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十六章
    祝堡主作东,他先来几天该作东道主,邀了八表狂生在酒肆中小饮,也算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宁镇败没后,双方第一次聚会把酒言欢。
    八表狂生将派五毒殃神东行寻访的事说了,对五毒殃神一去不回颇感忧心。
    五毒殃神是他的得力臂膀,也是唯一的用毒专家,对付强敌的主将,失踪所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我在路旁的小村躲了几天,九州神眼是进城打听消息的,你派五毒殃神沿途寻找,肯定是白费劲啦!”祝堡主当然不肯把躲在新安庄的事说出,更不能把唆使贾八爷,骗赶他们离境的事重提,免伤感情:
    “五毒殃神并不笨,我想,他乘机自谋生路,另投明主啦!老实说,你不是一个好主人!”
    双方表面上暂保和平,内心芥蒂仍存,说不了几句话,讽刺尖酸的话便脱口冒出来了。
    “我不像你呀!你是一堡之主。”八表狂生心中有鬼,口气也尖酸:“我只是一个副会主,副会主明的暗的共有六个之多,大权不操在我手上,我想做一个好主人也力不从心。”
    “这是事实,我从不苛待出卖我的弟兄。”祝堡主话中带了锐利的刺:“对雇用的人。也情至义尽。所以大洪山三位当家,得了我一万两银子,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我对得起他们!”
    “你也把破岁星两个人卖给我呀!”八表狂生反唇相讥:“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祝兄,你给了幽冥教主多少银子?”
    “珍宝一箱,金锭两箱共六百四十两。你呢?”
    “初期款刚付。”八表狂生含糊以对:“等渡过难关,我再设法筹措尾款。”
    “渡过难关?”祝堡主苦笑:“你认为幽冥教主,能有效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你怀疑?”
    “我当然怀疑。”
    “理由何在?”
    “你瞧。”祝堡主指指店内店外:“禹小狗如果突然闯进来,有谁能保护你我?”
    “你错了,祝兄。”
    八表狂生似乎消息比较灵通:“幽冥教主的保护网,以布在外围为主,他的眼线和徒子徒孙,遍布全境每一角落,留意每一个可疑的陌生人。
    格杀的主力也布在外围,幽冥八鬼就是格杀执行人。太清官外围廿里方圆内,是前来寻仇的人,处死示众的屠场,仇敌无法渗进来,这里会不安全吗?”
    “我总觉得……”祝堡主仍然难以释怀:“幽冥八鬼,能挡得住像禹小狗那种超绝的高手吗?千幻夜叉可千变万化,八鬼那些眼线,能知道她是陌生人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不要太乐观了!”
    八表狂生一怔,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唔!咱们最好少在外走动为妙!”八表狂生心虚了,而且打一冷战。
    “你最好设法迁入宫里去。”祝堡主话中又带刺:“你与幽冥教主关系不寻常,应该办得到的,至于我,只有自求多福了。”
    “只要有些风吹草动,我一害怕,幽冥教主又有要我增加捐赠香火钱的藉口了,他会把我榨光的,希望不要有风吹草动,阿弥陀佛!”
    同一期间,一匹健马向南飞驰。
    这是宋集通向鹿邑的小径,过了松冈店,前面就是鹿邑的横沟村。
    两个村妇分别躲在路两侧的大树后,目迎飞驰而来的骑士;在这条路上,只有回乡的人行走。
    偶或有小驴驮着货物经过,乘马的也是慢慢小跑,几乎不可能有村夫快马加鞭在道上飞驰。
    健马飞驰而至,骑士哪有余暇察看路旁的景色。
    尘埃一动,一名村妇猛地拉紧一条粗绳,贴树勒紧缠得牢牢的。
    绊马索,简单实用,而且非常危险的玩意,对付飞驰的健马万试万灵;当然必须计算得十分准确。
    一声马嘶,健马砰然倒地!
    骑士骤不及防,被抛离马鞍向前飞。
    另一面的村妇飞射而出,好高明的轻功提纵术,半空一掌劈在翻腾的骑士背心上,抓住一只手斜飘而降,砰一声将半昏迷的骑士抛入路旁的草丛。
    控制绊马索的村妇抢出,先毫不费力地一脚踢中健马的额心,健马双蹄已折,注定了必死,早些杀死也算是慈悲,减少马儿的痛苦。
    她一个人,就能轻松地把死马拖入树林藏妥,再重新掩埋绊马索。
    擒人的村妇,把人拖入林深处,几耳光把骑士打得神智一清。
    “你……你是……”骑士大骇,想要爬起力不从心,身子已被控制,浑身发僵动弹不得了。
    “传什么讯?。说!”村妇凶狠地问,嗓音娇嫩悦耳,那像一个穷苦的中年村妇。
    “你……你……”
    “不许问,说!不说就砍掉你的手脚!”村妇更凶狠了,拔出骑士衣内暗藏的尺长尖刀晃了一晃。
    “姓……姓禹的快……快要动身了。”骑士怕死,不敢不招:“好……好像要……
    要公然硬……硬闯……”
    “你的口信传到何处?”
    “十……里外的苦井店,那是传……传递站……。……”
    “你不要传了!”
    “这……”
    一耳光再加上一劈掌,骑士立即昏死,村妇解开骑士的腰带,熟练地捆人,撕衣勒嘴,把人塞入草丛中。
    “姐,他们动身了。”村妇向奔来的村妇同伴叫道:“我们不要等啦!先走一步好不好?”
    “好哇!依你。辛苦些,绕路走!”这位村妇是千幻夜叉:“早一步布置,多一分先机!”
    两人撤掉绊马索,从树后取出两个背箩,越野而走,奔向三十里外的鹿邑城。
    “仲秋哥真会米硬的?”另一村妇是夏小姑娘,扮村妇极为神似,她也成了千幻夜叉的得意弟子。
    “毫无疑问。”千幻夜叉肯定地说:“他是什么都不伯的,要堂堂正正兴师问罪。
    我们在暗处策应他,可以弥补他的不足,所以我要来。”
    “你不怕他生气?”
    “你别让他生气的鬼样子唬住了,小妹!”千幻夜叉得意洋洋:“我了解他,死老虎不吃人,样子难看唬人而已,他是真心对我们好。”
    “我好靛慕你们。”夏小姑娘由衷地说:“相处愈久,感情愈深,了解也日深,关切更探。不像我,若即若离……”
    “他在疼爱你,知道吗?”于幻夜叉说。
    “像小秋明?”
    “对,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不要……”
    “笨!症结是可以解开的,有我帮你,你自己也要努力,不要让他把你当成小秋明。
    放心,我是站在你一边的!”千幻夜叉恶作剧地拧了夏小姑娘一把:“有时候,有必要用一些手段的。”
    信息始终无法传抵太清官。
    信使在途中一一失踪了!
    当十匹健马,以轻快的小驰经过苦井店时,传递站的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十个劲装陌生人竟然扬长而过。
    事先为何没接到任何的信息呢?
    苦井店位于三岔路旁,也是宋店至鹿邑的小径,衔接亳州至鹿邑官道的三岔口,向东至太清宫十五里,至县城二十五里多一点。
    这里的传信站,快马传信至太清宫,片刻可到。官道上旅客往来不绝,快马加鞭也不会引人注意。
    禹秋田十个人是有备而来的,他对偷偷摸摸的手段毫无兴趣,在归德,他也是堂堂正正进出的。
    他的理论是:让对方找他。
    当然,他有不怕对方找他的坚强实力。
    穷找祝堡主和八表狂生,迄今一无所成。
    虽然他有两张网撤出,但天下大得很呢!要网两个怕死鬼谈何容易?
    让对方找他也不失为上策。
    以雷霆万钧的实力,击溃包庇两个怕死鬼的人,今后,敢收容两个怕死鬼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归德群豪受挫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不胫而走,禹秋田与他那把可怕的剑,成为众所瞩目的中心。
    他露面为期甚暂,没有高手名宿赐绰号,他也不自取绰号,其他的人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叫,是不当数的,其他的人不会认同。
    众所谈论提及的,通常是“禹秋田和他的剑如何如何”而已!
    急讯传出了,强敌压境。
    不能让强敌直捣太清宫,兵临城下岂不颜面尽失?
    廿余年来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太清官的人急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的情景,是可想而知的。
    最先迎出拦截的八人八骑,在一声咆哨下,友右一分,八匹马堵住了三丈宽的官道。
    中间两骑士高大狰狞,像森罗殿的鬼王,如果手中有托天叉,那就更像了!
    幽冥八鬼中的两鬼:五鬼和六鬼。
    八鬼姓甚名谁,恐怕只有幽冥教主知道底细而已,太清宫的道侣,和所有的徒子徒孙,地方上的信徒,都称他们为大爷、二爷……
    五鬼和六鬼,就是五爷和六爷。
    七鬼和八鬼,当然就是七爷八爷了。
    某一鬼出了意外,就会有人补上缺。
    所以,幽男八鬼的数量,谁也不清楚,反正公然露面的名额是一定的,到底有多少鬼等候递补,谁也不知道!
    “干什么的?”五鬼声如乍雷,据鞍沉喝。
    禹秋田十匹坐骑,分两路小驰,不徐不疾,在三丈外缓缓勒缰。
    “混蛋!”禹秋田大骂,声如洪钟:“堂堂大道,朗朗乾坤,你们公然拦路,是不是扮强盗劫路?他娘的!鹿邑难道是没有王法的地方?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比看谁的嗓门大,嗓门大无理也有理。
    “少给我含糊,狗东西!”五鬼气冲牛斗,伸手拔出沉重的刽刀,一拍刀匣,匣盖一动刀已在手。
    “你才少给我含糊,明知我禹秋田为何而来,问什么?好狗不挡路,让开!”
    北人屠跳下马,倒垂着沉重的泼风刀。
    “找到对手了,泼风刀对刽刀!”北人屠大踏步而上:“我北人屠横刀向天笑,从来没碰上操刀的劲敌,来来来I吃我一刀!”
    “你是什么东西!”五鬼跳下马,愤怒地挥刀冲进。
    “来得好!”
    “铮!”的一声狂震,五鬼斜震出五六步。
    “回敬你一刀!”北人屠怒吼。
    刀光电闪,刀气袭人,人与刀浑如一体,双手运刀势如天雷下击。
    五鬼一刀便吃了亏,他这才知道北人屠名不虚传,不敢硬接,刀随身走一闪一旋,避开正面快速贴上了北人屠的右后侧,蹈隙反击刀发如掣电!
    北人屠一声狂笑,半旋身钢刀疾沉,“当!”一声刀背击偏光芒四射的刽刀,立还颜色一旋一跳!
    “嗤!”一声轻响,刀尖划破了五鬼的右小腿侧,裤裂血出!
    刀贴身相搏极为凶险,一接触便可能刀头舔血。
    北人屠技高一着,劲道也足,第三刀便得手,可惜准头偏了些。
    五鬼一跳八尺,扭身大喝一声,左手一扬,袖底喷出浓浓的黑雾,迎风一迸而散,向北人屠飞涌。
    北人屠已先一步急退,也左手一扬,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灰光破雾而入,恰在浓雾喷出的后一刹那穿越!
    “法宝来也!”北人屠同时狂吼。
    “啪!”一声响,灰光飞越浓雾,在毫无戒心的五鬼鼻尖上并爆,白粉洒了五鬼一头一脸。
    北人屠从来不使用暗器,第一次使用便得心应手1“哎哟……我的眼睛……”五鬼掩住双目狂叫,踉跄急退,一脚踏空,摔落路旁的大排水沟挣命!
    不是暗器,只是一颗石灰丸,是禹秋田准备的法宝之之一。
    石灰入目如不急救,双目算是完了。
    禹商东已经下马掠出,剑向六鬼一指。
    “你也下来松松筋骨,我送你下地狱!”禹商东指名单挑:“我,禹商东!”
    六鬼愤怒地冲出,正是北人屠一刀伤了五鬼的瞬间。
    “你死吧!”六鬼厉叫,刀攻出左手同时一扬,喷出满天流星,青绿色的星丛幻织成一具网,迎面向禹商东罩去,刀是骗人的虚招!
    禹商东似乎早有准备,向下一仆,剑把着地,左手立即顺势摔出三颗小纸包。
    “法宝来也!”禹商东的叫声,紧接着北人屠的叫吼响起。
    满天流星网罩到,腥风刺鼻,而禹商东已在摔出小纸包时,急滚出丈外去了。
    三个小纸包贯破流星网,传出三声爆炸,三个小纸包同时在六鬼的胸腹开花,火光一闪即没。
    是三颗掼炮,小石激飞,劲道伤不了人,火花也伤不了人,但震撼力却可造成心理上的大惊恐,弄不清是何种的爆炸的怪物。
    六鬼大骇之下,身不由己疾退,以为这一下必定完了,手脚立即失去灵活的反应。
    禹商东贴地射到,一剑贯入六鬼的右大腿,向右翻滚,双手握剑劲贯剑身。
    “啊……”六鬼狂嚎,剑贯入腿中横穿在肉上,巨大的扭力和滚转劲道,把六鬼庞大的身躯扭翻、摔倒,创口扩大,肉开骨绽。
    禹商东哈哈大笑,跃起急退而回。
    “宰掉这些强盗!”禹秋田拔剑大叫,策马前冲。
    六个拦路的人,眼看两个鬼一照面便倒了,狂嚎声惊心动魄,已吓得魂飞魄散,怎敢拦阻八匹健马的冲阵?不约而同策马冲入田野,落荒而逃,丢下不知是死是活的两鬼不管了!
    禹秋田其实并没有真的冲阵,在痛得乌天黑地,无法站起的六鬼身侧勒住坐骑。
    “你们是最幸运的人。”他笑吟吟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气:“下一批胆敢撒野的人,一定肝脑涂地。杀戒一开,鬼哭神嚎,我保证太清宫将成为烈火焚天的屠场,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
    回去告诉幽冥教主,不要再派一些不中用的人来送死,来几个像样的英雄好汉,和我堂堂正正赌命,文的武的,禹某一概奉陪。再见!”
    第二批人远在里外,看到前面的人在作鸟兽散,相顾失色,十二骑立刻兜转马头向后转,不敢再逞强拦截。
    前面八骑精锐一照面便散了,虽然远在里外,不知道发生了何种变故,但溃散的情景却一清二楚,再逞强拦截,恐将遭遇更惨。
    十匹健马驰入宫旁的小村,小村已先一步家家关门闭户,像一座死村。
    接不到信息,太清宫失去集中人手在途中重重埋伏决战的先机,惊慌失措乱了章法。
    禹秋田十骑士,像一把尖刀,快速地贯入心脏地带,收到春雷惊蛰的惊人震慑效果。
    陆续赶到的人甚多,但人人气慑。加上太清宫的执事人员措手不及,应变的行动来不及传出,赶到的人不敢妄动,只能在远处紧张地观望。
    太清宫戒备森严,从四面八方赶到的人,纷纷入宫各就警戒定位,先加强防守再说。
    面对超绝的高手,派些乌合之众出面拦截,不啻枉送性命,没有人再敢妄动。
    “没有人敢接待我们了,找不到宿处啦!”禹秋田失望地说。
    “哈哈!有两个办法。”北人屠嗓门像打雷,声震全村:“不!三个办法。”
    “怎么说?人屠。”九州游龙的嗓门也不小。
    “一,焚庄;二,到太清宫借宿,咱们是远道进香的施主大爷;三,野宿。”
    “一,使不得,咱们不是强盗。二,行不通,宫门紧闭,岂能破门而入,毁坏这座唐代所建的宫观?第三嘛!很好,活动自如,建立大屠场方便容易,凶手们可以从四面八方涌入屠场就歼!”
    “当然好,野宿是江湖朋友必须适应,经常使用的睡觉方式之一,走!”
    瑟缩在宅内的祝堡主,心惊胆落叫苦连天。
    “这混蛋阴魂不散,真找到此地来了!”他向祝龙说:“贾八果然出卖了我们!”
    “该说他是跟在八表狂生后面来的。”祝龙咬牙切齿:“八表狂生真该死,他是个瘟神!”
    “我料定幽冥教主靠不住,果然不幸而料中,儿子,咱们得另谋生路。”
    “进太清官去躲!”祝龙愤怒地一掌拍在桌上:“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妖道该替咱们挡灾,把咱们丢在外面等死,这算什么?”
    “对,咱们准备走!”
    “谁知道禹小狗是否真走了?”
    “派人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派了一个人从后门窜出,十匹健马早就不见了。
    禹秋田并不知道死对头就在村里,过门不入错过了!
    小村已有人走动,市面仍末恢复正常。
    太清宫已严密封锁,严戒外人进入,祝堡主十几个人,被拒于门外。
    “咱们得自求多福了,白花了许多金银珍宝。”祝堡主向紧闭的宫门咒骂,垂头丧气返回住处。
    他去找八表狂生,狂生九个人已经失了踪。
    “这狗东西躲到太清宫去了!”祝堡主的恨意涌上心头:“他把情名人轶事妇送给妖道,有情名人轶事妇替他撑腰,就不拉咱们一把,这赋王八卑鄙无名人轶事耻,所以活得比别人都如意!”
    “他本来就是这种贱贼1”祝龙更是愤怒:“为了活命,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送情名人轶事妇算得了什么?就算要他去挖他老娘的坟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他也会毫不迟疑找把锄头,高高兴兴去挖。爹,咱们怎么办?”
    “分散躲藏。”祝堡主说:“禹小狗自命英雄,气傲天苍做事大而化之,不会逐屋搜查,也许,咱们躲在外面反而安全。”
    “也只有如此了,好像十个人中,没有女的,千幻夜叉并没来,不会有人用暗杀手段对付咱们了。”
    “好像真的没有来,化装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把一个娇小的女人,扮成魁梧的大汉。儿子,但不可大意,鬼女人说不定早就来了,给咱们玩阴的,背后来一记无影神针,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呢!”
    十二个人分为六组,每两人租一间小房,闭门不出,心惊胆跳待变。
    他们在向神祷告,希望幽冥教主能早些送禹秋田下地狱,这是最好的结局,只好求神保佑啦!
    这时候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凭他父子俩的武功和经验,决难摆脱禹秋田十个人的紧迫追踪。
    四个人叫了一桌酒菜,大鱼大肉酒香四溢。
    酒是英雄财是胆,英雄们喝酒是论碗的,四人酒到碗干,旁若无人。
    有五分酒意的人,气壮话多,嗓门特大。
    禹秋田四个人,已有了五分酒意。
    市面早已恢复平静,百姓小民不敢干预打打杀杀的事,酒肆的店堂十张桌,有五张有酒客进食。
    近窗一桌,是五个大汉,另一桌,是梳道髻的老道,六个老道鹰目炯炯,佩了法剑法刀。
    “主人。”北入屠一直不肯改口,硬把禹秋田叫成主人,嗓门大得像打雷:“一个做教主的人,一定有许多的教子教孙。”
    “那是一定的。”禹秋田的嗓门也够大。
    “教子教孙人一多,就成了暴民!”
    “那也是一定的,甚至可以成为教军。”禹秋田瞥了老道们一眼,冷冷一笑:“咱们的开国皇帝朱和尚,就是参加香军起家打天下的,好像当时叫闻香教,或者弥勒教,从暴民变成军。”
    “如果那个什么狗屁教主,出动暴民闹事,你怎办?”北人居也瞥了老道们一眼。
    “哈哈哈……”禹秋田大笑:“我是对付暴民的专家,你可找对人了!”
    “如何对付?”
    “你也可以对付呀!”
    “我?”
    “你不是绰号叫北人屠吗?”
    “没错,如假包换!”
    “把刀磨利。”
    “我的刀天天磨,快得很!”
    “那就对了,把暴民看成羊,排头一刀一个砍下去,十个、廿个……五十个……一百个;那就差不多了。这时,愚民一定会像鸟兽散,再追东逐北,一刀一个,直至鬼影俱无为止。或者,放火。暴民们通常会放火的,你先放,反正房子不是你的,褚叔;你知道结果吗?”
    五个老道打一冷战,脸色大变。
    “那还用问吗?最少有几百家办丧事,哭声震天,主使暴民的人有麻烦了,可是……”
    “可是什么?”
    “官府会来弹压,缉凶。”
    “弹压的对象,应该是暴民,对不对?缉凶,怎么缉?天下大得很呢!谁知我禹秋田躲在那一角落?说不定我已经远走蛮荒,或者到外国享福去了!”
    “对,天下间谁又知道我北人屠是老几?”
    “所以,例霉的决不会是我们。呵呵!你看这座太消宫如何?”
    “要建这么一座宫,至少得花十万两银子。”
    “一把火,十万两银子化为灰飞啦!真可惜!”
    “你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
    “必要时,为何不做强盗玩玩?”
    “说的也是,天下间盗贼多如中毛,多咱们几个,不会把地挤破的!”
    一弹一唱,六个老道变色而走。
    九州游龙含笑而起,手上举了一碗酒,到了五大汉桌旁,一脸邪笑。
    “我敬酒,一人一碗。”九州游龙也气大声粗:“我不管你们几位仁兄是老几,喝!
    哈哈一笑;不喝,我拧断你们的鸡脖子,瞧,我先干为敬!”
    一口喝干了碗中酒,一照碗,碗突然像塌倒的沙山,化为碎粉纷纷飘落。
    五大汉脸色泛灰,一打眼色,乖乖站起,狼狈地各喝了一杯酒,趁九州游龙哈哈狂笑转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座时,老鼠似的窜出店外溜之大吉。
    折入至南部的小径,四人脚下踉跄,醉态毕露,一路大叫大笑,十足的酒鬼相跟来了两名老道,脚下一紧。
    四人蹒跚地转身,醉眼朦胧盯着两老道怪笑。
    “敝宫主有请!”一个老道冷冷地稽首:“请诸位至宫内客院商谈。”
    “不去!”禹秋田断然拒绝。
    “施主胆气不足?”
    “就算是吧!”
    “那就请在宫后的会仙桥一晤。”
    “不去!”
    “施主……”
    “我没空!”禹秋田说:“随便你怎么说,怎么想,我所要告诉你的是,我这人办事有计划有步骤,不受对方所左右。你就是有诚心摆下太平宴请我,我也毫不领债,我只依照我的方法办事,你们滚吧!”
    “敝宫主给你们公平了断的机会,以免累及无辜。”
    “这是明智之举。”
    “所以请至会仙桥了断!”
    “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施主……”
    “你滚不滚???禹秋田声色俱厉。
    “我来要他们的人头滚!”北人屠怒吼,拔刀大踏步而上。
    两老道吓了一跳,狼狈而走。
    四人重行就过,谈笑自若。
    “他们会来?”九州游龙问。
    “一定。”禹秋田信心十足。
    “精锐齐至?”
    “一定!”
    “但愿他们不让咱们失望。”
    “他们摸不清我们的意向,又心焦如焚,威信尽失,情急之—卜必定作孤注一掷。
    幽冥教主不是气量大的人,他的声威在最近的卅年中,从来没有人能撼动得了他,久而久之,已到了自以为天老爷第一,他第二的唯我独尊地步,怎受得了兵临城下肆意侮辱的挑战?”禹秋田加以解释:
    “我们拒绝他一切的要求,不中他的计,我们能拖,他卟能,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所以,他就会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中我的计受我摆布了。他非来不可!”
    “那就早收准备。”
    “不急,下决心是相当不易的,所以他们不会来得快,我们有充裕的时间送他们下地狱!”
    “你这一招真够狠!”九州游龙苦笑:“将他们的所有准备,用心理威胁一一勾销。
    再用不理不睬的态度,逼他们情急走险。你真读了兵法?”
    “学舍里有这门功课呀!”
    “真中了举?”九州游龙笑问。
    “秀才,所以隐瞒身分容易。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因此江湖朋友,从没把地方的穷读书人,与江湖亡命联想在一起。梅叔,我不是天下恩仇一肩挑的人,我只是一个想趁年轻力壮,不失赤子之心的冲动,希望为不平的世间尽微力做一点伸张正义事的年轻人。等到冲劲消失,力不从心万般无奈时,我会急流涌迟的,禹秋田就不复存在了,我不想背一辈子,甚至三四代的绵绵无尽恩仇。”
    “我了解。”九州游龙叹息一声:“所以数代之后,依然可保持武林世家声誉的家族,愈来愈少了。江湖没有长青树,武林没有不朽。主要的是,我们的所作所为,毕竟是反常的事,而非世俗的常规。至少,我们腰间的剑,就不是世俗所能接受的。”
    两人谈谈说说,感慨万千。
    九州神眼这次聪明了,不再以本来面目出现,换穿了村夫装,戴上了遮阳笠,信步在小街上定动。
    他是一个好眼线,有过目不忘的特殊记忆力,当然他的武功,在天长堡也是第一流的。
    他看到一名大汉,超越他的身侧,不时左顾右盼,像找寻猎物的猎犬。
    “是八表狂生的人。”他自言自语:“他出来干什么?应该躲在太清官里避灾。”
    他不再理会,不愿再与八表狂生的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走了五六步,心中一动。
    “也许他们能设法,让咱们也躲到宫里去。”他心中思量:“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些好话奉承一下,对我们并没有损失呀!”
    想通了立即转身,猛然吃了一惊。
    一个村童似的顽童,正牵着大汉的手,笑嘻喀地往小巷子里钻,顽童那一口贝齿极为美观。
    他感到浑身发冷,双脚发僵。
    他号称神眼,一瞥之下,便可将对方的身材、五官、斑痣……等等人所忽视的特征,一记在心上,多年也不会忘记。
    “千幻夜叉!”他心中惊呼:“老天爷!她真的在暗中活动!”
    他不能溜之大吉,眼线必须盯紧每一个可疑人物,为了尽职,也为了安全,不先摸清对方的底,便会疏于防范,后果可怕。
    他害怕,怕定了千幻夜叉,但怕也得硬着头皮跟踪,立即提心吊胆跟入小巷。
    他是眼线中的大行家,跟踪术是第一流的。
    终于,他看到顽童牵着大汉,闪入村外侧的一座菜园,便失去踪迹。
    在远处侦伺了片刻,悄然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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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树林、荒地、麦田,在这一带远离尘器的宫南原野中,显得安详静谧,谁也不会想到血腥。
    十匹健马吃饱了草料,拴在树林的一根粗绳上。不远处,林缘站着脸上酒意已消的禹秋田。
    卅二名道俗,正庄严地踏草而来。
    走在前面的,是颇有神仙气概的幽冥教主,但佩了剑,挂着乾坤袋,背领上插了一柄拂尘,一支杏黄三角旗。
    八名中年道侣左右相伴,一个个怒形于色杀气腾腾。
    第二排,是狰狞高壮的八鬼。
    八鬼重伤了两个,但已经补足了。
    第三排,是七名美丽的道姑。
    最后一排,是八个鬼卒打纷的大汉,画花脸,赤裸上身,腰围虎皮,前后各拴了一只大型虎皮革囊,手中是清一色的托天叉。
    “哈哈哈……”相距还在百步外,禹秋田仰天狂笑,声震九霄,远在百步外仍感耳中轰鸣,脑门发炸。他在示威,表示他也善用声音伤人。
    所谓法术,基本材料不脱声、光、道具、烟毒、神意控制等等范围,每一种都可惑人、伤人、杀人、愚弄人,看谁神通广大,看谁运用得恰当。
    “好壮观的阵容!”来人已接近至五十步内了:“八神仙、八鬼王、七仙姑、八鬼卒,全来了。幽冥教主,难怪你敢在一方称雄,声威却震江湖,有这许多人替你谋财掠美名人轶事女,委灾令我这个混不出局面的小辈眼红。也不能怪我激起雄心壮志,要取而代之!
    哈哈哈……”
    在廿步左右列阵,无边杀气像浪涛般涌向禹秋田,卅二股神意形成强大的气势,要将他的心神压崩压溃,空间里似乎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八鬼卒在左右分立在外缘,八支托天叉高举,不住左右晃动,八叉如一,叉柄中逸散出灰雾,愈散愈广,绵绵不绝,似乎阳光正在渐渐失去热力。
    “孽障斗胆!”幽冥教主的鹰目中,放射出鬼火似的暗绿光芒,这才像一个神了,人的眼睛只能反光,而不可能发光,更不可能发绿光!
    “哈哈哈……不斗胆敢来吗?我敢打赌,这卅年来我是第一个,能将你这妖道逼出来的人!”
    “你其他的人呢?”
    “到村子里买醉啦!”
    “就留你一个?”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劲敌,我希望你我能像英雄一样公平决斗。当然,能和平解决我也欢迎,只不过损失大些而已!”
    他居然说和平解决反而损失大些?
    “你已经严重地侮辱了贫道,狂妄地向贫道的权挑战。”
    “完全对,所以不可能和平解决,所以我注定了要宰你,所以我注定了要发财!”
    “你有意和平解决?”
    “当然,杀多了毕竟有伤天和。”
    “说说看,你要什么?”
    “玄天绝剑祝堡主。八表狂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杰,简单明了,要求合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我拍拍腿走路。”
    “他们是贫道有效保护下的宾客。”
    “那就没有和平。”
    “该死的孽障!你狂够了!”
    “狂者进取。我年轻,知道是非,明辨善恶,了解当为与不为。所以,我仗剑江湖,为弱小作不平鸣。所以,我千里迫凶,誓诛屠名人轶事杀卅七名无辜旅客的凶手,不死不休。你,放马过来!”
    他字字铿锵,声声敲击对方的脑门,豪情万丈拔剑高举,大踏步而出气吞河岳!
    “要活的!”幽冥教主愤怒如狂,挥手怒吼。
    一名法师拔剑迈步,第二名接着出列,面目阴沉,毫无神仙气概。
    八神仙,是各殿堂的主持法师,法力无边,能呼风唤雨驱神役鬼,不但可以哄骗愚夫愚妇大献香火钱,更可对付武功出类拔萃的武林高手。
    “他一定是活的!”最先止步的神仙,用剑向禹秋田一指,语气信心十足。
    剑把底部,活盖刚启,致命的药物还没泄出,第二名神仙仍没稳下马步。
    激光排空,人剑一闪即及,剑气似雹冰,大劫临头。
    “兵解……”喝声同时到达。
    居然没有人看清禹秋田是如何扑上的,但见光动、人到、声到、剑及!
    “啊……”惨号声乍起,人名人轶事体在射到的激光前飞起,抛落。
    两支剑把云头有活孔,由剑穗控制开阔的剑,被两位神仙飞掷出三丈外去了,可知人名人轶事体被剑挑飞的力道骇人听闻,连神仙的手中剑也挑飞了!
    一个左肋开大洞,一个右肋裂开了,内脏挤出,血染红了乱草!
    一眨眼,禹秋田在原地重现。
    “不杀光你们,鹿邑永不会太平!”他高举血迹斑斑的长剑,杀气直透华益,虎目中冷电如镞,一字一吐声如雷震:“禁不起一击的人,不要出来送死!下三滥的药物不放则已,放则我必定剑裂了你们!”
    抢出两位神仙救助同伴,抱起人摇摇头吃力地退回。
    又一个神仙出来了,接着第二名。第三名是仙姑,柳腰扭,莲步移,所经处异香四溢。
    第四名仍然是仙姑,明显的要四打一。
    “只许两个两个上,不许倚多为胜!”禹秋田舌绽春雷沉喝。
    “小辈,该怪你自己,不该把人道走,自己落单!”最先立下门户的神仙狞笑着说:
    “你明知前来鹿邑,不可能获得公平对待,反正你一定要死的,被多少人杀死如何杀死,何必介意?”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
    “你认命吧!不介意又如何?”
    “可是,我的同伴介意。”
    “同伴?”
    “对!我们是生死相许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躲在林子里?不是去买醉?””
    “不是,你瞧!”
    接着是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人与剑似乎突然幻合为一,只看到耀目的光,和淡淡如虚似幻的朦胧人影,以惊人的眩目奇速,一闪即逝,无畏地贯入人丛。
    妖道们身后,草长及膝,一览无遗,看不到任何异物,更不可能看到人影。
    草盖齐掀,九个人从地洞中跃出,洞盖是木板形的盾牌,上面覆的草一掀即落。
    九个突然现身的人,以木盾障身,剑也当作刀使用,三人为一组,盾斜举不看人的面孔,从盾下看敌人的下半身,见脚就砍。
    从人丛出其不意楔入,像是地底突然冒出来的神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砍杀,相互掩护,眼中蒙了薄纱布,口中带了放有辟香解毒名人轶事药物的口罩,手臂有护套,背部有夹板,前面有掩心皮革镜。
    一冲之下,就砍掉了后排八个男女的脚。
    好残忍的大屠名人轶事杀,比天长堡更惨烈。以有备攻无备,张下网等大鱼,胜负早已决定了。
    禹秋田展开了平生所学,每一剑皆有如一记霹雳,首当其冲的两神仙两仙姑,一个个连人带剑被砍裂、挑飞,洒下一天血雨。
    人都疯了,兽性发挥无遗。
    幽冥教主发狂似的追逐禹秋田,但禹秋围避免与他正面接触,来如风去似电,追逐其他的人,急剧地回旋带起漫天剑气,瞬息间已毙了七个男女。
    一声长啸,他大旋身猛扑目毗如裂的幽冥教主!
    现场肢体凌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遍野,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片刻问,就几乎屠光了所有的人!
    “铮!”一声大震,火星直冒,幽冥教主硬接了狂野的一击,总算崩开了禹秋田的剑,马步仅稍挫半步,剑上劲道之猛,己可与禹秋田论短长。
    禹秋田不再迟疑,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抢攻,逼妖道无法抽出精力利用左手玩弄玄虚,逼妖道只能用武功运剑决战,压力一剑比一剑重,真力源源不绝。
    “铮!铮铮铮……”双方都快逾电闪,绝对无法避免双剑接触,强攻硬抢气势如虹,没有任何游斗的机会,每一剑都是生死间不容发的绝着。
    禹秋田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明的剑术高手,以神御剑攻势如潮,双方皆以神意相搏,已经没有所谓招式了。
    由于速度太快,旁观的人已无法看清形影的变化,目不暇给,连人影也难以分辨。
    眩目的激光,进爆的火星,风雷似的剑气啸鸣,依稀难辨的虚幻人影,剧烈的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如此而已。
    搏斗的范围不大,三丈方圆而已,地面的草已全被踩平,已没有飞散的草叶出现。
    斗场已经回复平静,只逃走了一个仙姑,一个鬼卒。除了幽冥教主之外,摆平了廿九个人,说惨真惨,这是一场出其不意的,一面倒的大屠名人轶事杀!
    九个人在外围聚集在一起观战,没有人能有勇气加入,根本插不上手!
    禹商东右后肋,被一名鬼卒的托天叉,刺裂了一条三寸长的血缝,伤了肌肉,叉外尖从护板的外缘凑巧擦过,所以受了伤。
    其他的人毫发无伤,仅被击碎了两张木桌改制的三尺长,两尺宽的木盾。
    北人屠的护背木板,被人一刀砍裂了,板虽裂皮肉无损,相当幸运。
    九个观战的人,连功臻化境的九州游龙,也看得手心冒汗,心跳加剧,紧张得死抓住剑,猛油凉气。
    “这才是真正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的龙争虎斗。”九州游龙自言自语:“叹观止矣!
    叹观止矣……”
    千幻夜叉聪明机警,但有时也因得意忘形而大意。
    她与夏小姑娘,一扮顽童,一扮小村姑,在小村出没侦查,各找目标小心翼翼。
    但当她弄到八表狂生的一个爪牙之后,得意之余便忘了危险。
    菜园中建有堆放农具,也可住宿看守的小茅屋。她将大汉带入,一脚将被制了哑穴和双肩井的大汉踢翻,拍开哑穴,袖中取出一枚五寸长的透风镖。
    这是她引诱对手上当的暗器,致命的暗器是无影神针,虚虚实实相辅相成,有不少高手曾经裁在她的暗器下,在江湖声威远播,她成了不好招惹的母夜叉。
    “你是鹰扬会的狗腿子,我认识你!”她得意洋洋地说:“我要口供!”
    “我不……是……”大汉故作惊惶尖叫。
    她可不是善菩萨,而是恶夜叉,手起镖落,在大汉的右上臂连刺三只小血孔。
    “哎……哎……”大汉刺一下,叫一声。
    “服帖了吧?”她冷笑着问。
    “我……”
    “不据实招供,我要刺你一身血孔,绝不怜悯,下一次,洞孔加倍,左手!”
    “我……我招……”大汉崩溃了,碰上了下手不知轻重的女人用刑,最好不要耍赖,耍赖一定受不了,他碰上了心狠手辣的母夜叉。
    “八表狂生躲到何处去了?”
    “在……在……”
    “你最好替你的皮肉着想。”
    “在……在太……太清宫。”
    “祝堡主呢?”
    “我……我只知……知道藏……藏在村衔上,分……分散躲……躲起来了。”
    “躲在村街上?”千幻夜叉一怔。
    “是的,但我……我不知道他父子在……在那一家,我只负……负责探听消息……”
    “那就怪了?”千幻夜叉追问:“祝堡主的金银比你们多,他为何不被安顿在宫内?
    而你们一群小人物,却能躲入宫里享福,你要我相信吗?”
    “那……副会主另有门路。”大汉本想说谎,发觉千幻夜叉的风目一瞪,吓得赶忙吐实话。
    “什么门路?”
    “副……副会主把……把他的情……情名人轶事妇,送……送给幽冥教主做……做鼎……鼎炉!”
    “虹剑电梭?”
    “是……是的。”
    她心潮一阵汹涌,几乎咬碎了银牙。
    她恨虹剑电梭,通济桥几乎一梭要了她的命,但八表狂生竟然始乱终弃,居然丧心病狂,把痴爱至深的情名人轶事妇,拱手送给妖道糟蹋。
    一阵心酸,她忘了虹剑电梭的仇恨。
    “这畜生!他怎能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绝事?”她向苍天颤声叫;“苍天!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这种人世间的卑污丑恶?你看呀!”
    一阵无色无臭的气体,从上风逸入门窗缝。
    “你们……”她的镖尖向大汉的鼻尖一指。
    “与我无关……”大汉惊怖地狂叫:“副……副会主一……一直对……对她不……
    不好,偏偏她……她死心塌地……”
    “不许说她!”她沉叱。
    “不……不关我的事……”
    “你们男人都下是好东西……嗯……”
    手中镖失手落地,她仆倒在大汉身上,略一挣扎,便失去知觉。
    大汉一怔,吓了一跳。
    柴门推开,跋入祝堡主父子,另三名大汉与九州神眼色贯而入,屋中一暗。
    “堡主,救……我……”大汉狂喜地大叫。
    九州神眼抢出,将千幻夜叉拉起扛上肩。
    “你怎么出来了?”祝堡主并不派人动手抢救,反而背着手狞笑府视着大汉问。
    “我……我奉命出来打听消息的。大法师任何事也不告诉我们,我们成了又聋又瞎,听天由命的人,实在心中难安。”大汉还没看出凶兆,急急表白。
    “原来如此,虹剑电梭呢?”
    “不知道,听说己送入紫微地底冥宫,那地方一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
    “所以,八表狂生不怕后患。我也喜欢女人,天下有财有势的男人都喜欢女人。但我的女人如果玩腻了,决不会杀了她,更不可能将她送人,我会送给她一份嫁妆,让她好好嫁人,好好过一辈子。”
    “堡主救我……”大汉不知趣,不想听对女人的看法谬论,脱困第一。
    “我以为我阴毒、残忍、贪婪、无情。”祝堡主不理会大汉求救:“没料到英伟超群,自命英雄的狂生,比我更阴毒、更残忍、更贪焚、更无情,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绝子绝孙的狗屁事,呸!狗杂种土八蛋!”
    “你……”大汉醒悟了,骇然变色。
    祝堡主举手一挥,往外走。
    一名大汉走近,抬起千幻夜叉的透风镖。
    “我很你们!”大汉冷笑:“是你们替咱们带来灾祸,我问你,你为何不曾昏迷?”
    “我……我出来打听消息,为免意外,先……先服了辟香散,是五毒殃神送给副会主的辟迷香圣品,我怕一头闯进有迷香的埋伏内。”
    “原来如此。”
    “放……我一马……”
    “你死吧!”
    镖扎入心坎,穿裂心房,大汉仅叫了一声,血一涌便开始抽搐。
    六人刚出了茅屋,突然发现一个小村姑钻园而入。
    小村姑是夏冰小姑娘,大吃一惊,一眼便看出祝堡主的面貌,接着看到被扛在九州神眼肩上的千幻夜叉,只惊得心向下沉。
    “灭口!杀掉那小女童!”祝龙急叫。
    夏冰小姑娘心中叫苦,身上没带剑,她又不会使用暗器,而对方却有六支剑。
    祝堡主是天下七大剑客之一,其他的人岂是弱者?弱者决不会带在身边逃亡,定然是可独当一面的高手,六比一,她毫无希望。
    她比不上禹秋田,禹秋田是对付围攻的专家。
    救人显然无望,强夺必定把自己也赔上,她必须留得命在,才能去搬救兵。
    身形倒退出篱,飞掠而走。
    祝龙与三名大汉,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不是菜园的小村姑,而是身法如电的高手。
    四人脚下一紧,飞越丈高的园篱。
    夏冰小姑娘的身影,恰好消失在卅步外的街屋右角,一闪不见。
    “是人是鬼?”飘落的祝龙大吃一惊:“比飞还要快,可怕!”
    “快走!咱们泄漏了行藏,不妙!”跟出的祝堡主急叫:“恐怕是千幻夜叉的同伴。”
    “必须设法躲入太清宫!”九州神眼说:“用于幻夜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不!千幻夜叉是咱们的护身符。”祝堡主毕竟是有远见的豪霸:“禹小狗再也奈何不了我了,幽冥教主靠不住。”
    六人匆匆撤走,喜极欲狂。
    恶斗如火如荼,两人都具有久斗不竭的源源精力。
    蓦地进发出一声冷哼,激光陡然进射。
    人影乍分,激光乍敛。
    幽冥教主飞纵出两丈外,道髻不见了,发散如飞蓬,背领上的拂尘和杏黄旗齐腰而折,与断了的黄金法针一起飞走了!
    人向下一挫,一长身,淡谈身影飘入树林,一闪不见形影俱消。
    禹秋田刚想追,远处人影来势似流光。
    “丫头……”九州游龙骇然惊呼。
    禹秋田浑身大汗,但握剑的手稳定如铸,闻声扭头一看,断然放弃追杀幽冥教主的举动。
    “小冰,你怎么来这里?”他大叫,飞步迎上。
    夏冰的天遁术是轻功一绝,几乎难辨形影。但九州游龙也练了天遁术,禹秋田更是高明,神目如电,在他眼中,小姑娘的面貌也纤毫俱现。
    夏冰姑娘飞掠而至,脸色灰败。
    “仲秋哥……”她扑入禹秋田怀中,浑身战粟,声泪俱下:“红姬姐她……她……”
    “别哭,镇静些,说。”禹秋田丢掉剑紧抱伎她:“不要……哭……”
    不祥的预感,浪潮般袭击着他,只感到心向下一沉,手脚有点发虚。
    长久相处,他钢铁般坚固的心中城堡,已任由千幻夜叉的倩影,悄俏地进入城堡的深处了。
    出道以来,他把自己的心锁起来,摒绝情感波涛的侵扰,不容许女性进入他心中的城堡。
    刀头舔血,生死无常,今天躺下去,明天可能就爬不起米。
    生死荣辱,他一肩承担,没有理由让心爱的人牵肠挂肚,没有理由为心爱的人哭泣。
    这一让一为,影响了他向异性伸出的感情之手,不得不硬起心肠收回来,自筑藩篱,情丝早斩。
    当然,这也与他的男性自尊有关,他是一个个性刚强的人,对受到异性冷嘲热讽不习惯,但他自己没发现自己的缺点:他自己就是一个喜欢冷嘲热讽异性的人。
    因为他早已决定在行道期间,拒绝异性进入他的心扉,拒绝异性投入他的感情生活,和刀头舔血的玩命生活,冷嘲热讽,正是他拒绝异性的法宝。
    但与千幻夜叉,感情的发展有了变化。起初,他本能地排拒;后米,分而又合,千幻夜叉改变了态度,他心中总算渐渐有了千幻夜叉的影子。
    日久情生,接触愈频繁,愈能产生关切的情怀,两颗心便会逐渐拉近。
    当然,这仅指双方意气相投的人而言。两个情不投意不合的男女,睡在一起也涌不起感情的波澜,甚至会相互仇视。
    千幻夜叉早已对他倾心,重逢时又刻意接近他,她不再是女强人,情根深种默默地奉献出爱心,爱得很苦,但也快乐。
    他的心防,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千幻夜叉攻开了。
    他心跳加剧,手脚发虚,意识中,他已经知道千幻夜叉出了不测变放。
    夏冰姑娘的不期出现,就是不测变故的征兆。
    “红姐她……她被……被祝堡主掳走了……”夏冰发疯似的哭泣叫喊。
    “丫头,你们是怎么来的?”九州游龙焦急万分沉声问。
    “先不要责备她。”禹秋田说:“小冰,何时?何地?”
    “刚才……小村街……”
    “不要急,把经过告诉我。”他尽量压抑心潮,尽量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语音询问,不时轻拍姑娘的肩背,以稳定姑娘的情绪。
    他的确由衷地喜爱这位小妹妹,姑娘乖巧柔顺,天真无邪,把他看成可以依赖的人,羞涩可爱缠定了他,他也回报以疼爱小妹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他却不知,小姑娘人小鬼大,逸园目击他和郎秀英亲热,自然而然地突然从一个天真无邪,一无所知的纯情少女,蜕变成心智生理半成熟的大姑娘。
    迄今为止,他还不知道小姑娘的内心深处,并没把他看成疼爱妹妹的大哥哥,他却仍然把小姑娘当成倚赖他的可爱小妹妹。
    夏冰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将所看到的情景一一说了。
    “我和红姐投到亳州,半途留书溜回来了,替你们清除信差,暗中打听消息……”
    夏冰接着说:“我和红姐分开侦查,刚回来就碰上了,不知道他们怎能擒住红姐,而又没有引起拼搏的……”
    “他们都是使用迷香毒名人轶事药的行家,你们大意了才糟殃的。”禹秋田放了她站稳:
    “先不要慌,祝堡主是特大号的怕死鬼,有我在,他不敢酷待红姑。我得多用心计,和这怕死鬼斗法。”
    “紫微冥宫怎办?”九州游龙问。
    “妖道逃掉了,功亏一篑。”禹秋田深感惋惜:“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贪财好色,而又拥有紫微冥宫偌大基业的人,是不难对付的。他不会弃家远走高飞,他上了年纪,耽于逸乐,残余势力仍在,没有祝堡主豁达,祝堡主能乾坤一掷无牵无挂,他不能!”
    “要不要先造成声势威胁他?”
    “我晚上去,阻止他和祝堡主合流。当务之急,是赶快到小村搜索,查出祝堡主那些人的去向,他不敢在小村逗留,因为他知道消息已经走漏了。”
    “他会不会立即撤入太清宫?”
    “不可能,妖道不在,太清官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咱们赶在妖道逃回之前,到小村示威,走!”
    略一拾掇,十匹健马腾跃而去。
    小姑娘坐在禹秋田鞍前,一直就哭个不停。
    小村本来就人心惶惶,人人对所发生的变故敏感,十一位凶神恶煞再次光临,谁敢不合作?知无不言,盲无不尽,一问三知,而且热心地说出所见的一切动静。
    祝堡主十二个人,带了一只大背箩,向县城仓皇逃走了,有许多村民目击。
    “不曾与太清宫合流,咱们救人的希望极浓。”禹秋旧压下心潮,用颇有信心的口吻说:“一群亡命怕死鬼,不会放胆远走高飞的。现在,先赶快解决太清宫的事,妖道不除,后患无穷。”
    十匹健马不走了,强行借住在一座大宅内。
    不等安顿停当,禹秋田立即与众人辟室计议,救人如救火,必须分秒必争。
    “这座院落不错,今晚我得好好利用。”他先说了两句令人摸不清头脑的话,才说出正题:“诸位请立即带了化装易容物品,步行进城,半途在偏僻处化装易容,监视与侦查祝堡主父子的下落。切记不要找地头蛇相助,目下咱们巳成为他们的跟中钉。”
    “你不去?”九州游龙颇感意外。
    “我不能去,我一去,幽冥数主随后跟到,全城都会把咱们当作仇人,咱们什么事也办不成了,甚至早促祝堡主与幽冥数主联手。”
    “咱们等于是两面受敌。”九州游龙不胜懊恼:“两个丫头坏事!”
    “发现线索,务必克制冲动,采取严密监视,以免打草惊蛇,等我前往抢救。兵员神速,你们十个人请立即准备就道。”
    “你一个人在这里?”北人屠惊问。
    北人屠对禹秋田忠心耿耿,不希望离开禹秋田的左右,把千幻夜叉当作女儿,比禹秋田更心焦。
    “我要和幽冥教主在这里决一死战。”禹秋田胸有成竹:“如果顺利,明晨五更初,我就可以赶到县城,至迟天亮即可到达!”
    “这里?”所有的人皆难以置信。
    “不错,这里,但该算是起点,终点在何处就无法预测了。”禹秋田语气肯定:
    “他不死心的,白天他在剑上输了一着,今晚必定用道术要我的命,他不会让我到太清宫找他,他懂得斗贼于屋外的道理。”
    “你也会道术?”九州游龙大表惊讶。
    “会一点。”禹秋田笑笑:“只是元神损害甚大,不便使用而已。你看过我的轻功,根基确是轻功七绝中的流光逸电,玄门上三品中的第二品。但加上我用道术相辅,已非本来面目,自信可以超越上三品的第一品了。当然,第一品飞行绝迹只是夸张的形容而已。”
    “你不留几个人相辅?”
    “没有人能帮助得了我,除非道术与武功能和我并驾齐驱。时不我待,请立即准备动身!”、
    夏冰小姑娘本想有所提议,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不对,不敢多说,乖怪的随九州游龙出室准备。
    人在有财有势时,对神明的心态,概略可分为两种极端。
    一是更为虔诚;一是把神明置于脑后甚至忘了。更甚的是根本否认有神明,一切成就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与神明无关。
    这种人如果遭遇遽变,多半会责怪神明,或者向神明求怨,求助。
    幽冥教主就是这种人,重要爪牙死伤殆尽,强敌压境,陷入进退维谷,泰山将崩境界。这时,他想起了神明,想请求神明给他帮助。
    他本来心目中就没有鬼神,仅利用鬼神作为摄取权势享受的工具。
    整个下午,他在冷清清徒众已散的宏伟大殿内,跪坐在电子的三清圣像前,默默地行功、祷告,求太上老君助他渡过难关,也在行功与祷告的问歇时间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想他那紫微地底冥宫内的金银、珍宝、美名人轶事女。
    那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为恶一生该有的成果。
    “没有人能夺去我的心血!”他抬头死盯着庄严的三清圣像,用内心最大的声音,在心中狂叫:“那是我丹成飞升的凭籍,成仙的希望寄托,我决不容许任何人夺走,不!
    决不!”
    他却不知,李老君修炼成仙的秘诀,是与自然合一,与宇宙合一,清净无为顺乎自然,摒弃物欲,与天地同参共化。
    他完全违反了修仙的法则,专定旁门,炼丹与采补,都是天师道中的叛徒崇高的旁门伎俩。
    真正的玄门弟子,是老、庄的信徒。
    天师道弟子,除了部份叛徒之外,也不屑从炼丹和采补上求成道,所以把那些叛徒称作左道旁门。
    天黑后不久,他才精神振奋,信心十足地离开了大殿。
    也许,太上老君真的已经接受他的祷告,重新给予他新的信心,新的精神鼓舞,新的保证,甚至赐给他新的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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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宅院中,禹秋田也在默默地准备。
    幽冥教主一定知道他在这里,他也知道幽冥教主一定会来。
    这是一种神秘得无法解释的超灵现象,冥冥中那种心神的波动,可传递某种神秘的讯息,感应出某种将发生或必然发生的变化。在心神的脉动中,隐隐约约在意识中呈现,接收撼动压力波的强弱,因修炼的深浅而有所不同,结果也不一样。
    所有的门窗都是大开的,任何活物不论人畜,都可以长驱直入,毫无阻滞。
    桌椅的排列,成不规则的矩形。
    左方窗台下,放了一张八仙桌,烛台有一支燃了一半,留有焦黑烛心的牛油烛。
    堂屋中间,禹秋田席地而坐,一身黑袍,黑白纹鬼面头罩,膝上横置着一把剑,打开了的百宝囊置在右手侧,左手侧摆了七支尺长木箭。
    天字黑沉沉,堂屋中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每一座门窗的上框,皆悬贴着一些小玩意。
    一更、二更……
    他像一座石像,但双手的五指,不时作有节拍的张合,不留心当然无法看到。
    他的呼吸深长,没发出一丝呼吸的气流进出声息。
    头微拾,双手斜伸,掌心向上,十指有韵律地徐徐张合,并无用劲的迹象。半启的虎目中,幻射出阴森妖异的光芒。
    如果是行家,一定可以感觉出他内在的变化。用手从他的面孔移过,定可感觉出某种微小怪异的震撼,有如浪涛的波动、起伏。
    他上张的双掌,也有同样的脉动波震撼。张开时,撼动波向掌心压,掌心的劳官穴微向下陷。下一次张开时,撼动波的现象恰好相反,似乎有某种力场,从劳宫穴逸出。
    而在合掌时,体内真气的流动,外人无法体会,他自己却觉得如万丈浪涛,与血脉组成滔天汹涌的巨浪,以丹田为中心,以绎宫为推动的力场,涌向奇经百脉,积聚在重要的、可以与外界感应的部位:昆仑顶、劳宫内外缘、丹田、胸肺,生生不息,绵绵不绝,愈积愈纯厚。精华己留的残余从劳宫和五官,利用下一次的脉动而逸出体外。
    吸天地之精华;凝炼精华为潜能;驱除精神与肉体的障碍;就等潜能化春雷震天撼地的一刻到来。
    每一个练气的人,都梦寐以求,希望达到这种境界,这种潜能转化确是神乎其神。
    一百万个练气士中,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能有十个已经是极高的估计了。
    微风飒然,气流绕室,袅袅而散,万籁复寂。
    他的双手徐徐回收,上下合掌置于腹前。
    星目大张,妖异的光芒炽盛三倍。
    幽蓦教主的眼睛可幻绿光,他的却是泛浅红的光。
    蓦地窗格震动,梁柱摇摇,像是轻微的地震,家具摇摆发声。
    风声骤起,压力奇大的气流,从外向屋内聚集,形成一道强劲的气旋。
    门窗都是大开的,强大的气流与气旋,眨眼间便压力邃减,最后像泄气般一泄而消,没造成任何伤害,房屋撼动也同时终止。
    他始终安坐如山,对一切异象无动于衷。
    片刻,阴风徐起。
    蓦地一道电光,从右窗激射而入。
    “啪!”一声响,他扔出的一文木箭,与电光一触即碎如粉末,电光也候然消逝。
    一个巨龙的爪子,突然从左窗伸入。
    一声轻响,窗框上一个油布袋破了,液体急侧而下,刺鼻的辛味中人欲呕。
    龙爪冒起泡,怪烟急涌。
    一声怪吼,龙爪陡然隐去。
    攻击绵绵不绝,一波又一波无止无休。
    整座厅堂内外,奇怪的光芒闪烁,各种异声此起被落,笼罩在一股妖异诡谲的氛围中。
    任何一种异象,皆可将愚夫愚妇吓得魂飞天外,庙里的香火钱收入必定可观,信鬼神的人数定然剧增。
    蓦地室内响起一声轻雷,地动再起,乱舞的金蛇与挟云雾而至的无数怪影,从门窗蜂拥而入,腥臭刺鼻,各种如人似兽的怪影飞腾旋舞。以他为中心攒聚。
    金蛇闪烁中,可隐约看到他漆黑的形影,双手急剧挥动。门窗上方,各种液体、气体、颗粒状物,纷纷向下流泻、飞散、跳弹。
    一场惊天动地的混沌异象,在室内室外展开。
    剩下的六支木箭,已全化为碎末。百宝囊中取出发射的各种暗器,也一发即逝无影无踪I
    最后一声鬼啸,余音在耳,而异象已消。
    外面,一声狂嚎,再加上一声尖锐惊叫,有重物坠地声传入。
    他身侧的砖地上,插着一把托天叉,一把桃木剑斜搁在墙根下,一支招魂幅挂在窗口。
    他呼吸紧了些,双掌徐徐左张右合挥动,眼中妖异的光芒减弱了些。
    室中多了一个人,一个眼幻绿光的人,手中的七星宝剑,也隐幻青蒙蒙的光影。
    “难怪你敢找上我太清宫。”这人是幽冥教主。室中腥味极浓,那是妖道体内,因精力耗损,大汗湿衣所散发出来的异味。
    躺在妖道怀里的女人们,对这种恶心的异味,不知有何感觉?简直比狐臭还要令人受不了!
    这是久服了丹砂的结果,炼丹吞服妄想成他的毒物。有些丹士羽化,其实是毒发而死。
    “所以我来了!”他安坐如故。
    “是冲贫道而来的?有何仇怨?”
    “为祝堡主与八表狂生而来。”他沉声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不曾目击你的罪行,也不曾接到受害者的申诉,我不配定你的罪,也不嫉妒你的权势和财富,我没有平白无故找你的理由。”
    “贫道决不原谅你!”
    “彼此彼此。”
    “孽障纳命……”
    连声霹雷中,电光迸射,狂风大作,黑雾迷天。
    他双掌齐发,雷电狂震。
    “砰!”一声响,幽冥教主倒撞在墙壁上。
    “我跟你拼了!”妖道厉叫。
    一道绿虹破空而飞,风雷大作。
    窗台下八仙桌上的火烛,突然“噗!”一声火花一迸,火焰升腾,光明满室。
    射向禹秋田的绿虹,猛然转向射向烛火。
    禹秋田在这瞬间一跃而起,抓住剑一声冷叱,一剑击出激光乍进。
    “呃……”妖道亟叫,“砰!”一声重新背撞在墙上,激光在妖道的胸口,爆散出一丛淡红色的流星。
    妖道身上,可看到带着火花的电光游窜。
    绿虹没击中烛火,倏然下坠委地而没。
    “你……你毁了我……我的内……丹……”倚靠在墙上的妖道,声嘶力竭厉号。
    一切异状全消,烛光明亮。
    “现在,我要毁你的元神!”禹秋甲挺剑走近,神色庄严,脸上汗光闪闪,剑尖指向妖道的眉心:“然后,用三昧真火炼化你的形骸!”
    “不!不要……”妖道崩溃了。
    “要,你要的!”
    “赐给我机……会……”
    “我不是太上祖师爷。”
    “求求你,我……我我……”
    “我有要求。”
    “我……答应!”
    “你该派人照料过,宫旁曲仁里,太清祖师爷遗世的古宅。”
    “是……是的,有……有专人负责照料!”
    “古宅是那么庄严、古朴、淳厚。”
    “是……的!”
    “而你,你的紫微地底冥宫,却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竟然毗邻在祖师爷的古宅旁,你……你你……”
    “我错了……”
    “你在存心污侮祖师爷,你必须毁掉紫微冥宫!”
    “我……我拆……我拆……”
    “宫中的珍宝,你一件也不能要,一半捐给善堂,一半我要带走!”
    “依……你……”
    “所有的鼎炉,要给她们一份丰盛的嫁妆遣走。”
    “遵命!”
    “辞去住持,找一处地方苦修。”
    “罢了!此地已无我立足之地!”妖道失声长叹。
    “能听我的忠告吗?”
    “这……请赐教!”
    “昨天,我本来不想杀死你,因为我已经看出,你活在阳世的时限,不会超出一年。”
    “贫道可以成仙!”妖道大不服气。
    “你算了吧!你只配下地狱,而且会下得很快。你的九宫,已经被沉积的丹毒,积至将盈境界,绎宫的殿堂已到了不胜负荷的地步,距将溢之期已是不远,所以承受最后一剑时,我亲眼看出你有气逆现象发生。你如果当时不见机逃入林中脱身,下一剑你一定绎宫爆炸而死!”
    “你……”妖道脸色大变。
    “你如果不信,用导神术留心探索一番,你将发现兰台宫有可动的硬块存在。丹元宫已经有一半麻木,所以你拼命采补,仍感到青龙白虎进出困难,欲断若续痛苦心中明白说不出。算了,那是你的事!”
    “你……你会医术?”
    “不会。”
    “那你……”
    “凭练内丹的经验,与望气的明察机微。”
    “我……我仍可活……活一年?”
    “这是最大限。”
    “罢了,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妖道脸色泛灰,丢掉剑浑身颤抖:“先天不足,后天走上左道,成仙无望,飞升成空。我……我平白为非作歹一场……”
    “所以,我要你丢弃一切。”
    “你的意思……”
    “重回正道,返璞归真,找一处山明水秀钟灵之地,清心寡欲顺乎自然参修,你还可活廿年。你活了七十岁,活到九十出头决无困难。去想想吧!反正命是你的。我俗务太多,年轻气盛,人手不足,你是否遵照我的要求改过,我也无暇追究,你该走了!”
    “为了廿余年余生,我决不辜负你。”妖道大声说,挺了挺胸膛。
    “呵呵!在我来说,廿年无益于苍生,不值得计较。”禹秋田收剑大笑。
    “呵呵……”妖道也笑了:“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也许吧!”
    “小友,还有需要贫道效劳的事吗2”
    “我忙得很呢!”
    “祝堡主……”
    “他是杀了卅个无辜的凶手,我决不放过他!”禹秋田沉声说。
    “他不在我宫中。”
    “我知道,他掳了我的人,逃进城躲起来了!”
    “我替你找到他。”
    “你?算了吧!”禹秋田摇头:“你的道行不够深,搜魂术连小小的厅堂也力所不及,接二连三浪费精力,糟蹋生命和法宝。”
    “小友,你忽视了贫道的实力。”
    “你……”
    “我的徒子徒孙遍城乡,连阴沟里的老鼠也逃不出贫道的管制。”
    “吹牛也该有个谱呀!”
    “吹牛不犯法,呵呵!”妖道的心情愈来愈好,居然脸一红:“但你不否认,我的人侦查潜伏者的能力吧?那可不是吹牛,哪家的闺女漂亮我一清二楚。”
    “你这妖道!”禹秋田笑骂。
    “明天,近午时分,我派一个人在县衙门前等你,定有好消息。”
    “谢啦!请不要打草惊蛇。”禹秋田大喜过望。
    “我比你懂,再见!”
    “再见!再次谢谢!”妖道手一挥,风生八步,蓦地飞出窗外,一闪不见。
    院子里有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鬼卒,一仙姑,一起不见了,大概是妖道用五鬼搬运法弄走啦!
    十个人在城里,奔波了一夜半天,毫无发现,一个个急得心中冒烟。
    禹秋田在午时赶到,他休息了半天,总算补足了与妖道斗法,所大量耗损的元神精力。
    接到人,主将九州游龙心头大石落地,已超过将近三个时辰,还以为禹秋田遭了不测,被妖道害了呢,怎知禹秋田昨晚激斗妖道的危险艰巨过程?
    禹秋田不便多说,疾赴县衙。人散布在左右,禹秋田独自在衙门外等候。
    禹秋田今天扮成青衫客,文绉绉像个穷社学夫子。
    对面施施然来了一个人,也穿青衫,头上多戴了儒巾,背着手也斯斯文文。
    “你就是穿了儒衫,也不像个读书人,没有文味。”禹秧田含笑相迎,颇感意外,竟然是妖道亲来:“有辱斯文。呵呵……”在一旁戒备的十个人,大吃一惊,感到莫名其妙。
    妖道换了装,没易容,红光满面内火太旺的面容,一看便可认出面貌。
    两个死敌,生死血肉相见的对头,怎么嘻嘻呵呵走在一起,像两个脱略形骸的老朋友?未免太反常,太不可思议了吧?
    “至少我没有穷酸味,呵呵!”妖道挽了他的手肘,信步向街尾走:“不像你的寒酸味和猖狂味那么令人厌,你那种斯文只配扫地。”
    “哼!我可是大户人家的秀才子弟,哪用得着我扫地?”禹秋田大声抗议:“劳驾你亲自出马,感到十分荣幸,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在宫中待久了,心情不同,兴趣来了乘机出外走走,重新体会闯道者的喜乐哀愁,觉得很高兴。哦!已经招募工人,拆掘紫微宾宫。”
    “别提啦,道友。”
    “少不了你那一份,呵呵!小友。”
    后面跟的十个人,听得一头雾水。
    “有消息了?”
    “你不相信我?”
    “我哪敢不相信你?连阴沟里的老鼠,也逃不过你的管制,我能不信?”
    “你留心看右首,第五家。”这时折入一条小街,妖道一面说一面摇头晃脑,并不向所说的目标注目:“门口插天香的挂炉,已熄的三支香剩下一半并没烧完,中低一半,两侧高,你相信那是香有瑕疵,烧不完断香吗?不要停,走过去。”
    “唔,是有点邪门。”禹秋田说:“贵地老子的太清宫香火旺,香的品质高,几乎不可能断香。”
    “对,那是故意断香的。很简单,需要断香的地方,用指甲把香末刮断五分就行了。”
    “这是……”
    “信号,求救的信号,两边高,中间低一半,表示正陷入无法度过的危险中。名称是两望高,需要两方同时搭救。”
    “那家屋主?”
    “不错,他有了困难,已经被困住。他是本教的信徒,全城都是太清宫的信徒。如有困难,他可以向友邻右舍求救,但他没有,而是出信香求救,自己不出面。所以,他一家已经受到挟持。”
    “可是,并不能证明……”
    “我的人,早已彻底监视半天了,已经看到陌生的面孔,就是祝堡主那些人。我们从后街绕过去,对街那家房舍供给你观察。左右邻已有我的人进驻,随时可以策应你出入。”
    “哦!真谢谢你。”
    “小友,我还有点不服气。”妖道睥睨着他。
    “咦!你的意思……”
    “我们两个同时用道术援救,看谁的御神能力道行深厚,如何?”
    “你就是不服老呀?”禹秋田心中一宽,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不服老是假。”妖道叹口气:“想见识小友的修炼是真。老实说,我输得心服口服。”
    “别抬举我了,我的根基打得好确是事实,穷修苦炼,我付出的也太多了。”禹秋田无限感慨:“我想,日后有志修炼的人,恐怕愈来愈少,谁愿意吃这种苦头?人生几何,划得来吗?一旦失传,实在可惜!”
    “别担心后继无人……”
    “那可不一定哦!恐怕我的儿孙,也不会学这玩意;假使我有儿孙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他。”
    “胡说八道!”
    “真的呀,每个人的天资秉赋才智都不同,能勉强吗?龙生九子,各具异像,就没有一条像龙。””
    “少发牢骚了,你已经走火入魔。小友,来,从这边绕过去。”
    街道宽不足两丈,已算是大街了。两旁都是店铺,柴米百货样样俱全。
    设求救信香那一家,是一家贩卖神像的小店,柜架上摆着高高矮矮的木雕老子像,有些直立,有些骑牛,有些坐像,没有其他的神抵或菩萨,可知这是在卖老子像的家庭式手工专名人轶事卖店,后面一定是主人的雕刻工场,再后面才是住家。
    街上的房舍,尤其是店铺,大多是并联式的格局,只有稍大的店铺,设两三间门面,后面才有院有厢,普通一间门面的,里面称一进小院二进小院,或者叫天井。
    只能从对面的店铺观察,左邻右舍都是封闭的。
    对面不是店铺,是邻舍谷阳糕饼店,作为住家的右厢,所以有窗而没有门。须从糕饼店门出入。
    有两个人毕恭毕敬的把他们迎入。妖道脸上笑吟吟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气,说的话也客气,可把糕饼店一家老少,搞得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手足无措,几乎语无伦次,他们那曾见过太清宫主如此和蔼过?
    十二个人,隔街从窗缝内,向神像店观察。偶而有人入店选购老子像,毫无异状。
    两个店伙神情木然,其中之一是店主,雕刻师傅兼伙计。
    “很不妙,堂奥太深了。”妖道看了片刻摇头叹气。
    如果第二进是工场,第三进才是住宅了,人一定囚禁在第三进,如何观察?距离少算些,三丈一进,再加上两丈的院子,有多远?
    “宫主,打进去不就行了?”九州游龙问。
    “你以为简单?”妖道苦笑:“一有风吹草动,先砍人质,再挤死一搏两败俱伤,你肯吗?”
    “这……”
    小姑娘一急,伸手一推禹秋田。
    妖道大手一伸,格开了姑娘的小手。
    “别动他,这小子……小友在向我示威。”妖道低蝎,摇摇头:“办不到的,放弃吧!另行设法,小友。”禹秋田松懈的席地而坐,双手按膝,虎目半闭,眉心不议地隐现红芒流动,呼吸像已停止了,但可以隐约看到半闭的虎目申,寒森的光芒不时移动。
    “他在干什么?”小姑娘惶然问。
    “他到里面去了。”妖道向对街一指。
    “什么?”连九州游龙也大惊小怪。
    “胡说!”北人屠也嗤之以鼻,用手向禹秋田一指,“这不是他吗?”
    “我是说,他的元神……不,我是说……”妖道有点词不达意:“我是说,他的意识……不,他的感觉……干脆这样说好了,他的元神已经出窍,到对街的屋子里探索去了,虽然他的躯体在这里,但里面的影像、声息,他都可以朦胧地看到、听到,神奇吧?”
    “如果动了他……”小姑娘打一冷颤。
    “不要紧,他的道行高深,只是增加他的困难,扰乱他的元神活动,心跳会多搏动几下,他的眼中会看到金星闪舞,不会造成损害。如果换了我,你会要了我半条命,我就不敢探索进出麻烦而且太远的地方。”
    “哦!宫主的道行……”九州游龙想起昨天,禹秋田赶他们进城,不许他们留下,看他与妖道斗法的事,心底涌起一丝寒意,他那敢向道术高手递爪子?
    “比他差远了,昨晚他把我整得好惨。”妖道做鬼脸:“我不但把所有的东西都输光,这内丹也被他毁了,到现在还感到有点舍不得。”
    九州游龙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妖道还怪可爱的。
    禹秋田突然伸展手脚,整衣而起。
    “道友,你不谢我,还感到舍不得?”禹秋田轻松地说:“你那颗快烂了的内丹,所积的丹毒比元精还要多,你如果舍不得丢,它就成了日后引发九宫逐一崩溃,无可挽救的元凶祸首。”
    “好了好了,舍不得也拾不回来呀!小友,怎样?”
    “十二个人,没错。妇孺囚禁在后进。”
    “红姐呢?”小姑娘急切的问。
    “在第三进,祝家父子正在向她胁迫谈条件,四个人分扮红脸白脸,不但要求保他们的命,还要追回他聚宝楼的珍宝,讨价还价热烈得很。”禹秋田似乎真有元神出窍的神通,说得活龙活现:“道友,我们两个进去。二工场有四个人警卫,两个还在睡大头觉,你我各分两个,一睡一醒。”
    “太冒险,里面其他的人呢?”
    “通过工场,已在我以神御刃的范围内了。只要能拖刹那工夫,他们都是死人一个。”
    “好,闯店。”妖道欣然说。
    “不闯,去买老子像,我不喜欢像强盗一样闯民宅,做顾客就可以接近通道口。”
    禹秋田往外走:“梅叔,为防万一,劳驾你们先一步,在左右邻屋的屋顶戒备。一声啸跳天井而下,没有啸声就留在屋上,准备抓漏网之鱼,但要把祝堡主留给我。”
    “遵命。”九州游龙高兴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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