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六章诡计多端
    “不行,他们已有意逼我们处于不利地势,我们如果移动,他们会用暗器群袭的。我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有机会就向左面抢有利地势。”
    说完,他向前跨进三步,呵呵大笑道:“阁下的口气好大。在下并未招惹你们,出言恫吓,不知阁下有何用意?”
    “刚才你们抗命,所以得死。”黑影阴森森地说,鹰目炯炯,不时用手傲慢地抚摸颔下的短须,黑夜中看不清脸貌,但隐约可看出短须有点泛灰,可知年岁已经不小了,傲慢的神情令人相当讨厌。
    “阁下贵姓?凭什么平白要人死?”
    “老夫旋风剑客金景星,配不配你们死?”
    柴哲心中一懔,但仍然若无其事地说:“哦!原来是中州三剑客排名第三的旋风到客。
    阁下,是你的名头太大,足以任意要人死么?”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柴哲冷哼一声,骂道:“老猪狗!你竖起驴耳听了。你虽是具有畜性的人,到底仍然是个人,不是真正的畜生,畜生可以弱肉强食,人必须兼顾天理国法人情,你……”
    旋风剑客勃然大怒,大吼道:“孙裕,过去毙了他!”
    声如炸雷,力震耳膜,可知这家伙已经怒极。最右首的灰衣人应喏一声,拔出一把沉重的鬼头刀,纵身一跳,连人带刀猛扑而上,兜头便劈。
    柴哲长剑前伸,作势迎击。
    孙裕毫无顾忌地扑来,钢刀下落。
    柴哲突以迅捷绝伦的身法向侧一闪,反手挥剑。
    “嚓”一声响,孙裕的右臂齐肩而断,钢刀带着手臂砍入地中,人土近尺,可知力道之猛。
    孙裕本人则刹不住势,“砰”一声水响,冲入水中,头脸向泥中钻,慌乱地翻身抬起上体,突然“啊”一声狂叫,再次栽落在泥水中挣扎。
    柴哲长剑徐拂,冷笑道:“阁下的爪牙要杀我,按理我该杀他方算公平。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只砍下他行凶的右手,饶他一命。”
    旋风剑客吃了一惊,徐徐撤剑沉声道:“阁下身手不凡,定非江湖无名之罪,亮名号。”
    柴哲哼了一声说:“正相反,在下姓柴名中平,武林后学,江湖无名之辈而己,名不响号也不亮,不值一笑。”
    “什么!你就是柴中平?该死的东西?”旋风剑客怪叫,举剑欺进。
    “咦!你认识柴某!”柴哲讶然问。
    “谁认识你这小辈?”旋风剑客冷叱,快步迫进。
    蓦地,林中传出一声暴叱,火杂杂地卷出八名怪人,领先的人头上光光,袍袂飘飘,手中的巨大方便铲精光闪闪,人如狂风般冲到。
    另一名黑袍人并肩而上,手中剑发出龙吟虎啸似的振鸣,暴喝似沉雷:“旋风剑客,留下狗命来。”
    旋风剑客四个人吃了一惊,火速旋身,一名黑衣人一声叱喝,迎出扬剑大喝道:“什么人?站住……”
    方便铲已迎头劈到,喝声嘎然而止。黑衣人向侧一闪,闪身让招。
    岂知方便铲沉重无比,却灵活万分,突然变劈为扫,捷逾电闪,“噗”一声问响,把身形刚动的黑衣人拦腰击个正着,硬生生齐腰断成两段,肝肠飞抛,惨不忍睹。
    人影倏止,使方便铲的人横铲屹立,怪叫道:“佛爷正要找你们中州三刻客,可找到你们了。”
    旋风剑客大骇,吃惊地问:“你……你是谁?”
    “屠龙僧般若。”
    “你……”
    “怎么?不认识佛爷了?”
    旋风剑客猛地扭头一跃,远退丈余。
    柴哲在他身后,本能地向侧一闪,不加拦截,以免误会,还以为他后退用暗器打头阵呢!
    岂知“噗通通”一阵水响,他竟然纵落水田中,三五起落,便远出十立外了,泥水飞溅中,逃向东面匆匆溜走。
    另三名爪牙也向两侧逃生,跳入水田中逃命。
    所有的人全怔住了,屠龙僧竟忘了追赶,讶然叫:“咦!这厮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黑袍人也张口结舌,久久方说:“他被大师的威名吓走了,真没出息,浪得虚名。”
    屠龙僧猛摇光脑袋说:“不会的,这家伙极为自负,一身艺业比贫僧并不逊色,为何竟不战而逃?怪事,怪事。”
    “事实确是逃掉了。”黑袍人莫名其妙地说。
    “怪事,怪事。”屠龙僧一面不住地自语,一面向柴哲打量,突然问:“小辈,你姓柴?”
    “不错,在下姓柴。”柴哲有点心惊地答。人的名,树的影。面对大名鼎鼎天下第一僧,而且眼看凶僧一铲便将一名武林高手打成两段。不由他不心惊。上次在毕拉寺不曾和这凶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这次恐怕势难避免了。
    “江湖上有一个姓柴名哲的人,你认识他么?”屠龙僧问。
    “你认识他?”柴哲避重就轻地反问。
    “呸!佛爷在问你。”
    “认识他又怎样?”
    “佛爷要打听他的下落。”
    “有何责干?’”
    “佛爷要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下无可奉告。”
    “你敢不说?”
    气氛一紧,紧要关头突传来了隐隐人声:“八成儿是他,只要将人抓到便可证实了。活的固然赏格重。但太过冒险,三哥,如果被小弟碰上了,我宁可偷袭将他击毙,可不愿冒险捉活的,赏银没到手,送掉老命才冤呢!”
    人声渐近,所有的人皆不约而同问人树林隐身相候。
    柴哲三人隐人左面的林木深处,他低声向姑娘说:“小弟,你和半耳僧先撤,我断后,扔脱这凶僧。”
    三人一溜烟溜之大吉,绕道向北走了。
    身后,号叫声和叱喝声震耳,显然屠龙僧已和先前发话的人动上手了。
    人地生疏,没有向导,黑夜中想要找一座三家村,谈何容易?好在柴哲觅路的经验丰富,不久便找到一条小径,循小径北行,接近了柘矶山。远远地,便看到前面有一线火光闪动。有火光走有人家,三人毫不迟疑地向灯光闪耀处走去。
    三人都有了兵刃,姑娘将剑匣留在藏包裹处,不再有匣累赘。接近了灯光外泻处,三人将剑改系在背上,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向前接近。
    确是一处三家村,怪的是中间的一户中门大开,大门口挂着的门灯迎风摇曳,既无家犬,也不见有人。
    柴哲一怔,在门外广场前的林缘停步,低声说:“屋中有古怪,怎么半夜三更敞开大门,而又不见有人?替我掩护,我进去看看。”
    “大哥,不先在四周探探门路么?”姑娘问。有旁人在,她叫柴哲为大哥。
    “不必了,如果真有凶险,便不会如此放布疑阵了。”
    他向前掠出,姑娘和半耳僧随后左右齐进,一人把守在大门外,另一人间至屋角警戒。
    柴哲大踏步进入堂屋,简陋的堂屋里空荡无人,他亮声高叫道:“里面有人么?有客人请见宅主。”
    连叫三次,不见任何动静。
    他略一思索,最后大踏步向内堂门走去。距门约有两丈余,蓦地内堂门一声轻响,倏然大开,人影乍现,一个高大的黑无常鬼挟着一阵冷冷阴风向外窜,劈面撞到。
    这位黑无常确是吓人,高顶帽前赫然写着四个字:见我生财。黑袍曳地,颈下挂着一串银箔冥锭,左手提着锁魂索和勾瑰牌,右手挟着哭丧杖。脸色黑如锅底,大口似血盆。这位黑无常唯一与真鬼不同的是:口中没吊着一根长舌头;再就是走路时不是并着双脚跳的。
    黑无常冲出内堂门,伸出哭丧杖,指向柴哲的胸口,急抢而至。
    柴哲对鬼神并无印象,这辈子他听过的鬼故事甚多,但从未看见真鬼,也从不知道鬼神为厉的可怕,反正立心正则百邪回避,他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神?他屹立如山,右掌立于胸前,作势击出,左手徐伸,指尖露出三分长的光闪闪铁翎箭尖,虎目中神光四射,沉凝的脸色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冲来的黑无常。
    黑无常被他镇静沉凝的神情所惊,脚下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了,最后终于止步,伸出的哭丧杖尾,距柴哲的胸前仅有尺余,竟不敢递出。
    双方僵持着,互相注视,不言不动,气氛显得十分恐怖阴森。
    把守大门的姑娘,也吃惊地呆住了。
    久久,柴哲冷冷一笑,右掌缓慢地向前移。
    黑无常反而将杖徐徐收回,用刺耳而生硬的尖噪门发话道:“你好大的胆子,真是不知死活。”
    柴哲心中大定,冷笑道:“黑无常是不说话的,你阁下开了口,自然是人而不是鬼了。”
    “你不怕鬼?”
    “在下为何要怕鬼?如果世间真有鬼,鬼必定比人可爱的多,当然厉鬼例外。”
    “你姓什么叫什么?来此有何贵干?”
    “你阁下不先通名运姓,不是有欠礼貌么?”
    ‘哦姓黑,名奇。绰号就叫黑无常。”
    “在下姓柴,名中平。”
    “来此有何责干?”
    “小事一件,找中州三剑客有事商量。”
    “商量五万两黄金和三宝。”
    “就算是吧。”
    “没有商量。”
    “……!”
    “你们快见机离开是非之地,留住老命多活几年。”
    “你老兄是三剑客的人。”
    “不是。金宝已经有主,谁要是妄想谁便活不成。”
    “已经有主了?”
    “不错。”
    “谁?”
    “不必多问,快走。”
    “在下没有走的打算。”
    “你不想活?”
    “废话!在下活得好好地。”
    “那你就挟尾巴快滚。”
    “在下如果坚持不离开呢?”
    “黑某便不客气,收你的魂,夺你的魄,要你的命。”
    “在下未获消息之前,决不离开。”柴哲斩钉截铁地说。
    黑无常一声怪叫,哭丧杖再伸。
    柴哲的掌,也再次前移,蓄劲待发。
    黑无常伸出的杖再次停顿,柴哲冷笑道:“你如果真想做真鬼,不妨上前出招。”
    “你这小子真会唬人。”黑无常恼羞地叫。
    “在下不是唬你,如果在下要杀你的话,在阁下冲出内堂门的一刹那,你已经没有命了。”
    “你……”
    “阁下,在下要消息。”柴哲冷静地说。
    黑无常忍无可忍,猛地将杖向前急点,左手的链子和勾瑰牌,凶猛地兜头便砸,揉身而上。杖攻柴哲的左侧胁,链与牌则稍偏左,等于是将柴哲限制在中间,无法闪避,意图一击奏功。
    柴哲在兵刃及体前向后暴退。黑无常如影附形跟踪追击,仗始终锲而不舍,连续急点,但链与牌却无法跟上,链子是软的,不能连续抽打。
    柴哲始终退在杖尖前寸余,虎目中逐渐涌起杀机,避过了五杖追袭,已退近门旁。他冷笑一声,将铁翎箭收好,猛起伸手一抄,便抓住了点来的杖尾,扭身一闪,躲避了链和牌的一击。
    黑无常吃了一惊,奋力夺杖,链牌凶猛地抽出。
    柴哲突然放手,黑无常骤不及防,身向后挫,链牌“卡拉拉”一阵暴响,抽打在地面上响声震耳。
    柴哲已从杖侧切入,反掌便劈,“噗”一声劈在黑无常的右颈侧,把黑无常打得向左侧倒了。
    这瞬间,姑娘已一闪而至,飞脚便踢,猛攻黑无常的心窝,如果被她踢中,黑无常死定了。
    “留活口!”柴哲叫。
    姑娘收腿前窜,掠过黑无常的上空。
    黑无常扭身倒地,哭丧杖丢掉了,仍想抡链牌反击,大喝一声挥链牌护身。
    柴哲已经贴近,一手抓住扫来的销魂链索,猛地一抖,“啪”一声震偏了勾魂牌,紧接着伸脚便挑,靴尖挑中黑无常的腰背,黑无常浑身发软,手脚脱力。
    柴哲一不做二不休,夺过链索一振,便套住了黑无常的颈脖,绕了一圈,一脚踏住对方的胸膛,双手一紧。
    黑无常双手死命地猛抓链营进索,但抓不住,绝望地挣扎,眼珠子逐渐向外突.张大嘴。伸出古头,额上有筋跳动,无法喘气不片刻便挣扎渐止。
    柴哲直待此时方松掉链索,抓住黑无常的石手扭转,压在地上用脚踏住肘部,等对方清醒后,方冷冷地说:“在下本该杀你但咱们无冤无伙.杀你徒污我手。阁下,我要消息。”
    黑无常一咬牙,奋余力挣扎滚转。
    柴哲手上一紧,再次抽紧链索。
    “我……说……”黑无常含糊地叫。
    柴哲松了链索,冷笑道:“阁下再要是逞强的话,休怪在下做得太绝,对你这种人,用不着慈悲,剜出你一只眼睛,割断你一手一脚的大筋,你便会……”
    “不!不……我……我不……不再逞强。”黑无常恐怖的叫。
    “这还差不多。”
    “我……愿供给消息。”
    “在下希望你能诚心合作。中州三剑客目下在何处?”
    “刚走半个更次。”
    “到何处去了?”
    “柘矶山的山颠。”
    “到山颠作甚?”
    “与一批江湖人约斗。”
    “你说谎!”
    “皇天后……后士同鉴,我……字字皆真。”
    “哼!不久前在南面的树林中,在下就曾经与旋风剑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而阁下却说他们到柘矶山约会,有来你苦头还没吃足是吧?”
    “且慢!我……我听说他们要到柘矶山约会,只看到他们动身,至于到底到了何处,却无从知悉了。”
    “你留在此地……”
    “黑某也是前来劫金的人,本想投奔三剑客,以便接近暗施手脚。却没想到三剑客奸似鬼,精明过人,断然拒绝收容,在下只好留下了。”
    “三剑客约会的江湖人是谁?”
    “在下没见过,不知道。”
    “没听说过?”
    “没有。”
    “柴哲松掉链索,移动脚,冷冷地说:“如果你阁下有一字虚言,所说不实,在下会找你黑无常算帐的,滚!”
    说完,向姑娘挥手示意,出门而去。
    黑无常狼狈地爬起,奔至门外,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后,方奔回堂屋鼓掌三下。
    内堂奔出三个蒙面人,穿黑劲装带了兵刃。
    黑无常解下头上的高帽,用衣袖拭掉睑上的墨迹,一面向三个蒙面人苦笑道:“老天爷,真是两世为人,危险极了。”
    一名蒙面人冷哼一声说:“杨兄为何不用暗号叫咱们出来合力擒杀他。”
    黑无常哼了一声,冷笑道:“叫你们出来送死么?他来了三个人,咱们四个人下手,不啻驱羊斗虎,除非是不想活了,你没看见兄弟的窘境么?这小子足以教咱们四个人死一百次而有余。”
    “他是不是正点子?”另一名蒙面人问。
    “很像,但似乎身材比正点子高大,脸貌确有七八分相像,但不知是与不是。我看,还是尽快禀报大公子,请大公子赶来认一认。兄弟没把握,相处不久,未能确定是不是他。
    走!”
    “走?到哪里去……”
    “你与方贤弟前去禀报大公子,我与石兄弟跟踪他们到柘矶山。切记要快,迟恐不及。”
    “好,兄弟与方老弟先走一步。”
    柘矶山伸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西面是鄱阳湖的出水口,东北是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一条小径沿山脊可到矶首,是一处视界辽阔观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景的好地方,矶首顶端建有一座观浪亭,登亭远眺,大矶雄峙北面,石钟罗列于南;前面烟波浩瀚,渔舟星罗棋布。下面柘矶港桅槁林立,大小船只在百艘以上。
    三人鱼贯而行,柴哲在前,半耳僧断后,相距五步左右,沿小径右面山脊的树林登上了柘矶山,戒备着籍草木掩身,向前探索前进。
    柘矶山危机四伏,杀气冲霄。
    走在后面的半耳僧突然发出一声暗号,疾走数步,到了姑娘身侧,低声道:“施主,快通知柴施主,后面有人跟踪。”
    姑娘低声说:“知道了,有两个人跟来的。”
    “咦!施主知道了?”
    “我大哥早就知道了。”
    “他们……”
    “他们是从黑无常藏身的村子跟来的。”
    “要不要……”
    “先别打草惊蛇,让他们跟来,等会儿利用他们带路。”
    越过一处小山坡,柴哲伏在一株大树下,示意后面的两人走近。向半耳僧低声道:“大师可留在此地,或者退出是非之地,此地凶险,大师必须打定主意。”
    “贫僧愿追随两位施主……”
    “不行,老实告诉你,在下兄弟并非为劫金宝而来的。”
    “那……”
    “在下意在寻找一位朋友的下落而来,不瞒你说,前来劫金的人,无一不是身手了得的人,大师身上带伤,很难与这些江湖高手论长短。在下自顾不暇,万一大师有了三长两短,于心难安,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贫僧……”
    “在下的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希望大师了解在下的心意。至于脱身的事,大师不必耽心,在下会将后面跟来的人引走的。”
    半耳僧不是糊徐虫,心中明白,诚恳地说:“贫僧深领盛情,就此退出。但在风波未息之前,贫僧不会离开湖口,潜伏附近与地理鬼成施主联系,打听各方的动静,希望有为施主效劳的机会,如有所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师盛情,在下心领了。走!”
    走了百十步,荣哲示意半耳僧藏身在一丛草中,便与姑娘发足急奔,匆匆走了。
    后面跟踪的两个人不敢跟得太紧,循脚步声急迫,没留意伏在草中的半耳僧。
    跟了百十丈,前面不但人影已沓,连脚步声也消失了。
    假扮黑无常的家伙往树下一伏,向同伴说:“咦,咱们栽了。”
    “怎么啦?”他的同伴讶然问。
    “人追丢了,糟!”
    “咱们钉在十丈后,怎会丢?前面……”
    “前面鬼影俱无。”
    “那丛小树下……”
    “风吹草动,树枝摇曳,不是人。”
    “兄弟不信,追!”
    两人追近矮树丛,果然不见人影。黑无常心中发紧,低叫道:“咱们赶快去通知前面的人小心戒备,不然麻烦就大了。”
    两人心中都发慌,立即岔出至观浪亭的小径,如飞而去,快逾奔马。
    降下一处洼地,黑暗中突传来一声叱喝:“龙!”
    黑无常脚下一顿,高举右手低喝道:“蛇!”
    “小心!”先前叱喝的声音叫。
    “有何发现?”黑无常问。
    “有一群大鱼进了网。”
    “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
    “兄弟追踪姓柴的人追丢了,他可能即将到来,小心了。”
    “多承关照。”
    黑无常并不与伏桩会面,与同伴越过洼地走了。直至快接近观浪亭,再也不曾碰上伏桩。黑无常愈走愈心惊,被这种反常的现象所惑,心中逐渐有点发紧,没来由地感到毛骨惊然。按理,愈接近布下的天罗地网,戒备应该愈森严才是,怎么不见有任何伏桩出面盘问暗号?
    “石兄弟,似乎有点不妙哩!”他向同伴说。
    “有何不妙?”石兄弟问。
    “咱们的人呢?”
    “是呀;咱们的人呢?”石兄弟反问得很妙。
    “咱们快两步。”
    “咦!你嗅到血腥味么?”
    黑无常掀起鼻翼猛嗅,惊然地说:“不错,有血腥味。快走,恐怕那两个小辈已走在咱们的前面,伤了咱们的弟兄,快走!”
    离地,观浪亭方向传来一声可怕的惨叫,刺耳的凄厉叫号摇曳在夜空中,久久不绝。
    两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拔腿狂奔。
    观浪亭附近方圆百十步,栽了不少松树,外面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处建有栏杆,保护游客的安全。亭四周放有不少奇花异草,可惜目下已全部凋谢了,只剩下枯枝荒茎,满目萧条,入冬后游山的人逐渐少了。
    亭四周并非平原;而是有小起伏的山峦,怪石罗布,草木萧萧,前面不远下临滚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足有五六十丈高下,跌下去准死。两侧山坡甚陡,上下不便,稍一大意失足往下掉,一切都完了。
    奔近亭后约四五十丈,蓦地前面石阶旁跃出一个黑影,接着一闪不见。
    黑无常走在前面,早怀戒心,在黑影刚长身跃起的刹那间,突然向侧扑倒,滚入路旁草丛之中。
    走在后面的石兄弟反应慢了些,人仍向前奔,猛地身躯一震,脚下一顿。摇摇晃晃地低叫:“怎么啦!你……哎……”
    最后的叫声极为可怖,上身前俯,“砰”一声屈身跌倒,骨碌碌滚下了高仅九级的石阶,再发出一声可怕的呻吟,手脚猛烈地抽搐。
    黑无常心中骇然,探出头来大喝道:“什么人用暗器行凶?亮名号。”
    除了石兄弟的呻吟声,空山寂寂,只有寒风掠过树林的啸声,没有任何回答。
    他毛骨悚然,顿萌退意,不再理会同伴的死活,悄然向侧后方一钻,溜之大吉。
    退了五六丈,刚钻入一丛矮林,前面突然传来一声令他毛发直竖的冷笑。
    他心中一懔,向下一伏,抬头循声察看。
    一个黑影站在树丛中,不言不动,所站处相距不足一丈,似乎可以唤到黑影身上所发出的汗臭味。
    他想突然袭击,却又忍住了,低喝道:“龙。”
    黑影不言不动,似若未觉。他又叫:“天南。”
    黑影仍然毫无动静,令他感到浑身发冷。最后,他一咬牙,猛地左手一扬,打出一枚钢镖,同时拔出佩剑一跃而起,随镖凶猛上扑。
    “噗噗噗”三声轻响,三镖全中,黑影却丝毫不动。
    他接着扑到,剑出如穿鱼,毫不费劲地刺入黑影的胸口,得手了。
    可是,他却大吃一惊,火速拔剑逼近,伸手一摸,着手处冰凉彻骨。
    “是死人!”他心中暗叫。
    身后,先前的冷笑声再起。他立即伏地旋身,左手火速拔了三支镖在手。
    “龙。”草丛中有人低喝。
    “蛇。”他急答,心中一宽,谢天谢地,遇上自己人了。
    “天南。”对方又叫出辨证的暗语。
    “地北。”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侧方的树下徐徐出现一个黑影,相距约有两丈五六,可从云层透下的微弱星光中,隐约看到是个以黑巾蒙面的高大黑影。
    “是哪一路的弟兄?”黑影问。
    他放心地站起,拭掉额上沁出的冷汗,急急地答:“兄弟是北路的人。你是……”
    黑影徐徐走近,一面说:“奔雷夺命,旋风无情。”
    黑无常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苍山先生已经来了,大公子随后可到。晚辈本来奉命辨识一个姓柴的人,跟踪至山下追丢了,那小子可能即将到来。请问前辈……”
    “哼!你知道我是谁?”对方抢着问。
    “前辈该是三剑客之一了。”
    “在下是揭发阴谋的人。”
    “你……”
    “你得死,你这严贼的走狗!”
    黑无常大惊,火速拔剑。可是晚了一步,黑影的右手原来背在身后,这时移至身前,手中有一条短杖,“噗”一声轻响,搭在黑无常的右肩上。
    黑无常的右手突然僵死,剑无法拔出,双肩承受不了短杖的重压,“哎”一声惊叫,挫跪在地。
    黑影左掌伸出,一掌向黑无常的顶门拍去。
    蓦地人影乍现,微风凛然,低叫声传到:“许老前辈请手下留情。”
    黑影的掌一缓,轻按在黑无常的顶门,扭头冷笑道:“你好眼力,居然在黑夜中能看出老夫的身份。但我这老不死很怪,从不听他人的指挥。”
    声落,掌力骤发,黑无常向后倒,手脚不住地痉挛。
    两个人影掠到,领先的人在丈外行礼低声道:“老前辈别来无恙,还认得七年前山西道侯马镇的柴家小娃儿么?”
    黑影一怔说:“你……你是柴小哥?老天!你居然还认识我?那晚官兵太多,等火起后老夫赶去找你,遍寻无着,又不知你的下落。此非谈话之所,四处皆有人潜伏,已死了不少人,且随我来。”
    “让晚辈将这人带走。”
    “带他走做什么?”
    “问口供。”
    “他的天灵盖已碎,死了。”
    “哦!可惜。”
    “可惜什么?”
    “这家伙是跟踪晚辈兄弟俩的人,他知道许多与晚辈有关的事,更知道今晚柘矶山各处的神秘。”
    “柘矶山的秘密老夫知之甚详,要知道详情老夫自当转告。走!先离开恶贼们布下的陷讲再说。”
    三人往树丛中一钻,悄然走了。
    到了山下,黑影带了两人向东走,一面走一面说:“先到老夫的藏身处歇息,我将柘矶山的阴谋告诉你。然后我得到东北角的三叠山找一位朋友,你等我的消息。你如果要想劫黄金,保证你如愿。使者的船明晚可到,但船上没有黄金。真的运金船在后日午间可望经过大孤山,直放南湖嘴镇。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永靖是老夫的朋友,他的眼线在南昌活跃,消息绝对正确。”
    “那……柘矶山的中州三剑客……”
    “见鬼,三剑客会在此?你走着瞧好了。冷眼袖手旁观,可以,插手卷入漩涡,不可。
    那是铲除前来发横财的人,最狠毒的阴谋诡计,幕后主使人不但有严老好贼的走狗,也有三剑客的份。”
    “他们在火拼么?”柴哲问。
    “火拼?见鬼。明天晚上,你便可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了,不恶心才怪。”
    “老前辈久走江湖,无所不知。江湖上有两个颇有名气的人,一叫报应神端木鹰扬,一叫缥缈神龙徐方,老前辈是否知道他们的下落?”
    “这两个人确是颇有名气的人,但似乎在近几年来没有人见过他们。早两年缥缈神龙曾经一度露过脸,之后再次失踪,下落不明。哥儿,你问他们干嘛?”
    “晚辈想向他们打听一些消息。”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这两人并非是武林的顶尖人物,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注意,除非他们无意隐瞒身份,不然任何地方皆可隐居。你如果真要寻找他们,我可以介绍你去找一个人。”
    “找谁?”
    “南京徽州府齐云山云栖庄主齐庆云。”
    “三庄之一的齐庄主?”
    “正是他。他早年是河南中州镖局的局主,目下他的子侄与门人,仍在江湖闯荡,朋友满天下。他在江湖闯荡近五十春秋,腹中装满了数不胜数的武林秘辛,与千奇百怪的江湖奇事异闻。他是老夫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但知道我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深厚的人却少之又少。我介绍你去见他,保证你不会失望。”
    黑影的落脚处,在城东大岭山下的三家市。这里也叫三市口,是湖口县的旧址。自从县址移至湖滨之后,这里便成了败落的市集,只有百十户人家,四周仍可隐约看到一些已变成土墟的城基。千余年前,这儿叫湖口戌,本就不是繁华的地方,目下更为凋零了,只有百十户人家,破败的残余房舍益显得凄凉。市前的城隍庙,只住了一个老庙祝,庙宇已数十年加修茸,眼看朝不保夕,迟早要倒坍大吉,黑影就住在破庙中,白天极少外出走动。那位庙祝驼背兼目昏耳聋,白发苍苍,早晚要入土,也许入土之期还在庙宇倒坍之前哩!
    三人在庙殿中长谈近一个更次,然后黑影外出,约定好午后在此见面,匆匆走了。
    姑娘从庙祝处找了扫帚,清理殿角的蛛网尘埃,讨来了几捆稻草,铺在地上权充床褥,她很固执,坚持不要柴哲动手,说这不是柴哲该做的事,含笑将柴哲请出,请他且到外面察看四周是否有动静。
    一切准备停当,柴哲也回来了,吹熄了某油灯,两人和衣往草中一躺,养息准备迎接明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柴哲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入眼,他想到黑大个文天霸,不知是否脱离了黑鹰会?自从上次在故乡赶走黑鹰会的人,迄今已有三年岁月,假使黑鹰会仍在干刺客的勾当,文天霸这次光临湖口,不知有何用意?
    再想到被黑影击毙了的黑无常,不由疑云重重。黑无常所说的辨别一个姓柴的人,这些话有何用意?
    姑娘偎在他身们,伸纤手轻握他的手曾,柔声问:“哥,还不安眠,何思之深耶?”
    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地拍拍她的掌背,笑道:“笙妹,别掉文。我在想……黑无常所说的话……”
    “天下间姓柴的甚多,那家伙要辨识的人不会与你有关,你不曾与江湖人接触……”
    “我在想,那家伙会不会是当年欺负我柴家的凶手之一?他既然是严贼的爪牙,当年跟罗龙文恶贼至山西追杀王大人,自然认识我了。”
    “哥,你真是!疑心生暗鬼,怎会想到十年前的往事上面去了?十年前你只不过是个小后生……”
    “十年岁月漫漫,人固然有改变,身材与气质会完全不同,脸貌却不可能全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这就是那家伙要辨识的原因所在。”
    “哥,别多想了,假使严贼的人要找你,不是正得其所哉么?”
    “如果是严贼的人找我,我另有打算。”
    “哥,有何打算?”
    “三宝和五万两黄金,我要定了,用这些金宝济贫,不是很好么?”
    “好事嘛,哥,依你。”
    他突然扭头在她颊上亲了一吻,笑道:“那么我安心了,谢谢你不反对我劫财为盗。”
    “你……你……”姑娘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低叫。
    住在庙倒破屋中的老庙祝,穷得衣不蔽体,家中四壁萧条,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方行外出,家徒四壁,瓮无隔宿之粮,无法供名人轶事应两人的早膳。
    两人梳洗停当,佩上剑,入村找地方进膳。天色大明,村人早已起来干活了,炊烟四起,犬吠声和鸡啼声此起彼落。
    三市口在至澎泽的官道旁,距城只有三里地,居民全是靠田活命的朴实农户,但由于地近官道旁,所以路侧也开设了两家小食店,并免费供名人轶事应旅客的茶水。
    怪!按理,这种小店不可能一早便开张营业的,但两家小店都开了门,显然有了赶早的食客。
    两人信步走向第一间小店,沿途虽然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但并没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第一间小食店前面招了一座凉亭,搁了四张供客人歇脚的长凳,一个木茶架上,放着一只大茶桶和几只土瓦碗,几个竹制的茶勺。店门旁,挂着一捆出名人轶事售的草鞋、绳索,柜台上也摆了不少日用百货,大门前挂了门灯和招牌,原来是兼卖日用品的小食店。
    昨晚天气不好,云层厚,风大,因此并未降霜,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寒凉,呵出的气形成阵阵白雾,袅袅而散。
    两人向店门走去,柴哲低声笑问:“笙妹,不反对我喝酒挡寒么?”
    “只准一壶。”她粲然笑答。
    “好厉害,只准……”
    “你……”她用肩推他羞笑着叫。
    两人谈笑自若,没留意一间半掩着门的农舍中,有人在门缝中狠狠地向他们窥视。
    出城往彭泽的旅客尚未到来,路上只可看到人而不见旅客,任何一个外地人在村中出现,皆难逃有心人的眼下。他们踏入店门,便看到了三个穿劲装佩了剑的中年人,占住靠亭角的一副座头,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香与鱼肉的香味直冲鼻端。
    两个村夫打扮的店伙在厅中张罗,灶台内的大师傅正忙着弄菜。一名店伙上前含笑招呼,但眼中有惧容极为明显,笑得极为勉强,欠身领两人入座不自然地问:“客官要酒菜么?请吩咐,请吩咐。”
    柴哲在食桌旁挪过一条长凳,坐下说:“店家,这么早便有酒菜供名人轶事应了?”
    店伙计略一迟疑,脸上挂着一抹苦笑,一面清抹桌面,一面说:“有,有。在城东附近十几里内的市集中,只有小店是自朝至幕供名人轶事应酒菜的。”
    “呵呵!看贯店的人都有点无精打采,整天做生意张罗顾客,确够辛苦的,请给我来一壶好酒,弄两味下酒菜。”
    店伙送上两杯热茶,欠身道:“小的先给客官来几碟下酒菜,然后来两味渔鲜佐膳,请稍候。”说完,向用下走了。
    柴哲向姑娘低声道:“店伙们的神情不对,要小心了。”
    “有何不对”姑娘也低声问。
    “荒村野店,哪有一大早入店叫酒莱的食客?你相信这儿的百十户农村的贫农中,会有一天到晚上小店叫酒菜为餐的人么?”
    “依你之见……”
    “有人迫他们供名人轶事应酒食,这间小店必定是某一方的人作为联络站或聚会所。咱们既要小心酒菜有鬼,更要提防有人暗算,甚至会有被围攻之虑。”
    “不见得有这么严重吧?我们与人无怨……”
    “为了获得五万两黄金,任何人皆可能做凶手,前来参与的人,谁不想独吞?在未见到黄金之前,尽可能锄除异己,这就是这些人唯一的想法,不足为奇。”
    说话间,三个劲装中年人已酒足饭饱,谈笑自若地会帐出店而去。
    柴哲在三个中年人离座经过身旁时,本能地向三人注视打量,眼中逐渐涌起疑云,剑眉深领,似在沉思。
    “哥,你想些什么?”姑娘发觉有异,关心地低问。
    “走在中间那人,我似乎感到有点面善。”他沉吟着说。
    “你走了无数地方……”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大天星寨外寨的一位宾客,叫神眼印奇峰,我要找他问一问黑鹰会的事。”他恍然地说,立即离座追出。
    刚跨出大门,门外右侧突然冲出一个冒失鬼,凶猛地,毫无顾忌地向店内抢,冲势甚猛。
    三个中年人已经钻入店左的一条小巷口内,身影一闪即逝,似乎在逃避什么,脚下甚快。
    柴哲百忙中向侧一闪,间不容发地避过一撞,双方擦肩而过。
    撞来的冒失鬼是个大块头中年人,身高九尺以上,肩阔腰圆,像个金刚,倒拖着一条粗加鸭卵的熟铜棍,粗眉暴眼,留着满腮虬髯,暴眼中凶光四射。
    虬须大汉没将柴哲撞倒,居然发起横来,一摆熟铜棍拦住去路,怪叫如雷道:“好小子,走路没带眼睛么?撞什么魂?”
    柴哲不加理会,懒得和这家伙计较,追人要紧,伸手去拨挡在身前的熟铜棍,举步夺路。
    虬髯大汉大为光火,用棍尾挑出大吼道:“小子找死,没交代清楚你想走?”
    柴哲身形下挫,出手抓扣挑来的棍尾。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有理也讲不清,唯一的手段是出手教训,动武方可解决困难。他出手奇快,抓住了。
    虬髯大汉吃了一惊,双手一带,出右脚便踹。
    柴哲岂能让对方撒野?大喝一声,突然脱手送棍。
    虬髯大汉上当了,骤不及防,仰面便倒,不仅一踹落空,而且带棍时用劲太猛,自然立脚不牢,重心一失,不倒怎行?
    柴哲急步跟上,正想一脚挑出,蓦地寒芒一闪即至,三枚钢镖分上中下三路从门侧射到。
    他双手上下一分,三枚钢镖全部入手。
    不等他将接来的镖反击,发镖人已被两名青袍青年拦住了。用镖暗袭的人,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腰悬一把鬼头刀,右额下方生了一块两指粗的胳记。
    两个青袍人一高一矮,眉清目秀,人才一表,尤其是那位身材矮的青年人,清秀俊美极为出众。两人皆是书生打扮,大袖飘飘,宛若临风玉树,腰悬佩剑,一眼便可看出他们是游学书生。
    身材稍高的书生手脚快极,右手一伸,闪电似的扣住了发镖人的左手,沉喝道:“住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阁下竟敢白昼行凶,你心目中还有王法吗?捉你送官究治,看你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否?”
    发镖人毫无反抗之力,全身发僵,额上青筋跳动,冷汗直冒,双膝在抖动,似乎脸上已无血色。
    屋角的人影再现,一个白发老婆婆突然抢出,一声暴叱,寿星杖发如逸电,风雷声隐隐,劈向书生的腰脊。
    稍矮的书生疾闪而至,欺近老婆婆的右侧,伸手勾住了老婆婆的右肩,伸腿猛拨老婆婆的膝弯,喝声“躺”!
    老婆婆真听话,寿星杖中途停顿,“蓬”一声仰面便倒,直冲滑出八尺外方行止住,爬起便跑,逃入屋角的小巷中去了,来得快逃得更快。
    矮书生淡淡一笑,向柴哲走来。
    柴哲发觉神眼印奇峰已经不见了,知道追不上,停下留神两个书生的举动,心中忖道:
    “这两个书生手脚干净例落,出自高人门下。可惜,看他们人才一表,气朗神清,不像是亡命之徒,居然也来打劫金的主意,令人惋惜。”
    倒地的使棍虬髯大汉被姑娘夺过熟铜棍,用棍抵住了咽喉,躺在地上不敢动弹,束手待毙。
    矮书生走近柴哲,拱手为礼,朗然一笑,露出口中编贝似的两排皓齿,笑道:“兄台受惊了,凶手已经擒获,不知兄台是否打算送官究治?”
    “多谢兄台,这两人不必送官,在下要问问他们行凶的内情。”柴哲回礼答,目光紧吸住对方的眼神。
    “那么,小生建议兄台到店中查问,可好?”
    “在下正有此意。”
    “小生姓闵,南京人氏。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姓柴,名中平,闵兄的同伴是……”
    “那是家兄闵子建。柴兄的同伴……”
    “那是舍弟柴云。”
    四人押了两名俘虏入店,双方皆替同伴引见了。矮书生叫闵子康,不住向云笙姑娘打量,目光灼灼毫不放松。闵兄弟俩自称是从南京来,沿途观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风光,游学南昌,准备到东湖书院,听说大贤欧阳德将在东湖书院讲学。因此专程前往云云。
    “柴兄出店行色匆匆,不知因何事故与这些江湖亡命冲突起来的?”闵子康落坐含笑问。
    “在下要追一位姓印的朋友,这几个家伙无故挑衅,不知是何人所差,在下且问问再说。”柴哲信口答。
    姑娘从柴哲手中取过一枚钢镖,向被抵在壁角的虬髯大汉冷冷一笑说:“阁下,光棍眼中揉不进沙子,希望你放明白些。在下的要求是有问必答。你老兄如果不合作,那么,话讲在前面,届时将有人后悔,我保证后悔的人将不是我姓柴的。”
    虬髯大汉咬牙切齿地怪叫道:“你的朋友找麻烦,走路不带眼睛……”
    姑娘用一声冷哼打断对方的话,镖尖一闪,便刺入虬髯大汉的右手曲地穴,入肉三分,冷笑道:“老兄,在下先废了你的右手。”
    她用了半分劲,大汉浑身一震,脸色泛青,叫道:“住手!我……”
    “你贵姓大名?”
    “在下欧清海。”
    “奉谁所差?”
    “在……在下……”
    “不许吱晤,说……”
    “在下是……是前来湖口踩盘子的……”
    “哦!你的当家是……”
    “九华黑豹郝水靖。”
    “你那三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是……”
    “都是欧某的同伙。”
    “你不是紫袍魔君的人?”
    “我……”
    姑娘又用了半分劲,漂徐徐投入。
    “我……我说,是……是的。”欧清海满头大汗地叫。
    “他差你们……”
    “暗算你们,以除去劲敌。”
    柴哲也认为欧清海是紫袍魔君的人,向姑娘说:“小弟,不必问了,让他们滚。”
    “报官很讨厌,放了他们也好,省事免麻烦。”闵子建深以为然地说。
    姑娘也对欧清海的话深信不疑,这次到湖口,只和紫袍魔君小有冲突,其他的人没有无缘无故派人暗算他俩的理由,便拍活两个俘虏的穴道,喝声“滚”!两个俘虏踉跄而逃,飞奔出店而去。
    柴哲吩咐店伙加了几味菜,四人客气一番,一面小伙一面畅谈。他敬了闵家兄弟一杯酒,笑道:“兄弟是江湖人,说话口没遮拦,开门见山有话就说,如有冒犯之处,贤昆仲包涵些儿,刚才子建兄说贤昆仲是游学书生,自然这是托词。如果贤昆仲自视甚高,自抬身价,那么,咱们今天的友谊至此为上。我兄弟是江湖人,具有江湖人的骨风,咱们尊重读书人,但对读书人猎取功名的抱负并无好感,因此……”
    闵子建哈哈大笑说:“柴兄,兄弟也是个口没遮拦的人。江湖人总该为自己找一件可掩护自己的身份,不然将寸步难行,怎能弄到路引?游学书生的身份最妙,不但可以任意邀游天下,也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更可避免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咱们兄弟确是南京人氏,也读了几年经书,这次听江湖传言,说是伊王敲了严嵩老贼五万两黄金.我兄弟不才,认为不义之财,取之何伤?因此前来看看风色,如有可能,将这笔黄金弄到手,以之行善济贫,有何不可?贤昆仲如不见弃,咱们联手结伴同行,不知贤昆仲意下如何?肯否提携一二?”
    “子建兄有此抱负,兄弟愿助贤昆仲一臂之力,但咱们言之在先,假如将黄金弄到手之后,须全部捐赠各地善堂与俾田院,你我不落分文。如果贤昆仲能够办得到,咱们……”
    “中平兄,咱们一言为定。兄弟虽不是一方富豪,老实说,五万两黄金还不至于令兄弟动心。请教,贤昆仲是否已获得运金船的消息?”
    “略有风闻,大约明午可到,但……”
    “咦!兄弟听说今晚可到呢!”
    “今晚到的不是运金船,同时,明午运金船根本不靠湖口,咱们必须在未牌左右离开,到湖对岸等候机会。”
    “那……咱们何不抢先迎住下手?”
    “同时,兄弟必须申明,咱们不能直接抢劫运金船。”
    “中平兄之意……”
    “严老贼也出动了大批高手,意图抢回这批黄金。因此咱们要等他们先动手,坐收渔利……”
    “那……那岂不晚了?”
    “不晚,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岂不省力得多。”
    问子建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那么,我等你的消息。”
    “午牌末,咱们在前面的破败城隍庙会合。”
    “这儿怎会有城隍庙?”
    “这儿原来是湖口县旧址,有城隍庙并不足怪。”
    “好,咱们午后在城隍庙会合。”
    店外陆续来了几位劲装食客,柴哲不再多说,四人天南地北谈些江湖见闻,谈谈自己的抱负,双方极为投机,意气相投,不免多喝了两杯酒。
    “距午后尚早,贤昆仲不知还有重要的事待办么?”闵子建含笑低声问。
    “兄弟要等一位朋友的消息。”
    “谁?”
    “恕兄弟暂时守秘,目下风声甚紧,咱们必须小心。”
    “中平兄如无要事,何不到大岭山下麒麟河畔走走?”
    “那儿……”
    “听说江湖群雄在巳牌末午牌初,将在那儿协商,公举主事人,咱们何不前往探探底细?”
    “有些什么人?”
    “不知道,要走一趟才知道。听说为首的人是鄱阳三水寇之一的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邹南康,他发了不少请帖,不知没接到请帖的人,是否可以参加。”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不是紫袍魔君的人么?哼!定然又是不可告人的阴谋。”
    闵子建摇摇头,笑道:“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是鄱阳湖北的水寇首领,一方巨寇,不世之雄,他怎会受人指挥?他这人目空一切,谁也不买帐,紫袍魔君在江湖中固然颇有名气,但还不配役使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阴谋或许有,可能是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的阴谋,紫袍魔君决不可能在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的地盘内称英雄道好汉。”
    闵子康也笑道:“听说紫袍魔君已投入严老奸府中为贵宾,老而不死自毁声誉,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岂有不知之理?双方见面,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此至麒麟河群雄大会处不足五里地,前往看看风色有利无害,只怕咱们没有请帖,半途或许有麻烦。”
    “咱们如果怕麻烦,便不会来了。走一趟必可得到不少消息,咱们四人四剑,何所惧哉?走!”闵子建断然地说。
    姑娘未置可否,柴哲也不反对,四人立即会帐外出,取道绕出麒麟河,沿河上行。
    大岭山的南面是小岭山,护城河原称沙头河,发源于大岭,汇合黄土岭诸洞的水,西流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岭山也有一条小河,汇集武场涧数条小溪,流人南门外的虹桥港。所以这一带溪涧纵横,春夏之间水涨,不易畅行。
    四人带了三分酒意,沿河西岸上行。走了三四里,尚不见有武林人的踪迹。河岸有一条小径,沿途的茂林修竹中,不时可看到三五茅舍小村,一切显得平静安详,似乎嗅不到任何凶险的气息。
    闵子建领先而行,逐渐接近了一座古林密布的山脚下小河洞。右面的沙头河宽仅三四丈,秋冬水浅,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左面出现了一条小径,三个穿灰袍的人影冉冉而至,双方逐渐接近,终于在岔路口碰上头。
    三个灰袍人年纪皆在半百左右,脸上没有特殊惹人注意的神色,仅一双眼睛极为明亮,身材一般高,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腰悬长剑,胁下挂囊,走动时脚下沉着从容,袍袂飘飘,风度极佳。
    柴哲四人先一步通过三岔口,首先跟到的为首灰袍人突然在后面大叫道:“站住!你们四个小辈从何处来的?”
    “麻烦来了。”柴哲向姑娘低声说,转身闪在路旁。由于闵子建年岁稍长,他让闵子建出面与灰袍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闵子建外表豪爽,不拘小节,骨子里高傲,背手屹立路中,傲然一笑,向接近的三个灰袍人问:“诸位口气很狂,偌大年纪火气不小。请问,有何见教?”
    三个灰饱人并肩而立,为首的人脸色一沉,冷笑道:“你们耳聋了不成?老夫问你们从何处来的?”
    “从来处来。”闵子建不假思索地答。
    “小辈混帐!”灰袍人怒叱。叱声中,身形疾闪,急冲而上,鸟爪般的手爪伸出抓人了。
    柴哲晃身插入,举手拂切对方的脉门,叱道:“住手!阁下不讲理么?”
    灰袍人吃了一惊,伸出的手间不容发地逃过柴哲的切脉怪招,急退两步脸色一变,厉声问:“你小辈身手不弱,决非无名小卒,亮名号。老夫安庆三霸的老大,满天星孙远。”
    “区区姓柴,武林后学江湖小卒,算不了什么,说出名号有污尊耳。你三霸走你们的阳关道,柴某四人走我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阁下为何大呼小叫,出言无状动辄行凶?
    说明白了,咱们评评理。”柴哲朗声答。
    “老夫要查明你们的底细。”
    “你凭什么?”
    “走这条路的人,今天如无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邹舵主的请帖,一概挡驾,不许再向前走。”
    “你阁下是……”
    “邹舵主的宾客。”
    “你们有请帖?”
    “当然有,你们呢?”
    “没有。”
    “奸细!”满天星大声咒骂,猛地左手一振,大袖疾挥,袖底飞出一丛打穴珠,像暴雨般向柴哲洒去,相距不足八尺,按理断无落空之理。
    可是柴哲一听对方的绰号,便已心中雪亮,暗中早作戒备,对方大袖一挥,他已先一刹那向下一伏,左手一抬,喝声“打”!将先前接来的钢镖发出一枚,一闪即逝。打穴珠从他的上空呼啸而过,全部落空。
    “啊……”满天星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叫,手掩着左大腿根向前栽。
    同一瞬间,二、三两霸拔剑厉吼,急步名人轶事枪进。
    闵子建兄弟哈哈大笑,也拔剑迎出。
    姑娘伸手虚拦,笑道:“割鸡焉用牛刀?两位请袖手旁观,我大哥足能应付。”
    说话间,柴哲暴起发难.一声长啸,长剑幻化一道银虹,飞射左面冲到的二霸。
    二霸火速沉剑急封,“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封住了,可是,右面的三霸却遭了殃。
    三霸原是抢先出手攻招,柴哲左移,他攻出的招式劳而无功,刚欲转身变招进击,柴哲已被二霸封出偏门,恰好向他冲来,他连看也没看清,银虹已一闪而过。他感到右胁一震,本能地挥剑追击,挥向冲过身侧的柴哲背影。但剑出手,却被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楚袭遍全身,手无法控制,剑破空而飞,飞出五丈外去了。
    “哎……”他狂叫一声,身躯一震,向右扭转,踉跄冲出丈外,脚下大乱。
    柴哲站在丈外,含笑向二霸点手叫:“阁下,你封住了在下一剑,来来来,第二剑看你封不封得住?”
    只一照面,三霸便有两霸失手,一个被暗器击中大腿,一个有胁中剑,失去了抵抗力,剩下的一个怎能沉得住气?一声怪叫,扭头便跑。
    姑娘身形似电,只两起落便从旁超越而过,光华一闪,霜华剑出鞘,伸剑叱道:“站住!不然将剑尖沥血。”
    三霸急于逃命,本能地一声暴吼,剑出“寒梅吐蕊”,走中宫攻入,从光华的侧方闪电似的递出剑尖。
    “撒手!”姑娘冷叱,“嘎”一声怪响,三霸的剑身掉下一条剑锋,光华闪闪的剑尖,点在三霸的右胸前。
    三霸魂不附体,如受催眠般松手丢剑,脸色灰败,骇然问:“你……你的剑……剑……
    剑术……”
    “剑术通玄,是么?剑是神物,威力倍增,你难逃一死。”姑娘冷冷地说。
    “你……你想怎……怎样?”
    “你阁下要死还是要活?”
    “当然要……要活,蝼蚁尚……尚且贪生。”
    “借你们的请帖一用。”
    “没……没有请帖。
    “那……阁下想死……”
    “不!不!请帖不管用,参与大会的人,不必凭请帖予会,只须说出帖上的暗语,便可通行无阻。”
    “呸!刚才你们就问咱们要请帖。”
    “问的确是帖,但回答时却只须说出暗语便可,真要将帖取出验看,反而暴露身份。为防止外人混入,所以有此规定。”三霸强作镇定地答。
    “暗语请阁下说来听听。”
    “这……”
    姑娘冷哼一声,剑尖一振,挑破了三霸的胸衣。
    “我……我说。”三霸惊怖地叫。
    “说。”
    “潜天行道,劫富济贫八个字。”
    姑娘收了剑,叱道:“滚!带着你同伴离开,不许前往参与大会,尽速退出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地境,愈快愈好。下次如果碰上,送你去见阎王。”
    “你……你们讲不讲理?”三霸咬牙切齿地问。
    柴哲呵呵笑说:“老兄,要讲理,你们还咱们的公道来。叫阵的人,是你们,先动手,也是你们,要讲理,同样是你们先提出。好吧,咱们讲理好了,先卸掉你们一条胳膊,再说个一清二楚。”
    三霸打一冷战,悚然奔向两位蹲坐在地上敷药的同伴,一左一右挟起便跑。
    旁观的闵子建兄弟俩,一直留心着柴哲和姑娘的一举一动,被柴哲疾逾迅雷的惊人剑术吓了一大跳。子建不住向乃弟打眼色,子康不住凛然颔首会意。
    “有了暗语,咱们走。”柴哲向闵子建兄弟笑道。
    子建竖起大拇指,笑道:“了不起,中平兄。安庆三霸艺业超人,今天三人联手仍然栽在贤昆仲手中,兄弟叹为观止矣!看兄台的剑术,声东击西,诡异绝伦,一发即中,捷如电光石火,宛若雷霆骤击,可怕极了,但不知兄台出身何门何派,能见告么?”
    “子建兄过奖了,兄弟的剑术不登大雅之堂,所恃的仅是胆大敢拼而已,见笑方家。不瞒两位说,兄弟出身并无门派,渊源家学,艺自家传,并经长辈指点,不成章法,见笑了。”柴哲敷衍地说。
    四人一面谈论各门派的艺业,一面沿小径急走。
    不久,三霸独自重新回到斗场,在路旁拾起一个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急急打开,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两行小字:“小狗之弟乃是女扮男装,来历不明。须全力图之,不然将是心腹大患。运金船之行程,小狗了如掌指,消息来源不明,将设法查出此人。”
    三霸将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藏好,匆匆走了。
    闵子建仍在前面引路,沿途边走边谈,脚下甚慢,天南地北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诌,间或套问柴哲与姑娘的身世与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的名号,套话的技巧相当高明。可是柴哲更为机警,并不因有了三分酒意而松懈,借口开河,胡说八道,避重就轻,从容应付。
    姑娘更是有心人,她已看出闵子康不是男子汉,自然而然地怀有戒心。同时,她发觉闵子康的目光,经常向柴哲窥伺,更令她心中不安,女孩子心细如发,她更是处处留神。她会错了意,以为闵子康对柴哲倾心,在找机会亲近,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事,无法容忍此事发生。因此,她缠住了闵子康,尽可能阻止闵子康与柴哲说话。闵子康想套她的口风,可说白费心机。以她的眼光看来,闵子建的年纪,当不少于三十。保养得好可以令人的外貌显得年轻,但举动却瞒不了有心人,成熟的气宇风标,使那些气血方刚野马似的青年人无法仿效比拟。这位闵子康的年岁,恐怕也在二十四五之间了,美好的脸蛋和娇嫩的粉颊固然显得年轻,但笑起来可就掩不住眼角的笑纹。女人有了笑纹,那表示她的黄金年华、大好青春已经逝去,永不复回啦!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江湖女人,如果还没有婆家,其中便大有文章了,姑娘怎能不生疑?
    在她的心目中,柴哲是天下间唯一完美的人,是她的终身伴侣,是她在西番万里追踪,经过多次试测,长久的观察,证明唯一合乎她心目中理想伴侣的人,她岂肯让其他的女人插入?
    她当然深信柴哲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见异思迁的登徒子,凭闵子康的容貌,不客气地说,简直不配与她相较,岂配横刀夺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必须小心,防患于未然,她得为自己打算。
    柴哲不是糊涂虫,他自然知道闵子康是女人,因此仅与闵子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谈谈说说颇为投机。闵子建确也装满了一肚子墨水,江湖见闻广博,而且为人也够豪爽,自然博得他的好感,甚至平空生出惺惺相借的念头,大有相见恨晚之慨。可是,牵涉到身世和朋友,他不得不有所保留,虽有了三分酒意,仍然记得对人且说三分话,末可全抛一片心的古训。
    绕过前面的山脚,柴哲与闵子建并肩而行,子建在左,柴哲在右,右面的小河已在十余丈外,路两侧全是些快干枯了的荆棘,三两丈外侧是些矮树丛。前面约半里地,山脚下有一座平静的三家村,三两声大吠夹着一两声鸡啼隐隐传来,看不出有何异样。
    “怪事,怎么沿途不见有武林人?”柴哲有点心疑地问。
    “还早呢,大概都在咱们后头?”子建信口答。
    “快到了吧?”
    “前面那座三家村如果是黎家湾,便是他们的聚会处。”
    “那么,咱们快两步。”
    “好,快走两……”
    柴哲突然大叫道:“小心身后,闪!”叫声中,他将闵子建向前一推,自己则向前伏倒,末着地便已翻转身躯,向路旁的荆棘丛中发出夺来的最后一枚钢镖。
    钢镖出手,他已挺身而起,左手一抄,接住了第二次射来的三枚寒星,右手已拔剑出鞘。同一瞬间,姑娘“哎”一声惊叫,前跃八尺,旋身撤剑。她的左上臂后侧,臂袖裂了一条缝,皮破血流。一枚梭形两刃钻划空飞出三丈外,掠过闵子康的身后,“嚓”一声落入荆棘丛中去了。
    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从两侧荆棘丛中先后共射出三种暗器,共有十二枚之多,只划伤了姑娘的左上臂后侧,其余的全部落空。
    路右的荆棘丛中,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人,哀号着满地乱滚,将荆棘压得纷纷折倒。这人的右肩近胸处,柴哲射出的钢镖只露出一绺镖穗。
    附近的荆棘丛中,陆续跃出九名穿灰色劲装的人,每个人皆以黑巾蒙面,所带的兵刃全是剑,黑巾包头,黑色手套,黑色快靴,黑色的剑鞘,连剑德也是黑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令人望之毛骨悚然。
    显然共有十个人在此埋伏,已被柴哲放倒了一个。
    九个蒙面人形成合围,将四人包围在路中。
    “分开戒备,子建兄,贤昆仲负责北面。”紧要关头,柴哲断然地负起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的身份。
    但蒙面人并未群起围攻,一名蒙面人徐徐拔剑,举步欺近,用剑向柴哲一指,发话道:
    “你,伤了咱们的人。上,纳命,公平一决。”
    柴哲示意姑娘小心身后,立下门户冷笑道:“先用暗器暗袭,算公平么?”
    “彼一时,此一时。”蒙面人冷冷地答。
    “亮名号,阁下的主使人是谁?”
    “你反正得死,亮名号何用?”
    “你们为何暗袭?”
    “要你的命。”
    “你我无冤无仇。”
    “少废话。”
    “阁下知道在下是谁?”
    “你就是你。”
    “天下间决无无故向人袭击的人,你们必有用意。”
    蒙面人不再回答,一声冷叱,迫近攻出一剑,剑啸似隐隐风雷,可知这人的内力修为精纯,出剑的手法沉着隐定,看似缓慢其实甚快,一星寒芒劈面点到。
    柴哲心中一动,付道:“这人修为的火候甚为精纯,定非无名小辈,而是武林成名人物,为何要掩去本来面目,无端向人袭击?我得小心了。”
    他一面想,一面出剑封招,“铮”一声崩开来剑,向左挪移。双剑接触的瞬间,他感到虎口一震,反震力相当凶猛。显示出蒙面人内力修为已将臻化境了。
    “铮铮!”他反击两剑,皆被蒙面人封住了。
    双方从容挪移,寻找空门,三剑接触,已换了一次照面,彼此皆怀有戒心,不敢贸然进击。
    两人剑尖遥指,沉着地移位,剑上龙吟隐隐,双目光芒闪烁,谁都心中明白,彼此碰上最佳的对手了,谁也不敢投机走险。
    绕至第二圈,柴哲突然一声狂笑,碎步挺进,剑出“飞星逐月”,奋勇抢攻。
    蒙面人一声冷哼,左移、避招、欺进、出剑,避实就虚,猛攻柴哲的右侧胁。
    柴哲正求之不得,他正希望速战速决,往下拖于己不利。要速战速决,必须给对方贴身发招的机会,不然双方大兜圈子,怕不要拖上一两天也解决不了问题。
    剑势疾变,数道虚实难辨的剑影破空而出,宛若怒龙夭矫,向刺向胁侧下的袭来剑影罩去。罡风骤发,剑气飞腾,人影倏然加快,快得令人眼花,双方的剑虹缠住了。
    “铮!”一声铿锵的清鸣传出,剑影再次活泼地飞腾。
    人影乍合,蓦地响起一声轻叱,剑气倏敛,人影接着突然一闪即行分开。一道怪影随着乍分的人影,翻腾侧飞丈外。
    几颗血珠迎风飘落在路面上,殷红触目。
    人影倏止,敌我双方观战的十一个人,呼吸似已止住了,手心淌着汗,四周像死一般的静。
    柴哲横剑屹立,剑尖殷红触目。
    蒙面人的包头不见了,发结也失了踪,短灰发披散垂落,但顶门光光。原来先前飞出的怪影,是蒙面人的包头和发结。这人的左胸,裂了一条半尺长的血缝,鲜血像泉水般向下流,流至腰带,流下腿部。
    “留你一命。”柴哲沉静地说。
    蒙面人双腿一软,突然向前仆倒。
    另一蒙面人急抢而出,一把将人扶住了。
    “我……我……惭……傀。”受伤的蒙面人虚脱地叫,浑身软绵绵地,剑失手坠地。
    正南的一名蒙面人突然射出,相距两丈余,居然能不起势不弹腿,直挺挺地疾起疾落,悄然落地,无声无息。
    “好高明的提气轻身术。”柴哲脱口叫。
    蒙面人的一双鹰图厉光闪闪,眼四周的皱纹,说明他已是年岁甚高的人,甚至眉毛已泛灰了。他缓缓拔剑,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阎王指定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
    姑娘脸色一变,叫道:“他是活阎罗罗守仁,大哥小心他的暗器阎王令。”
    “他为人如何?”柴哲问。
    “黑道的巨擘,残忍的凶手。曾经与八爪苍龙打成平手,江湖上谁不知他活阎罗的名号?”
    “他与八爪苍龙有纠纷,那么,他定是犯案的要犯了。”
    “血案如山,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五省四十一府,皆有他杀人越货的血案未结。”
    柴哲突然收剑,向活阎罗冷笑道:“杀你污我之剑,在下要用暗器宰你。”
    “班门弄斧,你该死。”活阎罗阴森森地说,举剑逼进。
    柴哲双手各挟了一支铁翎箭,屹立如山,虎目中神光似电,紧紧地捕捉住对方的眼神。
    双方渐行接近,丈五、丈二、一丈了。
    柴哲依然冷静地屹立,纹风不动,像一座石人,仅嘴角有三两根肌肉轻微的牵动。
    活阎王反而脚下有点迟疑,对方已知道他的名号,也知道他的暗器阎王令可怕,居然敢夷然无惧面面相对,居然敢屹立不动,不采取拉开安全距离的行动,显然并未被活阎罗的名号所动,冷静的神情反而令他心中懔然,脚下不由自主地迟疑不进。
    他再迈出右腿,眼中杀机怒涌。
    柴哲依然毫无动静,屹立如岳峙渊停。
    “这小辈吓傻了。”一名蒙面人向自己的同伴低声说。
    这瞬间,狂风暴雨终于光临。
    活阎王的剑递出了,左手也同时疾扬,叱声似沉雷:“纳命!”
    叱声、剑尖、暗器,在同一瞬间光临,人已近身。
    柴哲在大天星寨苦练了六年暗器,在尔后离开的四年中,更是勤练不辍,收发暗器的手法,可说已臻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对心理预测方面,所下的功夫自不待言,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透对方的心意.先前他伏地避暗器并反身发镖,身法手法自然已被活阎罗看清,这次可不能重施放技了。他双手齐分,身躯在闪电似的瞬间扭转,右脚反而踏进,双掌一分,双方劈面贴身相遇。
    四枚长有八寸,构造特异可发眩目虚影的阎王令,像一把伞般射到,笼罩住附近丈余地面,真正射向柴哲立身之处的,只有一枚。活阎罗上当了,做梦也未料到柴哲的身形仍在原地,一着错全盘皆输,而且输得很惨。
    柴哲不愿冒险接阎王令,用左手的箭轻轻一拨,让阎王令略偏准头贴衣擦过。
    他仅发出右手的铁翎箭,一击奏功。
    “嚓!”剑贴他的胸口擦过,有灼热之感触体。
    在活阎罗撞上他的前一刹那,他略移马步闪让。
    他的铁翎箭,端端正正射入活阎罗的咽喉。他的内力修为十分精纯,任何练了八成气功的高手,也禁不起他以内力所发的一箭,三丈内足以击破八成火候高手的气功。
    活阎罗一剑落空,向前冲出丈余,脚下突然大乱,身躯一震,猛地转身挥剑,左手探囊取阎王令。
    可是,手刚探入囊口,突然一顿,如中电击,喉间传出一阵怪响,摇摇欲坠。
    “恶贯满盈,你安心地去吧!”柴哲沉声叫。
    活阎罗浑身一震,砰然倒地。
    四周除了姑娘外,所有的人全都骇然,眼中散发着恐怖的光芒,有人在打冷战。
    闵子建兄弟俩倒抽一口凉气,呆若木鸡。
    柴哲徐徐拔剑,冷冷一笑。
    蓦地,一名蒙面人发出一声长啸,除了一名照顾第一个受重伤的同伴外。六名蒙面人同时挥剑抢进,不再公平一决,而是倚多为胜,展开群殴了。
    柴哲一声长笑,剑虹如匹练,先迎向正南。
    姑娘紧随在他身侧,挥剑急迎。
    可是,六名蒙面人突然不进反退,几乎在同一瞬间扭头发腿狂奔。
    外围照顾受伤同伴的蒙面人,也背起同伴进命。
    闵子建兄弟向北追,追赶两个家面人,钻入一座矮林,狂追不舍。
    柴哲与姑娘向南追,看看要追上在前面逃生的两个蒙面人,他突然止步叫:“小弟,退!”
    “不追上捉两个人来问口供?”姑娘停步讶然间。
    “不行!这些家伙无一庸手,闵子建兄妹贸然去追,后果可怕。快!赶回去接应他们。”
    两人回头急奔,向北循枯草惬倒的方向追。
    果然不错,追上了百十丈,便看到闵子康扶着乃兄子建,狼狈地奔来。
    “家兄的左臂挨了一刀。”子康远远地便焦急地叫。
    柴哲赶忙迎上,扶住子建察看伤势,笑道:“很幸运,飞刀仅穿过一层皮肉,上两三天药便毫无妨碍了。如果被正面被击中,可能要伤骨呢。快坐下,我替你起刀上药。”
    子建席地坐下,苦笑道:“兄弟对暗器无可奈何,防不胜防,惭愧。”
    “发飞刀的人劲道差劲,不然你会丢掉一块肉呢!这样吧,贤昆仲可到城隍庙等我,我与舍弟到前面黎家湾走走。”柴哲一面替闵子建裹伤,一面说。
    “咱们在此打斗,还能逃过贼人的耳目?你击毙了大名鼎鼎的活阎罗,那些予会的人怎敢不溜走?算了,咱们回去吧。”子建显然不愿柴哲前往,所以详加分析不去的理由。
    看看天色不早,柴哲不希望误了城隍庙之约,便同意了子建的建议,回到斗场起回铁翎箭,将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置在路中,让活阎罗的同伴前来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四人回到三市口先前进食的小店,已经是已牌末时分了。闵子建兄弟藉口要去找一位朋友,不留下了,约定午后在城隍庙会合,不见不散。
    柴哲与姑娘在小店买了数包菜肴,带了两葫芦酒,回到了城隍庙,等候昨晚带他们来的黑影返回相见。
    午后不久,闵子建兄弟先到,柴哲、云笙姑娘、闵子建兄弟,四个人在城隍庙会合,正在破殿中聊天,接着来了一个奇丑的持短杖怪人,见到柴哲便高叫道:“快!跟我来。”
    柴哲立即离座,说声:“走”!跟着黑影匆匆向外奔。
    闵子建脸色一变,讶然道:“咦!那不是九幽鬼王许琼么?”
    “正是他老人家。”柴哲信口答。
    “你的消息是他供给的?”
    “一部分是的。”
    “他的消息不一定可靠哩!”
    “事实上全部可靠。”
    “他这人不是正道,与他走在一块儿……”
    --------------------
    扫描,bbmmOCR

举报

第七章觅侣逢蛟
    柴哲脸色一正,转头注视着闵子建,正容道:“为人在世,行事但求心之所安,能明辨是非,便是英雄豪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许老前辈声誉不太好,但并不见得他就是邪魔外道。你不了解他这种游戏风尘的人,举世汹汹,藉侠义之名干苟且勾当之辈多的是。而他,从不沽名钓誉,自命英雄豪杰,行事不受虚名浮誉所左右,只问是非不问其他,少不了得罪许多人,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可爱处。阮兄如果认为……”
    闵子建呵呵一笑,打断柴哲的话,抢着说:“中平兄,请别多心。我不是只问声誉不问人品的人,江湖人谁敢说自己是圣贤呢?行侠仗义只不过是自我陶醉自我解嘲的说法,严格的说该是作奸犯科。国有国法,公道自在人心,用得着咱们强出头行陕仗义么?兄弟对许老前辈并无成见,只不过出于好意;请你留神而已。咦!许老前辈要到何处?”
    九幽鬼王在前急走,离开了道路,奔向东南角的山林,越野而走速度甚快。
    “像是要往南行。他白天极少在外走动,所以号称九幽鬼王。既然他在白昼出动,事态定不寻常。”柴哲从容地答,脚下加快。
    九幽鬼王由于相貌奇丑,不喜以面貌示人,因此白天极少露面,夜属于他,他属于夜。
    他带着四个人,专拣偏僻处的荒野而行。不久,前面出现了连绵的山野。
    柴哲向闵子建低声道:“山侧有一座乱葬冈,有一个叫紫袍魔君的人在此盘据,可能是许老前辈发现了他们的巢穴,因此带咱们前来看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打算。”
    子建剑眉深锁,迟疑地说:“紫袍魔君这个人,听说在江湖道上颇有名气,他怎么也来了?”
    “他……兄弟对他这个人还不熟悉,他确是来了。”柴哲沉静地说。本来,他想将昨晚与紫袍魔君会面时所发生的事说出,但临时又变卦忍住了。
    从树梢上空,可以看到一别亭了。前面的九幽鬼王回身挥手示意,要众人小心附近的动静,脚下放缓,藉草木掩身,徐徐接近一别亭。
    九幽鬼王对附近的地势似乎十分熟悉,向左绕走,不久,钻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向前伛偻而行。
    五个人在灌木丛的前缘伏下,透过草梢向前注视。十七八丈外,正是乱葬冈的人口,一别亭就在前面不远。
    一别亭中名人轶事共有八个人,或坐或立不住低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所有的人皆穿劲装带兵刃,似有所待。
    九幽鬼王向柴哲低声道:“这里是前来劫金的群雄聚会处,出面召集的人,是鄱阳三水寇之一的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邹南康,他要在此地决定得主谁属,将有一场可怕的恶斗,咱们走着瞧。”
    柴哲一怔说:“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他不是在沙头河召集群雄么?”
    “你听谁说的?”九幽鬼王问。
    柴哲的目光移向闵子建,子建泰然地说:“晚辈一位朋友说的,未知确否。”
    “你是谁?”
    “晚辈姓闵,名子建,草字宏毅。”
    “那个女人是谁?”九幽见王指着子康问,鬼眼中光华慑人,接着问:“她为何要女扮男装?”
    问子康满脸通红,笑指云笙姑娘说:“老前辈是不是也问她?”
    “老夫不用问她,昨晚老夫已见过她了。”
    “她是舍妹子康。”子建赶忙接口打开僵局。
    “你们出道多久了?”九幽鬼王接着问。
    “有两三年了。”子建坦然地答。
    “何道?何源?”
    “老前辈不是问得太多了么?晚辈是中平兄的朋友,这样盘问是不是有点……”
    “目下湖口地区,情势极为混乱,敌友不明,利害冲突,不得不小心。老夫这人疑心忒大,很少相信别人。”
    “老前辈难道也不信任中平兄?”
    “他?又当别论。”
    “不管老前辈是否信任晚辈兄妹,请记住,晚辈是站在中平兄这一边的。”
    九幽鬼王冷冷一笑说:“但愿如此,咱们走着瞧。目下时辰已到,予会的人该来了,等会儿少不了有所举动,希望你们记住,你们是站在柴哥儿一边的。”
    “不劳关照,晚辈不会忘记的。”
    一别亭附近,陆续从乱葬冈的西北角到了几批人,首先到场的是紫袍魔君,他只带了三名黑衣同伴。
    在一别亭中等候的八个人,由一名短小精悍的大汉率领着大步迎出,向紫袍魔君行礼道:“曲兄的大驾首先到达,兄弟感到万分光彩,多谢曲兄捧场,定会为本次大会生色不少。”
    “哪里哪里?邹舵主传下约会口信,兄弟岂敢不来?本来,兄弟到达责地时,本想专诚拜望舵主的虎驾,无如舵主行踪隐秘,主舵飘忽无定,因此无法往拜,尚祈舵主海涵。”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呵呵笑说:“好说好说,兄弟岂敢托大,劳驾曲兄拜会?呵呵!听说曲兄曾经嘱托鄱阳蛟潘舵主,伺机掀掉兄弟的主舵,要赶兄弟的弟兄退出鄱阳湖,当然更希望将兄弟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喂鱼鳖。可惜潘舵主的实力,与兄弟相较,仍嫌单薄了些,不然他早该成功了。哈哈!
    有朋友来了,恕兄弟失陪,有瑕咱们多亲近亲近。”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说完,告罪离开迎接另一批前来应约的人,紫袍魔君竟然脸不变色,显得若无其事,仅呵呵一笑而已。
    先后共到了八批人,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利用亭前的乱坟堆作为聚会场所,九拨人各占一方,人数约有八十人左右。
    八批应约的群雄中,有南荒八魔和滇池三怪在内。其他的人,柴哲一个也不认识。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见不再有人前来,方向手下挥手示意。两名大汉从亭中搬出两个包裹,一个酒坛,一个大瓷鼎钵,一筐碗。包裹内装的是香纸蜡烛等物。一应俱全。
    大汉将物品分别陈列在一座荒坟前的祭台上,点起了香烛,鼎钵上搁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切准备停当,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站在坟头前,向四周行罗圈揖礼,清了清喉咙说:“兄弟在宜亭湖建舵迄今,已有二十余年岁月,无德无能,以致迄今仍然困居一隅,但总算粗具规模,能维持目下的局面,还不至于令朋友们失望,今天在此应约聚会的人,冲兄弟薄面,如期予会,兄弟深感光荣。诸位皆是为了五万两黄金和三宝而来,兄弟未能尽地主之谊,深感歉疚,诸位尚请海涵。”
    他再次抱拳行礼,淡淡一笑又道:“俗语说:分金同利,独食不肥,兄弟的胃口不大,无意独吞这笔横财,但却不能坐视各路英雄朋友,在兄弟的地盘内自相残杀。运金船尚未到达,而这几天来,湖中已多次发现了朋友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似非咱们江湖人之福。因此,兄弟不得不出面与诸位调解,请诸位前来协商,希能彼此破除成见,开诚布公,携手合作。目下负责保护运金船的人,有大名鼎鼎的少林门人中州三剑客,以及伊王府的二十余名艺臻化境的高手,实力极为雄厚。而不甘心的严贼爪牙,以海贼罗龙文为首,率领了百余名水陆高手,已于昨晚赶到,他们预定在运金船驶抵鄱阳之前,将这批金宝夺回,实力之雄厚,不在伊王府之下。所以咱们如不衷诚合作,妄图以一己之力劫夺这批金宝,不啻以卵击石。火中取栗,智者不为。兄弟今天请诸位前来,希望参与的人献血为盟,携手合作,然后按成数公平分配这批财物,策划下手的时地,分配下手与策应的人手等等。运金船晚间即可到达,时机急迫,要准备的事尚多,咱们必需争取时效,以免临时慌乱,措手不及。再就是兄弟先申明,水陆两途皆需好好安排,不谙水性的人,务请言明。船概由兄弟供给,如需自行控舟,也请在会中提出。加盟后,咱们再公举水陆两路的主事人。诸位如果同意,咱们便可立即进行献血为盟的首要大事。”
    东北角的九名青衣人中,站起一个年约半百的大汉,高叫道:“且慢,邹舵主,在重要大事未决定前,冒昧地献血加盟,未免有点操之过急。”
    “张兄之意,又待如何?所指的大事,究何所指?”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问。
    张兄挪了挪腰带,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地说:“兄弟认为,算起来三方人马皆实力相当,咱们决定如何下手,应在会前提出。”
    “在会中协商,岂不更好?”
    “不见得。”
    “张兄之意……”
    “譬如说,咱们如果决定在严贼的爪牙手中黑吃黑,兄弟便宁可退出。”
    “其故安在?”
    “严贼的爪牙中,兄弟有两位好朋友在内。钱财事小,道义为先,兄弟不能不顾道义,是么?”
    “这是说,如果咱们从严贼的爪牙手中幼夺,张兄便不打算参与了?”
    “正是此意。”
    “张兄是否打算退出。”
    “兄弟又不甘放手。”
    “那……”
    “兄弟打算从伊王的爪牙手中接收。”
    东南角也站起一个大汉,叫道:“咱们当然要抢先一步弄到手,岂能让严贼的爪牙捷足先登?”
    紫袍魔君站起说:“这些都是小枝节,不值得重视。咱们志在运金船,不管在任何一方手中,只要进入咱们的埋伏区,速战速决带了就走。人多嘴杂意见纷坛,说多了徒乱人意,任何事也谈不出结果来的。愚意认为,咱们对黄金宝物志在必得,其他的事实在没有提出来耽搁宝贵时光的必要。”
    南荒八魔中的百毒瘴魔站起大叫道:“谈,谈个屁!谈到运金船都成了别人的囊中物之后,咱们恐怕仍然谈不出任何结果来。干就干,不干就拉倒。参加的加盟,不参加的走开。”
    “阁下之意……”紫袍魔君问。
    “咱们南荒八魔参加。”
    “阁下能作得了主?”
    毒蛊魔娘轻摇着鸠首杖,站起说:“老身是代表,八魔任何一人的意见,也就是咱们全体的意见。”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立即当机立断,打铁趁热高叫道:“不管怎样,咱们总算有一件事是心意相同的,那就是这批金宝必须到手。人多嘴杂,徒乱人意,咱们共有九个不同地区的人马,愿参加的,请各派一位代表到祭台来献血为盟。”
    蓦地,九幽鬼王五个人钻出树丛,急掠而来。
    所有的人皆向他们注视,各怀戒心。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一怔,举手一挥,手下七名大汉左右一分,手按兵刃列阵戒备。
    “哪一条路上的朋友?”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沉喝。
    “道上同源。”九幽鬼王一面跃进。一面怪叫。
    “九幽鬼王!咦!”有人叫。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哈哈一笑,抱拳为礼说:“原来是琮老,欢迎参加。”
    九幽鬼王在外围止步,桀桀怪笑道:“许某来得鲁莽,不请自来,不来则已……”
    “来则有利于我等一群亡命,哈哈!是么?”
    “正相反,来则有百害而无一利。”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那么,阁下是捣乱而来了?”
    九幽鬼王支杖大笑说道:“那倒未必,舵主言重了,呵呵!”
    “请问有何见教?”
    “如果条件好,许某参加,不好,拍腿就走。”
    “参加,邹某无任欢迎,不参与,邹某亦不勉强。”
    “这倒是持平之论。”
    “许老有何条件?”
    “先请教,诸位可知一僧一道一庄的人也意在劫宝么?”
    “一僧志在中州三剑客,双方结算宿怨。王剑客不离燕南,有少林众高僧撑腰,一僧虽号称天下无敌,到底不敢和少林众多高手名宿翻脸,因此风闻三剑客远离中州,特地赶来结算旧恨宿怨。”
    “一僧专做大买卖,决非纯粹为中州三剑客而来。”柴哲高声接口。
    “老弟贵姓?怎知一僧也是因金宝而来?”
    “小可胜柴,名中平。对一僧的猜测,仅从其为人行事方面臆度而已。”
    “当然咱们也不得不防范他插手破坏。”
    “为何不请他参加。”
    “他不但拒绝,而且更将兄弟派去送信的人捧走。”
    “哦!原来如此。”柴哲打退堂鼓,不再多说。
    “至于一道。”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接着说:“他自命是侠义英雄,世外高人,不屑与咱们这些贪夫俗子争名夺利,来意不明。”
    “无为居士解庄主呢?”九幽鬼王问。
    “这位万翠山庄主胃口太大,他要独吞,拒绝与任何人合作。”
    “舵主打算如何对付他?”
    “不用对付,他的人全是旱鸭子,水上买卖,他只有干瞪眼的份。”
    “他会在陆地上等你们。”
    “他在东岸等,咱们往西岸靠,让他等好了。”
    “看来你们已有万全准备……”
    “理所当然。琮老是否参加。”
    “许某尚难以决定,我这位小朋友他还有意见。”
    “他有意见?”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讶然问。
    柴哲淡淡一笑说:“刚才那位张兄的意见,值得重视,因此小可不揣冒昧,也认为这是极端重要的大事,决定向何方下手,决不可忽视。”
    一个虬须大汉倏然站起,怒叫道:“你这厮乳臭未干,哪有你说话表示意见的余地?”
    “赵兄请勿冲动,看他有何高见。”另一名面目阴沉的人摇手叫。
    “不准他胡说八道。”北面一个鹰鼻大汉叫。
    柴哲泰然一笑道:“看来,这儿全是些成不了大事的乌合之众。”
    紫袍魔君怪眼彪圆,大喝道:“小子,你想激起众怒,自寻死路么?你最好快滚!”
    柴哲脸色一沉,冷笑道:“在下不忍心看你们自寻死路,所以好意前来提醒你们,你们不领情,那也是无法勉强的事。阁下,你心中有鬼,所以想先发制人,怕在下将昨天此地所发生的事说出,是么?”
    紫袍魔君大怒,一声怒啸,撩起袍袂急步冲来。
    九幽鬼王正待迎上,柴哲却低声说:“老前辈且让他来,小可要……”
    “这时毙了他,岂不可惜?”九幽鬼王也低声问。
    “小可自有打算。”
    “你接得下?”
    “大概可以。”
    紫袍魔君到了,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劈面就是一袖振出,罡风乍起,劲气袭人,这一袖看来并无特殊之处,但却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暗劲足以裂石开碑,锐不可当,霸道绝伦,他要出其不意突下毒手。
    岂知柴哲早有提防,直等到潜劲行将及体,方身形略扭,避实攻虚接招反袭,身动手动,右掌一带,将袭来的凶猛潜劲引偏,左足踏进,左掌已经攻出,劈向紫袍魔君的右上臂。
    紫袍魔君已知柴哲了得,却未料到柴哲不上当,反而引接反击,一袖的心血白费了,心中一惊,百忙中旋身收招,反袖便佛向柴哲行将攻到的手掌。
    柴哲倏地收掌,扭身出腿,捷逾电光石人,“砰”一声响,一脚扫在紫袍魔君的右膝上方。紫袍魔君算定柴哲必定重施放技,毁他的大袖,因此准备硬拼一记,力聚袖桩,以为柴哲的内力修为,决没有他深厚,硬拼稳操胜算,优胜劣败,谅柴哲决难在他的雷霆一击下侥幸,不死也得毁掉接袖的手。岂知柴哲早已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机,犯不着和他作愚蠢的硬拼,不接袖反而用脚反击,一击即中,快得令旁观的人骇然一震,大出意料。
    “哎……”紫袍魔君骇然叫,缩着腿连退五六步,几乎失足躺倒,身形止住,仍然无法站稳。
    柴哲如影附形跟到,伸手便抓。
    九幽鬼王吃了一惊,大叫道:“不可大意……”
    叫声刚出,紫袍魔君双手伸出袖口,向抓来的手急绞。
    “哈哈!”柴哲大笑,手骤然停止,紫袍魔君一绞落空,下面的脚已再次及体。
    “砰”一言暴响,柴哲的靴尖踢中紫袍魔君的小腹,力道如山,重有千斤。
    紫袍魔君感到如被万斤重锤所击,护体气功几乎被踢散,只感到气血翻腾,眼前发黑,痛入骨髓,再也支持不住,“哎”一声厉叫,飞退丈外,扭身栽倒。
    “哈哈哈哈!阴沟里翻船,妙极了。”九幽鬼王怪笑着叫。
    所有的人,全都脸上变色,做梦也未料到,大名鼎鼎,与武林十二名人齐名的紫袍魔君,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放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惊叹声乍起,群雄骇然。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大惊失色,暗叫“走眼”不止,脱口喃喃地叹息着说:“好惨!紫袍魔君算是完了,一世英名尽付流水,谁也没料到他会栽得这样惨。”
    紫袍魔君翻身跃起,脸色死灰,眼中凶光暴射,咬牙切齿,浑身的肌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激怒而发僵,额内抽搐,颤抖着的手搭落在剑把上,要拔剑拼命了。
    他的三名手下,从两侧欺上戒备,准备接应。
    柴哲的手也徐徐落在剑把上,冷静地说:“如果你想动剑找死,柴某成全你,保证你不会失望,上吧!”
    紫祖魔君倏然拔剑,狂风似的挺剑疾攻而上,剑如长虹,身剑合一奋勇进击。
    柴哲身形一闪,从递来的剑侧一闪而过,双方易位。
    这瞬间,紫袍魔君的一名手下以闪电似的奇速,挺剑从柴哲的右后侧冲到,剑攻背心,悄然下手偷袭。
    双方相距不足文五六,偷袭的人奇快绝伦,旁观的人根本来不及发声警告,双方已经近身。
    “哎呀……”有人惊叫。
    姑娘发觉险生不测,刚想抢出,却被子康一把拉住,喝道:“不可插手”
    在旁观的人惊叫声中,人影倏分。
    姑娘心中一懈,扭头向子康不悦地问:“鬼女人,你帮谁?”
    子康脸色很难看,沉声道:“自然是帮令兄。”
    “你为何拉住我?”
    “你如果加入,岂不分了令兄的神?再说,令兄是英雄人物,也不愿你加入以二打一。”
    “见你的大头鬼,你没看见那可恶的狗东西偷袭么?他们才是以二打一。”
    “我是好意,真是狗咬吕洞宾,令兄不是好好的么?”子康悻悻地说。
    柴哲确是好好地,不理会先前偷袭的大汉,举剑向紫袍魔君走去,剑尖前端血光耀目。
    偷袭的大汉则斜冲出丈外,倏然转身,剑尖斜举,作势再次扑击。可是,并无扑击的迹象,左胸下方近心坎处,鲜血缓缓沁出,站在那儿不言不动,怪眼中凶光暴射。能看清柴哲如何脱险、如何伤人的旁观者,少之又少,只有站在大汉前方的人,方能看清大汉胸前的血迹。其他的人名人轶事大惑不解,为何柴哲不再理会大汉的态度?大汉为何停步不前,坐失良机?
    柴哲的剑尖遥指紫袍魔君,冷笑道:“约束你的爪子,免得他们枉送性命。”
    先前偷袭的大汉,突然直挺挺地向前栽,“蓬”一声仆倒在地,开始发出微弱的痉挛,至死仍死抓住长剑不放。
    紫袍魔君大吃一惊,脸色大变。旁观的人,再次发出惊讶的叫声。
    “你这厮胆敢行凶杀人,存心拆邹舵主的台么?你好大的狗胆,心目中哪有咱们予会群雄在?”紫袍魔君怒叫,意在激起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他的毒计果然生效,四周的人立即议论纷纷。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脸色一沉,举步上前大叫道:“这小辈可能是伊王或严贼派来的好细,居心叵测,咱们擒住他好好逼供。”
    柴哲脸色一沉、朗声道:“今天在场的人,确有两方的奸细在内,但决不是区区在下。”
    “不许他说。”紫袍魔君大叫。
    荣哲冷笑一声,从容地说:“不许在下说话的人,他就是不可靠的人。在下是一番好意,听与不听,那是诸位的事,反正诸位心中明白。刚才那位张兄的意见,确是重要。咱们平心静气想想看,为了这批金宝,谁都想不惜代价获取,姑不论落在谁的手中,未到手的人决不肯就此罢手。因此,有见识有魄力有远见的人,决不会冒失地抢先动手。”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不以为然地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要是大家都抱有这种念头,那么,这批金宝便不会有人动手了。”
    “那又不然,至少严贼的人决不会甘心坐观其变。”
    “那…”
    “各方的实力相当,谁先动手谁倒霉。”
    “依你之见,咱们难道应该袖手旁观不成?”
    “不是袖手旁观,而是等候机会,让鹬蚌相争,坐收渔人之利。等严贼的人与伊王的爪牙拼个两败俱伤之后,你们再一鼓作气将金宝夺来,保证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
    “咱们江湖人可没有你阁下那么怕死畏事,你把咱们这些成名人物看成什么了?可恶!”紫袍魔君怒叫。
    “阁下,你如果怕死畏事,没有人请你参加。”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也不客气地说。
    九幽鬼王哈哈狂笑,向柴哲说:“哥儿,你看清这些人的嘴脸了吧?”
    柴哲点点头,叹息着说:“看清了,想不到这许多经验丰富的所谓高手名宿,竟然都是些浪得虚名的愚昧之徒。咱们走,犯不着费神劝醒这些甘心送死的好汉。”说完,收剑入鞘便待退走。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闪身相拦,叱道:“站住!阁下。”
    “有何见教?”柴哲冷然地问。
    “阁下语中带刺……”
    “也许。”
    “说清楚再走。”
    “没有人要听又何必浪费唇舌。”
    “在下的意思是要你解释那些带刺的话。”
    “舵主是不是尚有疑问?”
    “疑问倒没有,在下只说阁下骂苦了咱们这些人。”
    闵子建站在远处,突然接口道:“你们这些家伙愚蠢得像猪,难道还不该骂?”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勃然大怒,被激怒得像一头疯虎,踏进两步,戟指便点向柴哲的左期门。
    柴哲已看出危机,不愿冒险格架,扭身横飘八尺,九幽鬼王的喝声同时传到。
    “闪!小心他的一气指。”
    “嗤”一声轻响,凶猛的一气指力破风而至,擦过柴哲的身侧,贴衣而过,胁衣登时出现一道裂痕,肌肤感到火辣辣地如被火灼。
    柴哲吃了一惊,心中一懔,这家伙的指力,委实骇人听闻,足以在丈内洞穿胸腹,如被击中那还了得?要避开指力的袭击,谈何容易?万不可令对方近身,不然后果可怕,如果接近至立内,连闪避也不可能。
    他大喝一声,反手扔出一枚铁翎箭。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正凶猛地扑来,右手一伸,一气指力再发。
    可是,铁翎箭已破空而至,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柴哲仰面便倒,奋身侧滚。“嗤”一声厉啸,指劲堪堪从胸腹上空划空而过,危极险极。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却直冲出三丈外,脚下大乱,发出一声惊叫,身体扭曲着打旋。左胁下,铁翎箭入体四寸。
    “走!”柴哲跃起低喝,急急撤走。
    刚赶到的九幽鬼王闻声暴退,溜之大吉。
    姑娘见柴哲躺倒急滚,以为他受了伤,赶上伸手搀扶,关心地问:“哲哥,怎样了?
    你……”
    “我没受伤,快退走。”他低叫。
    闵子建兄妹随后急撤,由九幽鬼王负责断后,五人掠人先前藏身的矮林中匆匆溜走。
    身后,群雄呐喊如雷,随后狂追。
    五人脚下用了全劲,去势如电射星飞。
    后追的人以紫袍魔君为首,但追了两里地,愈追愈远,不久便失去了五人的踪迹。
    摆脱了追逐的人,九幽鬼王将四人领到一座小山下休息。他拍拍柴哲的肩膀,苦笑道:
    “哥儿,真亏你那一箭,不然,咱们要脱身恐怕不易。你能机警地避过那水贼的两指,委实侥天之幸。哥儿,你射倒了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不管他是死是活……”
    “他死不了,小可并未存心要他的命,因此没射要害。”
    “他如果不死,这辈子也休想称雄道霸了。他做梦也没料到,今天居然会栽在你这位默默无闻的小辈手中。看样子。你的大名将会轰动武林,威镇江湖了。”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的名号,难道比一僧一道更响亮么?”柴哲问。
    “名号并不能代表他的真才实学。一僧一道敢作敢为,所以天下闻名,他们在江湖中遍历三山五岳,自然天下知名。而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的活动范围,只限于鄱阳一隅,外地的人,谁会理会一个水寇?名号自然不够响亮。但论真才实学,水贼的一气指为武林一绝,丈外可以伤人,防不胜防,浑身刀枪不入,手下无十招的对手,即使没有一僧一道了得。相差也极有限,真要动起手来,不知鹿死谁手哩!他年纪不大,敢挺身而出以盟主自居,八魔三怪这群目中无人的魔头怪物,也肯听任他摆布,可知他必有过人之能了。你那一箭居然伤了他,可知你的气功必定比他高明,不然休想伤他一毫一发。哥儿,今后武林中将有你一席地,保证你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顶尖儿风云人物,消息将会传遍江湖。”
    “小可对武林名位毫不感兴趣。老前辈,咱们目下该如何打算?”
    “你真要打金宝的主意?”
    “不错,到手后转赠给各地善堂与卑田院。”
    “但……咱们的力量单薄……”
    “小可已有打算。”
    “说说看。”
    “既然他们要不顾一切,一意孤行,那知,死伤必将十分惨重,咱们从中取利,岂不甚好?”
    “这……”
    “咱们五个人,足矣够矣!”
    “要不要去找一憎一道?”九幽鬼王沉吟着问。
    “不必了,再找只有自计没趣。运金船既然明午方能经过大孤山,咱们迎上跟踪,强似在此鬼混。”
    “好!妙哉!咱们去找船。”九幽鬼王鼓掌称善兴奋地叫。
    “大哥,你还没问闵家兄妹愿不愿意呢?”姑娘说。
    “在下岂不有愿意之理?”子建笑答。
    “那就走。”九幽鬼王站起说。
    “急也不在一时,晚辈须返回三市口处理一起繁琐事。这样吧,咱们约期约地会合,半个时辰后出发!”
    “不成,要走就走,哪有这许多麻烦事?你们不走,咱们可不能等,等群雄找上头来。
    想走也走不了啦!”九幽鬼王断然地说。
    子建兄妹一迟疑,子康说:“好吧,这就走。”
    于建似乎不打算走,说:“咱们抢先往迎运金船,岂不错过了群雄在湖口一拼的机会么?”
    “群雄不会在湖口一拼了。”九幽鬼王冷冷地说。
    “为什么?”
    “你以为群雄都是死人笨猪不成?其中比老夫消息更灵通的人多的是。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是鄱阳之霸,眼线遍处每一角落,伊王府的人怎瞒得了他?湖中往来的任何一条船,其中所载运的人货,无不了如掌指,五万两黄金他会走眼?他之所以在湖口召集群雄加盟,其用心极为可怕,意在引群雄抢劫装了石头的驿船,他的贼子贼孙便可从中取利。他虽聪明绝顶,但此举动近乎掩耳盗铃。纸包不住火,经柴哥儿一闹,群雄必将一哄而散,各行其是,各自打算。
    走吧!咱们再滔滔不绝地辩论,别人就赶在前面下手啦!”
    县南五里地,有一座位于湖畔的老鸦矶,也就是后来改为凤凰矶的地方。矶南湖滨有一座小渔村,要找船必须到村中设法。
    当他们到达村东向湖滨观看时,发觉所有的系船码头皆空荡荡地,哪有半条船影。
    “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已控制了湖两岸的船只.咱们毫无获得船只的希望。”九幽鬼王说。
    “我知道有地方可以弄到船。”柴哲沉静地接口。
    “在何处?”闵子建问。
    “紫袍魔君在乱葬冈藏有船。”
    “你是说……”
    “咱们去抢船。”
    “这就走么?”
    “不!要晚间方可。白天即使将船抢到手,也无法在湖中航行,那会被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鳖的手下水贼围攻。”
    九幽鬼王思量片刻,断然地说:“好,只有这样办了,咱们先找地方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抢船。”
    闵子建第一个赞成,说:“就在此地歇息好了,我去弄些食物来。”
    九幽鬼王向东面一指说:“咱们躲本那面的竹材中藏身。找食物要走远些,到竹林会合,大家分开走。”
    闵子建留下乃妹子康,遥自奔向东北的远处村落中找食物去了。
    傍晚时分,五个人启程奔向乱葬冈,到达一别亭附近,天色已经尽黑了,天宇中阴霆密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劲烈,星月无光,大地黑沉沉。远处村落中闪烁着三两星灯光,湖面上点缀着疏落的渔火。
    五人鱼贯而行,由柴哲领先,警觉地疾走。
    绕过一座荒坟,前面的柴哲突然一声低叱,侧身滚倒,伏在左侧的荆棘丛中,荆棘内发出一阵急剧的响动声。
    后面的人闻声知警,纷向两侧伏倒。
    黑暗中看不清景物,只听到暗器破风之名人轶事声传自上空。
    同一瞬间,“啊”一声惨叫,发自右侧不远处,荆棘丛中有物蹦起,接着倒地翻滚,把近丈方圆的半枯荆棘压得七零八落,呻吟之名人轶事声刺耳。柴哲在伏倒时所发的一箭,真准。
    九幽鬼王走在最后,突然一闪不见,身法之快,几若鬼魅幻形。
    叫号声与呻吟声倏然沉寂,四周寂静如死。
    柴哲像一头伺鼠的猫,无声无息地退至姑娘身旁,低声说:“怪事,不仅是伏桩。”
    “那……”姑娘惑然接口。
    “像是埋伏等候咱们的人。你退回去招呼闵家兄妹一声,要他们掩护我向左前方移动,我要抄出前面去收拾那座坟侧潜伏着的两个人。”
    “哲哥,千万小心。”姑娘低声叮咛。
    “请放心,生死关头,我岂敢大意?”他低声说完,徐徐伏地向前侧方移动,一寸寸向侧挪,双手小心翼翼地分开荆棘和荒草,全神戒备,警觉地留心四周的动静,随时准备用铁翎箭反击。
    接近了坟侧方,果然发觉另一端四伏着两个黑影。黑影将头半伸出草梢,用目光搜视前面的动静,却不知身后来了人。手中挟了暗器,作势发射。
    他想擒一个人来拷问口供,因此不打算使用铁翎箭;缓缓欺近至丈五六左右,徐徐屈身站起,正待扑上。
    蓦地,身后有草梢拂动声传出。
    他左跨一步,身形右转,挫腰下旋,右掌闪电似的向后反削。
    一个黑影刚扑到。剑气先至,彻骨奇寒;从他的手臂上方掠过,好险。
    他计算得分厘不差,“噗”一声闷响,掌削在黑影的小腹上,如击败革。
    “啊……”黑影发出一声厉叫,反向后倒,内腑已被震裂,再也挣扎不起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前面蹲伏在地的黑影倏地长身急转,手中的暗器先发,接着拔剑随暗器袭到。剑递出风雷俱发,造诣极为高深,招势凶猛,毫不含糊。
    相距甚近,人来到剑已先至,捷逾电光石火。
    他已别无抉择,生死关头,不得不用上家传剑术雷霆剑法。自从将父母接到乌蓝芒奈山之后,他的父亲不再反对他继承乃祖的艺业,且严加督责用劲,已获剑道神髓,这时为自救而出手,岂同小可?但见剑影漫天,只听风雷骤发,人影一闪!
    人影骤分,倏然而止,风息雷隐,八方沉寂。
    “蓬!”一个黑影捧出丈外,倒地不起。
    另一名黑影站在两丈外,上身略晃。“噗”一声轻响,手中的剑猝然坠地,接着,扭着身躯,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砰”一声仆倒在草丛中。
    “啊……”北面远处突传出一声惨号,入耳惊心,令人闻之毛发矗立。
    “可能是九幽鬼王动手了。”他想。
    他刚想察看三个黑影是否已经断气,却听到五丈外传来闵子建的叱喝声,接着人影暴起,“铮铮”两声剑鸣,火星飞溅,显然是闵子建遇上了扎手人物。
    他不假思索,一跃三丈,一眼便看到闵子建袍袂飘飘,正和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缠斗,双方势均力敌,剑术同样辛辣狂野。
    “要活的。”他低喝,一跃而上。
    高大的黑影突然横跃丈余,信手扔出三枚枣核镖,再次跃退两丈外,撤回便跑。
    他闪身避暗器,左手一扬,大喝道:“留下!阁下。”
    “哎……”黑影惊叫,左腿下屈,稍一顿便再次跃起。
    闵子建一跃而上,剑影一闪,刺入黑影的背心。
    闵子建这一剑刺得真准,正中后心,透前胸而过。黑影想叫,却叫不出声音了。
    柴哲恰好到达,抢救已力不从心,暴躁地叫:“你……我说过要活的,你……”
    闵子建抽回剑,黑影向前仆倒。
    “抱歉,兄弟没料到这家伙不闪不避,以致估计错误,将他刺死了。”闵子建歉然地说。
    “可惜!”
    “可惜什么?柴兄要活的有何用意?”
    “我想问问是谁主使他们在此伏击我们的。”
    “真抱歉……”
    柴哲不再多说,转身四顾,突然吃惊地问:“咦!两位姑娘呢?”
    闵子建大吃一惊,大叫道:“康妹,康妹……”
    柴哲心中狂跳,一跃而出叫道:“小妹,小妹……”
    没有任何回音,两女踪迹不见。
    两人在附近狂乱地搜寻,哪有半个人影?闵子建发狂般奔跑.形如疯狂地厉叫道:“是九幽鬼王,这老狗没安好心,是他……”
    柴哲向北飞掠,掠回先前有人惨叫的乱坟堆。
    有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摆平在草丛中,不见九幽鬼王。
    再在左右搜索,又发现了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许老前辈。”柴哲冒险出声大叫。
    左前方的一座坟头上,突然升起一个黑影,用冷冰冰的声音说:“这一带除了孤魂野鬼,只剩下你我三个人了,叫什么?”
    “在下失落了三位同伴,因此出声呼唤。”柴哲答,戒备着向对方接近。
    “叫破了喉咙,也没有活的人回答你。这附近巳没有活人,东面却有八个横死的好汉,你最好前往查看一下,看是不是你们的同伴?”
    “在下会去察看的。”
    “如果那八个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有你们的朋友在,哼!你两个也别想活。”
    “阁下之意……”
    “老夫经过这处乱葬冈,那八个该死的东西不问情由,一声不吭便下手偷袭。惹得老夫火起,全把他们杀了。如果八个死鬼中有你们的朋友,你们岂能不死?”
    闵子建迫近坟下,冷笑道:“你阁下好大的口气,贵姓?”
    “老夫韩腾较。”
    闵子建倒抽一口凉气,情不自禁打一冷战,退了两步。
    柴哲却心中大喜,叫道:“韩老爷子,还记得八年前山西道上,侯马柴家的事么?小侄……”
    “哎呀!你……你是柴小哥么?”
    “正是小侄。”
    “你……”
    “小侄要找的人,是九幽鬼王许老前辈。”
    “怎么?他……”
    “是他老人家带小侄前来的,同来的还有两位姑娘,他们全失踪了。”
    黑影是绿杖翁韩腾较,八年前山西道上,他在坂泉坡无意中救了远贬山西为县丞的王宗茂,落脚在柴家,劝柴家远走高飞避祸。他对这件事印象极深,因此一听柴哲自称小侄,便猜出是柴哲了。
    “糟!他会不会被人擒走了?今晚在此地埋伏的人,无一庸手,如果落在那些人手中,恐怕凶多吉少哩!”绿杖翁跌脚叫。
    “老爷子,我们快找找看,也许受伤陷在什么地方了。”
    闵子建却冷哼一声说:“八成儿他是严贼或者是伊王的走狗奸细,把两位姑娘乘机擒走了。”
    绿杖翁一跃而下,沉声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把九幽鬼王看成什么人了?”
    “虽不是土匪强盗,但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闵子建大声说。
    绿杖翁重重地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你这厮很会损人。你以为你是柴哥儿的朋友,老夫便会对你客气,不好意思揍你是不是?”
    柴哲赶忙行礼道:“老爷子请息怒,闵兄的妹妹失了踪,人在焦急激动之中,少不了有点冲动,口不择言,尚清老爷子海涵。”
    “你是什么人?”绿杖翁悻悻地问。
    “小可姓闵,闵子建。”闵子建也悻悻地答。
    绿杖翁冷笑一声说:“年轻人,在老夫面前,说老夫的朋友不好,你好像是活腻了。下不为例,不然你将后悔。”
    三人开始寻找,依然毫无所见。回到先前的斗场,绿杖翁将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翻转。掏出火折子晃亮,细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脸貌,惊道:“咦!这家伙是四大金刚之一的侯九重,打得一手可怕的追魂钉,剑术出类拔革,凶名震武林,竟然被你们击毙,是鬼王杀的么?”
    “是小侄杀的。他与另一名同伴双剑齐攻,被小侄刺了一剑。”柴哲坦然地答。
    绿枝翁老眼生光,注视他片刻,答道:“如果老朽所料不差,你用的必是今祖的……”
    “小侄为了自救,不得不用。”柴哲抢着答,深怕绿枝翁说出乃祖的名号;有闵子建在旁,他不希望暴露身份。
    绿杖翁机警地点点头说:“将门虎子,果然不虚。老实说,这家伙十分可怕,如果老夫与他拼命,恐怕百招之内,也难以送他去见阎王呢!”
    “其实,小侄也仅是出其不意侥幸得手而已。”
    “哥儿,你自下的打算是……”
    “小侄五个人本打算前来抢紫袍魔君的船,准备劫下严嵩老国贼夺自伊王的黄金济贫。
    目下许老前辈与两位姑娘失踪,金宝事小,同伴的安全事大,因此小便必需先找同伴的下落要紧。”
    “紫袍魔君已在傍晚时分撤走了,闻风前来夺宝的群雄,由于一僧一道的突然介入,在傍晚驿船到达之前,已作鸟兽散。驿船上载的只是石头,你们还是早走为妙。走,我替你去找朋友打听三个失踪的人下落。”
    “老爷子,小侄想等到天明再说。”
    “等到天明?”
    “深秋草枯,等天明后,便可从草上的痕迹找线索。这样吧,拜托老爷子向朋友找听,小侄在此等候佳音。”
    “好,把你的同伴身材面貌姓名说来听听。明早咱们在此地会合,如果不能赶来,日后我会找你的。”
    闵子建也说:“柴兄,咱们不能在此坐等天明,你我分头追查线索,你走南我往北,明早仍在此碰间,如何?”
    “也好,以东一带也由我负责,以西……”
    “以西归我,走!”
    “彼此小心在意,明早见。”
    三人分头行事,各走一方。
    闵子建向北追搜,离开了坟场,突然脚下加快。接近了上石钟山的东麓,钻入一座果林中,黑暗中突传来一声枭啼,如同鬼哭。
    他回了两声低沉的咆哮,然后奔向一栋黑暗的茅屋中。茅屋的屋角有两名潜伏的警哨,但未出面阻止。
    屋中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隐隐传出他低沉而急促的语音:“快派人速往禀报,八虎七彪与四大金刚已全被小狗与绿枝翁所歼,走脱了九幽鬼王。尽速派人捕杀九幽鬼王与绿杖翁,小狗可不必顾忌。小狗的艺业深不可测,今后如果派人截击,千万不可派不中用的人。
    能对付小狗的人恐怕很难找,须用智取。如何进行,速派人告知,明晨小狗仍在乱葬冈,须在明晨之前将进行大计告诉我。现在带我去见……”
    “我们的人都不在湖口了。”黑暗中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稍顿又道:“想不到小狗居然如此棘手,咱们又失败一次。在下立即派人享报,请静候消息。”
    “我们的人为何都不在湖口了?是一僧一道出来……”
    “一僧一道插手是原因之一,但毛病在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身上。”
    “为什么?”
    “那狗东西被小狗射了一支铁翎箭,几乎丧命。认为消息已经外泄,他自己受了重伤,势孤力单,因此改变初衷,愿与赶来劫金的人共享金宝,便将运金船的秘密通知所有的予会群雄,并负责供给船只,在驿船到达不久,纷纷扬帆上航,往迎运金船,我们的人只好也跟去了!”
    “咱们的人,岂能坐视那水寇胡说八道?”
    “事出突然,阻止不及。”
    “利用价值已失,为何不宰了他?”
    “他受伤之后,戒备加强,而且大出咱们意料,因此无法近身,他说走就走,委实抓不住下手的机会。”
    “我不过问你们的事。记住!得到回音后尽速派人通知我,我在冈西北角第五路伏桩处等候消息。天明前消息如果仍未能传来,可派人跟着我候机传递。”
    “在下记住了。”
    不久,他出门向西南行,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柴哲白忙了一夜,心中焦躁,五内如焚,将近破晓时分,他已濒临疯狂境界。两位姑娘如果落在邪道人物手中,那还了得?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难怪他急得快疯了。
    回到乱葬同现场,闵子建与绿杖翁皆不在,现场血迹斑斑,所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皆已僵硬。
    可是,他失望了,荒草荆棘之中脚迹凌乱,不可能从足迹中找出线索来。
    他疑云大起,忖道:“以昨晚所经的草野情形看来,在我们分开找寻的时间内,必定有不少不速之客光临此地,不然怎会平空多出了这许多足迹?”
    在焦虑中,他仍然能冷静地思索。
    西南的矮林中,跃出闵子建的身影,老远便亮声叫:“柴兄,有发现么?”
    他心中一凉,听闵子建的口气,显然也是徒劳无功,白费了一夜工夫。
    “毫无消息。昨晚咱们走了之后,有不少人到过此地。”他忧心仲仲地答。
    闵子建奔近,脸上愁容密布,焦虑万分地问:“韩老前辈还没回来么?”
    “不曾。”
    “咱们快循来路看看。”
    两人皆显得六神无主,使沿昨晚前来的方向细察留下的足迹,踏倒的草不多,只能隐约看到些少遗迹。
    闵子建在前急走。将近坟墙边缘时,突然眼中放光,用手向前面的矮树丛一指,叫道:
    “瞧,那是什么?”
    树枝上,两条青布带迎风飘扬,隐约可看到带结上附着一张白纸。柴哲向前急跃,宛若劲失离弦,到了树下伸手摘下布带,脱口紧张地叫:“是从两位姑娘的衣摆上撕下来的……”
    “看看纸上有些什么?”闵子建叫,随后纵到。
    纸上写着两行小楷,写的是:“如要见人,速至虹桥。桥下有船,候驾启旋。日出之前,船即他往,过时不候,曷兴乎来!”
    “这……这怎办?”子建惶然地问。
    柴哲绷紧着睑,虎目中杀机怒涌,将纸条折好纳入怀中,用坚定的口吻说:“走!就算是刀山剑海咱们也得闯它一闯。”
    “那……”
    “你去不去悉从尊便,但我必须走一趟。”
    “兄弟岂有不去之理?”
    “那就走。”
    “可否等等韩老前辈。”
    “时光不早,再等便来不及了。留下话,咱们走。”柴哲断然地说,回头飞奔,奔至现场将纸条压在一座坟头上,并拔剑在旁划了五个字:“小侄至虹桥”。
    两人走后不久,一别亭附近的草丛中,钻出两名黑衣大汉,奔到现场取走了纸条,弄平了痕迹,然后向东北角举手摇动。
    “孙、王兄恐怕收拾不了韩老匹夫,快走!”一名大汉向同伴说。
    “何不留字引老匹夫到劳家渡口去送死?”另一人说。
    “也好,引他去剥他的皮。”
    劳家渡,在县南十里地。北岸有一座劳家渡木桥,春夏水涨,只能利用渡船往来。
    虹桥,在城南南门外的虹桥港,是一座建石为基,架木为梁的桥。
    两人到达虹桥港,东天已出现日影,桥孔下,一条单桅小舟正缓缓驶离桥墩,四名船夫用篙将船撑开,徐徐向港口移动。
    柴哲急急奔下岸际,大叫道:“船家,将船撑过来。”
    一名船夫停下篙,大声问:“有何贵干?”
    “咱们是应约而来的。”
    “贵姓?”
    “姓柴,姓闵。”
    “日已出,你们来迟了一步。”
    “太阳没露头,尚未算退。”
    “迟了,过时不候。”
    “阁下不是太过份了么?”
    船已离岸八九丈,两名船夫收了篙,准备升帆。
    “哈哈哈哈……”船夫大笑,声震耳膜,笑完说:“大爷只知奉命行事,过什么份?这叫做迟来一步,抱憾终身。哈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风帆骨碌碌向上升,船首一转,船像一头浮在水上的天鹅,冉冉向港外驶去,快逾奔马。
    天宇中云层甚薄,朝霞满天,阳光透过云层,散发出一道道幅射形的金虹,旭日初升。
    柴哲沿岸狂奔,一面大叫:“阁下是何来路,速见告。”
    “休问来路,阁下可在虹桥等候,自有人前来与你们见面接头,千万不可自误。哈哈哈哈……”
    柴哲怎肯轻易放弃线索?沿湖湾急走。船已驶出港口,进入了大湖水域,风帆吃饱了风,向上游冉冉而去。
    柴哲与闵子建沿湖岸急走,正慌不择路狂赶,蓦地从石门山下驶出一艘单桅小渔舟,轻快地向石钟山下驶来。
    “艄公,请将船靠过来。”柴哲喜极大叫。
    风帆一转,渔舟转向,向岸畔移,距岸五六丈,风帆急滑而下,船速大减。
    渔船上只有三个人,掌舵的是一个年约半百的瘦小渔夫,另两人年约四十左右,身材结实精壮,脸色如古铜,有一双精明机警的大眼睛,国字脸庞。两人的相貌十分神似,乍看上去很难分辨他们的身材脸貌有何不同,显然是双胞胎兄弟。两人取槁撑船,将船靠上湖岸。
    “客官有何责干?”艄公沉静地问。
    柴哲抱拳行礼,急急地说:“小可有急事,请大叔方便。小可姓柴。不知大叔可肯相助?”
    “你要……”
    柴哲用手向已远出里外的帆影一指说:“小可要追上前面那艘快船,愿以白银二十两为酬,务请大叔方便。”
    “追上那艘船有何要事?”
    “船上有咱们的朋友。”闵子建接口。
    柴哲笑笑说:“不瞒大叔说,那艘船上有咱们的仇人,也许是一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大叔只须将我们送至船旁,便可自行离开,不必冒风险。小可不愿连累你们,至于去不去追,大叔自行定夺。”
    艄公哈哈大笑说:“客官胸怀坦荡,令人心服,没话说,请上船。”
    两人一跃而上,艄公举手一挥,两个相貌相同的渔夫竹篙一点,船轻快地掉头。接着升起风帆,船像劲矢离弦,破水而进。
    柴哲坐在后舱面,向艄公含笑道:“大叔目朗鬓丰,一举一动,精、稳、劲、静,必是内家练气高人。小可胜柴名中平,那位是敞友闵子建。大叔的名号,能否见示?”
    “呵呵!老弟台果然高明,难逃老弟法限。区区姓罗,名锦全。”舶公爽朗地说。
    闵子建脸色一变,讶然问:“四川成都有一位水上英雄,也是姓罗,水性号称天下无敌,绰号叫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蚊,他……”
    “呵呵!正是区区在下,匪号有过其实,老弟台千万别反笑。”艄公手抚短须笑答。
    “原来是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蚊罗大侠,小可失敬了。”柴哲欠身谦虚地说。
    闵子建向坐在前舱的两位渔夫一指说:“那么,那两位兄台;定是嘉陵双雄余氏双杰了。”
    “呵呵!老弟见闻广博,定是久走江湖的豪杰了。没到过匹川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游的人,不会知道嘉陵双雄的名号,老弟到过四川么?”
    “小可只听人说及而已,还没到过贵地。”
    “这么说来,老弟在江湖必定朋友众多。”
    “不算多。走江湖的人,朋友多多益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罗大侠莅临邵阳,不知有何责干。”
    “老弟又有何责干?”
    “为了伊王的五万两黄金。罗大侠是侠义门人,出身峨嵋门下,想来不至于也是为金宝而来吧?”
    “呵呵!区区确不是因金宝而来,适逢其会,意在见识见识而已。峨嵋门下弟子,即使不肖沦入花子之流,也不至于做贼做冠,也不会下流得见利忘义,更不会乱收血腥钱,自然不会做杀人放火出卖良心的勾当。”
    柴哲苦笑着接口道:“罗大侠言重了。小可虽有意窥觎黄金,但志不在此,原想……”
    “柴老弟别见怪,呵呵/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较抢着接口,笑完又道:“区区信口雌黄,别无他意,老弟别多心。”
    水流并不湍急,而北风却劲烈,风帆吃饱了风,船逆流而上,船轻帆满,船行快逾奔马。谈谈说说间,已追上了四五里地,双方的距离,从一里左右拉近至半里地了。
    前面的船稍为宽大,却没有这艘船轻快,在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较的操纵下,破浪而进,迅捷无比。
    接近至二十丈内,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较突然用脚把住舵柄,脱去衣裤,现出里面所穿的黑油绸水靠,戴上了一具黑头罩,成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他掀开舱板,取出一把水中兵刃龙须钩系在背上,呵呵大笑道:“柴老弟,你如果准备下水,舱中有数袭水靠,你最好穿上,以防万一。”
    柴哲也放颜一笑说:“小可水中的能耐差劲得紧,最好少献丑。”
    闵子建失惊道:“看光景,罗大侠早有准备,但不知……”
    “呵呵!在下这艘船来自四川,防身家伙从不离身,还用得着准备?前面那艘船上,有大名鼎鼎的海贼闹海夜叉郝天民。你们如果不准备下水,是捉不到他的。”
    船首的余家双杰也换好了水靠,余老大从舱板下取出一张强弓一袋箭,抛给柴哲叫道:
    “柴老弟,给你,祝箭到成功,先射下他们的帆。”
    柴哲一惊,问道:“余大决怎知小可喜用弓箭?”
    “哈哈!练武人对弓马如不涉猎,就不配称练家子。”余老大豪放地说,又道:“水面上你负责,水下有我兄弟俩包办。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英雄与海上好汉谁高明,强存弱亡但看今朝。”
    “海贼的水性……”
    “哈哈!论水性,海不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信且拭目以待。”
    柴哲不再多说,试试弓力,弓是三石弓,已是弓中上品。他挂上箭袋,抽出一支箭向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蚊说:“罗大侠,小可希望留几个活口。”
    “呵呵!老弟,你不要他们死,他们死不了,放心啦!”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大笑着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劲烈,船只飘摇,相距在二十丈左右,要射断帆索谈何容易?
    他有信心,觑个真切,“嗡”一声弦响,劲矢离弦,破空而飞。
    前面的船仍在向前急驶,蓦地风帆倏落,船猛烈地倾侧扭动,险象横生,船上一阵大乱。
    “射掌舵的!将军神射,了不起哪!”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鼓掌大叫。
    箭厉啸着化虹而去,飞向后艄。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右手控住帆索,左手操舵,船灵活得像条鱼,从右面破浪冲出。
    前面传来一声厉叫,前船的掌舵人向前仆倒,船立即开始打旋。
    船上共有六个人,掌舵的倒了,船已失去控制。四名大汉正熟练地架桨。后舱面站着一个穿青油绸水靠的人,急急去扶倒下的掌舵人,并伸手抓住了舵柄。风帆横搁在舱顶上,被风吹得不住摇摆,船也跟着晃动,浪花无情地向船上猛扑,船上的人全成了落汤鸡。
    柴哲的船从右面十余丈超越,他搭上了第三支狼牙箭,舌绽春雷地大喝道:“放下桨投降,不然箭下无情。”
    水上作战,弓箭为先。闹海夜叉的船上没有弓箭,只有挨打的份儿。
    “飓”一声厉啸划空而至,一名操浆的大汉狂叫一声,丢掉桨向侧栽,恰好船身转侧,“噗通”一声水响,栽下水去了。
    抢救掌舵人的大汉发出一声暗号,奋身一滚,滚下水中霎时不见。
    余氏双杰哈哈狂笑,一筋斗翻下湖,水声轻响,人已失踪。
    柴哲的第四支箭也在这时离弦,船头向水中跳的三名大汉中,有一名跳慢了一步,箭已先到,贯穿了大汉的右大腿,大汉狂叫着向水中跳。
    “走掉了三个。”柴哲惋惜地叫。
    “呵呵!一个也走不掉,放心啦!”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大笑着说,扣好帆索系好舵柄,身子一歪,便滑下水中去了。
    船向南航行,柴哲对操舟不陌生,但却不会控帆,他从未操纵过有帆的船,不敢乱搬弄,只能在船上等候。
    湖上往来的船只甚多,有两艘梭形小艇分从两侧破浪冲来,每艘小艇上有八支长桨八名水夫和三名穿水靠的大汉。
    柴哲的注意力全放在水面上,留意水中的搏斗。可是,水面波涛汹涌,只看到不时有人从浪花中探出头来,接着又失去踪迹,根本看不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情形。
    船仍向南飞驶。船头站着的闵子建似乎毫无表情。
    船远离先前的双方下水处,闹海夜叉的船仍在原处,徐徐移动摇摆,水将船向北送,风将船向南吹,因此移动甚慢,随时有被风浪掀翻的可能。
    两艘梭形快艇,快逾奔马般破浪而进,八支长奖划动如飞,整齐划一,显然曾受过严格的训练,以奇速冲向闹海夜叉的船,忽略了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小渔舟。
    “柴兄,何不将帆放下?船速太快,等会儿罗大侠便难以追及,咱们也无法接应他了。”闵子建向他高叫。
    他摇摇头,叫道:“不可,罗大侠让船自行驶离。定有用意,不必替他们担心。”
    “用意?我看未必,他必定大意轻敌,以为一下水便可将闹海夜叉擒获,却不料老海贼水性高明,短期间难以得手……”
    “闵兄,你错了,罗大侠并未大意轻敌,他已算定贼人必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前来声援,怕咱们有失,因此让咱们离开,以免分心;瞧,那两艘梭形快艇,定是闹海夜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
    声落,后艄传来了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特有笑声。两人扭头一看,黑影入目,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已经上了船,船略一晃动。接着。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伸手至船舷外,拉上一个水淋淋的人,丢在舱面呵呵大笑道:“柴老弟果然精明,在下确有此意。如果下帆相候,那两条快艇上的水贼必将向你们袭击,岂不令人担心?”
    “余大侠兄弟俩呢?”柴哲关心地问。
    “他们在水中等候机会,不用担心。我已将闭海夜叉擒获,等会儿再问口供,现在,咱们将那两艘快艇引来,送他们进水晶宫。”
    闵子建赶忙说:“小可不谙水性,动起手来就惨了。贼人既然被瞒过,何必再招引他们?咱们还是赶快离开,逼问口供要紧。”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呵呵笑说:“等会儿他们便会追来的,那时,他们可能招来更多的贼船,那才不好受哩!”
    说完,仰天长笑,声震九霄,风帆一转,舵猛地一扭,船突从斜刺里冲出。
    笑声和船的改变航向,果然吸引了快艇上贼人的注意。两艇从闹海夜叉遗弃的空船旁擦过,发现船上已然人去船空,听到传来的笑声,看到渔舟折向往西岸逃,便不约而同掉转船头,长桨急动,全速狂追。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把住舵柄,扭头向后引吭高歌道:“浪迹天涯一孤舟,五湖四海任我游;滚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悲世道,人心好比水长流。哈哈哈哈……”
    “罗大侠慷慨长歌,不知因何而发?”柴哲讪讪地问。
    “老弟,你要知道么?”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泰然地反问。
    “小可认为,罗大侠意指小可不肖。”
    “非也!”
    “那…”
    “老弟劫金出于善意,无可非议,在下是有感而发。”
    “罗大侠是指……”
    “指世道人心。咱们练武人旨在行侠仗义,志在英雄豪杰,扶危济贫,除奸去暴。可是,近百年来,世道人心如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日下,武林中人品日趋下流,为一文钱就出卖祖宗的人数不胜数,为一个娼门粉头就肯出卖自己的人可车载斗量。为虚名可以多行不义;为血腥钱可以不择手段;为苟活可以出卖朋友;为贪生可能无所不为。举世汹汹,环顾四周全是这些卑污人物,能不慨叹?”
    “罗大侠未免……”
    “未免过甚其词,是么?呵呵!那只怪你阅历不够,无知人之明。你如果不信,可以留心你左右的人,他们心中所想的卑鄙念头你无法知悉,他们的举动也似乎大仁大义,但所谓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不需多久,你便可以发现他们的本来面目了。废话少说,瞧,英雄落水,哈哈!”
    追来的两艘快艇已接至十丈左右,突然同时翻覆,桨手们惊叫着翻落水中,水中霎时乱成一片。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大笑着将船折回原航线,帆降下一半,站在后艄大叫道:“诸位,好好洗个澡,后会有期。”
    片刻,船侧一声水响,水中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扳住船舷,跃上两个人,是余氏双杰。
    “走吧!够他们受的了。”余老大抹着脸上的水珠说。
    “好哇!说走就走,呵呵!”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大笑,将帆拉满,船像一头浮在水面的天鹅,轻快地向南飞驶。
    远出两里外,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向柴哲说:“老弟,你可以拷问口供了。”
    余老大呵呵笑,一把将昏厥了的闹海夜叉拖入舱内,笑道:“柴老弟心肠太软,闵老弟一介书生胆子小,怎能同出口供?在下只好越俎代庖啦!柴老弟,你问,在下管刑,不怕他不招。”
    他将闹海夜叉的双手肩关节拉脱,在人中穴上点了一指头,再一拍后脑,稍顿大喝道:
    “姓郝的,你没喝泡水,别装死,你给我乖乖地清醒清醒。”
    一面说,一面将闹海夜叉的水靠剥下。
    闹海夜叉赤条条地平躺着,不住咽气吐口水,怪眼不住眨动,久久方虚脱地问:“阁下,咱们素昧平生,为何……”
    “啪啪!”余老大拍了他两耳光,指着柴哲说:“狗东西,你这贼骨头生得践,不打不服贴。说!你难道不认识这位老弟么?”
    “我……我……”
    “你奉谁之命,到虹桥下去引他上钩入伏的?”
    “我……”
    “你不说,大爷保证你快活。昨晚你们一群狗东西的一言一动,大爷全听得真切,看得清楚,本来可以不用问你的,但从你口中说出,也许会真实而动听些。”
    “你……”
    余老大取过一枚四角船钉,点在他的中极穴上,脸色一沉,冷笑道:“柴老弟问你一件事,你答一件事。答错了,钉便刺破穴道,你这辈子便会做太监,不但儿子无望,连孙子也耽误了。柴老弟问一句,你答一句.否则,大爷拧下你一块肉。如果你老兄自以为气功了得,是铁打的人,你尽管胡说好了。”
    “你……”
    “狗东西!不许你你我我,还不够清醒是不是?要不要大爷帮你清醒一下?柴老弟,问。”
    柴哲还未开口问,闹海夜叉却反向余老大问道:“阁下贵姓大名?为何要助姓柴的?”
    --------------------
    扫描,bbmmOCR

举报

第八章金宝皆获
    “喝!你倒问起我来了?先给你尝尝味道,再告诉你,保证你不会失望。”余老大泰然地说,左手一闪。
    “哎呀!”闹海夜叉狂叫痛得浑身抽搐,右乳下血淋淋地,被余老大硬生生拧掉一块两指宽的肉。
    余老大将肉放在一旁,笑道:“哈哈!我叫余老大,家住四川嘉定府。太爷是柴老弟的朋友,为朋友两助插刀,你满意了么?”
    “我……”
    “你听清了,你问我一句,我拧下你一块肉再回答,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你问好了。”余老大好整以暇地说。
    闹海夜叉知道遇上了难缠的老江湖,怎敢再问?跳牙咧嘴,用怨毒的眼神凶狠地盯视着会老大,切齿道:“除非在下死了,只要有一口气在,在下会到嘉定府找你的。此仇必报,只怕你日后葬身鄱阳,在下无处寻你了。”
    “哈哈!你老兄不必在余某面前用激将法,像你这种下三滥刁顽凶悍的货色,余某见得多矣!余某如果存心要你的命,你说上百成千废话,余某也不会放你活命,激将法无所施其技。柴老弟,他不问我,你该问他了!”柴哲还在思索余老大的话,但不知余老大为何声称是他的朋友,经余老大一叫,赶忙收敛心神,向闹海夜叉问:“阁下,谁遣你用船来接柴某的?”
    闹海夜叉略一迟疑,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实招,余老大已咧嘴一笑,左手两指作势抓下。
    他打一冷战,说:“在下奉统领海神刘璋所差。”
    “接柴某有何贵干?”
    “接至左蠡山,刘统领在那儿等候。”
    “昨晚在乱葬冈,掠走两位姑娘的人是你们么?”
    “在下不知道。”
    柴哲的目光落在余老大脸上,余老大含笑点头表示同意。他再往下问:“两位姑娘现在何处?”
    “听说在对岸屋子县城东南两里地的黄婆矶。”
    “阁下既然奉命接人,为何故意刁难。”
    “刘统领认为你是危险人物,可能在船上行凶,而且知道你水性甚佳,恐怕你情急动手,所以要让你找船追来,引你出湖到左蠡山送死。万一你不上当,便在湖中收拾你。”
    “左蠡山在湖东,黄婆矶在湖南,这么说来。你们并未存心与柴某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了。”
    “不错,除了要你的命,别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可言。”
    “阁下,你得带柴某到黄婆矶。”
    “连刘统领也不知黄婆机是否有两位姑娘。”
    “那……,刘统领也是……”
    “也是受人管束的人。”
    “受谁管柬。”
    “罗龙文首领。”
    “哦!那是严贼的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余老大接口道:“柴老弟,你问不出结果来的,这水贼所招的事,也有一部份是凭猜测出来的。”
    “余老大侠的意思是……”
    “在下也只知道这么多,只有一件事是这家伙不知道的。”
    “那是……”
    “你那两位女伴,在一艘船上。这艘船目下在何处,无法知悉。”
    “那……”
    “只要找到那些下手劫运金船的船只,或许有希望查出。”
    “这是说,要跟踪运金船才……”
    “才有希望,所以你最好换上水靠,不久咱们便可遇上运金船了,在水中动手的成算最大。”
    闵子建接口冷笑道:“谁敢保证你们不是定下的圈套,引诱咱们助你们劫运金船?”
    余老大冷哼一声,问:“你认为余某与这水贼是一伙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闵子建悻悻地答。
    余老大右手的船钉,突然移至闹海夜叉的咽喉,虎目中杀机怒涌,冷笑道:“你是要余某杀了这水贼表明心迹,余某……”
    “余大侠,请……”柴哲急急地叫。
    闵子建突然一脚登出,“噗”一声登在闹海夜叉的脑袋上,沉静地道:“余大侠既然不出手阻止,小可认错。真抱歉,错怪了余大侠。”
    闹海夜叉的脑袋怎禁得起一脚?登时脑裂浆出,身躯一阵抽搐,呜呼哀哉。
    余老大哈哈怪笑说:“这作恶多端的海贼死得真冤,必定含恨九泉。哈哈!你老弟这一着,真是妙极了,又狠又绝,绝透了,哈哈:劳驾,你把他丢下湖喂王八,聊尽一份情义,也可放心。”说完,大笑着出舱去了。
    柴哲盯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发怔,向闵子建说:“闵兄,你不是太过份了么?咱们在危难之中,幸获罗、余三位大侠仗义相助,闵兄这一来……”
    闵子建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向外拖,抢着说:“柴兄,别埋怨了。江湖鬼蜮,谁也不能太信任谁。兄弟感到事情来得太巧。心中不能无疑,不得不冒险相试,防微杜渐,小心为上,是么?”
    余老大在后舱面大笑道:“阁下的前两句话、确是由衷之言。哈哈哈!如果阁下再有所怀疑,尽可招呼一声,船立可靠岸,恭送阁下登岸离开,以免彼此猜忌,尔后恐怕会误事呢!”
    柴哲脸色不豫,不悦地说:“闵兄如果心存顾忌,随时可以登岸。兄弟信任三位大侠,随船前往死而无怨。”说完,在舱内拾起一袭青油绸水靠,迳自换下衫裤拾掇。
    闵子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声道谦,也取了一袋水靠换上。
    船乘风破浪而进,已牌左右,悄然越过了大孤山。
    后面,三艘双桅船鱼贯南航,相距约里余,船行似箭,速度比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船要快些,不久,便逐渐接近至船的右后方。
    西岸的丛山中,一座接近湖滨的山头上,突然射来一阵奇异的闪光,强烈得相距三里外,依然令人感到目眩,闪光时长时短,连绵不绝,足足闪动了百十次方行停止。相距太远,看不见山颠的景物。
    柴哲感到诧异,向掌舵的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道:“罗大侠,你看是不是有人在山颠用铜镜反射日光。”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脸上表情严肃凝重,不住用目光向两侧打量,对柴哲的话恍若未闻,眼中神光四射,像一头已发现猎物的虎豹。
    在船头的余氏双杰,向后舵的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打名人轶事手式示意,钻入舱中藏身。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略一颔首,向柴哲和闵子建说:“湖中即将有变,问老弟请先到舱内隐身,切记不可贸然出舱。柴老弟披上直裰,在我身旁坐下。”
    闵子建点头会意,退入舱中。柴哲依言在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身旁坐下,低声问:“大叔有发现么?是否与那奇异的闪光有关?”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放低声音,沉静地说:“运金船快到了,你留心看,两岸的湖汉树影中,藏了不少船,只要运金船出现,这些船便会出动。后面那三艘大船,恐怕是劫金群雄首脑的座舟,刚才山头上的闪光,确是用铜镜发出的信号。”
    “大叔知道信号说些什么?发给谁的?”
    “那是严贼的爪牙们所发的暗语,告诉东岸的船和人,立即拦截从下游上驶的船只。如有可疑,必须加以扣留,船上如有武林人,一律格杀勿论。”
    “那……我们……”
    “我们向西岸靠,先避风头,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再居间取利。”
    三艘双帆超出半里地,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船即向西岸移动,并未引起双帆船上的人注意。
    上游三里地,东西两岸各驶出五艘梭形快艇。下游两里左右,也各驶出四艘快船,航向中游。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居然敢在湖上横行霸道。
    上游约有六七里,六艘极为常见的双桅中型货船,沿东岸徐徐下帆,所有的船皆未升帆,逆风而行帆用不上,只用桨。看船的型式和航线,一看便知是专走南昌与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游各埠的货船,因此靠东岸航行。必须到湖口税厂纳税,方可出湖进入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东西两岸皆有不少船只航行,谁知道哪一艘是运金船?
    柴哲心中一动,说:“罗大侠,咱们能否及时警告夺金群雄趋避?”
    “为什么?”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问。
    “让严贼的人与伊王的爪牙拼个两败俱伤,岂不更妙?”
    “三败俱伤,岂不更妙?这就是贪心人的下场。”
    “但……”
    “老弟,我们已没有机会提出警告了,爱莫能助,除了独善其身之外,别无他途。慢片刻,连咱们也脱不了身啦!趁他们在湖上拼老命,何不乘机去救你的同伴?”
    “但小可不知……”
    “你不知同伴的下落,我却有点知道。”
    “真的?”
    “有七分把握。”
    柴哲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只是,他心中有点诧异,这位罗大侠为何如此热心相助,有何用意?
    ”罗大侠认为敝同伴在何处?”他迟疑地问。
    “刚才发出闪光的山头,必有贼人的主要人物坐镇,号令发出之后,他不可能再在那儿坐等成败。”
    “这是说,他要下船?”
    “正是此意。今天的重心在水而不在陆。瞧,西岸那无尽的芦苇中,可藏下上百艘百石大船。我敢保证正主儿的船就藏在里面,因此我才往西岸靠。”
    “是不是准备在水中动手?”
    “在水中靠得住些,因为你的女伴是被扣在船上的,在陆上岂不是望湖兴叹?老弟,你的水性如何?”
    “尚可去得。”
    “呵呵!你客气,我知道你尽可应付相如。”
    这一带湖岸,有大约三里左右的平原地带,港汊密布,像犬牙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泥深,水浅,生长着近两丈高的芦苇,密密麻麻地,雪花般的芦花被风刮得漫天飞舞,干枯了的芦苇发出震耳的响声。有几座芦洲伸出湖岸近里,看不见洲后的景物。
    当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船靠近了芦洲时,湖心已展开了生死存亡的恶斗,三艘双桅船与那些梭形快艇缠上了,水上船斗船,水下人斗人,呐喊声如雷,惨叫声震耳。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船像一条泥鳅,钻入了一条窄小的浅水道,两侧芦苇夹峙,密不透风。
    闵子建钻出舱来,讶然问:“罗大侠,在这儿干什么?”
    “在这儿钓大鱼。哈哈!”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大笑着说,一面示意余氏双杰取篙。
    三人将船撑入芦苇中藏好,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领先下水说:“随我来,咱们的船不能用了,必须借用他们的船。走!”
    余老大傍着闵子建,在深及腰际的泥浆浮土中跋涉,拨开密不透风的芦苇。一步步挪向水深处,一面走一面说:“闵老弟,咱们在此设法夺船是有用意的。其一,不易被人跟踪;其二,安全;其三,不怕被人留下线索……”
    前面的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用一阵笑声打断地的话,扭头接口道:“余老大,你错了,咱们不是夺船,而是跟船,一字之谬,相去十万八千里。”
    “呵呵!果然错了,是跟船,而不是夺船。”余老大笑答。
    到了洲口,五人躲在芦苇中,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用手指着说:“你们看,洲口甚窄,但可容大船进出,里面极为隐蔽,船藏在内湖湾,利用湾后的山顶传递消息,发施号令,监视湖面数十里的动静,可说极为理想。因此可以断言,湾内必定藏有指挥大局的首脑在内,这儿便是船只的出口,出入的必经要道。”
    “但……如此重要的咽喉所在,为何没有警哨?”闵子建问。
    “呵呵!这就是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同时,他们声势浩大,根本用不着顾虑。如果在附近派有巡逻哨船或伏线,反而引人注目,那么,他们放出的假消息岂不落空了?以目下的情景来说,如不是在下知道他们用镜传递号令的信号,也不知湾内卧虎藏龙哩!”
    “但……湖心恶斗已起,此地却毫无动静呀!”
    “对方的主要人物尚未出现,运金船也未到达,当然毫无动静,咱们只须静心等候便可。”
    “罗大侠认为湾内的首脑人物,是哪一方的?”闵子建打破砂锅问到底,毫不放松地问。
    “在下不是告诉过你,闪光信号是严贼爪牙所发的号令么?老弟,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呢!”
    闵子建冷冷一笑,饱含敌意地说:“罗大侠既然能悉严贼的闪光秘密号令,显然与严府爪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对不对?”
    柴哲心中生起了疑云,悚然而惊。
    闵子建不放松地问:“在下认为,柴兄的艺业,在前来夺取金宝的群雄中,可说是其中佼佼出群,极为出众的人,不管哪一方的人,对他皆有所惮忌。因此,设下阴谋诡计将他诱离斗场,方能进其所欲,不然将大为不利。罗大侠是否存有这种念头,在下不敢妄加论断,但……其中不无可疑。如果罗大侠果真诚意相助,愚意认为,还是将船驶出湖心,追踪运金船为上。”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不在意地笑笑,向柴哲笑道:“柴老弟,你如何想法?”
    柴哲思索片刻,笑道:“小可认为,闵兄疑心太大了些。”
    “你信任罗某?”
    “毫不怀疑。”
    “其理安在?”
    “很简单,以罗大侠的水中造诣来说,将船弄沉不费吹灰之力,在水中将小可擒住易如反掌,何必煞费苦心,将小可诱到此地来穷开心?一个正道成名人物,决不会做卑鄙无名人轶事耻有损身份声誉的事。诸位侠名满天下,盛名岂可幸致?要说诸位投身在严贼府中做走狗,无人能信。”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仰天狂笑,笑完说:“凭你这几句话,老弟,上刀山下剑海,我甘心情愿。不过,我要提醒你的事:知人知面不知心,睁开你的眼睛,提防那些阴险小人。俗语说:明枪容易躲,暗箭实难防;不要太过信任人。废话少说,瞧,芦稍头出现了桅影,湾内有船开出来了。”
    湖上游,三批共十三艘中型双桅船,顺流而下。
    下游,十六艘快艇扬帆疾驶,迎面而来。
    先前的三艘双桅船已失去踪迹,大概已经沉没了。围攻三艘船的小艇,也损失了一半,只剩下零星的几艘,正在水中打捞落水的人。
    风高浪险,杀气腾腾。
    对面东岸的湖海中,出来了六艘快船。
    第一艘快船出现在洲口,接着是第二艘。每艘船设有十支长桨,船头有:斧手、锤手、箭刀手、飞爪子。中间是鼓手。锣手、旗手、发令人一剑在手。后面是舵手、盾牌手、箭刀手、钩手、斧手。所有的人,皆穿了青水靠,青头罩,只露口鼻双目,看不到真面孔。
    一连串出来了五条型式雷同的快船,最后是三艘双桅大船,大船的两侧,皆安装了厚厚的墙板,设有垛口,隐隐可看到垛口内藏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架。前后的舱面上,站着五六名甲士,雄赳赳气昂昂。船两侧各有十二支长桨,划动时整齐划一,船轻快地破水航行,速度不徐不疾。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呵呵低笑说:“假使大船后面跟着两艘快船,今天咱们便来对了。妙啊!咱们跟最后一条大船,我先走。”
    声落,他已钻入水中。
    余老大取出两把锋利的手钩,递给柴哲和闵子建说:“用这家伙附着船,万无一失。记住:要一口气潜到船下,半途升上便前功尽弃。走!我兄弟分别带你走。”
    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柴哲的手,吸口气钻入水中去了。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既然相信柴哲的水性不错,为何余老大要拉他的手一同潜水?其中显然含有监视的意图,因此他不作任何反抗的打算,由余老大带着潜水急进。
    余老大不但水性高明,而且计算之精简直匪夷所思,刚抵航道,最后一艘大船恰好到达。接着伸手离水,“得”一声轻响,短手钩半分不差,钩住了船尾水线附近的底桥。船尾高出水面丈余,水线与尾部有丈余长的空间可以藏身。
    柴哲不等招呼,手钩一挥,也挂上了。
    接着,余老二和闵子建也同时出现。
    “身躯尽量放平,以免阻水减低船速,那会泄露行踪。”余老大低声叮咛。
    “罗大侠呢?”闵子建问。
    “他?他根本用不着附在船上;不必替他担心。”余老大笑着说。
    湖心第二次恶斗再起,三艘木船立即加入了战圈,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狂鸣,八尺长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架箭射在对方的小船上,如同摧枯拉朽,像大斧急劈而下,洞穿船舱透墙而出,甚至直穿船底,无可阻当,所向无敌。一冲锋之下,对方已有五条船破裂下沉。
    混战中,上游来的十三艘货船在里外便向西岸靠,船上的人惶然惊叫,水夫们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三艘大船立即分开,由一艘追击其他从下游驶来的十一艘帆船,两艘在三条快船的引领下,直向十三艘货船冲去,速度加快。两艘大船的左面一艘,正是余老大四人附着的一艘。
    “此时还不动手,欲待何时?”闵子建焦急地问。
    “还早呢!急不得,老弟。”余者大安详地说,对湖面水下的惨烈厮杀无动于衷。
    “等他们清除了前来劫金的群雄,不是晚了么?”柴哲也焦急地问。目下的情势,比青天白日还明白,三艘大船船坚箭利,所向无敌,一冲错之下,夺金群雄的十六条船,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再打下去,不全军覆没才怪。除了三艘可怕的大船外,还有五艘快船,和东岸赶来的六艘快舟,以及第一次恶斗留下来的五艘快船,在数量上,目下双方相差将超过一倍,群雄覆没的噩运已经注定了。
    余老大呵呵笑说:“老大,你大概低估了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斗船,他们自然没有罗龙文在五年前从海上带来的战船厉害,水贼是不屑用大船的。你等着好了,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的人,将会证明你的想法错误。不过,他们将需要咱们助一臂之力,方可对付这三艘大船。”
    “需要我们相助?”
    “是的,水性再好,却上不了船。船底奇厚,水底不能用劲,要凿穿船底,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必须登船,因此咱们须替他们抢登开路。”
    说话间,先头的三艘快船已冲入货船中段,将十三艘货船截成四段,叱喝声如炸雷:
    “转头升帆,违命者格杀勿论。”
    第一艘大船冲到,迎头截住,有人在船头大叫道:“中州三剑客,不必改头换面了,出船答话。”
    货船上的人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没有人出面答话。
    “还不转头升帆?找死么?”那人再次吼叫。
    第一艘货船上的一名水夫壮着胆问:“请问,诸位是……”
    “混蛋!不许问,回航南康。”
    “我们要赶货期,回航南康要耽误两天,爷台……”
    “闭嘴!”
    第二艘大船突然发出画角声,声落有人名人轶事大叫:“湖寇蚁舟已上,速将运金船带走,上船,搜!”
    两岸远处,烟波港能中,驶出七八十艘蚁舟,蚁舟,形容小而多。俗名该叫浪里钻。这种船小是小。但灵活万分,不怕风浪,只有三支桨,尾桨可兼舵用,在湖面游走如飞,是水贼们的得以杰作,可追上任何船只。
    七八十艘蚁舟,每舟有五个赤着上身,只穿犊鼻裤带了兵刀的人,人数之多,可想而知。
    蚁船在距湖心里余左右,即四面散开。接着,船上只看到两个人,一人在前操双桨,一人在后控船,其他的人,皆滑入水中不见,然后是水面人头乍没乍现,逐渐接近。
    十三艘货船中,谁知道哪一艘船载了黄金?每条船的截货量皆在八十石左右,装五万两黄金算不了一回事。
    第一艘快船接近了第六艘货船,船头的箭手大叫道:“船上的人听着:要命的跳水;否则留下无妨。”
    船斜撞而至,货船上的人却不向水里跳,全向舱内钻,有些则伏下狂叫:“老爷们,饶命!饶……”
    第一个跳过船来的人是斧手,双脚刚落下舱面,突然惨叫一声,上身一仰,腹前钉着一支钢镖,镖尾的红缨迎风飘舞。接着,人向前俯,船身一颠,“砰”一声仆倒在舱板上挣命。
    两船的人展开了凶狠的拼搏,血肉横飞。
    三艘接近搜查的快船,皆陷入缠斗之中。其他十艘货船,则四散逃窜。有些扬帆而遁。
    两艘大船反而无用武之地,既不敢将货船击沉,又无法解救被缠住的三艘快船,同时更不敢接近亲自搜查,以免被人登船袭击,因此只能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击货船的桅杆,阻止对方逃逸。假使击沉了运金船,岂不前功尽弃?
    两艘大船在绕圈子,通货船向中聚集。
    半个时辰后,第一名水寇接近了大船。
    “飓”一声锐啸,一支箭不偏不倚,刚好射中水寇冒出水面的脑袋,水波一震,脑袋不见了。
    水寇愈来愈多,水面水下像一群大鱼,有些用绳钩向船上抛,有些在用船凿对付船底。
    有些水寇接近了余老大四个人,却不加理会,甚至还误认他们是自己人。
    “咱们该离开了。”闵子建焦急地说。
    “不!等他们双方筋疲力尽时,再上去不迟。”余老大状极悠闲地说。
    不久,一名水寇横穿而过。闵子建出其不息伸脚一钩,钩住了水寇的大腿。
    水贼猛地向上升,升上水面,一眼便看到并排附在船尾下的四个人。船速锐减,有些长桨已被水贼弄断,因此进退缓慢。水贼用踩水术稳住身躯,讶然问:“咦!你们是干什么的?”
    余老大还来不及发话,闵子建已冷笑道:“和你们一样,为黄金而来。你们来得,我们不能来么?”
    水贼突然扭头大叫道:“弟兄们,这里有四个打野食的。”
    闵子建拔下手钩,一声大吼,向水贼扑去。
    水贼的叫声,招来了不少同伴。
    余老大吃了一惊,未料到闵子建会突然出此绝着,这一来岂不乱了章法。
    “上船!”他断然下令。
    “子建兄……”柴哲急叫。
    “这时你还顾他?算了吧,你这人真是糊涂。上!他死不了的。”余老大接口说。
    “且慢!这时上船,咱们将与双方为敌,成为众矢之的,智者不为。”柴哲急叫。
    “依你之见……”
    “咱们设法弄到一条货船,驶向西岸的芦苇中,不管哪一方的人,皆会误认为是运金船,必将全力追来,便引诱他们登岸决战了,不仅可以拯救不少前来劫金的群雄……”话未完,他向下一沉,等露出水面时,他的左手已挟住一名水贼的咽喉,又道:“更可在岸上歼灭严贼的走狗,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呵呵!有道理,走!”余老大叫。
    水贼们已像游鱼般冲到,三人立即陷入包围。柴哲丢掉被挟得快咽气的水贼,向水下一钻,余氏双杰左右护卫,下潜三四丈,视界已不及三尺,略浑的湖水足以让他们摆脱追踪下潜的人。
    等他们升上水面换气时,已离开大船三十丈外了。右后方十余文,闵子建正和两名水贼周旋。水贼们结发,闵子建用青巾包了头,所以一眼便可分辨。
    “小可去助他脱身。”柴哲说,向水中一钻,还自走了。
    余者大叹口气,苦笑道:“看来,咱们的重担子卸不了啦!”
    “大哥,是不是不愿挑了?”余老二笑问。
    “不是不愿挑,而是担子太沉重,挑不了吃不消。万一有丝毫失闪,咱们有何面目见朋友?而失闪却是万分可能又极难避免的事。”
    “呵呵!大哥如果真有所顾忌,我送他到水晶宫去好了。龙王名人轶事爷正要招附马,而这位小辈却是最适当的人选。”
    “不行,咱们已夸下海口,岂能半途而废打自己的嘴巴?除非他死在咱们视线以外,不然决不可令他受损。他们来了,准备走。这家伙藉机离开,恐怕消息已经传出了。”
    柴哲的水性本就相当高明,水中搏斗,须身手灵活,看得远,潜得深,气憋得久,泳术快,辨向力强,这些条件他都十分优厚,出其不意接近了两水贼之一,一手抓住水贼的右腿向下拖,不等水贼屈身下潜解脱,他另一手已扣住水贼膝弯的大筋猛地一拉,水贼的右半身便成了废物,咕咯咯猛喝水,手忙脚乱挣命。
    另一名水贼正和闵子建相持不下,各用浮水术漂浮游动,以分水钩不断向闵子建进击。
    闵子建的剑在水中易失准头,艺业当比水贼高明多多,但水性却差劲,剑始终够不上部位,英雄无用武之地。
    水贼只看到同伴潜入水中,以为同伴将在水底进击,便加紧进攻,志在分闵子建的神,以便让同伴在水中弄手脚,胜算在握。
    刚攻出一钩,突觉右脚一紧,人向下沉。他大吃一惊,反应奇快地吸腹俯身。不假思索地挥钩猛攻下身空隙。
    岂知这一钩钩坏了,自己的脚未能收缩,怎可出招下去?钩住了自己的右膝,钩尖又深抵膝骨,经湖水一浸,登时痛入骨髓。
    “咕噜噜噜……”他张口狂叫,忘记了身在水下,声叫出方知不妙,心中一急,湖水立即呛入。
    柴哲将他继续向下拖,下潜三丈,方放手向上急升,在闵子建的前方丈余冒出头来叫:
    “闵兄,跟我来。”
    闵子建正收了剑急泳逃离现场,见状大喜,随着柴哲向余氏双杰游去。
    到了余氏双杰身侧,柴哲问:“要不要去找罗大侠一同行动?”
    余老大呵呵笑说:“他有他的事,别担心,如果他找不到我们,咱们可在藏船处碰头。
    走!咱们将在前方那艘船弄来。”
    “咦!你们不上大船了?”闵子建急问。
    “哈哈!上大船?免了。大船已得到消息,说有几个水陆能耐皆臻化境的高手要登船……不!说是柴老弟要登船,所以准备要请柴老弟去赴阎王名人轶事爷的约会哩!”
    “大船上会知道柴兄的消息动静?”闵子建惊问。
    “哈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还能不知?走吧!再不走便没有发横财的机会了。”余老大豪放地大笑着说,双手一分,人像大鱼般冲出三丈外去了。
    他们刚到达货船的右舷外,一艘快船已凶猛地靠上了货船的左船,快船上的斧手大吼一声。挥舞着开山大斧一跃而上。
    货船的舱面原来不见有人,蓦地,一块舱板突然扭转,刚踏在板上的斧手突向下沉,“砰”一声响,斧手反应奇快地一斧砍在侧方的舱板上。借力提升。
    可是晚了一步。舱下钻出一个人头,刀光一闪。硬生生将斧手的双脚齐膝砍断。
    这瞬间,钩手已跃上船来,铁钩凌空疾沉。“笃”一声轻响。钩尖半分不差,钩入砍倒斧手的人的后脑,信手一带,居然毫不费劲地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带上舱面。
    快船上的人,只留三名桨手控舟,其他的人纷纷登船。与货船舱下钻出的十余名青衣大汉杀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余老大示意三位同伴稍后,说:“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上去;听招呼行事。”
    惨叫声震耳欲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不住向水里掉,不片刻。登上货船后艄的人,已全部被击落水中。货船上的人,也仅剩下四个人了。
    前舱面。只有四个人,两个是来自快船的人,青水靠、青头拿。只露出五官。一个使剑,一个使双环杖。两人的招术出奇地凶猛辛辣;锐不可当。尤其是那位使双环杖的人,双手抡转如飞;只听铜环急响,杖影飞腾,折向极为灵活,此攻彼应。怪招迭出,似乎可从八方向对手进击,令人防不胜防。
    货船上的两名青衣大汉年约四十出头,用的都是剑,形势已完全落于下风,招架极为吃力,眼看要锋镝及身,或者被迫下水;形势殆危。
    舱面上,还留有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舱板上血迹斑班,血腥中人欲呕。
    正危急间,紧闭着的舱门拉开了;钻出两个灰衣人。两人一高一矮,年纪皆在花甲左右。高身材的人穿灰直裰,腰悬一把尺八紫金如意。矮身材的人穿灰袍,手提一根铁柄拂尘。两人皆生了一双令人望之生畏的鹰目,凶光四射。满脸横向。
    “住手!”高身材的人沉喝,声虽不大,但直震耳膜,令人感到脑门发紧。
    激斗中的四个人手上一慢,接着,两个青衣大汉急退至舱两侧的走道戒备。
    使双环杖的人先是一怔,然后向使剑的同伴挥手示意,双仗一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右手,举步逼进,冷笑道:“看情形,这一艘定是运金船了。”
    高身材的人冷冷一笑,冷冷的问:“凭什么你阁下认为这一艘是运金船?”
    “哼!凭你北邙山双鹰的大驾在此,还不够么?你夜鹰王豪威镇关内外,他魔鹰李霸曾经是中州英雄擂的擂主,内外功火候皆臻炉火纯青之境,如不是伊王以重金将你们聘来保嫖,谁能请得动你们两位的大驾?”
    夜鹰王豪仰天狂笑,笑完说:“你夺魂杖张骐的话,说得很动听。可是,明知道咱们北邙双鹰不好惹,却敢当面叫阵,哪还瞧得起我姓王的?黄金也许在本船,可惜你福薄而晦运照命,恐怕取不走呢,你信不信?”
    夺魂杖张骐傲然一笑说:“不要说黄金也许在,干脆你就说在好了。你们这次故布疑阵,先后共遣了三批伪装的运金船,累咱们枉费了不少精神,上了不少当,总算这次被拦住了。把舱内藏着的中州三剑客请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好不好?”
    “呸!你还不配见他们。”“他们派到那三批伪装运金船的人,是伊王府的命官、中官,和吃俸禄的护卫,近四十名走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已经全部喂了鱼虾。他们即使能将黄金运回河南府,如何向伊王交代?除了出来拼命之外,在下想不出他们还有哪一条路可走?”
    舱门人影再现,出来了五名老少,领先的白髯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黄金有的是,看谁敢来拿。王老弟,还不宰了他们?”
    夺魂杖向后艄一指,冷笑道:“你们看,谁来了?”
    后另一条快船上,怒鹰似的飞上来五条人影,人未上船,暗器先发。人落在后艄,后舱面原先把守着的四个人,一声未出便倒地断气。
    五个人中,只有一个领先的人露出脸部,其他的人,皆穿了水靠戴了头罩,手中各持了一根幡龙短手杖。
    藏在水际的柴哲看清那人的相貌,虎目中冷电四射,发出一声兽性的低吼,便待游近登船。
    “你干什么?”余老大抓住他的手臂急问。
    “去宰这恶贼,血债血还。”他切齿叫。
    “那是谁?”
    “罗龙文。”
    “是他?”
    “是他,把他烧成灰,我也可认出来。这恶贼相貌丝毫未改,只是苍老些而已。这狗东西!侯马镇数十条人命,必须要他偿还,让我去宰他。”
    “你今天宰了他,岂不便宜他了?”
    柴哲先是一怔,接着点头道:“不错,宰了他确是太便宜了,但是活擒他恐怕有困难,他的佩剑是神物,稍后,让他们拼个精疲力尽,再设法擒他。”
    罗龙文带了四名手下宰了后艄的人,跃上了舱顶,四名手下左右戒备,他居高临下抱肘而立,仰天狂笑。
    夜鹰王豪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原来是个小辈,老夫没见过这号人物,狂傲之态,确是刺目。”
    夺魂杖冷笑一声,阴森森地说:“你跟在伊王那混蛋的尾巴后做走狗,难道就没听说过罗爷龙文的名号?”
    “贼!原来是那位被充军的海贼姓罗的,我还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哩!先收拾你,再擒住他送到京师正法,妙极了,打!”
    说打便打,手一抄便撤下了紫金如意,一闪即至,走中宫直入,如意信手便敲。
    魔鹰李霸一声长笑,右手一举,拂尘像网般向夺魂杖的同伴拂去。
    舱面窄小,只能容下四个高手拼搏,仍嫌过窄,其他的人皆插不上手。
    出舱不久的五名老少皆跃上舱顶,猛扑罗龙文。
    罗贼身后闪出两个爪牙,将手中的蟠龙短手杖,向首先升上舱顶的两名老少一指,三枚肉眼难辨的透明寸长小针,一闪即没,全射入两名老少的心坎。
    同一瞬间,另两名爪牙接着闪出,手中的皤龙短杖指向另两名老少。
    几乎在同一刹那,四名老少像是中箭的雁,“砰砰嘭嘭”向下掉。
    四名爪牙退回原处,拨弄着手中的蟠龙短手杖。
    登上舱顶的五名老少,只剩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景象惊呆了。
    罗龙文脸色一沉,笑容尽敛,换上了凶神恶煞的脸孔,狰狞地点手叫:“你过来,太爷要剜出你的心肝来下酒。我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让你一展所学。蟠龙短手杖中,藏有淬了奇毒,见血封喉的问心针,你禁受不起的,挺剑上啦!”
    青年人扭头下望,夺魂杖和另一名同伴正站在下面含笑上望,北邙双鹰已经不见了。却多了两个又瘦又小的留山羊灰短须的人。
    他知道完了,一咬牙,大吼一声,挺剑飞扑而上,临危拼命。
    罗龙文拔剑出鞘,宝光一闪,青年人的剑齐愕而折。
    “接我一掌。”罗龙文大喝,不用剑用左掌,劈面向青年人胸口按去。
    正危急间,舱右的走道上“啊”一声惨叫乍起,原先与夺魂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后来退至走道戒备的青衣大汉,狂叫着向下栽。
    接着,人影乍现,从走道升上了舱顶。
    四名爪牙还来不及用蟠龙短手杖袭击,铁翎箭已先一步到达四枚铁翎分取四名爪牙,快!快的令人眼花,想躲已无能为力。
    “啊”四个人几乎同声惨叫,砰然栽倒,骨碌碌向下滚,先跌在走道上,接着“噗通通”一阵水响,全掉下水去了。
    同一瞬间,“啪”一声暴响,青年人硬接了罗龙文一掌,身躯被震得向后倒,幸而他手急眼快,丢掉断剑把,抓住了搁在舱顶的风帆,方不致被震落船下。
    上来的人是柴哲,一闪即至,剑尖遥指,沉喝道:“罗龙文,还认得十年前山西侯马镇的柴哲么?”
    罗龙文这才发现四个爪牙巳经不见了,不由大吃一惊,伸手在怀中急急掏出一根蟠龙短杖,猛地向前一指。柴哲早有准备,所站处正在桅杆旁,他闪至桅后,左手疾扬,铁翎箭破空而飞。
    “嗤嗤嗤!”问心针全贯入桅杆内。
    铁翎箭在同一瞬间,插入罗龙文的左手臂。
    “哎……”罗龙文大叫一声,将计就计扭身栽倒,在柴哲扑上之前,滚下舱顶,“噗通”一声水响,入水溜之大吉。
    舱面上,余氏双杰与闵子建,正与夺魂杖四个人答话。
    左面的瘦小老人翻着山羊眼,阴森森的问:“小辈,你们是些什么人?趁早说明,以免自误。”
    余老大呵呵笑说:“我么?名不见经传,世上鲜有人知,不说也罢。”
    “说说看,以便老夫日后请和尚做法事超度你们!”
    余老大淡淡地说:“好吧!说出来不怕你见笑,你金城五鬼的老大既然有这番善心,咱们不能不领情,是么?我姓余,名化龙。那位是舍弟……”
    “是……余老二余化鲤?”老家伙吃惊地问。
    “呵呵!你老兄居然知道我兄弟俩的姓名,岂不是异数,咱们两条泥鳅到了鄱阳湖,居然成了名人哩!惭愧惭愧。”
    “你们来干什么?”
    余老大用手向舱顶刚跃下的柴哲一指说:“你可以问问他,他来干什么,我兄弟两人也干什么。”
    “他是谁?”
    “他姓柴,名哲,你老兄大概也没听说过吧?”
    四人脸色一变,余老二接着说:“哈哈!你们千万别表错情,他可是使暗器的祖宗,别用你们那几手打兔子的玩意在他面前献宝,那会出乖露丑,丢人现眼的。你们可以偷偷地把北邙双鹰打下水晶宫,在柴老弟的面前千万别来那一套。瞧,罗龙文与四个善用霸道暗器的爪牙,现今安在?”
    柴哲收剑入鞘,脸上罩着一重浓霜,杀机怒涌,用震耳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吐地说:
    “你们使用暗器在先,怪我不得。在下不愿多开杀戒,上苍也有好生之德,咱们要办事,不能耽搁,而又不忍心杀人,所以给你们三声数送行,数落而诸位仍然留在船上,那么,必定是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而决不是活人。一!”
    夺魂杖踏进一步,但持杖的手在发抖,可听到杖中段相连的铜环克克怪响。
    “呵呵!你老兄想试试先死的滋味么?”余老大出言嘲笑。
    “二!”柴哲本无表情地叫。
    “你敢与老夫拼剑么?”老家伙大叫。
    “三!”
    老家伙第一个跳下水逃命。接着,另三人也屁滚尿流地跳水溜走。
    “咦!他们都是江湖的成名人物,为何伯我?”柴哲莫名其妙地说。
    余者大哈哈大笑说:“老弟,人的名,树的影,这两天两夜中,你的大名已成为江湖人闻名色变的话题了,你那柴中平的假名瞒不了人的。再就是刚才你的神情,足以吓走这几个自命不凡的人。罗龙文与四个爪牙不见了,他们还能不怕?快!咱们把船弄走!”
    柴哲踢开了舱门,里面只有几个船夫,他顺手取下难壁上的一张弓一袋箭,向瑟缩在内的船夫们叫道:“出去操船,幸生不生,必死不死,怕什么?快出去。”
    附近湖面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船皆向下游漂,散落各处,有些无人的船不住打旋,半沉的船在风浪中摇摆,水面不时有人头出没,散处在三里方圆的水域。
    三艘大船沉了一艘,另两艘已失去动力,桨全部丢失,被大群水贼八面围攻。船上的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皆威力大减,无法逐个消灭水中时隐时现的水贼。但水贼想上船,也难上加难,上去三两个等于是送死。
    水贼们也抢到不少货船,但不敢开走,怕被大船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将船击沉。
    严贼的快船还有五艘之多,五条船互为犄角,仍然行驶如飞,四面追逐水中的水贼和阻止货船离开。显然,他们在等候大援赶来。
    下游四五里,十六艘双振大船正急急赶来。
    “升帆!”余老大向出舱的船夫下令。
    大船已被水贼们缠住,无法追赶。水贼们对缠住大船的妙计用得相当高明,几把大斧加上几根木头,便将大舵卡住并加以破坏。练锤和小铁锚则专门对付长桨,缠住桨便以数人之力向船底拖,用手钩勾住船底板作支撑,不但可拖断长桨,甚至还可以将桨夺下。另一些水贼则使用鱼枪,出水便投,投出便向水底钻,专门对付舷板附近向下发箭的人,船上的人毫无控船的机会,只能任由船只顺水漂流。
    能追赶的只有快船,而快船大多数已被水贼们闹了个手忙脚乱,只剩下两艘可以追赶。
    货船的大帆冉冉上升,立即引来了不少水贼拦截。
    柴哲屹立舱顶,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发射。他不理会后面与左右游来的人,只向挡在航道前面的水贼下手。
    船以奇速顺风而驶,向南康方向逆水上航。
    柴哲的箭发挥了可怕的威力,在十丈水域之内,没有水贼敢抬头,水花一起箭即离弦,水贼伸头吸气重向下潜的刹那间,箭便破空而至,无一幸免。
    船破浪疾进,杀开一条血路,在柴哲的神箭开道下,终于突破了重围,向南冉冉而去。
    这次群雄恶斗鄱阳,可说三败俱伤。伊王府派来索赃金的将近五十名兵并护卫,无一生还。严贼的爪牙,也死伤惨重,精英尽失,以致后来抄严贼的家,毫无抗拒之力。前来劫金的群雄和水贼也损失惨重。由于湖上发生械斗,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太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的大小官吏,不得不设法弥补,调来了大批官兵,彻底清除水寇,南湖营终于增加了兵力,鄱阳水域总算平静了两三年,商旅称便。
    五万两黄金呢?没有下落。曾经有不死心的人在这一带打捞,据说居然发现了陈友谅的藏宝船云云。
    船驶离现场三四里左右,突然向右一折,直向西岸芦花似海的湖岸急冲。
    后面跟来的两艘快船仍在两里外,正摆脱水中水贼的纠缠,跟踪而来。
    有船扬帆突围,足以令人发疑,水贼们与未死的群雄,谁也弄不清这艘船到底在何方之手,因此纷纷撤走,有些登船追赶,有些靠向西岸由岸上追,无形中把注意力全引到这艘逃走了的货船上了。
    这一带也是港汉密布的湖岸,船向芦苇丛中疾冲。
    “柴哲钻入舱中,闵子建已抓住一名船夫跟入,将船夫向客舱一推,沉声伺:“说!那几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运的货在哪里?”
    船夫已惊得脸色发青,战栗着说:“那几位客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运的货物在后面的货舱。”
    “是什么货物?”
    “是……是赣州的泞布,共有一百二十匹。”
    “带我去看看。”
    “小……小的领路。
    两人进入后面的货舱,柴哲却在客舱细搜,揭开一块舱板,便看到下面底舱堆了不少破衣,黑褐色的船底似是上了漆。
    他用脚拨开破衣,找不到任何岔眼的事物。下面光线幽暗,但一眼便可看清底舱每一角落,除了破衣之外,别无长物。舱底光滑,像是抹了一层油,发出黑褐色的反光,漆味甚浓。舱底上防水漆,极为平常,决不至于引人注意。
    他重新爬上舱面,钻出舱门找到一名船夫,问道:“船家,那几位运货的货主,他们的随身行李放在何处?”
    “在后舱。”船夫战战兢兢地答。
    “请带我去看看。”两人到了后面的货舱,闵子建正在将布匹抖开,各色泞布堆得乱七八糟。他不加过问闵子建的事,由船夫在夹舱的一角拉出几个包裹,一股霉气直往鼻中钻,他信口问:“你们这条船多久没清理了,货舱霉气太重,不是好现象呢!”
    “本船前年才大修过。”船夫也信口答。
    “前年大修?那……客舱下的油漆不是新漆的?”
    那是装货期间,船主亲自加漆的,说是……”
    “船主会自己动手漆船,劳驾,你把这些衣物包裹带到前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船头那位大叔检查!”他带着船夫回到客舱,打发船夫外出,再次掀开舱板跳下,用手指在船底一划,立即现出闪闪金光。他恍然大悟,付道:“原来金子藏在此处,事先将金子铸成金板,抹上漆以掩人耳目,不但可骗过劫金的,也可令船平衡,即使受到震动,仍然无虞翻船。”
    他再仔细检查那堆破衣,奇迹出现了,一件破衣中,藏有一个两寸见方的镂金小盒,里面赫然盛着一颗鸽卵大的黑珍珠。另一件破衣内,裹着一个径约两寸,长有一尺的旧竹筒,抖开简口,里面是一卷用防水油绸裹着的羊皮卷。另一件破夹衣中,内层藏了一件厚约一分,晶莹柔软的白背心,如不是他感到这件破衣入手沉重,决不会拆开细看的。
    显然,他已得到了三宝。
    他正想将三宝取出,却听到后面货舱中的闵子建向船夫怒吼,逼问黄金藏在何处,不由心中一动,付道:“这位闵兄真有点铁石心肠的气概,乃妹落在严贼的人手中,凶多吉少,他居然毫不关心,事到如今,仍然不忘找寻黄金,未免太过见利忘义,我可不能将金宝的事告诉他。”
    同时,他想起罗龙文的爪牙所使用的皤龙筒,罗贼不可能带这些歹毒的暗器,面对面应付他不怕,但如果对方出其不意暗袭,后果可怕,这件白兕背心正好护住胸前后背,穿在身上岂不多一层保障?
    他立即脱下水靠,穿上背心,然后穿上水靠,将竹筒和珍珠盒纳入怀中,跳上盖好舱板,钻出舱来。
    余老二正在检查包裹,他走近将余老二拉至一旁,将发现三宝和金子的事—一低声说了。
    余老二吁出一口长气说:“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想不到,居然就在这条船上。老弟,你有何打算?”
    “三宝我只要那条白兕背心,其他两宝连同黄金全由三位大侠处理。”柴哲泰然地说。
    “那……你……”
    “本来,小可打算如果取得黄金,便暗中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各地善堂及卑田院,但目下小可志在救人,而且身有要事,只好劳驾三位大侠成此功德了。”
    “你的同伴闵子建……”
    “小可发现这人贪财寡情,未可信赖。”
    “呵呵!你并不太糊涂。我去知会家兄一声,看他作何打算再说。”
    船已进入一道汉湾,水道不太宽,但相当深。风帆已经降下,几个船夫在用桨划船。四面似乎已被浓密的芦苇所阻隔,水道弯弯曲曲,船在其中转折而行,方向难辨。
    余氏双杰兄弟在后艄商量片刻,然后余老二跃上舱顶,抡起从船上找来的大斧,一阵猛挥,将桅杆砍倒,丢掉大斧亮声道:“咱们的船已走上了绝路,后面追来的船不久将到,贼人如果合围,谁也休想活命,快收拾你们的钱财杂物,赴水逃命去吧!快!”
    船夫们如逢大赦,纷纷站入舱板中,取了自己的物件,纷纷争先恐后跳水逃命。
    闵子建钻出舱来大叫道:“余大侠,没有船夫,怎么走法?”
    “船不走了。”余老二信口答,船仍向前滑行。
    “在下尚未按遍全船呢。”
    “老弟,五万两黄金有多大多重?老弟,三千来斤,难道能藏在裤裆里不成?快找,给你片刻工夫,我们可不能等大批人追来要咱们的命。”余老二说完,跃下船头,示意柴哲取桨,两人各自运桨驶船。
    余老大进入舱中,取来了不少引火物,以布做成火棒,点火即向两侧的芦苇投去。
    两岸的芦苇皆已半枯,见火即燃,只片刻间,附近便成了火海。
    最后,舱中起火,闵子建不得不失望地随同柴哲向水中一跳,四人从水中循原路急泳。
    柴哲游在余老大身旁,低声说道:“放火烧船,金子岂不被烧出原形么?”
    呵呵!不会的,我已毁了后舱底,火只能烧毁上面的船舱,不久便会沉下湖底,没有人会发现那批黄金,放心啦!只有这样才可令寻金的人死心。”
    湖岸起火,追来的快船也被火困在港汊中,贼人们也纷纷跳水逃命。风急火猛,干枯的芦苇发起火来,那还有救?不烧光决不会熄灭,四个人登上陆地,火势已经不可收拾。
    余老大沿湖岸向北狂奔,一面说:“火烧不到咱们藏小船的地方,远着哩!快走,小心避免与登岸的匪徒照面,沿湖畔十里内,恐怕上来了不少人,咱们不可大意。”
    “余大侠,要不要到黄婆矶走一趟?”柴哲忧形于色的问。
    “告诉你,你的女伴不在黄婆矶,在那三艘大船上。咱们回去找船,追踪那两艘大船决错不了。”余老大指着下游远处漂流着的大船说。
    “三艘大船沉了一艘,小可的女伴如果在沉了的那艘船上“请放心,如果在沉了的那艘船上,罗兄会将她们平安带上岸去的。”
    “他在大船附近,也许已经上了船,为了隐秘行踪,因此他独自行动。”
    他们避免与登岸的人碰头,一阵急走,半个时辰后,突见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驾着他那艘小船。正划向前面的一处河口。余老大大喜,发出一声低啸,向河口奔去。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将小舟摇近湖岸,大笑道:“哈哈!我算定那艘货船是你们弄走的,也算定这把野火是你们所放,猜想在此地可以和你们会合,果然料个正着。上船!船上有柴老弟需要的人。”
    柴哲以为两位姑娘已被救出,大喜过望,迫不及待一跃而上,钻入舱中,不由大失所望。
    舱中搁了两个半昏迷的人,软绵绵地像是两条病狗,一个赫然是紫袍魔君,另一个是穿了青袍的中年人。两人浑身水淋淋地,肚子鼓鼓的,显然已喝饱了水。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跟着钻入舱中说:“紫袍魔君是严贼府中走狗狂鹰的朋友,狂鹰这个人的名号,江湖上知者不多,至少在下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家伙的姓名,紫袍魔君这老狗抵死不说。那一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严年的狗头军师黎明晖,是个无名人轶事耻的江湖痞棍。三条大船我全查过了,上面没有两位姑娘。因此,在下在大船上将这位狗头军师弄来,顺便把这位故意招引江湖朋友前来送死的紫袍魔君一并带上。老弟,你可以从紫袍魔君的口中,逼出乱葬冈的阴谋。在黎明晖的口中,获得两位姑娘的下落。”
    余老大接口问:“锦全兄,大船的情形如何?”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冷冷一笑,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闵子建脸上,嘿嘿阴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大船上的人,居然知道柴老弟到了,全部奉命倾力对付柴老弟,甚至不以劫取黄金为念,只有一个罗龙文不服气,自己带了亲信亲自出马劫金。”
    “那位狂鹰你见识过么?”余老大接着问。
    “无缘识荆,遗憾得紧。他不在船上,却在囚禁两位姑娘的地方。”
    “他在囚禁两位姑娘的地方?”
    “不错,我问了好几个小辈,几乎众口一词坦白供出,等柴老弟问问便知道了。”
    柴哲将紫袍魔君提至舱壁下,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阁下,那天在乱葬冈阁下与三怪双残七魔会商,在下已知你心怀叵测。说吧,从实招来。”
    紫袍魔君发出一阵怪笑,说:“没有什么可说的,光棍眼中不揉沙子,曲某的话骗不过行家,所以字字皆真。不错,曲某确是奉小相国之命,负责歼灭群雄,引群雄走入歧途以免碍事。至于那位狂鹰,并不是曲某的朋友,而是同为小相国的人而已,他的姓名在下毫无所悉。昨晚在乱葬冈布下埋伏,主事人是狂鹰,曲某并未参与其事。言尽于此,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谁知道在下晚间要到乱葬冈找你要船?”
    “在下已牌左右便奉命离开乱葬冈,带人前往扑杀藏匿在旗山的巴家五虎,事实证明在下并不知情。”
    “你并未打算吐实,阁下。”
    “在下句句是实,剐了我也只有这几句话。”
    柴哲再提过黎明晖,冷笑道:“你是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的狗头军师,知道的事该比紫饱魔君多,不错吧?”
    黎明晖混身冷得发抖,虚脱地叫:“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你的两位女伴,囚禁在后港河紫莲庄。”
    “紫莲庄是严贼的?”
    “不,庄主雷中天,听说是个拥有上百艘货船的富贾,他那里地势僻静,极易藏人。”
    “谁在主持其事?”
    “主事的人是狂鹰,他只派了几个人,将两位姑娘押送到紫莲庄藏匿,打算过两天派人找你,将你诱至黄婆矶斩草除根。”
    “你知道紫莲庄的所在么?”
    “小可不知。”
    紫袍魔君突然接口道:“只要找到后港河,还怕找不到紫莲庄?”
    余老大钻出舱外说:“你们等一等,我去找人问问。”
    闵子建却笑道:“后港河在下知道,只是不知紫莲庄的所在。”
    黎明晖接口道:“据小可所知,狂鹰只派了四或五个人,将两位姑娘秘密送到紫莲庄藏匿,目下劫回黄金的大计落空,会不会派人去将两位姑娘带走……”
    柴哲心中已乱,急急接口道:“兵贵神速,咱们得赶在前头才行。”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大笑道:“阔老弟知道后港河,确是实情。只是,在下也知道那条河在何处。
    余兄,开船。”
    “罗大侠怎知这处小地方?”闵子建问。
    “江湖人如果地形不熟,岂不是饭桶?后港河在对岸,位于都昌县北六十里,水道曲折蜿蜒,共有九十九湾,从黄沙滩入鄱阳,春夏秋冬通舟揖。我这条船又轻又小,浅水同样可以通行无阻。走!”
    船驶出河口,扬帆东进,向对岸斜冲。
    船进入后港河,已是申牌左右了,整天未进食,众人皆腹中雷鸣。余老二在舱下取出酒莱,众人换了衣裤,饱餐一顿。船在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熟练的操纵下,沿弯曲的河道向内轻快地疾进。
    半个时辰后,船身一震,余老大在船头叫:“带家伙,押着俘虏,咱们舍舟就陆。”
    闵子建钻出舱面,脱口叫:“咦,船怎么恰好在此靠岸?”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哈哈大笑,接口问:“闵老弟,你说的恰好两字,有何用意?”
    闵子建低下头整理衣裤,也信口答:“在下是指船靠得这么巧,这儿好像是一座码头哩!”
    “哈哈!不但是码头,而且是到紫莲庄必经之地。”
    “咦!罗大侠似乎对紫莲庄很熟哩!”柴哲讶然问。
    “不算太熟,知道而已。呵呵!登岸,还有七八里路呢。”
    “还要走七八里?”
    “也许还不止七八里。紫莲庄在前面第二座河湾,滨河而建,平时船可以靠庄前的码头。”
    “那……为何不直靠码头?”
    “呵呵!想打草惊蛇么?从水道是接近不了紫莲庄的,这条路才是入庄的安全秘径哩!
    上岸!”
    紫袍魔君留在船上,船由余老二化用看守。柴哲押着黎明晖,跃上岸来。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在前引路,首先便站人一座密林,叮咛道:“随时准备兵刃暗器应变,须防有人埋伏暗算。每人相距五步,随我来。”
    余老二将船撑至对岸,藏在芦苇中,插好篙,一头插入舱中,向半瘫痪的紫饱魔君冷笑道:“阁下,我送你上路,你的时辰到了。”
    紫袍魔君脸色死灰,惶然大叫:“你……你……”
    “哼!你知道江湖规矩,说谎的罪重着哩!你的话骗得了柴老弟,却骗不了我姓余的。
    说!狂鹰到底来了多少人设伏?”
    “大约有七……七十名左右。”
    “你又胡说八道,加上雷庄主的人,该有多少?”
    “这……老天,你老兄似乎已了然于胸……”
    “昨晚你们调兵遣将,余某正在一旁聆听,够了吧?”
    “你……”
    “你这没出息的江湖败类,不死真是老天爷瞎了眼,去你的!”余老二说完,一掌劈在紫袍魔君的天灵益上。紫饱魔君两眼一翻,手脚一阵痉挛。
    余老二把将他拖出舱外,轻轻往水里放,水泡急升,人迅速下沉。
    余老二将紫饱魔君沉入河底,然后脱去衣裤,往水中一钻,未几,他从上游三十丈左右出水,悄然爬上对岸,向侧绕走,蛇行鹭伏如临大敌。
    不久,他到了一座河旁的密林内,蹑手蹑脚欺近了一株粗约两人合抱的古松下,猛地左手上抬,接着像一头大豹般闪出树前,双手一勾,便勒住了坐在树下张望的一名大汉的脖子。
    “砰”一声大震,枝叶摇摇,一个青影从树上向下掉。
    被勒住脖子的大汉想仆地扭转解脱,却力不从心;被勒得舌头外伸,眼珠子向外突,双手绝望地拍打勒在脖子上的手,却不能发生丝毫效果,劲道渐弛。
    余老二直待对方快咽气了,方放松劲道,冷冷低喝道:“说!信号发出了么?”
    “发……发出了。”大汉低声答,几乎语不成声。
    “罗海贼何时到达的?”
    “刚到不久,他……他说要……要杀人质。”
    “人质呢?”
    “不在此地登岸,在下不……不知道。”
    “你给我睡上十二个时辰。”余老二冷笑着说,一掌便将大汉击昏。
    收拾了两个暗桩,他从新回到泊船处,将船下放半里地,藏入一道小湾流的水草深处,安心等候。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在前领路,穿枝拨叶向西南摸索,这一带全是起伏不定的山区冈埠地带,草木丛生,没有路,也听不到人声见不到人影。
    不久,他向村后一闪,扭头向跟来的柴哲招手示意。
    柴哲悄然欺近,随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手指向前看去。前面十余文的树影中,赫然出现一个灰衣人的背影。
    “像个和尚,我去看看。”柴哲附耳低声说。
    好不容易接近至灰衣人身后三丈左右,正想扑上,灰衣人倏然转身,用枭啼似的声音说:“阿弥陀佛!你们来啦?”
    果然是个和尚,年约五十开外,脸色惨白臃肿,鼓起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乍看上去,脸色灰败泛白,像是个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孔。
    柴哲一怔,讶然问:“大师父,怎知咱们要来?”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押着黎明晖上前,笑道:“这位狗头军师奉命传信,我们不能不来。”
    “他奉命传信?”
    “呵呵!是的。三条大船上的走狗们,皆奉有这种指示,不管咱们擒到任何人,他皆会告诉我们来紫莲庄索人质。”
    “这么说来,他们已设下埋伏陷讲,等候我们前来了。”
    “一点不错。”
    “老天!大叔何不早说?”柴哲惊然地叫。
    “早说你难道不来了么?”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丝毫不紧张地说。
    “这个……”
    “此距设伏区尚有五里地,你如果不去救人,还来得及退出。”
    柴否用牙一挫,冷笑道:“火里水里,小可义无反顾,上刀山蹈剑海,小可也走这一遭。”
    和尚桀桀笑,阴森森地说:“施主一派亡命之徒的口吻,胆气确也令人佩服。”
    “你是引路的人么?”柴哲冷冷地问。
    “非也。贫僧是不相信柴哲有三头六臂的人,因此在外迎迓,要看看姓柴的值不值得劳师动众,贫僧广缘。施主之中,谁是柴施主?”
    “正是区区。大师父既然不是引路的人,让开。”柴哲虎目生光地说。
    广缘狠狠打量了他片刻,扭头便走,一面冷冷笑道:“闻言不如见面,如此而已。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还不配和佛爷动手。”
    “站住!”柴哲冷叱,接着加上一句:“和尚休走。”
    广缘止步转身,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脸孔居然涌起怒意,阴恻侧地问:“小辈,你居然敢向佛爷我大吼大叫?”
    “柴某的声音你和尚难道会听错不成?叫你站住,柴哲要向你打听消息。”
    广缘怒火上冲,正待发作,五丈外小树下突然站起一个穿黑袍,青面撩牙的人,一面奔来一面叫:“和尚,出家人不可动嗔念,人留给我山魈熊飞消遣,卖给在下这份人情。”
    广缘怒火焚心,怎肯相让?向柴哲厉声说:“本来,和你这种小辈动手,不但自毁声誉,也贬低了佛爷身份。但你这种态度令人难忍,佛爷只好超度你了,不杀你此恨难消。”
    说完,取下衣领后面插着的拂尘,喝道:“小辈,拔剑上前纳命。”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将黎明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余老大,上前笑道:“和尚,你是南昌绳金塔寺的方丈,可说已是佛门弟子中地位极高的身份了,居然不知自爱,替严老狗卖命,何苦来哉?你既然行凶,在下陪你玩玩。”
    南昌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的首府,城中有四大寺,普贤,廷庆,应天,绳金塔,应天寺与绳金塔寺皆在进贤门口内,两寺的方丈积不相容,双方的护法檀越皆是地方上的仕绅,潜势力皆极为雄厚,绳金塔寺为了自己本身的利益,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终于走袁州严府的门路,恭请严老贼的孙子严鸿为护法檀越,从此便成为南昌香火最盛的寺院。
    “你是谁?怎知佛爷的来历?”广缘沉声问。
    “不必问来历,要动手,在下奉陪就是。”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含笑大步迎上。
    柴哲伸手虚拦,冷冷地说:“大叔清退,小可的事,希望能自己应付,让小可打发他两人。”
    “柴老弟,你说过武林中,曾经引起江湖纷扰的几个秘密门派么?”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停步问。
    “略有风闻。小可知道的是京师附近的鹰爪门,山东的长春派,山西的鬼影门,湖广的天罡宗与不归门……”
    “够了,你看,山魁熊飞是鬼影门的高手,广缘秃驴是不归门的顶尖儿人物九老之一。
    不归门的祖师是净土宗的高僧苦甘和尚,创立迄今已将近两百年,入门的弟子必须剃度受戒,绝对禁止还俗。苦甘和尚死后,五传至愿守和尚,不归门开始步入邪魔外道,勾结白莲宗邪支白莲教徒狼狈为好,藉佛门弟子的合法身份,干伤天害理的非法勾当。愿守和尚亲传弟子十八人,目下有九人在世,称不归门九老。广缘秃驴排行十一。所以也叫土佛。不归门的绝学,以天雷掌威镇武林,属于虾蟆功一类练气术,走的是刚猛路子,声出掌及,十分可怕。老弟,和他拼剑时须得提防他的掌。”
    广缘一直在冷笑,任由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畅所欲言,接口道:“阁下对本门的秘密所知有限,门外人而已。等佛爷毙了这小辈之后,再收拾你不迟。”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退回原处,大笑道:“哈哈!不归门那几乎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在下还没有放在眼下呢?柴老弟艺臻化境,和尚,你小心了。”
    柴哲徐徐撤剑,立下门户冷冷地说:“和尚,请,小心在下的剑。如果你认为心中有点害怕,可以招呼你的同伴联手一起上。”
    山魁熊飞从腰上抽出一把有倒钩的双股短叉,狞笑道:“小子好狂,你以为咱们这些成名人物,会以二打一成全你么?哼!你死了这条心吧,在广缘方丈的手下,你有一百条命也休想保得住,和尚,别一下子便宰了他,留给我剜出他的心肝下酒。”
    柴哲见天色不早,急于救人,暗中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默运神功聚于剑尖,等候和尚出招进击。
    同样地,土佛广缘和尚也有同样的打算,要一举将他击毙,显显自己的威风,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脸阴沉沉,显得更为可怖,一双猪眼闪耀着杀机重重慑人心魄的火花,举拂当胸,一步步向柴哲接近,气沉丹田,徐徐运行全身,力道聚于左掌,蓄劲待发。
    附近草木丛生,碍手碍脚,谁要是大意,走错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
    两人像一对斗鸡,徐徐接近。剑尖光芒问问,拂尘无风自摇。近了,一丈,八尺,正是出招的最佳时机。
    柴哲的剑尖突然上升三寸,右脚尖前移半尺。
    这就是所谓一触即发,这种举动必定是抢劫机先的预兆,意味着他要抢先动手。
    广缘大喜过望,揉身急进,拂尘一挥,封架来招,进步出掌大喝一声,左手击出,天雪掌用上了。喝声似沉雷,掌风呼啸有声。这一记雷霆一击,双方进步等于已经贴身相搏断无不中之理。
    柴哲却左移一步,剑并未递出,虎目中冷电四射,冷然注视着疯狂进击的和尚。
    广缘一击落空,右旋身踉跄出招,拂尘猛抽,急攻柴哲的腹胁。
    柴哲突然一声长笑,挫身切入,身形像是电光一闪;便已突破拂影从侧切入,剑虹疾吐。
    人影乍分,柴哲像怒豹般窜出丈外去了。
    广缘身形一顿,接着扭身跟纵猛扑。
    柴哲猛地闪在一株巨树后,再疾退八尺。
    “蓬”一声大震,广缘一掌拍在树干上,树皮纷飞。枝叶摇摇。
    柴哲徐徐拂剑,冷冷地说:“一刻时辰之内,如果有灵丹妙药,或可保住性命。”
    旁观的人全吃了一惊,一个武林高手,居然会失手以掌误拍在树干上,真是不可思议的怪事,然而这和尚确是在向树痛击,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怪事接着又现,广缘和尚竟然趴伏在树干上,右手的拂尘连挥三次,最后失手抛落丈外,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以手捆住右胁,浑身抽搐着滑倒在树下,右手一松,离开了胁下,手掌心鲜血触目。
    大吃一惊的山魈熊飞急急抢到,架住他大叫道:“和尚,你怎么了?”
    广缘紧紧地抓住山魈的手,痛苦地说:“贫僧一生中,身经百战,浑身是创疤,受伤三十次以上,但从没有像今天一般伤得如此深重。一招失手,我……我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
    “你……你的伤……”
    “伤在右胁,深入内腑,这一剑好……好猛好狠。带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返回南昌,贫僧……
    九……泉……”
    “我替你报仇。和尚,你……”
    “你……你比……比他差……差得远,不……不可枉送性……性命……啊……”最后的一声号叫,宛若中箭的哀猿,令人间之毛发森立、他浑身猛烈地颤抖,不住咽气。
    “大叔有好的金创药么?”柴哲心中恻然,向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问。
    “有倒是有,但不救作恶多端的人。”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冷冷地说。
    “小可无意要他的命,只是他太过贪心,不肯收招自救,以至剑尖在内扭转,伤势便加重了。作恶是他的事,救人……”
    “算啦算啦!你就是丢不开妇人之仁,我救他,可是能否如愿,不敢逆料。”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一面说,一面向树下走去。
    山魈挣脱广缘的手,站起恶狠狠地向柴哲走去。
    柴哲的剑尖徐升,冷冷地说:“阁下也算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何苦屈身事贼?大丈夫不能流芳千古,至少也不至于自甘菲薄,遗臭万年。阁下,回头是岸,尚请三思,不然悔之晚矣!”
    “你认为阁下必定可操胜算么?”山魈冷冷地问。
    “这点自信,在下还有。”
    “就凭你那两手快速的剑术?”
    “除了剑术,自然还有所传。”
    “可惜我这人行事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么,只有一个最佳的办法可以叫你死心。”
    “什么办法?”
    “上!”
    山魈一声暴叱,短叉当胸便点。
    “铮”一声暴响,柴哲用剑挡开点来的一叉,叉是被震开了,但剑已缺了指大的一个缺口。
    “吠!”山魈暴吼。奋勇抢进,短叉宛若狂风暴雨,以快加鬼魅的奇快身法从旁进击,所经处草木俱折。
    柴哲第一次碰上具有如此快速奇奥身法的对手,他反而隐起自己的长处,用上了以静制动的打法,以不变应万变,从容封架从四面人方攻来的叉影,双脚不离原地三尺,剑信手挥洒,从容不迫,不再硬碰可以伤剑的短叉,仅用神奥诡异的奇招,压迫对方撤招自救,不攻则已,攻则必可将山魁逼得知难而退。
    激斗中,突然响起柴哲的沉叱:“着!”
    “铮”一声暴响,剑叉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叉扣勾住剑身,两人僵住了,人影静止,双方皆全力争夺兵刃。
    “阁下,柴某要用铁翎箭射你。”柴哲冷冷地说。
    山魈仅冷笑一声,沉肘带叉。目下双方皆将全力放在兵刃上,谁的兵刃脱手谁就没命,怎能分心用暗器?除非想拼个两败俱伤,不然决不能分心力使用暗器相助。因此,他认为柴哲的话只不过是虚言恫吓而已。
    柴哲却不愿用暗器,左手拔出藏锋录,突然顺剑身向前一拂,左脚踏出。
    冷电一闪即逝,短叉突然折断。
    山魁碎不及防,做梦也未料到宝刃难伤的短叉会突然折断,手上一松,重心便失,立脚不牢向后便退。
    柴哲如影附形跟进,剑尖像流星般指向对方的胸口。
    山魁心中一慌,赶忙扭身便倒,危极险极地避过一剑穿胸的厄运。手一触地面,立即侧射八尺。
    他以为自己快,出身鬼影门的人,以轻功和迅疾的身法享誉武林,谁还能比他快?岂知尚未稳下,剑芒已在眼前出现,喝声震耳:“往剑上撞么?老兄。”
    他不假思索,奋身疾滚。
    糟了!滚势甚急,却未留意一旁有树相阻,“篷”一声大震,上体被一棵大树干挡住了。
    “老兄,你最好别动。”喝声如在耳际,剑气迫在颈旁。
    他急伸手到百宝囊中去掏暗器,却被重重的踢开了。
    剑气直迫颈肌,劲已透体,护身真气抗不住剑气的压迫,可怕的压力骤增。他绝望地吁出一口长气,侧躺在树根下不敢再动。
    柴哲收剑后退,冷冷地说:“大概你还不死心,我给你一次使用暗器的机会,老兄,好好把握机会,只有一次,良机不再。”
    他急急站起,手已探入囊中,却迟迟不敢抽出。
    “柴兄,这种人留他不得。”闵子建大叫。
    他鬼眼一翻,手离开了革囊,离开时五指张开,徐徐往外抽,表示他并未将暗器取出。
    柴哲的目光不在他的手上,而是紧盯着他的眼神。
    “在下认栽。”他懊丧而又愤怒地说。
    “柴某不为已甚。”柴哲冷冷地答。
    “咱们后会有期。”
    “且慢。”
    “阁下…”
    “柴某有事请教。”
    山魈略一沉吟,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闵子建身上,说:“你问,我答,熊某知无不言。”
    “咱们的两个女伴目下在何处?”
    “在何处能某不知道,但决不在紫莲庄。”
    “那……”
    “可能在晚间方可到达,萼山先生要将你的女伴送给雷庄主做妾,用意是利用雷中天挡灾,也志在嫁祸,因为雷庄主坚决拒绝投效严贼。”
    “雷庄主的态度……”
    “他是个无所不好的人,尤好女色,但好是好,却取之有道。他这人不好说话,已被任出所说动,愿意全力相助。”
    “在下的女伴……”
    “熊某确是不知道,只知午间仍在萼山先生的座舟上。萼山先生认为如果在湖中毙不了你,便引你到紫莲庄送死。”
    “你的意思是说.在下的女伴仍未押送前来了?”
    “当然熊某不知萼山先生是否先派人送来,按行程,他们是不可能在入暮之前赶到的。”
    “阁下;你可以走了。”
    “熊某领盛情;你这种大量的人,世间并不多见。”
    “多承过奖。”
    “你是否想知道九幽鬼王的下落?”
    “阁下如肯见告,在下求之不得。”
    “贵女伴约可在入暮时分押到,紫莲庄四通八达,你们是不可能在半途将人劫回的。而且你们已受到暗桩的监视,所以决难如愿,不如先去救九幽鬼王。”
    “他目下……”
    “他目下落在鄱阳蛟手中,生死两难。”
    “鄱阳蚊目下……”
    “在紫莲庄南面五里左右,地名叫鱼鹰潭。他已被罗尤文所收买,罗龙文答应替他除去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让他扩张势力至宫亭湖,取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之地位而代之。在日落之前,他不会回到鱼鹰潭,他正率领手下的水贼,出动收拾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鲨的人,不到天黑地不会罢手。如果不是他的船来得晚,湖中的形势决不会糟到这般地步。”
    “谢谢你,阁下,柴某会走一趟鱼鹰潭的。”
    “不必谢我,尊驾手下留情,熊某铭感五衷,请记住:紫莲庄高手如云,不可存轻敌之念。再就是要救九幽柬王.必须趁早,兵贵神速,打他个措手不及,等鄱阳蛟赶回后,便难以如愿了。最重要的事,如果尊驾有意救九幽鬼王,必须立即启程,沿途决不可逗留,须防有人通风报信。言尽于此,在下告辞,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山魈从容地说完,拱手行礼一揖而别、抱起广缘和尚闪入密林中,迳自走了。
    “咱们到鱼鹰潭,罗大侠认为是否恰当?”柴哲向已替广缘裹好伤的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征询意见。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将药囊纳入怀中,反问道:“你的女伴难道不比九幽鬼王重要?”
    “在下的女伴尚在途中,目下四处都有伏桩,不可能在途中拦劫,操之过急反而误事。
    九幽鬼王既然处境凶险,小可岂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事有缓急,还是想办法救出九幽鬼王方为上策。他老人家消息灵通,也许对咱们进入紫莲庄索人帮助甚大哩!”柴哲有条不紊地分析。
    闵子建第一个反对,悻悻地说:“我反对,九幽鬼王算得了什么?舍妹的性命,难道不比他重要?再说,舍妹一介女流,落在好色之徒雷中天手里,那还了得?你要去请便,我可要闯一闯紫莲庄,九幽鬼王的死活,与我无关。相信山魁的鬼话。愚不可及。”
    柴哲冷笑一声道:“闯紫莲庄而打草惊蛇,你这一去不要紧,反而误了大事。事有缓急先后,闽兄大可不必坚持己见。九幽鬼王可是小弟的朋友,无论如何,在下必须为朋友尽一分情义
    话未完,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哈哈大笑道:“你两人先不必各持己见,请听我说。咱们既不至紫莲庄,也不到鱼鹰潭。”
    “罗大侠之意……”柴哲困惑地说。
    “这一带在下不算陌生,因此先救人要紧。咱们摆脱暗桩的监视,到至紫莲庄必经要道上埋伏等候抢人。”
    “但……九幽……”
    “不必多说,跟我来。如果闵老弟坚持要到紫莲庄,可以自行前往。柴老弟,你必须跟在下救回女伴,走。”
    柴哲由于一直受到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照顾,不便拒绝。闵子建听说要先救人,也就欣然同意。
    说走便走,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领先钻入茂林深处,在丛莽和冈林中乱窜。不辨方向。
    不久,到了一处草本丛生的山风洼地,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停下说:“按常情论,咱们该脱出暗桩的监视了。但为了防范意外,咱们在此分道。化龙兄与闵老弟从此地绕山里外,再绕道抄至左侧,搜寻暗桩加以搏杀。我与柴老弟自相反的方向搜索,必要时须潜伏待机。不管是否搜获暗桩,半个时辰后,在前面的小冈下潜伏等候。冈下有一条小径,是入紫莲庄的要道,押解两位姑娘的人必定经过小径,届时可突起发难夺人。假使等到日落西山仍然毫无消息,咱们就在小径上会合进入紫莲庄,如果发现押解的人,谁便发啸声一长一短知会一下便可。
    走,柴老弟,你我向左绕,小心了”。
    “咱们人孤势单,可合不可分……”闵子建急叫。
    “分开机会多些。”余老大说。
    “我与柴兄走一路……”
    “不行,你两人年岁轻,经验不足,走在一路将有大麻烦。化龙兄,咱们分手,小径上碰头,不见不散。”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断然下令,领着柴哲匆匆走了。
    余老大向闵子建咧嘴一笑说:“闵老弟,咱们也该走啦!”一面说,一面挟起了黎明晖。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领着柴哲急走,到了一座树林,低声说:“老弟,别多问,用轻功赶路,一里外便是鱼鹰潭。兵贵神速,咱们打他个措手不及。”
    “到鱼鹰潭?不是……”
    “这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余老弟引走了暗桩,便宜咱们行事。鱼鹰潭的主人叫鱼鹰郭庆,他手下有数十条好汉,加上鄱阳蛟带来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实力极为雄厚,为了救人,你必须掏出看家本领,以真才实学震慑群雄,不然将会把老命也赔上,千万慈悲不得。走!”
    走字才落,人已拟劲失离弦,一跃三丈。柴哲已无暇思索,立即跟上。
    前进半里地,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又造:“穿过前面的山坡,下面便是鱼鹰潭,潭南岸有一座庄院,那就是鱼鹰郭庆的巢穴。咱们已在暗桩的监视下了,如果有人出面阻拦,放倒便走,愈快愈好。”
    前面是一片枯草坪,刚到了草坪中段,前面的一排矮林木,突然钻出两个穿青劲装的大汉,劈面拦住道:“站住,哪条路上的朋友?”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继续冲进,一面叫:“大水冲倒龙王庙,线上的,老兄。”
    两大汉一怔,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已到,一声轻笑,猛扑左面的人。
    柴哲也到了,右面的大汉火速拔刀。但已晚了一步,柴哲来势如电,手起掌落,来一记“鬼王拨扇”,“叭”一声抽在大汉的左颊上,左拳也同时击中大汉的小腹。
    柴哲的身法,比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还快,后发先至,扑势捷逾电光石人,大汉连人也未看清,一掌一拳沉重凶猛的打击;已然临身,大汉怎吃得消?应掌便倒。
    这瞬间,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却“砰”一声大震,仆倒在左面大汉的脚下,身躯仍凶猛地向前滑,四肢已僵。
    大汉的左手戴着一只奇形皮手套,五指难分,显得臃肿巨大,指尖仍在冒出稀薄的袅袅青烟。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身躯,滑至大汉脚下停住了,寂然不动,形同死人。
    大汉的右手撤剑出鞘,冷笑一声,向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右脚膝弯点去,意欲挑断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墨蛟的膝弯大筋。
    柴哲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凶兆,不再理会被击倒的大汉,左手疾扬,一声暴喝,扭身冲进。
    --------------------
    扫描,bbmmOCR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7:11 , Processed in 0.68750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