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血琵琶》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九章问医求药
    东方大际已现鱼肚白,但厅内仍然幽暗,那盏灯真像鬼火,三十六名男女皆脸无人色,软倒在地呻吟。
    永旭收了剑,苦笑道:“詹二爷,找地方躲一躲,住到街上去吧,在下已顾不了你们了。”
    声落,他已踉跄向外奔,吐出一声深长的叹息,与冷魅飞掠而走。
    回到八公山藏身的密林,已是破晓时分,永旭和衣往草窝中一躺,不由心潮起伏,万念俱灰。
    他感到冷魅在身后抱住了他,浑身在颤抖,脸部紧贴在他的肩背上,片刻,泪水已湿透了贴着处的衣衫。
    蛇郎君死了,不啻是晴天霹雳。
    他的希望已绝,坚强的性格已开始崩溃了。
    满耳都是悦耳的鸟鸣,金色的朝霞透过树林的空隙洒落在他身上,世间是这么可爱,但他却要向世间告别了,壮志未酬,这是何等悲惨的事!
    他的手往下移,抓住了佩剑。
    他还有几天好活,顺天王就在附近潜伏,他还有机会,他必须除去这杀人魔王,才能死得瞑目。
    一只汗湿的颤抖小手,抓住了他的掌背,冷魅硬咽的语音,在他耳畔引起他一阵震撼:
    “永旭,你……你要干什么?”
    他强抑心潮,一字一吐他说:“我必须找到那恶贼,不然死不瞑目。”
    “这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的?”
    “为什么?”
    “我周家父老兄弟死伤之惨,刻骨铭心永世难忘。这恶贼如果不死,必定东山再起再次举兵,不知将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所以他必须死。”
    久久,冷魅的抖切语音又在耳际:“可是,你已经尽了心力。你……”
    “我还有一口气在。”
    久久,冷魅欲言又止:“你……你不为自……自己打算吗?”
    “我还有几天好活。”
    “永旭……”
    “我很好,只要能碰上他,我要全力一击与他同归于尽。”他斩钉截铁他说。
    “我们可以去找其他善治奇毒的人。”
    “不可能了,我自己就是此中高手。”
    “可是,你对救自己的事并未尽全力……”
    “你这话有欠公允……”
    “自信并不是坏事,问题是过于自信便成了固执,你可以为你是治毒的此中高手,不信世上还有比你高明的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信天下间除了蛇郎君之外,便没有能医治你那奇毒的人了。”
    “问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就是毕夫子能先一步到达此地等我的原因。”
    “南京是大地方,我陪你到南京去碰运气,雇快船一天便可赶到。”
    “南京的确有绝顶高明的郎中,但绝没有医治奇异蛇毒的高手。唔!刚才的事,好像有点不太对。”
    “你又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了?”冷魅问。
    “顺天王似乎……唔!此中有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难解。”
    “你在想些什么?”
    “那恶贼天不怕地不怕,为何轻易地放过我?他的功力比我差不了多少,这次他有五个高手在旁,而又知道我已经中毒“这件事并不难了解,他不想与你拼斗,等你毒发身死岂不省事?”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但不合情理,他如想等我毒发,何必出面?派人盯住我们便可,用不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唔!他并不敢料定我中毒,再就是他的主要贼伙留在历阳别馆,像姬家父子等高手,在别馆设伏未能料中我的行动,所以故示大方……对!今后,我们的行动必须保持秘密,我要将他诱出来,给他致命一击,这件事有你帮助,成功有望。”
    次日已牌左右,一个中年青衣佩刀大汉,出现在城南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门附近的一家小食店内,向店伙亮出一块腰牌,晃一晃即纳入怀中。
    他的态度相当的傲慢,冷冷他说:“在下是卫所派来查案的,有事要问你。”
    店伙恭顺地欠身,陪笑道:“将爷有事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今早有人在你店中买食物?”
    “是的,是一位长得很标致的姑娘。本来小店早上不作生意,但她一开口就说要赏小的一百文钱,所以……”
    “她买些什么?”
    “两只煮鸡,一包昨晚卖剩的小菜,一些糕饼点心。足可供七八个人食用。”
    “她说了些什么?”
    “她人长得很秀美,但脸上冷冰冰的,小的不敢问,她一直就坐在店堂里等……哦!记起来了,她曾问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有没有草药郎中。”
    “她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你是怎么回答的?”
    “小的是听到敲门声才出来的,不知她从何处来。走却是向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走的。小的告诉她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远得很,不知该处是否有草药郎中。”
    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西面向东流,绕城南而过,东南流经当利驿,至二十余里外的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往日的潜运要津。
    早些年河道淤塞,不通漕运,所以稍大的船便无法从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驶人和州,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的漕口便失去作用。
    这位查案的卫所将爷不再多问,大踏步出店而去。
    对街施施然走着一个手点拐杖,老眼昏花的花甲老人,等那位将爷去远,腰干一挺,背不再驼,挟起拐杖,冷冷一笑,绕道而行。
    查案的将爷到了护城河的僻静处,会了一名青衣大汉,两人站在路旁的大树下,低声说:“你去禀知赵爷,这件消息十分重要,务必火速传报。买食物的女人必是冷魅,与周小辈到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找郎中去了,显然毒已发作,无法追索毕老前辈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消息尚未证实,怎可即行返报?”那人说。
    “错不了的,决不出兄弟所料,你先回去禀报,然后到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找我,我沿路打听,相信不久便可追上他们了。这条路上村落甚少,走在路上瞒不了人的。”
    “好吧!我这就回去禀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千万不可大意。如被发现,必须迅速脱离,那小狗艺业深不可测,不要认为他中毒便急放下手争功。”
    “兄弟理会得,你就别唠叨啦!”
    “好,我这就走。”
    伪装卫所的将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绕出至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大道,洒开大步急赶。
    这条路沿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左岸向东南延伸,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一面草木丰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的淤泥长满了芦苇,视野有限。
    走了两三里,前面一株大树下坐着一个老人,拐杖搁在膝上,平庸的脸部涌起平凡的笑容。
    他坐着不动用沙哑的噪门操着官话打招呼:“辛苦辛苦,你才来呀?”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一怔,在八尺外止步,困惑地打量这位其貌不扬的村夫,油然兴起戒心,问:“你认识我?咱们似乎有点儿面熟,你是……”
    “你是不是在追查两个人的下落?”老人家抢着说。
    “是的!你是……”
    “一个姓周的年轻人,一位姓冷的姑娘。”
    “咦!你知道………“知道,老夫有消息见告。”
    “奇怪,你怎知……”
    “老夫自然知道,蠢才!你白闯了江湖多年,居然不知道声东击西的诱敌之计?不过,你还不太蠢,沿途查问不失为弥补之道,沿途查不出什么来,因为他根本不走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
    “咦,你……”
    老人家始终不让他把话说完,呵呵笑道:“他们人手不够,只能故布疑阵引散你们的人。你那位回去禀报的同伴,必定带了不少人往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赶,找不到你他们决不会回头。”
    “你怎知道?”
    “因为老夫决定管了这档子的闲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已发现凶兆,退了两步说:“阁下来意不善,你是……”
    “呵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人持杖站起:“老夫本来不愿惹事,但受人之恩不可忘,不得不投桃报李。既然出头管”
    事,便该先弄清内情,对不对?”
    “你……”
    “你得把所知道的事一一招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警觉地伸手拔刀,手刚接触刀把,姆指刚压下卡簧,突然地他僵住了,倏然变了脸色。
    老人己不知用何种身法接近的,反正眼一花人已站在前面,杖尖顶在他的结喉下,只要往前一送就够了。
    “如果你有一字谎言,老夫就割你一块肉。招实了,老夫饶你一命。”
    “你……你要知道……”
    “要知道所有的一切。此地非说话之所,走!”
    噗一声问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挨了一劈掌。
    历阳别馆其实是一座废园,一座名存实亡的大户人家的避暑别墅。
    宅主人罗大爷早在两年前举家迁至南京落籍,这里仅留下两名老仆照顾,偌大的别馆,两个老仆怎管得了?
    渐渐地,庭院野草侵阶,亭台池阁面目也全非了。
    一个满脸横向的大汉,穿了仆人的褐衫,正在院门外扫门前的落叶,突然哎一声大叫,跳出支外惊叫道:“老天爷,青竹蛇!”
    一条绿色长仅尺余的小蛇,滑行人草丛瞬即消失无踪。
    青竹蛇几口,黄蜂尾后针,这是家喻户晓的毒物。
    其实,这种蛇毒性并不太强烈,只是被咬中创口疼痛难当,很少致命,身强力壮块头大的人,躺下一两天便可平安元事,是一种十分普通常见的毒蛇。
    院门内抢出一名大汉,扶住扫地的人急问:“怎么啦?受伤了?”
    “青竹蛇,哎哟!好疼。”
    “不要紧,扶你进去上药,忍着点。”
    “哎哟!你……你的右肩……”
    大汉本能地用左手去摸右肩,同时转脸一看,哎一声大叫,着魔般扔手跳开。
    已晚了一步,左掌背己被另一条蛇咬了一口,手一扔之下。
    蛇被扔出三丈外,跌落在草丛中摹尔失踪。
    “糟!我也被咬了,是赤练蛇”大汉一面叫,一面发疯似的奔人院门。
    赤练也是一种最普通的毒蛇,毒性比起青竹蛇稍烈,但也不足以致命。
    毒质与青竹蛇不同,但疼痛却不相上下,治创口的药有别。
    一般农家皆备有治咬伤的数种药,不能混用。
    被青竹蛇咬伤的人,也见了鬼似的奔人院门。
    不久,出来了三个人,折了树枝在四周找了一阵,一个嘀咕着说:“见了鬼啦!大白天哪有毒蛇乱咬人?我可没存听说毒蛇会爬上人的肩膀咬人的事,邪门!”
    “别废话了!”另一个人说:“说不定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这鬼地方两年没有人走动,有蛇平常得很。”
    “只有青竹蛇能上树,赤练蛇绝对不会从树上掉下来的,而且院门口也没有树枝盖覆着。”
    “谁知道是不是赤练蛇?”
    “百里前辈不是断定了吗?他就是用治赤练蛇的药医治包扎的。”
    “反正有百里前辈在,任何毒蛇也不怕。少说几句话吧,把这一带好好清理,免得晚上出入的人又遭殃。”
    右面三四十步的密林中,一个人影悄然退走。
    午后不久,两名大汉抬了一块门板,门板上抬了寂然不动,但眼睛张得大大十分吓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急急忙忙到了院门外,由把门的人匆匆引人。
    厅中有四个人,门板放在堂下,抬人的一名大汉上前,向上首那位面目阴沉,高颧骨脸上无肉。脸色冷青的花甲老人行礼道:“启禀百里前辈,属下奉张老前辈所差,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用兄送来请老前辈察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像是中毒,手脚发僵痴痴呆呆,似乎已神智不清。
    百里前辈急趋堂下,蹲下仔细检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
    久久。他摇头苦笑道:“不是中毒,他的第九椎下筋缩穴和第三椎下的身柱穴,被人动了手脚,后脑的脑户和强坚穴也有异状,他已经没有救了,废人一个。”
    “糟!这么说来,他是被周小辈废了的。”
    “怎么一回事?你们碰上了周小辈了?”百里前辈问,脸有喜色。
    “属下不知其详,只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派人回报,说是在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门发现冷魅购买食物,向店家询问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是否有高明的草药郎中,料定周小辈与冷魅必是向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独自前往追踪,张老前辈便率领了所有的人,赶往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去策应,半路上发现了砍死览在路边,就成了这般个模样几,以方是平丐较个豚了,所以派员下将人抬来请前辈……”
    “谁曾见了周小辈了?”
    “没有,咱们派出的眼线,包括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骆家派来帮忙的人,不论城里城外皆毫无发现他的踪迹。”
    “如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环是真的遭了周小辈的毒手的话,那么,他也必定已经获得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用的口供了。”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张老呢?”
    “正赶往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
    百里前辈老眉深锁,摇头道:“既然是料定周小辈所为,张老为何仍往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赶?那小辈如果得了口供,怎肯就此离开?真是自乱脚步,万一要是周小辈果然中计,岂不少了张老这一部分实力?真是!我得赶快派人禀告毕夫子。”
    “百里兄,并元事实证明是周小辈所为呢。”右首一名瘦长的老人说。
    百里前辈冷冷的一笑,肯定他说:“错不了,在和州,没有171任何人敢冒大不韪,与咱们的人作对。”
    “可是.....”
    “周小辈必定已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纬口中得了口供,今晚必定会前来送死,咱们把信息传出,好好准备。”百里前辈欣然发令:“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纬抬进后面安顿,他已经完了。”
    厅外匆匆奔人一名大汉,满头大汗急急他说:“百里前辈,南城张老前辈居所。被一男一女蒙面侵入,六位留守的人,只剩;下一个受重伤的李标是活的。”
    百里前辈吃了一惊,变色叫:“那怎么可能?周小辈如果得了口供,该来此地行凶撒野,怎会跑到张老的住处袭击。”
    “属下奉命前往张老前辈处传姬庄主的口信,去晚了一步。据李标说,一男一女的身材,的确是周小辈与冷魅,周小辈的霜华剑一看便知。”
    “李标是否被拷问口供?”
    “不曾,两个蒙面人一击即走,下手甚是阴毒,出手便是杀着,李标是伤在女蒙面人手中的,男蒙面人剑下无人能当。”
    “你赶快将情形告知姬庄主,快走!”
    信使急急地走了。
    百里前辈转向一名同伴说:“谨老,咱们现在就准备,那小辈会来的。”
    “对,这就准备,只要周小辈敢来,他就休想活着离开了。”
    不久,整座历阳别馆寂然无声,院门紧闭,恢复了往昔的荒凉风貌。
    别馆东北角百余步外,有一处长满了灌木丛的山坡,地势偏僻,矮树丛是最为适宜隐藏的。
    山坡靠南端有一丛略高的矮树,两名大汉藏身在内,一个睡觉,一个监视着整座山坡地带,与左右各两百步外另两处伏哨连络,轮流监视所负责的地面。
    他们是伏哨,带了食物。饮水。昼夜连络的声光信号物品,当然,他们也带了防身的兵刃。
    他们躲在树丛内,从树枝的空隙中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任何时候也不许离开藏匿处,以免暴露位置。
    他们只负责监视和传讯,其他的事一概不许过问,即使有一个天仙化人的姑娘出现,也不许走出来多看一眼。
    这一组伏哨是三组中最中间的一组,该是最安全的一组,青天白日之下,不仅人畜难近,连飞乌也不可能飞近而不被发现。
    午后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负责监视的人已昏昏欲睡了,那位休息的仁兄早就梦人南柯。
    一条铁灰色长仅两尺的怪蛇,粗仅如手指,却有一只大大的三角形巨头,外型很像铁线蛇,细细长长加上一个不成比例的大头,委实令人望之心惊。
    由于它的色彩并不鲜明,在草中缓缓爬行,真不易发现。
    负责担任监视的人,仅感到小腿股似被蚁螫了一下,并未在意,也没有低下头去看个究竟。
    因这地方虫蚁甚多,被蚁螫一下平常得很。
    眨眼问,这位仁兄糊糊徐徐趴下了。
    醒来时,感到四肢麻木不仁,腰背被重物所压,不由大骇,刚张口想叫唤,后脖便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扣住了。而且将他的脸重重地压在草丛中,五官压实地面,气都喘不过来,耳中听到声不大但直薄耳膜的嗓音:“你如果想叫唤,你这鸡脖子保证一抓两段。乖乖的听话,保证你死不了的。”
    四句话里有两句保证,这位仁兄心中略宽。
    扣在脖子上的手略松,也可以呼吸了,也可以估计自己的处境了,略宽的心又重新地抽紧。
    他发觉身躯似已僵住了,仅仅头部略可转动,也发觉了自己仆伏在地上,背上还坐了一个人。
    他再糊涂,也知道自己不幸落在别人手上了。
    “你……你是……”他吃力地。强抑恐惧地问。
    “你没有问的权利了,阁下。我问,你答,答错了你就得死。你左右两组伏哨四个人,目下都在睡大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们招了供,没有死。”背上的人神态轻松低声说。
    “你……你要问……问什么?”
    “你们派在城内外活动的人,被擒时众口一词将主子们交代的话一一供出,相当高明,经验不够的人必定信以为真,定可将迫供的人引来历阳别馆送死。但阁下是外围的伏哨,口供名人轶事应该有所不同。现在,我问你,你们的主子毕夫子夫妇,到底躲在何处?”
    “这......”
    “话一出你的口,便左右你的生死,招不招实悉从尊便,反正命是你的。”
    “在下只知道别馆里,由毒玉百里长风老前辈主持大局,几乎整座别馆可以走动的地方,皆布了百毒大阵,踏人的人有死元生。至放毕夫子夫妇现在何处,在下的确不知道,杀了我也无可奉告。”
    “唔!你没撒谎。”
    “在下句句是实,你……你是神龙浪子?”
    “就算是吧。其他的人,皆招说所有的人皆散布在城内外守候,别馆里仅有毕夫子夫妇与三名听候差遣的人。神龙浪子不问出口供便罢,问出之后必定赶来下手,踏人亭园一步便己注定了可悲的命运。你们计算得很精,但你们忽略了一件事,从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县借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有一半被神龙浪子认出身份,他这个年轻的老江湖不信任你们的口供,你们白等了。我这活死人也人老成精,绝不上你们的恶当。现在,神龙浪子正逐一除去你们各地的爪牙,我老不死也乘机摸鱼。闲话少说,我们来问口供……”
    永旭问口供的办法,比任何老江湖都高明,他当然不会上当。
    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八爪蜘蛛派来接受差遣的打名人轶事手,有一半他曾经见过面,他与冷魅合作元间,正在逐一铲除爪牙,等候时机逼出主脑人物进行淬然的猛烈决战。
    这是一种奇异的狩猎,情势复杂各有长短。
    论各人的实力,由于毕夫子并不能确定永旭是否中毒,不愿冒险与永旭公平决斗,所以永旭占了优势,因此不借将人分散,以便引诱永旭人伏。
    永旭则顾忌对方人多势众,希望能找到毕夫子正确的藏身处,行致命一击,但毕竟人势孤单,如无绝对把握便不敢妄动。
    双方皆在沙免暴露短处,便成了密云不雨的局面。
    当晚,毕夫子这一面,发现共有十二个人遭了不幸。
    除了南城密秘藏身处被挑,损失了四个人之外,其他八个人皆成了残废的活死人,被制的手法八个人完全一样,引起了极度的恐慌。
    毒王以善用毒名震江湖,对毒物认识极为渊博,可是竟未能发现八个活死人身中奇毒,被八个人身上受制的经穴所惑,未能进一步详加检查,一口咬定是永旭所制的,错得不可原谅,先人为主,根本没想到去详细检查八个活死人的身躯有何异样。
    夜来了,夜是属放江湖人的。
    城东南隅有一条横街的一座大宅内,西跨院的花厅内灯光明亮,五个愁眉苦脸的人,正向坐在上首的一个大和尚诉苦,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神色困顿疲惫,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神色疲惫中也流露出惊恐。
    和尚右首安坐着八爪蜘蛛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艺业尚算高明的银剑应奎,不住搓着双手,暴露出心中的惶恐。
    他愁眉苦脸地向大和尚说:“大师这些话是不公平的,这几天来,晚辈带着所有的兄弟,昼夜奔波搜遍了城内外每一角落,不眠不休从没有懈怠过,真支持不住了。晚辈刚回来,连晚餐亦未曾用过呢,怎敢偷懒躲在家中纳福?”
    大和尚哼了一声,冷冷他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奉命前来助拳,该知道事情是如何的重要。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上百名地头蛇未来往往,办起事来应毫无困难,怎会到现在还查不出周小辈的行踪下落?要不是你们偷懒,便是贪生怕死。往昔被周小辈把你们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闹得全镇鸡大不宁,你们不想报仇雪恨?哼!”
    “大师……”
    “不要说了,抓几个办事不力的人开刀,他们就会尽全力查出周小辈的行踪下落。”
    “这……”银剑应奎惊得背脊梁发冷,几乎语不成声。
    “要不然贫僧就唯你是问,说不定先从你开刀。”大和尚凶狠地说。
    银剑应奎快要崩溃了,但眼中隐藏着不满和怨毒的寒光,口中期期艾艾他说:“大师请……请宽限一……一两天,晚……晚辈……”
    “明天如无下落,贫僧唯你是问。”
    “明天晚辈将出动全城的朋友,分别至四乡全面布线,必有消息。”
    “好,贫僧随时等候你的消息。”大和尚冷冷他说,大踏步出厅,身形一闪,募尔就失踪了。
    送出厅外的银剑应奎打一冷战,僵在天井里直发抖。
    他身后跟出一名大汉哼了一声,愤愤他说:“三爷,这贼和尚咄咄逼人,他凭什么敢如此狂妄?咱们犯得着替这种混帐东西卖命?”
    银剑应奎长叹一声,苦笑道:“贼和尚原是川北的匪首,早年与庄主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四川兵败后,逃至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家潜伏,与庄主暗中时通音讯。这次他们光临敝地,派人通知庄主要人要钱,庄主不敢不听命放他,所以派咱们前来助他擒捉周小辈,公仇私怨一并结算,你说咱们是否犯得着替他卖命?”
    大汉一怔,问:“三爷,大爷早年也是川匪?”
    银剑应奎摇头道:“那倒不是。兄弟你记住,一失足成千古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必须小心,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非人,这辈子休想安逸。”
    “贼和尚出家前的名号是……”
    “殃神景星,目下法号称法本。”
    大汉脸上变了颜色,骇然惊叫:“字内三殃神之一,咱们真走了亥时运了。”
    “所以你以后切不可乱说话,知道吗?”
    “我的天!这……”
    南面屋顶上空飘下两个黑影,轻灵飘逸落地元声,突然出现像是从天而降。
    银剑应奎大骇,火速拔剑。
    两黑影丝纹不动,站在丈外像是幽灵。
    “什么人?”银剑应奎扬剑沉喝。
    天色大黑,看不清面目。
    高大的黑影哼了一声,冷冷他说:“银剑应奎,你难道听不出在下的口音吗?”
    银剑应奎心胆俱寒,惊然后退骇然叫:“神龙浪子,你……你们……”
    永旭背手而立,接口道:“你还记得我,很好,你们的老大八爪蜘蛛不敢来,派你们这些禁不起一击的人来送死,委实令人失望。”
    “你……”
    “你准备好了没有?”
    厅内的人已一涌而出,银剑应奎胆气一壮,说:“阁下,不要欺人太甚,应某大叫一声,所有的人皆可赶来……”
    “呵呵!你的人都派出去了,全宅不过七八个人,你是不是忘了在下独闯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登堂人室的事了?那时你们的人有多少?”
    “这.......”
    冷魅拔剑出鞘,举步迫近说:“现在你们只有四个人,一起上吧!”
    银剑应奎冷哼一声说:“你大概就是冷魅了,你敢以一拼四“四个嫌少了,上呀!”
    “恭敬不如从命,接招!”
    四支长剑两面一分,随着喝声四剑并发,剑吟声隐隐,排山倒海般的一涌而至。
    永旭发觉自己不能妄用真力,所以在这期间,他着手指点冷魅的剑术和练内力的正宗玄门心诀。
    冷魅根基不差,而且悟力甚高,目下她的艺业突飞猛进,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银剑应奎小看了她,毫不客气地发起抢攻,四剑一聚,满以为可将她通得手忙脚乱的。
    冷魅以身法快捷享誉江湖,对付淬然的袭击颇有经验。
    募地,她身形左闪,一声娇喝摆脱正面的三支长剑,人到了最左侧的大汉身右,剑信手一拂,剑如电光一闪,锋尖掠过大汉的右肘。
    接着人化轻烟,快速的闪过大汉的身后,猛扑银剑应奎前冲尚未收势的背影,长剑破空而飞。
    “哎呀……”大汉狂叫,右小臂分家,随剑掉落脚前,向前飞奔逃命。
    银剑应率修为不弱,旋身接招,铮一声架住了冷魁攻胁背的剑。
    可是,棋差一着,冷魁已算定他定拼全力接招,双剑刚接触,裹了铁尖的小蛮靴半分不差踢中了他的右膝,立即皮破血流。
    银剑应奎相当老练,要不是反应快,膝骨可能被踢碎,剑封住却发现冷轻剑上没有反震力,知道大事不妙,百忙中扭身移位,膝虽然未被踢实,但仍伤了肌肤。
    这一脚令他心中发毛,骇然暴退。
    假使他退慢一刹那,老命难保,冷魅的剑恰好长躯直人,锋尖指向他的心坎要害,他就在剑尖前疾退丈外,几乎仰面摔倒。
    冷魅也暗暗吃惊,长剑一旋,接住了剩下来的两支攻来的长剑,真力骤发。
    铮铮两声暴震,两支长剑翻腾着飞抛三丈外,两名大汉虎口裂开,手臂抬不起来了,见了鬼似的逃离现场,向厅内狂奔。
    银剑应奎本来向墙角退,想越墙遁走,岂知眼一花,前面便站着高大的永旭,向他冷冷他说:“除恶务尽,这句话不知是哪位古大贤说的,的确是至理名言。上次如果在下大开杀戒,诛尽你们这些恶徒,今天哪会有这许多麻烦?”
    银剑几乎崩溃了,剑失手坠地,惶恐他说:“周兄,请……请听我说,我……我也是不……不得已,饶……饶我。”
    “你在江湖未留下恶名,可是……”
    “周兄,请听我说……”
    “刚才你在厅日向那些同伴所说的话,在下已听了个字字人耳,你我势不两立……”
    “我……我带人回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
    “你敢吗?你不怕殃神要你的命?”
    “就让他来找吧,至少目前死不了,在下一回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立即劝骆大哥找个地方藏身起来。”
    杀几个小爪牙起不了多大作用,永旭并不想要银剑应奎的命,能赶走毕夫子的爪牙,比杀死他们有利得多。
    听了银剑的语气,他心中一动,说:“找地方藏身并非上策,如果你能说动八爪蜘蛛,放出钦犯川匪顺天王已逃至此地的消息,他天胆也不敢去找你们算帐。”
    “这个……”
    “和州与南京近在飓尺,消息一传出,这些家伙还敢逗留?阁下,命是你们的,这是唯一自救之道,听不听悉从尊便。你走吧,在下饶你一次。”
    “这……真的?”银剑应奎狂喜地问。
    “事不过三,记住,希望下次咱们不再碰头。明日午前你们的人如果不撤回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在下必定讨回公道。回去告诉八爪蜘蛛,他派毒郎君到池州暗杀铁背苍龙,毒郎君死前已招供,叫他要小心。滚!”
    银剑应奎“逢大赦,发狂般逃入花厅溜之大吉。
    永旭举手一挥,谐冷魅越墙走了。
    银剑应奎是个聪明人,本来被法本法名的殃神景星逼得走投无路,这一来,物极必反,油然兴起自保的念头。
    俗话说,阎王好对付,下归难缠,顺天王是朝廷的钦犯,天下闻名的造反匪首,消息一传出,势必全境骚动,那有容身之地?至于神龙浪子,却是从未落案的江湖浪人,任何时候都可以堂而皇之到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来寻仇报复。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银剑应奎一不做二不休,不但十万火急将人撤走,而且利用本城的地棍,迫不及待放出顺天王一群匪首已逃至和州藏匿的消息。
    已牌左右,卫城的官兵发出召集令。在田间干活的官兵纷纷放下农具,赶往卫城着起军装。
    知州大人也下令召集明壮,巡捕全部出动,市面汹汹人心也惶惶已经有罢市的迹象,全城戒严。
    城厢的附近已成危险区,陌生人已无藏身之所。
    毕夫子一群高手,失去了供驱使的耳目,而且被逼撤离,失去了众多耳目的优势,一切得靠自己了。
    一群行商打扮的人,破晓时分到达口西北三里地的青石村。
    村在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的南面十余里,小径通向浮沙口巡检司,另一套小径至东北数里外林渡口。
    这条小径旅客不多,往来的全是附近村落的人,偏僻而且人烟稀少,左面是荒凉的丘陵地,右面是田野。
    行商共有六个人,带的行囊却不少。走在前面的人是毕夫子,脱下青袍换褐衣,但面容依旧。
    毕夫子向路右的大树下一指,扭头说:“且休息片刻,到西面那座上坡后找村落安顿,不能到前面那座大村落休息,安顿后好好恢复精力,夜间动身,咱们必须昼伏夜行。”
    后一人是百里长风,接口道:“何不赶两步到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附近隐身?快到了吧。”
    “不,大近了容易暴露行藏。”毕夫子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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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沼泽古宅
    他们刚刚到达树下,前面小径折向处的树林前端,大踏步转出一个脸色铁青,相貌奇丑的花甲老人。
    他那身破灰袍快成了破古董了,但却有华丽的饰品,腰间那只大革囊也相当的岔眼,小眼睛冷电四射不怒而威。
    毒王咦了一声,讶然道:“你们看谁来了?天下并不大呢。”
    来人渐渐走近,逐渐看清了迎向路中的毒王,老远便举手打招呼,八字秃眉一轩,脚下一紧说:“百里兄,久违了。”
    毒王呵呵一笑,说:“隆老兄,一别三年,隆兄的风采依旧。
    老当益壮,可喜亦可贺也。”
    “好说好说,百里兄一向可好?”
    “还过得去。请到树下歇息,兄弟替你引见几位朋友。”毒王百里长风向树下伸手虚引。
    老人的目光,阴森森地打量毕夫子五个人,信步走向树下。
    他盯着歇息仍不肯除下遮阳帽的人说:“法本大师头上有包中和遮阳帽,但发根光秃秃,难瞒行家法限,何不除去遮阳帽。
    大家谈谈岂不甚好?”
    毒王忙抢前两步,转向华夫子一伸手说:“隆老兄,这位就是……”
    “顺天王廖兄,兄弟没猜错吧?”老人抢着说。
    法本立即取下遮阳帽,脸上有可怖的杀气。
    毒王也脸色一变阴森森地问:“毒无常,我看你是愈来愈不聪明了。”
    毒无常淡淡一笑,丑陋的脸庞似乎更丑了,说:“论机谋,我毒无常的确甘拜下风。诸位的事,已经不是秘密。”
    隆某来自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骆家,特为八爪蜘蛛请命。”毒元常泰然他说。
    法本冷哼一声,语气冷酷已极:“佛祖也救不了这贪生怕死的孽障。”
    “何必呢?”毒无常口气依然平静:“何况他们三兄弟已经躲起来了,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诸位闯进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是来做说客的?”毒王问。
    “主要是想助诸位一臂之力。”
    “凭你?”
    “不要小看我毒无常,百里兄。兄弟当然另有私心,助诸位一臂之力并非是为了江湖道义。”
    “你是说……”
    “兄弟与神龙浪子誓不两立,不死不休,杀徒之仇誓在必报。”
    “那小辈势孤力单,身中奇毒已是个半死人,犯不着和他拼命,斗一头困兽智者不为。
    目下他还在和州八公山附近找咱们的线索,你去找他好了。”
    “他在找蛇郎君的下落……”
    “蛇郎君已死了三个月,他的坟墓已经野草青青。”
    毒无常哈哈大笑,笑得令人毛骨惊然。
    “你笑什么?毕夫子不悦地问:“无礼!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当然是笑你们,就凭一座坟墓。你们就相信蛇郎君死了?你们对蛇郎君的事知道的有多少呢?兄弟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曾经碰见茅山三圣宫的云栖观主,他与邻近的清虚下院主持法师清尘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人也是兄弟三年前的旧识。云栖观主的俗家身份,世问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兄弟就是其中之一。不错,他的针上奇毒举世无双,百里兄虽号称毒工,恐怕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兄弟也同样迷惑,但却知道天下问除了云栖观主自己有解药之外,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蛇郎君?”毒王问。
    “不错。”
    “但他已经死了。”
    “兄弟又要笑了。”
    “没什么可笑的。”
    毒无常并不笑,颇为自负他说:“兄弟已经详细检查了银剑应奎抬回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的五个人,他们已成为白痴。”
    “那是周小辈做的好事。”毒王说。
    “督脉四要穴被制,固然可令人残废,但脑户与强间穴仅可令人昏迷不醒,决不会令人成为白痴。筋缩穴仅可令人抽筋痉孪,不会手脚关节僵死。起初兄弟大感迷惑,后来经过详尽的检查,方发现问题所在。”
    “你发现了什么?毒王问。
    “他们的小腿,皆有被蛇咬的两个齿孔,皮肤虽已恢复原状,但是齿孔并没有完全愈合。这是蛇郎君的杰作,制督穴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令人变成白痴的是蛇毒。如果蛇郎君真死了,难道是他的鬼魂从坟里爬出来祟人吗?”
    “哎呀!毒王脱口叱“你怎么啦!毒无常问。
    “我记起来了,詹二爷是蛇郎君的唯一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郎君在江湖人缘并不佳,但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死了,至少也该替好友料理料理后事。
    北窝港蛇郎君的坟墓位洪山洼下,一丘荒坟一块未刻立墓者具名的石碉,草草了事是何道理?难道说,詹二爷希望好友永世不得翻身?那地方根本不适于埋葬人的。咱们上了詹二爷的当了!”
    毒无常冷冷一笑说:“如果周小辈找到了蛇郎君,你们还能等他寿终正寝吗?他年轻得很呢。诸位,要不要在下助诸位一臂……”
    毕夫子向一名中年人挥手,斩钉截铁他说:“去通知后面的人,咱们回和州找他。”
    “兄弟先前往探消息如何?毒无常自告奋勇。
    “那就有劳隆兄了。”毕夫子客气他说。
    “好说好说,这件事在下也有份。”
    “晚上咱们在詹家会合,白天咱们不能在城内活动。隆兄知道峨嵋山詹家吗?”毒王问。
    “一问便知,不劳百里兄耽心的。那么,在下就先走一步了。”毒无常说,立即告辞动身。
    一个脸色姜黄,花白头发抗了一个道士髻的老人伸手虚拦,皮知肉不笑的以沙哑的声音说道:“隆老兄,咱们结伴同行,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而且在下认识那周小辈,你说如何?”
    “你老兄是……”
    “在下姓张,张大为,与隆兄同行,也许会大有作为。”
    “是真名号吗?”毒无常追问。
    “有关系吗?姓名仅是一种记号,天下间姓张的人很多,你老兄叫我张大为也没有什么不便吧?”
    “也好,咱们走吧!毒元常欣然同意了。
    他想能和顺天王定在一起的人,决不会是庸手,多一个高手结伴。总比一个人冒险乱问好得多。
    回路上碰见了姬老庄主一行十二名男女。
    张大为昂然而过,毒无常仅仅瞥了他们众人一眼,并不知姬老庄主一群人的底细,也未介意。
    半个时辰后,前面出现一座三家村。
    在路旁的茶亭中,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正在亭中用茶碗喝茶,似乎有点耳背,并未听到接近茶亭的脚步胄。
    张大为在毒无常的耳畔低声的嘀咕了几句话,直向茶亭走去。
    蓦地伸手轻拍喝茶老人的肩膀,冷冷地问道:“老门子,你怎么在此地呢?”
    那是詹二爷府上看门的老门子。
    他脸上一无表情,爱理不理的放下茶碗,有气元力地问:“大爷,老汉不认识你,大爷有何贵干?”
    “我却认识你。”
    “你是……”
    “詹二爷搬到街上去住了,你怎么不在山下的别墅看家?”张大为问。
    “哦!山下的别墅已经不敢再派人看守了,敝主人被一群凶神恶煞吓破了胆,那地方不能再住了。老汉在詹家过了大半辈子,现在二爷已用不着老汉了,昨天回老家看看亲友,今天赶回城向二爷辞工,老家田里的收成还好,老汉真该回家过几年平安日子了。”
    “哦!你要回城?詹家的别墅已经没有人住了?”
    “是的,詹二爷说打算卖掉算了。”
    “记得你家二爷住在巢湖的朋友宰父卓超吗?”
    “哦!记得,宰父大爷去逝的消息传来,我家二爷便亲自赶往北窝港善后,来回整整花了半个月呢。”
    “那次你也随詹二爷去巢湖,为宰父卓超料理后事?”
    “哦!没有,老汉只知道看门,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和州的百里以内,再说去了也帮不上忙。”
    “你对宰父卓超这个人,知道得多少?”
    “老汉只见过几次面,一年中他来作客不会超过两天。那是一个很不好说话的人,一来就躲在二爷的药室足不出户。真正说来,老汉对他可说一无所知。你知道打听宾客的底细,那是不应该的不忠行为,老汉是一个本份的人,从不过问看门以外的事。”
    “那么,只有詹二爷知道宰父卓超的一切了。”
    “是的。”老门子显得不愿多说,语气懒洋洋地。
    “你要走了吗?”
    “是的。”
    “詹二爷的家在北大街附近,那是他以前行医的店面吧?”
    “是的,昨天老汉告假时,听二爷造要到乡下躲几天,街上不一定安全,占据别墅的那些人,都是可以高来高去的杀人放火大盗。躲到乡下去比较安全些。”老门子话兴又来了,虽然语气仍是冷淡无力。
    张大为堆下笑,笑得邪邪地,说:“不错,到乡下去躲一些时日比较安全,乡下在何处?”
    “在千秋涧旧斗门附近。二爷祖上在那儿买了地,那时历湖和鄂湖水涸,斗门废塌了,官府辟田政领。但那儿地势低,每年春夏之间皆闹水灾,二爷一直就很少过问祖宅的事,那地方很清静,避风头的确是好地方。”
    “你知道祖宅的所在地?”
    “不知道。”老门子直摇头:“没有去过,要走上一二十里,来回要一天工夫,连二爷也很少去。”
    张大为向毒无常打眼邑示意,然后又向老门子说道:“该走了吧!我们也要进城,一起走吧。”
    老门子向亭左不远的三家村一指,拒绝道:“两位请先走吧,老汉还要等人。李家的小虎是东街杨家的长工,老汉等他一起走,在路上他可以扶我一把。唉!人老了,也就不中用了,走不了二三里就上气接不了下气的,路上没有人照应是不行的。”
    张大为不再多留,谐毒无常动身。
    毒元常一面走,一面说道:“张兄,在下认为把人带走乃是。
    上策,虽说他什么都显得不懂。”
    “隆老兄,带一个老朽,岂不耽误脚程?万一他在人多处一叫嚷,咱们岂不落了嫌疑?
    你放心,后面的人名人轶事大部分皆认识老门子,毕夫子不会放过他的。”
    “哦!毕夫子真是顺天王?”
    “他是与不是与你何干?张大为正色间。
    “张兄,在下不在乎你们是谁,也不在乎你们要做些什么,但树大招风,你们亮身份到处乱问,会出批漏的,江湖人对你们这些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的好汉敬鬼神而远之……”
    “那你为何又与咱们合作?”
    “在下要的是周小辈,这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呵呵……”
    毒无常用一阵大笑结束不愉快的话题。
    张大为也嘿嘿阴笑,说:“你口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并不是没有顾忌。告诉你,如果你害怕,离开咱们远一点,以免遭了鱼池之灾。咱们并不想到处招摇。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咱们的下落后官府也把顺天王忘了。城门。再也见不到悬赏追缉的榜文。”
    “而现在你们竟公然亮名号,是何用意?”
    “那也是万不得已的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之行,周小辈恨重如山,被他查出了咱们的底细,走漏了风声。宁王志大才疏,李天师胆小如鼠,竟然食言毁约,严禁咱们进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以免碍他的事。
    最后诱擒周小辈的大计,因李天师的介人而功败垂成。咱们的出现,吸引了各地方人士的注意,可说目的已经达到了,以进为退,事非得已的。”
    “这么说来,你们是有意张扬,另有图谋了。”
    “不……不谈这些,赶路要紧。”张大为掩饰他说,已发觉自己失言。
    永旭与冷魅住在西大街的悦来客店里,午间至食厅进膳。食厅内食客众多,两问门面的店堂几乎座元虚席。
    两人在窗角一桌进食,永旭突然低声道:“右面第六桌那位食客,你看像不像詹二爷家的老门子?不要盯着他看。”
    “是他,错不了。”冷魅说。
    老门子与三位食客占一桌,各自叫了简单的饭菜埋头进食,神情木然死样怪气,与那天在门外挡驾的神态并无多少不同。
    “怪事,他为何不在詹家进食?詹家在北大街,他怎会跑到西大街客店的食厅来进食?
    似乎不合情理。”永旭哺哺他说。
    “也许詹家离开峨嵋山别墅之后,迁回街上自己不起伙吧。”
    冷魅提出解释。
    “理由不够充分,詹家一门三十六口,不起伙怎成?那是不可能的。”
    “不必管詹家的事了,永旭,你今后有何打算?赶走银剑应奎弄巧反拙,毕夫子失去了耳目,我们也失去了追查的线索,显然这银剑应奎怕死鬼,把顺天王逃匿此地的消息太早传出,打草惊蛇让顺天王溜掉了。”
    “他会回头找我的,风声一过他就会回来,他知道我不放过他,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的。”
    “他已经明白的示怯,怎敢再来找你?”
    “他何时明白的示怯了?永旭讶然问。
    “那天在詹家,六比二占了绝对优势,但他竟然以释放詹家三十六口,来换取你赴约的条件,不是明白的示怯了?”
    “不然,你还没有看出来?其一,天快亮了,惊动官府他走得了?其二,他知道艺业胜不了我,占不了便宜。其三,他们虽有六个人,但另三位拘禁人质的仁兄不堪一击,以三比二,他毫无制胜的把握,很可能他会失手。其四,当他看清了霜华剑,便知道输定了,他的五行遁术固然了得,但宝刀宝剑却是五行遁术的克星,如果他胜不了我,想借五行遁术遁走已是不可能了。如果那天我不理会詹家三十六口的死活,我定可与他排个同归于尽。唉!真不知道该到何处去找他们了。”
    “何不到巢湖北窝港蛇郎君的坟墓那儿碰运气?也许他在等你赴约呢。”
    “不可能的,有人发现昨晚有不少黑影越城而走,往东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而去,显然的已经乘船走了。咱们尽半天工夫打听,如再无发现,明天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去查查他们的去向。咦!老门子是何时走的?”
    老门子已不知去向,桌上的碗筷仍未撤去。
    “咱们只顾说话,忽略了他。”冷魅说。
    一名店伙含笑走近,陪笑道:“请问哪一位是姓周的?”
    “在下姓周。”永旭答。
    店伙从抽底摸出一封信递过说:“有一位小哥将这封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小的,说要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位叫周永旭的客人,周爷的台甫是……”
    “在下正是周永旭。”
    “那么请收下。那位小哥说,不要回音。”
    “谢谢。”
    店伙走了,永旭盯着未封口未具款式的空白封套发怔,疑云大起。在和州他人生地不熟,谁会送信给他?
    “拆开来看看,说些什么?”冷魅催他拆信。
    他相当小心,用筷子夹出信笺,展开念道:“顺天王将至千秋涧;日斗门附近詹家宅,找詹二爷追问蛇郎君下落,有兴来乎?”
    “谁具的名?冷魅问。
    “没有具名,没头没尾的无头信。见了鬼啦H顺天王不是已经从詹二爷口中,问出蛇郎君的死讯吗?怎么又到詹家的祖宅去找詹二爷追问?”
    “真是怪,这封信难道是顺天王布下的疑阵,引我们去人伏?”
    “这……不像。”
    “你打算怎么办?”
    “去走一趟。”永旭断然他说。
    “可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小心一些,也许真是如你所料的陷饼,但总算是线索,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今晚我就动身,你在城里等我。”
    “你不要我去,我自己去。”冷魅寒着脸说,赌气丢下筷子不吃了:“要不去大家不去,我陪你到南京找郎中。”
    “好吧!我们都去。说真的,如果你不去,我挡不住他们的爪牙,无法行致命的一击,成功无望。食罢,我们去打听千秋涧旧斗门的所在。”
    千秋涧旧斗门不难找,在城西北不足二十里。
    千秋涧是一条小河,原是历湖和鄂湖的出水口,流入当利浦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历湖最大,长二十里阔十五里,水流入鄂湖。
    下游在千秋涧建了斗门,管制湖水以利灌溉。
    但在数十年前两湖突然干涸,官府辟为农田,斗门便失去作用。
    目前的历湖鄂湖皆名存实亡,千秋涧快变成小沟了。
    那一带地势低,雨一大便尽成泽国,沟渠纵横,而且有不少的沼泽地。人畜陷入势必葬身在内。
    遍地的芦苇形成不少的绝地,即使是大白天,也难免迷失在内。
    詹二爷的祖宅在旧斗门西北约五六里,四面都是沼泽,小径四通八达。
    三十年前仍有十余户人家,但是水患年年加剧,所有的人都迁走了,陆续留下空屋任其腐朽。
    詹家的人是最后迁走的。
    他们每年派人来洒扫清理祖宅,冬季偶或来住上三五天,附近的农舍皆已成为莽莽的荒原了。
    事实上,这里已成为无人居住的弃村,供附近经过的村民作为歇脚避雨的处所。
    然而真正能聊避风雨的房屋,连詹家的祖宅算上,还不足五家呢,其他的房屋皆己先后倒塌了。
    天一黑,这里便成为狐鼠的游乐场。
    满地的萤火,沼泽中鬼火明灭不定,栖息在内的成群水鸟,受惊的时候声势是十分惊人的。
    因此,一到了晚上,没有任何人走近这一带的沼泽地,鬼打死人传出了不少恐怖的怪传闻。
    相距最近的村落也在七八里外,西北一带更是二十里外方有村落。
    破晓时分,;日斗门东南六七里的鹤村前歇脚手,姬少庄主姬岚与乃妻商婉如,在此地会见了先到的毒无常和张大为。
    “张老前辈,情形如何?家父派晚辈前来讨消息。”姬少庄主恭敬地问。
    “詹二爷带了四个人,是昨天午后动身的,乘坐四乘小轿,偷偷摸摸动身,直抬进詹家祖宅去了。”张大为说。
    “老前辈跟去看了吗?”
    “跟去了,轿打发回城,三个仆人在打扫屋子,其中有老门子在内。昨晚你们没把老门子弄到手?”
    “沿途并未发现老门子,老前辈留下暗记的茶亭附近,三家村民根本不知那位老门子的去向。”
    “哦!算他命大。毕夫子也该来了吧?令尊呢?”
    “后面四五里那一带村落,民壮不断四出巡逻,夫子他老人家认为不宜白天前来,传下话请两位觅地潜伏监视,晚上来擒詹二爷。”
    “你们这算什么?难道都是些怕死鬼?毒无常不客气他说:“三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批虚张声势的民壮,便把你们吓住了?在下真难相信你们是叱咤风云,攻城掠地屠人万千的造反英雄。”
    姬少庄主虎目怒睁,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张大为说:”这是家父从一个陌生村夫手中,接到的一封匿名信,毕夫子要两位过目,嘱两位小心注意,千万不可大意糊糊涂涂往里闭。”
    张大为展信一看,愣住了。
    “信上没说什么?”毒无常问。
    张大为将信递给毒无常,老眉深锁低头沉思。
    “在下不认识字。”毒无常将信递回。
    张大为接回信念道:“远离詹村,休生歹念,如敢妄动,必取汝头。知名不具。”
    “是周小辈的警告信?”毒无常间。
    “不知道,送信的人丢下信就溜了,是个七八岁的顽童。”姬少庄主说。
    “这意味着有人保护詹二爷。这人口气甚狂,而且知道咱们的举动。如果是周小辈,用不着投书警告,他尽可公然动手拦截,所以要诸位千万小心。”商婉如加以解释。
    “在下不信邪。”毒无常傲然他说:“你们晚上来吧,在下先走一步。”
    “隆老兄……”张大为急叫:“不要打草惊蛇……”
    毒无常一跃三丈,冷笑道:“都是些胆小鬼,哼!”
    张大为知道无法追上,向姬少庄主说:“这冒失鬼一向目中元人,狂妄自大,这一去可能会坏事,我跟去看看。”
    “老前辈不必理会他,有了变故请不要插手,毕夫子一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不可以白天进去。”姬少庄主欠身说。
    “好,老夫理会得,自会见机行事的,你们走吧,晚上见。”
    张大为说,匆匆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书信走了。
    常与张大为跟踪詹二爷四乘小轿来时已经看清乘轿的四个人。
    除了詹二爷之外,便是老门子与两名年约四十左右的健仆,也亲眼看到老门子指挥两个健仆打扫房屋。
    宅中根本没有其他的人,认为只要直闯进去,三拳两脚便可把詹二爷四个人打倒,何必等到晚上再动手?
    他不曾见过神龙浪子,如果神龙浪子是两健仆之一,岂不正合孤意?宰了神龙浪子便离开顺天王这些人,以免日后麻烦。
    他本来就是一个冒失鬼,不然怎会在池口找错了人?
    奔出五六里,他扭头回顾,不见有人跟来,便脚下一慢,乘这时养精蓄锐慢慢地向前走。
    从小径穿越数处沼泽,不久詹宅在望。
    这是一处地势略高的台地,四周栽了一些杨柳和一些果木。
    一条小径岔人断瓦秃垣的废村,最左一家完整的大宅便是詹家,三进院两侧有别院,占地甚广。
    院门早朽已关不牢,可从门缝中看到荒草美美的前院。
    厅阶上,两名健仆正在割除侵阶的野草荆棘。
    全村死寂,仅詹家有人声传出。
    住在这鬼地方,人势必会沾上一些鬼气,两个健仆神色阴沉,就像讨债鬼般拼命用砍草来发泄。
    砰一声大震,院门轰然碎裂,崩塌了。毒无常那吓人的尊容,出现在门外。
    两健仆一惊而起,握住割草的刀发怔了。
    毒无常大踏步而入,沉声问:“詹二爷在家吗?叫他出来见我。”
    厅门吱呀呀地推开了。
    一个身穿青袍,须眉全白脸色青中泛紫的老人当门而立,手中握了一根粗大的多节竹筋。其粗如鸡卵,长有两尺,褐红色的光泽十分悦目,两端是钻空的,可看到三个口径不同的怪孔。
    老眼中冷电四射,像无数可透人肺腑的利簇,令人望之心生寒意,不敢接触到他的目光。
    “请进,老夫已恭候多时了。”白发老人含笑肃客人厅,但那种笑容依然有令人发抖的威力。
    毒无常一惊,本能地左手握住了剑,讶然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呵呵!这不是见过了吗?”老人怪笑着说。
    “你是何时到来的?““昨天来的。”
    “见鬼,你……”
    “进来?你要是害怕,那又何必来?”
    毒无常哼了一声,举步登阶,信口问:“詹二爷何在?他是昨天来的。”
    “老夫也算是半个主人,找我也是一样,请进。”老人让在一旁,伸手虚引。
    毒无常在跨越门限的刹那间,突然闪电似的扭身伸手,五指如钩抓向老人的右肩井,右手如指便点对方的七坎大穴。
    碎然袭击贴身而立的人,按理必可两着皆中手到扭来,易如反掌的。
    可是,他僵住了。
    老人的右手拇。食。中三个指头,奇准地扣住了他左手的腕脉,左手的竹棍尖端己贴在他的后心上了。
    老人阴阴的一笑说:“你偷袭的手法很不错,可惜火候不够,太慢了。”
    毒无常惊得背脊发冷,不敢移动全身的任何部位。
    对方如果真的下毒手,他的左手不但是毁定了,眉心可能也会出现一个直透脑门的大窟窿。
    “老不死,你的三个手指沾了在下的手腕肌肤。”他强抑心头恐怖说。
    “不错,怎么啦?”老人笑问。
    “你知道在下是谁?”
    “你是老夫擒住的闯屋恶客,官司你打定了。”
    “在下姓隆名远,绰号叫毒无常,名列字内三残之一,在武林位高辈尊。”
    “你还会发射无常锥和牛毛毒针。”老人加以嘲笑。
    “你既然知道在下的名号,还敢沾在下的肌肤?剧毒已经渗人了你的手指,这时正遁气血流向心坎。”
    “呵呵!恐怕先死的将是你。”
    “为免两败俱伤,在下给你解药,你移开竹筋棍,如何?”毒无常说。
    “好,解药拿来。”
    毒无常右手探人名人轶事大革囊中,掏出一颗有蜡衣的丹丸说:“立即吞服、片刻即药力大大行开。”
    “呵呵!你怎知老夫不用力捣破你的目心?老人问。
    “你也不知丹丸是不是解药。”
    “尔虞我诈,彼此各怀鬼胎,老夫就给你一下……”
    “且慢动手,丹丸的确是解药。”毒无常惊恐地叫。
    老人放了扣腕脉的手,夺过丹九往地下一丢,一脚将它踏碎了。然后,他撇撇嘴,不屑他说道:“你的那些毒物,比毒王百里长风还差得远了,如果老夫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一点点牛黄马宝,还敢引你们来?自己找个凳子坐吧。茶几上那壶茶是为你泡的。”
    老人说完,收了竹筋棍,在对面的大师椅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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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高手蛇医
    厅堂宽广,古老的家俱依然完整无损,但是除了前面几张椅子和茶几之外,皆蛛网尘封,鼠粪散落。
    一茶几上,茶盘内的茶具却是真正的宜兴产品,褐色光润,四只小杯。一旁放着煮水的沙眼水壶,壶嘴有蒸气袅袅上升。
    盛茶叶的茶叶盒是闭上的,看不出是何种茶叶,茶香满室,大概不是不上台盘的劣等茶叶。
    毒无常无可奈何地坐下,冷冷地问道:“你引在下来的?看来,你似乎已经知道在下的来意和底细了。”
    “不错,老夫早年也是江湖人。”
    “你贵姓大名?”
    “你想知道?”
    “不错。”
    “老夫有条件。”
    “有何条件!”
    “老夫说出名号,便立即挖出你的眼珠,制死你的哑穴,拍破你的耳膜,这种条件你要不要听?”
    “你……在下不听了。”毒无常惊恐地答。
    “那你就叫老夫怪老人好了。”
    “好吧!怪老人,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你不是用毒的大行家吗?”
    “不错,在下与毒王百里长风,号称武林两大用毒宗师,人也够毒。”
    “老夫要考你这个用毒宗师。”
    “考我,你……”
    “如果你不接受,老夫就杀了你,将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丢人沼泽喂王八。”
    “你怎样考我?”毒无常变色问。
    老人指指茶盘,阴阴的笑着说:“你是一代用毒宗师,对毒性当然知之甚详,而且经验丰富,自命不凡,看到那壶茶吗?”
    “你是说……”
    “茶中下了毒。”
    “你要在下验毒?”
    “不,你的革囊中该带了各种解毒名人轶事药吧?”
    “不错。”
    “你把四杯茶中的一杯喝下去,四杯之中,仅仅两杯有毒,你有一半的机会把毒喝下去。然后,你可以验其他三杯,看你是否喝下了有毒的茶,也可验出毒性。如果你喝了有毒的气茶,可以服解药。毒发期是人喉后约一百数。如果你幸运,老夫数了一百数之后而留得了性命,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没有人会拦你。”
    毒无常心中一跳,脸色大变。
    “你如果拒绝,死路一条。”老人加上两句。
    “在下有事而来,……”
    “呸!老夫不管你的狗屁事,你既然来了,就得安排你自己的命运。”怪老人凶狠狠地说。
    毒无常倏然站起,伸手拔剑。
    “你免了吧!”老人推手相阻:“凭你那两手鬼画符,想撒野不啻是自掘坟墓,老夫一指头就可以要你死一百次,剑出鞘你便死定了。”
    “你……”毒无常被镇住了,剑不敢拔出。
    老人冷笑一声,扣指疾弹。
    上面丈高的灯笼,应指下坠,呼一声砸扁在地上。
    “老夫的指力,比冷魅的天玄指更可怕,你受得了吗?”老人狞笑着问:““如果老夫没有制你的能耐,早就缴了你满身零碎制你的穴道了。”
    指风制人于文外,江湖上已不多见,老人竟然能击断丈外悬灯的软细吊绳,这份功力委实骇人听闻。
    毒无常被吓了个心胆俱寒,浑身直冒冷汗,大热天里,他依然感到浑身出奇的冷,冷不可耐。
    “怎样,你想不想碰运气?一半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岂不太可惜了?”怪老人名人轶事大声地问他。
    毒无常战栗着颓然坐下,强抑心潮定下神,仔细地检查四杯茶。
    茶仍然是热的,每一杯份量相同仅够品尝,能润喉而不够解渴,但是致命的毒名人轶事药一滴便够了。
    除了茶香,他嗅不出任何异味。
    他想伸手指沾一些茶放人口中尝尝,却又怕毒性过剧沽口即中毒。
    他终于一咬牙,在革囊中一阵好找,在一只玉瓶中倒出一些药末拍人口中,方小心翼翼用手指沾了一些茶液,放在舌尖上品尝。
    这期间,他利用在革囊取药时弄了手脚。
    老人双手扶按在太师椅的靠手上,狞笑着等候变化。
    尝不出什么异味,这位自称用毒宗师的毒无常,被这四杯茶给难住了,急得手脚都发软,不住发抖。
    “怎样?喝哪一杯决定了没有?”怪老人出声催促。
    “不……不要逼我……”毒无常嘎声说,喉间发干,似乎喉间被什么东西卡住,说话都走了样。
    “不是老夫逼你,而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我”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毒无常趁老人说话分神的刹那间,手一挥茶盘飞起,杯壶猛砸任老人,袖底同时发射两枚无常锥和一把牛毛毒针,同时随暗器飞扑而上。
    老人坐着的大师椅突然急剧的旋转着。
    那高而厚并未镂空花的椅背正向着毒无常,而在旋转的同一个时间,怪老人的强劲手风已经发出。
    杯盘茶水皆被椅背所挡住,暗器也纷纷的贯入椅背中。
    “砰!”毒无常冲倒在地,成了个活死人。
    怪老人将椅转回原状,站起来,冷冷地笑道:“你这种凶残又恶毒的人如果不死的话,天道何存?”
    “放我一马广毒无常爬起在地下狂叫:“在下立即就离境,今后一定洗面革心,重新做……”
    “狗免不了要吃屎,你能改得了?”
    “我发誓,我……
    “你这一辈子发了多少誓?你心目中还有天地神明?”
    “我”
    “你好好等死吧!”老人说,一脚踢中他的耳门,他立即昏厥了。
    进来了一位健仆,低声说:“那一位仁兄到了震位,似乎迟疑不进。”
    怪老人点头笑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逃命了。”
    “让他逃?”
    “他如果逃不掉,顺天王便不会来了,把这家伙拖进去,涉我先易容出去看看,回来再问口供。”
    张大为接近震位的树丛,逐渐向前移动,希望能看到詹宅的动静。
    但是,他的脚下一而再的迟疑着,怎么毒无常进去了许久,迄今仍不见有什么动静?显然大事不妙。
    张大为终于到了树丛前,前面是芦苇。
    芦苇生长在下面的泥淖里,视线无碍,可以从苇梢看到百步外的詹宅。
    詹宅有人走动,看不到毒无常,安静得令人心焦。
    左方不远处,相反约三十一步左右,是另一处台地,中间隔着长满水草的泥淖。
    矮树丛中突然钻出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村夫。挥手叫:“喂!赶快离开,那一带毒蛇很多,千万小心。”
    张大为吃了一惊,这鬼村夫怎知他躲在树林内?他隐身不动,定神看去,但见村夫已经钻回矮林失了踪。
    正惊疑间,突然听到身右传来沙沙的擦草声,声音虽小,但在高手耳中已经够清晰了,本能地扭头一看,只惊得血液都快凝住了。
    四五条五彩斑斓长有三尺以上的怪蛇,正从他右方婉蜒而过,幸而他所立处不是蛇的经路,转眼间五条蛇已经没在草丛中不见。
    他心中一慌,火速后退,手一触树干,刷的一声,树上掉下两条两尺长的青竹蛇,有一条几乎掉到他的头顶上,吓得他连窜带跑没命的飞逃,狼狈已极。
    一口气逃出半里外,拍拍胸口余悸犹在惶然自语:“我敢打赌,刚才那鬼村夫一定是蛇郎君,他一出现说有蛇就有蛇,绝不是巧合。毒无常完了,我得赶回去通知毕夫子,如果周小辈也知道蛇郎君的消息,很可能会赶来呢!”
    鹤村在望,他心中大定,就算那鬼村夫真是蛇郎君。也不可能带着蛇群追来,脚下一慢,不再拚命奔跑啦!
    真巧,距村口不足百步,村栅门突然大踏步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村夫妇,背的包裹又长又大。
    当他看清两人的面目时,双方已接近至二十步内了,只感到一阵冷流从尾阎沿脊梁向上爬升,心向下沉。
    村姑也看清他了,突然大叫:“他是毕夫子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姓张,我曾经见过他。”
    他扭头便跑。如同漏网之鱼,慌不择路,越野而行。
    村夫妇俩跟踪便追,速度骇人听闻。
    张大为本来已跑了五六里,损耗了不少精力,这时逃起命来,居然比先前逃命时慢不了多少。
    他拼全力展开轻功提纵术,落荒而逃势如星跳丸掷。
    后面追的人更快,半里,一里,从二十步拉至五六步以内,追了个首尾相连。
    村姑落后十余步,情急大叫:“永旭,小心他的夺魂索!”张大为大吃一惊,语音就在身边,大事不妙,逃不掉啦!逃不掉只好放手拼命,猛地向右一折,奔人蔓生着荆棘杂草的荒野,手一抄,五尺长乌黑的九合钢丝夺魂索急弹而出。
    同时立下门户,抹掉满头大汗叫:“周小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永旭追过了头,折回拔出包裹里的霜华剑,冷笑道:“不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顺天王何在?”
    “在天底下人世间等你!”张大为咬牙说。
    冷魅到了,撤剑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这老狗曾经在毕夫子的右左露过脸,定是那些狗腿口中所说的张老前辈,姬庄主一家对他毕恭毕敬,身份地位定然不低。”
    “也将是强悍的对手,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
    永旭坚决地说,伸手拦住了冷魅。
    他心中明白,这一场促使毒发期提前的恶斗,已无可避免。
    冷魅虽名列字内双魁之一,但字内双魁便是颇有名气,在江湖上聊可跨身名人之列的人物,还不算是艺业惊人的高手与顺天王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比,不啻是小巫见大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起手来必定是凶多吉少,他必须亲自动手了。
    张大为抓住机会调息,一面发话以拖延调息的时间:“周小辈,你为何不到巢湖来赴约?”
    永旭淡淡一笑,轻拂着霜华剑说:一在下已经表明态度,是否赴约那是在下的事,你们也没去巢湖,对不?阁下,顺天王在何处?”
    “老夫再说一遍,他在天底下人世间等你。”
    “我想,你会招供的。”
    “你少作清秋大梦。”
    “不久自可分晓。阁下,你的真姓名亮出来吧!你总不能死还改名换姓?”
    “你就叫老夫张大为好了。”
    “你大概是到詹家祖宅设伏,可能顺天王已经潜伏在詹家了。”
    “在不在你何不自己去证实?”
    “你们这些杀人如麻伤天害理的刽子手,詹二爷与周某素昧平生,你们为何一而再迫害于他?”永旭厉声问。
    张大为心中一动,冷笑道:“他不该是蛇郎君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但你说咱们迫害他却是不公平的,如果咱们放他不过,老夫早就把他一门老少杀光了。”
    “你们去而复来,前来他的祖宅……”
    “老夫是前来查看他是否对蛇郎君的死,隐藏了什么秘密,可惜他不在此地,白跑了一趟。”
    “哼!你说谎说得并不高明。”
    “老夫没有说谎的必要,你何不前往瞧瞧?”
    “在下会去的。”
    “老夫领你前往,如何?”张大为大方地说。
    永旭一时摸不清对方的用意,道:“大概你们的埋伏已经准备妥当了。”
    “就算是吧!你不是要找敝长上吗?他就在詹家祖宅等你,你敢不敢前往找他决斗一场?”
    永旭为人机警,却被对方的话所愚,一时心中难决。这老贼先前坚决不将顺天王的下落说出,这时却说顺天王在詹家,是真是假,
    如果顺天王真在詹家祖宅,这老贼为何不回头向詹家逃命,反而落荒而走,逃的是往南方向?
    他和冷魅曾经在城里打听消息,已证实詹二爷带了三个仆人,乘小轿离城避祸。这时看到沿途的荒僻情景,再想想张大为的话,心中疑云大起。
    城中轰传顺天王潜抵和州,市面惶惶,全城戒严,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詹二爷为何仅带了三名仆人,反而来到这荒僻无援的地方避祸?那是不合情理的事,詹二爷绝不会愚蠢到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詹二爷根本不在祖宅避祸,顺天王也不在詹家。
    他冷冷一笑,哼了一声说:“不管你们有何毒谋,在下也毫不在意,你会带在下前往的,但必须在就擒之后,你须详细招供。”
    “你少作清秋大梦,打!”
    随着最后一声叱喝,黑芒暴射,五尺长的夺魂索突然发起抢攻,罡风呼啸声中,挟无穷劲道向永旭弹出。
    这种九合钢丝绞成的软索粗仅如食指,弹性奇佳,不畏宝刀宝剑,击中人名人轶事体威力惊人,极为霸道。
    若以内力御索,卷住人的脖子一拉,脖子必定一勒两截,人头分家万无幸理,手脚更是一勒即断。
    永旭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不愿冒险接招,身形斜飘八尺外,在索端前轻灵地退出威力图。
    冷魅会错了意,以为他一时未能凝聚真力,立即不顾自身安危,一声娇叱,剑吐千朵白莲,从侧方冲上,猛攻张大为的左臂,同时纤手一伸,天玄指力破空疾射,一缕罡风袭向张大为的胁下章门穴。
    张大为的修为,比她高出许多,反应更是快捷,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声虎吼,矫捷的身形下挫、扭转、右旋、反击。
    这种从右旋身反击左方敌人的身法,固然缺点甚多,速度也比左旋慢了一刹那,但老贼沉着老练的料敌经验,已弥补了所有的缺点。
    他身形旋转了一半,夺魂索已提早攻出。
    天玄指力就在老贼身形旋动的瞬间落空,擦衣而过毫发无伤。
    “铮!”夺魂索缠住了冷烂的长剑。
    “纳命!贱人……”张大为大声怒吼,虎跳而上,右手钢索一带,左爪已光临冷校的顶门。
    冷魅只感到右臂一麻,五指如裂,剑脱手随索飞起,人影已贴身,只惊得心胆俱裂,临危自救向下一挫,在千钧一发中脱出爪影,斜向飞退奇快绝伦,真像鬼进幻形,冷魅的绰号不是平白得来的。
    可是,张大为比她高明得多,一招走空,夺魂索已随后攻出,闪电似的卷向冷魅的小蛮腰。
    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说来话长,其实为时极短,生死决于瞬息之间,攻招化招快得令人目眩。自永旭飘退至冷魅遇险,似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张大为的怒吼声未止,冷魅已命在须臾。
    永旭飘身避招时,听到冷魅的娇叱声,看到冷魅挥剑扑上,不由心中大惊,暗叫完了,已来不及出声相阻。
    永旭猛地一提真气,功行百脉,脚一沾地便腾跃而起,整个人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仅寒光闪闪的霜华剑前伸。
    身剑合一,凌空下搏,叱声似沉雷:“你也得死!张大为如果想抽断冷魅的小蛮腰,自己也得赔上老命,好在修为已臻化境,劲道已收发由心,百忙中扭身卸招,身形在挫转之下,夺魂索已匝势后缩,以更凶险的力道,反向从后面上空扑来的永旭抽去。
    老贼命不该绝,这一记反抽也妙到颠毫,反击自救火候精纯,完美得几至无懈可击的境界。
    “铮!”霜华剑电虹疾收料转,与索接触火星飞溅,响声刺耳。
    永旭不愿与老贼同归于尽。所以移力变招,用上了神奥的御力术。
    硬兵刃与软兵刃从中间接触,软兵刃的前端,必定以更凶猛的力道折向伤人,十分可怕。
    但永旭剑上的劲道神奥无比,接触点用的是偏锋。
    怪事发生了,夺魂索的前端,并非从横方向折转,反而是上扬后折,打击的方向角度错了。
    这瞬间,永旭下搏之势未止,右足重重地端中张大为的右腿。
    张大为果然凶悍绝伦,已扭转的身形顺势背部着地,右足飞绞,“噗!”一声扫在永旭的有小腿侧方。
    这期间,永旭突然感到四肢关节一阵抽搐,真气突生变化,气血一阵翻腾,手脚失去灵活,无法问避老贼的右足,只能硬碰硬接下这一脚。
    人影疾分,张大为惊叫一声,滚了两匝,单足急跃而起,跳出三丈外突然摔倒在草丛之中。
    永旭也在原地吃力的站稳,垂下剑猛烈的喘气,脸上血色全无,冷汗涔涔而下,手脚不住抽搐颤抖,闭上眼强抑痛楚歇息。
    冷魅在夺魂索下逃得性命,但仍被钢索梢擦过右胁,被震倒在丈外,这时方惊怖地爬起来。
    “永旭!”冷魅发狂般尖叫,向他冲来。
    “不要碰我广他软弱地说:“排出的冷汗中似有奇毒,沾不得。”
    “你……”冷魅焦灼地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三丈外,张大为挺身坐起,右足膝骨已碎,右腿算是完了。
    他看到永旭的情景,厉叫道:“小狗,你的奇毒发作了,老夫去叫人来收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再也威胁不了我们了。”
    永旭睁开无神的双目,将霜华剑递给冷魅说:“去毙了他,他已无力伤你了,右手已被我震断血脉,右脚也完了。”
    冷魅右胁依然麻木,右手也脱力,左手接过剑,吃力的向张大为走去。
    张大为又是命不该绝,恰好发现身旁有一根小臂粗的六尺长枯枝,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左手抓住了树枝,撑起身躯一跳一跳地逃命,居然速度甚快,远非冷魅所能追及。
    冷魅不敢追太远,她不放心永旭,急转回关切地问:“永旭,你……你怎么了……”
    永旭在原地坐下,闭上双目吃力地调息,气色灰败,无暇回答她的问话。
    冷魅心向下沉,泪下如雨,绝望地叫道:“我……我该怎办?我……”
    她脱力般跪坐在永旭身侧,丢下剑掩面而泣。
    久久,永旭张开无神的双目,沉静地说:“冷姑娘,我们必须赶快离开此地,目前我绝不能再妄用真力,不能让他们追及。”
    冷魅忍着泪替他将霜华剑归鞘,说:“我扶你走,先找地方躲一躲。”
    永旭摇摇头,坚决地说:“不必,我走得动,在洗去身上的毒汗之前,你千万不要沾我。”
    “可是……”
    “难道你想同归于尽?”他大声问。
    “这……”
    “走!我支持得住。”
    不久,他们到了一条草木丰茂的小溪旁,永旭已是筋疲力尽,脚下一虚,砰一声摔倒在溪岸上。
    冷魅不顾一切地扶住了他,不假思索地往水中一跳,一声水响,两人跌入深及肩部的小溪内。
    “不……不要动我……”永旭虚脱地叫。
    冷魅不理会他的抗议,把他拖至浅水处,立即替他脱名人轶事衣,含着泪替他清洗一身腥臭刺鼻的毒汗。
    她顾不了男女之嫌,永旭也无力抗拒,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布。
    不久,两人身上穿回绞干水的湿衣,坐在溪岸的大树下歇息。
    冷魅坐在他身后,脸上羞红未褪,用低得不可再低的声音问:“永旭,我们现在该怎办?”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断然说:“到詹家祖宅,希望还来得及。”
    冷魅苦笑,长叹一声道:“你还能去?永旭,你……”
    “我必须去。”他固执地说。
    “为什么呢?做还能对付得了顺天王?”
    “我还可以聚力行雷霆一击。”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即使能行致命一击,你自己呢?你想到后果……”
    “你该知道,我的毒发期……”
    “我不要听!”冷魅哭泣着尖叫。
    他整衣站起,喃喃地说:“不拚死顺天王,我死不瞑目,我要到詹家祖宅去等顺天王,你最好回城去等候。”
    冷魅在他面前一站,铁青着脸说:“我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你对我的看法如何,反正我跟定你了,上天堂下地狱,我都不在乎。你不死,我在身边照料你,你死了,我遵照你的嘱托,把信息传出江湖,然后……也许会一死了之,也许我会逃世老死林泉。请你记住,只要你有一口气在,我不会离开你,现在我们动身。”
    永旭不是一个感情麻木的人,他猛然抱住了冷魅,紧紧地将冷魅拥入怀中。
    冷魅的脸庞,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浑身颤栗,一串串泪珠沾湿了他的胸襟。
    他眼前一片朦胧,终于,泪水夺眶而出。
    久久,久久。
    似乎,除了他们之外,身外的一切皆不复存在,浑忘世外的一切。
    两颗心第一次那么靠近,苦难终于将他们的心连结在一起。
    谁也没有说话,紧紧的拥抱,胜过于言万语。
    久久,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地捧起冷魅的脸庞。
    这张脸庞并不怎么特殊,也没有超尘拔俗的美,但也并不比那些他曾经接触过的美丽姑娘逊色多少,却令他感到特别亲切,特别心动的脸。
    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地,情意绵绵地轻吻那双带泪的、因焦虑而显得疲惫的明眸,口中威咸的,那是泪水的滋味。
    他又重新紧拥住那潮湿但仍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的娇躯,用充满感情的声音低唤:“哦!冷梅,梅……”
    冷魅却在他怀中饮泣,用含含糊糊,只有他用心灵方可听得到的声音呢前:“永旭……
    永旭………”
    久久,他重新捧起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庞,轻柔地、细心地慢慢拭去泪水,他含泪笑了:
    “冷梅,你的脸,并不如你的绰号那么冷,在吓死人的绰号里,却有一颗相反的、柔弱的心。”
    冷魅也忍不住微笑了,道:“不。这颗心原来是冷的、残忍的、死去了的,但它复名人轶事活了,是为你而活的。”
    永旭忍不住在她颊旁亲了一下,叹息一声,黯然地说:“我这一生,从没想到会亏欠别人。”
    冷魅幽幽地说:一你并不亏欠我什么?”
    “冷梅……”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冷魅语气中有幽怨:“我并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愿意陪伴你走完人生的旅程,只因为你本来是我的敌人,却能指引我认清人生的方向,这份高贵的情操,永远铭刻在我的心里。我爱过、恨过、死过,但我相信,我的爱心依然是完整的。当然,我不否认其中不免掺杂了自私的成份,至少我承认是苦难中生出的感情,如果你轻视这份感情,我不怪你,我的行为我自己负责。”
    永旭重新紧拥住她,在她耳畔说:“如果我不死,我不会欠你的。”
    “你不会死的,我是说,你会渡过这次难关。”
    “但愿如此。”
    “只要你有信心。”
    “我会支持下去的。”说着深深吸入一口气。
    “别忘了,还有我帮助你。”
    “是的。”他亲了冷魅一亲:“有你在,我不再感到孤单。”
    “我……我好高兴。”冷魅羞笑着说。
    “且慢高兴,我们前途危难正多。”
    “我不怕。”冷魅勇敢地说:“永旭,现在我们该怎办?”
    “我想,不必到詹家祖宅去了。”
    “不去等顺天王了?”
    “张大为从詹宅来,向州城方向逃,可知顺天王即使已经去过詹宅,也离开了。詹二爷可能已遭了毒手,这时想前往救应也来不及了。”
    “是的,真来不及了。”
    “蛇郎君生死之谜,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就算他还在人间,一个假死逃世的人,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他没有必要仍留在和州附近,我们怎能有时间去找?”
    “那你的意思……”
    “回州城去找顺天王的下落。”
    “好吧!我们走。”
    冷魅伸手要搀扶永旭。
    永旭牵住她的手,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有到需要扶的时候呢!”
    冷魅忘情地第一次主动亲他,脸红红地说:“等你老了,眼茫茫发苍苍时,你就会需要我这老太婆扶你了。”
    “到时倏恐怕你也走不动了。”他也打趣冷魅。
    “不见得,年老时,通常女人要比男人硬朗些。”
    “那是男人的一生中,饱经风霜承担忧患的结果。该动身了,得绕道走。”
    “绕道走?”
    “为免张大为招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不得不暂时回避,除非能碰上顺天王,不然就得避免与他那些功力奇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拚骨,以免浪费精力,加速我体内的奇毒蔓延。”
    提起他体内的奇毒,冷魅的脸黯了下来,强打精神说:“也好,找人问问路,看该怎么走。”
    永旭和冷魅离开小溪不远,便听到西面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悠然自得的歌声:“世事苍茫一局棋,胜负何必费心机,你争我夺终了局,大限来时各东西。”
    永旭一怔,摇头苦笑道:“天下众生,每个都像这人一样看得开,不知这世间是不是比现在可爱些?”
    冷魅怔怔地凝视着他,片刻,脸上有说不出的忧虑,喃喃地说:“我不喜欢这种改变。”
    “什么改变?”
    “你的性格我相当了解,你是个明快而且意志坚强的人,怎会突然生出这种感慨的念头?”
    “人不会永远坚强。”他叹息着说。
    “而现在却是你最需要坚强的时候。”
    “对。”他挺起胸膛说:“走,去找此人问路。”
    歌声已落,走人树林,便看到林中架了一间棚屋,一个须眉俱白的老人,坐倚在棚柱下,睁着老花眼,细心的用小刀挖萧。
    那根尺八黄竹质地甚佳,老人的手工也不差,运用小刀的手艺看似笨拙,但已挖好的三个指孔却相当均匀圆滑,大小不差分毫。
    老人看到了他们,瞥了他们一眼,老脸上现出一丝世故的笑意,然后转头专注于挖指孔的工作,对来人的突然出现毫不感惊讶。
    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数有点懒散,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兴趣,对身边发生的事皆以漠然处之,见怪不怪。
    永旭上前行礼,友好地说:“老伯你好,小可有事请教,打扰打扰。”
    老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眯着老眼打量他,目光在两人身上往复搜视,像是审喊一般。
    冷魅的衣裙也是湿的,讪讪地躲至永旭身后。
    “老伯……”永旭再次招呼。
    老人说话了,语气不耐烦:“你一定要打扰老汉的工作吗?”
    “老伯……”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有气无力,?”
    “老伯……”
    “你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唔!白中带青,不像鬼,倒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呢!”
    老人语利如刀,一副教训人的面孔。
    永旭是个不拘小节,胸襟可容物的人,不在意地笑笑,作个鬼脸说:“老伯,但厂怎会白天出现呢?据说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最怕鸡叫,晨鸡一叫便动不了。”
    “嗯!有道理,那么。你是水鬼了,身上全湿的,还有那个女的。”
    冷魅可忍不住了,大声说:“老伯,我可没惹你。”
    “那你又是什么?”老人问。
    “我们是向老伯问路的人。”永旭接口。
    “问路?你们是逃难来的?”
    “可以说是逃难,请问老伯,到和州怎么走法?”
    老人向前面一指,爱理不理地说:“前面就有一条小路到和州。”
    “小可知道,小可的意思……”
    “知道你还要问,是有意找我老汉穷开心吗?”老人冒火了。
    “老伯别生气,小可希望知道左近是否有另一条路可到州城,那条路不好走,有小可的仇人在等候。”永旭陪笑解释。
    “我明白了,你,定是拐带妇女卷逃的歹徒。”老人气呼呼地说。
    “老伯……”
    “好哇!老汉要叫人来捉你。”老人名人轶事大声愤怒地说,突然仰首大叫:“小虎快来捉歹徒,把柴刀带来。”
    “老伯请不要叫嚷……”永旭摇手急叫。
    “小虎,小虎……”老人继续叫,嗓门够大。
    冷魅哼了一声,说:“这位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这样不通情理?真是少见。”
    永旭心中大急,老家伙嗓门大,这一叫嚷不要紧,却可能把张大为召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吸引过来,岂不糟了?
    他拉了冷魅便走,苦笑着说:“本来我们这身打扮就不怎么……嗯……”
    冷魅也嗯了一声,向前一栽。
    两人毫无戒心,加以永旭事实上已成了一个平凡的人,经过与张大为一场恶斗,毒性又进一步深入经脉,耳目已失去往日的敏锐,对身后的声息感觉迟钝,也没料到这个不起眼的老村夫会从身后下手袭击。
    两人颈后的天柱穴,皆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向前一栽,倒地便失去知觉。
    击中他俩天柱穴的东西,是两颗普普通通的飞蝗石,发自老人握小刀的右手,相距将及一丈,认穴之准,委实令人激赏,劲道的控制更是惊人。
    不知经过了多久,永旭被一阵刺耳的怪笑声所惊醒,看清了处境,只觉心往下沉,叫苦不迭。
    那个制箫老人,正蹲在他对面的壁根下,细心地从畚箕中取出一些盆罐。一旁的一张矮凳上,搁了一块两尺长掌宽的坚木板。
    他的双手被牛筋索分别套住双腕,悬吊在粗大的屋梁上,双脚也有牛筋索套住足踝,分别拴在打人地中的木桩上,脚尖刚好着地。
    就这样,他被捆住站在屋中央,身上一丝不挂,手脚张开,呼天不应叫地无门,无助地任由对方宰割。
    老人取出一只紫红色的木匣,搁在一旁抬头向他阴阴一笑,笑意中充满了阴险刻毒,笑得他毛骨惊然,心中发冷。
    “好怨毒阴险的笑容!”他心中暗叫。
    老人拍拍手,挺身站起,顺手拈起木板,阴笑着向他接近。
    他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问:“老伯,小可得罪你了?”
    老人脸一沉,冷冷地道:“等一会你就明白了。”
    他一咬牙说:“老伯早些说出,岂不省事?这是何处?”
    “这是老汉的家,你身在后院仓房。”老人阴笑着说,轻拂着手中的木板。
    “也是私刑室?”
    “不错!”
    “你……”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老人厉声问。
    “小可姓周,名永旭。”
    “真的?邻房你那位女伴的口供,如果与你不同,你两人都得死。”老人凶狠地说。
    “小可没什么好瞒的。”
    “好,就算你是周永旭,你那位女伴呢?”
    “她姓冷,小名叫梅。”
    “她一点也不冷,也没有梅那种孤芳劲节的情操……”
    “老伯你偌大年纪,何必损人?”他愤然叫。
    这时,半敞开的大门外,突然传来冷魅的尖叫声:“永旭!永旭,是你吧?你怎么样了?”
    他心中一寒,大声叫:“冷梅,你可无恙?你……”
    老人嘿嘿阴笑一声,木板一伸,抵住他的咽喉说:“她的处境要比你好一点点,人是捆上了,但是被捆在床上的。女人一撒起赖来,难缠得很。不捆起来就会像疯子一样乱跳乱蹦。”
    冷魅焦灼的叫声连续传来:“永旭,快来救我,我……”
    老人咯咯怪笑,笑得龇牙咧嘴,真像一只刚下完蛋的得意老母鸡。笑完说:“这里四面八方,前不沾村,后不近店,就我这一间闹鬼的孤屋,附近十里地,大白天连狗都不敢接近,没人会听得见你们的叫声,休想有人来救你们了。”
    永旭长叹一声,问道:“老伯,你我无怨无仇,我一个外地流浪汉,身上银钱有限,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老人呸了一声说:“混蛋!你以为老汉要谋财害命吗?”
    “难道你不是?”
    “老汉最看不惯那些像你一样为非作歹之徒。”
    “小可清清白白,老伯凭什么认为小可是歹徒?”
    “难道你不是拐带妇女的恶棍?”
    “老伯……”
    “你这小子一脸精明相,眼神不正嘴有凶纹,脸色发青,显然色欲过度……”
    “老伯住口!你可要留点口德。”他愤怒大叫。
    “咦!你还凶?你不敢承认?好,老汉今天要不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就不姓……
    打!”
    木板宽如手掌,面积大,打在身上并不太痛,但时间一久,那又当别论。
    如在平时,就算是用铁鞭来抽他,他也受得住。可是,目下他成了砧上肉,毫无抗拒之力。
    他感到奇怪,全身穴道并无受制之象,气机也未受损,体内的余毒也没有发作的征候,怎么浑身脱力,手脚无法运劲?
    老人毫不留情地用力揍他,一板下去响声刺耳,皮肉猛烈地痉挛,五内翻腾,眼前发黑。
    全身都在木板狂风骤雨似的抽击下抖动,一连百十下,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涅磐,痛得他天昏地暗。
    全身都在冒汗,皮肉充血,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地充塞全室。
    邻房,冷魅惊惶凄厉的叫声,也令他心向下沉:“永旭!永……旭……老伯,求求你,求……求求你不要再打……再打他!”
    终于,他昏过去了。
    一盆冷水泼醒了他,接着,老人捏住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问:“你从何处把人拐来的?
    招……”
    他已奄奄一息,哪能回答?
    老人并不因为他只剩下半条命而放松他,哼了一声阴森地说:“你不招?灌你一瓶脏水,让你尝尝滋味。”
    鼻子被捏住,不张口怎成?
    口一张开,硬而冷的铁壶嘴便插入他的口中,一道令他作呕的辛辣液体,硬往他的腹内灌。
    他挣扎,他反抗,他拒绝……
    可是,一切徒劳,浑身痛楚难当,挣扎的力道小得可怜。
    铁壶挪开了,他想呕吐,却无法呕吐,因为老人的手抚弄着他的咽喉和肚腹,赃水无法呕出来。
    他感到天族地转,不知人间何世。
    老人的话,像巨锤般在他的心头重重地撞击:“你招不招?这女人是从何处拐来的?”
    “我……我没有拐带……”他声嘶力竭大叫。
    他以为自己叫的声音必定够大,大得十里外亦可听得见;其实,他的叫声比蚊鸣大不了多少。
    “你这小子皮肉生得贱,不打是不会招的。”老人恶狠狠地说。
    “啪!”一声暴响,胸口挨了一记,不等他感觉到痛楚光临,第二记已经着肉。
    又是一顿好揍,木板像暴雨般落向他全身的每一部位。
    大概除了双目和下阴之外,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以体无完肤四字来形容,可说再恰当不过了。
    邻房,冷魅的凄厉叫声已不易听到了:“老……老伯,饶……饶了他,求求你,我和他是……是朋友,不……不是被他拐……拐来的……”
    第二次昏厥,第二次奇臭的冷水浇头。
    他的皮肤殷红,肌肉逐渐肿起来,幸好木板无法击破肌肉,所以没有创口,不至于流血。
    又是一阵好打,他已经完全失去动的力量,痛楚已令他麻木,仅在被打中胸腹时,尚能发出一两声虚脱的声音。
    双脚已支撑不住身躯,他垂吊着任由老人抽打,身躯随木板的打击而晃动,成了个无意识无反应的木石人。
    第三次昏厥,第三次苏醒,灌下第三壶臭水。
    每一次灌下的臭水,滋味都有点不同。
    老人拍拍他红肿的脸颊,怪叫:“清醒清醒,小子,你招不招?”
    怪!他似乎有了些少元气,咬牙大声说:“没什么好招的,你……”
    “从何处拐带来的?”老人掴了他一耳光大声问。
    “我与她是朋友……”
    “胡说八道!你这小子贼眉贼眼,一看就知道是个为非作歹的贱贼……”
    “周某顶天立地……”
    “呸!顶天立地?你连站都不愿站呢!”
    他吃力地腰干一挺,双腿挺直了。
    “你要是不招,老汉就打到你招为止,我不信你是个铁打的人。”
    “你就是剁在下一万刀,在下也只是一句话,冷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你何不去问问她呢?”
    “哼!那贱女人恋奸情热,她的话还能信?”
    “你……”
    “只要你承认是拐带妇女,老汉便饶了你,把你送官究治,总算免了皮肉之苦。”老人诱使他认罪。
    他胸膛一挺,厉声道:“老不死!你这吃糟糠长大的……”
    “叭叭!”老人给了他两耳光,凶狠地说:“你居然敢骂我,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木板再次在他身上暴落,每一记皆令他感到痛人心脾,无情的彻骨奇痛,浪潮似的淹没了他。
    这次该是最凶狠的一次,他开始呕吐,大小便不禁,木板所中处,开始沁出血珠。
    砰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了,跌人披头散发,双手被背捆的冷魅,膝行而前,声嘶力竭地狂叫:“老伯,你……你要杀就……就杀了我吧!不……”
    老人一脚把她踢得滚至壁角下,厉声说:“滚开!你这不知羞耻的践妇,那么,你招!”
    冷魅脱力地挺身跪起,哀叫道:“我……我招我招,求求你不要打他了。”
    “那就招。”
    “我……我招什么?”
    “招他是怎样拐带你的。”
    “这……我……我是自愿跟他来的。”
    “胡说!你不招?”
    “我说的是实……”
    “说!说你是被他拐来的。”
    “老伯,招了你……你就不打他了?”冷魅绝望地问。
    “不!”老人断然拒绝,信手又抽了永旭两记:“他不招,该打;你招,是为你自己脱罪。”
    冷魅一咬牙,突然全力向前急撞。
    老人又是一脚将她踢翻,破口大骂:“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要打你,分开来打。”
    冷魅挣扎着爬起,大声咒骂:“老不死,你这老猪狗,本姑娘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错,但他却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以杀了我,我绝不会为苟且偷生而来侮辱他,你……”
    永旭厉叫一声,失去知觉。
    冷魅狂叫:“永旭!永……”
    她向前一冲,重重地昏倒在永旭脚下。
    地面上臭水淋漓,她就蜷仆在臭水中。
    老人丢下木板,摇头苦笑:“很好,很好,英雄美人,他们真可以配成一对。”
    老人扶起冷魅,将她抱至墙角放下,解了她的绑,然后走近永旭,仔细地验看永旭的身躯。
    良久,老人突然跳起来,欣然大叫:“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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