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四节
    日精月华两使者带了五鬼,到了另一栋木屋,屋中有两名侍女张罗,酒席早已准备停当。
    五鬼已身入牢笼,身不由已,乖乖就座,他们一早水米未进,先吃饱了再说。
    吊死鬼冷大姐敬了月华使者一杯酒,机巧地说:“月华姐,贵教主果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了然咱们阳世五鬼的一切动静。委实令人佩服。咱们阳世五鬼极少在此间活动,行踪飘忽.自以为行踪诡秘,想找咱们的人千难万难,想不到……”
    月华使者格格娇笑,接口道:“冷大姐,白衣龙女不是毫不费劲地找到你了么?”
    吊死鬼耸耸肩,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天香门的姐妹,对咱们阳世五鬼有恩,咱们的行踪,并不向她们保秘。湖广是咱们五鬼故乡,与天香门关系密切,白衣龙女自然知道咱们的行踪。”
    “冷大姐,你们这次替天香门出力,暗算了龙骧勇士,你们知道风险有多大么?”
    “这咱们到不曾考虑过。”
    “南京附近,有一个潜力极大的秘密帮会,天香门早已投入该会效忠,而这位龙骧勇士却是该帮的死敌,你们替天香门……”
    “我们并不知该秘密帮会的底细,暗算龙骧勇士。完全为了报答天香门,与其他的人无关。”
    “你们并非完全不知……”
    “不错,并非完全不知,只是所知有限得很,连他们的帮会名称也不知道。”
    “白衣龙女没向诸位说明?”
    “没有、咱们也不便问。同时,据咱们所知,白衣龙女并非该帮的重要人物。地位并不高,她也弄不清该帮会的内情。”
    “不会吧?”
    “真的.咱们已暗中打听过了,消息极为可靠。”
    月华使者吁出一口长气,若有所失地说:“如此说来,天香门只能算是该帮会的旁支帮闲而已了、该帮会确是不等闲,为首的人可算得一代枭雄。”
    “据说他们的会主在南京、白衣龙女要求咱们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送至南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该会的人接收。
    当然、出面的人不是天香门的姐妹。”
    月华使者淡淡一笑,沉静地说:“家主人正在设法摸清该帮会的底,恐怕得劳动诸位的大驾呢。”
    “这个……恐怕咱们才智有限……”
    “诸位加入神巫教之后,该帮会届时将与本教直接利害冲突,诸位该预先有所准备才是!”月华使者一字一吐,神色肃穆地说。
    黑无常吁出一长气、接口道:“据在下所知,该秘密帮会主要的活动区,以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为中心,从而向外扩张,扩张并不积极。咱们阳世五鬼投效贵教已成定局,可否将咱们远调南北各地?在此主持地煞坛,势将与该帮会直接冲突,天香门与该帮会关系密切,而咱们又与天香门……”
    “天香门已被龙骤勇士所瓦解,总坛与分坛已被拔除,白衣龙女已销声匿迹,即将远走他方避头,你们根本不用顾虑。”月华使者加以解释。
    “这个……”
    “白衣龙女为何不与你们同行?”
    “她……她有事……”
    “见鬼,她与一群爪牙,要到荆楚客栈收拾高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已注定了在劫难逃的命运,不死也得脱层皮。”
    “什么?”五鬼同时惊问。
    日精使者嘿嘿笑,说:“那晚光临高冠山废园的人,除了青城逸士之外,还有一个缥缈魔僧,家主人是第三位旁观者。缥缈魔僧好像是来找人、他并末发现你们设计要捉的高翔,无所发现,便匆匆走了。青城逸士藏身在你们装神弄鬼的大厅后,要不是家主人及时将他引走,你们休想如意。后来他重新返回,追踪在你们身后到了高冠山北麓,还来不及出手拦截你们,家主人再次现身将他引离,最后他知难而退,追赶白衣龙女去了。”
    “结果如何?”勾魂鬼王关心地问。
    月华使者摇摇头,接口道:“家主人道力通玄,神术盖世,但也不敢说能胜得了青城逸士,那老匹夫的定力确是到了无生久灭境界,很难对付,能引走他已是不易了。”
    “在下要请问白衣龙女的吉凶……”
    “很难说,据家主人所知.青城逸士早就封剑不开杀戒,但作弄人的本性依然末改。
    如果白衣龙女带了人到荆楚客栈不发生意外的话,不至于死在青城逸士的手中。”
    “教主不是跟去了么?”
    “跟去了,但只到了荆楚客栈、便不再多管,就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上船,跟踪你们东下,至于尔后发生的事,便不知其详了。”
    “我们能回城走一趟么?”黑无常问。
    日精便者脸一沉,说:“请记住,你们已是神巫教的人了,还关心别人的事?咱们自己的事还多着呢。虽则咱们神巫教尚未正式开山立教,教规尚未订就,但任何帮会帮门.吃里扒外列为大忌,希望诸位放明白些。”
    黑无常几曾受过这种恶气,凶睛一瞪,冷笑道:“阁下,咱们尚未决定是否投效贵教呢!”
    日精使者也冷笑一声道:“黑无常,你居然尚未有所决定、委实可悲。看来,们定然是自命不凡,鬼迷心窍,还未看清自己的处境,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你们走,看你们是否有本事活着离开峥嵘洲,请吧。”
    说守举手一挥,两使者同时离开,出门而去。
    厅中人声已寂,两名侍女也随后走了。
    五鬼互相计议片刻,大家的心意皆相同,不愿向神巫教轻易屈服,他们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无论如何,必须碰碰运气。
    “咱们走!”黑无常语气坚定地发出沉喝。
    刚冲出大门,白光一闪,一声雷鸣,雾起云生。身后,房屋不见了,前面,一条大道光亮耀目,两侧奇峰插天,兽吼声震耳。
    领先的黑无常大骇,叫道:“白莲会的妖术……”
    走在一的勾魂鬼王狂叫道:“后面有一条青龙追来了。”
    五人撒腿狂奔,魂飞天外,魄散九霄。不久,他们神智渐昏,已完全陷入迷名人轶事离的幻境中,不知四周的景物妖物是真是假了。最后,一声轰隆大震,只觉身躯一沉,重重地跌入一处万丈深渊中,立即失去知觉。
    醒来,身在地底囚室中,手脚皆被铁链锁住,眼前黑得手不见五指。
    黑无常第一个清醒,挣扎片刻,绝望地叫:“这是何处?这是……”
    不远处传来了阴森森的语音:“这里是地底囚牢。不久之后,你们将受到五刑的处罚,依次是火水金木土,你们将遍尝五刑,看你们能熬得么?”
    “咱们要见使者。”
    “使者不愿见你。”
    “咱们愿意归顺……”
    “为时已嫌晚了,等你们遍尝五刑之后再说。”
    “不!咱们……”
    “住口!不许叫唤,不然给你勒上马衔。”
    黑无常绝望地长叹一声,完全屈服了。
    原来接见五鬼的厅堂中,月华使者向一名侍女道:“小春,带几个人去把姓高的埋了,五鬼把这人毒死,委实可惜。”
    “是,小婢这就去办。”侍女恭敬地答。
    两名侍女拖了高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直奔树林的北端,开始挖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坑不大,不能两人同时挖掘,已挖至三尺深,足以空纳—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了。小春在清理坑底残土,一面清理一面向留在坑边歇息的同伴说:“人活在世间、想起来确也毫无意思,生时轰轰烈烈名震天下,死时只占了三尺土坑膏蛆虫之吻,如此而己。难怪主人经常说人生几何,能欢乐时且次乐,不要辜负大好人生。”
    铲完最后一铲土,她跨步出坑,不由一怔,叫道:“竹妹,你怎么躲起来了?”
    坑旁不见有人,同伴不见了。芦苇包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静静地在烈日下曝晒,毫无异处。
    她摇摇头,笑道:“可能去方便了,走也该招呼一声哪!这丫头真是个冒失鬼。”
    同伴不在,她只好独自动手,丢下铲抓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包向坑中拖,突又放下说:“这两天来,听说这死鬼龙骧勇士姓高的,名震天下,江湖声誉极隆,少年英雄,是近百年来唯一能一鸣惊人的年轻豪杰,是四海潜龙的得意的人,我得看看他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她不假思索地揭芦苇,咦了一声说:“老天!好俊的年轻人,如果他不死,主人看了他的相貌,怎舍得让他死在阳世五鬼手中?死后半天一夜,依然如此俊秀,生时岂不更为英俊?可惜哪,可惜……咦!这……”
    她脸色一变,突然放手丢下芦苇。
    高翔的脸色除了苍白如纸外,与生前非无多少差异。就在小春叫可惜的瞬间、他的双目睁开了。
    小春大骇、似乎清晰地看到他咧嘴一笑呢。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变!”小春骇然叫。
    她立即伸手急抓泥铲,反应奇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挺起上身,冲她淡淡一笑。
    她举起了铲,但打不下去了,高翔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笑意更浓了,明亮的大眼睛善意地向她注视,神色十分安详。
    她的恐惧感迅速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茫然与困惑,不胜惊讶地问:“你……你是死是……是活?”
    “姑娘,不必大惊小怪。”高翔平静地说,缓缓站起恬静地一笑。
    “你……你没……没死?”
    “没死。”:
    “你……”
    “本来,在下打算将计就计让阳世五鬼带至南京,与那位会主见面的,但却被你们把五鬼诱来,在下的妙计成空.十分可惜。”
    “你……你是……”
    “在下南京高翔,姑娘,你叫小春么?目下还有转机,希望姑娘与在下合作,坐下啦!”
    小春如受催眠,确也是受到催眠,顺从地坐下了,眼开始发直。
    “你这里有多少男女高手?”他也坐下问。
    “只有十余名。主人身边随行的人,有六待女,与六甲神将,护坛太岁,日精月华两使者等十五个人。加上峥嵘坛的十余人,足够独当一面。”
    “随行的十五个人,都会幻术么?”
    “是的。”
    “你呢?”
    “我是六侍女之一。”
    “哦!你的道行不高哪!”
    “谁说我的通行不高?虽不会呼风唤雨撤豆成兵,但吞刀吐火神术迷名人轶事魂百发百中……”
    高翔心中暗笑,伸手搜身。小春的衣袖,领口、胸怀、裤管、皆藏了特制的囊、包、管、暗器等等,所以携的革囊中,有各式装填入囊、包、管等等秘器的粉末药散。
    只花了片刻工夫,他使熟悉了使用的方法,不客气地全部加以没收而且依葫芦佩戴自用。
    问完口供。已是已牌时分。
    秘坛建于地底,入口处在最后一间木屋的内堂口。一名大汉把在堂口,禁止闲杂人接近。
    那位脸色苍白的白衣青年人,大踏步到了堂口。大汉迎出欠身行礼道:“护坛太岁请留步,主人正在行功,请半个时辰后再来,有事请由小的转禀。”
    护坛太岁点头说道:“请转禀主人,是否立即向阳世五魔施刑。”
    “好的,小的半个时辰后再行禀报。”
    护坛太岁转身走了,大汉仍退回堂内。
    内堂静悄悄。除了堂门口之外,所有的门面皆关得紧紧地不透光线,加以屋建在树下,光线本来就不够。因此堂内与黑夜相差不远。
    大汉在堂上往复走动,虎目炯炯监视着四周,拉长耳朵留神倾听四周的动静。
    蓦地,背上突然搭上了一只大手,立即失去知觉。
    来人是高翔,将大汉拖至堂口坐下,半掩上堂门。然后回到内堂的案桌上,在桌底的内壁上一阵摸索。
    石壁无声地开启。出现一座六尺高三尺宽的门。
    他冒险向下钻,进入地道。
    下面共有两间秘室,灯光明亮,布置得极尽奢华,所有家具皆是精制品。绣帏锦褥五光十色、
    天地神巫是女人,虽有六名侍女听候使唤,但秘室内却不许侍女侍候,甚至不许侍女接近。侍女实际上是负责外事的人。秘室中,有一间是六神将的卧室。所谓六神将,对外称为六甲神将,部是体格魁梧相貌英浚的人。天地神巫用这些壮男为贴身使唤的人,内情不问可知。
    六位神将只披了一袭白罩袍,里面不着半缕,围坐在矮床前,目光皆注视中铺张在床的的一张白绢图上。
    矮床上,锦褥上坐着天地神巫。她只披了一件五色蝉纱制的长罩袍,动人的美好的丰盈胴体若隐若现,酥乳半掩,粉弯雪股横阵,隔了一层蝉纱,显得更为诱人,更为惊心动魂。
    对面是神坛,香烟袅袅,坛上挂了一张巨幅画像,是一个中年人。
    天地神巫不住微笑,指点着白绢图说:“这是金陵附近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三百里内的形势图,所注的人名,使是该地的大户与仕绅,与江湖上有声望的人物,诸位好好记住了。”
    一名神将抬头问道:“教主的意思,是不是短期内咱们要到南京建坛?”
    天地神巫轻点玉首,说:“该神秘帮会既然能在南京立足,本教为何不能?”
    “但……官府查得甚紧,万一官府把咱们看成白莲会的人,岂不是引起轩然大波?”
    “你怕么?”
    “属下无所畏惧。”
    “那就好。咱们只要小心进行,仔细策划,便不怕落入官府耳目,咱们要在南京附近建立数十处香火坛、需要大批人手,这几天我要召集各路使者前来听候调遣,可能要派你们出去游说各地仕绅,男女弟子双管齐下,威迫利诱软硬兼施,不怕他们不就范,至于各地江湖领袖人物,我准备亲自出马加以笼络。”
    “教土明鉴,咱们尚未摸清那神秘帮会的底细……”
    “我自有主意,这次南京之行,我有把握将他们岁为已用,我相信他们会主动来找我的。只要咱们能在南京站稳脚程,不出一年,收十万弟子决无困难,酒色财气四管齐下,无往而不利。”天地神巫颇为自信地说。
    “属下认为,可以透过仕绅,网罗官府中人……”
    “那是自然,但那是将来的事,不能操之过急。急必偾事,首先,咱们得敌筹集庞大的活动金银。要在南京生根,须下些本钱的。从明天起。可令湖广各地坛主,每坛须筹措银子三千两,克期送至太平府,咱们要先在太平府建立主坛。”
    “请问教主,筹措的期限……”
    “不论远近。半个月该够了。”
    “但……数目庞大,半月之期恐怕不够哪!”
    “不管用任何手段,必须筹妥,三千两银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是的,各地的弟子该可办到。”
    “记住,不许出人命。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万一不慎,也须注意灭口,不可大意。”
    “属下将令他们提高警觉。”
    天地神巫挥手道:“你们回房去吧,好好研讨图上的人事地物,我要歇息了。”
    六神将应喏一声,取了图出室而去。
    天地神巫伸伸懒腰,蝉纱散落,玉体横阵,往榻上一躺,随手取过枕畔的玉瓶,取出一颗紫色的丹丸吞服,自语道:“只要青城逸士不在南京碍手碍脚,我将可大展鸿图,何所惧哉?”
    蓦地,她清晰地听到有人在耳畔说:“青城逸士在南京久住,不再返川,你要想在南京鬼混,必将永远后悔。”
    她骇然一震,娇躯一闪,人已下塌,且已拔出枕下的桃木剑,举目四顾。
    她的目光落在一挡住房门的屏风上,开始冷静下来,冷冷一笑道:“能无声无息进入本教主的必室而末被发觉,阁下委实高明,现身。”
    声息全无,屏风后毫无动静。
    她嘿嘿笑,樱口一张,青芒似电,一柄小飞刀发出耀目青光向屏风飞去,绕至屏后夭矫腾跃。
    屏风后没有人,飞刀天功。
    “咦!你是人是鬼?”她骇然叫。
    “啪!”八盏宫灯突然有一盏自行爆裂,灯碎火熄,颓然下坠。
    她大吃一惊,身形疾闪,急抓床边的警号拉绳。
    “啪!”拉绳突从对方的藏身处了,扑至床后猛地拉下了床后的绯色长幔。
    幔后没有人,百宝橱门闭得紧紧地,里面不可能藏人。但她仍不死心,拉开橱门察看。
    “啪啪啪”三盏宫灯几乎在同一瞬间熄灭。
    光源毁去了一半,宽广的秘室光度大减。
    她知道碰上了高明的对手了,心中一急,向房门急抢,先出去再说。
    房门隔了一座屏风,先前她已用飞剑搜过屏风后面了。距屏风尚有六七步,“嘭”
    一声响,屏风后有初爆炸,青雾腾涌。
    她吃了一惊,不敢再冒险夺门,一声娇叱,桃木剑一挥,樱口一张,喷出阵阵熊熊烈火,登时全室烈焰飞腾,向每一角落卷去。
    “啪啪啪!”又是三盏宫灯自行同时爆炸熄灭。
    室中只剩下一盏宫灯与神坛上的两盏法灯了,另有一丛星火,那是香炉中的九枝香火。光线幽暗,她吐出的妖火已经熄灭了。
    她火速打散一头如云的秀发,正要脱下罩抱改穿法衣,并且先伸手去抓神坛上的法器。
    “啪啪啪……”一阵爆响,神坛上的香炉炸裂,法器崩飞,神灯熄灭,火星四射。
    “不要枉费心机。”声音似在耳畔发话。
    她回身搜敌,蝉纱罩袍一抖,涌起重重淡淡雾,令人目眩神移的玲珑胴体在幽暗的灯光下.更显得迷人,但顷刻间便隐在雾中不见。
    “哈哈!你的隐身法道行太浅,像是章鱼吐墨,也像是变色龙借物身。你、正躲在玉色的长帷内。”语音又起,仍然似在耳畔,发声像是附近在她身后一般、可是身后又一无所有。
    她开始震惊了,悚然地问:“你是青城逸士么?”
    “你猜是不是?”对方答。
    她全力搜寻音源,但却一无所获,声似乎自耳畔,到何处去找?
    “你在用千里传音术愚弄我。”她切齿叫。
    “真的?”
    “除了青城逸土,有此能耐的人,天下间屈指可数.定然是你,为何不敢现身?”
    “该现身时,你会看到的。”
    “你再不出来,本姑娘要用五雷正法对付你了。”
    “哈哈!你并不知我藏身何处,而你那所谓五雷正法,只是五枚雷火弹而已。而那五枚雷火弹,目下放在你的法衣中,你赤身露体,那来的雷火弹?”
    长帷徐动,她掠向床头的法衣。
    “嘭!”火光一闪,青雾弥漫。
    她大吃一惊,向侧急闪叫:“你也会使用我的遁影浮烟,是不是本教的弟子?”
    法衣失了踪,青雾徐散。
    白色的墙壁上,突出现一个白衣人,由于浑身裹在一块大白布内,仅露出头部,灯光幽暗。人贴壁而立.因此只以为是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头。
    是高翔,他一直就贴壁而立,以白布掩住全身,用暗器袭击灯笼与打击需要毁去的物件,利用得自小春的遁影浮烟移动,戏弄这位裸名人轶事体教主。
    “桀桀桀”他发出一阵令人毛发森立的怪笑。
    天地神巫看到他的头了,骇然叫:“你……你不是龙……龙骧勇士高翔么?”
    “桀……桀桀……”
    “我看过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桀桀……”
    “你……你确是死……死了的……”
    “人怎能不死?桀桀桀……”他发话了。
    他不发话倒好,这句话说糟了,天地神巫恍然大悟,听出他的口音,知道他是活人。
    猛地一脚踢在锦褥的角边。
    “轰隆隆……”上面落下一座铁栅,将房分为两间,把两人分隔开来。
    同一瞬间,天地神巫闪身在神坛侧方的暗角中,冷笑道:“你装弄鬼,本姑娘险些被你骗过了。”
    高翔丢掉白布,抓住铁栅猛扳。
    栅粗如儿臂,是精的所打造,整座栅沉重得像一座山,怎能撼动?
    天地神巫向外窜,要抓床头的法衣。
    “打!”高翔弹出一枚五花石。
    天地神巫身手了得,闻声知警向下伏。
    “啪!”五花石击毁了一只大花瓶,劳而无功。
    青雾弥漫,天地神巫重又回到了坛角。
    “啪啪!”两颗五花石又击在床头、如果天地神巫不退回坛角,而想利用遁形术到床头去抢法衣,必定逃不过五花石的袭击。
    天地神巫藉坛角掩身,怒叫道:“把你的兵刃暗器全部缴出,投降便可免死。”
    高翔一面留神察看附近是否有机关,一面说:“妖女,你也无奈我何。”
    “你已毫无机会。”
    “不然,在下可用暗器控制房门,你也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休想进来,你这里只有一座门,出不去的。”
    “灯一熄,本教主便可出困了。”
    “在下即使在风声怒吼中,亦可听出十余丈内飞花落叶的声息,你一个人想偷出此门,休想,不信你可以试试,但你最好不要试,人只能死一次,把老命试掉未免不值。”
    “等会儿本教主的人便会前来……”
    “来一个死一个,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我能赚一个,至少也有三五人陪在下进枉死城,在下无所顾忌。”
    “好吧,本教主等众弟子前来,用雷火弹将你化为飞灰。”
    “在下已死过一次,你吓不倒我的。”
    “姓高的.咱们平心静气谈谈,可好?”
    “谈什么?”
    “在谈判时,你能不能不发暗器?”
    “你想造成出去的机会?”
    “本教主根本不必急于出去。只想与你说清楚。”
    “只要你不移动任何物体,不离开原地八尺以内,在下保证不用暗器袭击。”
    “一言为定。”天地神巫说,跨前两步离开坛角,身躯暴露在高翔眼前。双方相距仅两丈左右,她那披着半透明蝉纱的喷火胴体,一无遮掩毫不感羞耻地展现在他的面前,灯火幽暗,室中异香扑鼻,这情景,委实充满了诱名人轶事惑,令鲁男子心动神摇。
    她妖媚地一笑,充满诱名人轶事惑的粉臂轻抬,俏巧地将及腰长发挽至身后,呢声问:“高翔,我们有过节么?”
    “没有。”他小心地答。
    “好,杀你的人不是我天地神巫吧?”
    “也不错。”
    “你找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侵入秘室,是何道理?”
    “阳世五鬼是你诱来的吧?”他反问。
    “不错。”
    “在下是不请自来的?”
    “这……是阳世鬼五将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带来的。”
    “对,也等于是你把我招来的。”
    “你可以走。”
    “你肯让我走?”
    “那……”
    “你如果升起栅,便表示你有放我走的诚意。”
    天地从有意无意地移进一步,腰肢轻扭,蝉纱轻拂,有意展露她那丰满的诱人胴体,媚笑道:“你已经进入本姑娘的秘坛,看到了敝教祖师爷的圣像,知道了本教不少秘密,放你走,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高翔还是青春年少,最危险的年龄,食色性也,在这种生死关头,本性已被求生的念头暂时压抑,因此虽面对这位人间尤物,依然能不为所动,但他不否认心中有点抨然,摁下心神说:“形势迫人,当然目下你确是占了优势,你不会大方得将我放走,纵虎归山智者不为,对不对?”
    “你明白就好,请教,你想不想找出解决之道?要不要两个其美的解决办法?”天地神巫一面说,一面又移近了一步,酥胸玉乳在晃动间若隐若现。
    高翔移开目光,只觉一阵心跳,呼吸一紧,说:“天地神巫,你的话充满了诱名人轶事惑力哩!”
    “好说好说.高兄弟,我倒有两全其美的主意。”
    “哦!你这主主意大概很动听,请教?”
    “那就是你投入本教,今后你我是一家人。”
    “哼!”
    “我将待你如上宾,甚至……甚至你我同掌神巫教,以你的才华与武艺,将为未来的神巫教大放异彩,你我共享荣华富贵。”
    他淡淡一笑,点头道:“我想、我明白了。”
    “荣华富贵四字,不是帮会朋友所说的话。”
    “你是说……”
    “白道英雄的口头禅是肝胆相照;黑道人说有福共享,绿林朋友说有难同当,帮会说生死与共。”
    “我说的话……”
    “你的话,与古往今来那些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夺社稷人完全相同。”
    “你胡说八道……”
    “哼!你难道否认是白莲会的人?”
    “哼!你……”
    “不然就是白莲社的妖孽。”
    千余年来,滋生在各地的一种巫教秘密组织,在本朝初称位白莲会,太祖高皇帝就是白莲会的会众,取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之后,便翻脸无情大杀白莲会的人。目下,称为白莲社。以后,称为白莲教,那是六十五年后(天启二年),徐鸿儒起兵于山东粱山泊的事。
    天地神巫脸色一冷,说:“你必说得那么难听?白莲社有什么不妥?”
    “哼!你们这种人,算了吧。”
    “本姑娘不是白莲社的人,而是神巫教的未来教主、你别弄错了。”
    “哼!在下会弄错?”
    “你……”
    “李福达李五,是你的什么人?”高翔厉声问、用手向神案上的画像一指,又问:
    “说吧,这位是不是你的祖师父妖贼王良?说!”
    三十年前,白莲会一位首席巫师在山西作乱,被官府一网打尽,王良伏法,门人李五被充军山丹卫。
    李五的本名是李福达,是王良的得意门人。这人雄才大略,目光广大,他一反白莲会专走下层社会的路子、改向官府上流社会进军。
    他逃出了山丹卫.逃至陕西改名为李午,与他的义父李越重起炉灶,聚众数千大掠凉州、洛川。所过处血流成河,赤地千里,自称是弥勒佛转世,因此也弥勒教.正式称为白莲社。
    这次造反,由于杀掳太惨,而且官兵也及时清剿,因此溃散得也快。
    李五及时遁走,改名为张寅,逃至徐沟县、以重金买通该县张姓大族,将他的名字编入宗谱,正式成为张家人。接着,他带了掳掠来的大批金珠,到京师钻门路,捐粟买官,出任山西太原卫指挥,居然做起官来了。
    接着,是进一步展开秘密活动。把他的三个儿子大仁、大义、大礼接到太原,以工匠的身分混入武定候侯郭家的侯府,以炼金术取得武定侯的信任,积极发展教务。
    李福达父子,满以为从此可以一帆风顺,可以大展鸿图重建白莲社,没料到冤家路窄,碰上了当年的死对头薛良,向官府揭发他的真正身分,从此掀起了漫天风雨。
    李福达父子三入同时被捕,本来这件妖匪案十分简单,口供据已成案,只等押上法场挨刀,但他神通广大、利用武定侯爵出面活动、官司从山西打到京师,从嘉靖五年七月打至六年九月,从法庭打到龙庭。
    事情真巧、有关的双方大臣,牵涉到皇上与臣下的一笔狗屁账(嘉靖朝大议礼之狱),结果。皇上自己翻案,指那些承审大臣挟私诬服,张寅不是李匪福达.不但放走了李家父子,而且先后杀了承审该案的十余名大臣,另有不少大臣被抄家充军,闹得兴世骚然,天下震动。
    目下,李福达越狱仍列为疑案,李家父子失踪,改名换姓在天下各地传教。直至十年后,李大礼的儿子李同的门人蔡伯贯在四川造反被擒,招出李同三代根底,这次方替那些已死的四十余名大臣昭雪四十年沉冤。
    天地神巫心中震骇,厉声问道:“高翔,你知道本教多少底细?”
    “你的师父定是李大义。他已在十年前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仍在传弥勒教,你为何要改为神巫教?”
    “你懂得很多,好像你也是同道呢!”神巫怒极反笑地说。
    “鬼才与你是同道。”他不屑地说。
    “高兄弟,你既然知道姑娘的底细,而且你似乎对本姑娘并无恶意,你我没有理由不能成为同道……”
    “呸!”他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
    “你听了,只要你肯点头,你便是我神巫教的副教主,你要什么有什么。你要名,我可以让你名震天下。要利,我可以给你一座金山银山。你要色,我可以替你物色天下佳丽任你快乐。你要长生不老,我传授你驻颜之术不老之方……”
    “住口!”
    天地神巫格格妖笑,胴体几乎脱出蝉纱,笑道:“小兄弟,你不是圣人,我不信你肯如此绝情地拒绝我,定然是只听说有关我的流言,而末接受到我的答应给你的种种好处,不知其中……”
    “你再胡说,在下可要对不起你了。”
    天地神巫脸一沉、冷笑道:“你如果点头,天下间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拒绝,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目下你的处境并不比在下好多少,你……”
    “哼!你说吧,我等你点头,等你一句话。”
    高翔哼一声,冷笑道:“妖妇,你可以退回藏身的地方了。”
    “你……”
    “我要发暗器啦!”
    “你必须答复,肯不肯一句话。听,脚步声已近,我的六甲神将来了,答时最好慎重些。”
    “一万个不答应,你少做梦!”他厉声怒吼。
    天地神巫妖媚的色相打动不了他,优厚绮丽的许诺也动不了他的心。死的威胁也不能令他就范,而他的坚决拒绝口吻却把天地神巫激怒得几乎发疯,在他语音未落的刹那间,吐出了电似的青虹,碧绿色光华闪烁的小飞剑,快速绝伦地一闪即至。
    高翔沉着地应付,劈空掌力向上拍击,左手一抬,从小春处夺来的、以簧筒发射的回风柳叶小刀破空而飞。“铮”一声响,小飞剑先被内家劈空掌力阻了一阻,向上一偏,来势一缓,就在这略一迟滞的瞬间、被小飞刀所击中。
    小飞刀触剑炸裂,小飞剑也翩然坠地。
    他左手再扬,一枚五花石出手。
    天地神巫闪入坛角,闪慢了些,“噗”一声左外肩挨了一石,皮破血出,蝉纱也被射穿一孔,沾了血迹。
    他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赤身露体,法衣不在身,妖术用不上,桃木剑中有限的几种所谓法宝,至此技穷,妖妇,放聪明些,打开栅门,以免两败俱伤。”
    脚步声已近,天地神巫厉声道:“小畜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叩门声三响。
    高翔心中一紧,暗暗叫苦。
    “你还不屈服?”天地神巫再叫。
    他全神等敌,虎目炯炯盯亩着密闭的房门。
    房门闭得十分紧密,声息不会外传。整座底房间,只有四面隐藏着通气孔向地面伸展,除非上面的通风孔附近有人,不然决难知道室内有变。他冷笑道:“妖妇,外面的人不知房内有变故,便会破门而入,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果然不错,叩门三次,外面的人得不到任何反应,始用重物撞门了。
    一阵撞击,门轰然倒坍,人影冲而入。
    天地神巫大叫道:“退出去!灌入离魂仙香……”
    “啊……”惨叫声乍起,冲入的两个人摔倒在地,内外大乱。
    六名六神将倒了两名,其他的四名闻声止步,不再进入,依言放入一阵无色无臭的离魂仙香。
    死一般的静,内外声息毫无。
    高翔屏住了呼吸,心中悚然。
    他不能再用九阴真气,那会完全失去反抗的机会。同时.诈死的事,可一不可再.再用上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泄露他练了九阴真气的天机。
    人怎能不呼吸?久久,他终于蹩不住了。
    紧要关头,门外接二边三丢入十余枚硫火弹,在砰然爆炸声中,青烟与白烟腾升,刺鼻的恶臭令人心头作呕,青绿色的火焰在房门内侧猛烈地燃烧。
    终于,他支持不住了。首先,他感到神智散乱,吸入一口气,眼前随即出现异象。
    赤裸的天地神巫,正媚笑着张开诱人的粉臂向他扑来,动人心魂的胴体令他神智大乱。
    天地神巫的幻影,突然消失了,一条千丈巨龙正排空而来,山岳般巨大的巨爪,从天宇中冉冉而降。
    一声咆哮,一头金色的巨狮凌空扑到。
    耳中“嗡”一声响,万籁惧寂。他模糊地觉得自己的身躯正向下沉,天地无光,四周一无所见,他向无底深渊急剧下沉。
    终于,他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的前一刹那,他似乎听到有人名人轶事大叫:“有大批船只在洲北岸靠岸,带了弓箭火器的大批青衣人登陆,有上百支火把分布在上风……”
    不知过了多久,他知觉逐渐恢复。
    尚未完全清醒,耳听到有人在附近说话:“属下无法捕捉活口问口供,他们来的人太多,成群结伙远攻,近不了身,无法查明是何来路。”
    “快设法查明;”是天地神巫的愤怒叫声。
    “是,届下登陆着手查明。”
    “还有,弄几条船跟踪他们的船队。”
    “是。”
    “洲上火灭了么?”
    “没有,已烧近洲南了。”
    “洲南为何没有船拦截?”
    “属下不知道。”
    “你就是一个不知道吗?”天地神巫愠然叫。
    “属下……事出仓卒……”
    “滚!去办你的事。”
    “是,属下在何处向主人禀告?”
    “到退谷找我。”
    “属下告退。”
    片刻,天地神巫向外叫:“船发樊口,不许人打扰我。”
    外面有人叫道:“船发樊口任何人不许入舱,发航!”
    这是一艘外表极为平凡,内部却相当豪华的小船。舱中铺了锦褥,约有丈余见方。
    高翔的目光,落在舱门口媚目带煞的天地神巫身上,冷冷地说:“船入樊口撤至退谷,你是不是有退意了?”
    天地神巫已穿了法衣,在他身旁坐下冷冷地说:“神巫教正在积极创建中,有进无退,撤至退谷,乃是以退为进,我天地神巫不是经不起挫折的人。”
    他想挺身坐起,但无能为力,浑身已经发软,力道全失,他身上已更换了一袭像道袍般的月白罩袍,别无长物。
    “你制住了在下的软穴?”他颓丧地问。
    “不是。”
    “那……”
    “你服了本姑娘的软骨散。”
    “哼!你该杀了我的。”
    天地神巫格格笑,拉起他的上身,枕在右腿上,轻抚他的脸颊得意地说:“你知道本姑娘的心意了。”
    “什么?”
    “三十年前,家师祖山西事败,你知道败没的原因么?”天地神巫陷入沉思地问。
    “不知道。”
    “败在未获得江湖武林朋友的合作,完全把希望寄托在武定侯郭爵爷身上,以为已获得官吏武臣的支持以及地方仕绅小民的拥护,但可扭转乾坤倾覆大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可是,却失败了。那次如果能结合江湖群豪,天下各地同声响应,怎会有败亡的一天?”
    “哦!你要从在下身上打主意?”
    “不错,你,四海潜龙的弟子,名震天下的龙骧勇士,号召力甚大。到南京之后,你和那秘密帮会化敌为友,那么……”
    “你在做梦。”
    天地神巫笑道:“小兄弟,你别傻,人生在世,不及时享受荣华富贵,活着也是多余。像你,上刀山蹈剑海,出生入死,到头来即使有幸留得命在、你能得到些什么?你又为什么?你怎不想想、跟随着我该有多少好处?退一万步说,如果你反抗我,便是死路一条,顺从我,你便可获得世上的一切,日后将安享富尊荣何等写意?至少,目下你能得到我,我能给你快乐,能给你满足,能给你……”
    “你好不要脸!”他愤然咒骂。
    “哼!骂得好。世间事表面上后来神圣,事实却平凡得很,往深处看,那神圣的外表不值半文钱,男女间的事也可以作如是观,要不要脸是说给别人听的,不然便不足以表现自己神圣,等到有那么一天,一男一女……”
    “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他悻悻地说。
    “我当然是女人,是不折不扣,历尽沧桑的女人。哼!你别以为你读了几年圣贤书,一生中一直就在富裕家庭中鬼混。便满口圣贤满口仁义道德,以你自己的尺度来衡量天下人,是是非非皆以你的眼光束绳准。哼!如果你有种,跟在我身边一年半载,我要带你在那些贱民苦力中生活。请你到教坊青名人轶事楼中结识那些风尘妓女,让你体会那些人的心情,与受那些人所受的折磨与痛苦。我敢跟你打赌,一年半栽之后,你心目中的仁义道德尺度如果不改观,我天地神巫将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肝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你手中赎罪,你敢不敢?”
    听了天地神巫满怀愤懑的话,他只感到心潮汹涌。是的,他一生中,从未受到穷困的侵袭,从未与贱民们接触、一直就在丰衣足食无虑无忧的环境右长大,南京高家是仕绅,仕绅的地位极受各方尊重,平生不知穷滋味,半辈子不知贱之愁,委实无法体会其中苦况。
    但他当然并非一无所知,问道:“不需你带我练哪,在你身边在下便看到了一切。”
    “什么?”
    “你那些愤世嫉俗的话,并非为世俗抱不平。”
    “你胡说!”
    “你以为主子自命,并末公平地对待你的仆人与侍女,你那些话不是白说了么?”
    “这个……”
    “何况你们想颠覆大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并非为了贱民,对不对?为了你自己,你知道要连累多少人?”
    “哼!不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你没理由去坑害别人。”
    天地神巫脸色一变,凶狠地说:“我付出了心血,当然得索取代价,给你说大道理没有用,一句话,由不得你,你只有生与死两条路可走,顽抗对你没好处。”
    他冷冷一笑,大声说:“你说得不错,在下读了几年圣贤书,是非的准绳自有分寸。
    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要命你拿去,要在下屈服,你少做清秋大梦。”
    “你真不怕死?”
    “哈哈!你这时才知道在下不怕死?”
    “我却不信邪。”
    “信不信由你。”天地神巫重重地哼了一声、愤怒地大叫:“来人哪!给他准备火刑。”
    应声进来了两名高大的神将,四手齐动,将高翔的手脚捆牢在舱壁上,剥光后从后舱取来了一支火把。一名神将欠身道:“刑具备妥,敬候主人吩咐。”
    天地神巫冷冷一笑,向高翔厉声问:“说,你归不归顺?”
    他也冷笑一声道:“除了杀我,你毫无办法。”
    “上刑!”妖妇狂怒地叫。
    火焰先拂的脸面,他看到神将脸上残忍的笑意,只感到心向下沉,但脸上涌上刚毅不屈的神色。
    “嗤……”火把徐徐伸向他的胸口,终于烙上了。
    他浑身的肌肉在抽搐、跳动、颤抖……
    “嗤……”左胸吸住了火把。
    他一阵挣扎,口角有血沁出。
    火把挪开,接着移向他的小腹。
    神将的脸上狞笑,愈来愈可怕,火苗闪动,一寸寸接近。
    行将烙在小腹上,天地神巫突然叫道:“停刑!”
    他呼出一口气,虎目神光一叹。
    天地神巫居然叹口气,神色居然有点惨然,媚目中突然出现了泪光,突然坐下抱住他的头,颤声叫道:“高翔,你……你怎么这……这样傻。”
    “不……不是傻,人……人就该有……有自己的主见。”他吃力地说。
    “老天!你不是大明皇朝的官吏,你……你到底替谁尽忠?”
    “我……我替我自己尽忠。”
    “我……”
    “我不要你怜悯我。”他全力大叫。
    天地神巫缓缓坐正身躯,颊旁挂下两行清泪,神色凛然地说:“有骨气的男女,都不需要别人怜悯。我的身世说来很惨,我是个大户人家灶下婢的弃婴,在行将被主人丢入茅坑之前,被邻居的一位洗衣老寡抱走收养,六岁那一年,老寡名人轶事妇贫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病死在小巷口,我又成为孤女。后来,一位拾荒的老头,带了我拾荒度日。十二岁那年,义父冻死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我成了教坊中一位老妇的养女。十四岁沦落风尘,过那人间地狱的日子。高兄弟,你知道十八年那些日子我是如何度过的么?”
    高翔一阵心酸.凄然地说:“不瞒你说,我不知道。”
    “十八年,我遇上了师父他老人家。”
    “是李大义。”
    “是的。他救我出火坑,传授我仙术。”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黯然地说。
    “二十年来,我吐尽了怨气。”
    “以牙还牙,但你错了。”
    “错不在我。”
    “姑娘……”
    “我在退谷建了一座安老院,院址距唐代诗人元结与孟士源的隐居遗址不远,安顿了六十余名孤苦伶仃的鳏寡老人。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报枉为人,我的功过是非,我自己明白。”
    “姑娘的本性……”
    “少提我的本性。”
    “我……”
    天地神巫徐徐站起,神色肃穆地说:“你是一条汉子,我……我不再伤害你。”
    “姑娘……”
    “但我做不了主,要留给师父他老人家解决。”
    天地神巫说完,向神将挥手道:“把他抬至后舱,替他上药,好好待他。”
    末牌时分,船驶入武昌县西的樊口,大樊山下泊岸。十余名男女舍舟登陆,向樊山与郎享山中间的峡谷走去。
    两名壮汉抬了高翔,在后面紧跟。
    刚进入峡谷,走居前面探道的日精使者脚下一慢,神色不安地说:“禀主人,前面有点不妥,属下前往察看,请在此地稍候。”
    “有何不妥?”天地神巫问。
    “前面有不少人……”
    “废话!此距县城不远,经常有人前来游退谷,有人平淡得很。”
    “这些人不像是游谷的人。”
    前面右首的山坡上树林中,草森映掩可看到六七个人影,有男有女,但不易看清。
    只有一条小径,非走这条路不可。天地神巫说:“好吧,你前去看看。”
    日精使者尚未离去,路侧的茅草中突钻出一个大袖飘飘挟了山藤杖的老人,“老巫婆、你才来呀?”
    日精使者骇然叫:“主人快退!”
    天地神巫脸色发白,反而抡进沉声道:“老鬼,你想怎样?”
    老人呵呵笑,拂着山藤杖说:“咱们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扔不掉我的。”
    “你到底想怎样?”
    “你认为我不死要怎样?”
    “家师已十年不入川,并未惹你。”
    “但你在府城却诱我离开高冠山,证明你的胆子可不小。”
    “那……本姑娘要办事。”
    “你办事就敢惹我?”
    “你想怎样?”
    “撵你滚蛋。”老人笑嘻嘻地说。
    日精使者大喝一声,左手一抖,打出三把小剑,人化狂风向上扑,虎尾鞭像山岳般向下砸。
    老人一声长笑,左掌一伸,三把小剑像归巢之燕,飞落老人掌心。
    “啪!”老人名人轶事大袖一挥,花雨回头反飞,漫天飞舞。
    所有的人惊叫一声,向后飞退纷纷走避。
    “噗噗!”月华使者挨了自己的两朵花,一声尖叫,滚倒在地。
    天地神巫飞退两丈、等花雨四散,方敢拔桃木剑反扑。左手一扬,五雷正法妖术施展出来了。
    风起云捅、雾气飞腾。五道金芒幻化为闪电、第一道金芒突然爆烈,一声雷鸣,电光四射耀目生花。
    老人蓦尔失踪、在雷声狂震中,天地神巫的身影,也消失在雾影内。
    对面不见人影,雾中突然出现了无数人马,天昏地暗,日色无光。
    蓦地,雾影中传出一声怪笑,“啪”一声响,笑声换了位。
    “哎唷!”是天地神巫的叫声。
    “揍你!”是老人的声音。
    “啪啪!”
    “哎唷唷……”
    天地神巫的身影,在五六丈出现,花容变色,桃木剑已经不见了。
    雾气徐消,人马的身影失踪。地下。有不少三寸长的纸人纸马。
    老人像地天地神巫的影子,贴在天地神巫身后,一把抓作她的长发,怪笑道:“即使你真有万千化身,这次也逃不出弥勒佛的手掌心。呵呵……”
    天地神巫大骇,右袖后挥向前窜。
    老人及时放手,掀动鼻冀,高举夺来的革囊笑道:“离魂仙香,老巫婆、你用错对象了。我老人家已是入土大半的人,从不做白日梦,魂离不了体,岂怕这种迷幻妖香?
    呵呵!你的法宝全在老夫手中了。”
    天地神巫丢失了革囊,心胆俱寒,厉叫道:“并肩毙了这老鬼!”
    不叫倒好.这一回,叫散了胆落魂飞的同伴,大难来时各自飞,五侍女首先溜之大吉向后逃,男的更逃得快。抬高翔的人将担架向下一丢,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如飞而遁。
    日精使者脚下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月华使者右大腿挨了两朵花,逃不掉只好向后爬。
    老人一声长笑,一闪不见。
    天地神巫惊魂初定,叫道:“青城老鬼走了,你们还不回来?”
    一声娇叱,一个绿色身影飞射而至,手中的短剑幻化耀目光华,排空而至扑向神巫。
    天地神巫又是一惊,向侧急闪喝道:“什么人……”
    光华折向,一闪即至。
    她樱口一张,青虹破空而飞,夭矫如龙,急射折向扑来的绿影。
    不远处,白色的身影缠上了日精使者。
    一名老尼姑站在山坡上,叫道:“李施主,不可伤人。”
    一个金刚般的大汉,正一掌向正在爬的月华使者背心作势下劈,闻声收掌向侧一闪八尺。
    绿影手中的短剑一挥,“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天地神巫的小飞剑化为碎屑,四散而飞。
    天地神巫大骇,脱口叫:“幻电神匕……”
    小绿一声娇叱,急冲而上,幻电神匕急挥。
    天地神巫向下一挫,惶然避招。
    绿影揉身接入,“噗”一声响,一脚踢在天地神巫的左肩上。
    天地神巫的左肩,曾被高翔的五花石射伤,怎受得了?“哎”一声惊叫,仰面便倒。
    神匕下降,光华如电。
    生死须臾,天地神巫难逃大劫。
    危急中,高翔急切的叫声传到:“小绿,不可杀她!”
    绿影倏止,幻电神匕略偏,仍向下降,但去势已缓。
    青烟暴发,风生五步。
    “咦!”小绿叫,急退丈余。
    天地神巫不见了,神奇地消失无踪。林野悄悄,那有妖妇的人影?
    不远处,日精使者被白衣姑娘迫得险象横生,叫吼如雷,虎尾鞭递不出招式、被白衣姑娘的剑迫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转。只听一声暴叱,白衣姑娘的剑已刺入日精使者的气门要害,白影一闪,便远出丈外。
    日精使者大吼一声,将鞭向姑娘掷去,踉跄掩住创口向后退,摇摇欲倒。
    “你快走吧,今后你无法害人了。”白衣姑娘平静地说、她是吕芸姑娘。
    小绿不再找寻天地神巫,惊叫一声,向提起上身,上身缠满了伤巾,脸色苍白的高翔扑去。
    “小绿……”高翔激动地叫。
    “哥,你……”
    “我两世为人。”
    “哎呀!哥,你……你……”
    “受了火刑……”
    “天哪!”小绿狂叫,扑倒在他脚下,抱住他大哭大叫。
    “不要紧,我受得了。”他定下心神说。
    小绿一跃而起,粉脸铁青尖叫道:“谁用火刑伤你?是谁?我……”
    “小绿,冷静些,是他们……”
    “老天!你刚才却要我不杀那鬼女人。”
    “不完全是她的错,冤仇宜解不宜结,她是个可怜的人,算了吧。”他一面说,一面吃力地站起。
    小绿急扶他叫道:“不,你坐下,我抱你上船。”
    “不必了,我能走动。”
    所有的人都过来了,小绿、吕芸、了了神尼、金刚李虹、吕芸的两侍女,共是六个人。
    众人过来问好,他讶然问:“咦!你们怎知前来些地救我?居兄天成呢?”
    了了神尼笑道:“一切都是青城逸士老前辈的安排。”
    “哦!他老人家宛如神龙,大概已经走了。”
    小绿接口道:“昨晚你回房失踪。我们大感震动。三更天外面有响动,来了青城逸士老前辈,他老人家赶走了一群不速之客,让我们跟他老人家乘船走。那时恰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爷来了,老人家命吴爷赶快出动水上的朋友,火焚得胜洲说是要赶兔子。我们迷迷糊糊跟着他老人家走、如此而已。”
    “居兄他……”
    “他留在府城,其他的人皆不曾跟来,翔哥,你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诸位请押了这位月华使者到山下码头的小舟中,取回我的衣物、回头再详说。小绿,你陪我入谷走—趟。”
    “入谷?你……”
    “我走得动,你扶我一把便可。”
    “你……”
    “请不必多问,走吧。”
    了了申尼押着月华使者奔前攀山,小绿则扶了高翔向谷内走,不住焦虑地询问火伤的情形,仍希望阻止他再走动以免影响创口,但他颇为自信地婉拒了。
    “你要入谷有何要事?”小绿不放松地问。
    “去看看天地神巫。”他简要地和答。
    “谁是天地神巫?”小绿吃惊地问。
    “就是我要你不杀她……”
    “哎呀!难怪她会隐身术,原来是害人的狐狸精.你该让我用神匕杀了她为世除害的。”
    “如果不是青城逸士老老辈亲来,你们谁也制她不住,幻电神匕也破不了她的妖术。”
    “你……你还敢去找她?”小绿悚然地问。
    “我不怕她。”
    “你不怕妖术?”
    “所谓妖术,只是些障眼法与迷幻术,加上些奇技与一些真本领而已,定力够眼明手快心中无惧的入,妖术无所施其技。我要你来,是因为我可看破她的妖术,你可以克制她的武技,她奈何不了我们俩。”
    “哼!我非宰了她不可。”小绿恨声说,胆气一壮。
    安老院建在山坡下、倚山面水,老远地便可看到院侧的菜圃,十余位老人与老妇,正在菜圃中工作。门前的大树下,也有十余名老人坐在长凳上聊天,一切是那么安详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一处清幽脱俗的世外居所。
    右侧的山径上,两名健壮的青年搀扶着两名策杖而行的老人散步,有说有笑状极愉快看到有客人接近。一位老人说:“咦!是不是院主的朋友来了?”
    高翔与小绿站在院门外百十步的牌坊下,盯着上面的横匾发呆。横匾上刻了五个大字:“退谷安老院”。
    “看来,她的话是真的了。”他喃喃自语。
    “哥,你说什么?”小绿问。
    “是一座安老院。”
    “是呀。”
    “是天地神巫收容孤苦的地方。”
    “像她那种人,会设安老院?”小绿不信地问“她小时候曾经受过老人的恩惠,在荼毒人间逞一己私欲的恶念中、保全了这点人性的光辉。罢了,我们走吧。”
    他们的出现,吸引了远处老人的目光。小绿有点不解,说:“你真相信那妖妇的话?”
    “我相信。”
    “会不会是她利用此地,作为掩人耳目的暗中活动狐窟?如果是,她就罪大恶极了。”
    “我想不会的,走吧。”
    两人回身离开,走了百十步,路右白影入目,天地神巫从茂林中缓步而出,神色肃穆,庄严在向两人走来。
    小绿冷哼一声,手一翻,幻电神巴出鞘,切齿问:“是你用火刑伤了翔哥么?”
    高翔拉住她笑道:“小绿,不可鲁莽。”
    天地神巫在八尺外止步,不住向小绿打量,久久,轻点玉首道:“仙露明珠,可是太过任性。小妹妹,收了剑好不好?我没恶意,你也伤不了我。”
    “哼!刚才我就该劈了你。”小绿悻悻地说。
    天地神巫笑笑,指指高翔说:“你肯听他的话,所以你不会杀我的。”
    高翔笑道:“小绿妹身手快捷,明师出高徒,缥缈魔僧的徒孙岂会是庸手?当然你也不弱……”
    “咦!他是缥缈魔僧的徒孙?”
    “你不服气?”小绿扬剑问。
    天地神巫困惑地向高翔问:“魔僧在府城要找你的晦气、你原来是你拐走了他的徒孙……”
    “姑娘误会了,在下与小绿是邻居……”
    “算了,我不管这些事。高兄弟,谢谢你的信任,不进去坐坐?”天地神巫指着安老院问。
    “不再打扰了,姑娘可否听在下几句肺腑之言?”
    天地神巫长叹一声,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说过,我是身不由己,我要在些地等候师父前来,这期间,我不会再外出闯荡,也许我将在此地终老余生。”
    “姑娘……”
    “安老院中,我已留下足够的衣食费用。当然我不会住在安老院中,我要在谷底建一座茅宫,在内忏悔半生的罪孽……”
    话未完,路左的树林中传出阴森森的主语音:“孽障!你竟敢存有欺师灭祖的念头、忘了当初的誓言,罪该万死!”
    出来了一个脸目阴沉的中年人,玉色长袍,大袖飘飘,目光如电令人不敢正视,颇具威严。
    天地神巫盈盈下拜,悚然道:“师父,徒儿不敢……”
    “住口!”
    “师父……”
    “你知道教金律么?”
    “徒儿……”
    “你犯了那一条?”
    “这……”
    “说!”
    天地神巫打一冷战,俯伏在地,战栗着说:“本教金律第十二律,心存疑义,口出怨言,怠忽职掌而无悔意者。”
    “教规如何发落?”
    “祖师爷慈悲,金丹解脱。”
    “得”一声响,一颗金丹丢在天地神巫脚下。
    “赐汝金丹,解脱超生。”语音冷如寒冰。
    天地神巫叩首再三,颤声叫:“师父明鉴,弟子并未……”
    “住口!为师刚才救了日精使者,他说出你在舟中半途止刑,口出不利于本教言论,有故意纵敌欺师灭祖之嫌,以第十二条金律赐你解脱,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你还敢分辩?”
    “弟子……”
    “对已窥本教秘机密的人,不是血誓入教,便该毫不迟疑以处决,你主持一方教务,身为未来一方教主,难道就可藐视本教金律?为何要等为师前来解决?可知你已经信心动摇、难负重任,为师只好另择弟子主持教务,慈悲你了。”
    天地神巫长叹一声、叩首再四,说:“弟子接受师父恩典,祖爷慈悲。”
    说完,伸手捧取地上的金丹,一双美好纤柔的手颤抖得利害,脸色苍白血色全无。
    高翔突然跨前两步,一脚踏住金丹,冷笑道:“阁下必定是李大义了,白莲社天南分会的的会首转世弥勒,对不对?”
    转世弥勒李大义冷哼一声,骂道:“罪该万死的孽障,死有余余辜。”
    声落、大袖一挥,蓦地一声雷鸣,烈火如火岳般压到,热浪迫人。转世弥勒的身影,已被烈火所掩。
    高翔舌绽春雷大喝道:“匕取中宫。”
    小绿本已惊得花容失色。闻声不假思索地脱手掷出幻电神匕,她不能自己退走,要与高翔共存亡。
    一声雷震,罡风似殷雷,烈火四散,人影再现。
    天地神巫爬伏在地,浑身战抖。
    转世弥勒右手抓住了幻雷神匕的剑身,手指有血流出,匕尖距胸衣不足一分,左手抓住落在匕柄的山藤杖,手在颤抖,怪眼是凶光尽敛,换上了绝望恐怖的吓人眼神,浑身皆在颤抖,在全力抗拒杖上传来的无穷压力。
    出藤杖的人人,赫然是青城逸士,右手伸出山藤杖,搭在幻电神匕的柄底,似乎并未用劲,也未搭实,但转世弥勒却被陷了。
    高翔大喜过望、脱口叫:“老前辈来得好。”
    青城逸士咧嘴怪笑道:“好小子,你的胆子倒不少。你以为这是他的幻术么?愚蠢之至。他袖底藏了一具雷火喷简,被喷中不被烧成烤猪才怪。”
    高翔也嘻嘻笑,行礼道:“弟子自然没有你老人家高明,姜是老的辣,经验与见识当然比后生晚辈渊博,不然怎会成为老前辈?”
    “哼!油嘴。再就是你以为站在这妖妇面前,这恶贼投鼠忌器,便不敢用真火烧你么?”
    “是的,虎毒不食儿。他两人二十年师徒之情……”
    “你在做梦,他们这种人,只有利害关系,不讲师徒情谊,甚至六亲不认,平常得很。这把火便是你们三人的催命三味火。”
    “因此弟子要谢谢老前辈救命鸿恩。”他再次行礼。
    青城逸士摇头苦笑道:“宅心仁慈的人,不配行道江湖。你师徒两人、如果在一块儿蹲在南京,万事不成,因此老夫把你那糊涂师父,禁闭在青城……”
    “什么?老前辈你……”
    “你慌什么?你师父又没死。”
    “这……”
    “老夫用计将他和五指飞花俞泰,诱往青城替老夫看守洞座,以免那些魔崽子知道老夫不在,前往捣毁我那几间竹屋。他两人躲在南京,任由那些为非作歹之徒闹得天翻地覆,却视若无睹,罚他们做看门人,谁曰不宜?”
    “原来家师入川,俞爷爷也神秘失踪……”
    “他们都中了老夫的圈套,被套住了脖子脱不了身。废话少说,老夫已经封剑多年,现在,你宰了这白莲余孽为世除害……”
    天地神巫叩头如捣蒜,凄然叫:“老前辈大恩,请……请饶恕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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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生死关头,天地神巫居然为她的断情绝义师父请命,转世弥勒大感诧异,也大感惭愧。
    高翔也心着不忍,苦笑道:“老前辈既然不开杀戒,还是饶了他罢,已杀或教他杀,都是罪过。”
    青城逸士呵呵笑,摇头道:“你小子也是个妇人之仁的货色,今天你不杀他,擒虎容易纵虎难,日后,哼!你知道后果么?”
    高翔点点头,颇表自信地说:“弟子伤好之后,并不怕他。”
    “你不怕他,但你知道日后他会坑死多少人?白莲会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羽翼已成,两年后即将造反,千家哭泣,万户流血,一念之慈,招致千万人流离失所,血流成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成山,难道你就不负责任,你不感到内疚?”
    “这……”
    “目下你杀了他,只有一人哭。放了他,日后将万家丧,想通了没有?”
    “老前辈,可是……天地神巫……”
    小绿突然举步上,笑道:“老前辈,还是饶了他吧。天地神巫既然一念之慈建了安老院,收容鳏寡无依老人,多一个转世弥勒,加一张嘴同样养得起,对不对?”
    “噗”一声响,她一掌拍在转世弥勒后脑上。
    转世弥勒浑身一震,双目茫然,浑身开始松弛,站在原地发呆。
    青城逸士收回杖,取下吸在杖尾的幻电神匕笑道:“你这丫头就会擅作主张,这件事你弄糟了。”
    “怎么糟了?”
    “转世弥勒从南京来,他已和南京那位秘密帮会首领取得协议携手合作,高哥儿定会从他口中盘出不少消息,你这一招岂不掐断了这条重要的线索?”
    “老前辈,这不能怪我。如果翔哥杀了他。还不同样结果?”小绿不服气地说。
    “你的翔哥不会杀他的。”
    “老前辈一切尽在掌握中,为何不早些说出?”
    “说出来,还要你们年轻人做什么?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追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们年轻人没经过磨练,便成不了大器,老一辈的总会死的,我一个年届百龄的人也成不了事,一切都得你们年轻人起来担当。诸葛亮才兼将相,才华德业可称盖世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他只知凡事躬亲处理,食少事繁,身居相位,连一件小文牍与鸡毛蒜皮的囚案,也要亲自处理,不知磨练后起英才,以至后来老将凋零,蜀汉天运也就告终,蜀中无大将,弄一个廖化做先锋,连自保的人才也告缺乏,岂能北伐统一大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凭他一个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挽不回覆没的命运。废话少说,赶快回南京,你的事必须自己弹精竭智去完成,别人不能越俎代庖。老一辈的人做事畏首畏尾,你不能一切依靠我,走也,我老人家才懒得管你们打打杀杀的事。”
    说走就走,老人家拔腿便跑,脚下如行云流水,转眼间便走了无影无踪。
    高翔向天地神巫点头示意、恳切地说:“姑娘一念之慈、天必佑之。好好在此奉养令师天年,希望你不要再动白云出岫之念,珍重再见。”
    “高爷馒走,贱妾有事奉告。”天地神巫叫。
    “姑娘有何见教?”他问。
    天地神巫从乃师身上取出一块白玉符牌,递过说:“凭此符令,高爷可令白莲会弟子退出南京是非之地,高爷可减去部分强敌。”
    “谢谢姑娘相助之德。”
    “这是家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信符,本教弟子见符如见人,在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南,包括闽粤荒、本教弟子决不敢违抗,祝高爷马到成功。”
    “事后玉符令是否前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姑娘?”
    “不必了,碎之可也。贱妾不宜在此逗留,即将偕家师走南荒遁隐奉养。此间的安老院,贱妾已有安排,从此返朴归真,永远不沾尘世了,请从此别。”天地神巫沉静地说完,挽了已成痴呆的转世弥勒,向安老院徐徐举步。从此,天地神巫在世间消失,逐渐被世人所淡忘,不知所终。
    高翔偕小绿往回走,回到樊山泊舟处,恰好江湖浪子偕水上群豪赶到,十余艘快舟会合。
    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说,得胜洲已被一把火烧光,秘坛地底囚室中,发现了五鬼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没有活人。
    高潮将得胜洲遇险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阳世五鬼这条接近线路已断,咱们只好仍按原计划行事。目下有两件事必须分头办理,一是将百劫人名人轶事妖从府城接来,从此地起旱上路。一是立即派人留意一位白衣青年,他是天地神巫的护坛太岁,此人深藏不露,妖术与武功皆臻上乘,引人不除,投入元凶首恶处,日后将是一大威胁,后果颇为严重。”
    “怕他不受玉符的约束么?”小绿低声问。天地神巫赠玉符的事,两人不敢说出,以免走漏消息。
    “是的、这人桀骜阴沉。胸有城府,野心不小。”高翔慎重地说,又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道:
    “发现这人的行踪,千万不可冒失动手,他已奉命调查行胜洲的人、因此可能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岸一带查探。发现以后带来禀报,我也在此地等他,有消息火速送来。”
    “这%翔哥,你的伤不宜动手……”小绿关心地叫。
    “不要紧。只伤了一层皮肉,事急时仍可一搏,请放心啦!”
    了了神尼接口道:“华姑娘请放心,我们都在主高施主左右,谅亦无妨。有关居天成的事、姑娘何不向高施主说明?”
    提起居天成,金刚李虹几乎咬碎满口钢牙,他迫不及待地怒叫道:“那畜生是奸细,最好把他活剥了。”
    “怎么回事?”高翔讶然问。
    小绿哼了一声说:“昨晚那位白前辈。就是武当的俗家高手神剑嵇伯权。”
    “哦!是嵇蕙儿的父亲么?”高翔颇表意外地问,摇摇头又道:“他为何自称姓白?
    费解。”
    “他说出武当俗家弟子中,虚云仙长确有一位姓居的弟子、但已在去年春跌下凌霄峰,死因不明。而这位居天成,却不是武当弟子。”
    “哎呀!”高翔惊叫。
    “武当弟子极少在江湖走动,因此这件事外人无从得悉。昨晚本来要揭发他的伪身分。却被你失踪的事耽误了。”金刚李虹愤然地说。
    “糟了!”高翔没头没脑地说。
    “怎么啦?”小绿问。
    “你们把他留在府城、大事去矣!他定会把人名人轶事妖救走、沼之犬吉了。”
    “嵇老前辈监视着他,他无法弄鬼。”
    “嵇老前辈怎看得住他?事不宜迟,你们快派人回府城察看,记不可冒失地前往接人。真糟!我这时不能赶路。只有劳驾吴兄人去查了。”
    “贫尼愿前往一行。”了了神尼自告奋勇地说。
    “不告必须陌生的人前往一探,不然不但打草惊蛇,而且可能中伏。”
    “这个……”
    “这件事诸位务必守口如瓶,如果我们不动声色,这畜生或许认为咱们不知他的底细,可能冒险再投罗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立即分派人手,率领手下朋友退去。高翔众人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的茅舍中歇息,吕芸主婢则前任武昌县城探访动静。
    次日一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传来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居天成已失踪,百劫人名人轶事妖果被劫走了。
    但事情发生经过,与猜想有出入。昨晚有人夜袭荆楚客栈,居天成是被对主赶走的。
    嵇伯权失踪,可能受了伤。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在另一家客店看守人名人轶事妖的五位弟兄,只有一人逃得性命,侵入的人皆带了鬼面具,不知其中是否有居天成在内。
    诱敌之计,因百劫妖的被劫而成泡影。
    高翔的火伤,经一天一夜的调治,大有起色、已经不再发痛了。他心中焦躁,接到消息有点坐立不安。
    祸不单行,县东二十里的安乐浦传来了消息,那位白衣人已带了两名从人,从厌里口乘船下放,那是昨日申牌时分所发生的事。
    一无所获,高翔心中不安,想不到好好一件事,败在阳世五鬼手中,变生不测,太不值得了。
    “再去找玉狮。”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这念头相当可怕,万一主凶真的与龙尾山庄有关,他的处境委实凶险。
    正在一筹莫展,所有的线索皆已中断的困境中,突然在黑暗的情势中出现了一线曙光,九东传来了消息。
    人不会永远失败,除非他不愿成功。当然,人也不可能事事如意。否极泰来,盛极而衰,冥冥中似有主宰,循环不绝。
    船抵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钞关泊岸,已是黄昏降临。码头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化装为一名船夫,带来一名粗壮的从人,不等船停要便跃上船来。
    金刚李虹站在船首的舱面,没留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向船夫打名人轶事手式,见有不速之客突然跃上船来,机警地纵出,巨灵之掌一伸,便揪住了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的腰带喝道:“好小子,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竟无法挣脱,急忙低叫道:“李兄,是我。”
    金刚李虹的左手,已将临对方的咽喉,闻声一怔道:“咦!你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
    “哎呀!口音……唔,是你.在下认不出吴兄了,得罪得罪。”
    “高兄弟在么?”
    “在这里,请。”
    舱门倏开,高翔探出头来笑道:“好消息,早到一天,有消息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欣然入舱,笑道:“好消息,江湖游神午间从南昌乘船到达。”
    高翔大喜,急问:“是古山岚?”
    “正是他。”
    “哼!他来得好、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目下他在何处?”
    “兄弟的人钉住了他,目下落脚在风凰岭下的九灵观。”
    “咱们来得及赶去么?”
    “来得及,凤凰岭也就是岭,是天花井山支脉丫髻岭的一支。出东门过磨刀涧,五里路便到了。”
    “好,走。”高翔兴奋地说。
    小绿伸手相阻,关心地说:“翔哥,你的伤……”
    他笑笑,抓起手边的剑说:“不要紧,小意思。”
    “我也去……”
    “当然你要去,还得劳驾神尼前辈一行,如果那家伙是杀霸王丐的真凶,前辈可前往看看他的嘴脸。”
    金刚李虹大声道:“要去全去,不要婆婆妈妈。”
    吕芸笑道:“高爷,留在此地的人也无事可做,是么?”
    他跨步出舱,笑道:“也好,但诸位必须受约束。”
    “高爷,一切听你的。”吕芸笑答,小心地隐起她脸上的表情。她关心高翔安危的心情,比小绿有过这而无不及,但她小心地掩藏着,以免引起小绿的反感。
    他佩上剑,不假思索地说:“吕姑娘,你叫我高爷,不觉得刺耳?叫我高大哥好了。
    诸位快拾掇,走。”
    暮色苍茫,城已闭,他们绕城而走通过李公堤,脚下加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一马当先,一面走一面说:“九灵观原来叫五通观,规模不大,但却是有问题的玄门弟子城外落脚处。修真有成的人,皆落脚在城内府的寿圣观与府卫前街的万寿宫。因此九灵观是藏龙卧虎的是非地,老弟必须小心在意。”
    高翔淡淡一笑道:“只有在这种地方,方能找到江湖游神这种人,小弟自会小心的。”
    秋风凛冽,进入城东的山区,路上已经不见人踪。
    前面山坡山钻出一第黑影,鼓掌三声。江湖浪子也回了两击,低声道:“兄弟的暗桩来了,问清楚再走。前面山坡向阳一面,就是九灵观、相距仅里余。”
    暗桩急步而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低声问:“怎样了?”
    “不久前到了一批人,有男有女,有两名老道,由于天太黑,看不清面貌,兄弟也不敢靠得太近。”暗桩低声禀告。
    “江湖游神呢?”
    “进去后就是不见出来,那面的张、李两兄弟,始终未传来消息,证明那家伙并未离开。”
    “奸,辛苦了。高兄弟来了,你们快撤走。”
    “兄弟跟去看看,怎样?”
    “不必了,人少方便些。”
    高翔接口道:“吴兄,我看你走吧,撤除所有的暗桩,兄弟反而放心些。黑夜中容易误伤自己人。同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需人照顾。吴兄必须去守着。”
    “好,在下就静候佳音,祝马到成功。”说完,带了暗桩告辞走了。
    高翔七人向前接近,高翔成竹在胸,立即分派人手。观门朝南开。两进殿,两栋住房,东西有院,格局不大。
    了了神尼与金刚李虹,伏在西北角,监视西、北两方。吕芸主婢三人,伏在东面.监视东侧并负责接应从观门入观的高翔与小绿。
    观门高悬两盏书了观名的灯笼,迎风款摆不定。观前的石阶小,坐着两名道侣在聊天。前面广场的拜天坛下,也有两名道侣并肩而立,喁喁细语。四周和平安详,看不出任何异处。
    一切准备停当,高翔挽了小绿的纤手,走上小径谈笑向九灵观走去,距观门约半里地,以便让对方的暗桩发现而不致生疑。
    身后突传出一声野狗的长嗥,其声凄厉。
    小绿一怔,低声说:“咦!好像是狼嗥,城郊怎会有狼?”
    高翔手上一紧,笑道:“三十里外是庐山,庐山还有虎豹呢!天花井山是庐山向北伸来的一条腿,有狼平常得很。”接着。他放低声音附耳说:“那不是狼,是有人发讯。”
    “发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有不明来历的人接近。当然,我们已落入他们的监视中了,要我们小心老命。”
    “哥,我们明闯,能成功么?”
    “有五分希望。”
    “那……该暗中潜入搜探的。”
    “暗不如明,明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再说,江湖游神并不认识你我,正好办事。”
    拜天坛下的两名道侣发现了他们,并肩向他们迎来。
    双方在广场的边缘相遇,一名老道稽首道:“无量寿佛!夜已深,两位施主夤夜光临,难得难得。贫道清尘,两位施主贵姓大名……”
    高翔呵呵笑,回礼接口道:“弟子赵公明,这位是舍妹,打扰贵观一宵,尚请道长方便一二。”
    老道不住打量他的剑,笑道:“施方客气了,请随我来。”
    “贵观今晚好像到了不少客人呢。”高翔信口说。
    “不少,贤兄妹从何处来?”
    “城里来。山岚兄来了好半天,有人来找他么?”高翔若无其事地信口问。
    谈说问,已登上了观门石阶。
    “施主是古施主的朋友?”老道反问。
    “算是,也不是。请教那位道长上下如何称呼?”高翔指指另一名老道问。
    另一名老道,一直就在小绿身后,那双锐利的怪眼,像黑夜中窥伺猎物的狼眼睛。
    “那是敝师弟清净。”清尘含笑答。
    “幸会幸会。”
    “日月鸿钧,天地混沌,这年头日子难混,赵施主在何处逍遥?”清净奸笑着问。
    高翔听不懂对方的废话,却不知这是老道盘道的切口暗语,信口道:“道长一不完粮纳税,二不出丁充役,还说日子难混,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清净神色一变,急走两步道:“施主慢走,贫道有事先先走一步,少陪了。”说完,从东廊急步走了。
    阶下的两名老道仍在低声谈笑,对来客不加理睬。
    “施方请进。”清尘推殿门说。
    殿中香烟缭绕,灯火通明,神案上的法器杂陈,神龛上账幔低垂,供了不少神神鬼鬼,四处挂满了符录,神鬼的塑像皆狰狞可怖,门外汉根本不知供的是何神何鬼。
    内殿传出三声钟鸣,有隐隐脚步声入耳。
    “请至客厢待荼,贫道去请观主出迎。”清尘欠身说,将客人往西院领。
    高翔在神案前依礼稽首行礼,方随情尘入西院客厢,客气地说:“不敢当,弟子理该先入内参谒观主。”
    “施方客气了,请坐,贫道即入内禀报。”清尘含笑进入内院角门。
    另一座角门中,出来了一名小道童,奉上两杯香茗,口齿伶俐地说:“两位施主请用茶,休嫌简馒。”
    高翔一把拉住小道童,打名人轶事手式向小绿示意小心在意,笑问道:“小道兄,可否指示姓古名岚的客人住在何处?”
    “小道不……不知道客人的事。”小道童支吾着说,神色一有点仓皇。
    “哦!贵观主道号如何称呼?”他再问,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信手将茶杯放回道童手中的托盘内。
    “敝观主上清下明。”小道童答,收了茶杯退去。
    小绿也喝了茶,一直冷眼旁观保持戒心。
    厅中一静,久久不见有人出来,四周死寂毫无动静,似乎是座空观。桌上点了一根红烛,不是油灯,黄色的烛火摇曳,光度有限,显得室中幽暗阴森,冷气袭人。
    “咦!怎么不见有人待客?”小绿亮声叫。
    “也许他们都在做……做法……法事吧……”高翔懒洋洋地说打一长长呵欠,突然往桌上一伏,声息全无,像是倦极睡着。
    小绿似受感染,也伸个懒腰,脑袋一歪.倚在桌上睡着了。
    窗下伏着六个黑影,其中一人长身而起,便待掀窗而入。另一黑影伸手急拉,低声道:“且慢!不可鲁莽。”
    “他们都倒了。”被拉住的黑影说。
    “师弟,他们像是有备而来,你认为他们如此大意,轻易地便首了道儿么?”
    “但……他们确是……”
    “也许有诈。”
    “见鬼!他们明明已喝干了杯中茶……”
    “喝是喝了,咱们仍不可大意。要进去大家一同进去,以免着了道儿。”
    “师兄是否太过小心了?”
    “小心撑得万年船。又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兄妹俩敢半夜三更前来讨野火,此中大有可疑,岂能疏忽大意?”
    一声暗号,门窗齐开,进入了九个人。九个人中有清尘清净两道,一名中年穿青布衫裙的朴素女人,六位老少青衣劲装江湖好汉。
    九个人九方列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个个神色冷然。
    清尘已佩上剑,举目四顾问道:“哪位施主认识这两个人?谁知道他们的来历?”
    一个年轻人冷冷地说:“知道咱们鄱阳附近群雄聚会处所的,人,很可能是道上的朋友.咱们如此对待他闪,不仅显得咱们胆小气量不够,也显得咱们不够光明。如果是朋友约来的人,试问如何交代?道长此举,在下委实不敢苟同。”
    清尘也冷冷地说:“目下风声甚紧,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风声鹤唳草兵,贫道不得不小心。诸位既然都不认识这两个人。便说他们不是约来的同道了。”
    “里面的前辈并不知来了不速之客,咱们必须等他们聚会后万能断定他两人是不是同道。”中年女人也说。
    一名花甲老人哼了一声道:“不管是不是同道、既然他们不懂暗语,便证明不是咱们约来的人,何不把他们灌醒,问问不就明白了么?道长把他们弄醒吧?”
    “好,先弄醒再说。”清尘表示同意。
    清净踏前一步说道:“先把他们捆起来再灌醒,以免多费手脚。”
    花甲老人举步上前、大声说:“不必捆,制了穴道便可,如因制穴而受伤,也怨不了咱们,那是他们自找的。”
    声落,已走近高翔身后,功行一双指,向第二节榷骨旁的风门穴疾落,说:“制风门,人瘫神乱,千钧压在肩,咦……怎么僵了?”
    触指处冷如冰,指下毫无反应。
    老人不信邪,抓住高翔的发结向上提、要看看高翔的脸色。
    他看到了高翔的脸色了,高翔向他咧嘴一笑。
    老人吃了一惊,急急放手向后疾退两步。
    高翔口一张,水箭激射,喷在老人的脸上,水花四溅淋淋漓漓。
    “哎……”老人骇然惊叫、飞退八尺几乎摔倒。
    高翔用茶水喷敌的同一瞬间,小绿像一头怒豹,一蹦而起,猛扑尚未走近的清尘,如同电光一闪,不愧称为缥缈魔僧的徒孙,看清人影人业已近身,毫无闪让的机会,太快了。
    “砰砰噗噗……”小姑娘犯了老毛病,贴身肉搏拳打掌劈。凶悍如狮,拳掌在老道的胸腹与双肩颈上开花,着肉声如同连珠花炮爆炸。
    学掌千招,不如一快;即使老道的身手比她高明,但在出其不意的快速打击下,也毫无反击之力。“砰”一声大震,老道跌出丈餐,直挺挺像条死狗、翻着白眼张着大嘴,叫不出声音、昏厥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镇住了群雄。
    高翔挺身离座,叫道:“小妹,退!”
    小绿一闪而回,拍拍手说:“他们竟下乘得使用下五门蒙扦药,这不是待客之道。
    哥哥,拆了他们的观。”
    一位年轻人跨入抢出,厉声道:“好家伙,你们是有意前来探底的,好大的狗胆。”
    声落手出,“黑虎掏心”劈胸就是一拳捣来。
    高翔的胸部火伤仍然严重,不能让人沾上,即使份量不够的拳劲也难以禁受,因此毫不迟疑地加以反击,斜身拂掌接招化去对方的脉门。
    青年人拳被擒住了,吃了一惊,本能的反应是一脚疾飞,飞踢高翔的下阴。
    高翔左手疾沉,“海底捞月”捞个正着,扣住了对方的胫骨,喝声“翻”!
    “嘭”一声大震,青年人跌了个手脚朝天,跌了个晕头转向。
    高翔也拍拍手,笑道:“诸位。咱们无冤无仇.毫无过节,算了吧?何必动手动脚大家不愉快?”
    清尘冷哼一声,沉声道:“不管你来意如何,你知道你的处境么?”
    “知道又怎样?”他仍然含笑间。
    “知道就好,逞强对人毫无好处。九灵观群雄集聚,高手如云,这时你已插翅难飞。
    咱们鄱阳附近群雄。因近日的江湖形势极为混乱,龙骧勇士与南京的秘密帮会激烈冲突,许多江湖朋友被卷入游涡遭了池鱼之灾,所以约定今晚在此聚会。商讨今后应变大计。”
    中年女人接口道:“今晚群雄聚会,约了不少江湖上声望甚隆的前辈,前来指示迷津。总之。咱们今晚仅为了善意的磋商而来,对任何人无害,谁要来探底,那就休怪咱们心狠手辣。说吧,你两人行踪鬼祟,来意不善,到底为了什么,从实招来,不可自误。”
    高翔冷冷一笑道:“你们聚会的事,与在下兄妹无关,仅为了个人恩怨而来。”
    “你与谁有过节?”清净老道沉声问。
    “江湖神游古山岚。”
    “你们有何过节?”
    “阁下就不必管了。”
    “贫道是九灵观的天坛法师,岂能不管?”
    “古山岚的事,你也不配管,快把古山岚叫出来,让在下与他三头六面算清楚。”
    “不行。”清净坚沉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古施主是本观的客人,不许任何人得罪本观的佳客。”
    高翔也冷哼一声,沉下脸说:“不行也得行,在下非找到他不可。”
    “你敢……”
    “在下为何不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以为在下用空言恫吓你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哪怕把你这九灵观拆掉,在下也要把他找出来。”
    小绿也厉声道:“江湖游神在江湖声誉不算差,论辈分沦武技,他都高人一等,不会在寻仇的人面前退缩逃避,你们为何要替他作主坏了他的名头?你们去告诉他一声、他出不出来与你们无关。”
    “如果贫道拒绝通报呢?”
    “咱们就打进去找他。”小绿大声说。
    “丫头,你好狂。”清净愤怒地叫。
    “不狂就不会来了。”
    “贫道要教训你。”
    清净咬牙切齿地说,手一抄,剑奇快地出鞘。小绿的幻电神匕藏在袖下,另佩了一把长剑,也冷哼一声,一声剑啸,剑亦闪电似的出鞘,冷笑道:“凭你也配?你进招吧?”
    这是破天荒的首次不主动抢攻,如在平时,对方只要手一搭剑把,她便毫不客气地先下手为强,可知她已有点知道收敛了。
    清净老道立下门户,招手叫:“你们早已表现出强宾压主的态度。那就不用客气进招吧。贫道恭候。”
    小绿不再客气,哼了—声,樱唇一撇,不屑地滑进三五步,剑似经天长虹,“飞虹戏日”直迫中宫冲刺而入,无畏地进击。
    老道哼了一声,招发“云封雾锁”、信手挥剑,吐出重重剑网,剑啸似隐隐风雷,内力火候精纯,剑上的造诣也将臻化境,心意神合为一、颇具功力,封得密守得紧、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难怪他敢夸口要教训小绿。
    可是,小绿艺自家传,下过苦功。她的造诣自不等闲。剑势被封,立即变招,一声娇叱,创势骤变,但见剑芒连续飞射,寻暇隙势如排山倒海,神奇的剑影一而再钻透对方的剑网,剑尖吞吐间,罡风骤发,橡是撒出了千万颗银星,吐出了无数银虹,奋勇抢进锐不可当。
    “铮铮铮铮!”老道封住了前四剑,退至墙壁下了,封不住小绿狂野的剑势,闹了个手忙脚乱。
    先机一失,老道心中骇然,对排空而入不住在胸腹要害间弄影的诡异神奇剑芒,委实无法可施,大惊之下。不再作反击的打算。全力闪避封架保命要紧,向侧一闪。火速换了方位。
    但无法摆脱小绿的追袭,尚未稳下身形,娇叱声贯耳,剑气压体,剑虹已直迫右肋。
    “铮!”他发疯般冒险封出一剑,再向左挪移。
    小绿如影紧迫进攻,叱道:“你避不了的,着!着着!”
    “铮铮!”暴响震耳。
    老道完全失去自主,被迫得八方闪避,接下了十余剑,已惊得冲汗彻体,脸色死灰。
    “着!”小绿豪勇地叫,剑虹锲入对方的剑影中,一吐一吞之间,快得令人目眩。
    人影乍分,胜负己判。
    小绿站在厅中心,斜举的剑尖有血迹,剑仍发出隐隐龙吟,凤目中冷电四射。她向后退出一步,稍顿,再退一步,见无人抢出,方徐徐退向高翔身侧,鬓角末现汗影,呼吸未现急促,冷静得令人吃惊。
    老道以手掩住右胸下方近腰带的肋部,脸色如厉鬼,开口想叫,又不敢叫出声音怕牵动伤口,一步步向后挪移,怪眼中涌出恐惧的光芒,右手的剑徐徐下降。
    一名中年人恰好站在后面,抢出两步伸手急扶。叫道:“道友,怎样了……”
    “当!”老道的剑失手坠地。
    “哎……我……”老道嘎声叫,跌入中年人怀中,声音突又提高:“不要和……和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变手,她的剑—剑术可……可怕……”
    “快扶他去上药。伤并不严重。”小绿叫。
    中年女人名人轶事大怒,喝道:“贱人,你少猫哭老鼠假慈悲……”
    喝声未落,人化狂风,拔剑飞扑而来,身剑合一声势奇猛猛扑站在高翔身有的小绿。
    小绿尚末抢出迎击,高翔已从容不迫撤剑出鞘,剑光一闪吐出了千朵白莲。
    “铮!”又剑接触。
    白虹翻腾飞升,“砰”一声响,击中了上面的承尘,怪,下来了原来是一把剑,刺入承尘近尺,不住颤动仍在震鸣。
    人影倏止,人群传出一声惊呼。
    中年女人两手空空,站在高翔前面五六尺,张口结舌,脸无人色,像是僵死了。
    高翔的剑尖,顶在中年女人的咽喉下,只消用半分劲向前一送,必将剑穿咽喉。
    “嚓!”他掷剑入鞘,挥手道:“大嫂,你退。不客气地说,你这点火候,想在江湖上称雄,太危险了。”
    他这记雷霆一击,把其他的人吓呆了。
    高翔向小绿挥手道:“小妹,走,进去找人。”
    有个青年挡住了小绿。
    “你要我刺你一剑么?”
    “诸位前辈在内计议,不许人进去打扰。”
    “让开!”
    “不……”
    “那你就拔剑,看你能挡得住我么?”小绿叱喝。
    青年人的手刚将剑拔出寸余,绿影们电似的近身了,“噗”一声左颈根便挨了一掌,向下挫倒。
    两人冲至后殿,后面叫吼声敢恰好传到:“捉奸细,拦住他,拦……”
    后殿门的两名守卫,刚看到人影冲到,“噗噗”两声各挨了一颗五花石,全射在七坎要穴上,来不及发声示警,便摔倒在地。
    “碰”一声大震,高翔一脚踢开了后殿门,像两头猛虎,冲入殿中。
    殿中灯火辉煌,围坐着二十九名男女老少,僧道俗俱全,全全都失惊而起。
    高翔与小绿左右一分,无畏地堵住了殿门,大喝道:“谁是江湖游神古山岚?站起来说话。”
    十二九个人也左右一分,中间一位年约花甲的老道沉喝道:“贫道是本观主清明,你是那条线上的?”
    “叫古山岚的出来说话。”小绿叱道。
    右方一位年约半百的豹头环眼大汉怒着扑上道:“泼妇可恶……”
    “噗”一声轻响,七坎穴挨了一颗五花石,重重地冲倒,身躯直滑至小绿脚下,众人只听到高翔喝出的“打”字,人便倒了。
    “叫古山岚出来,其他的人最好袖手旁观,以免自取其辱。南京高翔。”高翔沉喝,声如炸雷。
    这些人中,不但囊括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北部的武林精英,也有不少江湖上具有代表性的英雄人物,而他两个出道不久的年轻人。竟然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得那么狂、那么野,那么无畏,令这些人名人轶事大感震骇。
    “南京高翔”四个字,确也具有无穷的威力。
    所谓先声夺魄,半点不假。一照面便有一个倒了,这强而有力的打击收到了震摄的功效。
    清明观主脸色一变,沉声道:“阁下,你的胆气可不小。”
    他淡淡一笑,朗声道:“胆气不够,高某怎敢前来?”
    清明观主哼了一声,强忍怒火说:“赣地群雄,并未招惹你姓高的吧?”
    “不错。”
    “你是代表官方而来的?”
    “不。”
    “不为公便是为私了。”
    “为公也为私,两者都有。”
    “此话怎讲?”
    “为公,高某清查南京盗宝案,与屠名人轶事杀过往南京武林朋友的主凶。为私,风尘五杰是高某的长辈,高某要替他们报仇。”
    “你到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来查?”
    “不错,你们之中,有那位元凶首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在内,高某要将他找出来。”
    “你……你在血口喷人,这里没有……”
    “没有?叫江湖游神出来说话。”
    左首一名高年老道冷笑道:“施主太过分了,年轻人说话不顾后果。”
    “也许在下过分些,但不如此过分,姓古的便不会出来了。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北辰。”
    高翔一怔,说:“哦!原来是广信府的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幸会幸会。”
    “施主认识贫道?”
    “闻名而已。如果在两月前,道长可能有麻烦。”
    “施主这话有何用意?”
    “慈姥山血案、道长曾否听说过?”
    “今晚群雄聚会、谈的就是这件事。”
    “擒龙客身死慈姥山,另一个曾被太阴掌击中背部。为了这件事,在下曾经追查天下间练成太阴手的人,道长也被列入追查的名单。”
    “什么?贫道久未离开广信,怎么怀疑到贫道头上来了?岂有此理。”
    “凶手已经查出。百劫人名人轶事妖曾经练了太阴掌,他已经招供了,道长已无嫌疑。主凶为转变在下的侦查线索,曾经故意提名人轶事供伪证,并提出四位太阴手名宿,他们是河南巧手翻云莫天雄、夷陵州阴阳判官童亮、南京槐园主人宋成梁、与道长广信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在下首先于槐园查证,主凶却是先一步下手灭口,用意极为狠毒,好在高某为了追查其他的线索,暂停向其他三位查证,不然道长也可能被殃及呢。”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勃然变色,怒声问:“是谁指贫涉嫌的?说!”
    “江湖游神的师兄,牛头山芙蓉峰双阙庄的笑如来冯五湖,这人已经伏法,表面上是死于大牢,其实却是主凶加以灭口,他是主凶的一名小走狗。”
    所有的目光,皆移向清明观主右而不远的一名中年人身上。
    这瞬间,突变倏生。清明观主右首的一名老道,突然伸掌按在清明观主的背心上.左手吐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清明观主的胁下,沉喝道:“清明道友,叫他们不可移动。”
    中年人也一闪而至,也架住了清明观主,叫道:“大家坐下,清明观主,劳驾送在下与松华道长出去,谁敢妄动,在他就得负清明观主的死活重责。”
    众人投鼠忌器,不敢移动。有人名人轶事大声骂骂:“姓古的,你好不要脸,咱们赣北的好汉瞧得起你姓古的,敬重你是江湖上成名英雄,请你前来作客指示迷津,你却心怀鬼脸故意把南京的神秘帮会说得神乎其神,包藏祸心要咱们赣北群雄与该帮会合作,原来你是他们的走狗,存心拖咱们下水替他们卖命。”
    “啪!”江湖游神给了他一耳光,吼道:“你不怕死,九灵观你还要不要?你再叫,古某要你生死两难。”
    高翔举步迈步,冷笑道:“你就是江湖游神古山岚了,好一个亦正亦邪亦侠亦盗的江湖名宿,原来是个出卖朋友贪生怕死的狗腿子。”
    “站住!”江湖游神大喝。
    “哼!在下为何要听你的?高某奔走江湖,为的就是要找你!”
    “你如果不听,便会误了清明观主的性命。清明观主是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群豪众所共尊的领袖人物,你害死他,便会引起赣北群豪的公愤,后果如何?”
    “姓古的,赣北群豪有目共睹,他们自会明白是谁害死清明观主……”
    “你虽不杀清明观主,清明观主却是因为你的干预而死的,群豪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对不对?”
    一名花甲老人闪出伸手虚拦,苦笑道:“高老弟,请冲老朽薄面,暂且放过这恶贼,以免误了清明观主的性命,务请……”
    江湖游不放过时机,喝道:“你们快将这小辈毙了,在下便释放清明观主,不然休怪古某心狠手辣。”
    花甲老人脸色一变,厉声道:“姓古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翔笑道:“他要你们赣北群豪与在下互相残杀,他便可从中取利,用心之毒,极为明显。”
    松华老道的匕首,也移至清明观主的颈下.喝道:“你们还不动手?”
    江湖游神也大喝道:“你们听了,如果你们不宰了这两个下辽人。清明观主便得兵解归天,给你们十声数,数尽仍不动手,松华道长便割下清明观主的头。一!”
    一名五岳朝天的大汉拔刀吼道:“人不亲土亲,为了清明观主的安全,咱们宰了这两个外乡人,动手。”声落,向前疾冲。
    花甲老人在大汉通过的刹那间,反手就是一掌,“啪”一声抽了大汉一耳光,把大汉打得倒退四五步,几乎栽倒,怒晚道:“出山虎,你找死么?你这一来、正好中了恶贼的借刀杀人毒计。”
    出山虎按住仍颊,怒叫道:“张前辈,你又有何高见?”
    江湖游神已叫出五数了。
    “咱们各走各路,走。”张前辈说,猛地一窜,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高翔向小绿挥手示意,两人一闪不见。
    “七……”江湖游神的叫数声摇曳,两人已经不见了。
    群雄一阵乱,不知如何是好。
    江湖游神未料到张前辈来上这手釜底抽薪绝招,想喝阻已无能为力。高翔一走,他更是暗叫不妙,向松华老道急叫道:“带了清明观主,走!”
    松华老道挟了清明观主,吠喝道:“让路。不许追来。”
    出山虎吼道:“高小辈已经走了、没有人拦阻你们,为何不放清明观主?”
    “防人之心不可无,贫道要请清明道友保证咱们的安全。”松华老道大声说。
    “不行……哎……”出山虎许未完,江湖神神出其不意便给了他一枝袖箭。射在小腹上,狂叫着俯身摔倒,仍竭力大叫道:“你们好……好狠……”
    江湖游神已和松华老道冲出殿门,扭头叫:“不许追来。不然便是替清明观主送终。”
    群雄不知所措,没有人敢追,任由两人逃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也乱出主意。
    江湖游神到右厢的院墙下,后面没有人追来,夜黑如墨,慌不择路。正想向上跳,后面的清明观主低叫道:“不可越墙,外面有人设伏,黑夜中可能误会,走前殿出去。”
    出了九灵观,松华老道一面急奔一面问:“清明道友,目下何去何从?”
    “到湖口找船,咱们走南日避风头。”清明观主低声说。
    前面的江湖神游扭头低声道:“走湖口不如走大姑塘女儿港,可沿山区南行,走山区要安全得多。”
    “也好,走。”清明观主说。
    三人鱼贯而行,松华走在最后,不胜惋惜地说:“想不到这样巧,姓高的竟然闻风赶来了,咱们结合赣北群豪的大计,功败垂成,可惜!”
    前面开道的江湖神游犹有余悸地说:“还说可惜?能保全老命,已是侥天之幸了,那姓高的小畜生真要发起疯来。咱们谁也休想安逸。”
    清明观主恨恨地说:“怪,咱们大会九灵观,消息怎会走漏的?”
    松华老道苦笑道:“这些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江湖游神道:“按高小辈的行事猜测,委实让人担心。他两人真要坚持擒捕在下,赣北群雄阻止不了他,双方混战、那小辈可能有制胜的把握,但他为何悄然撤走。”
    “你担心他……”
    “担心他另有阴谋。”汀湖游神担心地说。
    清明观主冷冷地说:“两位是否太估高了高翔?我不相信他一个初出道的年轻人,能有你们所说的那么了得。”
    江湖游神苦笑道:“观主见过他……”
    “有机会本观主要亲自斗他一斗。”清明观主傲然地说。
    松华老道接口道:“咱们快走吧,恐怕他们要追来呢。”
    三人脚下一紧、清明观主仍不甘心地说:“平白把九灵观的基业丢了,此恨难消,贫道真想去南京,找机会与那小辈决斗一场。还有,要不是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在紧要关头翻脸,很可能我那几位好朋友……”
    蓦地,身后传来了愤怒的语音:“你那几位好朋友,也会替你送死,对不对?一个出山虎为你卖命,你却让姓古的射了他一袖箭,你这是朋友之道么?你不怕天下朋友寒心?”
    三人名人轶事大惊,三面一分回身戒备。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松华老道讶然叫。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站在三丈外、切齿道:“要不是贫道跟来,委实难以相信这件事。你清明观主勾结外人,坑害咱们赣北的乡亲子弟,你还算是人?简直畜生不如。”
    清明观主冷笑道;“道友、你也不能怪我。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古施主是该帮会有地位的人,奉命前来与咱们赣北群雄磋商……”
    “哼!要咱们做他们的走狗?”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厉声问。
    松华老道接口道:“古施主奉命前来与诸位洽商,当然,诸位如肯与咱们合作、无任欢迎,保证对诸位有好处。如果不愿合作,诸位只消袖手旁观,不向高小辈提名人轶事供任何协助,该帮会绝对保证诸位的权益,不然……”
    “不然就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你明白就好。”
    “哼!目下你已经知道咱们的用意了。”
    “不错。”
    “你愿做朋友呢,抑或是敌人?”
    “你猜猜看。”
    松华老道嘿嘿笑、阴森森的说:“你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曾随清微阐教崇真卫道高士在京师任法师,见过大场面,目下也在龙名人轶事虎山仙源宫行走,可说是风云人物。但你别忘了,卫道高士陈善道已经蹈光隐晦在仙源宫出不了头,道友你也成不了气候。你死了,邵真名人轶事人的子孙不会替你出头,陈善道也不知你是如何死的,咱们三个人,足以拆散这把老骨头,你……”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一声怒啸,突然飞扑而上,剑出“长虹经天”,身剑合一疾如电闪。
    松华老道早有准备,一剑挥出叫:“并肩上,速战速决埋葬了他。”
    “铮铮铮……”
    四剑合一,火星激肘。山坡下,四个人展了一场空前猛烈的龙争虎斗。
    以一比一,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窠稳操胜算,以一比三,他便力不从心了。
    只片刻间,松华老道便主军了全局。三人把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困在中间,三面夹攻形势殆危。
    江湖游神紧蹑在天罡真名人轶事人身后恰好抓住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向松华老道反击的好机会,悄然左手急抬,射出了一枚袖箭。黑夜中,暗器难防,何况天罡真名人轶事人本来就被三人迫得手忙脚乱,委实无法应付从身后袭到的箭,只觉右胁骨一震,彻骨奇痛立即随他挥剑的震动而传达全身,四脚百脉因紧缩而发软,立脚不牢向前一栽。
    “铮!”松华老道一掌振出,震飞了他的剑。
    身形尚未倒下,清明观主恰好赶上,一剑挥向他的背肋叫“送你归天!”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临危拼命,顾不了疼痛,向前急倒,咬紧牙关奋勇急滚。
    “嗤”剑在他的背部划开了一条血缝。
    “得!”插在他右胁上的袖箭.因他的急速滚转而折断。
    “哎……”他忍不住狂叫,浑身一软。
    他仰面躺倒,无法挣扎了。
    三把创皆指向他,江湖游神狞笑道:“老道,你是天堂有路你不走。认命吧?”
    松华老道也桀桀怪笑道:“念你也是一代名宿,赐你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了。”
    清明观主冷哼一声道:“龙名人轶事虎山仙源宫总领天下道教,你的主子邵元节清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名人轶事人,死去十余年,但仙源宫仍然是道教至尊,上清宫的张真名人轶事人他不敢不向仙源宫低声下气。哼!你仙源宫的威风到何处去了?咱们挖个坑,把你住里面一埋,谁又知道你是谁?你闭上眼睛吧,我这一剑要刺透你的心。”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
    “住口!你敢……你死吧……”
    江湖游神托住了清明观主的剑,笑道:“且慢杀他,问问他为何走了后却又跟来。”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切齿道:“贫道久走江湖,见多识广,已看出端倪,所以要跟来看个究竟。”
    “你看出什么端倪?”
    “松花贼道轻易地制住了清明贼道。轻易得令人难以置信。而清明道叫群雄不要顾虑他的死活时,脸上却又现出怕死的神色,等到你姓古的恶贼胁迫群雄向高施主动手时,清明贼道脸色露喜色……”
    “所以你先离开了。”
    “当初贫道尚不能断定,同进也想暗中跟下来候机援救清明贼道,没料到……罢了,贫道一念之慈,反而种下杀身之祸,只是死得太不甘心。”
    “为何不甘心?”清明观主狞笑着问。
    “呸!你这畜生!贫道本意是想救你,而你却恩将仇报,贫道怎能甘心?九泉之下难以眼目,贫道必化厉鬼夺汝之魂。”
    “哈哈哈哈……”清明一阵狂笑,笑完说:“道友咱们都心里明白,天下间那有什么神鬼?你既然信鬼神,你就变三个厉鬼给我看看好不好?哈哈哈!我这一剑下去……”
    身后香风扑鼻,一只白手突然出现,扣住了清明观主的右肋,剑无法下刺,银铃般的嗓音传入耳中:“谁说世间没有鬼神?看看我。”
    “砰”一声大震,清明观主被摔出两丈外,跌了个晕头转向,剑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是一个脸上戴了黑巾,浑身白裳的窈窕女人身影。由于脸部被黑巾所掩,黑夜中看去,白色的身影明显,像是小个头的人。
    “哎呀!”江湖游神与松花老道同声惊叫,向后飞退丈外。
    无头白影向后飞退,隐入路旁的树林,一闪即逝,奇快绝伦。
    “是人是鬼?”松华老道壮着胆喝问。
    “噗”一声响,松华老道后臀挨了一脚,一声惊叫,向前什倒。
    江湖游神大骇,火速旋身。
    是另外一个白影,冉冉退走去势奇疾。
    正惊骇间,他感到右耳一震,本能地伸手摸耳,并向后大旋身挥出一剑自卫。
    又是一个无头白影,一闪即没。
    “哎呀!我的耳……”他惊叫。
    耳轮不见了,摸了一手血。
    清明观主与松华老道已经爬起、骇然叫:“有鬼。快走。”
    江湖游神一咬牙.吼道:“不是鬼,是人,先宰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永除后患。”
    松华老道却大叫道:“贼道不见了……”
    “快逃!”清明观主心胆俱寒地叫。
    天是真名人轶事人确是不见了。平白地失了踪。
    三人心胆俱寒,撒腿狂奔。
    三个白影退至北面,在树林前止步,树下蹲着高翔,了了神尼、金刚李虹与小绿,正替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取箭裹伤。
    三个白影是吕芸姑娘,与两侍女小秋小菊,吕芸取下了黑巾,问道:“高大哥,为何放他们走?”
    高翔笑道:“跟他们到南京,查主凶全在他们身上。”
    “他们要到大姑塘上船,到南昌而不到南京。”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吃力地说。
    “仙长在他们面前失踪、他们还敢到南昌?不怕仙长召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群雄要他们的命?”
    高翔自信地说。
    “那……我们快追。”小绿说。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在金刚李虹的扶持下坐好,说:“如果他们要到南京,定然在小湖口找船,你们可以到小湖口等他们。”
    “这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了,道长……”
    “贫道不杀他们,于心不甘。高施主,援手之德,恩同再造,贫道不惜微躯,愿同施主并肩与他们周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但仙长……”
    “贫道撑得住。”
    高翔略加思量,点头道:“有仙长相助,晚辈如获雄兵百万,李兄请带真名人轶事人返船,兄弟与华姑娘前往追踪,请转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兄,明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见,注意船上信记,如无要事则尽量避免见面,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
    了了神尼念了一声佛号,恨恨地说:“高施主,贫尼认为不能不留下江湖游神那恶贼。”
    高翔沉静地说:“霸五丐前辈的血仇,晚辈比任何人关切。他老人家是死在晚辈怀中的,报仇的念头耿耿于心,恨不得将这恶贼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血祭柯前辈在天之灵。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如留下那恶贼。那两个贼道丧胆之下。可能亡命天下不敢回南京了。”
    “贫尼愿与施主一同前往追踪。”
    “好吧,这就走。”
    “高大哥,我们呢?”吕芸问。
    “你们回去上船。”高翔匆匆地说。
    吕芸本待争取前往的机会,但高翔已偕小绿与了了神尼匆匆走了,只好与金刚李虹扶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赶回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钞关码头。
    小湖口是一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的小村,北面是大辽,东面是鄱阳湖的出大江湖口,对面便是紧扼湖口水道的湖口县,是一座只有六七十户人家的小渔村。
    三贼果然不敢走近大姑塘,逃离险地后,三人一商量,认为风声太紧,不能再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失踪,必定传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群雄,三人怎敢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等群雄群起而攻?结果,三人决定火速赶回南京报讯。
    下南京是最快的该是船,三人在清明观主这条地头蛇的引领下,赶到小湖口村,叫醒了村民,以重金加上武力胁迫,弄了一条中型渔船,连夜下放。
    他们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备船、村的另一边,高翔也用威迫利诱的手法,也弄到了一条船。
    两船驶过湖口,顺着中流向下赶。
    高翔的船,在后硝飘起一条白帽做信记。
    破晓时分,船上末带食物,因此船泊彭泽码头,命船家登岸购买食物与衣物。
    高翔也趁机会易舟,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会合,面授机宜,暗中调度人马,白有一番妥善安排。三贼不知已被跟踪,放心大胆向南京赶。
    这天一早,船接近了慈姥浦,即将进入应天府地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凛冽,寒气甚浓,天宇中长空万里,晚秋的大晴天令人神清气爽,但人在船中,爽衣不胜寒。
    江湖游神的右耳仍贴了一张膏药、头巾戴得低低地,且放下了掩耳,只露出脸部,换穿了村夫装,改头换面希望掩去本来面目。
    他钻出舱面,吸入一口长气,搓着手伸伸懒腰,向后艄的艄公大声问:“船家,进入应天府了么?”
    艄公向前面一指,说:“快了,客官,那就是慈姥浦,再前面是镰刀湾。”
    “哦,在镰刀湾靠岸。”
    “是的,客官。”
    湾底有人家,但江湖游神却令船靠向一处芦苇丛生的滩岸。
    三人已拾掇停当,两老道也换了村夫装,带了用巾包了的剑,一跃上岸。江湖游神站在岸畔,向船家说:“你们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去,回去后不许向外人提及这次载客的事,走漏了风声,在下会回去宰了你们,记住了么?”
    船家怎敢不记住?五名船夫喏喏连声,苍白着脸,慌张地将船撑离滩岸,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驶去。
    松华道人不以为然地说道:“古施主、咱们该杀了船夫灭口的。”
    江湖游神笑道:“放心啦!咱们在此地登陆,等高小辈查出线索,已是十天半后的事。至于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必定纠合赣北群雄大索南昌附近,八辈子也找不到我们了,走吧?”
    他们走后片刻,滩岸先后靠上了四艘船,人登岸即驶离、后续的船刚直放南京。
    三人向东走,找到一条东行小径。半个时辰后,折入南北大道,道上车马络绎于途,他们向北从容赶路。
    远远地,出现了一座大镇。看天色,已是近午时分。
    “到了什么地方啦?古施主。”清明观主问。
    江湖游神吁出一口气,说:“前面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宁镇,咱们要改向东走秣陵关。”
    “不到南京?”
    “到南京去找死?算了吧!”
    “那……”
    “两位道长跟我走就是.咱们先到镇中进食,在下要在此地与同伴取得联络。”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宁镇距府城六十里,往东是秣陵镇与金陵镇,合称古金陵三镇,地当往来要冲,市面繁荣。江湖游神在镇口左首栅门柱下,用七颗小石摆下了五易图案,中间插了一根草标,方入镇去。
    松华老道一面走,一面低声问:“古施主,那是贵会的暗记么?”江湖游神神色肃穆地说:“道长请勿多问,等见过敝会弟兄宣誓之后,今后你们便是本会的弟兄,那时你便知道了。那是请求晋见本地弟兄的信记,草标的结代表在下的身分。等会儿将有人寻来,届时千万不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发话。”
    街右第一家食店面小,食客不多。江湖游神前后仔细察看片刻,确实弄清这是街右的第一间食店无误,方大踏步进入店门,在最右后的食桌落坐,向跟来的店伙说:“在下共有四位同伴,有一位留在镇外不久便到,准备四双碗筷。先来五斤酒,几味下酒菜,要快。”
    店伙唯唯应诺,奉上茶下厨吩咐。
    门帘一掀,进来了一个老态龙锺的老人,与一个脸有菜色的小厮,衣着褴褛,小厮挽了一个大包裹,低着头在老汉后面,在邻桌坐了。老汉有气无力地操着尾音甚重的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话,请店伙送来一两碟小菜一盆饭,一老一少慢慢腾腾地进食。
    江湖神游这一桌.酒菜已经送上。四双碗筷三个人,另—双碗筷搁在向外一面,筷摆在碗右侧搭成十字,一只酒壶放在碗左,壶正对碗中心。
    店伙送来了第二道菜,看到竹筷的位置不对,顺手将筷收扰摆好,方含笑离开。
    游神不动声色,重新将筷仍在原处搭成十字。
    酒足饭饱,一无动静。
    江湖游神有点神色不妥、不住向店内的食客打量、也不住向店外瞧,焦灼的表情爬上了脸面。
    邻桌的一老一少、仍在慢吞吞地进食,默默无言,老少之间从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目光也末离开桌面。
    门帘一掀,进来了一名挑夫打扮五短身材的中年人,施然进入食厅,脸上泛着笑意,目光不住向食桌上瞄。午间食客渐多,十二副座头皆有食客占据。
    终于,中年人的目光落在江湖游神的食桌上了,目光一扫桌上摆的碗筷与酒壶,眼中一亮、然后打量三位食客,呵呵一笑,靠近食桌笑道:“有劳久等,抱歉抱歉。”
    一面说,一面将搭成十字的竹筷一收、然后重新摆成十字,但换了方向。另一手拈起了酒壶,斟上一碗酒伸出说:“酒不知对不对胃口,如何?”
    江湖游神将自己的酒杯一推,说道:“喝了再说,三碗带一杯。”
    中年人将碗中的酒,倾入酒杯但仅注半盏,含笑喝了三口酒,坐下拾筷说:“好酒。”接着用极低的声音说:“银地外坛弟子,听候吩咐。”
    江湖游神也低声说道:“金地,外坛香主。本座要请弟兄传信。”
    “请示海底。”
    江湖游神将金蛇令符牌悄悄从桌下递过说:“十万火急.不可有误。”
    金地与银地,双方的地位相差太远。这位银地外坛弟子仍然不敢马虎,慎重地、仔细地验看符牌,方悄悄地递回说:“此地弟子由兄弟负责,有何信息传递但请吩咐。”
    “其一,高翔已到达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可能在东西追查线索。其二,本座要向外坛报到。”
    “但……此地未设金蛇坛……”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宁镇原先不是设有金蛇坛么?”
    “已在上月撤走了,连银蛇坛也在上月撤销,这里只留下几名传信弟子而已。”
    “哦!本座必须等候消息了。”
    “是的,属下即将信息传出、等候回信指示。”
    “好吧!你替本座找地方安顿。本座另有两位朋友。他们是未来的金蛇坛弟子。”
    “好的,等会儿属下领路。不过,长上如果急于报到,何不赶两步?”
    “为何?”
    “一个时辰前,有一群人由一位金蛇坛护法与两名内坛香率领,东走句容。人数约二十名,推了一辆拖车,扮成递军所的官兵。长上略为加快脚程,赶上并非难事,何不向金蛇坛内香主报到?”
    “好,谢谢你,本座这就赶上去好了。”
    四人招来店伙,会账毕匆匆出店走了。
    一老一少立即会账,远远地跟踪。
    十字街口一处屋檐下,站着一位青帕包头的老太婆,迎着一老一少低声说:“他们不走南京东走秣陵镇,怎么办?”
    老人家是高翔,说:“晚辈与小绿出镇至偏僻处易装追踪,前辈暂留此地知行后面的人再行跟上,晚辈先走一步了。”
    东行的道路虽然可通车马,但旅客不多,往来的人只是附近村镇的村夫。三贼一阵好赶,申牌正,前面已看到大群的人影。
    路两旁平壤百里,空荡荡的田野,仅遗留下一些收获后的一堆堆稻草与任由其腐烂的桑林、村镇错落,咱上不见行人,村落中炊烟袅袅。
    二十个递军所的丁勇,推拉着一部大型手推车东行,风尘仆仆,曾经过长途跋涉。
    递军所的丁勇,不是正式的兵。看这二十伉丁勇衣衫不整,并不足怪,怪的是他们所带的小刀,递军所有丁勇通常外出是不带刀的。
    距秣陵镇还有十余里、必须赶到镇中打尖。但看到他们的脚程并不急于赶路,似乎无意赶到镇中投宿。
    路右,有一座小村庄,只有三四十户人家,村外竹林摇曳,光秃秃的果树栖息着阵阵归鸠。
    村路口,一名村夫发出一声长哨。
    二十名丁勇离开大路,大摇大摆地折入进村的小径。
    后面行将追及的江湖游神心中一急,撒腿狂奔叫道:“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后面里余,扮成一双化子爷的高翔与小绿,不徐不疾向前走,高翔说:“这里可能是他们的秘坛所在地,今晚他们可能不走了。我们往前走,先留下暗记。”
    留下了暗记,两人通过入村岔路口,村栅门闭得紧紧地,外面的竹林树木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村内的动静。
    “何不进村去看看?”小绿建议。
    高翔呵呵笑,说:“你真傻,进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么?这是路旁村,大道不经过村中,即使你去叫门,村民不会让你进去。”
    “天色不早。可以借口投宿……”
    “即使能进去,也会被他们看死,何况他们心中有鬼。根本不会接纳咱们两个化子。
    走吧,到前面去等。”
    入暮时分,后面的人陆续赶到。
    人在村东两里地的树林中会齐,来的人真不少。了了神尼、金刚李虹、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吕芸主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与及他带来的二十余名得力朋友,其中包括了巫山三煞三姐妹、姥山三奇的白羽箭曹世纶。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带了好消息,押俘虏偷运抵南京的人,已于五天前安全到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鹰扬卫看管问供。龙骧卫的京师三雄,仍然逗留在鹰杨卫。因此,在鹰折卫与中山王府的甲士全力支援下,南京附近已是暗线密布,高手齐出。金陵三剑客也找来了不少高手,随时候命出动。
    听了这些好消息,高翔反而心中暗暗叫苦,这一来、等于是将元凶首恶赶出南京,远走他方无处追寻了。
    经过一番计议,他决定三更初入村。众人饱餐一顿,各按方位向村庄接近。
    高翔与小绿已除去化装,两人全穿了墨绿劲装,从村北跃入栅门。
    怪,怎么全村毫无灯火?
    犬吠声大作,上百条狗涌出街心。
    “下去!他们已有准备。”高翔叫。
    两人找到了一根木棍,向村中心的祠堂奔去,两根木棍齐飞,从犬群中杀入,片刻间犬群大乱,二三十头巨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满街,其他的狗落荒而逃。
    村中大乱,开门声此起彼落,有人惊叫:“有强盗,快鸣锣报警。”
    不像是武林人的村庄,武林朋友的村庄重视自卫,如不是生死关头或碰上大群匪盗,是不会鸣锣向邻村告警的。
    二十余位高手从两面入村,高翔舌绽春雷大吼道:“咱们是擒匪徒的人,叫村中长老到祠堂回话。”
    灯火齐明,村民男女老少皆向祠堂涌,没有任何人带刀枪。
    祠堂中,十余名村中长老逐渐到齐,坚称村中并未有外人投宿,不信可以搜查村中每一角落。
    搜就搜吧!便花了一个更次,几乎将整座村翻过来找,不但不见江湖神游的踪迹,连那手推车也无影无踪。
    “咱们上当了,他们用的是金蝉脱壳计。我到树外瞧瞧痕迹,他们走不掉的。”高翔跌脚叹息,取火把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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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高翔偕群雄入村穷搜,一无所获,便知中了金蝉脱壳计,被江湖游神一群匪徒溜掉了。
    他带了火把出村、在东南西水四条路上找线索。果然不错。在村南的小径上。找到了车辙。
    他地带走一名村童,出村南软硬兼施,材童经不起他的诱迫,一一吐实。
    原来那群人入村之后。便换了村夫衣饰,推车向南绕道走、在夜幕刚张时悄然南行、听说是要到什么赤山附近,夜间赶路不会引人注意。
    众从开始出村,江湖浪子认为可沿车辙赶,高翔则不以为然,他要直向赤山湖。最后,决定分头追赶。高翔、小绿、金刚、了了神尼、吕芸主婢、天罡真名人轶事人,走大路赶向赤山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带了大批高手,循车辙走小路追踪.预定如无发现,则在赤山下会合。
    赤山湖,在句容县西南三十余里,原称绎岩湖,旁有赤山(绛岩山)与九源山,湖水西流入秦淮河,会合处在秣陵镇不远,沿河有小路通向赤山湖,赤山原称丹山,古时名为丹阳,源出于此,但目下不属丹阳县,湖分居句容与上元两县占地周广近百里,那时淤塞的情形并不严重。
    消息外泄,功败垂成。
    由于过了秣陵镇之后,走赤山湖是小径,众人道路不熟,夜间又找不到人带路,因此一而再走错,等到东方发白,找到人问路,糟了,竟到了县东南的四平山附近。四平山也叫方山,位于茅山的大茅峰南面。
    往回走,前后耽误了半天工夫。
    一阵好赶,便看到赤山下濒湖一面的龙坑祠右首,一处三家村中火舌冲霄。
    高翔心中一紧,叫道:“吴兄他们先到了。快走!”
    距火场尚有两里左右,树林中一声虎吼,跳出六名青衣劲装大汉,为首的人名人轶事大喝道:
    “站住!你们来得好。”
    高翔一怔,示意众人止步,独自上前问道:“诸位是……”
    大汉一声虎吼,拔剑火杂杂迎来叫:“先擒下你们再说,龙尾山庄的好汉久候多时,你们定然是另一伙贼男女,快就缚。”
    高翔一怔,叫道:“且慢!你们是龙尾山庄的……”
    远处出现六个人影,领先的人名人轶事大叫道:“鲍兄弟,不可无礼,他是南京的高翔老弟。”
    听口音,高翔也喜悦地叫:“是杨总管么?在下正是高翔。”
    双方欣然相迎,大总管杨奇上前抱拳施礼,笑问:“老弟台,好久不见,最近一直就不知老弟台的消息,到何处去了?”
    高翔苦笑道:“为了缉凶的事奔波,到湖广跑了一趟。”
    “怎样,有头绪么?”
    “别提了,一步错全盘皆输,可说焦头烂额。嫌疑犯是抓了几个,慈姥山血案的凶手也查出来了,可是元凶首恶尚无下落。”
    “哦!这不是很好么?与老弟同来的人……”
    高翔替众人引见了,重拾话题道:“这次湖广之行,他们未能全力杀我,也可以说这是他们最大的失策。小弟对追查首恶的事,深具信心。这次返回南京,将是敌我之间的生死决斗。天网恢恢、他们必须受到惩罚.这一天将为期不远。”
    “老弟台下湖广,必定据有可靠的线索,为何不知会敝庄…声?至少本庄可以提名人轶事供一些人手……”
    “冯前辈息隐龙尾山队,小弟委实不顾以这些事一而再惊扰冯前辈的安静。”
    “老弟台未免太见外了……”
    “不是见外,事实确是如此。哦,请问总管在此有何贵干?小村好象失火了呢?”
    杨抡奇摇摇头.颇表困惑地说:“说起来也可笑也可怜,至今兄弟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兄弟偕同庄中的子弟,从溧水返回山庄,经过此地,恰好有一批丁勇入村,兄弟一时好奇,便派一位弟兄前住探问,没想到那批丁勇不问情由,一拥而出,双方糊里糊涂便拼上老命。村中的人,也指咱们是盗贼,不由分说,与那些丁勇向咱们围攻,竟然那是些艺业奇高的武林人。咱们被迫自卫,闹得双方两败俱伤。”
    “村中还有人么?”高翔急问。心中一惊。
    “村里只剩有百十余名艺业惊人的村夫,并无老少……”
    “目下……”
    “已经被咱们扫平了。”
    “可留有活口?”
    “没有,兄弟正感奇怪,这些人为何宁死不……”
    “哎呀!糟。”高翔跌脚叫。
    “怎么啦?他们……”杨抡奇讶然问。
    “那些丁勇中、有该秘密帮会的重要人物。”
    “真的?这……”
    “总管可曾见到道江湖游神?”
    “是叫古山岚的人么?”
    “是的,他是该帮会金蛇坛的人,也是杀霸王丐的凶手。他……”
    “没看见这个人。”
    “走,小弟要看看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骸有十二具,其中没有江湖游神与两老道。村中,也不见那辆神秘的手推车。
    “只有十二名丁勇,他们已分途走了。”小绿心细如发,断然地宣布。
    一直就陪伴在两人身边的杨抡奇神色肃穆地说:“高老弟,如果你的消息可靠。这些人便死而不枉了。此中大有问题。”
    高翔语气坚定地说:“大总管请相信小弟的话,小弟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陵镇便钉上了他们,可惜去迟一步,中了他们的金蝉脱壳计,既然他们在迷里有秘窟,小弟即派人往南京召集人手,清查附近每一寸土地,他们是无法兔脱的。”
    “你要到南京召集人手?”
    “请金刚李兄带小弟的手书到鹰扬卫走一趟,小弟与同伴在赤山湖附近监视。”
    金刚李虹接口道:“高兄弟,事不宜迟,快找地方修书。”
    “且慢!”杨抡奇叫。
    “大总管有何指示?”高翔问
    “赤山湖与敝庄是近邻,这件事在下必须请示庄主定夺。”
    “大总管……”
    “该帮会竟敢在本庄附近建立秘窟,不啻直接向龙尾山庄挑战。”
    “这……”
    “因此。这件事庄主必定大发雷霆。”
    “小弟认为,贵庄……”
    “敝庄决不坐视,兄弟立即派人前往将庄主请来。”
    “将冯庄主请来?”高翔讶然问。
    “是的。本庄有足够的人手,如果办不通,老弟再派人到南京召集人手好了。”
    “这个……”
    “北面九源山有一座源山砦,砦主姓陈,名仲先。这人外表平庸,内藏机诈,因此并末进一步查他的海底。以今天的情景看来,他可能与这里的人有关。该砦实力不弱,咱们要进去查底,很可能不能善了,必须由敝庄主亲自出马,那儿可能是他们的秘坛要地。”
    正商量间,一名庄丁打扮的人奔近叫道:“东南角小径,来了一群人,脚程甚快、有男有女且是劲装.快到了。”
    大总管兴奋地叫:“好,抓住他们问问。”
    “大总管失不必动手,小弟先与他们谈谈,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老弟台处事谨慎得很呢?”杨抡奇颇表赞赏地说。
    “大总管夸奖了。”
    众人出了东南角的树林,对方一行二十余人已接近至半里内了。
    高翔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喜悦地说:“是巫山三煞三位姑娘,看样子她们这一路并末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
    杨抡奇一怔。说:“哦!老弟台是分几路追来的?”
    “是的。”他将追踪的经过详说了、最后说:“看情形,他们可能也被对方摆脱了,另外分派人手追踪啦!吴兄并未一同前来。”
    “谁是吴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坤。”
    杨抡奇隐含惊,讶然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坤?南明庄的庄主?”
    “是的。”
    “老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他摇摇头,笑道:“上次小弟与冯前辈所遇上的人,是假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兄并非盗宝案的真凶。至于上次那位自名人轶事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不知是谁叫他前来替死的。只要捉住了真凶、这件事便可水落石出了。”
    杨抡奇不住摇头,苦笑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唔!这件事愈来愈离奇、奇得离了谱。看来,敝庄主这次又得重出江湖了,不然龙尾山庄岂不威信扫地?”
    “这件事……”
    “老弟可否替在下引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我相信庄主也希望与他见见面。”
    “他如果来了,小弟自当替两伉引见。上次供给江湖浪子行踪的人,不知是不是贵庄的人?”高翔追问。
    “不,他叫金眼雕贺斌,是隐居堂山的江湖奇人,与江湖朋友往密切。”
    “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已离开了南京。”
    来人已近,领先的巫山三煞急步走近,大煞卢碧行礼笑道:“高爷,还是你占了先着,恶贼们怎样了?”
    高翔摇摇头说:“我来晚了一步,你们一无所获?吴兄呢?”
    “南面二十余里有一处岔道,车迹在岔道处消失,吴爷带人向东追,不知目下到了何处。我们从这条路追搜,一无所见。”
    “哦!看样子,这群恶贼已经发现咱们追踪了。来,我替你们引见龙尾山庄的大总管杨兄抡奇。”
    引见毕,杨抡奇笑道:“久闻三位姑娘的大名,想不到竟然是三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如不是亲见、仅听姑娘们三煞的名号,在下委实不敢相信,幸会幸会。”
    巫山三煞三位姑娘眼高于顶,但在这位龙尾山庄的大总管面前,也感到有点不自在、当然杨抡奇的器宇风标极为出众,不由她们不心折,龙尾山庄的威名,也先在她们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大煞卢碧脸上一红,欠身道:“大总管过奖了。匪名有辱清听,请多包涵。”
    “好说好说。高兄弟,这样好了,这里兄弟派人善后。并派人前往监视源山砦,诸位随兄弟至敝庄与敝庄主商量追凶事宜,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卢碧一怔,问道:“高爷,这里是怎么回事?那边好像是失火……”
    高翔将所发生的事说了,转向杨抡奇道:“不,这里至贵庄,脚程放些也得两个时辰,来回不要一天也要半天、人太多,赶路诸多牵制、而且小弟还得等吴兄前来会合,说不定他已经有所发现呢?”
    杨抡奇摇摇头.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兄很可能也会跟到此地来,或许会跟至源山砦。
    老实说,诸位如果硬柱源山砦里闯,很可能死伤惨重。得不偿失,不如等敝庄主前来,以一二十名顶尖儿高手硬闯,必定大有所获,在这附近守株待兔,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也许到了敝庄之后,敝庄主已经获得这附近的有力线索了。走吧?”
    高翔仍不放心。坚持己见说:“大总管、小弟仍认为不宜打扰贵庄主……”
    “你这是什么话?这里的事,已是本庄的事了,这些人是本庄的人杀的,卢舍虽是失火,但也可以算是本庄的人烧的,老弟难道认为龙尾山庄的人,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高翔也感到这件事确已将龙尾山庄卷入了,盛情难却,只好略为让步说:“说吧,大总管,这样好了,小弟随大总管前往谒见海公,其他的人留在此地找线索,如何?”
    杨抡奇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那么,咱们立即动身。”
    “我也去。”小绿扬声叫。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与了了神尼也踏前一步,天是真名人轶事人笑道:“十年前冯大侠尚未息隐江湖,贫道曾于淮安府有幸一赡冯大侠的丰采。一面之缘。十年难忘,愿随高施主前柱龙尾山庄,拜会冯大侠面致仰慕之忱。”
    了了神尼也说:“冯大侠誉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瑚,贫尼往昔无缘识荆,认为是平生—大憾事.既然有此机会,贫尼愿追随高施主前往一行,足慰平生。”
    高翔己对龙尾山庄生疑,确也不想独自前往,只是不好开口请几个人随他一行,见有人愿往,心中欣然,点头笑道:“好,咱们四个人够了。这里请吕姑娘主持大局,在我末返回之前,切记不可擅自有所举动。卢姑娘请派人与吴兄联络,叫他尽快前来聚会。”
    杨抡奇只带了两位从人,带了高翔四人匆匆走了。
    吕芸主持大局,深感现任重大,便与龙尾山庄的人商量,最好离开龙坑祠附近,到赤山北麓歇息,以免附近的树民前来查问。
    龙尾山庄二十余名高手的统领,是一位姓孙名涛的中年人,深表同意,等同伴们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掩埋停当,方带领着众人绕至山北麓,再向前一指说:“前面便是九源山,此地距火场不远,仍不宜逗留,咱们到九源山下休息。那儿可找到村镇讨茶水。”
    众人依言向九源山走。后面断后的人突然大叫:“后面有人跟来,不像是村民。”
    众人左右一分,回身等候,藏身在路旁的草木中。吕芸心中一紧,心说:“希望是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另一批人,可惜高大哥不在。”
    她接住赶到的断后壮汉,这位仁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的朋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二三十人之多,来意不善。”
    “看清了么?”她问。
    “没有,远在里外呢?”
    “会不会是吴爷?”
    “绝对不是,都是些穿青色劲装的人。”
    吕芸举手一挥、巫山三煞急跃而至。
    “我们回去看看。”她说。
    四女利用路侧的草木障身,越野住回走。
    孙涛也带了四个人,绕出右侧的矮林也越野而走。
    这一带草木繁茂,路倒是笔直,视界可远及里外,仅绕过前面小径折向处,方可看到里外情景。
    小径空荡荡,等得心中焦躁。久久仍毫无动静。
    她们失望地折回,责怪那位断后的人活见鬼。那位仁兄一口咬定自己绝对不是眼花,确是看到了大批劲装青衣人。
    她们却不知,赤山的东麓。便是来往句容溧阳的南北大道。
    接近九源山,山下是一十字路。距十字路口尚有百十步,西面小径向外,突然出现一位老和尚,脚下如行云流水。步履轻灵。
    老和尚在十字路口止步,举目向她们这群急步而近的男女打量。
    孙涛一马当先而行,二十余位龙尾山庄的高手鱼贯通过十字路向前走。
    老和尚站在路旁,逐一打量经过的人,神目似电,神色并不友好。
    吕芸接近了路口,老和尚突然拦住去路:“阿弥陀佛,女施主请留步。”
    走在后面的大煞卢碧突然惊骇地叫:“缥缈魔僧。”
    “老前辈法安,请问老前辈有何指教?如果老前辈早些来,便可发现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了……”
    华小绿到何处去了,这才是魔僧要问的主题,不让她说完,出其不意地问:“高公子呢?”
    “到龙尾山庄去了。”吕芸不假思索地答。
    “何时回来?”魔僧紧迫地追问,不容对方有思索的余暇。
    “也许就在两个时辰之内……”
    “哦!好,好。”缥缈魔僧不动声色地方,身形移动飘然北行,冉冉而去。
    众人一怔,大煞卢碧说:“这老魔有何用意?怪事。”
    “可能是来找华姐姐的,他是华姐姐的师公。”吕芸信口答道。
    孙涛的脸色仍末恢复平静,向一名同伴惶然地说:“方兄,快在会弟兄们一声,缥缈魔僧在这一带现踪。火速回避,以免惹上横祸飞灾,快!”
    语音刚落,前面的密林中传出一声尖叫,不久奔出一名青衣人,向众人奔来。
    孙涛的脸色一变,急急迎上问:“荆兄.怎么回事?”
    荆兄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缥缈魔……魔僧……他……他……”
    “他怎么了?”
    “他限……限令咱们离开,附……附近不……不许有……有人。”荆兄低声犹有余悸地说。
    孙涛心中一寒、说:“你快去禀报,看罗管事有何指示,前面的人暂且远撤半里外,候命行动,我立候回音,快去。”
    “是,兄弟这就走。”
    荆兄急急走了,吕芸众人也随后跟到,吕芸问:“孙爷,怎么回事?”
    孙涛尽量放松情绪,沉着地说:“魔僧在前面行凶,这老魔委实可恶。”
    “贵庄前面有人?”
    “有,监视着源山砦的弟兄,他们已布下天罗地网般的监视椿。”
    “哦!贵庄来了不少人呢?”
    “是的,来了不少人、可是末掌握源山砦的犯罪证据前,咱们不能不妄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走吧,咱们到前面的小村中歇脚,等侯庄主的消息。”
    缥缈魔僧就在他们歇息处的北面山林中,监视他们的动静。
    四周的伏桩,一个个奉命悄然撤走。
    时光飞逝,已是未牌时分。
    老魔僧真有耐心,坐在林中不言不动入定,但他的注意力,却分别放在南北两面。
    南面半里外是三家村,吕芸姑娘与龙尾山庄的高手在内歇息。北面的小径,通向前面山脚下的小径、小径一分为二,左至九源山并通向句容县城,右通茅山,远处茅山群峰起伏。龙尾山庄的人如果赶来,必定从右面的小径南下。
    一个人影出现在岔路口。是个带了剑的中年人,脚下甚快。向南急走。
    魔僧坐在林中的一株大树下,等来人走近,方整衣而起。阴森森地叫:“施主留步,过来一谈,老衲有事请教。”
    中年人一怔,站在路中向魔僧打量,并不接近,困惑地问:“老和尚,有何见教?”
    “你过来。”
    “老和尚有话快说,免误在下的行程。”中年人不耐地说。
    “老衲要你过来,有话问你。”
    “你这和尚架子和口气都大得很呢。”
    “你不尊敬老衲么?”
    “在下为何要尊敬你?哼!你少臭美,在下不吃你那一套。”
    中年人冷冷地说完。举步便走。
    “站住!”魔僧冷叱。
    中年人一怔。说:“咦!你这老秃驴火气倒不少呢。老秃驴,用这种倚老卖老狂傲老悖的态度对人,早晚会替自己招祸的。哼!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么?”
    “你又知道你在向谁说话?老衲如此对你说话,已是看得起你小辈。够客气了。”
    中年人勃然大怒,虎目上彪圆,沉下脸举步入林,一面欺近一面叫道:“老秃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缥缈魔僧用手屈着指头阴森森地算道:“一、二、三,你已骂了老衲三声老秃驴了。”
    “老秃驴……”
    “第四声……”
    “第四声又怎么样?”
    “老衲在盘算、该怎样处治你。”
    “哼!你……”
    “不要哼!我缥缈魔僧虽不再多造杀孽,但处治的手法也许比将你化骨扬灰要痛苦得多,世间最痛苦的事,决不是死。”
    中年人名人轶事大骇,缥缈魔僧四个字,把他吓了个胆裂魂飞,屁滚尿流,如见鬼魅般报头便跑。
    “你敢逃走?”魔僧叫。
    中年人腿一软。跑不动了,战抖着扭头砰然跪倒,脸色死地战栗着叫:“老前辈请同抬贵手,晚辈该死,不知者不罪,晚辈向你老人家赔礼……”
    说完,叩头如捣蒜。
    魔僧冷冷一笑,阴测侧地说:“不要做叩头虫,站起来英雄些。”
    “老前辈……”
    “你从何处来?”
    “从……从茅山来……”
    “是不是从龙尾山庄来?”
    “是……是的。”
    “那姓高的小辈呢?”
    “晚辈不……不知道,只知他已到……到了敝庄,晚辈是他到庄后不久,便……便动身离……离庄的,不知他……”
    “你来做什么?”
    “来传达庄……庄主的金谕。”
    “说来听听。”
    中年人打一冷战,哭丧着脸说:“晚……晚辈不……不敢……”
    缥缈魔僧咧嘴一笑,说:“你不说也罢,但你得留下一手一耳……”
    “老前辈……”
    “留下一手一耳,你死不了,只痛一下就过去了……”
    “我说,我说。”中年人魂飞魄散地叫。
    “老衲在听。”
    “庄主要在此地的人,助高翔进袭源山砦。”
    “为何?”
    “晚辈不确是不知道。”
    缥缈魔僧点点头,自语道:“看来,他该快回来了。”
    “老前辈……”中年人惶然叫。
    “你滚吧。”魔僧挥手叫。
    中年人如奉纶旨,大喜过望、爬起便跑,像是劲矢离弦,快极。
    缥缈魔僧等中年人去远,仰天狂笑道:“朋友,偷名人轶事听了这许久,该够了吧,还不出来亮亮你的尊容?难道要老衲请你出来么?”
    身后六七丈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浑身是白,狞狰可怖的白无常,挟了一根荆条,桀桀地怪笑道:“老魔僧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缥缈魔僧似被怪笑声所惊,徐徐转身讶然道:“咦!你真的还在人间?”
    “你以为我死了么?”
    “二十年音讯全无,不殆又为何不见?你这无常鬼不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
    “一言难尽,反正我无常鬼与阎王名人轶事爷多少有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他不好意思早早把我收回阴曹地府。老和尚,听你的口气,好像是知道在下的动静呢?”
    “不久前在武昌府,听人说你在江湖重现鬼踪,老衲将信将疑,不料你果然未死。
    喂!你来这里有何贵干?这里似乎没有吸引你这无常鬼的事物哪!”
    “在下来找一个人。”
    “不会是高翔吧?”魔僧问,脸色微变。
    “如果是他……”
    “哼!你趁早给我走远些。”
    “什么?你……”
    “记住,老衲已警告过你了。”
    白无常桀桀笑,笑完说:“你缥缈魔僧的那几手绝活,并不比我白无常高明多少,何必吹大气?当然在下不是为了高翔而来。”
    “那你是为谁而来?”
    “为了一个武林高手而来。”
    “这里并没有武林高手,你不是白跑一趟了?”
    “不见得,我要找的人,绝不会是没没无闻的小辈,在南京附近,有实力而名头响亮的人……”
    “句容有两个人。”
    “不错,一是龙尾山庄的玉狮冯海,一是九源山砦的前黑道巨霸飞天鬼母郭大嫂公良窃娘。玉狮冯海在下尚未见过,郭大嫂明里洗手,暗中坐地分赃,砦中龙蛇混杂,也许里面有在下要我的人潜伏,因此在下来了。”
    “等会儿可能你会看到他们两名近邻火并。”
    “不错,刚才那小辈已经说了。”
    “你最好不要插手管老衲的事。”
    白无常嘿嘿笑道:“老和尚,你知道高翔是谁的门人么?”
    “老衲不管他是谁的门人子弟……”
    “四海潜龙年老糊涂,胆小怕事,但真要伤了他的弟子,你魔倡以老欺少吃不消得兜着走。”
    “哼!老衲……”
    “你也不要哼,在下是一番好意……”
    “你把好意留着吧,四海潜龙最好能亲来,老衲要亲自向他讨公道。”
    “你讨什么公道?”
    “他的门人诱拐老衲的徒孙,他如何向我交代?”
    白无常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魔僧不悦地问。
    “笑什么?当然是笑你。你那位徒孙,虽则也学会了你那手缥缈遁影术,但她的拳剑,却不是你魔僧所传的绝活,你只是个名义上的师公而已。那丫头她偷跑在外,跟着高翔鬼混赶都赶不走。你说高翔诱拐你的徒孙,当着双方师长尊亲面前,小丫头铤身否认一切,看你的老脸往何处放……”
    “你少给我花言巧语。”魔僧怒声叫。
    白无常摆摆手笑道:“好,算我没说,好不好?走也,回头见。”
    说走便走,向北扬长而去。
    缥缈魔僧呆立在原地,脸上的神色瞬息百变,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日影西斜,时光不早。
    高翔偕同伴随大总管扬抡奇前住龙尾山庄,一阵急赶,在午牌末未牌初,赶到了龙尾山庄。
    龙尾山景物依旧,不同的是,花木经霜沾露,大部分已经调零。内庄墙头所种的酸枣树,露出锐利的长刺,令人望之心懔懔,人绝对钻不过去的。
    出庄相迎的仍然是冯孝,领着众人到了内庄门,寒舍三童已和三名美丽的侍女恭迎。
    全庄静悄悄,内庄不见其他的人走动。主人在宾馆迎客,身侧侍立着两位书童与两位绝色少女。
    天是真名人轶事人见过大场面,曾经随邵真名人轶事人出入皇宫、看了庄中的排场,也有点动容。
    高翔抢前一步,长揖施礼道:“再次打扰海公仙居,海公海涵.晚辈特来向海公请安。”
    玉狮冯海呵呵笑,回了一礼笑道:“公子少礼,老朽愧不敢当。请升阶。”
    高翔笑道:“晚辈揩三位同伴前来谒见海公,请容晚辈替他们引见。”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稽首行礼、笑道:“十年不见,施主在此纳福,难,怪江湖上道消魔长,一代豪侠中年息隐,确是江湖一大不幸。”
    玉狮呵呵笑,说:“道长笑话了,可知道长已获其中三昧,道基精进可喜可贺。淮安一别,道长便返回仙源宫了么?”
    “不,贫道在京师稽留数载。方返回仙源宫参修。”
    了了神尼也上前行礼,自报名号,双方客气一番。
    小绿目灼灼地打量着这位威震江湖的一代豪侠,上前困惑地说:“晚辈姓华,名小绿。前辈原来如此年轻,委实令晚辈难以置信……”
    “小绿、不可无礼。”高翔赶忙出声阻止。
    小绿笑道:“翔哥,我并非对海公不敬,而是……”
    玉狮冯海赶忙接口笑道:“老弟台不要责备华姑娘。其实老夫中年息隐,确也招致物议,很难获得朋友们的谅解。进去谈谈,请。”
    主人肃客入厅,数名小童上前送上女客用的拖鞋,替男客换靴。
    主客就座,少女奉上香茗。杨抡奇简要地将所发生的事禀明,方告退出厅走了。
    高翔也将离开南京揖凶的经过概略地说出,同时也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的遭遇加以说明。
    玉狮冯海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仍在人间的事,大惑不解,也深为不满手下弟兄办事的无能。
    他解释说自己并未见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这件错误他表示要追查,至少得查明那替死的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的来历,不然无法释怀。
    最后,主人答应立即至源山砦采取行动,留客人进食,自己告辞返回议事厅召集庄中主事人手商议。
    食堂在宾馆左后侧、分为两桌。了了神尼菇素自据一桌。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不忌荤,与高翔小绿共膳。
    共有六位美丽的侍女侍候,四人不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膳罢,小绿首先返回客厅,刚进厅门,劈面碰上两位艳丽的少名人轶事妇。右首那位小妇年约十七八,薄施脂粉,国色天香,右颊旁有一颗美人痣,眉目如画,穿一身玉色衫裙,俏立庭间灿然盯着她微笑,风华绝代,美绝尘寰。
    女孩子就见不得对方比自己美,小绿虽然极为出色,但并末盛装打扮,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相比之下、自然是春兰秋菊各擅其胜。
    她有点火,柳眉一跳,撇撇嘴问:“你笑什么?”
    小妇一声轻笑,反问道:“唷!小妹妹。笑也不行?”
    “不行。”
    “你这位客人真霸道。”
    “哼!这里有男客人,就是不准笑。”
    “我不管男客人,我要见你。”
    “见我?你是……”
    “我是逸园四女之一,我姓卓,名燕。”
    “哦!你要见我有何贵干?”
    卓燕柳腰微微款摆,已接近至八尺内,奇异的幽香四荡,笑道:“听说你的艺业极为高明,因此要想请你指教几手绝学。”
    “你……”
    “小妹妹,我们到逸园去,愚姐是庄主的……”
    “我不去。”
    卓燕上前伸手相挽,笑道:“走吧!内庄极少外客,难得华妹不但人美……”小绿向侧一闪,说:“请勿动手……”
    卓燕一声轻笑,纤手急探,闪电似的搭向她的肘部曲池,拇指反点对方的脉门。
    两人反应都快,同时左右飘出八尺外。
    小绿一惊,讶然道:“咦!你也会摘星换斗手法?”
    卓燕一声轻笑,再次疾冲而上,伸手直探胸怀。
    小绿大怒,虽则对方也是女流,但探怀总不是滋味。她一声叱喝,扭身一脚疾飞。
    “小绿,不许放肆。”是高翔的叫声。
    白影飞逝,卓燕偕同伴从侧门走了,厅中余香沁鼻。
    随高翔入厅的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不时掀动鼻翼猛嗅,自语道:“唔!真不简单。唔!怪事。”
    厅中只留下两名侍女,都是俏丽的十六七岁的俏佳人。
    四位客人有四种表情,厅堂一静。
    高翔剑眉深锁,神色沉重,他被这熟悉的异香,勾起心中的不安。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脸上挂着诧异迷惑的表情,不时低声自语。
    小绿则毫无机心地注视着卓燕退走的厢门,满脸要找人出气的神色,似乎因未能与对方一拼而感到遗憾,怒火未消大感不快。
    了了神尼是唯一冷静的旁观者,神色平静元动无衷,对刚才发生的事并不介意,两位小姑娘彼此看不顺眼动手相戏,平常得很。
    四个人皆脸向外而立,彼此皆未留意对方的脸上神色变化。
    高翔心事重重地走近小绿,颇表忧虑地问:“小妹,怎么啦?”
    小绿撇撇嘴,哼了一声说:“这女人自称是逸园四女之一,姓卓名燕,平白无故要找我较量,真是岂有此理。”
    他吁出一口长气,剑眉深锁地说:“小妹,这里是武林胜地,咱们在此作客,一切都得小心在意,不可任性.知道么?”
    小绿一怔,说:“咦!翔哥,你……”
    “我怎么啦?”
    “你的神色太不寻常……”
    “哦!是么?”
    “翔哥,你是否有点感到心情紧张?”
    “可能,咱们得向主人告辞了。”
    主人玉狮恰好偕同大总管与四位中年人入厅,首先含笑替双方引见。四位中年人是庄中的庄田管事,地位相当高,过去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道英雄,随同玉狮隐退出江湖,放下刀剑拿起锄犁。他们本来就是农家子弟,因此对过去那些刀头舔血亡命的生涯,没有丝毫的留恋,但一旦有事,重新佩刀挂剑出无怨无尤。四人的姓名是天外流星周洪宇、追云拿月吴绿、生死妙笔郑金、鬼见愁王飞。
    四位管事相当客气,客套一番,主人话锋一转,转上正题。
    玉狮丝毫不激动,神色泰然地说:“源山砦与敝山庄相去不远,说起来也算是近邻,彼此之间是素无往来,他们在附近也从不为非作歹,因此三四年来,彼此相安无事,不相过问。目下既然他们涉嫌窝藏匪类,可能是南京盗宝案的主凶藏匿处所,也许该帮会的秘坛就建在砦内,冯某自然不能坐视,事实上冯某上次前住祖堂山缉凶,可说已经介入此事了。冯某这次准备前往源山砦,师出无名,一切尚须高老弟出面担待,不知老弟台有何高见?”
    高翔并不知源山砦是否真的涉嫌,不由一怔,玉狮把重任往他身上推,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到底曾经过不少风浪,沉着地说“晚辈目下尚未掌握源山砦的罪证,当然不能公然兴与该砦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涉,先礼后兵,见机行事,以免误会滋生,也许主节与源山砦无关,未查请便贸然动手,晚辈认为并不妥当呢。”
    “老弟台顾虑周到,当然冯某也得慎重其事,一切听由老弟作主。首先,冯某得将源山砦的底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明白。”
    “海公知道他们的底细,这件事好办了。”
    “源山砦名义上的主人,是砦主陈仲先。事实的主人,却是黑道中大名鼎鼎的飞天鬼母公良窃娘。公良窃娘嫁夫郭修,郭修是早年燕赵绿林巨霸的四大天王中,排行老大的混世魔王,因此人皆称她为郭大嫂。”
    杨抡奇淡淡一笑,接口道:“十年前,混世魔王被官兵围困在艾山,手下三十六天罡死伤殆尽,他本人逃至归云峡中伏,被乱箭穿心死于非命。郭大嫂携带了大批金珠偕同十数位乃夫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下觅地栖身,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闯了四五年,五年前方占住源山砦隐身,明里息隐暗中仍然控制住黑道群丑,但在附近从不惹事招非,因此敝庄也懒得过问,源山砦到底比敝庄落脚久些,算是此地的主人。”
    天外流星周洪宇也接口道:“刚才在下曾经向庄主进言,如果由敝庄出面,难免被天下同道所笑,指咱们龙尾山庄乘人之危,有趁火打劫之嫌,因此以高老弟出面,名正言顺比较妥当些。”
    高翔不得不答应,点头道:“晚辈理当出面,但必须等晚辈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老弟台的打算是……”玉狮问。
    “这次他们从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逃回的江湖游神一群人,不逃至源山砦便罢,逃入便决难完全掩去形迹,晚辈已派人分途追踪,相信他们将无所遁形。只要有一名要犯在源山砦内,咱们便可名正言顺逮捕他们归案了。”
    玉狮不住点头、笑道:“不错,,若要人不如,除非己莫为、咱们会抓住他们的罪证的。老弟台准备何时动身?”
    “晚辈拟立即动身。”
    “这个……”
    “海公如果不便,可随后赶来,反正急不在一时,晚辈还得先去做一些准备工夫。”
    玉狮沉吟着说:“本庄的人手尚未召齐,事出仓卒,源山砦实力雄厚,必须谋而手动……”
    “晚辈先走一步好了。”
    “能不能再等一个时辰?”
    “天色不早,晚辈得赶回去招呼同位呢,不宜多留,告辞。”高翔婉拒。
    “也好,一个时辰后,冯某即率领敝庄的弟兄登程,咱们九源山见。”
    一声送客,双方客气地分手。主人送至内庄门。大总管杨抡奇与四管事,则客气地送客人出庄。在庄门止步,杨抡奇信口道:“上次老弟台前来敝庄,同来的有三个人……”
    “弹指通神已死在南湖庄,金刚李虹总管已经见过了,他这次本来也想前来的。”
    “还有一位好像……好像是武当的……”
    “武当的门人居天成。”
    “对,叫居天成。敝庄主与武当派的元老耆宿,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呢。居兄呢?为何……”
    “唉!别提了,他在武昌的客栈相候,晚辈恰好不在店中,他被人午夜袭击,下落不明。那次,咱们费尽心机擒获的百劫人名人轶事妖,被对方救走了,这是晚辈最大的一次失败,十分遗憾。再过几天如果仍然没有居兄的消息,晚辈得派人前住武当传信了。”他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
    “老弟台放心啦!武当弟子皆是出类拔萃的佳子弟,想必未遭毒手,他会逢凶化吉的。兄弟不送了,诸位先走一步,一个时辰后,兄弟便会随庄主赶来的。好走。”
    “请留步,晚辈先走一步,九源山见。”高翔客气地说。
    双方客气地告别,庄内传出了三声钟鸣。
    远出三四里,了了神尼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内庄倒是清雅,那座外庄却是杀机隐伏,令人心中不安,这座龙尾山庄委实不等闲。”
    天罡真入也说:“全庄点尘不惊,看房屋的章法格局,如果不是有人领入,谁也进不去,一代豪侠之家,果然名不虚传。”
    “道长知道内庄进出路的布局么?”高翔问。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沉思片刻,审慎地说:“前一段好像是……是八门金锁,后一段是九宫,到逸园精舍一段,则是正反五行。玉狮一代奇才,隐修遁世委实是江湖一大损失。”
    “前一段是武侯八阵图,而非八门金锁。”高翔加以改正。
    “哦!八阵图贫道不懂。”
    小绿笑道:“我翔哥胸罗万有,他懂。”
    她十分得意,高翔却说:“你就会闯祸,万一得罪了主人的心爱侍女,咱们恐怕难以脱身哩!这些江湖人,喜怒无常招惹不得.下次你得小心了。”
    小绿哼了一声,悻悻地说:“那个姓卓的什么逸园四女,她凭什么要向我递爪子?
    我可不怕她,下次我得斗斗她的摘星换斗手法。”
    高翔心中一动,起起了白无常的话,问道:“小绿,你说她也会你的摘星换斗擒拿手法?”
    “是呀。”
    “没看错?”
    “老天,我怎会看错?”
    “你的摘星换斗手法,是缥缈魔僧教你的?”
    “不,是我娘教我的。”
    高翔一征,问道:“伯母师承何人?她老人家传了弟子?”
    “我不知道,娘从来就没说,也没听说她传了弟子,我认为娘不可能传给旁人。”
    “那……卓燕是否与令堂有师门渊源?”
    “我怎知道?”
    说话间,已绕过了大茅峰,沿西行小径急走。还有二十余里,他们必须赶路,天色不早了。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走在高翔身后,问道:“高施主,你打算怎样向源山砦下手缉凶?”
    高翔不假思索地说:“首先,得见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吴兄再说,然后在下要设法捉一个活口,源山砦的一切底细便可摸清了。”
    山区已尽,一条小径沿小河南岸西南行,远远地,八源山在望。小河会合九源山的支流,流入赤山湖,湖水西南流汇合奏淮河的三源之一是茅山。
    山岭虽尽,但丘陵仍然甚多。九源山远在十余里外降下一处凋林四布,枯草萋萋的坡底,降下坡底便看不见山头。一阵金风刮过,残留在枝头的枯草簌簌作响,耳力大受影响。
    “吱利利……”前面突然传来一声鬼啸,凄厉刺耳,令人闻之毛发森立。
    林中一声厉啤,窜出两头豺狗,在前面百十步的坡中段小径中,人立而起橡两个鬼怪。
    已经是未牌末申牌初,小径中鬼影俱无,前不见村后不见店,胆小的人胆都会被吓破。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一怔,说:“邪门,可能这一带往昔是乱葬冈,所以有豺狗在附近扒坟。”
    了了神尼拂尘向前一指,讶然叫:“瞧,真是邪门,秋尽冬来,竟然在黄昏时分起雾,怎么回事?”
    高翔心中一震,低喝道:“诸位伏下,切记不可出面,如见到任何异象,切记不可大惊小怪互相惊扰。”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也脸色在大变,懔然地说:“这一带不干净,可能有妖魅鬼怪。”
    小绿大惊,脱口叫:“老天!有鬼怪?这……”
    女孩子谁不怕妖魅鬼怪?她脸都吓白了。高翔将她向路旁的草丛中一摁,低声道:
    “可能是白莲会的妖孽来了,不要怕,一切有我,一些幻术只要见怪不怪,不自乱心神,便不能为害。”
    他命三人伏下,独自站在路中举目四顾。
    前面的山坡确是雾气蒸涌,那两头豺狗已经被灰雾罩住了。
    向后看,百步外也是雾气蒸腾。
    两侧鬼声四起,凋林中鬼影幢幢。
    他从容地将袍快掖在腰带上,沉着地向前举步,先吞下了一颗避毒丹,防患于未然。
    他在十余步外停下,严阵以待。
    一阵雾气顺风飘来.有点刺鼻。
    一声鬼嚎,草声沙沙,随雾冲来两个高大的无常鬼,挥动着哭丧棒抢到。
    四面八方鬼声啾啾,妖魔鬼怪八方汇合。
    他不慌不忙,沉喝道:“谁是会首?高某求见。”
    两个无常鬼已到了眼前,一白一黑,黑无常照例不开口,由白无常发话:“你死期己至、本使者奉命要勾你的魂。”
    “且慢!”
    “纳命……”
    他取出白玉符令,举起叫:“诸位认识这块符令么?”
    两无常一怔,白无常举杖一挥,已冲至二三十步外的无数鬼怪,同时止步。
    白无常举步走近、说:“让我看看。”
    他将符令伸出,两面转动让对方验看。
    白无常吃了一惊,讶然问:“谁给你的?”
    “天地神巫教主。”
    白无常退了三步,跪下俯伏着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使者听候令旨。”
    他收回牌,叫道:“众弟子速退出南京地境,应天府附近绝对不许逗留,退。”
    “弟子遵命。”
    “慢!谁叫你们出面拦截的?”
    “禀教主,那是护坛太岁所差。”
    “他现在何处?”
    “即将到来。”
    “好,你们速退。”
    “遵命。”
    白无常膝行而退,退出三丈外方一跃而起,发出一声怪啸,黑无常也左手一挥,掷出一颗红色大珠,轰然一声大震,绿光四溅。
    雾气不再续升,片刻便被风吹散,鬼怪纷纷退去。片刻间便形影俱消。
    “属下告辞。”白无常行礼说。
    “不送了。”
    “不敢当。”
    两无常刚起步,不远处山坡上人影飞射,六个人势如电射星飞,领先那人一身白衣,看得真切,赫然是那位白衣青年人,远远地便厉声大叫。
    “使者为何下令撤走?”
    两无常脚下一迟疑不决。
    高翔哼了一声,喝道:“两位使者快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是。”两无常同声说,迳自走了。
    白衣青年人脚下一紧,不久便到了切近,怒吼道:“姓高的,你弄什么玄虚?”
    他将玉符牌举起,叱道:“护坛太岁,认得玉符令么?”
    护坛太岁先是一怔,接着脸色一沉,厉声问:“你把教主怎样了?”
    “你应该知道。”他答。
    “你说不说?”
    “你该知道玉符令的权威。”
    “教主下落不明,本太岁已不受玉符令的约束了。”护坛太岁恨声说。
    “你敢抗拒今旨。”
    护坛太岁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本太岁奉弥勒教南天总教主之命,派在神巫教主身边的人、今天即使是神巫教主在此,也差遣不了本太岁,呔!”
    声落手出,一声霹雳,异象倏生,蓦地风声起云涌,电火流飞射。
    高翔身形一晃,蓦尔失踪,无畏地锲入重重雾影。
    另五名青衣人,左右一分,各自行法。
    火光雾影中,突传出护坛使者厉叫,白影突出雾影。
    草丛中绿影暴起,光华乍现,是小绿,她恰好截住了受伤而遁的护坛使者。
    其实她并末看到真实的人,只看到一道白光,如不是她觉得白光逸走中会发厉叫有点古怪,她也不敢挥的打幻电神匕截击。光华一闪,白虹中断。
    护坛使者不知草中有人突击,冷不及心无法自救,血光崩现现出原形,一双脚膝而折。
    “哎……”他叫。
    “哎……”他摔倒在地。
    小绿大骇,是人哩,不假思索地补上一匕,无坚不摧的匕锋划过护坛太岁的脑门,她无意中除去了强敌。
    这瞬间,八名蒙面人到了。
    了了神尼念了一声佛号,一跃而出。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长剑一挥,怒啸着暴起。
    不远处,高翔已和五名青衣人展开了生死斗。这五名青衣人是护坛太岁带来的同伴,妖术无功只好掏出真本事硬工夫,举剑向高翔围攻。
    五个人都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人,高翔一时尚以难取得优势,五人五方占位,此进彼伏退互相策应,配合得天衣无缝,剑阵相当绵密极见功力。
    小绿、了了神尼、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立即陷入八人围攻的重围,展开相当艰难的苦斗,八个蒙面人无一庸手,八支长剑锐不可挡。
    高翔心中百思莫解,护坛太岁怎知他要经过此地,先期设伏群起而攻?
    “他一直就跟在我身后,是从湖广跟来的。”这是他第一个念头,也只有如此猜想,方能解释这件事,决不是巧合,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小绿已杀了护坛太岁,问不出口供了。
    他在五人围攻下,逐渐打出了真火。起初,他并不想将这些人置于死地,冲天神巫份上,他必须留给对方一活路,可是,在对方全力迫攻之下,再不设法取胜,可能要糟,小绿那一面以三敌八,形势大为不利,不能再拖了。
    取胜的心念一起,他不再迟疑,手中剑挥出一重剑网,豪气骏发,一声沉叱,迫退了右侧的两支剑,乘势疾冲而出,再大叫一声,“铮铮”两声暴震,他震退了从两侧抄来截击的两个人身形如流光逸电,脱出重围。
    “铮”一声大震,从背后跟来袭击的人,被他大旋身封出一剑,将对方震飘八尺。
    他完全脱出重围。长剑一领,沉叱道:“护坛太岁已死,还不退去?”
    五个人身形急动,重新合围,五支剑指出,五个人的脸色冷厉,目中厉光闪闪。他一怔心说:“原来他们的神智己受到控制,身不由己了。”
    一声怪叫,五个人同时冲进。
    他人化龙腾,从前面飞跃,“铮”一声架住一把剑,在飞越对方顶门的刹那间,一脚踹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砰!”倒了一个。一声暴叱,他旋身取敌,接住了追来的两个人,剑出“逐浪分波”招是实中带虚,虚点实至,剑迫对方封招自保,左手已乘虚突袭,他用上了绝学。
    人影乍合,闪电似的冲错而过。
    “砰嘭!”两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五个人已倒了三个,倒下便昏迷不醒。小绿与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已经退到了树林。了了神尼受到两个蒙面人的夹攻,但有惊无险。
    高翔关心小绿的安危,猛拾头不了小绿,心中大急,正待追入林中,后面末倒的两个人,已经疯狂地冲来,剑一上一下凶狠地递到。
    “呔!”他沉喝、招出“指天划地”,“铮铮”两声震开袭来的两支剑,抓住机会切入,剑虹分张。
    “啊……”倒了一个。
    “砰”一声响,他一脚踢倒最后一个人。
    人化狂风,他疾扑夹了了神尼的两个蒙面人。
    “扯活!”一名蒙面人骇然叫,一跃两丈。
    了了神尼缠住了一个,急叫:“高施主,快去接应华姑娘,她被四个恶贼引走了,去向西北。”
    “啊”惨叫声凄厉,老尼姑一拂袖打在一名蒙面人的胸门。
    “我佛慈悲!”老尼姑怆然地说。
    高翔已飞跃入林。向西北角狂奔。
    林空寂寂,草深及肩,视线有限,找人谈何容易?他沿草木倒偃的遗痕急追,远出半里外,发现有一具蒙面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看伤痕是背部裂开,一看便知道是用锐利锋口所伤的。
    糟了,出来便是处乱草坡,视力可及里外,附近鬼影俱无。
    不祥的阴影爬上了心头、他惊骇地想:“糟!小绿落在他们手上了。”
    不能乱追,乱草坡中留下不少走过的造痕,显然白天这一带经常有樵夫村民活动,不可能找到属于小绿的踪迹、他心中为难。
    “找活口问线索。”他咬牙自语。
    心中大乱,他急急回到现场,了了神尼急问:“高施主,华姑娘怎样了?”
    “不见了。”
    “天罡道友……”
    “不知道。”他烦燥地答,一把抓起一个青衣人,凶狠将对方双上在横枝上。
    “高施主……”了了神尼不忍地叫。
    他心中一震,突然叹了口气,自语道:“我不能用残忍的手段迫供。”
    他重新将人解下,把五个人弄醒。
    五个青衣中年人久久方回复清明,迷名人轶事魂术消失了、眼中的凶光消退,换上了迷惑的眼神。
    “你们是什么人?”他强自镇定地问。
    一名中年人用手不住抹动脸面,反问道:“你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指被了了神尼击毙的蒙面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说:“你们是随这些人前来先的人,被在下制住了。”
    了了神纪将断了双脚,胁肋曾被高翔刺中一剑的护坛太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过说:“问问他认识这人么?”
    青衣人一怔,说:“怎不认识?他是咱们的法主。”
    “法主?”
    “是总教主转世弥勒的法主。”
    “哦!你们是白莲社的人。”
    “这……”
    他掏出玉符令牌问道:“认得这玉符牌么?”
    中年人名人轶事大惊,跪下了,拜道:“弟子罪该万死,教主恕罪。”
    五个人全跪下了,脸无人色。
    “你们何而来?如何来的?”他沉着问。
    “弟子是天南总教主属下的南京分坛弟子,日前总教主莅临南京,指示各坛执事,说是已和灵已会结盟,要各弟子随时听候差遣。前日晚间法主庄临,命弟子召集坛内高手,要对付近来名震天下的高翔。今天来了一位灵已会的信差,要求法主带人前来埋伏,本坛的人都来了。”
    高翔收回令符,问道:“灵已会是些什么人?”
    “弟子不知道。”
    “坛主知道么?”
    “坛主也不知道,只有三位护坛,曾经与灵已会的人协商过。”
    “哦!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他带了中年人进入凋林深处,久久方重行回到原地,举手一挥,命五弟子离开。
    了了神纪忧形于色地问:“高施主,有着落么?”
    高翔脸上的神色仍然沉重,但隐现喜色,说:“晚辈已经向灵已会接近了一大步,不久当可水落石出了。”
    “什么叫灵已会?”
    “就是那个神秘帮会。”
    “他们不是叫……”
    “他们对外有不少学惑世人的会名,但这次是真的了。他们戴面具,配金银蛇令。
    已属蛇,蛇代表妖孽、黑暗、阴毒、不祥。哼!他们终于无所遁形了。”
    “贫尼要知道华姑娘的下落……”
    “白莲社秘坛距此不远,该秘坛就在灵已台的西面五六里。华姑娘即使落在他们手中,也有惊无险。”
    “为什么?”
    “晚辈也不知道原故,但事实确是如此,在湖广晚辈便发觉此事,苦思莫解……咦!
    天罡道长回来了,吉人天相,他好像有些轻伤。”
    天罡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汗透衣,左外肩有血迹,勿回赶到说:“这些人无一庸手,贫道几乎栽在他们手下了。咦!华姑娘呢?”
    高翔指着蒙面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说:“八个蒙面人,都是灵已会的高手,自然极为高明。天色不早、咱们快赶回九源山。”
    “咦!华姑娘……”
    “暂且放下华姑娘的事,必须赶一步阻止一场血案发生。”
    “你是说……”
    “快走!到九源山再说。”
    吕芸姑娘与龙尾山庄的人,在等候高翔返回。孙涛先后接到四次从山庄传来的消息,信差来得十分秘密,吕芸根本不知山庄有信息传来。
    看看黄昏光临,众人等得心焦,金刚李虹更是不安,终于向吕芸暴躁地说:“吕姑娘,咱们不能在此地苦等了。”
    “金刚,你的意思是……”
    “很可能高兄弟路上出了纰漏,咱们必须赶到龙尾山庄去看看。”
    “大概不会吧、高大哥有四个人,谁也拦不住他,他叫咱们在此地等,咱们怎可离开?”吕芸慎重地说。
    “在此地等,也许误了大事……”
    山径上突然出现一名青衣人,脚下甚快,在五六十步外便大叫道:“孙涛,高老弟与庄主不久可到,庄主传下话,叫你们快到源山砦会合,快。”
    孙涛一跃而起,走近吕芸说:“吕姑娘,走吧,到源山砦相候。”
    吕芸已无暇分辨真假,众人皆已等得七窍生烟、心情不安,能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便纷纷拾掇登程,向东北角的九源山急赶。
    源山砦位于山东北角的一座小山顶端,山不高,顶部平坦,只有六七十户人家,建了两丈六尺高的寨墙,北面山下是溧阳至句容的大道,老远地,便可看到寨门楼上飘扬着一面大黑旗,上面绣了一头白色的猛虎图案,他代表了砦主的绰号:白牙星君陈仲先。
    寨门的大匾上,刻的金字是:源山砦。
    寨墙外挖了三丈宽两丈深的壕,因此寨墙事实上有五丈高任何人休想飞渡,要入砦必须经过寨门外唯一飞桥。
    孙涛到了砦外一箭之地,发出一声长啸,在暮色中,四面八方里外的树林丛草间,出现了六七十名大汉,全是龙尾山庄的人。
    这些人似乎早就在附近布了阵,有章有法地结队走上了只生短枯草的山坡,直迫近至百步左右,方止步分开歇息。
    共分为四拨人,把守住四周,监视着砦墙上的动静,严阵以待。
    孙涛偕同姑娘的人,直迫近至寨门外的山坡止步。
    砦中锣声大作,飞桥吊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断绝。
    吕芸大感困惑、向孙涛问:“孙爷、怎么回事?你们准备攻砦?”
    孙涛呵呵笑。坐下说:“不。只是先封他们的内外,等庄主前来发令,以免他们派人出去请救兵。”
    “但……目下咱们尚未获得他们的罪证……”
    “姑娘请放心,这件事错不了。”
    “这……恐怕不太妥当……”
    “瞧,他们不是做贼心虚了么?”
    寨门楼上,出现了劲装人影,寨主大开,出来了三十余名黑衣人飞桥开始向下放。
    一名中年人叫道:“孙爷,他们要出来了。”
    孙涛哼了一声说:“他们不出来便罢了,来了咱们便可师出有名,怪不得咱们抢先出手了。”
    吕芸大惊,急急地说:“孙爷,高公子末返之前,幸勿动手……”
    “姑娘,咱们并未动手,对不对?对方如果先发制人,咱们总不能挨打吧?且迎上去看看。”
    吕芸是骑虎难下,心中极感不安。孙涛已不由分说,领了二十余名手下,向寨门迎去。她不得不惜同巫山三煞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浪子的弟兄人影跟在后面戒备。
    源山砦的人并未一拥过桥,只在寨门外的桥头列阵。片刻,一名黑髯拂胸的中年人,带了两名壮汉大踏步过桥,亮声问:“是哪一路的朋友,为首的人答话。”
    孙涛也带了两个人迎上,在丈外止步笑道:“是陈砦主仲先么?在下孙涛,忝在近邻,可是彼此少见,砦主万安。”
    “咦!你是……”
    “在下是龙尾山庄的管事。”
    “什么?”陈仲先骇然叫。
    “呵呵!陈砦主,别装糊涂好不好?”
    白牙星君陈仲先脸色铁青,沉声道:“陈某装什么棚涂?源山砦与龙尾山庄,彼此相距数十里,素无往来,本砦的人不敢高攀贵庄的侠义英雄,更末与贵庄有何过节。本砦的人,甚至忍气吞声从未越过大茅峰以东寸土之地。贵庄建庄三年来一向相安无事,既无田地接壤,也没有生意上的利害冲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贵庄玉狮冯大侠息隐山庄纳福,本砦的弟兄按规矩不也前住打扰,而今天阁下却逞人包围本砦,但不知有何见教?是本砦的人开罪了贵庄朋友么?”
    孙涛不为所动,仍然笑呵呵地问:“陈兄可知道南京盗宝案的扣么?”
    “知道。”
    “知道敝庄主已卷入旋涡么?”
    “听说过。”
    “那就好。赤土龙坑祠旁的三家村,与贵庄砦有否往来?”
    “不错,在下与施家的施老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不是砦主的手下?”
    “笑话,在下只是曾在龙坑洞见过他一面而已。”
    “不要否认了,陈兄。南京公子高翔,从湖广追凶至龙坑祠,施家的人全部伏法,招出了你这们窝主,你就是南京盗宝案的主凶,神秘帮会的首领……”
    “你……你在血口喷人……”陈仲先怒叫。
    “这可不是我说的。”
    “高翔目下在何处?”
    “他不久将到。哦!陈兄,南京盗案,发生在慈姥山,知道么?”
    “知道,金陵三剑客的擒龙手身死慈姥山。”
    “你知道凶手是谁么?”
    “不知道,只听说过涉嫌人是高翔。”
    “高公子已将凶手一一查明了,共有五个人,这五个人皆是盗宝主犯的手下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们是百劫人名人轶事妖陈魁,你老兄的本家。你们是亲兄弟么?”
    “放屁!”
    “先别生气,与百劫人名人轶事妖是兄弟并不丢人。第二个凶手是招魂使者叶君山,第三是九岭玄魔张九洲,第四个是天香门的弟子凌云燕萧佩,最后是玉郎君范世昌。”
    白虎星君的脸,突然变得苍白,神色一紧。
    孙涛虎目炯炯,将对方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但不动声色,往下说:“招魂使者与九岭玄魔都死了。百劫人名人轶事妖被擒,在武昌却又被人救走了。凌云燕殆在天香门的门主白衣龙女手中。只有一个玉郎君最幸运,他逃过了高公子的追踪。陈兄,你说吧,这些事你不能完全不知吧?百劫人名人轶事妖你救到何处藏匿了?玉郎君是否躲在责砦?”
    陈仲先冷汗外沁,厉声道:“这一切在下一概不知,在下从不认识百劫人名人轶事妖。”
    “咦!令亲飞天鬼母好像与百劫人名人轶事妖……”
    “见鬼,郭大嫂只见过那人名人轶事妖一次……”
    “一次也嫌太多了,玉郎君呢?”
    “这……他……”
    “呵呵!你大概要说他刚刚到贵砦打抽丰作客呢?”
    “这……他确是中午途经敝砦的……”
    “哈哈!陈兄,若要人不和在,除非己莫为,你结的帮会再秘密,也难逃天下人的耳目。你老兄居然在龙尾山庄建窟,未免太藐视咱们的庄主了。老兄、还来得及改邪归正,把盗来的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敝庄主也许替你在高公子面前求情。现在,请领咱们入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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