇。
    张岚轻轻一扯赵一绝的衣袖,放下垂帘,用极低微的声音说道:“见面阎罗公冶皇。”
    刁佩道:“在哪里?”
    张岚道:“就在这茅舍外面,虽然是敌明我暗,但以那见而阎罗的武功、目光,只要咱们能够见他,就不难被他发现。”
    李闻天道:“公冶皇能找到这地方来,其耳目的灵敏,实不得不叫人佩服,如若他已经知道了咱们藏在这茅舍中,咱们又该如何?”
    张岚道:“只有合力放手一拼。”
    赵一绝点点头,道:“张兄说的是。”
    咧的一声,怞出了七星宝剑。
    就在几人计议停当之时,突闻一个沙哑的怪嗓门,说道:“什么人,好大胆子,竟然敢夜闯李子林,全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这人的声音沙中带尖,听起来,当真是怪异的很,是以,四人心中都知晓那人可能就是这李子林中的主人。
    但闻公冶皇接道:“原来是瞎仙穆兄,江湖不见仙踪久矣,想不到穆兄竟然隐息在京师附近。”他声音中,自有一股冷肃的味道,虽然他说得很客气,但听起来仍然有着一种森冷的感觉。
    只听那瞎仙冷笑一声,道:“公冶皇,老夫这李子林的规矩,你知不知道?”
    公冶皇道:“规矩,兄弟刚才倒是听说过。不过,那时候,兄弟还不知道是穆兄的隐居之地。”
    瞎仙道:“你闯过两道埋伏,杀了我两个园丁。”
    公冶皇道:“杀死了一个,一个受了重伤,但不知者不罪,穆兄,不能怪兄弟杀人,只怪那两个守卫的人,没有说清楚。”
    瞎仙道:“现在你知道了。”
    公冶道:“见了穆兄,自然是知道了。”
    瞎仙道:“好!那你先把眼睛蒙起来!”
    公冶皇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不比你穆兄,蒙起了眼睛,岂不是真的变成了瞎子一般。”
    瞎汕道:“如不肯蒙眼睛,那是诚心要犯李子林的规戒,兄弟只好把你两只眼睛挖下来喂鹰了。”
    公冶皇冷笑一声,道:“穆兄可是觉着一定能够把兄弟的两只眼睛挖出来吗?”
    瞎仙嗯了一声,道:“就算真的挖不出你的眼睛,老夫也要试试。”
    公冶皇道:“穆兄,动手相搏的事,生死一发,穆兄的武功高强,兄弟早已知晓,区区为了自保,不得不全力施为,拳脚无眼,如是伤到了穆兄,那将如何?”
    瞎仙冷笑一声道:“这车子林中,不只我穆元一人,我也做不了主,也无法对你有什么承诺,你如杀了老夫,你可以减少一些活着走出这李子林的阻力。”
    公冶皇心头震动,但他表面上却又不能不保持着镇静,淡然一笑,道:“听穆兄的口气,这座毫不起眼的果林之内,还住有和穆兄身份相似的人物了。”
    穆元冷冷说道:“这李子林中,像老夫这等人物,少说点也有五六个之多。”
    公冶皇道:“当真如此,兄弟愿意束手就缚,可惜的是兄弟不信。”
    瞎仙穆元冷冷说道:“你不信也就罢了,我不服和你抬杠。”声音突转冷漠,道:“你可以亮兵刃了。”
    公冶皇道:“兄弟再问一句,这李子林和官府中人有何源渊?”
    穆元道:“没有。”
    公冶皇道:“那是和北京地面上土混头儿一手遮天赵一绝,有往来了?”
    穆元道:“兄弟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公冶皇道:“那就不对了,京畿总捕头八臂神猿张岚,和开赌名人轶事场的土混头儿赵一绝,都躲到了穆兄这李子林,难道穆兄一点也不知道吗?”
    穆元道:“就是确有其事,但他们能进得此地,自然是和李子林有点关系,再说他们进入这李子林时,定然遵守了这李子林的规戒。”
    公冶皇道:“听穆兄的口气,似乎是要替他们撑腰了。”
    穆元道:“咱们先谈你不守此地规戒的事。”
    公冶皇右手一按腰间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机簧,抖出了一把缅铁软刀,道:“穆兄,可否卖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放兄弟一马,我立刻退步。”
    穆元道:“我已经给了你全身而退的机会,但却被你放过。目下,你已经瞧到了这李子林中的景物,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在下指明一条生路。”
    公冶皇道:“穆兄请说,兄弟洗耳恭听。”
    穆元道:“挖去双目惩戒你不守此规,斩去舌头,使你无法说出此地中情形,断去双手,使你无法写出这林中情形。”
    公冶皇仰天打个哈哈,道:“挖目、断舌、斩去双手,那是生不如死了。”
    穆元道:“公冶兄可以出手了。”
    公冶皇道:“强宾不压主,这第一招么,还要穆兄先攻。”
    穆元道:“好!那么阁下小心了。”
    右手一抬,手中的青竹杖儿,当胸点去。
    公冶皇右手一抬,手中缅刀,陡然间闪起了一片刀花。
    他出刀奇快,一刀正削在穆元的青竹杖上。
    但闻波的一声穆元手中的青竹杖儿,被公冶皇一刀震开。
    隐身在茅舍中的赵一绝看的大感奇怪,暗道:“缅铁软刀,在武林之中,乃是有名的锋利兵刃,怎的竟然削不断穆元手中的青竹杖儿。”心中有疑,回头对刁佩说道:“刁兄,那位瞎仙手中的竹杖……”
    刁佩接道:“瞎仙穆元手中的青竹杖,是武林中有名的一宝,别说公冶皇手中的缅刀,削它不断,就是赵兄的七星剑,也未必能一剑把它削断。”
    就在两人讲话的工夫,公冶皇和穆元,已打得难解难分。
    青竹杖儿,挥动之间,带起了阵阵的呼啸之名人轶事声,缅刀闪起了一阵飞旋的刀芒。
    张岚等虽然躲在茅舍之中,但也觉得缅刀和青竹杖上,都带着强大的内劲。
    刀光、杖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盘旋,月光下,已难见两条人影。
    突然间,公冶皇急攻三刀,迫得瞎仙穆元向后退了一步。但公冶皇并未乘势追袭,却借势一跃而起,凭空打了一个转身,斜斜的向外飞去。
    瞎仙穆元怒喝一声,双臂一振,直冲而上。
    两人腾飞而起,离开了张岚等人的视线。几人无法瞧到两人空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一搏,却听得两声嘶喝,先后响起。
    忽然间,一个娇甜柔脆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公冶皇,你走不了。”
    那柔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来却清晰至极,似乎那说话的人,就在身边一般。只听公冶皇哈哈笑道:“难得啊!想不到千手玉姬莫姑娘也在这里。”
    他笑声虽然是十分宏亮,但在张岚这等公门老手耳中听来,那宏亮的声音中,却隐隐问含有畏俱之意。
    刁佩突然一闭独目,不停的摇头。
    借窗外月光,赵一绝很清楚的看到刁佩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刁兄,怎么回事?”
    刁风道:“厉害啊!厉害。”
    赵一如道:“厉害什么?”
    刁佩道:“千手玉姬莫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赵一绝最喜打破沙锅同到底,接道:“什么厉害?”
    刁佩独目神光一闪,道:“赵兄就算没有吃过猎肉,也该见过猎走路啊!那莫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号称千手玉姬,赵兄想想这四个字,就应该明白了。”
    这时,瞎仙穆元预见面阎罗公冶皇,都已经脱离了几人视线,除非几人有胆子打开茅舍木门出去瞧看,就难再见到那等江湖上顶尖的高手的搏斗了。外面博斗,已然无法见到,张岚和李闻天,也在不自觉间留心听着赵一绝和刁佩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这四人之间,刁佩大半生在江湖闯荡,李闻天却常年走镖在外,是以,两人的见识、阅历最为丰富。
    李闻天道:“兄弟也听过干手玉姬之名,据说她施用暗器的手法,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刁佩道:“不错,李兄在江湖上走镖多年,想必已见过千玉姬了。”
    李闻天道:“兄弟只是听人说过。”
    刁佩道:“二十年前,兄弟倒是见过她一次。亲眼看到了她施用暗器的手法,那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技。刹那间满天寒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飞旅,大如轮月,小如花针,鄂北十三霸,被她一击之下,全都绝命当场。想想看,那是什么样的手法。”
    赵一绝道:“想不到啊!这地方,一个荒凉的李子林中,竟然有这等江湖高手。”李闻天道:“看来,那高半仙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把咱们四个送到此地,而且,那些人竟然肯答允让咱们在此住下,这份面子,应该是够大了。”
    刁佩道:“瞎仙穆元和千手玉姬,都在此地出现,足证高半仙他们早已相识,只不过,无法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罢了。”
    张岚道:“兄弟觉得,高半仙带咱们来此,只怕不一定全是为了保护咱们。”
    赵一绝道:“不错,只是高半仙太厉害,他不明说,但却牵着咱们鼻子,把咱们引上路去,替他办了事,还得对他感激莫名。”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赵兄,兄弟倒想起了一点路子来。”
    赵一绝道:“什么路子?”
    张岚道:“我想可能仍然和那王夫人母子有关。”
    赵一绝一拍大名人轶事腿,道:“对啊!高半仙认识这么多武林高手,如是想劫牢救人,实是易如反掌,但他却不肯如此,叫咱们花金了弄到刑部公文,放那王夫人母子出来,中间自然是大有内情。”
    张岚道:“所以,在下才想到,这件事一定牵涉到王夫人母子。”
    李闻天道:“但在下想不明白。王夫人母于是官宦人家,怎么会和高半仙这等武林高人搭上关系?”
    赵一绝道:“如是咱们能想的明白,那高半仙也不会牵着咱们的鼻子走了。”
    刁佩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之言,道:“有人来了。”
    茅舍中,顿然间静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果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四人凝神静听,已不闻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的声音。
    显然,那一场高手激烈的恶斗,已然分出了胜败、存亡。
    步履声在茅舍外静止下来,耳际间响起了沙哑怪异嗓音,道:“屋里有人吗?”
    赵一绝道:“有,木门没有上栓。”
    李闻天急忙燃火折子,点起灯火。
    木门却呀然而开,瞎仙穆元,缓步行了进来。
    穆元道:“你们刚才都已经瞧到了。”
    这句话问得很奇突,四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答话。
    穆元冷然一笑,接道:“见面阎罗公冶皇,深夜到此,诸位可知晓为了什么?”
    赵一绝道:“迫踪我等。”
    穆元道:“这李子林数年的隐秘,已被你们四人破坏。”
    赵一绝道:“阁下说的不错,不过,这仲事不能怪我们,要怪那高半仙。”
    瞎仙穆元似是语塞,沉吟了一阵,道:“话虽如此,但那高半仙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四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赵一绝听他语气缓和,不禁胆气一壮,道:“这话虽是实情,但如高半仙不带我们来此,我们却不会想到此处避难。”
    李闻天、刁佩,都知晓那瞎仙在江湖上的凶名,三句话不对,出手就要杀人,是以,都不敢出言招锅。
    但赵一绝却是迷迷糊糊的,竟然要据理力争。
    穆元沉吟了一阵,道:“那高半仙和你们提过什么没有?”
    赵一绝道:“提过很多的规矩,不准我们离开茅舍,也不准我们向外瞧看。”
    穆元冷冷接道:“至少,诸位犯了李子林中一大规戒,你们瞧看了老夫和公冶皇的搏斗。”
    赵一绝道:“犯了这条规成,该当何罪!”
    穆元道:“挖目之罪!”
    赵一绝呆了一呆,道:“很重的刑罚。”
    穆元道:“不知四人,有几个偷瞧了老夫和人动手。”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只有我老赵一人。”
    赵一绝顿了下,又道:“如是你一定要挖下去我的眼睛,那就不如杀了我。”
    穆元呆了了呆,道:“你一点也不怕死?”
    赵一绝道:“头割了碗大一个疤,那也没有什么了不得。”他句句顶撞,颇有豪气干云气概,听得刁佩、李闻天心头震骇不已,以瞎仙穆元的武功,只要一出手,一招就可以取赵一绝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穆元似是极为气愤,回来在室中走动,显然心头填满了怒火。
    室中三人,都替赵一绝担心,但事情却变化的大出了三人意料之外。穆元忽然停下脚步,拱拱手,道:“赵兄!”
    赵一绝手中执着七星剑,早已暗中戒备,他虽然明知非敌,但也不愿束手就戮,准备仗宝刃锋利,舍命一拚。
    穆元突然改颜相向,赵一绝几乎不敢相信,抱拳一礼,道:“不敢当,你老兄有何指教?”
    穆元道:“老夫要和诸位商量一件事情。”
    赵一绝道:“咱们是釜底之鱼、俎上之内,任凭你老兄宰割,这商量二字,不是用的太客气了吗?”
    穆元道:“有一王公子,是被诸位救出了天牢?”
    赵一绝道:“不错,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个被兄弟等堂堂正正的请出了天牢。”
    穆元道:“那位王夫人,是一位知书达理的人,他口中虽然未言谢,但内心之心,对诸位确实有一份很深厚的感激。”
    赵一绝道:“这个,在下不清楚,我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穆元道:“我要想麻诸位一趟,请那位王公子到此一行。”
    赵一绝道:“你老兄名动江湖,武功卓越,他如敢不来,把他提来就,还用得着我们去请吗?”
    穆元道:“在诸位也许不算什么难事,但我们却是束手无策。”轻轻咳了一声,道:
    “有一件事,老夫想先说明白,我姓穆的已经为了诸位斗了见面罗公冶皇,诸位帮老夫一个忙,咱们就两下扯平。”
    赵一绝道:“就是这件事?”
    穆元道:“说来说去一句话,请诸位帮个忙,想法子,请那位王公子来此一趟。”赵一绝道:“这件事,不能让那位王公子的妈妈知道?”
    穆元道:“正是如此。”
    赵一绝道:“好吧!在下试试看,不过,在我老赵的感觉中,这不是什么大难的事。”
    穆元道:“诸位答应了。”
    赵一绝道:“在下愿全力以赴,不过,我们既要蒙着眼睛出去,带那王公子来,是否也要蒙着眼睛进来。”
    穆元道:“自然不用。”语声一顿,接道:“可是诸位离开此地之时,还要蒙一下眼睛。”
    赵一绝道:“这地方僻静的很,如是蒙着眼睛,我们来此,又如何能够找到?”
    穆元道:“老夫派人迎接诸位。”
    赵一绝道:“在下不知那位王公子母子的住处,还要费一番工夫寻找,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
    穆元道:“这个不劳诸位费心,我们已知晓他的住处。”
    赵一绝道:“这么看起来,那位王公子对诸位似乎是极为重要。”
    穆元答非所问的道:“诸位坐息一下,老夫要告退了。”
    赵一绝道:“在下想问一点题外文章,不知阁下可否见告?”
    穆元道:“只要不让我大为难,老夫尽量回答。”
    赵一绝道:“那位见面阎罗怎么样了?”
    穆元道:“已身受重伤……”
    赵一绝接道:“带伤而逃?”
    穆元道:“进入李子林的人,很难有逃离此地的机会,公冶皇身受重伤后,已被生擒。”
    赵一绝道:“让我们四位都去找王公子吗?”
    穆元道:“四位之中,只能去两位,我们相信诸位一诺千金,不会一去不返。今夜里三更为限,如是三更过后,还不回来,老夫等只好采取……”他大约不好说得太明白,突然住口不言。
    赵一绝接道:“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穆元道:“不错,老夫一生不打诳语,如是两位不回,老夫就先杀了两个留在这里的人,然后,再遣人生擒两位。”
    赵一如笑一笑,道:“这一方面,阁下可以放心。我们答应了,绝对不会变卦,不过阁下在下手之前,应该先打听清楚,我们如若是逃掉了,阁下再下手不迟。”
    穆元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你们四位商量一下,那两位留下,那两个出去找人,老夫等一会再来。”
    赵一绝道:“不用了,我们立刻就可以决定,而且,决定了就要动身。”
    回顾张岚和李闻天一眼,道:“两位去请王公子,兄弟和刁兄留这里。”
    张岚道:“不行,对付王夫人,非得你赵兄出马不可,你和李兄去,我和刁兄留在这里。”
    李闻天微微一笑,道:“两位曾进入天牢中面谒王夫人,最好还是两位同去,兄弟和刁兄留在这里。”
    赵一绝道:“这样也好。不过,两位只管放心,兄弟和张兄,不论能否请来王公子,定然会按时转来,和两位生死与共。”
    李闻天道:“这一点,兄弟深信不疑。”
    赵一绝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张兄早走一刻,多一刻思虑的时间。”
    穆元道:“老夫人一生中最为喜欢干脆的人,我这就叫人替诸位备马。”言罢,转身而去、片刻之后,穆元去而复返,道:“马匹已经备好,不过,格于规矩,诸位还要蒙上眼睛才成。”
    赵一绝、张岚伸手取过眼罩子,蒙上双目。
    在穆元引导之下,张岚和赵一绝顺利地离开了李子林。行约里许左右,穆元突然停了下来,道:“两位可以取下脸上的面罩了。”
    张岚、赵一绝依言取下脸上的面罩,流目四顾,只见四周林木环绕,似是仍然在李子林中。
    穆元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往南步,出了果林,就可见到一辆篷车,登上篷车,他们自会送两位到那王公子住的地方。”
    出了果林,果然见到了一辆篷车,停在林边,一个士布衣着的车夫,坐在车前。
    赵一绝还未来及开口,那车夫已抢先说道:“两位请上车吧!”
    张岚点点头,启开车帘,和赵一绝鱼贯登车。
    车夫放下垂帘,道:“两位最好不要向车外面瞧看,咱们要闯一道险关。”
    赵一绝道:“阁下放心,我们已知晓规矩,不过,我们自己谈谈话,不碍事吧?”那车夫道:“两位尽管谈,只要别打开车帘就行了。”长鞭一扬,篷车向前疾奔而去。
    片刻之后,一阵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声音愈来愈强,听得十分震人。赵一绝低声说道:“这是什么声音?”
    张岚道:“似是黄峰的叫名人轶事声。”
    赵一绝道:“不错,是蜂叫。”
    张岚道:“这地方,哪来的这么多黄蜂?”
    赵一绝道:“而且,这些黄蜂,怎么会不停的飞动?”
    只听那驰车人应道:“这是黄蜂,此刻,我们这篷车四周,都围满黄蜂。不过,这篷车封闭得十分严密,只要两位不打开篷车的封布,那黄蜂就不会飞进来。”
    赵一绝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阁下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驰车人接道:“主要的,还是两位肯听从在下之言,如是两位不听在下的忠告,只怕两位都已被黄蜂所伤。”
    赵一绝道:“阁下不怕蜂咬?”
    驰车人哈哈一笑,道:“如是在下不能抗拒蜂毒,早已死在群蜂之下,如何还能和诸位说话。”
    张岚道:“把巨蜂养在林中,用以拒挡入林之人,这法子当真是聪明得很。”
    驰车人道:“对!不论武功何等高强的人,都无法逃过群蜂的袭击。”
    嗡嗡声渐渐减少,以至不闻。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耳际间突然响起那驰车人的声音,道:“到了,两位请下车吧!”
    车帘启动,日光照人,看街上人来人往,竟然早市已开。
    赵一绝、张岚走出篷车,抬头瞧了那驰车人一眼,只见那人存着灰市裤褂,三十四五的年纪,双目中神光湛湛,行家眼中,一看即知是内外兼修的人物。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两位请转入左面第一个巷子里,最后一家,就是王夫人母子的住宅。”
    赵一绝点点头,道:“你老兄不去吗?”
    灰衣人道:“兄弟把车子停在六和搂后面的车场里,等候两位。”
    赵一绝道:“你要等好久?”
    灰衣人道:“两位需要好长时间,在下就等好久时间。”
    赵一绝道:“好吧!成不成,在下想中午之前,就可以决定了,你老兄停好车,在六和楼上等我们。”
    灰衣人笑一笑,道:“好!在下一切听命行名人轶事事。”
    赵一绝回顾了张岚一眼,道:“张兄,咱们见着王夫人时,该说些什么?”
    张岚苦笑一下,道:“这种事,兄弟也没有经验过,只有见过时随机应变了。”两人边说边走,向左首巷行去。
    只觉两侧的房子愈来愈矮,到了巷子底处,只剩了两间草棚茅舍,一堵上墙拦住了去路,已到巷子尽处。
    只见右首竹篱之内,一个中年妇人坐在门前,正低着头洗衣服。
    张岚低声说道:“那位洗衣服的,就是王夫人。”
    赵一绝点点头,道:“这位一品夫人,竟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要自食其力,瞧那大木盆衣服之多,决非他们母子二人所有了。”
    张岚道:“李子林中一班武林高手,似乎是对这位王夫人特别敬重,而且敬重到不敢求见的程度,这中间,定然有着人所不知的重大隐秘,他们云集于京城附近,暗中保护王夫人母子的安危,扮装成各种不同身份的人物,一等十几年,这是何等重大的牺牲,而且,人数众多,大都是身负绝技、名动江湖的人物。”
    赵一绝接道:“不错,这中间确实有点邪门,但那位王夫人,对武林中,却有着深恶痛绝的味道,咱们见她时,也得小心一些才成。”
    张岚道:“不论成败,咱们都得试试,进去吧!”
    赵一绝当先而行,到了篱门,整整衣衫,高声说道:“王夫人吗?”
    王夫人抬头瞧了一眼,道:“什么人?”
    赵一绝道:“在下姓赵。”
    王夫人道:“篱门未拴,自己进来吧!”
    赵一绝推开篱门,和张岚鱼贯而入。
    王夫人打量了两人一眼,用围裙擦擦手上的水珠儿,道:“原来是两位恩人,恕老身未能远迎。”
    赵一绝一抱拳,道:“不敢当,我们不速造访,打搅夫人的清静,心中甚感不安。”王夫人道:“寒舍简陋,老身又不留客,两位有什么事,就请吩咐吧!”
    赵一绝望望那一盆衣服,道:“夫人,这等生活,太清苦了。”
    王夫人道:“我们自食其力,也苦的清清白白,老身觉着这生活并无不安。”
    赵一绝道:“我们费了不少工夫,找到夫人住处,恳求一事。”
    王夫人沉吟了一随,道:“老身不能先行答允,要两位先说出来,老身想一想,才能决定。”
    封一如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想请王公子,便餐一叙。”
    张岚接道:“夫人如是有便,还望一同赏光。”
    王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吧!要他陪两位一次。不过,小犬在牢中长大,二十年来,很少和外人接触,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只怕会得罪两位。”
    赵一绝道:“这个夫人放心。”
    王夫人淡淡一笑道:“老身希望你们能早些送他回来。”
    张岚道:“咱们吃完了就回来。”
    王夫人点点头,回头叫道:“小玉儿,快出来,两位恩人找你。”
    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王公子一身灰布衣服,缓缓行了出来,欠身对王夫人一礼,道:“给母亲见礼。”
    王夫人一摆手,道:“不用了,见过两位叔叔。”
    王公子转过脸来,两道眼神一掠封一绝和张岚,缓缓说道:“见过两位叔叔。”说时抱拳一礼。
    赵一绝急急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咱们是高攀王兄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王公子淡淡一笑,回顾了工夫人一眼,道:“母亲唤出孩儿,有何教训?”
    王夫人道:“两位叔叔,想请你出去便饭。”
    王公子道:“母亲不去,孩儿怎敢独自享受。”
    王夫人笑一笑,道:“去吧!商位叔叔费了不少工夫找上门来,你不去,岂不大拂人好意?”
    王公子道:“母亲既如此说,孩儿只有从命了。”
    王夫人道:“早去早回。”
    王公子一个长揖,道:“孩儿遵命。”
    王夫人回顾了张岚,赵一绝一眼,道:“诸位请吧,老身不留客了。”
    张岚、赵一绝齐齐一抱拳,道:“我等告别。”带着王公子离了茅舍。
    赵一绝道:“王兄,你想到哪里吃?”
    王公子摇摇头,道:“在下不知,两位叔叔做主。”
    赵一绝道:“咱们是平辈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叔叔二字叫的太客气了。”
    王公子道:“家母名人轶事之命,小生岂敢不听。”
    赵一绝道:“老人家的话嘛,听听就算了,用不着认真。”
    王公子摇摇头,道:“不行,母亲之言,岂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奉陰违?”
    张岚道:“咱们到六和楼喝一盅,王兄意下如何?”
    王分子道:“晚辈悉凭两位叔叔安排。”
    赵一绝放快脚步,当先带路,不过片刻,已到六和楼,六和楼是大饭庄,气派豪华,守门的店小二,是一位眼面很广的人,急急迎了上来,欠身说道:“赵爷,久违了,今个什么风把你老给吹了来。”
    赵一绝挥挥手道:“我要楼上靠窗口桌位。”
    店小二道:“有!赵爷你请。”
    张岚心中暗道:“看起来,赵一绝在这些地方的威风,比我这京畿总捕头还要够瞧。”
    这时,距午时还有一段时光,六和楼上的人不多,只有两桌人在赶早酒。
    这地方,赵一绝实在够威风,三四个店伙计跟着伺候,抹椅擦桌地替三人安排好位置,完全看赵大爷眼色行名人轶事事。
    王分子出世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曲意招呼,不禁微微一笑。
    三人落了座,店伙计立时送上香茗,才哈着腰,问道:“赵爷,吃点什么?”
    赵一绝道:“配八个下酒的菜,先来三斤状元红。”
    王公子望望站在不远处的店小二,道:“赵叔叔,你很神气嘛!”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世兄,这些地方,老哥看起来很神气,如是在真槍真刀的所在,老哥我就不成了。”
    王公子奇道:“为什么?”
    赵一绝道:“到了那地方,你世兄比我老赵强的多了。”他有感而发,那王公子如何会听得明白,微微一笑,道:“赵叔叔说笑话了,晚辈除了我母亲,就只认识你们两位。”
    谈话之间,店伙已陆续送上酒菜。
    赵一绝斟满了酒杯,道:“王世兄,咱们要好好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干一杯。”
    王公子举杯一饮而尽。他宛如一张白纸,对世事全无所知,十七年天牢生活中,母子俩相依为命,除了他生身母亲之外,很少和外人接触。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也从未食用过这等山珍海味,吃起来,感觉中十分新鲜。
    这王公子并没有浪费十七年的光陰,王夫人本是饱学才女,满腹诗书,十七年王公子尽得所学。十七年,他心无旁骛,读书之外,每日打坐,不觉间,奠定了伐毛洗体的上乘内功。
    三人边谈边喝,赵一绝又别有所图,曲意奉承,不觉间熟络了起来。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冷笑,道:“赵兄,很逍遥啊!”
    赵一绝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汉子,坐在临近一桌。那人身佩长剑,神色严肃,正是万花剑。
    赵一绝怔了一怔,道:“原来是你!”
    万花剑缓缓站起身名人轶事子,行了过来,冷冷说道:“赵兄,你自愿跟兄弟走呢,还是要在下动手。”
    王公子放下酒杯,转眼望着万花剑,缓缓说道:“赵叔叔,这人是谁?”
    赵一绝道:“一个朋友……”语声未落,瞥见人影一闪,那青衣驾车人突然急步而至,一把握住了万花剑的右手,道:“老兄啊!找得我好苦啊!走,咱们喝酒去!”
    万花剑只觉那人指力强劲,有如铁箍上腕,心知不对,细看来人,又素不相识,一皱眉头,道:“你认错人了。”
    灰衣人道:“怎么,你发了财啦,连老朋友也不认了,俗语说的好,衣服要新,朋友要旧,你不认识我,但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不容万花剑再开口,拖着就跑。
    万花剑腕脉受制,无能反抗,只好任人拖走。
    王公子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问一片茫然,遏:“这是怎么回事?”
    赵一绝笑道:“他们朋友多年不见了,见了面难免要亲名人轶事热一些。”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那佩剑的似乎是不太喜欢他那位老朋友。”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他发了财,不愿多认穷清友了。”
    王公子道:“这就不对了。”
    赵一绝道:“是啊!江湖险诈,人心不古,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张岚一直不闻那赵一绝说入正题,心中十分焦急,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两声。
    王公子回头望了张岚一眼,道:“张叔叔你怎么了?”
    张岚道:“酒呛着了气管。”
    王公子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赵一绝心中明白,干笑一声道:“王世兄,咱们吃了午饭之后,出去走走如何?”王公子奇道:“到哪里去?”
    赵一绝道:“下午咱们去郊游一番,再送世兄回去。”
    王公子怦然心动,二十年来,他从未见到过辽阔的原野,壮丽的山河,但他神色间,却仍然犹豫着,道:“这个,不太好吧!”
    赵一绝道:“世兄可是顾忌到令堂挂念?”
    王公子道:“家母悬思,晚辈哪还能生游兴。”
    赵一绝道:“不要紧,我会派人去通知令堂一声。”
    王公子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但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之前,定要送晚辈到家。”
    赵一绝道:“这么说,咱们得赶快一些了。”
    三人匆匆食过酒饭,下了六和楼。行人停车场外,立时有一个五何左右上布衣裤的老者,迎了上来,道:“舍侄身名人轶事体不适,叫老汉代他驾车,赵大爷请上车吧!”
    赵一绝心中暗道:这么看来,李子林中人物,乃是极有组织的人,驾车人一露相,立时换了个人。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快些把车驶出来!”
    那老者欠身一礼,连声应是,片刻之后,驾来了辆黑色篷车。
    赵一绝看篷车也换了样子,心中更是惊讶,但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暗暗忖道,人车皆非,如是其中有诈,又将如何是好?那老者似是已瞧出了赵一绝的为难,急急接道:“李子林的风光很好,一片黄草地,好个萧索秋景。”
    赵一绝还未来得及开口,王公子已抢先说道:“好哇!咱们瞧瞧去。”
    张岚一抱拳,道:“王世兄请。”
    当先举步,跨上篷车。王公子,赵一绝紧随着跨上篷车。
    老者放下车帘,扬鞭驰奔了过去。
    王公子低声说道:“放下车帘赶路,车子太黑了一些,而且一路上的景色,也是无法瞧到。”
    赵一绝高声说道:“如是想看路上的景色,就无法闭帘驰车了。”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车外的反应,只听那驰车老者应道:“大爷说的是,到了城外,就打开车帘,以赏秋色。”
    篷车辕轭,不过半个时辰,车已离开了京城,果然,那奔驰的篷车突然一缓,紧接着卷起了车帘。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照了进来,车中景物,清晰可见。
    王公子探首车外,只见沿途黄叶飘飘,枫叶似火。他自幼在天牢中长大,从未接触到这等大自然的景物,只瞧的悠然神往。
    赵一绝和张岚,极担心他在车中间长问短,见他为秋色所迷,正好省去一番唇名人轶事舌,也装出一付欣赏秋色的模样,一语不发。
    这篷车似是特制而成,奔驰在浅山道上,并无很强烈的颠动之感。不知道篷车奔行了多少时间,到了一片密林之前,驰车老者突然放下垂帘,口中却说道:“林中黄蜂甚多,别让它敲着了。”
    王公子奇道:“你不怕黄蜂蜜吗?”
    赵一绝接道:“他身上涂有药物,再戴上面罩,自然不用怕黄蜂了。”
    这时,篷车外面果然响起了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似是云集了不少的黄蜂,那声音听来十分骇人。
    王公子倾耳听了一阵,道:“赵叔叔,那是黄蜂鸣叫名人轶事声吗?”
    赵一绝道:“成千成万的黄蜂羽翼振动,发出的响声。”
    王公子道:“黄蜂螫到人,是否很疼?”
    赵一绝道:“一两只蜂,自不足畏,纵然螫到了,也不要紧。但如黄蜂云集到千万只,不论何人,都无法抗拒了。”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可惜,我没有见过黄蜂的样子,很希望瞧瞧它是什么样子?”
    但闻驰车人应道:“小的抓了一只黄蜂,等一会给公子瞧瞧。”
    王公子道:“那就多谢你啦!”
    驰车人应道:“公子言重了。”
    赵一绝说道:“王世兄,等一会,咱们见到几位朋友,世兄要……”
    王公子接道:“在下悉听赵叔叔的吩当行名人轶事事。”
    赵一绝道:“那很好,很好!”

举报

第十一回金剑新主
    奔驰中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垂下的车帘,也被卷起。
    阳光下,只见瞎仙穆元高半仙,垂手而立,面对篷车,神色间一片恭敬,在两人身后,排立了二十多个中年汉子。
    赵一绝凝目望去,只见篷车前面之人,都已取下了蒙眼的罩子。
    王公子看的大为奇怪,低声对赵一绝道:“这些人干什么的?”
    瞎仙穆元道:“在下等恭迎王公子。”
    王公子道:“赵叔叔,这怎么可以,他口大客气了。”
    对这等场面,赵一绝也有着十分意外之感,怔了一怔,道:“世兄,咱们下车吧!”
    王公子听他答非所间,只好依言下了篷车。
    高半仙向前面行了两步,道:“王公子,在下高万成。”
    王公子点点头,道:“高先生。”
    高万成道:“公子驾临李子林,乃我等十余年的心愿,今日一旦得偿,心中至感欢乐。”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穆元道:“片刻之后,公子就知道了。”
    王公子回顾了赵一绝一眼,道:“赵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一绝苦笑了一下,道:“他们说的不错,等一会世兄就知道了。”
    穆元一抱拳,道:“公子请。”
    瞎仙穆元和高万成转身带路,穿过了一片林木,行到了一座青砖砌的瓦舍前面。
    赵一绝和张岚,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王公子的光,也跟着行到了瓦舍门前。高万成,瞎仙穆元,停下脚步分让两侧,齐齐欠身说道:“公子请。”
    王公子心中大感奇怪,沉声说道:“赵叔叔,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
    赵一绝道:“不错啊!”
    王公子道:“他们究竟在作什么,晚辈是越来越糊涂了。”
    高万成道:“公子身份崇高,人人敬重,但请放心入室。”
    王公子仰脸望望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晚辈该回去了,免得家母悬念。”
    高万成急急说道:“公子,我们等候十余年,只等今天,公子如若诀绝而去,岂不便我等寒心。”
    王公子奇道:“寒心?”
    瞎仙穆元接道:“是的,大江南北,千百位武林英雄,都在等待消息,公子不可以等闲视之。”
    王公子道:“武林英雄?”
    高万成道:“是的。此事关系十分重大,公子万万不可推拒。”
    王公子道:“等我回去请示过母亲之后,再来此地不迟。”
    高万成道:“公子先请入室中,拜受过金剑之后,了然了内情,再回去告诉令堂不迟。”
    王公子虽然被高万成说的甚感好奇,怦然心动,但仍然摇头说道:“不行,我得先禀明母亲。”
    穆元道:“我等费尽心机,安排下今日机会,公子怎可毫不重视?”
    王公子道:“我为什么要重视?”转身向外行去。
    赵一绝伸手拦住了王公子的去路,低声说道:“既然来了,就该瞧个明白,世兄坚持不进室内,想必是心中害怕了。”
    王公子摇摇头,道:“我不怕。”
    赵一绝接道:“不怕,咱们就一起进去。”
    一推王公子行入了厅中。目光流转,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外面看来,毫不起眼的一座瓦舍,里面却布置得十分豪华。
    一色的黄绫幔壁,一张方桌上,铺着黄缎于桌面,黄毡铺地,一眼间,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但更使张岚和赵一绝惊奇的,还是那厅中桌椅摆设的形势。靠后壁处,黄绫幅着一张神像,但因黄绫遮掩,看不清供的是何神像。那神像之下,有一张单桌,也铺着黄色的级面,桌上放着金色的短剑。
    单桌前是一张金交椅,两侧一溜排下来,都是圆形的小凳子,上面全都铺着黄色的垫子。这形势十分明显,能坐在那金交椅上的人,身份都高很多。
    高万成和瞎仙,齐齐跟了进来,道:“王公子,那单桌上的金剑,是武林中十分权威的信物,分子先拜金剑。”
    王公子道:“一把剑,我为什么要拜它?”
    高万成道:“那不是普通的剑,它代表一种很高的身份。”
    王公子摇摇头,道:“要在下拜那金剑可以,不过,在下希望你们能说出一个道理,那金剑的珍贵之处何在,非要在下拜它不可。”
    穆元道:“你拜过了金剑之后,受了剑令,我们自会把详细的内情,告诉你。”
    王公子道:“这话越说越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拜受剑令,我到此地作客,和剑令何关?”
    穆元回顾了赵一绝一眼,道:“赵兄完全没有对他说过吗?”
    赵一绝道:“一是在下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再者各位也没有交代过我先给王公子说明,我们谈好的事,只把王公子带到此地。”
    王公子冷笑一声,道:“赵叔叔,你们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圈套,是吗?”
    赵一绝道:“王世兄,这算不得圈套。我带你到此地来,并无半点恶意,只不过事先没有说明你是主客罢了。”
    王公子冷冷说道:“那你带我来,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
    高万成道:“公子,你不能走!”
    王公子道:“为什么?”
    高万成道:“因为我们等了十几年。”
    王公子接道:“如是我一定要走,你们准备怎么样?”
    高万成怔住了,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公子,这中间,还有很多原因,但必须公子拜过了金剑之后,我们才能详作说明。”
    王公子面现为难之色,沉吟不语。
    赵一绝轻轻咳了一声,道:“世兄,你是否觉着有些奇怪?”
    王公子道:“太奇怪了,所以在下不敢轻作任何允诺。”语声一顿,道:“赵叔叔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不知有何高见?”
    赵一如道:“高见不敢当,法子倒有一个。”
    王公子一抱拳,道:“晚辈请教。”
    赵一绝道:“当年关云长封金挂印,坚辞曹营而去,留为后世美谈,如是世兄觉那些内情,都不足以便你留下,自然亦可挂剑而去了。”
    王公子道:“不错。”
    他回顾了高万成一眼,道:“我要如何拜受金剑?”
    高万成道:“那金剑乃一代权威之徽,公子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王公子啊了一声,举步向前行去。望了那金剑一眼,拜了下去。就在那王公子拜下去的同时,赵一绝突然间觉着有点异样,目光左右转动,只见高万成和瞎仙穆元,都拜了下去,再往外面看,二十几个黑衣人,也全都跪在地上。
    原来,陪着王公子、赵一绝等行入厅中的,只有高万成和穆元两个人。
    赵一绝望望张岚,低声道:“张兄,咱们也该拜下去吧!”
    张岚道:“对!入境应该随俗。”
    赵一绝虽跪了下去,但两道目光,却仍然不停的左右转动。
    只见高万成和穆元脸上一片肃穆,虔诚,不禁心中一凛,也收敛起嬉笑之容。这厅中布设的虽然简单,但却给人一种严肃的感受。
    王公子依言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缓缓站起身子,回过头,道:“我现在应该如何?”
    高万成起身行了过去,低声说道:“取受金剑。”
    王公子沉吟了一阵,缓缓伸手去,取过金剑。
    只见高万成和瞎仙穆元齐齐向前行了两步,拜伏于地,道:“见过门主。”
    王公子呆了一呆,道:“什么门主?”
    高万成道:“金剑门的门主。”
    王公子叹了一口气,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什么人拿了这把金剑,就成了金剑门门主吗?”
    高万成道:“这把金剑,岂是轻易可以拿得的,此剑放在此室,已有十余年之久,一直无人动过,我们等候了这多年,就是要等这一天,把金剑交给公子。”
    王公子接道:“这金剑和我有关吗?”
    高万成道:“如是和公子无关,在下等怎会非要把这柄金剑交给公子不可呢?”
    王公子道:“晚辈想不出,这金剑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万成道:“我们奉有一代金剑门主的令谕,指定了王公子继承他的门主之位。”
    王公子道:“老前辈说笑话了,上一代金剑门主,是何许人物,在下连姓名也不知道,他又怎会指定我承继金剑门主之位。”
    高万成道:“公子太年轻,不知道这段经过,这内情缘起于令尊大人的身上。”
    王公子接道:“我爹爹死去了十几年。”
    高万成道:“所以,我们也等了十几年,等公子长大成人。”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弦管乐声,飘入耳际。
    高万成道:“公子,请坐吧。”
    王公子道:“不用客气,咱们站着谈也是一样。”
    高万成道:“四大护法和八大剑士,都要来拜见门主。”
    王公子急急接道:“不成啊,我还未知内情,也未答应任此门主。”
    高万成道:“但公子已经取过金剑令,无法再推辞。至于详细内情,侯他们朝拜过门主之后,在下自会给公子说明。”
    王公子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稼元道:“公子,为了等候公子接掌掌剑门,我们已设法三延降魔会期,今年势已无法再延,公子快些落座,接受拜见,免得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王公子虽然不知什么是降魔大会,但他却从穆元的神色间,瞧出事情十分严重,怔了一怔,道:“这些事来得太突然了。”
    赵一绝大步行了过来,道:“世兄,既来之,则安之,你先坐下,接受过他们的拜见之后,咱们再谈以后的事不迟。”
    王公子茫然一笑,缓缓坐在那金交椅上。
    高万成紧傍王公子身侧而立,低声说道:“公子,四大护法龙、虎、狮、豹,都是江湖上第一等奇人,见到他们时,公子最好不要多言,露出破绽。”
    王公子奇道:“露出什么破绽?”
    高万成道:“这金剑门主,乃武林中第一等门户,代表着正义、权威,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暗中觊觎此位,公子福泽深厚,全然不费工夫,就得了这门主之位。你如一言露出马脚,不但使金剑门中的剑士寒心,而且,四大护法亦必因无所附依,星散而去。那时,整个武林必将乱成一盘散沙,再想重聚四大护法,势比登天还难了。”
    王公子啊一声,道:“真的这样严重?”
    高万成急得顶门上直淌汗珠儿道:“严重得很,公子要千万帮忙。”
    王公子道:“我要说些什么,才不会露出马脚?”
    高万成道:“公子不用说话,只要点头就成,一切由在下应付。记着,你身份尊高。不论他们行何等大礼,只要拱手还礼就成了。”
    王公子看那高万成汗水滴在前胸之上,脸也急得变了颜色,点点头,道:“好吧,我帮你这个忙。”
    高万成道:“公子肯帮忙,那是好极了,以后的事,咱们再慢慢得商量。”
    这时,管弦之声,突然顿住。李子林中,恢复一片静寂。
    瞎仙穆元行近赵一如和张岚的身侧,低声说道:“两位不是金剑门中人,但你们对本门帮助很大,既然赶上了这场热闹,我们自是不便撵两位出去,但望两位只要看,不要讲话。”
    赵一绝道:“我明白,我们是哑巴只瞧不说。”
    穆元点点头,缓步退开。
    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道:“四大护法,晋谒门主。”高万成道:“门主已然升位,四大护法请进。”
    室门外响起了一个威重的声音,道:“赤须龙严照堂告进。”
    王公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袍,赤须垂胸,身材修长的大汉,缓步行入,人一进门,两道冷电般的眼神,就投注在王公子的身上。
    行到金交椅前,已然把王公子从头到脚后了个清清楚楚。这才一撩紫袍,拜伏于地,道:“严照堂叩见门主。”
    王公子点点头,欲言又止。
    高万成道:“门主示意,严护法起身落座。”
    严照堂道:“照堂谢座。”站起身子,抱拳一揖,才在左首第一个位置上坐下。
    高万成仰首叫道:“请林护法晋见门主。”
    室门外,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道:“出山虎林宗,晋见门主。”一个身着灰衣的大汉,快步行了进来,直赴金交椅前,凝目望了金交椅上的王公子片刻,突然,伏身拜了下去。
    王公子早已得了高万成的指示,也不还礼,端坐在金交椅上。
    林宗拜见过公子之后,站起身子,在右首第一个位置坐下。
    高万成遏:“请常护法晋见门主。”
    室外一人,高声应道:“狮王常顺告进。”
    一个身着青袍,短须如戟,头如巴斗,目似铜铃的大汉,如疾风一般行了进来。
    王公子只觉此人相貌奇特,有着威武逼人的感觉。
    狮王常顺,直行到金交椅前,扑身拜了下去。
    玉公子冷眼旁观,发觉这三人的礼法,都是一般模样,只是三人性格不同,举动间有快有慢,心中甚是奇怪,也不说话。只轻轻咳了一声,道:“常护法请起。”
    常顺站起身道:“多谢门主。”紧傍严照堂身侧坐下。
    高万成道:“刘护法晋见门主。”
    但闻室外响起一个尖厉的声音,道:“金钱豹刘坤晋见门主。”
    王公子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短小,骨瘦如柴,一身黑衣的汉子,快步行了进来,拜伏于地。
    高万成等他行过大礼之后,说道:“刘护法请起。”
    刘坤一挺而起,在出山虎林宗的旁侧坐下。
    王公子目光转动,打量了四人一眼,只觉这四人各具特色,一眼之下,都给人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高万成道:“四位护法,这就是门主遣命指定的承继人,诸位都已经见过了。”
    赤须龙严照堂道:“门主遗命,我等自然遵从。”
    出山虎林宗接道:“我等已拜见了门主,此后,自然要听他之命,赴沥蹈火,在所不辞。”
    狮王常顺道:“我等已拜见门主,此后自当善尽护法之责,以保护门主安全。”
    金钱豹刘坤道:“门主已拜受令剑我等此后如有抗命之举,愿死于本门令剑之下。”
    高万成道:“四位护法既然都已经同意了门主指定的承继人,足证门主的眼光远大,非同凡响。”
    赤须龙严照堂,当先站起身子,紧随着出山虎林宗、狮王常顺、金钱豹刘坤,齐齐站起,欠身说道:“门主有什么差遣,但请吩咐。”
    王公子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高万成急急接道:“新门主还要接见八大剑士,四位护法,请下去休息吧!”
    严照堂等四大护法,齐齐抱拳一礼,道:“属下等告退。”
    王公子点点头,道:“诸位好走。”
    严照堂道:“多谢门主。”带着林宗、常顺、刘坤等转身而去。
    高万成提高了声音,道:“门主请八剑士晋见。”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八个身材相若,一色黑袍,年纪四十以上的大汉,鱼贯行了进来。
    高万成低声说道:“这八大剑士,乃金剑门中的中流砥柱,替金剑门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门主对他们客气一些。”
    王公子啊了一声,起身说道:“八位不用行礼了。”原来,八大剑士,已然排成了一排,正准备大礼拜见。
    那站在左侧为首的黑袍大汉,欠身应道:“门主之命,我等不敢不遵,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王公子道:“诸位请坐吧!”
    八大剑士十六道目光,投注在王公子的脸上瞧着。
    王公子心中大感奇怪,暗暗付道:这些人不像是来拜见门主,倒是依来仔细的相度我了。
    只听高万成说道:“四大护法已然叩见过门主,这是上代门主遗命指定的承继之人。”
    八大剑士齐声说道:“我等叩见新门主。”口中说话,人却齐齐拜了下去。
    王公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到自己担当这门主的身份,似乎是他们有意的安排,而且,也似乎是在借重自已。
    八大剑士行过大礼,自行在两侧落座。
    这八人年龄相若,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且衣看相同,使人看起来,有些无法分辨之感。
    其实,八大剑士,都已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只不过他们内功精深,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小上十几岁。
    坐在左面首位的剑士,站起身子,道:“门主在世之日,费了十年苦心,使天下魔道敛迹,江湖上风平浪静,如若再有十年时间,以门主的才慧智略,必可解决千百年来武林中一直无法解决的黑、白两道上的纷争,可惜,天不假才人以年,门主大愿未偿,竟弃我等而去。”说到此处,语声微顿,目光却盯注在王公子脸上瞧看他的反应。
    王公子微微点头,默不作声。
    左面首位剑士,轻轻咳了一声,道:“门主新执剑令,事端万千,我等不敢惊扰,半月之后,如得门主宠召,当举以降魔卫道的策略,恭请裁夺。”
    王公子点点头,道:“好!半月之后,定当再请诸位,请教大计。”
    八大剑上相互望了一望,齐齐站起身子,道:“那么,我等先行告辞了。”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而去。
    王公子目睹八大剑士离去之后,回顾了高万成一眼,道:“还有什么事?”
    高万成道:“事情还有很多……”目注室外,高声说道:“诸位请各归方位,听候门主新命。”
    瞎仙穆元举步行到室门口处,掩上木门。
    王公子放下金剑,站起身子,道:“现在,事情完了,时间也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
    高万成微微一笑,道:“公子,不是想知晓这金剑门的内情吗?”
    王公子道:“唉!在下倒是很想听听内情,只可惜,在下没有很多的时间了。”
    高万成道:“王公子,你已是金剑门的门主,这些内情,你必须知道,因为这些内情,不但关系着你,而且,和令堂及令尊都有着很深的关系。”
    王公子沉吟了一阵,道:“我如迟迟不归,家母定然十分悬念,待晚辈回去禀明家母之后,明日再来此地,听老前辈说明内情。”
    高万成道:“公子,你不能走,因为,这李子林四周,有着重重的埋伏,公子很难出去。”
    王公子摇摇头,接道:“我不管,在下告辞了。”举步向外行去。
    高万成纵身一跃,拦住了王公子,道:“公子,请听在下一言。”
    王公子道:“我没有时间,如若天黑之前我不能回家里,我母亲一定焦虑异常,所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高万成道:“令堂的焦虑,早已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她来了。”
    王公子怔了一怔,道:“我母亲不会来。”
    高成万道:“我们知道请不到今堂,但令堂如是为了会晤公子,公子请想一想,她会不会来。”
    王公子凝目沉思,默不作声。
    赵一绝轻轻咳了一声,道:“世兄,高先生这样说,大约是不会错了。咱们等两三个时辰,如若见不到今堂,在下再送世兄回去不迟。”
    王公子道:“唉!如是咱们到深更半夜回去,我母亲非要责骂我一顿不可。”
    赵一绝道:“届时,在下等送世兄回去,令堂如若责骂世兄,我等愿为世兄担待。”
    高万成道:“公子留此一两个时辰,在下也可把金剑门中这一段内情,恩怨,很仔细地告诉公子。”
    赵一绝道:“对啊!这一段内情定然是精彩万分,曲折动人,不知世兄心意如何,在下是局外人,就有着急于一明内情之心。”
    王公子道:“好吧!我再等两个时辰。”回顾了高万成一眼,道:“高老前辈,请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高万成一欠身,道:“公子请坐!在下先要公子见几个人。”
    王公子缓缓坐在椅上,接道:“要我见什么人?”
    高万成道:“这些人,你虽不认识,但都和你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王公子道:“在我的记忆之中,除了母亲之外,再无相识之人。”回顾了赵一绝和张岚等一眼,接道:“第二个相识的人,就是两位叔叔了。”
    高万成轻轻叹息一声,道:“走!咱们到后面去,那里已备好酒席,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王公子茫然一笑,道:“赵叔叔,你去不去?”
    赵一绝道:“这个,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高万成道:“如是赵兄等有兴,很欢迎两位参加。”
    赵一绝道:“在下局外人,如是知晓贵门中的机密太多……”
    高万成接道:“两位是金剑门中的贵宾,同时,在下也相信两位会为我们金剑门保守秘密。”
    张岚沉吟了一阵;道:“高兄,在下的身份不同,参与贵门中大多的机密,只怕是不太相宜,由赵兄陪同王公子,也就成了。”
    高万成点点头,道:“也好,不知赵兄的意下如何?”
    赵一如道:“兄弟最好是也不参与。”
    王公子道:“赵叔叔最好和我同去。”
    高万成道:“赵兄帮了我们很多忙,为什么不肯再帮一次?”
    瞎仙穆元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在下准备了一壶好酒,想和张兄喝一盅,顺便和张兄聊聊。”
    高万成举步而行,一面说道:“公子,赵兄,咱们后面坐。”
    赵一绝一面举步而行,一面高声说道:“张兄,见者刁兄和李兄,代兄弟致意。”
    张岚道:“放心,放心,兄弟一定把信带到。”随着瞎仙穆元,离开了大厅。
    高半仙带两人行人大厅后一座宽敞的房间。
    房里摆设十分简单,几张木椅和一张方桌。
    高万成轻击两掌,一个青衣少女应声而入,欠身说道:“高爷有什么吩咐?”
    高万成道:“去请王妈和王福来。”
    青衣少女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青衣少女带了一个五旬左右的妇人,和一个五十四五岁的布衣老者,行了进来。
    那老者和中年妇人,似是对高万成十分敬重,齐齐欠身一扎,道:“高爷找我们。”
    高万成指指王公子,道:“两位瞧瞧看,认不认识这位年轻公子。”
    中年妇人双目凝神,瞧了了阵,摇摇头道:“高爷,妾身不认识。”
    高万成道:“王福,你也瞧瞧看,能不能想出他是谁。”
    那布衣老者行了过来,打量了王公子两眼,道:“高爷,似乎是有一点面善。”
    高万成道:“对!你们猜猜看他是谁?”
    王福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份十分重大的事,啊了一声,道:“有些像老爷。”
    中年妇人道:“不错,有些像死去的老爷。”突然流下来两行泪水。
    王福的眼睛,也有一些湿润,缓缓说道:“公子,你贵姓啊?”
    王公子道:“我姓王。”
    王福回顾了高万成一眼,道:“高爷,这不是少爷吧?”
    高万成点点头,道:“我答应过,有一天要你们和少爷见面,今天,兑现我许下的诺言。”
    王福扑的一声,跪在地上,道:“老奴叩见少爷。”
    那中年妇人也随着跪了下去,凄然说道:“皇天见怜,今天真的见到了少爷。”
    王公子急急伸出双手,道:“两位快快请起,有话好说。”
    高万成道:“两位请起来吧!少爷目下还不明内情。”
    王福和那中年妇人站起身子,坐在一侧。
    王公子回目望着高万成,道:“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高万成微微一笑,道:“这两位都是你们王家最亲近的人,公子不识,令堂定然认识。”
    王福站起身子,一抱拳,道:“老奴王福,老爷在世之日,老奴是府中的总管。”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那中年妇人起身接道:“小妇人带公子三年之久,直到公子进入了天牢……小妇人……”话到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王公子忽然感觉鼻孔一酸,热泪涌出眼眶。举手拭下泪水,接道:“你把我带大?”
    中年妇人接道:“是的,公子生下三日之后,就由小妇人代乳。”
    王公子道:“那你是我的……”
    高万成接道:“奶妈。”
    王公子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我怎么从未听母亲说过?”
    高万成道:“令堂不愿你明白过去,所以,很多事,都未告诉公子。”
    王公子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我父亲究竟犯了什么律条,捕下天牢而死?”
    王福道:“老爷居官清正,满朝文武,无不敬重,他是被人陷害。”
    王公子道:“陷害,什么人陷害的?”
    王福正待接言,却被高万成挥手拦阻,道:“公子,先不要急于知晓仇人。”
    公子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那爹爹,如是犯了王令、律条,被捕入天牢,也还罢了;如是他被人陷害,我身为人子,岂能不报此仇。”
    高万成微微一笑,道:“公子的孝心可嘉,但个中内情甚多,公子最好了然全部内情,自然知道仇人是谁了。”
    王公子道:“什么人要告诉我这些事?”
    高万成道:“王福、王妈,还有区区在下都会告诉公子。现在,先让王妈说明一件事,以便证明她的身份。”
    王公子道:“什么事?”
    高万成道:“要她说明公子身上一处不为人知的暗记。”
    王公子略一沉吟,道:“好!要她说吧。”
    王妈举手拭着不停涌出的泪水,一面说道:“公子的小腹、脐下,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紫痣。”
    王公子呆了一呆,望着王妈出神。
    高万成轻轻咳了一声,道:“公子,她说对了吗?”
    王公子点点头,对王妈抱拳一揖,道:“见过乳娘。”
    王妈不知是喜是悲,泪水像断线珍珠一般,直流了下来,道:“少爷,不用多礼,老身担待不起。”
    一面说话,一面向地上拜去。王公子急急伸手扶起王妈,道:“乳娘似母,怎可行礼,快请坐下。”
    高万成重重咳了一声,道:“王福、王妈,你们不用哭了,公子已经认了你们,但等夫人到此面会之后,你们又可以常随夫人身侧。”
    不论王公子生性何等沉着,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转望高万成,道:“老前辈可以告诉我详细内情了吗?”
    高万成道:“公子的身世,想必已听令堂说过了。”
    王公子摇摇头,道:“没有,母亲只告诉我姓王,父亲在朝为官,触怒皇上,拿问天牢,父亲在天牢一气病亡。”
    高万成颇感意外,道:“只说了这些吗?”
    王公子道:“只说了这些,甚至晚辈的名字,家母也未说过。
    高万成道:“天牢十七年,令堂怎么称呼你?”
    王公子道:“家母一直叫我小玉儿。”
    王妈接道:“你弥月之时,生的白胖如玉,可爱至极,老爷爱不释手,叫你小玉儿,以后小玉儿就成了你的小名。”
    王公子苦笑一下,道:“我总该有个名字吧!”
    王福道:“老爷已经为少爷取了学名。”
    王公子道:“叫什么?”
    王福道:“老奴不敢直呼少爷的名字。”
    王公子道:“唉!此时何时,此情何情,我不过刚从天牢放出来的囚犯,已不是昔年的贵公子,你直说不妨。”
    王福道:“如此老奴就放肆了,老爷替公子取学名宜中。”
    王公子点点头,道:“我母亲从未提过这名字。”
    高万成道:“令堂还对你说过些什么?”
    王宜中沉思了一阵,道:“家母还说过两句话,功名富贵难长久,菜根布衣乐其中,要我学耕务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高万成叹息一声,道:“也难怪令堂心灰功名,冷淡富贵。令尊的际遇,给了她很大的创伤,令尊才溢华模,少年得志,官声清廉,朝野同钦。巡抚三省,两年间,平反百宗冤狱,参掉了四府三州十二县正堂,行踪所至,万民笑迎、哭送,号称王青天。任职御史时,又得铁面御史的尊号,三本弹劾奏章,两部尚书罢官。一时间,震动四海,声威所至,弊绝风情。”
    王宜中长长吁气,道:“我爹爹有这样好的官声,我身为人子,总不能替父亲丢人。”
    赵一绝道:“失敬,失敬,世兄原来是铁面王御史之后。”
    王宜中脸上泛现出惊喜之色,道:“怎么,赵叔叔也知道我爹爹的事吗?”
    赵一绝道:“铁面御史,不但官场中人人敬畏,市井之间,也传诵着他的美名,当真是妇孺皆知的人物。”
    高万成点点头,道:“令尊的大名,不但使朝野并饮,就是荒原山野中的世外高人,和江湖上黑、白两道,也生出了无比的敬佩之心。黑道中人物,有一个共同的默契,那就是不在令尊的管辖、巡抚的区域之中做案,世外高人,白道能手,亦以识得令尊为荣,令尊断案论事铁面无私,但对人却是和蔼异常,礼贤下士,能和他一夕长谈,顿有着如沐春风之感。”
    王宜中道:“可惜,我竟未能对爹爹有着一点记忆。”
    长长叹一口气,道:“老前辈和我爹爹见过面吗?”
    高万成道:“不但见过面,而且,和他有过数度长谈,令尊胸罗万有,学究天人,不但有安邦治国之策,而且兼通佛、道道义,在朝中固为一代名臣,在野亦为一代大儒。”
    王宜中道:“听你这样说,晚辈亦为先父的遗美高兴。”
    高万成道:“但名大遭忌,树大招风,令尊的盛誉,不但遭到了朝中的奸妄忌恨,而且,亦惹起黑道中一位高手的怒火,一气下山,在令尊辖区之内,半日内做出了三条命案,而且青天白日,闯入令尊的府衙,碎去堂鼓,劈了公案,将十八名当值的衙役,一并点中穴道。”
    王宜中接道:“我穆爹没有受伤吗?”
    高万成道:“那人本有杀死令尊之心,但令尊适巧查案私访,不在府中,他才碎鼓劈案,点伤十八名衙役而去。”
    王宜中道:“府衙之中,难道没有军兵守护吗?”
    高万成道:“那位魔头,乃当时黑道中第一高手,别说令尊衙中的军兵,就是一般江湖高手也难拦得住他。”
    王宫中道:“以后吧,我爹爹怎么了?”
    高万成道:“令尊回府之后,自然是十分震怒,但他亦无良策,单是十八个被伤衙役,穴道就无法解开。”
    王宜中啊了一声,道:“难道他们都死了?”
    高万成道:“没有死,但他们受了很久的活罪,令尊邀请了城中名医,依然是无法解开那些衙役的穴道,直闹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才有一位天下共钦的武林高人赶到,助令尊解开了十八个衙役的穴道。”
    王宜中道:“那人是谁?”
    高万成脸上泛现出一片诚敬之色,道:“就是上一代金剑门主,也是令尊的金兰兄弟,门主的义父。”
    王宜中道:“我的义父。”
    高万成道:“不错,你的义父。”
    王宜中接道:“我爹爹在朝为官,金剑门主,怎么和我爹爹订交?”
    高万成道:“令尊是一代名臣,万民青天,但金剑门主,亦是当代中第一仁侠,大江南北,无人不知的万家生佛及时雨剑神朱仑。”
    王福道:“不错,不错,朱爷和老爷结拜的酒席,还是老奴安排的。那时,老爷已作了京官,任职御史,三本参了两部尚书,正值盛名极峰,朱爷特来向老爷致贺,老爷设宴和朱爷对饮赏月,两人论及时弊和民间疾苦,无不感慨万千,酒逢知己,惺惺相借,举杯对月,八拜订交。那一夜,公子刚满三月,突染急恙深夜长哭,朱爷求大人带公子一见,老奴奉命带王妈和公子同至,说也奇怪,朱爷伸手在公子身上摸了两下,公子就哭声顿住。”
    王妈道:“那一夜分子正发高烧,但朱爷伸手抚摸过公子两下,公子就热度渐消,熟睡了过去。”
    王福道:“老爷说公子和朱爷有缘,即席把公子认在朱爷的膝下。”
    王宜中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高万成道:“那一次朱门主解救十八衙役之命,初度和令尊订交,而且为令尊生擒那位魔道第一高手,废了他的武功,由令尊当堂定罪,秋后处斩。”长长吁一口气,接道:“那真是轰动江湖的一次法场行刑。行刑之日,万人围睹,江湖上黑、白两道中人,几乎是全都赶到,武林中九大门派,有八位掌门人亲自赶来,那一天,朱门主生恐发生教场劫抢人犯的事,尽出金剑门中精锐,四大护法、八大剑士,上上下下,布下了一百多名精锐剑了……”
    王宜中听得悠然神往,接道:“老前辈去了吗?”
    高万成道:“在下正是奉命暗中保护令尊的人。”
    王宜中道:“那一天出了事吗?”
    高万成道:“朱门主布署得宜,行刑倒十分顺利,但有谁知道,行刑当日之夜,有四十八个刺客,夜人王府要取令尊颈上人头,但全都被守在王府外面的金剑门高手所阻,四十八人中有四十六个授首,两人负伤而逃。”
    王宜中回顾了王福一眼,似在徽询王福之意。
    王福却摇摇头,道:“老奴不敢欺骗少爷,这件事老奴是一点也不知晓。”
    高万成道:“这件事,王夫人也不知道,全是朱门主一手布成。那时,朱门主和王大人并无深交,所以会暗中相助,全是为了敬慕王大人的为人。”
    王福道:“对!他们一文一武,相互倾慕,才有义结金兰之举。”
    高万成道:“那时,在下常常追随朱门主行动,也常到贵府,和令尊有过数次晤谈,当真有着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令尊的渊博,确是叫人敬服。古人说学富五车,令尊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目光转到王福的脸上,接道:“把你所知道朱门主、王大人的事,都告诉你家少爷。”
    王福点点头,道:“自从朱爷认了公子之后,每隔三四个月,都到府中一次,留宿三日,才悄然而去。”
    王宜中道:“他们都谈些什么?”
    王福道:“老爷和朱爷相交,全是心意相投,我们做下人的,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情意,十分深厚,但朱爷以后到府中来,却是大半时间陪伴公子。”
    王宜中道:“陪我?”
    王妈道:“不错,朱爷一到府中,老爷就吩咐下来,把公子送到朱爷的房里,朱爷紧闭房门,直到离开之时,才把分子交给老身。”
    王宜中道:“可惜,这些事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王福道:“在老奴记忆之中,朱爷在府中最长的一次,留住了一月之久,一月之内,大部分都和公子相处。”
    王宜中道:“那时,我还不解人事,义父纵然喜爱于我,也不会日夜地抱着我吧!”
    高万成道:“朱门主在造就公子。”
    王宜中茫然说道:“造就我?”
    高万成道:“不错,公子太年轻不晓内情。朱门主为了造就公子,遣派四大护法,遍走深山大泽搜集灵药,公子三个月后,就常服灵丹,用药水洗练筋骨,用于熬药的一叶一花,都是经过了金剑门中的高手大费心力所得。”
    王宜中道:“金剑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高万成道:“因为你是剑神朱仑金剑门主的义子,也是他选定的承继人。”
    王宜中道:“那时,我还不足周岁,如何就能决定这等大事,由我承继金剑门主之位。”
    高万成道:“那时,朱门主只是培养你,并未决定由你承继金剑门主之位。”
    王宜中道:“但目下,为什么一定要我任此门主呢?”
    高万成道:“两次大变,促成了目下局势,”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令尊盛名遭妒,被人陷害,牵入了一件阴谋窃国的大案中,被拿问天牢治罪。朱门主亦遭宵子暗算,身负重伤,这时,适巧传来了令尊被株连关入天牢的消息,朱门主心神震动,影响到伤势,后令尊一日伤发身死。他们兄弟,情意深重,想不到竟死于同时。”
    王宜中艇然流下后来,缓缓接道:“我义父又是怎么死的呢?”
    高万成道:“他受人暗算,内腑先中剧毒,又中十八枚透骨毒针。”
    王宜中道:“这等内外交集的重伤,就算是铁铸金刚,也禁受不起,我义父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躯啊!”
    高万成道:“门主武功,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这点内外毒伤,他还承受得住。但他受伤之后,仍受到十二个黑道高手的围攻,剧烈的搏斗之下,使他无法运气调息,以至毒气攻入五脏。”
    赵一绝道:“一个人受了毒伤之后仍要遭十二个人的围攻,那些人当真是全然不讲江湖规矩了。”
    高万成苦笑一下,道:“他们虽有十二人之多,合力围攻朱门主一人,但十二人,没有一个逃过门主的剑下。”
    赵一绝道:“高兄之意,是……”
    高万成接道:“他们十二个人,全都死在了朱门主的剑下。”
    赵一绝听的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高万成道:“朱门主的武功,虽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但在力毙十二个人之后,也遭毒攻内心,晕了过去。”
    赵一绝道:“你们都没有人跟着门主吗?”
    高万成道:“没有。如是我们有人随同门主,门主也不致身受暗算了。”
    赵一绝道:“你们也未免太大意了。”
    高万成黯然一叹,道:“赵兄说的是,我们太大意了,但对方存心暗算门主,半年之久,才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赵一绝道:“仇人是谁,你们找出来没有?”
    高万成道:“十二个围攻之人,都已经死于朱门主的剑下。”
    赵一绝道:“那十二个人只是凶手,只怕背后还有主使的人。”
    高万成道:“目下,我们已查出点端倪,但等新门主就大位,就可展开求证行动。”
    王宜中道:“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就了金剑门主之位,才可以展开求证行动呢?”
    高万成道:“有一句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必得公子就了门主之位,才能下令展开行动。”
    王宜中道:“老前辈说了半天,还未说出为什么指定要晚辈来担当这门主大任。”
    高万成道:“令尊和朱门主是否早有约言,在下不得而知,但朱门主在临死之际,却拼尽余力,写下了一封遗书,指定要你王公子担任金剑门主。”
    王宜中道:“你们一直等到现在,等到我长大成人。”
    高万成道:“不错,我们一直等着你,金剑门中人,个个都对朱门主有着无比的敬重,虽然等了十几年,但大家都还能遵守金剑门的规戒,格守朱门主的训论。”
    长长叹一口气,接道:“朱门主遗书之中,说明要我们等候公子十七年,等公子过了二十岁,设法把公子接出来,接掌金剑门的门主之位。”
    王宜中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接掌门主呢?”
    高万成道:“朱门主为什么写了这么一份遗嘱,在下不知道,但朱门主这样写了,我们只有遵从他的遗志了。朱门主去世之前,遗留有两件东西,要在下转交公子。”
    王宜中道:“什么东西?”
    高万成道:“公子请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他站起身子,大步而去。
    王宜中目光转到王福的脸上,道:“高先生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王福道:“老奴适才听到的,都是真实之言。”
    王宜中漠然平静的脸上,突然间泛起了一阵忧虑之色,两道剑眉,也皱一起。
    赵一绝轻轻咳了一声,道:“世兄,怎么样?”
    王宜中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赵叔叔,想不到人生有这样多烦恼的事。”
    赵一绝道:“烦恼,你有什么烦恼?”
    王宜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有些烦恼了。”说完话,垂下头去,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6 01:22 , Processed in 0.43750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