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四章
    方士廷正想杀商大娘祖孙,杀鸡儆猴快意思仇,剑已挥出,在千钧一发中,突传来剑下留人的叱喝声。
    在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之前,按照规矩他必须住手,因此,剑势上升,削掉了商大娘的包头与一簇头发。
    是个身手矫捷,灰髯拂胸的雄伟中年人,年约半百,长发略现斑白,气概不凡,人才一表。
    他一听对方的姓名,不由一怔,收剑问道:“阁下是武林人么?”
    高武摇摇头,沉静地说:“区区只练了些拳术,用来活动筋骨而已。”
    “阁下曾经到过安庆府么?”
    “不错,区区曾任安庆府学……”
    “哦!原来是高教渝,失敬了。”
    “尊驾是……”
    “学生桐城方士廷,家父是披雪阁主人。”
    高武一怔。哦了一声欣然地说:“你……你是秀山公的公子?”
    “是的,学生在学舍的名字叫修志,小名麒。”
    “呵呵!我记起来了,五年前我最后一次至学舍监考,听说你已经出外游学去了。
    你不是廪生……”
    “学生不在额内,因此受教机会不多。但武公名重儒林,文章道德举世同钦,学生深以曾两次听诲而为荣。”
    “呵呵!贤契这么一说,老朽深感汗颜。其实令尊方是名重儒林的俊彦,举世同钦的学者;哦2贤契这里是怎么回事?”
    “学生不才,弃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目下任职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等一级巡捕,奉上谕前来缉拿白莲会女妖与杀人匪首。”
    高武一怔,说:“贤契不是说笑吧?这位汪兄是规规矩矩的人,与老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且是近邻而这几位姑娘,也不像是……”
    方士廷心中一转,吁出一口长气说:“武公既然与姓汪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且是近邻,学生不敢在此放肆。总之,这些人全是杀人凶手,姓汪的包庇匪头,难辞其咎。武公不是武林中的人,自然不知他们的底细。学生暂且放过他们,不敢惊扰武公的清静。”
    “这……”
    “学生有一不情之请,尚祈俯允。”
    “贤契,但不知……”
    “请武公在这三两天中,暂且离开一两日。”
    “贤契的意思是……”
    “学生好悄然将他们擒捕归案。”
    “这个……”
    “学生公务在身,告辞,日后有暇,当趋府拜望。”说完,一躬到地,转身便走。
    “贤契,老朽的蜗居在北面不远,何不前往小坐?”
    “学生须知会同伴一声,以免他们前往惊扰武公的清静,容后拜见。”他再次拱手,扬长出门走了。
    晴天霹雳一群人,大感意外,怎么这个凶神凶煞,竟然轻易地撒手走了。
    高武困惑地打量这些人,困惑地问:“逸民兄,是怎么一回事?”
    晴天霹雳两世为人,苦笑道:“说来话长,这姓方的是个杀人凶手,竟然投入官府,假公济私……!”
    高武不住摇头,正色道:“逸民兄,你们不知方士廷的身世,决不可信口妄论是非乱入人罪。桐城方公名重儒林,道德文章誉满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家教谨严,有口皆碑。方士廷自幼就有神童之称,饱读诗书明礼尚义。桐城方家是地方的首富,为善从不后人,修桥补路恤贫济难莫不争先。此种人家如果子弟竟然是凶手,未免荒廖绝伦。”
    “这个……”
    “不过,他为何委身于捕役之流,委实令人费解。他如果肯委身功名,三试名列前茅易如反掌,取进士如探囊取物,为何……晤,其中必有隐情。”
    晴天霹雳不好多说,摇头道:“世间出人意外的事多着呢,看他拔剑杀人的凶狠神情,说他是安份守己明礼尚义的书生,未免难以令人心服?”
    “他在学舍中,骑射兵法皆极为出色,学舍出身的书生,且能不会武?逸民兄,你们到底是否杀了人?”
    “这个……”
    高武并不糊涂,登时有点不悦,拂袖道;“区区不过问诸位的事,告辞。”
    “武公请留步……”
    高武脸色一沉,说:“方士廷是区区的学生,他尊敬区区,不要寒舍附近惊扰家小的安静,区区深信他是一番诚意。在两天之内,相信他不会来打扰尊府,诸位可以放心了。他重视师生情谊,区区岂能令他私尔忘公?因此,区区后天将动身至府城暂行回避,告辞了。”
    说罢,拂袖而去。
    晴天霹雳绝望地长叹,云姑娘花容惨淡地说,“汪伯伯,还是趁机离开吧,昼夜兼程奔赴高桥村,两天工夫尽可扔脱他的追踪……”
    慧净老尼苦笑道:“你们居然没有看出方士廷的毒计,岂不可叹?”
    “毒计?”云姑娘惶然问。
    “是的,他在引你们向绝路口上走,正要你们引带他到高桥村,以便大开杀戒。你们引他到高桥村,正好中了他堂而皇之赶尽杀绝的毒计。”
    “不会吧?他……”
    “你以为他只杀你们几个人便满足了么?不,你们错了,他已经性情大变,已不是往昔的他了,刚才他挥剑将商施主置于死地的怨毒眼神,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师太认为他……”
    “他将跟在你们后面,杀绝于沿途出面帮助你们的人,只要你们一踏入高桥村,今天的故事必将重演。他日下已是负责缉凶的公人,公报私仇任何地方他都敢去,他杀你们是名正言顺,你们杀他便是与国法对立,即使出于自卫,也是法所不容。你们白道英雄的声誉,必将一笔勾销;事实上你已经被他勾销了。唉!大劫临头,危矣!这场大劫,将不知如何了局哪!”
    晴天霹雳只感到毛骨悚然,骇然问:“请问圣尼,目下咱们如何是好?”
    “依贫尼之见,你们决不可到高桥村,更不可随便投奔朋友处,连累朋友。”
    “那……”
    “目下……”
    门外匆匆进入了龙姑娘与汪英汪华兄妹。汪英不知家中曾经发生了变故,一看众人全在院内,脱口叫:“爷爷,山中各处到了不少人,不知……咦!爷爷您老人家……”
    “到里面商量,圣尼请暂缓离开。”晴天霹雳不理会爱孙,紧张地说。
    龙姑娘欢呼一声,向云姑娘奔去,喜悦地叫:“莹姐姐,你也来了?咦!你的脸色……”
    云姑娘浑身脱力,举起刚才被捆得发僵的手腕,欲哭无泪地说:“我闯下了滔天大祸,我我心好痛……”
    “怎么了?你……”
    “方士廷来过了。”
    “甚么?他一他来过了!”
    “到里面再说,汪伯伯正在请你的师父出主意。”
    众人在厅中落坐,慧净老尼突向龙姑娘问:“玉雯,你到过桐城方家么?”
    “徒儿到过。”龙姑娘茫然地答。
    “他家情形如何?”
    龙玉雯将所知的情形一一说了。老尼姑略一沉吟,脸露喜色地说:“汪施主,目下唯一可走的路,是到桐城方家。”
    “甚么?”晴天霹雷讶然问。
    “去桐城方家最安全,只怕你们到不了桐城。”
    “此话怎讲?”’
    “贫尼认为方家是桐城望族,儒林世家,且是地方首富,必将以有子侄出任府吏衙役为耻。因此,方士廷必定不敢返家。只消能安全到达桐城,他必将裹足不前。只怕沿途逃不出他的掌心,他随时可以动手将你们擒住归案,生杀之权在他手中。这一段路危机四伏步步杀机。”
    云莹惨然一笑道;“我们不可能逃脱他的魔掌了,他已经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龙玉雯神色肃穆地说:“师父,雯儿想去找他谈谈。”’“谈甚么?去哀求他高抬贵手?不可能的,他已被仇恨迷失了灵智,任何人也无能为力了。”老尼姑叹息着说,忧形于色。
    “师父……”
    “目下他正要找机会让你龙家的人介入,你知道后果么?”龙玉雯心中一紧,惊然而惊。
    商大娘向晴天霹雳问:“培老,你能找来几个人么?”
    “找人何用?”
    “来一次金蝉脱壳计。”
    “大嫂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要逃,那么,该走石根到徽州入浙赴高桥,但我们却抄小径潜赴池州。”
    “哦!倒是可行之策。”
    “池洲到桐城,不需走安庆。咱们找船从马踏石镇驶入纵阳河,经练潭镇起早,六十里便可到桐城。如果仍走水路。则沿白兔河北上。”
    “对,这条路我熟。”晴天霹雳兴奋地说。
    “咱们先找人石堰探道,以吸引他们的注意……”
    “你们如果派人探道,必定凶多吉少,他一动了疑,你们大事去矣!”老尼姑急急地说。
    “依圣尼之见……”
    “兵贵神速,今晚就派人越山向石根飞赶,不可走道路,引他向东追。而你们则进入九华深处,向池洲急行,在荒野找一艘渔舟上航,或许可有出路。”
    龙姑娘一挺胸膛,说:“师父,雯儿带人引他向东追。”
    “这……”
    “师父请放心,他这人硬不起心肠,任杀任剐不与他顶撞,料亦无妨。”
    “但他……他已性情大变……!”
    “雯儿认为,一年光阴,性情不会变得太多,雯儿自会临机应变缠住他的。”
    “也好,你就请汪施主派给你几个人差遣吧,一切千万小心。”
    众人计议一番,仔细研讨金蝉脱壳计的枝节问题,由晴天霹雳主持大局,计议停当,分头准备。
    整天,负责监视四周动静的人,先后发现了三五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远远地窥探。
    九子山房附近,确是有人暗中监视。
    夜来了,天色一黑,监视的人向前推移,移至可以监视全屋的地方布哨。
    三更天才是江湖人活动的时光,但九子山房的人,掌灯时分便开始移动。
    首先,是一个黑影悄然溜出,蛇行潜伏向北面的九华精舍接近。
    第二个黑影稍后也出来了,走的方向也是九华精舍。
    共是八个人,从九个精舍的东面悄然溜入山林中。
    监视的人发出了信号。不久,七星盟的高手纷向东面的崇山峻岭狂追。
    方士廷果然上当了,他料定晴天霹雳一群人,必定向东逃向徽州府入浙,因此毫不迟疑的狂追。
    翔云峰一带林深草茂,地势幽僻,黑夜中极易隐身,八个逃亡的人熟悉地势,而且是有意引诱,因此追踪的人不易追踪,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他们的踪迹。
    破晓时分,已经远离九华六十余里,接近了古陵阳镇,追兵大至。
    龙玉雯仍是女装,但她穿的是白衣,追的人以为她是云莹。因为云莹行走江湖时喜穿白衣。
    其他七个皆是中年人,他们都是晴天霹雷的好友与仆人,一夜奔波,在山腰中盘折,翻山越岭不辞辛劳,为友尽力不以为苦。
    他们已经找到石根县城的小径,在朦胧晨光中,有人喘出一口长气说:“陵阳山到了,还有三十里可到县城。”
    这一带除了山还是山,人烟稀少,禽名人轶事兽众多,所经处惊鸟飞鸣,兽类奔鼠,行踪不易隐起。
    小径向上升,远远地,便看到上面半黑地坡顶的森林上空,鸟雀惶然向四面八方飞散,鸣声震耳。
    龙姑娘主持大局,她责任重大,希望在天明前不致暴露形迹,能拖延一刻,向池洲逃的人便多一刻功夫逃生,因此她不希望早早被人发现。
    “山坡上有人。”她向一名中年人说。
    中年人健步如飞向上赶,不介意地说:“山里的人早起不是为奇,很可能是要进城的人。”
    “恐怕是追踪我们的哩!”
    “不会吧?追踪我们的该落在后面。”
    她心中一宽,不再多疑,急急赶脚。
    八人鱼贯而行,山径窄小高低不平,脚步声惊起了不少小走兽奔窜,上面的人自然也发现她们了。
    第一名中年人距坡顶还有二三十步,坡顶突然升起一个朦胧的人影,嘿嘿一阵阴笑,令人闻之毛发竖立,仿佛幽灵幻现。
    中年人一怔,但略一沉吟,重新举步。
    坡顶的人影拦在路中,手一抖,铐链声“哗啦啦”怪响,阴森森地说:“你们都来了吧?歇下啦!咱们已久候多时。”
    八人事先早有约定,不约而同左右一闪,隐入路两侧的树林;东方天际刚现鱼肚白,相距三二十步,仍然难以看清像貌。
    铐链声再响,对方并不追下,叫道:“这附近共有二十名高手,而方爷正在此地恭候诸位的大驾,逃不掉的,出来吧。”
    龙玉雯心中暗暗叫苦,大事不妙,被发现得太早了些,真糟!
    无论如何,她得设法拖延,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因此她蛰伏不动,静候变化。
    上面的人得不到回音,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如果不出来就缚,动手时难免有死伤,难道你们就不想活着到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八个人仍不加理睬,但也不敢溜走,明知无望,溜走反而会枉送性命,何必做傻事?
    上面的人名人轶事大为不耐,叫道:“晴天霹雳,你这老家伙名列风尘三杰,为何不像个男子汉?姓商的老虔婆,你的名号以后还要不要?”
    除了空谷回音,没有任何回声。
    上面的人嘿嘿一阵怪笑,大声道:“请方爷示下。”
    声落,人影徐现。方士廷换了身黑缎子轻装,浑身黑,黑得令人心中发紧,手中拈了一根箫,佩了一把长剑,在山坡端一站,沉声道:“诸位兄长暂勿离开原处,只须监视着这些人。凡是有意图逃走的囚徒,方可出面拦截,格杀勿论。兄弟下去捉他们,诸位不必插手。”
    他缓缓向下走,接近了第一名中年人的匿伏处。
    伏在树根下草丛中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站住了,久久不言不动。
    死一般的静,空气似乎僵住冻结了。
    他突然用箫向草丛中一指,冷笑道:“你还不出来?”
    中年人知道躲不住了,只好依言缓缓站起。
    方士廷一怔,阴森森地说:“姜是老的辣,在下上当了,中了金蝉脱壳计。阁下,方某并不算完全失败,至少,在下已学到了一件在下难以决定取舍的教训。”
    中年人沉声地问:“你学到了什么教训?”
    “那就是能杀就杀,不可存妇人之仁。”
    “你是说……”
    “这是说,最好不要留活口,杀一个算一个,不必拖泥带水。假使昨天在下把汪老匹夫一群人杀掉,且不省事。因此,下次落在方某中的人,都得感谢汪老匹夫与商大娘,感谢他们成全。”
    “你……你这是违法……”
    “好说好说,那也是不得已的事。那些死囚们逃不了多远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水陆两途眼线密布,不久在下便会迫上他们,他们已注定了身首异处的命运了。”
    “你追不上了,阁下。”
    方士廷一阵狞笑,笑完说:“即使追不上,也并不表示他们幸运。相反地,那将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好事。”
    “什么?你的意思……”
    “其一,方某希望他们引出更多的人出面送死。其二,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云莹与商大娘,都是有根有底的人,方某正要到他们家中登门捉人,岂不是求之不得么?”
    “你……你这恶毒的……”
    “哈哈!在下今天心情舒畅,不想与你们计较,后会有期。在下要转回去等消息,你们最好也跟回去准备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许还可以助他们早些去见阎王呢。”
    他冷冷地说完,举步向下走。
    中年人猛地飞扑而出叫:“恶贼!你不能这样做……”
    话末完,人已近身,一掌向方士廷的背心拍去,掌风呼啸有声,劲道极为凶猛。
    他候然止步,冷哼一声。
    “啪!”掌劲落实,力道千钧。
    “克勒!”有骨折声传出。
    “哎……”中年人惊叫。飞退丈外,突然脚下失闪,“蓬”一声仰面摔倒,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头也不回,重新举步向下走。
    玉雯心中大惊,长身暴起,白影一闪,便到了路中,拦住去路颤声叫:“士廷……”
    他吃了一惊,脱口叫:“咦!是……是你?”
    昨天,他看到了慧净老尼,龙姑娘的出现应该不算意外。但昨天龙姑娘不在场,今天突然见面,仍然令他感到震惊。
    出现他眼前的龙玉雯,给予他的印象仍然是那么鲜明,那么清丽,那么动人,比年前更成熟,更秀逸。
    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忧悒,神情又那么哀怨,那么怯弱……令他感到有点歉疚。
    这一瞥间,他也看到了往日相同的感情。
    她,那眼波,仍是那么一往情深,更多了一些令人怜惜的情意。
    是爱?是恨?
    潇湘种下的情苗并末泯灭,往日的倩影如在目前。
    “士廷哥……”
    颤抖凄迷的呼唤声,令他一阵心颤、一阵心酸、一阵难以抑止的激情。
    时光在倒流,过去了的并未过去。
    幻影,倩影。是耶,非耶?
    他忆起当年的海誓山盟,幻想起永州府铸情的爱的诺言。
    回忆是心酸的,他不能回忆。
    他脸上恢复了冷傲的神色,不自觉地向后退,口中本能地叫:“你走开,不要碍我的事。”
    姑娘的凤目中,热泪夺眶而出,颤声道:“大郎,我记得辉山东麓,你对我所说的……”
    “闭嘴!”
    “那日……我也记得我所说的话,舟中名人轶事共患难,身心已属君,如你三长两短,我不独活……”
    “住口!”他暴怒地叫。
    “你可以收回你的诺言,而我不能……”
    “我警告你,你少给我甜言蜜语,你如果不知趣,小心我要杀死你。”
    姑娘不怕他的威吓,已走近他面前,泣道:“你杀吧,杀一个爱你的人,便可以证明你是个大丈夫了。士廷,大郎,不管你变得如何冷酷,如何无情,但在我的心目中,你仍然是在湘南那位侠骨柔情的方大郎……”
    “住口!那位方大郎被你们兄妹俩……”
    “大郎,我自始就未将你看成凶手……”
    “啪”一声响,他一耳光将姑娘击倒在地。“凶手”两字,激起他满腔仇怨之火,厉声道:“你说得好,但在下已不在乎旁人指摘我是凶手了,你可以向天下人宣扬,说我方士廷是凶手,我也不在乎。”说完,他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大郎……!”她狂哭狂叫,奋起狂追。
    她怎能追得上方士廷?追了两三里,前面早已不见人影,空山寂寂,草木森森,鬼影俱无。
    “大郎……”她狂叫一声,脚一滑,只感到一阵昏眩无情地袭来,胸口一阵痛,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躯向下一沉,“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蓦尔昏厥,不知人间何世。
    方士廷的同伴过去了。她的七位同伴也过去了。谁也没发现她跌在路旁的山沟内。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来了。
    日色行将当顶,她整整昏厥了两个时辰。
    她头晕脚重地爬起,发现自己跌在丈余深的山沟中,胸前有血迹,血迹已干了。
    还好,并末受伤,沟中草浓而无石,跌在上面仅头部撞在沟壁上肿起一块而已。
    她一阵心酸,含悲忍痛爬上了路面。
    蓦地,她僵住了。
    她本能地伸手拔剑,可是她失望了,这次前来诱敌,她并、末带剑,伯引起方士廷的误会,连寸铁也未带上。
    “哈哈哈哈!和尚,你认得这位俏姑娘么?”有人狂笑着问。
    路东端,大踏步来了四个人,因见她从下面爬了上来而站住了,相距不足三丈。
    她认识两个缺了耳的老家伙,正是在湘南漏网的神偷丁彪,鬼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林。刚才发话的人,就是神偷丁彪,这个老贼自然认识她,故意有此一问,她便知老贼不怀好意了。
    另一人是个胖和尚,佩了一把戒刀,猪眼中异光不同外射,血盆大嘴露出两排黄黑色的大暴牙。
    走在最后那人,年约花甲,干瘦而高,仙风道骨颇有几分气概,颊上无肉,一脸刻薄像。一双老眼明晴不定,很难令人看出喜怒哀乐各色表情。
    胖和尚桀桀笑,说:“这是朵带刺的花,她是龙飞的妹子,妙哉!”
    鬼窃得意地狂笑,怪腔调地说:“丫头,你在湘南的威风何处去了?”
    她冷哼一声,欺进说:“你两个该死的老贼,你们的徒子徒孙全被家兄锄除净尽,只有你两个漏网,活在世间你不感到惭愧?本姑娘今天又碰上你们了。”
    鬼窃向后退,怪笑道:“慢来慢来。咱们神偷鬼窃两个人,自然不是你的敌手。但咱们这两位同伴,却有你受的了。”
    胖和尚梁梁大笑道:“我,不戒和尚了空。”
    干瘦老人也目无表情地说:“老夫三绝神君左丘永明。”
    姑娘大吃一惊,失声叫:“南海双残!”
    神偷丁彪怪笑道:“不但南海双残来了,这两天中,燕山双圣即将从京师南下,天下群雄大会九华山九子寺,咱们是第一批赶来应约的人。你知道这次九子寺群雄大会,所为何来?”
    姑娘冷笑一声道:“群魔大会,除了天下大乱之外,还会有何好事?”
    “哈哈!不错,告诉你,咱们是专为云龙双奇而来的,先把你弄到手,咱们已成功了一半。”
    三绝神君左丘永明困惑地盯视着不戒和尚,讶然问:“和尚,你怎么认识她是龙飞的妹子?”
    “哈哈!贫僧认识老尼姑慧净,当然认识她,可惜她却不认识佛爷我。”
    “哈哈!你们不是互相认识了么?”鬼窃怪笑着说。
    不戒和尚大踏步向姑娘走去,眯着猪眼怪笑道:“老尼姑二十年来,与贫僧先后拼了九次命,谁也没有占便宜。小娘子,你认为你能逃得过佛爷的解脱禅功一击么?你尽管出手,佛爷陪你玩玩。”
    姑娘有自知之明,心中早虚,猛地飞退两丈。
    可是,不戒和尚已如影附形跟到,一声狂笑,大手一伸,巨灵之爪像是山鹰之爪,抓向她的酥胸,控制她的双乳,色胆包天。
    姑娘一咬牙,吸腹收胸双腿齐飞,人向下躺,也来一次阴狠的猛攻,袭取和尚的下阴要害,存心拼命了:
    和尚火速扭身,巨掌疾沉,猛地一拂。
    双方都快,快得令人目眩。
    姑娘的腿,擦过和尚的臂外侧。和尚的掌,却变爪扣住了姑娘的右小腿。
    和尚一声长笑,向上一掀。
    “蓬!”姑娘摔倒在地。
    和尚再次狂笑,猛地扑下。
    姑娘临危拼命,扭身一腿急扫。“噗”一声响,扫在和尚的右腿侧,如中坚甲,只感到整条腿发麻。
    和尚浑如末觉,像一座山般压下。
    她一声厉叱,左手抓向和尚的五官,右手猛扣和尚的咽喉,真力发如洪涛。
    修为相差太远,一切徒然。和尚双手一分,便抓住了她的双手向外张,将她压在地下,胖脑袋直迫向她的粉颊,酒臭与脏臭刺鼻,向她怪笑道:“老尼姑末出家前,是个命犯桃花的美妇艳姬,她所收的女弟子,似乎更是出色哩!哈哈哈哈,小娘子,佛爷艳福不浅,你跟着我,保证你一生受用不尽、哈哈!”
    姑娘被压得受不了,眼看和尚的臭嘴要吻向她的樱唇,不由心胆俱裂,正待用口咬舌,宁死不辱。
    神偷鬼窃与三绝神君在一旁怪笑,不以为怪。
    正危急问,突传来一声大叫:“你们怎么了,不像话。”
    听口音便知不是男子汉,果然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身后站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年青人,都带了包裹佩了剑,风尘仆仆。
    三绝神君阴阴一笑,冷冷地说:“活阎婆,好久不见,一向好?”
    不戒和尚擒住姑娘挺身而起,也接口叫道:“老太婆,少管闲事好不好?少说些不中听的话,绝对死不了。”
    活阎婆老脸一沉,一声冷叱,闪电似的冲到,猛地一掌拍出叫:“贼和尚怎敢放肆?”
    不戒和尚丢下了龙姑娘,也一掌封出叫:“你少臭美。”
    “啪”一声响,双掌接实,同时后退两步,脸色一变,谁也没占便宜。
    三绝神君突然插入,不悦地叫:“你们两人怎么啦?像死对头一样,一见面就要较量,动口又动手,难道真要有一天打出真火来,拼个两败俱伤么?活阎婆,今天可是你先动手,没借口吧?”
    活阎婆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要不服气,你们南海双残可以一起上。”
    三绝神君居然不冒火,冷笑道:“老夫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与你纠缠,你活阎婆说大话心眼小是无人不知……”
    话未完,年青人名人轶事大踏步而上大声叫:“三绝神君,你敢当面出言无状损人?”
    三绝神君鹰目一翻,杀机怒涌地问:“小辈,你是什么人?”
    “杜元戎。”青年人傲然地说。
    “小子,你不要命了?”三绝神君阴侧侧地问。
    “你这是什么话?”
    “在我三绝神君面前,没有人敢如此无礼。”
    “你想怎样?”
    “老夫要教训你。”
    “你试试看?”杜元戎傲然地说。
    三绝神君向杜元戎走去,冷笑道:“不是试,而是要剥你的皮。”
    活阎婆嘿嘿笑,说:“三绝神君竞敢夸下海口,要剥天机真名人轶事人的亲传弟子杜元戎的皮,咱们让开,看他是否能剥得下?”
    三绝神君大吃一惊,骇然止步道:“活阎婆,你说他是八部天龙天机真名人轶事人的弟子?”
    活阎婆仍然嘿嘿笑,撇撇嘴说:“不信何不试试?”
    八部天龙天机真名人轶事人,号称玄门第一机手,二十年前,八部天龙四个字,江湖朋友武林豪杰莫不闻名丧胆,是亦正亦邪亦侠亦魔的怪人,不但道行高,玄功盖世功参造化,打遍天下无敌手。曾经在洞庭湖君山,与当时横行天下的山海夜叉曾斌恶斗三昼夜,从陆上打至水底,从君山打至城陵矾,最后双方自罢手,各奔前程,胜负如何?局外人无从得悉,他两人也绝口不提那次的事,曾经躬逢其会的人,也不知底细,这件事曾经轰动武林,群雄惊心。
    三绝神君只感心中发冷,凶焰尽消。论辈份,元戎不比他低,出言狂傲不算无礼,他只好打退堂鼓,吁出一口气说:“老朽并不知八部天龙前辈收了门人,杜老弟休怪,多有得罪,老弟海涵。”
    杜元戎傲然一笑道:“在下出道不足百日,追随阎婆婆闯荡江湖历练,无意开罪诸位高人名宿,但从不畏事,阁下如果肯赐教,在下无不欢迎。”
    不戒和尚听得心中早火,冷笑问:“杜施主随八部天龙学艺多久了?”
    “十八年。”
    “哦!施主今年贵庚?”
    “年届二十八,和尚有何高见?”
    “令师以五雷天心掌威镇江湖,号称武林一绝。施主练了十八年,大概恰好筑基,有三成火候么?”
    “和尚,你认为在下会告诉外人么?”
    “彼此是同道,想必无妨。”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杜元戎冷冷地说。
    “是不是露两手给咱们开开眼界?”
    “不。”
    “那……”
    “和尚与在下印证几招,便可以知道在下的五雷天心掌有多少成火候了。”
    这等于是向和尚叫阵,可把不戒和尚挤得下不了台,猪脸通红,恼羞成怒地说:
    “有何不可?佛爷就领教施主的宇内绝学五雷天心掌。”说完,吸口气立下门户,又道:
    “施主请赐教。”
    龙姑娘被制了穴道丢在一旁,心中暗暗叫苦。
    活阎婆向外退,向三绝神君阴阴一笑道:“南海双残在江湖走动,形影相随,遇上强敌便联手合击,今天你居然袖手,岂不可怪?”
    三绝神君向外退,冷冷地说:“双方印证,并非拼命,在下为何不袖手?”
    “印证必有失手的时候,万一失手,南海双残便成了单残了。”
    “活阎婆,你可能怀有恶毒的阴谋,可明显地看出你故意在挑拨是非,兴风作浪。”
    “哼!老身是一番好意,你少给我乱套罪名,你不听就拉倒。”
    不戒和尚了空心中不无顾忌。人的名,树的影;强将手下无弱兵,名师出高徒,八部天龙的弟子,岂会是庸手?因此他不敢大意冒失进击,探守势严阵以待。
    杜元戎并不将包裹解下,居然客气地行礼,说声“得罪了”方迫进抢攻,反掌拂向和尚的右胁肋。
    和尚右掌也反拂七招,扭身进左步,一声虎吼,左掌发似奔雷,按向杜元戎的胁背。
    按理,和尚拂掌化招,拂的部位是杜元戎的右肘,杜元戎如不撤招,右肘必毁,非撤不可,那么,撤招便暴露胁背空门,势必自救被迫闪退,先机即失。
    岂知杜元戎不撤招,沉肘翻掌一钩,便扣住了和尚的脉门,扭身一带之下,和尚马步浮动,攻胁背的一掌自然落空,反而被杜元戎的左掌贴上了右肩背琵琶骨。
    “哎呀!”和尚惊叫,向下一挫,正想探出左手攻袭对方的胁腹,却晚了一刹那。
    杜元戎一声长笑,掌力骤吐,左手一松。
    “蓬”一声怪响,不戒和尚会飞,狂叫一声,向前飞起,远出丈五六,“砰”一声摔倒在地。
    “承让承让。”杜元戎跟上伸手搀扶笑道。
    和尚全身都软了,脸色灰败,想拒绝对方的搀扶却力不从心,踉跄站稳吃力地说:
    “你好……好狠,伤……伤了佛爷的内腑。”
    “抱歉,在下不知大师竟然受不了一记轻掌,得罪得罪。”社元戎歉然地说。
    “你……”
    活阎婆撇撇嘴,接口道:“杜公子的掌力可化铁熔金,这一掌他已经手下留情,你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了人。”
    三绝神君摇头苦笑,耸耸肩说:“名师出高徒,和尚;不必怨天尤人,认栽吧。”
    杜元戎一照面便将大名鼎鼎的不戒和尚一掌击飞,干脆利落迅捷如电,手法平常但却出神入化,委实高明。
    神偷丁彪大喜,雀跃地叫:“有杜小友出面,江湖甚幸,武林甚幸。”
    活阎婆一怔,鹰目一翻,问道:“喂!你是什么人?”
    神偷鬼窃名列汀西八怪,在江湖上只算是二流人物,不成气候,难怪活阎婆不认识他。
    “在……在下姓丁名彪。”
    “丁彪?哦!你是……”
    “他是汀西八怪的神偷丁彪,那位是鬼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林。”三绝神君抢先说。
    活阎婆不屑地撇撇嘴,向三绝神君问:“你们在此地有何贵干?那位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咱们至九子寺应九天玉龙之约,你们呢?”
    “三月前,老身接到沧海客权老的手书,邀请老身至九子寺策划对付四明怪客。”
    “哦!咱们有志一同。”
    “九天玉龙也来?”
    “他是主人之一。”
    “那就一同前往好了。这位小姑娘……”
    “她叫龙玉雯。婆婆少在江湖走动,大概不知道近来江湖上小一辈人的动静。”
    “听说近五六年来,四明怪客老匹夫的两个门人,在江湖出尽风头……”
    “老匹夫只有一个门人,另一人是披云小筑崔婆婆的弟子。老匹夫的门人叫龙飞,老虔婆的弟子叫云雷,称为云龙双奇,确是出尽了风头。”
    “不错,老身听说过这两个小辈。”
    “这小丫头是龙飞的妹妹。”
    “哦!”
    “因此咱们在此地整治她。”神偷丁彪接口。
    杜元戎哼了一声,手一伸,便抓住了神偷的左肩,大拇指直扣肩井穴。
    “哎……”神偷怪叫,双膝一软。
    杜元戎冷笑一声,说:“你们整治一个小姑娘,算那一门子好汉?”
    神偷毗牙咧嘴地叫:“老弟,你……你不知道,这丫头武艺不差,把咱们江湖同道迫得好惨,她兄妹两人,把江湖闹了个鸡飞狗跳,你问她看看,看她到底杀了多少江湖人,便知咱们为何要整治她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使她不好,杀了她也就够了,在下反对你们一群前辈,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凌辱她,在下要管。”
    不戒和尚叫道:“不能杀她,咱们要利用她将云龙双奇引出来。”
    鬼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林也说:“云龙双奇被引出,四明怪客自然也会出来送死。去年九天玉龙偕同天下群雄大闹高桥村,反而被四明怪客杀得落花流水,这次如不将他们除去,今后江湖道上,谁也休想混了。”
    三绝神君也沉静地说:“令师当年行道江湖,与那时号称天下第一高于山海夜叉齐名,同样不容于那些自命侠义英雄的匹夫。四明怪客是宇内三剑之首,虽不曾与令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但老匹夫图谋令师的阴谋,却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自从山海夜叉与令师隐世之后,二十年来,江湖已是宇内三剑的天下。而且三剑的门人已经兴起,七年,云龙双奇的声誉已如日之升,江湖上谁敢与他们分庭抗礼,必定下场够惨。因此咱们这些人,皆是应朋友之请,至九子寺应约,共除此獠。阎婆婆与沧海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这次也应邀出山,群策群力共谋对付宇内三剑,成败在此一举。令师如果出山,相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老弟既然初出江湖历练,这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杜元戎放了神偷,说:“阁下所提到的人中,在下已从家师口中听说过好几个人的名号,但这些人在家师口中,算不了甚么人物。只有那山海夜叉其人,家师将其列为唯一的对手。”
    活阎婆淡淡一笑,问道:“令师可曾提过药师其人?”
    “是不是一个姓何的人?”杜元戎反问。
    “对,姓何,名涤尘。”
    “家师曾经提及过此,但语焉不详,他这人……”
    “那是个神秘万分,神龙见首不见尾似的怪人,听说山海夜叉的归隐,是这个人所促成的。”
    “这人的道行很高么?”
    “不知道。”
    “艺业如何?”
    “不知道。”
    “名头如何?”
    “不知道。”
    “废话。”杜元戎冷冷地说。
    “不是废话,而是实有其事。”三绝神君说。
    “这人目下在何处?”杜元戎问。
    “世间知道这人行踪的人,恐怕屈指可数。令师也许知道,老弟何不问问令师?”
    “家师不再出山了。”杜元戎泰然地说。
    “哦!可惜,不然咱们可请九天玉龙专程去请令师出山,岂不……”
    神偷鬼眼一转,突然接口道:“即使天机仙长重出江湖,也不易对付字内三剑。”
    杜元戎虎目怒张,厉声问:“甚么?你小看家师么?”
    神偷打一冷颤,陪笑道:“老朽并无此意,岂敢小看……”
    “谅你也不敢。”
    “是的,老朽天胆,也不敢小看了贤师徒。老朽之意,是指他们人多势众,令师一个人委实照顾不来……”
    鬼窃已看出神偷的心意,立即接口道:“老偷兄,你简直该打。想当年,天机仙长横行天下威镇江湖时,宇内三剑只可算是二流人物,根本就不敢与天机仙长照面。虽则宇内三剑目下仍在江湖现世,经验日增艺业修为日渐精纯,但想与天机仙长比高下,那是妄想。如果我所料不差,杜老弟一个人,便足以对付宇内三剑。依我看来,三剑已是古稀以上年岁的人,眼看已到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境界,唯一可虞的是云龙双奇两个年青力壮的小辈而已。”
    两个老奸鬼一弹一唱,顿时便激起了杜元戎的好胜之念,虎目一翻,沉声道:“在下负责对付云龙双奇,你们的人中,有谁可对付宇内三剑?”
    三绝神君也以工于心计见称,阴阴一笑道:“据在下所知,还没有人可以对付得了那三个狗东西,因此以偷袭为主,群殴次之。”
    “啐!你们真没出息。”杜元戎不屑地接口。
    “老弟可不知那四明怪客是如何高明难缠……”
    “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负责好了。”杜元戎傲然地说。
    活阎婆嘿嘿笑,向三绝神君打眼色,说:“老身在途中遇上杜公子,说过请他来九子寺见见世面,以便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些同道,日后彼此有个照应。他是客人,怎么你们把所有的重担子往客人身上推?真不像话。”
    三绝神君耸耸肩,苦笑道:“阎婆婆,不是咱们推卸责任,而是那四明老贼太过利害。据在下所知,沧海客是走投无路,才致书邀请你出山专门对付四明老碱的。如果你能胜任愉快,那就不用劳动杜老弟的大驾出面下。”
    “老天,老身怎接得下那老贼?算了,老身可不愿睁着眼睛往老贼的剑锋上闯;你们还是另请高明,让老身多活几年好不好?”
    杜元戎拍拍胸膛,傲笑道:“婆婆不用担心,一切有在下担当。喂!咱们何时动身赴九子寺?”
    “马上就走。”三绝神君说。
    “好,这就走。”杜元戎迫不及待地说。
    不戒和尚指着委顿在地的龙姑娘道:“这小丫头要不要带走?”
    “毙了她算了。”杜元戎不加思索地说。
    “毙了她,便难将云龙双奇引来啦!”
    “这……”
    “贫僧负责带她走好了;”
    杜元戎哼了一声,大声说:“你这和尚是好色之徒,不能让你污辱她。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屑在色字头上下工夫乱来。”
    “那么,老身带着好了。”活阎婆出面打圆场。
    “那就辛苦婆婆了。”
    众人开始上路,活阎婆带玉雯姑娘动身。
    龙姑娘心中叫苦,五内如焚。方士廷的事,已闹了个天翻地覆,再加上去看的漏网贼九天玉龙兴风作浪趁火打劫,岂不万事休矣?
    八部天龙的弟子杜元戊,又插上一脚,真是糟得不可再糟。
    她已落在贼人手中,已无能为力了。
    在万念俱灰中,她在心中暗叫:“士廷哥,你不能对我这般绝情啊!”
    晴天霹雳居住在翠云峰下的九子山房,竟不知山上的九子寺,成了群魔毕集的魔窟。
    前来擒人的方士廷与七星盟一群高手,自然毫不知情。
    方士迁一口气赶回九子山房附近,会合了七星盟的大爷第一星驼神季翰,与第二星二爷神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说出中了金蝉脱壳计,火速派人向池洲传信,同时大搜九华山区,认为晴天霹雳一群人可能仍然藏在九华附近。
    二爷神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真是流年不利,上次在庐山,几乎丧命在龙飞的剑下,养伤三月方拾回老命,这次他带了八名弟兄走西路搜山,又碰上了不幸。
    搜至化城寺东南的登山小径附近,刚绕过一座山壁,前面矮林中枝叶摇摇,跃出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佩刀大汉,一声怪笑,拦住去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兄,还记得在下么?久违了,一向可好?”
    神鹰一怔,欣然叫:“咦!是五路财神兄,好久不见,你老兄红光满脸,在何处得意?”
    两人行把臂礼,寒喧华,五路财神亲热地说:“兄弟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一带混得不错,很想南来拜会你老兄,听说你组成了甚么七星盟,春风得意财源滚滚,正想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提携些儿呢。
    怎样,还过得去吧?”
    “托福托福,总算不错。路兄南下,躲到九华山来,出了事么?”
    “唉!江湖饭不好混,还不是为朋友的事奔忙?”
    “兄弟的秘坛建在池洲,距此不远,何不至敝处盘桓一些时日?一别多年,咱们正好把酒话旧。”
    “兄弟听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在池洲的事。”
    “哦!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知道兄弟在池洲,为何过门而不入,却跑到九华山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真名人轶事人面前不说假话,兄弟是昨晚才到的,正有事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商量。”
    “商量?你客气了,好朋友一句话,你说啦!”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听说过天聋地哑其人?”
    神鹰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岂止听说而已?可说是久闻其名,如雷贯耳。这两个妖孽,可说是江湖败类,为江湖同道所不齿,奸淫烧杀无恶不作,从不讲江湖规矩,替咱们黑道朋友丢脸,他们是一锅粥里面的两颗老鼠屎。残废的人心理不正常并非不可原谅,但他们太过火,未免令人齿冷。怎么,路兄受到他们迫害了?”
    五路财神脸色不正常,久久方汕汕地说:“兄弟目下在他们两位前辈手下办事。”
    神鹰大惊,骇然道:“甚么?你老兄居然如此下流……对不起,路兄,兄弟言重了。
    想当年,路兄你也是个响当当的黑道好汉,劫富济贫去暴锄奸……”
    “过去的事,别提了。”
    “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知道,劫富济贫去暴锄奸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黑道匪徒玩法亡命?咱们这种人,早晚会不得好死,何不趁有一口气在,任性而为痛痛快快享些福?”
    “路兄,你这种想法太可怕……”
    “算了吧!咱们这种人过一天是一天,想得太多便会委屈自己……”
    “路兄,兄弟抱歉;目下有要事待办,未克久留,告辞了。”
    “慢走。”五路财神沉下脸叫。
    “路兄,你……”
    “兄弟有件事必须劳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
    “对不起,兄弟忙得很……”
    “老朋友这点忙都不帮?”
    “从前咱们的老朋友,阁下跟天聋地哑之后。便不要咱们这些血性朋友了,听你说话的口气,便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不要挖苦人了,你是七星盟的盟友之一,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眼线密布,消息灵通,有大量人手可用,务请助兄弟一臂之力。”
    “这……但不知有何用得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的地方?”
    “请借一步说话。”
    “这些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的心腹弟兄,但说无妨。”
    “天聋地哑两位前辈在树林中相候,请入内相商。”
    神鹰脸色大变,冷笑问:“姓路的,你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投靠那个妖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的成见太深……”
    “就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成见太深好了,抱歉,这件事办不到,免谈,告辞。”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恐怕别无抉择了。”
    “什么?你……”
    “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答应,是活路。二是拒绝,是死路。”五路财神狞笑着说。
    神鹰冷冷一笑,大声说:“你这位五路财神,真是够朋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做人有做人的主见,决不鲜廉寡耻出卖自己的人格,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向卑鄙无名人轶事耻的妖孽低头。阁下,让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这种对老朋友的态度……”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没有你这种朋友,你不配与在下称兄道弟。”
    “阁下欺人太甚,该死。”五路财神怒叫。
    “让路,阁下。”神鹰冷冷地说。
    五路财神举手一挥,向侧一闪。
    神鹰正待举步,前面一声怪笑,跃出四个灰衣老人,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神鹰久走江湖,四个人他皆不陌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叫完了!
    梳道髻尖嘴缩腮的老人,是雷神曹彬。
    发如飞蓬鹰目炯炯的人,是天聋陶强。
    斗鸡眼塌鼻梁的老人,是地哑姜武。
    像个大肉球又矮又胖的,是矮仙戚威。
    四个人年约花甲左右,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道巨霸,不但白道朋友恨之刺骨,黑道巨寇也不齿他们的为人,都是些凶残恶毒妖孽。
    神鹰心胆惧寒,发出一声撤走的信号,扭头狂奔。
    四妖孽几乎同时扑出,四把剑幻起满天寒芒冷电。
    五路财神也拔出单刀,跟上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还有机会保全性命,逃不掉的。”
    神鹰九个人,对付二流人物或许能派上用场,对付这种江湖一流妖孽,以九比五,依然毫无机会,只逃出三五十步,便被迫上了。
    剑影漫天,方开始拼命。
    只片刻间,局势便像是风扫残云。
    天聋陶强追得最快,从人群中冲越,剑起处血肉横飞,宛若虎入羊群,刺倒了两名大汉,便到了神鹰的身后,剑尖疾沉,点回神鹰的有腿弯。
    神鹰发现身后有警,左移、拔剑、旋身、封招,一气呵成,反应奇快,“铮”一声架偏来剑,抢入招发“飞星逐月”回敬,立还颜色回敬了五剑。
    天聋冷然挥剑封架,双脚屹立原地,从容化招,用甚难分辨的沙哑语音说:“老夫要你活着投降,不要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神鹰根本听不懂对方的话,全力运剑进攻,但攻了五六招,便知大事已去,不走不行了,猛地攻出一招“划地为牢”,急攻对方的下盘,要迫对方移动马步,以便乘机后撤。
    岂知天聋已看出他的心意,剑尖疾沉,“铮”一声便将他的剑封出偏门,飞起一脚,“噗”一声踢在他的小腹上,如中败革。
    “哎……”他狂叫一声,身躯前屈。
    “啪!”天聋一剑靶敲在他的右肩头上,力道如山。
    “蓬!”他仆倒在地,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天聋一脚将他踏住,重得像一座山。
    他只感到干肢百骸正要散,眼前发黑,“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神游太虚。在昏厥前的一刹那,他听到五路财神焦急地叫:“快找,少了一个,不能让他逃掉通风报信。”
    他突然一惊而醒,只感到头脸水淋淋,原来是被水泼醒的,睁开疲乏的双目,发觉正处身在一间茅舍中。
    天聋地哑等五个人全在,还多了一个浑身火红、穿了火红衣袍的高大老人。这人的象貌极为狰狞可怖,像个魔鬼,赤红的横肉,把脸膛衬得扭曲变形,可怖已极。
    五路财神站在他身旁,冷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认得这位红衣前辈吗?”
    他感到胸口奇痛,腹部苦裂,痛得冷汗直冒,浑身发僵动弹不得,但仍然强打精神忍痛说:“他是宇内三邪之一的血魔郝伯龙。”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不愧称老江湖。”
    “你把血魔找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也不会屈服。”
    “你会与咱们合作的。”
    “哼!”
    “其实,你老兄未免太不识时务。咱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于贵盟有互利无一害,你何必死心眼苦了自己?希望你放明白些。”
    “哼!”
    “咱们有不少朋友聚会九华山,想起贵盟人手众多,地头熟,因此希望贵盟能助一臂之力,别无他求。”
    “你的狗东西……”
    “别骂,骂对你毫无好处。从现在起,贵盟必须接受咱们的调遣。咱们的主事前辈,是九天玉龙……”
    “闭上你的臭嘴!”
    五路财神脸色一沉,厉声道;“你的八名弟兄,已经全部死光,你再说一个不字、地哑前辈便要将你活剥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岂是贪生怕死的人?千刀万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认了。”
    “真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保证不会令阁下失望。”
    血魔突然制止五路财神发话,上前道:“小辈,老夫有话问你。”
    神鹰一咬牙,大声道:“要杀要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莱决不皱眉,你最好少废话,免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骂你。”
    血魔冷冷一笑,狰恶地说:“你想死,老夫不答应你就死不了。首先,老夫要告诉你的是,咱们是四明怪客的死对头,正在设计引云龙双奇一群白道狗东西前来送死。云龙双奇是贵盟主的死对头,你没有拒绝与咱们合作的理由,而且你应该求之不得感谢咱们替你出头的恩典。目下你要做的事,是衷诚与咱们合作,首先要将你们七位盟友招来听候差遣,其次是将贵盟的朋友方土廷找来。”
    神鹰心中一动,问道:“你要将方士廷找来有何用意?”
    “咱们宇内三邪中的色魔侯天样兄,被方小辈废了,侯兄志切报仇,恳请老夫……”
    “你以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会出卖朋友,将方老弟请来么?”
    “胡说!方小辈已获得侯兄的迷名人轶事魂魔眼真传,而且艺业惊人,咱们不念旧怨,要与他联手合作对付四明怪客师徒。他的行踪飘忽,贵盟人手众多,找他比较容易,因此需要贵盟合作,没有人迫你出卖朋友。”
    “七星盟虽是黑道不法盟会,但仍不会与你们这些邪魔妖孽合作,你快死了这条心。”
    神鹰大声说,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地哑上前比手划脚了片刻,一把抓住了神鹰。
    五路财神解释道:“姜前辈的意思,是立即动刑,看他强硬得多久。”
    血魔向外走,说:“好,你们动刑,但不可迫死他了,咱们正在用人之际,要活的。”
    地哑毗牙咧嘴一笑,用上了分筋错骨酷刑,首先是两条大腿筋被分开拉紧,接着是背肋骨被错动。
    神鹰痛得浑身冒冷汗,浑身的肌肉崩得死紧,不住抽搐跳动,最后大叫一声,昏厥了。
    一盆冷水将他泼醒,旁立的五路财神怪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老兄何苦给自己过不去?七星盟不过是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的小小黑道帮会,一撮三流朋友成不了气候,能获得江湖上的顶尖儿高手名宿支持,老实说,你们该说是时来运转,不世奇缘哩!放弃这大好机会而丢掉老命,不是太愚蠢太荒谬,太无知了么?”
    神鹰已是半条命,吃力地喘息,久久方声嘶力脱地大骂道:“你这……这贱狗!你……
    你以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不……不知你们的阴谋……阴谋么?今天,你们迫我就范,明天,七星盟便……
    便成为你……你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走狗。这……这种并吞的……的毒计,平常得很。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屈服,你……你打错主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死……死不足惜,你们这……这些妖……妖孽,早……早晚会……”
    矮仙戚威忍无可忍,接口厉声道:“你这该死的贱种,不给你尝尝九阴搜脉酷刑,你是不会服贴的,老夫就给你尝尝九阴搜脉的滋味。”
    雷神曹彬桀桀笑,说:“戚矮子,九阴搜脉这小子怎受得了?一下子把他弄死,血魔郝老哥岂不要怪罪咱们?”
    “你又有何高见?”
    “你看到屋右崖下那十余只大蚁窝么?”
    “不错;是那些用牛粪建成的黑树蚁么?”
    “对,这种蚁尾端有毒液,被一个黑蚁刺螫不要紧,被千千万万黑蚁围攻,那滋味保证不比你的九阴搜脉好受多少。”
    “哦!妙,抬出去。”
    崖下的小树上,五六株树共有十余只蚁窝,最大的约有尺余圆径,最小的有海碗大。
    这种黑蚁体型小,行动并不快捷,有一只三角型的尾部,生了一枚几乎肉眼难辨的小针,受到干扰,皆将尾刺高举如蝎,分泌出一种白色的毒液,口咬尾螫,令人感到又痛又辣。
    严格说来,它该属于蜂类,而不是真正的蚁。平时喜在茶树上以牛粪及嚼碎的腐叶建窝,一窝蚁可能有三五个巢,只消刺破一个洞,蚁群便倾巢而出,声势惊人,千千万万散布一地,任何禽名人轶事兽也不敢接近,连以吃蚁见长的穿山甲,也不敢向这种蚁打主意。
    他们五个人七手八脚将神鹰抬出茅屋,搁在建了五只蚁窝的树下。雷神拔出剑,狞笑道:“首先,得在你身上放些血,造成几个伤口。”
    矮仙则找来一根树枝,怪笑道:“其次老夫将这附近十余只蚁巢捣破。”
    五路财神劝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还有机会。七星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何苦为此来送命?贵盟七位盟友,说句不中听的话,可说没有一个配称一流高手,因此被云龙双奇杀了个落花流水而无可奈何。目下有九天玉龙替贵盟撑腰,更有数十位江湖大名鼎鼎的前辈出山,今后……”
    “啐!狗东西你还有脸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说话?”神鹰厉叫。
    “哼!你这厮不识好歹,真是活腻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死了,七星盟的弟兄,早晚要捉住你化骨扬灰,你等着好了。”
    五路财神哈哈狂笑,笑完说:“你放心,在下恐怕你要失望了。血魔郝前辈的手下弟兄,已经发现贵盟的老大第一星驼手季翰的行踪,正前往接他,你不依,驼神却没有你顽强,贵盟早晚要屈服,你何苦自讨苦吃自寻死路?”
    雷神曹彬举剑沉喝道:“不要再给他说了,退!这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他尝尝万蚁攒心的滋味,他就服贴了。”
    矮仙一声长笑,捣破了一个斗大的蚁窝,立即有千千万万小黑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往下掉,跌散在神鹰的身上。
    雷神已划破了神鹰衣裤,并刺了十余处创口,鲜血沁出,成了个血人。
    起初,神鹰强忍痛楚咬牙强忍,最后,他惨叫一声,可怕地挣扎愈糟,蚁已爬满了全身。
    “哈哈哈哈……”众人站得远远地狂笑。
    地哑大乐,笑不出声,拍腿鼓掌又跳又蹦。
    五路财神桀桀狂笑,蓦地,笑声僵住了,叫道:“瞧!那不是刚才逃走的漏网之鱼么?”
    “是两个人。”雷神也止笑叫。
    神鹰带了八名弟兄,当贼人们大举追袭时,有一位弟兄见机滚入草丛中,从侧方逃走,溜之大吉,因此只死了七个人,等贼人发觉走了一个,已追之不及了。
    这位弟兄不但又回来了,而且带来了方士廷。
    这几位仁兄不认识方士廷,看两人飞步赶来,看清方士廷只是个年青小伙子,那将他放在眼下?矮仙轻拂着树枝,狂笑道:“把他们都丢进蚁阵内,砍掉手脚看他们如何挣扎,岂不妙哉?”
    方士廷在百步外便听到了神鹰可怖的惨叫,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挽着同伴的手,飞掠而来。
    “就是他们,五个人全在。”同伴咬牙切齿地叫。
    雷神桀桀笑,首先向前迎来,兴趣地叫道:“来得好,老夫请你们两人入蚁阵。”
    方士廷这才看到了树下满身是蚁的神鹰,只气得怒火冲天,但他表面上仍然从容,在丈外止步,扫了众人一眼,尽量将声音放平静,问道:“是谁出的这种歹毒主意?”
    “哈哈!是我。”雷神指着自己的鼻尖笑答。
    “你贵姓大名?”
    “老夫雷神曹彬。”
    “谁是五路财神?”
    “正是区区。”五路财神傲然地答。
    “原来你就是卖友求荣的五路财神。”
    雷神哼了一声,沉下脸问:“小辈,你是七星盟的人?”
    “就算是吧。”
    “你姓什么?叫什么?可有名号?”
    “名号不问也罢。在下给你们一次机会,快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爷搐出来。”
    “哈哈!你也要进去呢,你就自己去施好了,免得老夫费手脚赶你进去。”
    方士廷深深吸入一口气,举手走动说:“好!在下先将他救出来。”
    雷神伸手虚拦,狞笑道:“这样进去,不行。”
    “要怎么进去?”
    “脱光衣裤进去,当然首先你得将剑解下来。”
    “如果在下不解呢?”
    “你试试看?”
    方士廷不再答话,举步便走。
    雷神突然一声长笑,伸手便抓。”
    方士廷冷哼一声,手一翻,像是电光一闪,便反扣住了雷神的脉门,一带之下,雷神狂叫一声,爬下了。
    说快真快,谁也没看清雷神是如何被制的,刚定神细看。雷神的手臂关节与朋膝的大筋,已被方士廷所拉断,但见身躯凌空而起。“蓬”一声跌入了蚁阵中心,滚倒在神鹰身旁。
    “啊……救……救命……哪……”雷神狂叫,可怕地抖动,双手已废,仅一双大腿抽动,以双膝乱拨,一双小臂也失去活动能力,比神鹰更惨。
    “下一个是你!”方士廷指着五路财神说。
    快速绝伦的变化,今其他的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这刹那间象是麻木了,似乎是难相信眼前的事实,大名鼎鼎的雷神,竟然一照面便被制住,太不可思议了。
    本来在笑的矮仙,笑不出来了,张口结舌如同中魔,似乎惊傻了。
    五路财神打一冷战,猛地扭头便跑,好快。
    方士廷更快,一闪即至,掌拍在对方的腰脊上,脊骨立折。
    五路财神仍向前飞,前面就是蚁阵,脊骨断全身立即僵死,除了眼睛可以眨动之外,已是个活死人。中枢神经已毁,成了活死人理所当然。
    这瞬间,矮仙手急眼快,拔剑急点方士廷的右胁,机会太好了,方士廷的掌尚未收回呢,剑化虹而至,捷逾电闪,没有理由失手。
    但确是失手了,方士廷突然止步,剑点腹滑过,二剑走空。
    “噗!”方士廷的掌顺势斜劈,劈在矮仙的鼻梁正中,不但鼻梁下陷,双目也跟着被挤出眶外。
    “啊……”矮仙叫,仰面摔倒。
    天聋地哑左右一分,双剑齐上,同时攻到。
    方士廷疾退两步,向同伴叫:“快去救二爷。”
    天聋地哑立即追击,剑上风雷俱发,利剑凶猛地刺来,急逾星火。
    方士廷更快,向左一闪,一掌拍偏了地哑的剑,乘势切入,一掌劈在地哑的颈根上。
    地哑向下一拉,双目向上翻,象是骨头已经溃散,软倒在地。
    天聋的剑迅疾的折回,招出“回风拂柳”。
    方士廷突然飞跃而起,大喝一声,双脚闪电似的踹在天聋的脑袋上,剑仅差半分从靴底掠过,计算之精确,令人名人轶事大叹观止。
    救出神鹰,方士廷仍剩有龙名人轶事虎金丹,事急他不惜灵丹,临行,他带走了双目已盲梁已断,只剩下半条命的矮仙,与脑袋被踹晕倒的天聋。将其他三人丢入蚁阵。搜过茅屋,方急急走了。
    这两个半死俘虏,却没有神鹰那么有骨气,招出了九子群魔大会的事。
    方士廷到了池州,立即阻止大爷驼神季翰派人追赶晴天霹雳,就在池州等候变化。
    七星盟已查出晴天霹雳一群人的去向,方士廷虽感困惑,但认为这些人早晚会回来的,惊天动地的变故正在酝酿中,四明怪客一群正主儿,极可能在九天五龙的计算下,被九天玉龙牵着鼻子走。
    他要求七星盟的人即行潜伏,仅派几个不起眼的人监视九子寺的动静。
    天聋与矮仙并不知龙姑娘已被掳至九子寺,因此方士廷并不知九天玉龙请来了活阎婆,更不知活阎婆骗来了八部天龙天机真名人轶事人的弟子杜元戎,更不知神偷鬼窃已到了九子寺。
    安排好七星盟的事,他独自重入九华山。已经是末牌时分,以他的脚程来说,用上陆地飞腾术,一个时辰赶到翠云峰附近,并不吃力,正好赶上夜探九子寺的时光。
    接近九华山区,山径一线,鸟道羊肠,时光不早,路上已是行人绝迹,倦鸟归林,兽吼四起了。
    他正爬升一座小山,前面突传来—声长笑,其声刺耳,声源似在山的那一边,他心中一动;脚下一紧。
    登上山脊面的山坡下古林参天,林隙中,升起一缕炊烟,但看不见房屋,树林太过茂密,看不见林下的景物。毫无疑问地,刚才的笑声就是从那儿传出的。他脚下一缓,大踏步向下走。
    到了山下,距炊烟起处已不足一里,前面又传出一声怪笑,并有语声传出。
    没有房屋,炊烟是从路口右侧的树林中升起的,那儿共有四个人,两人坐在火堆旁,三根树枝搭了个三脚架,吊着两只油火闪亮的肥大难鸡,即将烤熟了,香味入鼻。
    另一个人是老尼姑慧净,盘坐在空旷处,合掌当胸不住念佛号,衣袍凌乱,脸上大汗如雨,狼狈已极。
    绕着老尼转的人,是浑身火红的血魔郝伯龙,一手抓了一只死野兔,绕着老尼姑转动,怪笑道:“你如果不将七星盟那位驼背小辈的下落说出,老夫必定替你开荤,你得将这头野兔吃掉,说不说?”
    老尼姑不加理睬,不住念佛。
    一声怪笑,血魔突然从后迫上,死野兔迎头便砸。
    老尼姑身形旋转,一掌拍出。
    血魔手中的野兔,被浑雄的掌风所震升。血魔左脚一跳,一丛碎土与腐叶飞出,“噗”一声洒落在老尼姑的胸前,老尼姑成了灰头土脸。
    “哈哈哈哈!”血魔换了方位狂笑。
    一名在火堆旁的鹰目老人笑道:“郝兄,这样太没意思,咱们把她剥光见她的色相,岂不是一大乐事?”
    另一名大马脸老人撇嘴冷笑道;“卓老哥,你居然无聊得想看一个老尼姑的色相,就不怕呕心么?缺德。”
    “哈哈!劳兄,你别小看了这位老尼姑,四十年前,谁不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技迎春花的艳名?
    她那倾国倾城的绝代花容,不知有多少佳子弟先生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哩!在黄山出家带发修行的十年中,仍然有不少人为她拼命呢!目下谁说已是人老珠黄不值钱,咱们看看也是好的。”卓老哥口沫横飞地说。
    血魔丢掉死免,怪笑道:“我赞成剥光了她,让她活现世也是一大乐事。”
    “那为何不动手?光说不练,乏味之至。”
    “好,动手。”血鹰得意洋洋地说,一步步迫进。
    老尼姑显然早已受伤不轻,无法站起应战。
    方士廷突然从不远处的草丛中升起,大笑道:“要找七星盟的老大驼神季大爷,何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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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方士廷的突然现身,令血魔三个老魔头大吃一惊。现身处相距不足五丈,三个宇内大名鼎鼎功臻化境的魔头,竟然事先一无所知,怎不令他们吃惊?
    血魔首先就脸上挂不住,厉声问:“小辈,你躲在此地多久了?”
    方士廷徐徐举步接近,笑道:“刚到的,在下来得不是时候吗?”
    火堆旁的卓老哥与劳兄,皆神色凝重地站起,挪开三脚架以免食物被烤焦,狠狠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老尼姑看清是他,心中一宽,但也心中凛凛,弄不清他的态度是敌是友。
    血魔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问:“为何要问你?你是七星盟的人?”
    “不必多问,反正你要问驼神的下落,在下保证不会令你失望。”方士廷一面说,一面接近至丈外了。
    “你小子的态度很狂,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么?”血魔沉声问。
    他背手而立,仍然不在乎地说:“年青人谁不狂?在下也不例外。你,穿一身火红,红是火,是血,你如不是火神仇泰来,便是血魔郝伯龙,当然不是无名小卒,不然,岂敢如此托大?”
    “老夫血魔。”
    “久仰久仰。”
    “小辈,你大概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吧?”
    “你认为在下是无名小卒么?”
    “通名号。”
    “你血魔今天居然肯如此客气地问名号了,异数!”
    “你少废话。”
    “好!少废话,言归正转,你问驼神季大爷的下落,有何用意?”
    “老夫要找他办事,午前曾经发现他的行踪,之后便突然失去他的下落,竟然平空被他溜走了。”
    “哦!原来如此。这位老尼姑,是怎么回事?”
    “她是早年名号响亮,晚年却默默无闻的慧净老尼。你别小看她了。咱们三个人整整追逐她两个时辰,方被击伤内腑跑不动了,咱们正要逗她玩玩。”
    “她与你们有仇?”
    “没有,她在黄山修真,经常在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埠化缘,对七星盟定然了如掌指,与七星盟的人同时出现九华山,必非偶然,因此老夫要从她口中取得消息。”
    “哦!除了她的身份之外,你知道她与四明怪客的关系么?”
    慧净老尼心中叫苦,方士廷将要不利于她,揭穿她是龙玉雯的师父的身份了。
    血魔一怔,讶然问:“你知道她与四明怪客者狗有关系?”
    “知道。”
    “说来听听。”
    方士廷又调转话锋,反问道;“你们群魔聚会九子寺,人都到齐了么?”
    “你问这些事有何用意?”血魔沉声问。
    “随便问问而已,并无用意。不久之前,在下碰上了天聋与矮仙,他俩说了不少九子寺的事。”
    血魔脸色一变,急问道:“他俩人目下在何处?”
    “到池洲去了。”
    血魔冷冷一哼,怒声叫道:“你小子撤谎!午前,天聋地哑五个人,在中峰北麓的茅屋中,拷问七星盟老二神鹰的口供,老夫因追寻驼神离开了他们。返回时天聋与矮仙失了踪,神鹰也不见了,而地哑与雷神及五路财神,却死在蚁巢下惨不忍睹。好小于,这件事定然与你有关,你得从实招来。”
    方士廷呵呵笑,说:“在下听说你要找在下合作,所以从池洲赶来了,在末弄清你们的实力前,合作二字未免言之过早。阁下,你能接得下四明怪客多少招?”
    “百招之内,他休想占得上风。”血魔傲然地说。
    “三十招之内,阁下如能在我手下平安无事,便证明你阁下不是吹牛,并非浪得虚名,在下便与你们合作。”
    血魔勃然大怒,怒火冲天地叫:“什么?你说什么?你……”
    “你明白在下说什么,对不对?来吧,阁下,在下等你动手,徒手相搏或者拼兵刃,在下奉陪。记住:三十招,不可错过机会。”
    血魔暴怒地解下剑,厉叫道:“你小子气死我也,老夫横行天下四十年,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小狂徒。”
    劳兄更被激怒得七窍生烟,象一头怒豹般,闪电似的奇速飞扑而上,既不发声警告亦不作势准备,出其不意突然急袭,凌空扑出双爪话探,双脚急端,完全神似一头从树上扑向猎物的大豹。
    相距在两丈左右,再快也快不过眼睛。方士廷在对方突起发难前,便已看出警兆,对方一动,他已留了神,直等到对方近身,方扭身闪让,右手乘势反拂,掌贴上了劳兄的右臂。
    劳兄一扑落空,正想扭身半空折向进击,却身不由己,偏向飞出,远出两丈方能消去扑势落地,速奔四五步方稳下身躯。
    “劳兄小心……”叫声传到。
    “转身!”身后传来了方士廷的叫声。
    劳兄经验丰富,已知方士廷跟来了,猛地向前一仆,贴地斜窜丈外,方倏然转身跃起。
    刚挺身而起转正身躯,眼前身影入目,仅来得及眨眼扭头,“砰”一声左颊便挨了一重拳,只感到满天星斗,已运功抗拒,但仍然禁受不起这重如山岳的拳劲打击。
    总算不错,挨打不忘反击,一爪抓住了方士廷的右小臂,铁爪功真力发如山洪,平时抓石如粉的铁爪功,抓血肉之躯该是摧枯拉朽。
    可是,抓住的小臂坚愈金钢。
    接着,“砰”—声响,右肋又挨了一重拳,万斤劲道,直撼内腑。
    “砰噗噗……”按理而至的是七记重击,只打得劳兄无法招架,似乎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啊……”劳兄终于狂叫一声,砰然倒地。
    “起来!”方土廷叫。
    劳兄用衣袖拭掉嘴角的血迹,一声低吼,挺身跃起。
    刚站稳,“噗噗”两声闷响,左有肩头各挨了一掌,力道千钧。
    “哎……”劳兄闷声叫,再次倒地。
    “起来。”方士廷冷叱。
    劳兄吃力地挺起上身,狠毒地死瞪着威风八面的方士廷,一咬牙,伸手拔剑。
    “啪”一声响,方士廷一脚飞起,将剑连鞘一同踢飞,系带寸断,飞出三丈外去了。
    这瞬间,劳兄抓住机会跃起,一掌拍在方士廷的小腹上,用了全力。
    这一掌像是拍在皮鼓上,有韧性的肚皮反震力出奇地凶猛,只震得劳兄身躯又反弹而去。
    “躺下!”方士廷同时沉喝,一掌拍下,”啪“一声正中玉枕。
    劳兄“蓬”一声爬下了,立即昏厥。
    这一场快速绝伦凶猛可怖的恶斗,自开始至结束,劳兄完全失去封招拆解的能力,只能光瞪眼挨揍,方士廷招不虚发,拳掌记记落实。
    血魔与卓老哥惊呆了,直至劳兄昏倒爬不起来,仍用意似不信的目光,困惑而惊骇地注视着方士廷,似乎不知该怎办才好。
    方士廷拍拍手,向两魔走去,冷笑道:“突然下手袭击,不像是成名人物,那位老不死的贵姓大名,谁能告诉在下么?”
    “你把他怎样了?”血魔悚然地问。
    “打昏而已,死不了。”
    “你小子难怪敢如此托大,呼雷豹劳安琪被你在片刻间打昏了。”
    “哦!他是江湖四猛兽的呼雷豹劳老畜?哼!闻名不如见面,如此而已,在下委实失望得很,浪得虚名!”
    卓老哥一咬牙,拔剑道:“四猛兽并非浪得虚名,而是从刀山剑海中闻出的名头。
    劳兄败了,只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人。在下八荒狮卓秋原,要领教阁下的剑道绝学,保证不会令阁下失望,拔剑!”
    方士廷拨剑出鞘,淡淡一笑道:“要斗剑?在下奉陪,是点到即止么?”
    八荒狮卓秋原是四猛兽之一,四猛兽的艺业,彼此相差不远,因此,八荒狮并不敢冒险狂言,点头到:“好,点到即止,你上。”
    “你年长,年老力衰,该你进招。”
    两人立下门户,由八荒狮先攻,三招礼让一过,一声沉叱,剑势进发,剑气漫天,“羿射九日”狠招抢制先机疯狂进击,一口气连攻九剑。
    方士廷轻灵地闪避,飘逸地冲刺,从容化解对方排山倒海似的剑势,不时神乎其神地剑从对方的剑山中突入,迫对方撤招自保。因此,事实上八荒狮攻出的九剑,只有前两剑威力惊人,后七剑攻得极为勉强,一而再自暴空门,所以看似凶猛霸道,其实无法威胁方士廷的任何部位,九剑劳而无功,一盛二衰三竭,败象已露。
    “你也接我九剑。”方士廷豪壮地叫,招发“河汉星沉”,先从下盘进攻,第一剑便几乎刺中八荒狮的右膝,危机间不容发。
    八荒狮后退避招,用“划地为牢”拆解,招刚出,方士廷的招已变,第二剑走中盘排空而入,直迫心坎要害,一闪即至,剑气迫体。
    八荒狮大骇,左闪拂剑。
    “第三剑!”方士廷豪气飞扬地叫。
    “嗤”一声锐啸,是剑尖击破护体真气的异鸣。
    八荒狮暴起丈余,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伸左手按住右颊,有血从指缝中沁出。
    被击中头面,如不是失手,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的剑术高明得出神入化,不然免谈。
    八荒狮并非失手,右颊确是挨了一剑。
    “承让承让。”方士廷收剑说。
    八荒狮心中雪亮,暗自庆幸保住了老命,收了剑,垂头丧气地说:“没话说,老夫认栽。从此,我八荒狮的名号一笔勾销,从此退出江湖,江湖上不再有我这号人物了。”
    “阁下就此退出江湖了?”方士廷问。
    “不错。”八荒狮豪气尽消地说,转向血魔道:“伯龙兄,请从此别。”
    血魔仰天吸入一口气,苦笑道:“卓老哥,一时挫折,算不了什么……”
    “伯龙兄,你还不醒悟?平心而论,咱们不要说斗四明怪客,连斗云龙双奇也毫无把握。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咱们都老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何必再在江湖上活现世?”
    “这……老兄未免太经不起风浪了。”
    “就算是吧。伯龙兄,你也该急流勇退了。”
    “你……这样吧,咱们这次助九天玉龙了结……”
    “不必了,兄弟告辞,请代向施兄致意,不克面辞了,再见。”
    说完,抱起昏迷不醒的呼雷豹,踉跄而去。
    血魔目送两猛兽去远,方向方士廷冷笑道:“阁下的艺业,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夸奖夸奖。”
    “哼!阁下的名字,总可以露一露吧?”
    “在下正是你阁下要找的人。”
    “你……你是?”
    “方士廷,桐城浪子方士廷”也有人称在下为死神,你阁下怎样叫,在下并不介意。”
    血魔大掠,骇然叫:“原来是你!”
    “是我,有何不妥么?”
    血魔伸手拔剑,沉声问:“是你废了色魔侯天祥兄?”
    “他祖上有德。为恶不殃,祖先必有余荫、荫尽必殃,那次在下不杀他,算是他祖先还有余荫。如果他再在江湖采名人轶事花杀人,不久将荫尽必殃。”
    “哼!你……”
    “你有何高见,要和在下动剑么?奉陪。不过,在下必须先行奉告,你如果自问比八荒狮修为强上百倍,尽管动手,不然你得自爱些。”
    血魔的剑不知不觉地插回鞘中,口气一软,说:“咱们找你,希望你能与咱们联手,一举铲除四明怪客那群白道群丑,除去云龙双奇,为武林伸正义,替江湖朋友造福开条生路,你肯不肯?”
    “哼!你们一群人不成气候,上次你们仅烧了龙家的避尘山庄,而你们却死伤惨重。
    那次如果不是在下恰好赶上,救了沧海客与如意神魔几个人,恐怕那次你和金魔赶到,正好赶上送死。”
    “什么?你……你救了沧海客与如意神魔?”
    “还有一个铁笛瘟神,他们的伤都是在下替他们医治。”
    “你唬人吧?怎么没听沧海客提起此事?”血魔意似不信地问。
    “他提不提那是他的事,你何不去问他?”
    “这……你打算……”
    “在下不要你们干预方某的事,这次如果不是你们现踪,伤了神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爷,在下早已擒住风尘三杰的两个了。我警告你们,你们的事,在下不加过问,你们也不许干预方某的事,不然休怪方某心狠手辣。”
    “方老弟,咱们同仇敌忾……”
    “住口!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在下的话?”
    “这……”
    “你走吧。”
    “方老弟……”
    “不走,你可以拔剑,等什么?”方士廷咄咄迫人地说,虎目出光,脸色一沉,威八面风。
    血魔心中怒极,但却敢怒而不敢言,咬牙道:“好,我走,后会有期。”
    “不错,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方某在江湖恭候。”
    血魔走向慧净老尼,猛地拔剑出鞘。
    方士廷跟到,沉声问:“你干什么?”
    “把老尼宰了。”血魔叫,’
    “你敢动手?”
    “老尼与四明怪客小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不要你管。”
    “你……”
    “老尼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血魔怒声叫。
    方士廷脸色一沉,厉声道:“在下如果不是念在你阁下也是云龙双奇的死对头,才不会对你如此客气。你血魔在江湖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从未给人有活命的机会,今天居然说在下欺人太甚?好吧,在下要取你的老命。”
    说完,手落在剑靶上。
    剑尚未拔出,血魔一跃三丈,如飞而遁。上次沧海客受伤;事后为了颜面,并未将经过告诉旁人。如意神魔与铁笛瘟神也感到脸上无光,从此退出江湖不再现世,因此这件事并末传出江湖。血魔听方士廷语为不详地说救了那三个老魔,那还了得?艺业如不比四明怪客高明,怎能在四明怪客手下救走三个宇内数一数二的大魔头?因此心中一慌,急急溜之大吉,怎敢再和方士廷斗气争强?不走才是天大的笨瓜呢!
    方士廷目送血魔的身影消失,方向老尼姑冷笑问:“老尼姑,金蝉脱壳计是你设计的?”
    慧净老尼长叹一声,凄然地说:“是的,是贫尼所设计,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们逃向何处去了?”
    老尼姑抢着问:“施主不知道?”
    “快了,在下的七星盟朋友,不久当可查出他们的去向。”
    “哦!这时施主仍未接到消息,大概他们已经安全,这时告诉你已无关宏旨了。”
    “哼!告诉你,在下希望他们逃得远远地,逃回他们的家最好不过……”
    “他们并不远逃,也不返家。”
    “哼!那也好,在下……”
    “他们逃至桐城,到尊府避难去了。”
    “什么?”方士廷惊问。
    “贫尼已了解施主的心意,因此算定唯有尊府才是安全之所。他们将会把事实的经过向令尊禀明,令尊必会收容他们的。”
    “原来龙飞这畜生上次到桐城伺伏,是为了找避难所的,哼!他休想。”
    “龙施主仅第一次追赶你时,会至尊府拜会令尊,以后从未到过桐城,他深知令尊是深明大义的仕绅。上次至桐城的人,是小徒玉雯,她想找你表示心意,你不能归罪于龙飞。”
    方士廷哼了一声,气消了一半,嘘出一口长气说:“在下曾经追及令徒,并未为难她,请转告令徒,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冤有头债有主,在下不找她,她必须置身事外。
    你能走动么?”
    “贫尼背胁挨了血魔一掌,内腑受伤不轻。”
    方士廷探囊取出一颗丹丸丢过说:“这是家师的培元丹,疗伤甚有功效,服下你就走吧,希望你今后也置身事外,不然下次见面,你我将是生死对头,兵戎相见。”
    老尼姑吞下丹丸,神情肃穆地说:“我佛慈悲!施主良知末泯,可喜可贺。”
    “你废话什么?在下救你并非出于良知,而是要借你的口传信。”方士廷冷冷地说。
    “施主的恩师,是不是山海夜叉?”老尼姑问。
    “不错,在下深以为荣。”
    “令师想必春秋已高,不复当年暴戾了……”
    “你少给我说些不中听的话。”
    老尼长叹一声,问道:“施主知道九子寺的事么?”
    “当然知道,不然在下怎会放血田走?九天玉龙东山再起,他已派人火焚了四明怪客的居所,携来了怪客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捉了高桥村龙家两位子侄,已将信息传出江湖,派人四出修书传讯,要四明怪客师徒前来九子寺一决雌雄,安排窝弓擒猛虎,布下金钩钓蛟龙,十里埋伏步步陷阱,四明怪客难逃大劫。”
    老尼姑吃力地站起,叹口气说:“仅凭他们手中的四个人质,便足以将四明怪客师徒引来了,何况目下他们又将小徒携走,第二批书信已经传出,这场杀劫必将令武林万劫不复,痛哉。”
    方士廷吃了一惊,脱口问:“令徒怎会落在他们手中的?”
    “不知道,贫尼在九子山房附近等侯小徒,久等不至,后来无意中擒住一信差,方知小徒是被活阎婆与南海双残擒获的,已藏匿在九子寺,无可挽回了。小徒对施主是一往情深,可惜仇恨令施主盲目,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命也。她死了倒好,也是一大解脱,只怕她生死两难,贫尼心中好痛。施主,谢谢你的丹药,再见。”
    方士廷站在原地发怔,久久,心潮汹涌,只想到一阵心酸。
    南海双残,他听过那两个残忍的恶魔名号,不戒和尚了空是色中饿鬼,龙姑娘落在他们手中,那……
    他不敢想,想了便心乱如麻。
    龙玉雯的音容笑貌,不住在他的脑海中幻现。他真能忘情么?
    他一咬牙,大踏步向碧云峰走去。
    本来,他准备在九华山等侯四明怪客与双奇前来救人,再出面找双奇,以逸待劳坐山观虎斗。但现在,他必须改变自己的策略了。
    他一面走,一面思量对策。前面路旁踱出神色萎顿的慧净老净,拦住去路稽首道:
    “我佛慈悲,施主公然前往九子寺,真要在火上加油,扬灰煽火么?”
    他冷冷一笑,说:“那是我的事,看来你仍然忽视在下的警告了。老尼姑,你是不是想知道在下的打算?”
    “施主如肯见告……”
    “在下与九天玉龙联手。”
    “施主……”
    “在下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走?”
    “施主与云龙双奇的误会,如果再如此下去……”
    “走开!我不要听你这种心有偏见的忠告。”
    “施主何不直接去找双奇……”
    “时机尚未成熟。”
    “如果云龙双奇不再追究仙人峰的事……”
    “目下说这种话,已嫌太晚了。”
    “施主尚请……”
    “让路!”
    慧净老尼不让路,仍想劝阻他与九天玉龙会面,说:“贫尼负责前往找双奇,向施主负荆请罪道歉……”
    方士廷哼了一声,突然一掌拨出。“蓬”一声响,将老尼拔倒在地,大踏步扬长而去。
    慧净老尼绝望地叹息一声,取道扑奔池州,要赶往桐城传信,爱徒玉雯的死活,她已无能为力了。
    九华山有三大古刹,化城寺、微贤寺、九子寺。九子寺规模最小,也最偏僻,位于碧云峰顶,建有三进大殿,三五十间掸房,与十余间供施主们避尘的客院。从上月初旬始,客院的施主们,全部换成来历不明的人,平时深居简出,寺中反而清净得多。
    寺中原有五十余名僧侣,往昔曾经聚了高僧三百余,近三年来僧众日渐减少,目下已减至五十人左右,而且大多数僧侣经常出外至各地化缘,真正常驻寺中的僧人,为数约二十名上下,需照管偌大的寺院,委实力不从心,因此庙貌显得有点破败,寺附近的田地荒芜得草木蔓生,早已消失田地的形影了。
    目下的方丈明心大师,接掌本寺已有十二年岁月,是个瘦高年迈的慈祥高僧,平日只知苦修不问其他,是不适当领导的出家人,池州府附近的施主,对这位高年方丈并无多少印象。
    总之,这座位于群山深处的古寺,并末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愿花三两天工夫前来进香的信徒并不多。
    南海双残一马当先奔向碧云峰,中间是活阎婆与杜元戎,押着龙玉雯姑娘神偷鬼窃断后,两个老贼对杜元戎的加入,感到万分兴奋,像这种可派用场的高手,多多益善,请都请不来,对方自愿协助,求之不得呢!
    登山向上走,距寺里余,路旁便可发现信记,已进入九子寺范围。
    到了山门外,一名胖胖僧人欣然出迎,见面便大笑道:“原来是法兄法驾光临,屈指算来,法兄也该来了。请进请进。”
    不戒和尚亲热地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呵呵!可惜你不是大闺女,有女倚门相望,那才写意哩!来,见过活阎婆阎婆婆前辈,那位是八部天龙天机真名人轶事人的弟子杜公子元戎。”
    僧人一怔,脱口问:“八部天龙老前辈的门人?”
    神偷丁彪笑道:“肉头陀,你如果招子亮,快去请施前辈前来相迎,保证你错不了。”
    肉头陀堆下笑,行礼道;“婆婆与杜施主休怪无人相迎,为免引人注意,施前辈诸位前辈皆隐居客院,平时皆不外出,此非说话之所,请至客院相见,随我来。”
    “有劳大师了。”杜元戎客气地说。
    园林深处的客院中,客厅广阔,两名沙弥请客人落坐毕,奉上香茗,里面的主脑人物已闻报出迎。
    迎客的人中,有九天玉龙施敏,沧海客刘权,三喜妖婆吴婆婆,去岁袭击高桥的主脑全部在场。之外是数位大名鼎鼎的邪道名宿,他们是追魂判官夏候勇,天罡羽士松涛,不归浪子苍山,大荒野叟白衡,龙门吊客仇万方,双头鹰薄人杰……济济一堂,群魔乱舞。至于未在寺内安顿的人,为数尚多。九天玉龙已不惜工本,请来了天下群邪,要与四明怪客一群白道英雄破斧沉舟一拼,正邪双方作一了断。
    其他的客院中,住的是名望稍次的人,还不配陪同主人迎客。
    双方通名毕,九天玉龙大喜过望。活阎婆将接到沧海客邀请助拳的手书,途中遇上元戎结伴同行的事说了,并将巧遇龙姑娘的经过概略地叙明。
    九天玉龙兴奋得哈哈狂笑,向杜元戎诚恳地致谢,一面吩咐手下准备酒食,一面向杜元戎笑道:“有老弟台出面相助,咱们大事定矣!令师修为已臻化境,拳剑天下无双,近来不曾听说再在江湖走动,因此四明怪客一群匹夫敢在江湖横行霸道,委实是憾事,但不知令师是否有出山的打算?有他老人家出面,威信我辈在江湖必可平安地混下去了。”
    “家师已无出山的打算,他老人家目下正在参修上乘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之学。在下奉家师命至江湖历练,一切生疏,尚请诸位多加指教提携。”杜元戎不亢不卑地说,在众多高手名宿之前,他知趣地收起了狂态。
    九天玉龙笑道:“老弟行道江湖,在下理该为老弟稍尽棉薄,但请放心,一切包在施某身上。老弟来得正好,这一月中,天下群雄即将聚会九华山,正是老弟大展所学,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凭老弟的师门威望,在下保证老弟将一举成名威震天下,现在,在下先替老弟引见一些朋友。”
    客厅中宾主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神偷鬼窃两人地位与名望,皆不配在厅中应酬,两人迳奔两院。
    三喜妖婆则带了龙姑娘,也奔向西院秘室囚禁。龙姑娘虽对群魔陌生,但看了那些人的相貌与神态,便知这次群魔志在必得,大事不妙。
    神偷鬼窃两人径奔西院,两人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推开了厅门,里面的十余名江湖人纷纷向他两人注目。其中一名中年人坐在壁角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双脚搁上一座短几,半躺半坐,翻着大牛眼笑道:
    “老偷儿,是不是把九岭毒魔的大驾请来了?前面热闹嘛!”
    神偷放下包裹,得意地笑道:“九岭毒魔三五天内方可赶来,你猜来的是谁?”
    “总不会是宇内三剑来了吧?”
    “老弟笑话了,宇内三剑早晚会来的,但不是现在。告诉你,是八部天龙的门人来了。”
    这消息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有人叫:“八部天龙还在人世?他的门人艺业如何?”
    “八部天龙当然仍在世间,名师出高徒,他的门人自然了得。”
    “哼!虎父犬子也平常得很。”
    “老弟,不要不服气,你们认为南海双残的艺业如何?不戒和尚一照面,便被一掌震飞丈外,还说是手下留情呢。告诉诸位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是何消息?”
    “双残将龙飞的妹子搞来了。”
    厅中传出一阵欢呼,有人狂叫道:“妙极了,这次云龙双奇裁定了,咱们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走啊!去看那小贱人长得如何,—先弄来快活岂不可出口怨气?走!”
    神偷鬼窃两人进入走廊,折向廓末端的客房,推开名人轶事房门,里面的禅床上坐着三个人,正在打坐行功。禅床像是大统铺,可睡十人,壁上挂有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可供寄宿的施主们作为打坐之用。
    神偷将包裹向外侧的床内一丢,放下苍木杖解下剑,向邻位打坐的一名灰发老人笑道:“光源兄,练得这么勤?”
    光源兄吁出一口长气,散去气功笑道:“怎么?这次回来喜气洋洋。是偷了无价之宝么?看你两人倒是顶轻松呢。”
    “当然轻松,寺中来了一位熟人,你猜是谁?”
    “谁?是男是女?”
    “是女的。”
    “女的?到底是谁?”
    “你的黄山邻居,龙飞小狗的妹子。”
    “哦!你是说慧净老尼的门人龙姑娘?”
    “对,正是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光源兄怔怔地自语道:“咦!她……她怎么会来的?她……”
    “是捉来的,老兄,去看看吧。”
    光源兄猛摇脑袋,苦笑道,“别开玩笑,被她骂一顿才划不来呢。丁兄,你们不该将她擒来的,她与你们并无过节……”
    “算了吧,还说并无过节,?咱们好几次几乎断送在把鬼女人手中!”
    “那是你们找她的晦气,怎能怪她?我反对你们的这种卑鄙的作法。”
    神偷桀桀笑,坐下说:“别骂人好不好?如果你不卑鄙,就不会将与双奇约会仙人峰的消息告诉我们。而你与双奇约会,目的是出卖贵友在安庆府作案的底细,对不对?
    事后你老兄接到贵友一笔厚礼,临时感到心中有愧,方将约会的消息告诉咱们两人,有意唆使咱们去杀双奇,自己却躲得远远地,没错吧?告诉你,咱们都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准,好不好?云龙双奇两个小畜生一日不死,你老兄也就一日不得安宁,你就不要为了龙小贱名人轶事妇抱歉啦!心肠软成不了大事。”
    不久有人推开名人轶事房门叫:“盂老兄,准备动身下山。”
    床尾的一名中年人一跃下地问:“安弟,怎么回事?”
    “施前辈叫咱们十二个人,将擒住龙姑娘的信息传出江湖,需立即启程,每人带一封信分送各地的朋友。快!不可误事。”
    鬼窃向床上一躺,狂笑道:“哈哈!这次双奇两个小狗,即使能击溃这些人,他们自己也将灾情惨重,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获胜之望,哈哈哈哈……咱们重见天日之期不远了。”
    神偷摇摇头,摸摸没有耳轮的耳孔苦笑道:“还有一个方士廷小畜生,他不死,咱们仍然不能高枕无忧,仍然见不了天日。”
    入暮时分,血魔回到了九子寺。
    “桐城浪子方士廷”到了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寺,全寺立即进入戒严状态,闲杂人等一概回避,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至掌灯时分,仍不见有人前来。沧海客受方士廷救命之恩,他很想见见方士廷,约方士廷联手,因此一早就约了九天玉龙在寺外恭候。
    但天色已黑,仍然不见方士廷前来。各地的暗桩撤回时,坚称绝对没有外人进入监视区。
    方士廷早就来了,神不知鬼不觉伏在寺后的茂草中。
    九天玉龙的看法与沧海客相反,他认为方士廷叫血魔寄语少管闲事,决不会前来相助的,因此并不抱有希望,方士廷来与不来,他并不介意。
    最心惊的该是神偷鬼窃两个老贼,方士廷三个字,令他们心惊胆跳,食不下咽,睡不安席。
    二更尽三更初,全寺灯火全无。一个鬼影飘入了寺内,像是幽灵幻影。
    他是方士廷,浑身裹在黑衣内,黑头罩,只露出五官,只佩了一把剑,整个人显得神密阴森。
    他今晚来的用意,一方面是想试一试对方的实力,如果根本就中些乌合之众,他便不用在此地浑水摸鱼了,何必花工夫在此地等候?用不着四明怪客师徒到来,来几个一流高手便把这些人赶得烟消云散,他在此地等岂不太傻?另一方面,他对龙姑娘尚不能忘情,在下意识中,他想前来看看龙姑娘的遭遇。
    白天,他已经摸清了全寺的形势,大胆地侵入,无所畏惧,他并不想与九天玉龙一群人作对,但有了以上两种想法在,他必须探虎穴闯龙潭。
    真巧,他刚越过西院的院墙。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已经有人抢先了步,院角的墙根下射出一个快速的黑影,恰好向他的落脚处纵来。
    前面闻进入西院的月洞门,似乎两人有志一同,皆欲从月洞门探入。但对方都误会了,看到对方的身影,便以为对方是院中的人,不约而同立即下手攻击。
    夜黑如墨,看清人影已接近至两丈外,来不及废话,双方也不想招呼,都想先下手为强,抢制先机抢攻。
    “噗!”一双铁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上了。
    “呔!”黑影沉喝,起腿飞扫。
    方士廷想活擒,因此出手仅用三成劲,没想到几乎上了大当,对方的一掌已经用了全力,险些被震裂皮肉。
    对方反应快,一掌无功立即出腿急攻。他心中一凛,碰上高手了,岂能大意?斜身闪在一旁,一掌拍在对方的腿侧,左掌“啪”一声响,击在对方的右胁背上。
    “砰!”黑影摔倒在地。
    他火速抢人,出手擒人!
    黑影居然禁受得起,出腿急绞。
    他不得不一跃而过,不能让对方绞中,绞中可能断腿,大意不得。
    黑影一绞落空,奋身一滚,跃起火速拔剑。
    但他已回头反扑,一声暴叱,“蓬蓬”两声闷响,将对方重新端倒在地。
    黑影先前的沉喝声,已声惊动了院中的人,来得最快的几个黑影,已冲过月洞门了。
    黑影重重地摔倒,剑未能拔出,居然末受到伤害,向侧急滚一跃而起。
    他一闪即至,“噗!”一声一掌劈在黑影的耳门上,顺手将人扛上肩头,向外急撤。
    “快拦住他!”有人名人轶事大叫,飞掠而至。
    已经惊动了院中人,他必须撤走,挟了被打昏的俘虏。越墙而遁。
    追赶的人没有他快速,寺外林深草茂,天色大黑,被他轻易地溜之大吉。
    远走两里地,他窜至一处茅草及腰的山坡,往草中一伏。这里夜间相当安全,有人接近至十丈便无所遁形,不怕受到伏击。
    他先拉脱黑影的双肩关节,制了环跳穴,方将人弄醒。伸手一模对方的面庞,便知是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八字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点刺手。
    “阁下,通名号。”他坐在一旁低声问。
    黑影深深吸入一口气,冷笑道:“在下已落在你们手中,有何残酷手段迫供,你就掏出来好了,在下决不含糊。还问什么名号?”
    “等认出你是谁,你岂不是白挨了刑?”他冷冷地说,伸两手扭住了对方的鼻尖,作势往上拉,只消用半分劲,鼻尖便将分家。
    黑影大概知道名号瞒不了人,大声道:“在下闻公达。”
    他一怔,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太平府名武师夜游神闻公达。听说你广收门人,要以阁下的成名绝学六名人轶事合道迫魂掌创建闻家六名人轶事合门,但今晚你的掌法笨拙得很哪!”
    “哼!”
    “你来做什么?探道?”
    “在下前天得到你们要公孙前辈来九华山决斗的消息,想前来看看是些什么人在捣鬼。”
    “探清了么?”
    “没有,在下刚到。”
    他解了对方的穴道,接上肩关节,“劈啪劈啪”给了夜游神四记耳光,冷笑道:
    “凭你这种第三流的身手,也敢前来探道?哼!快滚!去等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人到齐了再来,不然将死无葬身之地,滚!”
    夜游神被打得昏天黑地,狼狈地爬起,咬牙问:“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你得到的消息说是什么人?”
    “说是九天玉龙施敏。”
    “那就对了。”
    “阁下好高明,亮名号。”
    “方士廷,桐城浪子方士廷。”
    “在下记住了。原来你是春秋山的杀人凶犯……”
    “记住了你还不走?滚!”
    “阁下……”
    “再不走卸下你的狗爪子。”
    夜游神打一冷战,扭头便跑。
    方士廷哼了一声,恨恨地自语:“这家伙简直昏了头,居然敢独自前来探道,真是不知自量,却误了我的大事。”
    已有白道人物闻风赶来探道,今后寺中将加强戒备,夜间前来必将十分凶险,大费手脚,恐怕还得受到暗袭,不易入内查探了。
    暗不来明来,他决定白天硬闯,白天不怕受到暗袭,比夜间要安全些,虽则他并不怕有人暗袭。
    次日巳牌末午牌初,九子寺山门前静悄悄。平山的暗桩加多了,戒备果然加强,没有人能攀登碧云峰而不被发现,每一处可攀登的地方皆设了暗桩。
    他一身黑劲装,佩了剑,大踏步走上了登山的小径,单人独剑胆大包天。
    暗桩已用信号将消息传出,但没有人出面阻拦。他当然知道,不久便会有人出面盘道了。
    怪的是到了半山,依然不见有人出面盘问。
    正走间,前面出现三个人影,是三个穿青袍的人,每人挟了一个长包裹,正往上走,像是进香的香客。
    他的脚程快,终于赶上了。
    三个青袍人听到了脚步声,同时驻足扭头下望。最后那人年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三角眼厉光闪闪,左颊有一块长满青毛的鹅卵大胎记,其色青紫难看已极。看清了他,这位仁兄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色的尖利牙齿,桀桀怪笑道:“老弟,才来呀?”
    他也咧嘴一笑,说:“不错,才来。”
    “上山进香么?”
    “在下没那么多闲工夫,而且不信神佛。”
    “那你来有何贵干?”
    “彼此彼此。”他一语双关避不作答。
    “哦!贵姓?””
    “你们是……”
    “在下姓能名干才。”
    他呵呵笑,向上举步道:“原来是金华十二鬼之一的疤面鬼能干才,久仰久仰,只是咱们少见。”
    “你阁下是……”
    “听说去年你们十二鬼曾经参予袭击高桥村,按理不该不认识我。”
    “你是……”
    “方士廷。”
    “哎呀!你……”
    方士廷伸脚一拨,双方相并而行,这一拨势难闪避,疤面鬼惊叫一声,扭身便倒,骨碌碌向下滚。
    说快真快,方士廷一声长笑,俯身伸手一钩,便钩住疤面鬼的左脚,顺手一带。
    “哎……”另一鬼也倒了,同向下滚。
    最上面的一鬼大惊,发狂般向上奔。
    方士廷哈哈笑,叫道:“慢走慢走,别摔倒了。劳驾通报一声,告诉九天玉龙我桐城浪子来了。”
    到了九子寺,寺门外高高矮矮站了五六十条好汉。沧海客刘权在中,右是九天玉龙,外侧是三喜妖婆。左侧上首是年轻人杜元戎;外侧是一个白发老人;再外侧方是血魔。
    另一人竟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劲装,佩的是金剑,连眼珠似乎也成了金色,年约花甲,络腮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也是金色,像貌与众不同,一看便知是河南开封的金魔尤朗,宇内三邪之一,无法无天的魔头。
    至于南海双残一群人,站得远远,全用困惑的目光迎接。
    他对这些人陌生,全不认识。
    除了曾经与他拼成平手的九天玉龙,与曾被他所救的沧海客之外,其他的人皆用不屑的目光向他注视,并未将他放在眼下。当然,他一个年轻人,名号虽然响亮,但这些江湖顶尖儿人物并不曾见识过他的艺业,瞧他不起并非奇事。
    血魔是唯一害怕的人,但人多势众,也不在乎他了,他单人独剑成不了事。
    神偷鬼窃不在人群中,这两个老贼那敢出面。
    这两年来,方士廷的名号已传遍江湖,但谁都知道他是云龙双奇的手下败将,今天居然惊动了这许黑道顶尖儿人物相迎接,委实风光已极。
    他大踏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他从容而进,这份豪情与胆气,确也令这些魔头们心折、动容、惊讶。
    他在两丈外止步,抱拳行礼笑道:“不敢当诸位厚爱,方某这里郑重申谢。”
    九天玉龙呵呵笑,朗声道:“方老弟,是来襄助施某么?施某先行谢过。”
    “呵呵!在下是来拜望前辈的。”
    “不敢当,施某深感荣幸。”
    “在前辈未上法场被正法之前,在下必须来拜望前辈一次。”
    九天玉龙大为不悦,怒声道:“老弟,说笑话也该看地方,有分寸。”
    “呵呵!前辈原来听不进老实话。”
    “你今天是有意前来当众侮辱施某的?”
    “呵呵!在下怎敢?首先,得表明身份,目下方某是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一等一级巡捕。”
    他的话立即引起一阵骚乱,群众大哗,有人名人轶事大叫:“原来他是六扇门的鹰犬,埋葬了他。”
    他不在乎,仍然笑呵呵地说:“在下此来,是向诸位申明的。其一,在下奉命捕拿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案的凶手,他们是风尘三杰的散花仙子商大娘,与云雷的妹妹云莹。从犯有晴天霹雷与龙飞的妹妹龙玉雯。这些人必须活擒归案。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法场在等着他们就刑法。其二,云龙双奇虽不是主从犯,但他们早晚会犯在方某手中,因此特来奉劝诸位少管方某的事。
    如果诸位伤了方某的人犯,那么,诸位便得准备打官司。其三……”
    “你还有其三?”九天玉龙不耐地问。
    “不错。”
    “你不必说了。”
    “为何不说?钟不敲不响,鼓不打不鸣……”
    “咱们不理会你的话,你说了等于白说。”
    “不然,话必须说清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明白,以尽礼数。至于前辈听是不听,那是另一回事。”
    “你做你的鹰爪,施某做施某的江湖亡命,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你我已有了无可避免的冲突。”
    “你少废话。”
    “在下必须说明白,决不是废话。其三,龙玉雯已落在前辈手中,请将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带走。”
    “什么?”
    “你明白在下的话。”
    “在这么多高手名宿之前,你竟敢说这种话?”
    “在下不是说了么?”
    右侧不远处有人名人轶事大叫道:“在湘南,这家伙曾自称他是云龙双奇的妹夫,显然他包藏祸心,宰了他。”
    另一名尖嘴缩腮的人也怒叫道:“不错,这厮包藏祸心,焉不知他不是云龙双奇的同谋,故意制造出仙人峰血案的谣言,来引诱咱们的同道上当的诡计?宰了他这狗东西。”
    九天玉龙摇手制止众人叫啸,沉声道:“方士廷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他仍然呵呵笑,说:“不是欺人太甚,在下所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用意是不让诸位犯下错。在下身在公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向诸位提出忠告。”
    九天玉龙怒极反笑,问道:“听权老说,上次你随冥府妖婆去投山海夜叉为师,不知是真是假?”
    他向沧海客一指,说:“刘前辈曾目击其事,真假他自然明白。冥府妖婆已经找到了百劫邪神,已劝告百劫神早日归隐珍惜羽毛,因此百劫邪神这次不会前来助你们了。”
    “老弟的第三件事,委实令施某为难。”
    “有何为难?”
    九天玉龙向杜元戎伸手,说:“这位老弟姓杜,名元戎,是八部天龙前辈的弟子,八部天龙与令师山海夜叉齐名。”
    “哦!在下听说过天机真名人轶事人的名号。”
    “咱们昨夜经众推举,公举施某为主婚人,阎婆婆与金魔尤兄为大媒.将龙小丫头许给杜老弟为妾,今晚便要完成红烛之喜。你老弟前来索人,岂不令施某为难?我看,你还是乖乖走吧。”
    方士廷坚决地摇头,一字吐地说:“你们的事在下不便过问,但方某必须将人犯带走,决不通融。”
    金魔早巳怒火冲天,一跃而出怒吼道:“小畜生。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脸色一沉,叱道:“滚回去!你这犯禁的亡命,在下不逮捕你,已算是你祖上有德了。”
    穿金色衣,那是犯法的,被官府抓住,不杀头也得充军,金魔登时气得发抖,一声怒啸,疯狂地冲来。
    在天下黑道群魔的注视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双方,已无可避免地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绝境,事关一生的声誉,岂敢不全力以赴?
    金魔怒极出手,忿然攻出—招手脚惧至的“日月争辉”。怒啸声掩盖了出招的隐隐风雷,闪凶、狂野、迅疾、诡奇,势如石破天惊。
    “噗噗!”双方人影乍合.传出了可怖的音影响,地面走石飞沙,尘埃滚滚。
    人影飞旋而分,换了方位相距约两丈。
    金魔怪眼像要喷出火来,金色的虬戟须立,金色的袍袂无风自摇,一手掩住右肋,呼吸一阵紧。
    方士廷俊面有了汗影,目光瞥了左肩一眼,肩外侧衣裂如粉。出现一个掌印,露出里面的肌肤,指痕宛然入目,似乎浮动着闪闪金光。
    他略为伸动左手.冷笑道:“金色魔手,如此而已。”
    声落,人化成腾,暴叱似焦雷,像是电光一闪,猛扑两丈外的金魔,轮到他行雷霆一击了,声势之雄,连那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老魔头也为之心惊胆跳。
    双方再次接触.比上次更凶猛可怕。
    一瞬间,沧海客与九天玉龙同时跃出,同时大叫。
    “住手!”
    “嘭”—声大震,四个人影乍合.气流激荡,劲风扑面生寒。
    一个黑影飞射而出,脱出了纠缠。
    人影倏止,金魔、沧海客、九天玉龙成了三角形屹立,脸色都变了。
    沧海客的一双大袖不见了,已化为粉末飘散。
    九天玉龙的头巾飞上半空,“噗”一声掉在两丈外,跌扁了。
    金魔的脸上肌肉伤是冻结了,泛金光的眼珠似要突出眶外,久久,徐徐伸手抓住剑靶。
    剑徐徐出鞘,金芒耀目。
    众人皆以为金魔要拔剑拼命,屏息以待。
    蓦地,金魔打—寒颤,剑并末拔出,突然直挺挺地向前一栽。
    沧海客与九天玉龙同时抢到,恰好将金魔架住了。
    “哇!”金魔喷出一口鲜血,颤抖着叫:“我……的保……保命金……金丹……”
    九天玉龙火速解开金魔的百宝囊取丹九。
    杜元戎大踏步而出,叫道:“这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了断。”
    白发老人也举步出道:“尤老弟中了无极冰魄掌,等会儿可能要冷死.快抬进去,老朽可以救他,他的保命金丹没有用。”
    方士廷在对方三位威镇江湖的魔首元魁连续合击下,已到了真力虚脱元以为继的境界,不能再逗留了,沉静地后退,朗声道:“九天金龙,别忘了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了,再给你半天工夫权衡利害,在下将回来接收玉雯。当在下回来接人时,谁敢阻挠,他将肝脑涂地,再见了。”
    社元戎一跃而上.大喝道:“站住!你还没问杜某是否肯放你走呢。”
    他一声长笑,如飞而去。杜元戎也一声低啸,奋起狂迫。
    他到了百步外小径下坡处,下面是三十余级石级。身后,杜元戎已经迫近了,他就是要等这位年轻人一试功力。
    杜元戎初出江湖,经验欠缺,只知目空一切,傲态凌人,看对方已被追上,相距足八尺,手一伸更拉近至四尺左右,便大喝一声,迫不及待的一掌拍出。用上了以气伤人绝学。真力骤吐,拍向对方的背心。
    方土廷在江湖逃命了年余,出生入死,经过了大风大浪,经验与见识皆超人一等,杜元戊与他相比,相差太远了,一切全在他的计算中。
    他在急速前奔的凶猛冲势中,突然向下一仆,闪电似的滚转,奇快地转过身来,一脚急挑。
    杜元戎急冲而过,“噗”一声被他一脚挑在右大腿后侧,像是中了万斤巨锤所击。
    “哎……”杜元戎惊叫,收不住势,向下飞落,像大雁般飞下了三十余石级,摔倒在山坡下。
    方士廷挺身而起向飞掠而来的白发老人咧嘴一笑,拍拍身上的尘埃说:“你们已可和四明怪客一拼,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你们好自为之,少陪。””
    声落,白发老人已到了两丈外。他向侧一窜,掠下山坡钻入茂密的树林,如飞而去。
    杜元戎居然未受伤,绕出山坡怒吼如雷穷追不舍。可是,他已经消失在浓林深处。
    他已试出对方的实力,也有点暗暗惊心,看来,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这次可能栽在九华山。
    总之,不管是那一方栽了,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只消耐心等候便可。
    他的心很乱,龙姑娘的事不断地困扰着他。
    他在一处隐秘的山崖下歇息,时光飞逝,但他却感到漫长得令他受不了,龙姑娘的情影,随时光的消逝而益增,不时在他的幻觉中映现,而且幻觉愈来愈鲜明强烈,令他心潮起伏,坐立不安。
    晚霞满天,他更是焦躁不安,一拳捣在自己的掌心上,心事重重地自问:“我怎办?
    怎办?”
    当杜元戎急怒地穷追方士廷时,群魔已返回西院。大厅中,只有为首的十余名老魔。
    沧海客换口气,向九天玉龙苦笑问:“施兄,你说已将龙丫头许给杜公子为妾,是不是有意拒绝方士廷合作?”
    九天玉龙沉静地说:“权老,不是兄弟有意拒绝与他合作,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与咱们合作的诚意。上次在高桥村,他已经表明了态度,那时他的艺业有限得很,仅能侥幸逃过兄弟的十四招而已。目下他已拜山海夜叉为师,艺业精进何止百倍?刚才咱们三人就无奈他何,他肯与咱们合作?快死了这条心。”
    “那……施兄之意……”
    “咱们将希望放在杜公子身上。”
    “唔!杜公子也靠不住,狂妄鲁莽,言过其实,你竟对一个初出道的狂妄小伙子寄以厚望,你……”
    “呵呵!权老,你忘了八部天龙?”
    “与八部天龙……”
    “小的受了挫折,还怕老的不出头?”
    “哦!这……”
    “只要方士廷来找杜公子讨人,就不怕八部天龙不来撑门人的腰。”
    “可是……杜公子不是好色之徒……”
    “呵呵!他不好色,但好名,血气方刚,对不对?”
    “你的意思……”
    “一切有我,且拭目以待。”
    半个时辰之后,杜元戎失望地但气虎虎地回来了。厅中,君魔正等候这位小伙子跳火坑!
    九天玉龙堆下一脸奸笑将人接入,愁眉苦脸的问:“杜老弟,人迫到了么?”
    杜元戎恨恨地说:“搜遍了两座山,鬼影俱无,被他逃掉了,这小子好快的脚程。”
    “刚才老朽万分抱歉。”
    “抱歉什么?”
    “有关姑娘许配老弟为妾的事。老朽被方士廷小辈迫得太急,不得已拾出老弟的名头挡挡,没料到那小子天不伯地不怕,未将老弟放在……”
    “别提了。”杜元戎焦躁地说。
    “好,不提那小子就是。本来,龙姑娘是人间绝色,号称武林第一奇女,与老弟正是郎才女貌,英雄美名人轶事女,老朽确是有意撮合,在这期间命她侍候老弟的起居。既然方小辈坚持索人,看来,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他不会罢休的了,只好将龙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带走,咱们确是招惹不起山海夜叉的得意门人……”
    “住口!”杜元戎暴怒地叫。
    “这……老弟,老朽说错了么?”
    “龙姑娘我杜元戎要定了。”
    九天玉龙心中狂喜,但却愁眉苫脸地说:“这……这……这恐伯不太好……”
    “在下不怕山海夜叉。”
    “可是……”
    “让那姓方的小子来找我好了。”
    “老朽担当不起……”
    “一切由我担当,今晚上把龙姑娘送到在下房中。”杜元戊一字一吐地说,语气极为坚决。
    三喜妖婆冷冷一笑,问道:“杜公子,不知令师肯让龙姑娘嫁你么?公子家中是否已有妻室,尊夫人……”
    “那是我的事,在下尚未娶妻。”
    “哦!未娶妻先娶妾,也是武林一大佳话。”
    九天五龙笑道:“这叫做星星暂替月光明,先娶妾并无不妥。来人哪!吩咐厨下准备酒席,今晚咱们庆祝杜公子纳妾,不醉无休。”
    寺中漾溢着洋洋喜气,但戒备极为森严。
    经过九天玉龙有计划的起哄,新郎杜元戎在这群黑道魔头的吹捧下,轻飘飘乐不可支,赫然以未来江湖霸主自命了,那管他地厚天高?
    酒直闹至二更时分方进入高潮,由三位黑道女英雄挽出已喝了一杯散气酒,成了弱不禁风衣着华丽的龙姑娘出堂,厅中立即笑声震天,怪叫四起。
    龙玉雯成了待宰的羔羊,经过开脸打扮巧施脂粉的她,灯光下,象是画里人般出奇地艳美。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欲哭无泪,花容惨淡,在这种场合下,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进厅,便有人名人轶事大叫:“妙啊!叫新娘子好好敬酒。”
    “杜公子,过了今晚,你就是龙小辈的妹,;可不能过河拆桥哪!”
    “哈哈哈哈……新郎新娘一起敬酒,妙啊……”
    “废话!妾算不了新娘子,应该向客人奉酒而不是敬酒,对不对?不懂规矩就不要胡说八道!”有人提出抗议,在字眼上挑毛病。
    “对,她算不了新娘子,谁不知她曾经是方士廷的姘头?该说是再嫁夫人啦!哈哈哈哈……”
    “不许胡说八道,疯了么?”沧海客向那人名人轶事大叫,这种场合怎能说这种话?
    “对!等会儿将带荤的话,留到闹新房再说。”有人附和沧海客的话。
    龙玉雯横了心,她猛地一脚疾飞,踢向一名拦住去路醉醺醺的大汉,怒叫道:“你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
    她气功已散,但基本力道仍在,可是在两名女魔的挟持下,这一腿劳而无功。
    大汉哈哈狂笑,高举着酒碗说:“小娘子好利害的粉腿,杜老弟今晚艳福齐天,今晚上在床上把花拳绣腿亮给咱们看看,那才精彩绝伦呢。”
    大汉的脏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百十名宾客笑声爆出,把龙玉至羞得几乎要昏厥。
    一名中年妇人笑了一声,骂道:“要死的,钻天砸子,你的嘴脏死了,让开!”
    在哄笑下,将姑娘连拖带拉推至杜元戎这一桌,两个女人将她向杜元戎身上一推,说:“大家敬他们两人一杯酒,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杜元戎一手挽住龙姑娘。站起举杯笑道:“谢谢诸位的……”
    “快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杯酒,咱们再敬酒。”有人名人轶事大叫。
    龙玉雯突然悲愤地大喝一声,一脚踢向食桌。
    杜元戎手急眼快,将她向后一带,一脚落空。
    好一掌挥出,杜元戎心无二用,一不小心,洒杯被她拍中,酒向身上飞洒。
    这瞬间,“蓬”一声大震,后窗突然倒坍,三个人影象怒鹰般穿窗而入.剑光如匹练,闪电似的冲入厅中。
    靠窗的两桌共有十六名悍贼,骤不及防,被剑光从中间穿越,狂叫声刺耳,登时便倒了五名之多。
    第四第五两黑影随后扑入,堵了两侧保护退路。
    对面的客院飞落下穿着浑身黑衣只露五官的方士廷,一直就不动声色,看清了入侵的人,他冷笑着向下飘落,自语道:“晴天霹雳一群人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冲入救人,真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匹夫。龙姑娘陷入贼手,我知道他们会十万火急地赶回来的,不然就不配称侠义门人,回来象是飞娥扑火。”
    领先进入的是晴天霹雳、商大娘、云莹姑娘,怒啸震天,猛扑中桌的各首脑。
    吃喜酒,谁都没带兵刃,立时全厅大乱。
    杜元戎反应最快,抓起一张长凳,大喝一声,迎向首先抢到的晴天霹雳,“铮”一声架开了长剑,抢入一脚疾飞。
    两人搭上手,各展绝学抢攻。
    九天玉龙同时一掀桌面,整座食桌与杯盘酒菜,推向商大娘与云莹,怒吼道:“风尘三杰来了两个,三山小筑十年前的血债他们偿还。让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商大娘向侧闪,避开食桌杯盘,恰好被沧海客拦住,沧海客大喝一声,双掌无畏地抢入,一把便扣住了老太婆的剑,右掌拍在老太婆的左肩上。
    “蓬!”老太婆也一掌拍在沧海客的右肋上,但却被天玄神罡护体神功,反震得手掌欲裂。
    “嗯……”老太婆叫了一声,向下挫倒。
    云莹奋勇向龙姑娘冲去,但却被老贼婆三喜妖婆拦住了。老太婆也用的是长凳,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高手,一张长凳在手,比兵刃的威力相差无几,“叮”一声荡开云莹刺来的剑,左手探入急抓云莹的胸口,象是电闪霆击,一照面便贴身了。
    十年前,风尘三杰协助四明怪客袭击三山小筑,那时的九天玉龙艺业已高出风尘三杰甚多。而沧海客的修为,仅比四明怪客相差无几,自然比九天玉龙高出甚多,老太婆碰上了沧海客。怎受得了?一照面便倒了不足奇事,可说理所当然。
    三喜妖婆的造诣,仅比九天玉龙一分半分,云莹比其兄云雷相差太远,很难在老婆婆面前获得施展的机会,双方贴身大事去矣!
    进来的三个人,皆被功力奇高的人拦住了。
    破窗外,连续飞出十余颗小石,几乎在同一瞬间,击灭了十二盏明灯,有人低喝:
    “还不快逃?”
    窗外有晴天霹雳的长子汪世纶,孙儿女汪英汪华,只看到一个黑影飘至窗口,便击灭了里面的灯火,喝声入耳,黑影已一闪不见,是只知对方好意叫撤,却不知是谁,黑夜间本就看不清,而黑影确是快得不可思议。
    晴天霹雳在杜元戎手下,只支持了三两招,灯火末熄的前一刹那,已被杜元戎夺剑中一脚踢翻了。
    变化太快,来得突然,结束也快,抢救龙姑娘的三个人,在灯火被击灭前便已被擒。
    负责保护退路的人,是受伤未愈的慧净老尼,与商大娘的孙儿商松,两人抢救不及,便知大事去矣!老尼姑当机立断,喝声退!立即翻窗而出。
    群贼大哗,纷向四面抢出救人。
    “砰”一声大震,第一个追出窗的人突然摔倒。
    老尼姑抓住不肯退走的商松,厉声道:“都留下谁来设法救人?枉死无益,走!”
    “我要和他们拼了!”商松狂叫。
    第二个黑影穿窗而出,左右两方,从其他门窗出来的人,也飞掠而来,有人名人轶事大叫:
    “休让他们走了。”
    老尼姑不管商松肯是不肯,拉了便跑。
    五个人从庙后越墙而出,墙下伏着小姑娘商雅芳扛着个俘虏迎上急问,“人救到了么?”
    汪世纶五内如焚,惨然叫:“家父与你奶及云姑娘,全葬送在内了!”
    “天哪:“小姑娘失声狂叫。
    “先离开再说,过后再设法救人。”
    老尼姑断然下令,迫众人急撤。
    追的人已在墙头现身,再不走就走不了啦i
    大厅灯火熄灭后,杜元戎居然够精明,抢到龙姑娘倒下处,挟起姑娘贴至壁角戒备。
    刚将人带离原地,方士廷便赶到了,一把未将人捞住,慢了一步。
    黑暗中,老妖婆在远处叫:“老身捉住一个丫头。”
    方士廷以为是龙姑娘,循声迫近,拨开两个挡路的人,一摸便摸到了老太婆的发髻。
    老婆婆一手急拔,不悦地叫:“怎么在老娘头上毛手毛脚?”
    “噗”一声,他一掌击在老太婆的天灵盖上,认位奇准,一击便中。
    他将云姑娘扛上肩,乘乱溜之大吉。
    碧云峰北面三里外,有一处乱崖怪石散布的山坡。他钻入一处由数座巨石所形成的崖洞,将人放下,伸手摸索藏在石缝中的松明。
    云姑娘不知他是谁,叫道:“我的七坎被制,请先替我解穴。”
    他一怔,讶然道:“咦!你是云莹?”
    云莹听出是他的声音,只感到心向下沉,骇然叫:“你……你是方……方士廷?”
    “你该说是方巡捕。”
    “天哪!”
    “不要叫天,天帮不了你的忙。你们不是要逃向桐城么?为何又回来了?”
    “我……我们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等……等船,也等龙姐姐,不想人没……没等到,却打……打听出龙姐姐已被隐身九子寺的九天玉龙所……所擒。”
    “所以你们赶回救援,在下早已算定你们必定转回。”
    “你……”
    “你是在下的第一个囚犯。”他凶狠地说,点起了松明,又道:“落在方某的手中,你算是最幸运的人。”
    云莹珠泪滚滚,哀叫道:“方爷,我愿甘心情愿地跟你归案,任杀任剐决不反悔,但请你救出龙姐姐,她是无辜的。”
    “在下也是无辜的。”
    “我和龙姐都知道,已在两位兄长前尽力替你辩解,我们……”
    “哼!你这些话已说得太晚了。”
    “方爷,求求你,求你冲龙姐姐份上,快去救她。她对你一往情深,发誓要替你洗雪冤屈,不惜与乃兄龙飞反脸,从湘南返家这年余岁月,她不曾与龙飞说过一句话,在龙老伯面前,一而再指证你的无辜……”
    “住口!”
    “方爷,龙姐姐为了你,她心碎了,她……”
    “闭嘴!”
    “你要杀我,你就杀吧。如果你能忍心杀爱你的人,你就去杀姐姐,不要让她死在那些人手中,你……”
    方士廷重新戴上头罩,沉声问:“如果在下去救她,你答应在下至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乖乖投案么?
    在下给你一次机会。”
    “是的,我答应,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翻过姑娘的娇躯,用对穴震穴术解了姑娘的穴道,沉声道:“你如果食言,在下要你生死两难,你滚吧!先至池州去找七盟的老大驼神季大爷投案。”
    声落,他拍熄松明,钻出崖外,又扭头道:“北面山峰一带暗桩已清,你可以从北面走,但仍须小心。”
    云姑娘钻出崖外,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一场喜筵乐极生悲,众魔头返回大厅,已是三更将尽了。大厅已经恢复原状,喜筵已撤光。地下,摆了五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三喜妖婆脑袋受伤不轻,已回房养息。
    外围共死了四名暗桩,有一名暗桩失踪。
    擒住了晴天霹雳与商大娘,风尘三杰有两名被擒。两人被牛筋索吊在厅柱上,等候正主儿发落。
    龙姑娘被按在椅内,由杜元戎亲自看守。
    追的人陆续返回,未能将人赶上,黑夜中山高林密,想追赶武林高手委实难似登天,不得不放弃搜索返寺。
    大厅中灯火通明,九天玉龙与一众魔头坐在大环椅上,每个人皆用怨毒的眼神,投名人轶事注在两个俘虏身上。
    九天玉龙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两个老狗男女,昔日的威风安在?十年前家破人亡的血债,该你们一清二楚地偿还了。弟兄们,取小刀与盐来,并准备炭盆,今晚咱们割碎了两个老狗男女,把他们吃掉,我要生吃下他们的心肝,取酒来。”
    沧海客与四明怪客其实并无深仇大很,只为了二十年前百丈崖论剑失败的耻辱而已,被迫发誓息隐江湖埋头苦练了二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动。严格地说来,要不是埋头苦练志切雪耻二十年,他决不可能将天玄神罡练至化境,这可喜的成就,不能不说是受到百丈崖失败之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风尘三杰无仇无怨,因此不忍见两人受此惨毒的死刑,赶忙接口道:“施兄,使不得,万一方士廷前束索取囚犯,岂不糟了?施兄难道愿树方士廷这种可伯的强敌么?”
    “方士廷有在下应付。”杜元戎阴森森地叫。
    沧海客呵呵笑,说:“老弟台今晚小登科之喜,难道竟愿见血腥?”
    那年头.不迷信的人少之又少,杜元戎一沉吟。
    九天玉龙意动,沉声道:“好,明天再剐了这两个老狗男女,先给我抽他们一百皮鞭。打!”
    在鞭声震耳中,两人成了一双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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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个练了气功的人,一百皮鞭小意思,可能皮肉也不致受伤。但被制了气门,便与常人并无不同,不能运气护身,气功再精纯也毫无用处。
    一百皮鞭,把晴天霹雷和商大娘,打了个皮开肉绽,一鞭一条缝,一记一条痕,死去活来,昏厥了两次,浑身衣裤凌落,血肉模糊。
    大厅人群已散,但灯火依然明亮。所有的人皆已返回居所就寝,连闹新房也提不起兴趣了。
    杜元戎带了龙姑娘,兴匆匆地返回后院的新房。
    所有的人,皆认为今晚决不会再有人敢来生事了,戒备已然加强,暗桩已密布的寺四周,山上山下皆有人潜伏,想接近难似登天。因此,寺内部反而疏忽了。
    大厅的大柱上,吊着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晴天霹雳。两人分别吊在一根大柱上,相距两丈,想互相帮助也力不从心,毫无机会逃生。
    有两个人看守,不断地在附近巡走。
    晴天霹雳睁开老眼,向两丈外的商大娘低声道:“大嫂,我靴底有枚开锋制钱。”
    商大娘叹口气,绝望地说:“有制钱也派不上用场,我荡不过去取出应用!”
    “我们就此等死么?”
    “不等死又能怎样?”
    “把看守诱过来,踢死一个算一个。”
    “你试试看。”
    “喂!看守,我要水,水!”
    两个看守扭头回望,阴森森地走近。
    晴天霹雳一怔,向走近至丈外止步的老看守叫:
    “咦!你不是黄山天都峰逸园的黄山逸士蒙光源么?饱……”
    黄山逸士冷笑一声,问道:“怪,你怎么认识老夫?”
    “在下曾经多次到黄山走访慧净老尼,怎不认识你?只是彼此未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而已。”
    黄山逸士打一冷战,悚然地说:
    “没料到你这老匹夫竟然认识我,但你已死定了,认出老夫也无所谓!”
    “你怎会与这些宇内邪魔鬼怪混在一起?”
    “哼!你少管闲事。”
    商大娘突然叫道:“姓蒙的,你不是与云龙双奇约会仙人峰的人么?云龙双奇以为你遭了不幸,会到逸园去找了你好几次,原来你这狗东西是他们的人,难怪有人在仙人峰替双奇挖下填墓,布下陷阱计算双奇!”
    晴天霹雳目毗欲袭,厉声问:
    “姓蒙的,你曾经是白道英雄中不可多得的人物,为何要自甘下流,不保晚节与这些凶魔鬼怪混?你并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居然委屈自己替他们做使唤小爪牙,你不惭愧?”
    商大娘也恨声道:“如果不是为了仙人峰血案,江湖何至如此不可收拾?姓蒙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黄山逸士杰杰笑,说:“现在告诉你们,已无伤大雅不妨事了。”
    “你说吧。”
    “事情简单得很,起因是敝友九尾狼在安庆府杀人越货,事先说好了等他们得手之后,送给在下一些珍宝金银养老。你知道,在黄山隐居,无田无地,不耕不织日子是不易过的。但事后半年之久,九尾狼竟然绝迹不至,老夫以为他食言,一发狠,便差人送信着手侦查此案的云龙双奇;约他们在三月初三在仙人峰下会面,有重要大事相商,他们曾与老夫有数面之缘,老夫且是慧净老尼的近邻,自然会到仙人峰赴约了。”
    “原来是你捣鬼,是你……”
    “别急,反正会告诉你的,不想九尾狼在老夫将信送出后的第三天,便带了五百两金银与一些贵重珍宝登门拜望践约。”
    “所以你就反悔不赴约了。”
    “不赴约怎行?老夫不是失信的入,如果引起双奇动疑,岂不糟透?因老夫略展奇谋,便了却这场麻烦。”
    “你派人偷袭计算双奇?”
    “哈哈!老夫岂会傻得派人自掘填墓?”
    “那你……”
    “多年前,双奇行道湘西,把神偷丁彪鬼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林师兄弟俩在沉州的山门,一口气捣得稀烂,两人徒众星散,家破人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林的次子也被一剑穿胸。”
    “哦!你要神偷鬼窃前往……”
    “慢点,我可没要他们前往,而是将约会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便是自己欢天喜地前往设伏,与我无关。”
    “休……你这可恶的狗东西!“晴天霹雳怒骂。
    “哈哈!别骂,你活不到明日午刻,骂也不要紧。本来神偷鬼窃希望多找几个人一同前往,无如时限急迫,他俩人曾经偷到九岭毒魔一些毒疾黎,认为已有把握,便冒失地去了。据老夫所知,被他们约来一同前往的人,有一个阴司鬼判鲁定,是个最会出鬼主意的家伙,与双奇有杀子毁家的深仇大恨,三人一拍即合,一同前往春秋山仙人峰。”
    “你没去?”
    “别开玩笑,我怎么愚蠢得与云龙双奇比筋骨之能?我还想享几年清福呢。”
    “但你并未能享清福。”
    “唉!活该老夫倒霉,谁想到神偷鬼窃那两个混蛋,抓人挖填墓,偏偏找了一个方士廷,几乎送掉了老命。为了这件事,老夫不敢回黄山,九岭毒魔也因为丢了毒疾黎,伯双奇指他是同谋,逃入苗区做野人去了。”
    “也因为这件事,掀起了江湖风暴。”
    “事情的演变非始料所及,这不能怪老夫。”
    “你这老狗,你知道因此而枉死了多少人命?”
    “天下人都死光了,也与老夫无关,只要老夫活得好好地便成。”
    “老狗……”
    “你骂吧,明天多吃你两块肉。哈哈哈……”黄山逸士说完,狂笑着退得远远地去了。
    晴天霹雳长叹一声。向商大娘苦笑道:“大嫂,这消息如果不传出,双奇可能要死在方士廷手中,完了!”
    “完了,你我已活不多久,无法将消息传出了。”商大娘惨然地说。”
    不久、黄山逸士重又折回,笑着问:
    “方士廷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任巡捕,要捉你们风尘三杰归案,到底是真是假?”
    晴天霹雳心中一动,说:“不错,他会找你们索人,老夫如果死了,你们便得替老夫上法场抵罪。你何必在此地等死?如果我是你,恐怕早就逃出千里外了。”
    “哈哈!你不必枉费心机,我们并不怕方士廷,半月之后,便将天下群雄毕集,你们这些以四明怪客为首的白道走狗,将被一网打尽,九华山将是埋葬你们的坟场,你还是早些安心死罢,早晚都是一样。”
    “你未免说早了些。”
    “那就走着瞧好了。”
    “你们到底请来些什么人物?”
    “反正足以应付你们就是了。以你们风尘三杰来说。艺业最高的是老大武夷云中子太清,他已练成罡气,但在沧海客的天玄神罡一击下,云中子将毫无机会。”
    沧海客上次在高桥,袭击四明怪客两败惧伤,冥府妖婆与方士廷出现,一场恶斗草草收场。事后,沧海客对那次的经过一字不提,事实在他曾经与云中子拼了一掌,仓卒间出拿,并末将云中子伤在掌下,可知他并不比云中子高明多少。
    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皆不知去年高桥正邪双方拼斗的经过,果然被黄山逸士的话唬住了。
    黄山逸士正想继续卖弄自己的见闻如何广博。另一名同伴赶忙阻止道:“蒙兄,不必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别中了老匹夫诱你近身拼命的诡计,退远些。”
    晴天霹雳不得不承认失败,也就不再多说。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商大娘,突然低声道:“厅中多了一个人,咱们希望末绝。”
    “谁?”晴天霹雷低声问。
    “不知道。”
    “在何处?”
    “在柱后面,可惜看不见。”
    “会是我们的人?”
    “但愿如此。”
    方士廷答应云莹救出龙姑娘,其实救龙姑娘也是他自己的意愿,即使云莹不求他,他也会自行前往的。
    他在晴天霹雳大闹喜筵冒失地救人时,便看出这群白道男女不成气候,走险救人不啻飞娥扑火,未摸清对方的实力,凭匹夫之勇贸然而入,已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因此一看不对,便现身以小石击灭了灯火,乘乱混入厅中救龙姑娘。岂知灯火熄灭,杜元戎挟走龙姑娘离开原地,他扑了个空,误打误撞将云莹救出魔掌,他算是失败了。
    大乱之后,内部戒备反而松懈,他再次光临,神出鬼没如入无人之境。
    杜元戎将龙姑娘带回后院的禅房,那是九子寺的有地位高僧所专用的静室。全寺的僧侣,除了早已与九天玉龙勾结的十余名败类外,其他不中用不会武功的僧人,皆被驱至东院的一间大禅房中歇息,白天执役,夜间反锁在内,因此后院十分清静。
    这一带共有五间静室,前面便是后殿,附近共派了四名守卫,地方广阔,四名守卫每两人为一组,委实照顾不来。但五问静室中,住的全是顶尖儿人物,根本就不需有人守卫。
    杜元戎的静室在最东端,西面最近的一间静室,相距尚在五六丈外,中间还有一座建在花木丛中的涤心亭,彼此之间不相呼应,如不发出音响,隔邻的静室不可能知道各处发生的变故。
    最后一个离开这临时新房的人是九天玉龙,含着诡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得意洋洋地走了。
    门窗完全闭拢,静室与外面完全隔绝。沉重的门,结实坚牢的细格子明窗,连声音也很难透入,这就是高僧们闭关静修的地方,与世隔绝的囚心之所。
    室中原来没有床,只有一张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只矮脚短几而已。但目下已加添了床褥,一张放茶水的木桌,虽简单却已足供客居人士应用,称得上方便了。
    木桌靠窗口摆设,银灯烁发出明亮的光芒,赴元戎的目光,落在枕下的剑,与枕畔的百宝囊上。
    龙姑娘的目光,也落在剑靶上。
    他开始脱下外衣,冷冷地说:“娘子,那把剑很重,即使给你弄到手,你也无法使用,你已成了一个极普通的女人。”
    龙玉雯怨毒地盯着他,恨声道:“即使杀不了你,本姑娘自名人轶事杀当然不难。”
    “你试试看?我保证你自名人轶事杀也力不从心。”
    龙玉雯果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剑拔出。原剑靶上的云头特制了一只巧妙的钩环,已经紧扣住床柱,坚木制的床重有数百斤,她怎能拔动?
    杜元戎在狂笑声中,将她扑倒在床上,“嗤”一声便撕掉她的外袄。
    “卟”她一肘顶在杜元戎的左颊上,如中坚革,痛得她整条右臂发麻。
    杜元戎将她重重地掷倒又拉起,再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两耳光,然后扭住了她的手压倒在床缘,冷冷道:
    “你这条野猫,再不服贴,在下要你后悔一辈子。起来,给我乖乖地宽衣解带就寝,别糟踏了良宵吉日。”
    龙玉雯只感到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但她吃力地挺身而起。顺手捞起桌上的茶壶,向杜元戎砸去。
    杜元戎接住了茶壶,重新捉住了她,大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想谋杀亲夫么?”
    她被按在床缘,罗裙被卸下了,罗衫被解……
    “啪”一声轻响,明窗破了一个小孔,接着有物坠名人轶事落桌面,灯光摇摇。
    杜元戎反应超人,放下姑娘猛地旋身。
    姑娘一咬牙,一脚喘在他的腰眼上。
    “哎……”姑娘叫,滑下床脚,她感到象是摔在钢铁上,整条腿象被震断了。
    杜元戎似乎丝毫末觉,迅速打开了窗。
    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有半个人影?
    他跳窗而去,巡搜一圈却一无所见,重行跳窗而入,掩上了窗门,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小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
    他的目光回到明窗上,不错,有一个与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大的小孔,确是有人从外面破窗投入的。
    一时好奇,他拾起了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小石,别无所有。
    他就灯下审视那块掌大的黑布,希望从布上可以发现可疑的事物。
    葛地,他鼻翼掀动,自语道:“这是什么气味?若有苦无……”
    他心中一动,火速丢下布块,脱口叫:
    “恐怕是有毒的……哎……我的肚子……”
    肚子咕噜噜一阵怪响,也痛得蹲下了。
    头上开始冒冷汗,脸色开始变青,额上青筋跳动,下面放出一连串响屁。
    “老天,闹肚子。”他尖叫,狼狈地向内间跑。
    “哇……”他开始呕吐,吃力地爬入内间门,尚未完全进入,已经上下不禁,满室臭气冲天。
    龙姑娘未能将剑拔出,被眼前这位狂傲凶恶的准备做新郎的狼狈象惊傻了,莫名其妙。
    接着,她想起了在湘南,乃兄追赶方士廷,突然得了时疫大病半日的情景。那时有四明怪客在场,那场时疫来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中一动,这岂会是巧合?
    “大郎!”她脱口激情地叫,凤目放光。
    窗门自开,黑影入目。
    她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叫:
    “大郎,我宁可死在你的怀里。”
    黑影走近了,她向黑影爬去。
    内间中,传出杜元戎含糊的呻吟。“我背你走。”黑影冷冷地说。
    这口音,她化成灰也能听出是谁所发,不由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大郎,你……
    你好……好忍心,我……”
    “不要说了。”
    “你……你只要说……说一声要我死,我……我就死……死给你看,痴心女子负……
    负心汉……天哪!……”
    方士廷将她放上肩背,撕被褥作带,将她背好,吹熄灯火带上窗门走了。
    他不走后院出寺,后院寺外戒备森严。他大胆地闪入后殿,公然从三进大殿向外走。
    有人,他从后殿门悄然闪入。
    灯光通明,他看到了两个守卫,也看到了殿柱上吊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从大殿门向外看,有一个守卫在殿阶外往复走动,一座大殿门开得大大地,外面的人可以完全看清殿内的一切动静,再加上殿内有两名看守俘虏的守卫,救人而不想惊动看守,那是不可能的。
    他俏然取出了行疫使者送给他的绝活,恰好风是从后殿向殿内吹的,妙极了。
    第一个着了道儿的是黄山逸士,腹中一响,便向同伴急急地说:“哎呀!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闹肚子,要上茅坑,我去去就来……”话未完,已向外狂奔。
    另一看守刚想叫唤阻止,突然也“哎”一声,抱着肚子向外跑。
    殿门外的门卫听到叫声,抢入门内问。
    “喂!你们怎么啦?”
    看守忍着腹痛叫:
    “咱们吃坏了肚子,赶着要上茅坑,劳驾帮咱们看守着人犯。”说完,出殿而去。
    守卫向俘虏走近,摇头自语道:“大吃大喝,肚子不坏才是奇迹哩……哎呀!我……
    我怎么也……”话未完,狼狈而走。
    方士廷割断两人的吊索,一手挟一个,带了三个人依然矫捷绝伦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到了先前藏身处,云莹竟然尚未离开。
    他将人放下,解下龙玉雯向云莹怀中一塞,冷笑道:“记住你们投案的诺言,不然在下必定杀掉你们。”说完,身影暴起,一闪不见。
    晴天霹雳这才听出他的口音,急叫道:
    “方老弟慢走……”
    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下,来无影去无踪。
    次日一早,九华精舍来了两名村姑,登门拜遏高教谕。但高教渝已经到池州去了,仆人将主人城中的住处告知来客,打发客人离开。显然,主人守信离开了九华山。
    七星盟池州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秘坛并不设在府城内,而在城南通远门外济川桥西南的一处河湾小村中,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村。
    近午时分,一群村夫村妇打扮的人,拥着两乘小轿,浩浩荡荡进入村中,直趋本村大户张大爷的宅院。
    所有的村民,皆用困惑的目光,注视这群不速之客,每个人的目光中皆含有敌意。
    一名中年人上前叩门,递上一封拜帖。
    门子一看帖的具名,吃了一惊,连门也忘了掩,飞步大厅。
    不久,神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只带了一个从人出门,泰然一笑抱拳施礼道:“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那一位是汪大侠?诸位既然找上门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岂敢慢客?请入厅待茶。”
    中年人回了礼,笑道:“在下汪世纶,家父现在轿内。”
    “请院内歇轿。”
    “兄弟领情。”
    轿拾入院中,一行人进入院门。
    村中立即气氛一紧,河湾的码头船夫们外弛内张。
    气色不佳的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在从人的掺扶下出轿,向在轿旁相迎的神鹰施礼,晴天霹雷说:“打扰二爷了,事先未能遣人投帖,二爷海涵。”
    神鹰一头雾水,先前以为这些人是找麻烦来的,但听口气,似乎不象哩,大名鼎鼎的晴天霹雳,居然对他一个江湖三流人物如此客气,岂不异数?
    他怀着满腹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客气地说:“汪大侠客气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惶恐得很、委实不敢当,请厅中小座,升阶。”
    晴天霹雳也就不再客气,说:“二爷请,有僭了。”
    神鹰肃客入座,两名长工打扮的人,送上香若。晴天霹雷先替己方的人引见,再报出同伴的名号。神鹰心中暗暗叫苦,暗叫不妙。
    同伴的人是商大娘、商松商雅芳一家子。慧净老尼与龙姑娘师徒。云莹姑娘与侍女主仆俩。晴天霹雷的儿子汪世纶,孙儿汪英,孙女汪华。
    风尘三杰来了两位,更加上一个更高明的慧净老尼,还有云龙双奇的妹妹。即使把七星盟七位朋友全找来,也占不了丝毫便宜,神鹰怎能不惊?
    他硬着头皮泰然一笑,镇定的说:“三位前辈侠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打开天窗说亮话,七星盟不是担不起风险的帮会,尚请明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听候吩咐。”
    他的话不亢不卑,颇有气概。晴天霹雳淡淡一笑,摇手道:“二爷请别误会,看样子,方士廷老弟并末返回吧?”
    “方老弟在近期中不会回来。”
    “那……”
    “他在九华山中潜伏,等云龙双奇前来,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的七星盟弟子暂时置身事外不许任何人擅入九华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目了仍在此养伤,几乎将老命断送在天聋地哑之手,要不是方老弟临危授手,在下早已骨肉化泥了……”他将受惨刑的事说了,令众人听得毛骨依然。
    最后,他冷然一笑,说:“池州七星盟目下没有几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目下根本不能动手脚,诸位既然来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即将弟兄们找来,也许不致令诸位太过失望。如果要找方老弟,在不只能告诉你,他在九华山,其他无可奉告。”
    晴天霹雳不住苦笑,说:“二爷完全误会,老朽几个人,是奉方老弟所示前来投案的。”
    轮到神鹰不知所措了,骇然问:
    “什么?诸位是来投案的?”
    “方老弟要老朽向贵盟季大爷投案的。”
    “这……”
    “商大娘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时激怒,杀了贵盟几位弟兄,废了三爷杨姑娘,老朽与商大娘自知理亏,愿向贵盟郑重道歉与赔偿报心要向云龙双奇报复,谁也阻止不了他。本盟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秘坛者三的手下弟兄,有不少人死在龙飞的剑下,老实说,即使在下个人能原谅龙飞,敝盟的弟兄也不会答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无能为力。”
    “当然,这件事云龙双奇必须受到惩处,相信四明怪客将会秉公处理,不会令江湖朋友失望的。至于消弭这场灾祸的人。不是没有……”
    “你是说杨老三?不可能的,杨姑娘恨死了你们,她不会答应的。你们到南昌去找火德星的孙女儿小凤姑娘,或许有希望,小凤姑娘与方弟感情不错,上次在九奇峰,她曾经伴同方老弟在山上避难养伤。”
    “儿女私情,打动不了方老弟的。”
    “前辈的意思是……”
    “方老弟是个孝子,老朽打算命云姑娘与龙姑娘,前往敦请九华精舍的高教渝,前往桐城恳求方老弟的令尊前来一行。”
    “这……”
    “方老太爷是唯一能阻止这次江湖大劫发生的人,我们必须尽人室。”
    “老天!方老太爷前来,你们谁担得起这风险?万一落在九天玉龙这些魔头手中……”
    “老朽自有安排,据神尼所知。四明烃客一群人,很可能已队河南到达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带了,两位姑娘可能邀他们一同前来,定可万无一失。”
    神鹰迟疑地说:“这件事在下担待不起,但并不能阻止你们行事。如果方老弟前来,在下将据实见告。”
    “好,只要二爷肯成全,老朽一力承当,感激不尽,容图后及。”
    当天,高教渝同两女,登上了七星盟备下的快艇、向上游急驶。
    第八天,船返抵府城。同来的有两艘船,载着从武当来的武当三老,与风尘主杰的首杰云中子太清。武当三老中,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元真道人赫然在内。
    另一艘船中,是披云小筑的女主人崔婆婆一家子,中有武林北斗的少林十二门人中的护法八伽蓝。
    方老太爷方秀山。由两位姑娘亲切地招待在秘室中,成为众所尊敬的老太爷。
    这八天中,方士廷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池州府风雨满城,闻风赶来的天下群雄住满了城内的客栈。
    正邪双方即将生死一拼,双方皆志在必得。
    助拳的人络绎于途,正邪双方经常在途中大打出手。
    正邪双方,皆对方士廷深怀戒心,桐城浪子方士廷的名号,轰动武林。死神方士廷的名号,更令正邪双方的人胆额心惊。
    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至今尚未到达。
    第十天,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方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四明怪客的邻居松溪真名人轶事人。
    方士廷呢?他在九华山中埋头苦练。
    他曾经在神鹰的秘坛走了一趟,午夜光临,发现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已经前来投案,因此不再惊动神鹰,悄然返回九华山隐身。
    他在等候,等候正邪大火拼。他的目的在云龙双奇,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他曾经两次潜入九子寺打探,可惜未能发现神偷鬼窃。两个老贼与黄山逸士,把自已藏在房中,白天不敢出来,晚间不敢点灯,头巾昼夜不离头,戴得低低地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
    黄山逸士心中怕极,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神秘失踪,令他心中叫苦不迭。祸从口出,他完蛋了。他在打主意逃命,在等候脱身的机会。
    神偷鬼窃并不知黄山逸士已泄漏了天机,不然早就溜走了。
    九子寺中,每天都有人加入,声势渐壮。
    暴风雨在酝酿中,九华山附近鬼影憧憧。
    这天终于到了,四明怪客皆同云龙双奇,另有八位武林奇人到达城内的鸿宾客栈,那已是半月后的事了。
    经过了半天的计议,决定先解决九天玉龙一群魔头,再应付方士廷的棘手问题,因为方士廷始终不曾现身。
    府城中不宜居住,次日一早,群雄百余人,浩浩荡荡动身,要到晴天霹雳的住宅九子山房安顿。
    九子山房位于碧云翠东麓,正在九子寺的下面,在九子山房安顿,正好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怪,怎么一直不见九天玉龙派人前来下约斗书?
    四明怪客等不及了,他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以及高桥龙家的两名子侄。正落在对方的手中作为人质,他必须立即发动前往谈判救人。
    他们是近午时分开始登山的,沿山径向上面的九子寺急走。
    怪,已经登上半山,怎么不见有人出面拦截?
    第一个踏入寺前广场的人是四明怪客,仍然木见半个人龙飞踏步而出,说:
    “师父,弟子去叫门。”
    “好,小心了。”
    “我也去。”云雷颇为耽心地说。
    两人举步上前。戒备着登阶。龙飞指了指右面的院墙。示意云雷必要时可越墙而入。
    大门闭得紧紧地,里面上了闩。龙飞迫不及待,伸手发劲要震断门闩破门而入。
    “轰隆……”整座寺门楼向下塌,如同山崩。
    龙飞机警地飞退,但已灰头土脸。
    云雷不假思索地运劲护体,飞上了墙头。
    里面大殿门大开,空寂无人。他心中一惊,大叫道:“是座空寺,里面没有人。”
    群雄分一半人抢入寺中,分组向内急搜。
    寺内不是没有人,二十余名僧侣被囚禁在内,根本不知外面的事。
    据一名主厨的僧侣供称,八天前酒菜的供名人轶事应量,便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五天前,只有十余人的食量了。今天并未准备食物,所有的僧人皆被囚禁在房中,至今大半天尚无粒米进口呢!不久前尚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不知这些人往何处去了。
    四明怪客大惊,跌脚叫:
    “糟!咱们中了调虎离山毒计。快!赶往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高桥村,咱们腿快的先走,必须全力飞赶。”
    三十余名高手立即动身。第二批动身的人,拾了乘着方老太爷的山轿,连夜兼程向东赶。
    四明怪客一群人途中询问,果然不错,八天前又是一大批打扮刺眼的人奔向右埭城,五天前又是一批,脚甚快,这时恐伯早已进入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境了。
    众人心急如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全力飞赶。
    赶到县岭关,二十余位高手已是筋疲力尽。狂赶了四天三夜,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据县岭关的官兵说,根本就没有大批的人偷渡关隘。但距关二十五里的居民说,确有这么两批人于五天前与三天前过去的,像在赶路。
    他们只拉近了两天脚程,可知群魔也在兼程起路。
    到杭州还有三百里,他们决定一天之内赶到。尽管他们已疲惫不堪,但救兵如救火,非赶不可。
    从县岭东行,七十五里到昌化,又四十五到于潜,又七十里到临安,三十五里到余杭,这才到了平地,以西一带除了山,还是山。好在只有一条路,不致于迷途。
    一阵好赶,四更末五更初,入于潜县境。
    如果平时,强提精神以轻提纵陆地飞腾术短程赶路,半个时辰可以赶五十里,最多只能支持半个时辰。长途赶路一天能赶三百里已是难能可贵了。他们已是久疲之身,仍然不要命地向前赶。
    三十六个人动身,这时只剩下三十二名,有四个人已落到后面去了。
    五更天,他们进入了丛山,进山的隘口右侧,石壁上刻了数行大字,刻的是:
    “西菩山。九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阵,双峰对峙;飞泉三叠,怪石万状。丹崖干仞,去天三尺;石室幽冥,仙人之居。”
    谁去注意崖上的字?众人急步赶。
    走了六七里,进入了一座险恶的山谷,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深渊。对面崖下水声如雷,震得耳膜轰鸣。
    脚下的路不对了,怎么毫不光滑?似乎很少人走过呢,怪事!
    走在四明怪客身后的龙飞终于发觉不对了,急叫道:
    “师父,我们走错了路。”
    四明怪客立即止步,扭头大声问:
    “只有一条路,怎么走错?”
    “这条路弟子已走过多次,一定错了!”
    “那……”
    “好像是在后面那座山向南绕,我们是向北绕的。”
    “怪!向南并没有路……糟!有人替咱们改了道,快退!”
    “轰轰轰……”后面的山崖砸下万斤石雷,天动地摇,声如地裂天崩。
    后面山崖上有石雷阵下砸,可知后路已断。
    四明怪客当机立断,大喝道:
    “快走!到前面去。”
    生死关头,谁还敢慢?众人突感疲劳尽消,向前飞奔,如同丧家之犬。
    “轰隆……”第二段雷石阵砸下了。
    “啊……”走在最后的三个人,只传出一声惨叫,便蓦尔失踪。
    众人都知道大祸临头,一切都完了,钻入了陷阱牢笼,插翅难飞。崖的路问不容足。
    路其实已经不见了,而崖壁尚有百步以上,上面很可能随时有石雷砸下,他们注定要葬身在石雷阵下了。
    “哈哈哈哈……咱们替白道群雄招魂。”上面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音狂笑狂叫。
    “砍绳!”有人名人轶事大吼。
    四明怪客心中一惊,依然地叫:
    “完了,快贴在崖内侧。”
    那是不可能逃过石雷一击的,崖并不向内凹,石雷下砸,贴崖直砸至崖底,死定了。
    眼看要被砸成肉泥,突听上面传来了两声惨号,有物飞堕而下,接着传来大喝声:
    “谁敢走近绳索,他必须下去!不许你们砸碎他们,在下要活的,要他们死得冥目。”
    “啊……”惨叫声又起,又有两人向下掉。
    “快走!”四明怪客急叫。
    刚越过绝崖,后面石阵终于倒下来了,显然来人并未能完全制止贼人砍索,三处石雷阵无法完全控制。
    到了谷底,仍是绝路,只有十余亩大小的斜坡谷底,前无进路,三方是峻陡的高峰,爬上去必须耗损无穷精力。
    先前的崖顶又传来两声惨叫,接着大笑声压住了水声,笑声渐远。
    “歇会儿,等天亮再谋出困,诸位赶快调息,准备应付未来的劫难。”四明怪客低叫。
    云中子在四明怪客身侧坐下,沉重在问:
    “公孙施主,你猜谁在上面救我们?”
    龙飞惨然一笑,惨然地说:“老前辈,听口音他是方士廷。”
    “确是像他。”云中子叹口气说。
    “他该让石雷把我们击毙的。”四明怪客苦笑道。
    “为什么?”
    “他不愿咱们死得痛痛快快。”
    “我们还有机会。”
    “但愿如此。”
    众人默默,赶忙定下心神调息。
    天破晓他们吃掉所有的干粮,丢掉不必要的杂物,准备拼死突围。
    山崖上,突传来九天玉龙的叫声:
    “四明怪客,你死了么?”
    “老夫依然健在,你无奈我何。”四明怪客叫。
    “你们有两条路,一是爬上来决战,一是跳下百丈深渊自名人轶事杀,你选那一条路?”
    “老夫选决战。”
    “那你就上来吧。我九天玉龙花了一年工夫准备筹划,总算把你们引来送死了。这次妙计可说天衣无缝。想不到你们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你等着吧,老夫上来了。”
    武当元道真名人轶事人一把将四明怪客拉住,附耳道:“施主不可上去,上面定有埋伏,小心防诈。”
    四明怪客笑道:“咱们给他来一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这里向上爬吸引他,诸位火速向后攀登山脊绕过去。”
    “好,我们走。”
    后面的山脊上,突传来方士廷的叫声:
    “前后山坡布满了九岭毒魔的毒蒺藜,与追魂夺命的暗器与毒名人轶事药,必须坠下山涧方可脱身。你们必须留下性命,不要死得太早。”
    “谢谢你的忠告,咱们还不想死。”四明怪客叫。
    龙飞大叫道:“方士廷,咱们把话说明白,首先在下向你道歉,仙人峰的事……”
    “啊……”上面传出惨叫声,有人骨碌碌向下滚。
    “把腰带集中,撕衣结绳,快。”四明怪客叫。
    辰牌末,他们经历了干辛万苦,狼狈地到达一处干涸的河谷,距被伏击地隔了两座山头。
    有两个人未能跟来,已失足跌毙在乱崖峻壁中了。
    二十七个人有两人受了伤,需人搀扶,每个人皆衣裤凌落,狼狈万分。
    到处可隐约听到吹哨声,证明他们仍在对方的监视下,尚未脱离险境。
    四明怪客略为相度四周的形势,断然地说:
    “就在此地与他们决战,不能让他们选择决斗场所,等他们来送死。”
    二十七个人分为三组,分三面隐入乱石矮树丛中。
    巳牌过去了,三组人耐心地等候。
    一无动静,吹哨声已绝。
    看谁的忍耐工夫经得起考验,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时光在飞逝,二十七个蛰伏不动。
    午刻即将到来,山谷中草木不惊。
    久久,正午终于光临。
    第一出现在河谷下游的人,是发如飞蓬的大荒野里白衡。
    第二个出现的人,是沧海客刘权,黑袍飘飘,背着手泰然而进。
    大荒野叟站在百步外,大叫道:“你们又不是兔子,为何竟然匿伏下动?出来,我大荒野叟要与你们单打独斗,谁敢出来就死?”
    群雄仍然蛰伏不动,不加理睬。
    沧海客到了,哈哈狂笑道:“四明怪客,刘某知道你藏在此地做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与刘某清算二十年前的过节?刘某要收回当年的话,你最好出来面对面解决。”
    矮树下突然升起一位高年和尚的身影,从容而出,脚下如踏草而行,离地半尺步步踏虚,一面走一面说:“阿弥陀佛!”施主还认得老衲么?”
    沧海客一怔,讶然道:“少林护法二十伽蓝!慧方和尚,你不该来趟这一窝子浑水。”
    “天下正邪群蒙诉诸武力解决纷争,老衲且能置身事外?施主以这种手段来对付公孙施主,未免有失公平太过恶毒,老衲不才,愿领教施主的天罡盖世绝学,尚请手下留情,施主请。”
    八荒野叟大踏步欺进,杰杰怪笑道:“老秃驴,不要客气矫情,打打杀杀,无情可留,怕死就别来,老夫陪你拼个你死我活。呔!你带了兵刃么?老夫不与人动拳脚,兵刃上决生死。”
    草丛中人影暴起,出来的是青年人龙飞冷笑道:“在下陪你玩兵刃,生死相决。”
    “你小辈胆子不小,报名号。”
    龙飞已接近丈内,撤剑做然地说:“龙飞,你先上。”
    八荒野叟狂笑道:“老夫以为云龙双奇是个三头六臂的金刚,原来却是这么一个毛孩子,啐!你这该死的东西!”
    声落,人如疯虎猛扑面上,杖出“毒龙出洞“,兜心便捣罡风聚发,劲气直迫三尺外,好浑厚的内力修为,是一块员辣的老姜。
    龙飞冷静地向左一闪,心说:“老鬼目中无人,先焦其心,再行雷霆一击,激怒他便可稳操胜券。”心中在思量对策,口中在说:“这一招好拙劣,你练了几年?”
    八荒野叟大怒,跟上旋身招变“怪蟒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杖影八方飞旋,漫天澈地向龙飞卷去。
    龙飞连换四次方位,有惊无险,脱出了杖影的笼罩,并未反击,大声道:“花子们的打狗棍法比你高明……”
    “呔!”八荒野叟怒极心地沉喝,杖势疾变,先一记“猛虎摇头”,再就“排云荡雾”,罡风虎虎厉啸中,共攻了五招七杖,把龙飞完全控制在杖影中了,象是取得了绝对优势,杖八方截击,阻止龙飞左冲右突,眼看龙飞突不出杖网的笼罩,发发可危,随时有溅血杖下的可能,生死将决。
    龙飞的剑短,必须近身方能取敌,因此不得不冒险制造近身的机会,在对方狂风暴雨似的迫攻下,他逐寸接近,避过了五招,换了六次方位,最后一次终于近身了。机会稍纵即逝,是时候了。
    如山杖影中,突然响起龙飞的一声暴叱。
    剑芒烃张,风雷声大作。
    “好一招‘飞电沉雷’!”有人名人轶事大叫。
    沧海客闪电似的掠出,要抢救八荒野叟。
    慧方和尚晃身拦住,喝道:“我佛慈悲!施主留步。”
    沧海客哼一声,一掌拍出夺路。
    慧方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挫马步翻掌击出回敬,硬碰硬没有取巧的余地,双方行全力一击。
    “嘭!”双掌接实。
    慧方和尚脸色一变,连退三步。
    沧海客也退了两步,吼道:
    “再接我一掌。”
    “有何不可!”老和尚不退让地答,再次出掌。
    在同一刹那,剑气乍敛,杖影倏隐,龙飞这一面恶斗已经结束,强存弱亡,胜利属于强者。
    龙飞斜掠出丈外,斜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
    八荒野叟怪眼炯炯,屹立原地钢杖掠伸,死瞪着龙飞,脸上一无表情,左脚徐徐踏出,意欲接近出招。
    左脚刚着地,突然身躯一震,扭身摔倒,手脚一阵痉挛,呼吸一紧。
    “啪!”暴声震耳,沧海客又和慧方和尚对了一掌,这次比一上掌激烈得多,两人的脚皆向下陷,各向后退,仍然是慧方和尚多退了一步。
    不远处,九天玉龙带领着四十余名高手,呐喊着潮水般涌来。
    双方高手齐出,立即陷入混战之中。
    各找对,舍生忘死狠拼。
    不久,斗场逐渐拉宽,彼此互相追逐,向四面八方散去,无法相互呼应。现场,留下了九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有三具是属于四明怪客方面的人。
    云雷与龙飞已经分散,各走一方。
    云雷起初追逐一个四十余岁的壮年人,追向正东一带山林,在林缘被横行鲁南一带的黑道巨寇双头鹰薄人杰追上了。
    双头鹰年已花甲,但象是四十上下的壮年人,高大健壮鹰目炯炯,怒啸着迫至身后,大喝道:
    “姓云的小狗,接剑!”
    剑来势如剑,身剑合一射到,迅速绝伦。
    云雷一声虎吼,大旋身招发“回风拂柳”,“铮”一声,震偏袭来的剑影,立还颜色回敬一招“飞星逐月”,快速、辛辣,霸道,果然名不虚传,化招出招已臻通玄境界,锐不可当。
    双头鹰也不慢,闪身避招抢至右方偏门,“怒海藏针”猛攻肋胁,洒出千重剑网。
    壮年人也及时反扑,剑吐出了千朵白莲,策应双头鹰夹攻左方侧背,勇悍如狮,剑气进发声如虎啸龙吟,大概是有了帮手,胆气大壮威力方能发挥。
    云雷不得不避招,一闪之下便脱出险境,一声低哼,反击双头鹰的威胁。
    三人象走马灯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转,原因是地方宽阔,云雷必须避免腹背受敌,专找双头鹰的空隙进招,而双头鹰又无法挡住他的凌厉凶猛攻势,便形成三方互相追逐的局面。
    这局面保持不了多久,壮年人终于上了大当,以为云雷不敢同接两人的招式,便放胆迫攻,无畏地抢入,剑出“灵蛇吐信”,刺向云雷的右肋背。
    云雷早已计算得十分精确,猛地扭身避过前面双头鹰攻腹的凶险一剑,出奇不意扭身从壮年人的剑贴身抢入,剑把一带,“嗤”一声正中壮年人的右肋,剑把的尖头直入内腑,肋骨俱折。
    “嗤!”双头鹰的剑刺中了,刺中向前冲的壮年人,剑贯入胸口,自相残杀,错杀自己的同伴。
    剑光一闪,“唰”一声轻啸,云雷的剑刺入双头鹰的左大腿。
    双头鹰一跳两丈,飞跃入林。
    云雷跟踪追入,怒吼道:“你走得了?留下!”
    双头鹰左手悄然后扬,打出了三枚制钱。由于树枝挡住视线,云雷又追得急,悄然发钱袭击,相距不足八尺,任何人也难以闪避,即使能看到也来不及躲闪了。
    云雷命不该绝,突发觉一枝树枝弹到,本能地扭身伸手急拔,无意中避开了射向上盘的两枚制钱。
    “嚓!”第三枚制钱射入他的右腿,前入后出,射透了一个小孔,好霸道好强劲的腕力。
    “哎……”两人都叫了一声。
    “蓬!”双头鹰首先不支,冲倒在树下。
    “噗!”云雷也痛倒了,仆倒在地。
    双头鹰急急抬起上身,恶狠狠地以一手一脚向云雷爬来,伸出了手,鹰目中涌起怨毒的冷电杀机。
    云雷仆伏不动,手仍握着剑,象是死了。
    双头鹰爬到,近了,剑举起,厉声叫:
    “我要把你的头带回。”
    剑光一闪,疾劈而下。
    诈死的云雷突然挺身挥剑急架,“铮”一声崩开了来剑,反手一挥,双头鹰的脑袋反而掉下来了。
    云雷也感到真力虚脱,丢下剑赶忙撕衣带裹伤,流血过多,他感到头脑有点昏眩,似乎有难支的感觉。
    刚打好结,突感到脑后生风。他不假思索地向前一仆,奋。身急滚。
    一柄虎头钩掠顶而过,危极险极,生死间不容发。
    一声怒吼,使钩人一钩落空,飞扑而上。
    他向侧一窜,忍痛窜出两丈外,
    使钩人一扑落空,跟踪追到,虎头钩宛如天雷下击,第三次攻到。
    他吃力一闪,一掌拍出。
    “啪!”击中了对方的右腿,也避开了一钩。
    使钩人冲越而过,中掌的腿浑然末觉,原来练了铁布衫奇学,不怕掌力打击。
    他暗叫完了,必须用剑自卫,火速转身一看,剑在三丈外的草丛中。他不能再跳跃,伤口已被牵动,痛得脸色泛青,冷汗直流,浑身发僵,万难抢到那把在三丈外的剑,糟透了。
    但也必须有剑,徒手无法招架沉重的虎头钩。
    使钩人已转过身来,怒啸着挥钩冲到。
    他一咬牙,向前一扑,扑出丈外,手着地猛地向前滚翻,生死关头,他必须设法保命。
    使钩人跟到了狂笑道:“你翻滚得高明极了,哈哈哈……”
    他翻滚了一匝,最后向前全力扑出,天从人愿,刚好被他抓住了剑,翻身大喝一声,一剑上扎。
    这一剑真缺德,使钩人一钩劈空,收不住势向前冲,恰好被他一剑刺入尿道要害,入体近尺。
    “啊……”使钩人狂叫,冲出五六步,砰然倒地。
    这瞬间,灰影来势如电,一脚踢来,手几乎踢断,剑脱手而飞。
    他正想反抗,小腹已被人踏住了,对方的剑已抵在他的咽喉上。狞笑声令他感到毛骨惊然,语声更令他心惊:
    “小狗,你也有今天。”
    他心中一冷,但仍然豪迈地说:“龙门吊客,前年让你逃得狗命,委实是在平生一大憾事。没话说,今天得意了。”
    “站起来。”龙门吊客冷叱。
    他徐徐挣扎着爬起,冷冷地问:
    “自从你逃得性命后,这两年来你又造了多少孽?”
    “你已管不着了。”
    “是么?”
    “因为你的心肝,马上就要被老夫剜出来。”
    他突然仆倒,脱离剑尖的控制,同时一脚飞挑对方的下阴。
    龙门吊客不上当,疾退半步,避过致命一击,跟上沉剑厉声道:“你果然顽强机警,老夫几乎上了你的恶当,卸了你的狗腿,再慢慢掏出你的心肝来。小辈,你认命吧!”
    声落,剑向下疾落。
    “铮”一声暴响,剑身突折。
    龙门吊客大骇,扭身向右侧看去。
    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浑身戴了黑头罩的方士廷,掌中还掷弄着两枚制钱,一步步向前走来。高大、健壮、阴沉、神秘,突然出现,委实令人胆寒。
    龙门吊客骇然,剑原来是被制钱击断的,相距三丈外一枚制钱竟能将长剑击断,这份功力与眼力,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方士廷渐来渐近,看眼神便知来意不善。
    龙门吊客火速丢掉断剑,伸手急拔腰带上的匕首。
    钱影一闪即至,快得几乎肉眼难辨。
    这次龙门吊客上当了,一匕向袭来的一枚制钱挥去,“铮”一声击碎了制钱,但却未看到制钱突然一分为二,一枚制钱碎了,另一枚制钱却击中握匕的虎口。
    “嗳!”匕首坠地,虎口裂开,血如泉涌。
    “你要不识时势,便得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此地。”方士廷冷冷地说,近身了。
    龙门吊客大骇,沉声问:“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是。”
    “你……你朋友是那条线上的?”
    “你少废话!快滚!”
    “老夫要将那小子带走。”
    “不行,他是我的。”
    “你……”
    “你走不走?要不要在下替你送行?”
    “好吧,我走。留下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桐城浪子方士廷,记住了么?”
    龙门吊客打一冷战,突然扭头狂奔。
    云雷刚站起,刚想发话,人影一闪即至,“噗”一声响,左耳门便挨了一击,连闪避的机会也未能抓住,立即昏厥倒地。
    方士廷将云雷扛上肩,自语道:“弄到一个人,还有两人。”
    两里外,传来了一连沉喝。
    云中子与武当的元老元真道人,正与三喜妖婆、金魔、血魔、与曾经在九子寺救了金魔的白发老人恶斗,四比二,两个老道陷入重围,只能双剑联手结阵自保,已攻不出招式。
    金、血两魔在六人中,功力与艺业皆无法跟上,只能在旁抽冷子攻击一两记冷招。
    但白发老人的剑,重如山岳捷逾雷闪,把两老道迫得手忙脚乱。
    三喜妖婆也够辣,她右手杖左手剑,杖似闹海狂龙,剑似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蛟,配合着白发老人进功,两老道更是险象横生,危机四伏。
    两老道的护身罡气遇上了克星,白发老人剑上注入了神奇的内力,罡气不但无法反震,而且着剑即自行散逸,因此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境界,支持不了多久啦!
    方士廷突然出现在一旁,黑衣裤黑头罩,只露出五官,谁也看不出他是方士廷。他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无意插手。
    白发老人的可怕剑术吸引住他,他不走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血魔,心中生疑,突然脱出圈子,欺近横剑喝道:“为何掩去本来面目?你是谁?”
    他曾和血魔打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因此不开口说话,以免对方听出口音,仅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斗场中的白发者人身上。
    血魔大怒,伸剑厉声问:
    “小子,你知道谁在向你说话?”
    他不加置理,置若罔闻。
    血魔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剑花疾吐,凶猛地冲刺而进,声势汹汹,志在必得。出其不意进击,相距近在咫尺,且有不中之理?
    哪知人影一闪即避开了剑尖,方士廷信手一挥,用上了接引大潜能,将剑势引开了。
    血魔身不由己的惊叫一声,随自己的冲势向前冲;刹不住势,而且冲得更凶猛,“蓬”一声大震,飞出三丈外,重重地贯倒,剑抛出五丈外去了。
    苦于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金魔,突然跳出圈子,向方士廷冲来,金色的剑划空而至,急叫道:“伯龙兄,怎么了?”
    心无二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性命生死一发,怎能一面向敌进击,一面关心同伴的安危呼叫?
    “蓬”一声大震,金魔又飞出去。
    两个魔头名列宇内三邪,竞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劲道所带飞,且不奇闻?
    血魔首先爬起,拾回剑,满肚子不愿意,发狂般向方士廷冲来,厉声叫道:“你小子会妖术……”
    方士廷倏然回身,向血魔咧嘴一笑。他的虎目中涌起了令对方迷惑昏乱的奇异神彩。
    血魔突然打一冷战,站住了,如同中魔,丢下剑突然转身走了。
    金魔狼狈地爬起,吃了一惊,急叫道:“伯龙兄,你……”
    血魔猛摇脑袋,像要摇落眼前的昏眩感,苦笑道:“他是方士廷,快走。”
    “真的?”
    “他刚才用侯天样兄的迷名人轶事魂魔眼对付我,比侯兄的火候强上百倍,龙兄,快走,咱们不能上,免得枉送性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金魔上次挨了一计玄阴冰魄掌,几乎送掉老命,一听是方士廷,已吓了个浑身发冷,屁滚尿流不自觉地打了一寒噤,似乎又感到浑身跌落在冰窟中,撤腿就跑,方士廷发话了,叫道:“有多远你们就跑多远,不要回头,跑得愈远愈好,不然准毙了你们。”
    身后,“铮铮”两声大震,火星直冒,两老道与白发老人拼了一招,三喜妖婆也加上一杖。
    目下是二比二,白发老人的绝对优势已因两魔的溜走,页消失了两分。
    四人分四方而立,彼此似乎皆有点不支,怒目相对各自调息,准备再接再励行雷霆一击。
    方士廷重新走近,在一旁看势闹。
    三喜妖婆看出有异,突然扭头叫:
    “咦!你把金、血两魔弄到那里去了?”
    他摇摇头,不予置答。
    三喜妖婆闪到,沉声问:
    “你是谁?取下头罩。”
    他又摇摇头,仍不开口。
    三喜妖婆的杖指出了,厉声道:“我三喜妖婆向你问话,你敢不予回答?”
    他哼了一声,发话道:“你们是鹬,他们是蚌,我,是渔人。在你们两败俱伤之前,我是袖手旁观者。去办你的事吧,不要管在下好不好?你三喜妖婆的名号,唬不倒在下的,不必装神弄鬼想吓唬人了。”
    他变了口音说话,三喜妖婆听不出他的嗓音,大喝一声,一杖扫出,左手剑也一闪而入,连续进出吼道:“毙了你这狂小子……”
    他退了两步,避开一剑,虎目怒睁,手一抄长剑在手,恰好迎着老妖婆攻来的第二招。
    “铮”一声暴响,三喜妖婆的杖向外荡,空门大开。“嘎”一声错剑清鸣刺耳,三喜妖婆的剑突然脱手而来。
    他斜身切入,“啪”一声给了三喜妖婆一耳光,疾退五步大喝道:“滚开!再舞剑弄杖,卸了你的爪子。”
    老妖婆脸色死灰,如见鬼魅地向后退。
    白发老人名人轶事大骇,脱口叫:
    “你定是方土廷。”
    两老道也骇然变色,暗叫不妙。
    方士廷收剑,向白发老人道:“你能医治玄阴冰魄掌,定然是雪峰老人关老前辈对不对?”
    “正是老朽。”
    “家师与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
    “不错。”
    “晚辈再次声明,云龙双奇与四明怪客,老前辈请不要伤他们,晚辈要和他们生死一决,不许他人插手。其他的人与晚辈无关,老前辈尽可放手大开杀戒,但晚辈不会相助。”
    “老弟台……”
    “哦!云龙双奇在下已弄到一个,还有一个龙飞。晚辈要去找他们,再见。”
    声落,他抱拳一礼,突然如飞而逸,去势如电射星飞,快得令人目眩。
    “老天!”三喜妖婆骇然叫,庆幸自己的老命刚才并未丢掉。
    慧方和尚与另三名少林高僧,将沧海客困在一处山崖下,正以少林绝学降龙禅围攻,不时打出一两记威震武林的霸道绝学百步神拳。
    一比一,沧海客稳占上风,一比四,便只有挨打了,他吃:力地以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的绝艺天玄神罡苦撑,逐渐封架不住,口角涌现血迹,眼看神罡要解体啦!
    生死关头,救星突现。
    方士廷恰在紧要关头赶到,大踏步抢入叫:
    “四打一,这是什么规矩!住手!”
    “轰”一声大震,他接了一名和尚攻来的一记降龙掌,下手不留情,他先发制人要除去一个强敌。
    “蓬!”和尚仰面跌出丈外,“哇”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扎难起。
    他一闪而入,到了沧海客身旁,喝声“退!”拔剑出鞘挥出,恰好震散慧方攻来的一记百步神拳,拳劲无声散逸,剑发出龙吟似的振鸣。
    “你们好不要脸,快滚!”他沉喝。
    “呔!”另两名和尚同声叱喝,同时进步出击,百步神拳劲道山涌,呼啸而至。
    他剑向外引,左掌也向外张,拳劲被诱出侧方,从他身左右掠过,声势更猛,但已伤不了他。
    同一瞬间,他疾掠而上,“砰砰”两声暴响,双脚分别踹中并肩联手出掌的两名和尚,恍如电光一闪。
    “嗯……”两和尚同时倒退五六步,几乎摔倒,好不容易方稳住马步,大吼一声,再次一拳捣出。
    太慢了,他架住慧方和尚,剑尖顶在和尚的咽喉下。
    两拳落空劳而无功,他向慧方冷笑道:“叫你的人退远些,与沧海客一比一公平决斗,不然就叫他们走。”
    “施主不象是他们的人。”慧定说道。
    “少废话,你到底想斗还是走?”
    “这……好,贫僧愿撤走。”
    “快滚!叫你那三位同伴先走。”
    三名和尚只好狼狈地后退,退出六七丈外止步。
    他向沧海客向北一指,说:“往北走,快!”
    沧海客向北退,说:“老朽深领盛情,容图后报。”
    “我方士廷已是第三次救你了,并不想要你图报,但方某劝你不要找四明怪客的麻烦,那三个人是在下必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说完,一掠三丈,径自走了。
    沧海客不傻,怎肯留下再受到四个和尚围攻?跟着便追,大叫道:“方老弟,四明怪客在东面的河谷山弯内。”
    慧方四憎也衔尾狂追,同向东面飞掠。
    绕过一座山脚沿河谷折向东行,到了一处三山环抱的山弯,他钻入林中一闪不见。
    山坡上,四明怪客一面只有八个人,另一面,是以九天玉龙为首的十八个人。双方列阵不再混战,单打独斗逐一解决。
    八个人中不见龙飞在内,生死不明。
    双方的阵内,各有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与一个受伤的人。
    杜元戎正在独斗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老道是大名鼎鼎的剑道两高手松溪真名人轶事人。
    两人可能已斗了数百招,浑身大汗,闪动已不太灵活,但剑势依然凶猛泼辣,仍在抢制机先,猛烈的冲刺,招招皆是杀着,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的剑似要沉稳些,攻时发如雷霆,守时泼水不入举手投足皆美妙绝伦,轻灵、飘逸、浑雄,每一剑皆到了无的境界,不傀称已获剑道神体的一代名家,火候之精纯,绝是练了一二十年的年青小伙子便能达到的境界可比。
    杜元戎则以凶猛诡奇见长,剑路不走常规,攻时疯狂悍野如同疾风迅雷,守时左扭右折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去向。
    双方的人,皆为己方的人捏了一把冷汗,看得目眩神移,屏息着连大气也不敢喘,目光跟着剑光虹影移动,似已忘却身外物。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猛烈恶斗,谁也不肯让步。一个必须保全自己的声誉,一个则决心要侪身于江湖绝顶高手之林。
    沧海客到了,提心吊胆地归队。
    慧方四僧也到了,四明怪客又获得四名得力助手。
    “挣!”剑鸣暴起,松溪真名人轶事人把杜元戎迫退了八尺。
    杜元戎一声沉叱,奋身猛扑立还颜色,狂攻五剑,又夺回失去的地盘。
    不久,云中子与元道人赶到。
    白发老人雪峰老人也到了,人愈来愈多。
    激斗中的一老一少,仍在全力进击。
    方士廷藏身在右面草丛中,他在等龙飞,左等不来,有等不至,等得他不耐烦,长身而起,大踏步向斗场走。
    云中子倒抽一口冷气,脱口叫:
    “方士廷!”
    他取下头罩纳入怀中,大踏步接近沉喝道:“住手!让开!这地方得让给在下与四明怪客算帐了,其他的人不许打扰。”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与杜元戎皆不敢收招退回,仍然你来我往死缠不休。
    他哼了一声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在上风处泄出一些无色无奥的粉末,迎风四散,飘入战圈。
    他突然一声长笑,拔剑楔入重重剑影中,喝声“开”!突从对面穿出。
    “哎……”杜元戎向后飞退,脸色泛青,左手掩住小腹,扭头狂奔。奔出十余步外,“哇”一声呕出一口污秽,几乎跌倒,倒提着剑,狼狈地向树林中奔去。
    松溪真名人轶事人也好不了多少,狼狈地向相反的树林狂奔。
    众人名人轶事大骇,不知所措。
    四明怪客脸色大变,脱口叫:
    “定是行疫使者的疫毒。”
    方士廷向他招手,阴森森地叫:
    “四明怪客,你出来,方某保证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不要错过了。”
    四明怪客不得不出来,上前笑道:“方老弟,首先老朽向你道歉……”
    “啐!你这是什么话?”
    “老弟……”
    “你是不是怕死?”
    “老朽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都伯,就是不怕死……”
    “那你就少废话。”
    “老弟,老朽先……”
    “闭嘴!”
    “请听……”
    “我不要听,方某只记得令徒不断屠名人轶事杀在下的朋友,不断追杀在下于江湖;只记得你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与令徒穷追不舍,迫在下跳下数十丈探渊逃命。”
    “那是一时误会……”
    “公孙老狗,你到底拔不拔剑?”
    “你冷静……”
    “你是不是要在拳掌上判生死?”
    “老弟……”’
    “你再说,方某将骂得你狗血喷头。事到如今,在下不需解释,不听任何人的劝解。
    两年来无辜受害,亡命天涯,被你们万里追杀,有家归不得,过了今天,不知明天是否有命看到红日东升,这滋味在下已经尝够了,没齿难忘。我方士廷今天不杀你,我要你心惊胆裂亡命而逃,然后你我在万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中捉迷藏,这次是你逃我追,我要你尝尽亡命天涯,朝不保夕的滋味。这叫做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贼,拔剑!
    你必须为保全你的侠名而斗,为你的生命而死拼。你们这些自命侠义妄自判人生死的所谓英雄豪杰,必须为你们的满手血腥付出代价。上吧,你还等甚么?要等我这江湖小辈割下你的英雄头?”
    四明怪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苦笑道:“老弟,你太过分了……”
    “过分?方某如果早些时死在龙飞之手,九泉也难以冥目。方某身上还留有令徒留下的十处创痕,每一处创痕便代表在下死一次,我过分?拔剑!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却不能在人前公然受辱,你真想受辱么?”方士廷厉声直言,杀气直透华盖。
    “好吧,老夫我成全你。”四明怪客叹息着说,伸手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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