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罗刹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四十二喋血冰原
    司马瑜想一想了又问凌绢道:“那龙白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争夺这成形雪参呢?”
    凌绢的脸上涌起怒色道:“他原是我家的一个老佣人,先曾祖在世时,他已在我家了,由于他的水性很好,所以叫他龙奴,他初到我家时,只是一个小孩子,后来见他喜着白衣,才加了一个白字,本来他为人十分勤谨,先曾祖对他颇为器重,令他与先祖一同习武读书,从未以奴仆视之,先曾祖弃世后,他渐渐就变得桀傲不驯,先祖念在旧谊,未忍过于相责,更养成他的跋扈性情,同时在先祖四十岁那年,在此地发现了这成形雪参,虽然明知此物可以延年益寿,却一直不忍加害,谁知此猾竟起了觊觎之心,趁着先祖不备之际,意图加害盗取,幸而被先祖发觉了,将他驱逐了出去,自此以后,这玄冰谷中,永无宁日……”
    司马瑜不禁悻悻地道:“像这种不忠不义的人,为什么不干脆将他杀了!”
    凌绢轻轻一叹道:“先祖为人很慈霭,总念在故旧之情,未忍出手,谁知当先祖死后,他仍是常来骚扰,先父纵有除他之心,却已无能为力了!”
    马蕙芷连忙问道:“为什么?”
    凌绢叹道:“这恶奴后来不知也有了什么遇合,武功大是精进,先父竟敌他不过,幸好那只雪熊及时而来,将他赶跑了!”
    司马瑜颇感兴趣地问道:“那头雪熊原先不是凌小姐豢养的?”
    凌绢摇头道:“不是!这头雪熊大概是参仙找来的守护者,自从那次帮助先父驱逐那恶人之后,便一直留在此间,十分驯服,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后,它已能听命行事了!”
    司马瑜闻言不禁对那头巨熊多看了两眼,只见它与那个婴儿在水中相扑为戏,十分高兴,忽而想起一件事道:“方才那人是从这水中逃走的,难道池底另有道路吗?”
    凌绢点头道:“是的!这地底泉脉,远通冰海,龙白奴每次都是由此前来骚扰,也由此撤退,因为他的水性甚佳,能在海底栖息终日……”
    司马瑜长眉一掀道:“这还不简单,干脆将这池子堵塞,绝了他偷入之途!”
    凌绢叹道:“这方法小妹早就想过了,可是就是无法实行,因为那雪参的母根就在这池中,先祖遗命要我们守护雪参,不使它受害,否则小妹也不曾居住在这等穷荒之地了!”
    司马瑜愕然道:“雪参的母根既在池中,那龙白奴大可在水中将它盗走,何必要费那么大的事?”
    凌绢转颜一笑道:“没有用的,那雪参既已成形,灵气全重于化身元神上,夺去它的母根,陡然糟踏了一件灵物,龙白奴志在形影俱得,自然不会做那种笨事,然而那孽障也十分警觉,龙白奴一到附近,它马上就知道了,脱离母体逃出报警,方使那老猾一直未曾得手!”
    马蕙芷忍不止问道:“难道凌小姐永远要在这儿保护它吗!”
    凌绢摇头道:“那倒不必,现在那孽障气候渐成,最多还有个三五年,它身上的白毛退尽,就可以离开母体,自由自在的行动,不再需要我保护了!”
    司马瑜钦佩地道:“凌小姐数代传世,见了那等稀世奇珍,不但不忍攮夺,反而守望保护以助其成,这份胸襟实在令在下钦承无已!”
    凌绢微微一笑道:“司马公子太言重了,像这类天生灵物,长成不易,小妹这种做法,正与二位释玉獭是同样的心思,大家都不必客气推奖了!”
    司马瑜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只有马蕙芷颇为忧虑地道:“根据凌小姐所说那龙白奴狡猾异常,只怕他发现小妹的剑仙是假的,去而复返……”
    凌绢笑道:“这一点大可放心,那老猾在惯例上每次锻羽归去,至少要半年才会重来……”
    一言未留,突然那池中嬉戏的婴儿又发出了哇哇的急叫,飞快地向他们跑来!形色十分匆忙。
    接着池水中又迅速无比地窜上一道黑影,飞索似的朝婴儿身上掷去,正是先前与巨熊纠缠恶斗的蛇状怪物!
    这下子变起非常,怪物的声子又急,堪堪及将迫近婴儿,巨熊虽然也跟踪而来,倒底慢了一步!
    马蕙芷清叱一声,青光再度出手,朝怪物头上飞去,司马瑜也不敢怠慢,双掌一推,现出庚金神功!
    怪蛇尖首一昂,巨口突张,一下子就把青光咬住,长尾掉了过来,仍朝婴儿的身上卷到!
    幸好司马瑜的掌力到得及时,一下子击在蛇身上,将它的声子阻得一阻,婴儿偷得这一丝空挡,哇哇急啼中,纵向凌绢的怀抱!
    怪蛇的身子十分坚实,司马瑜锐利无比的掌力,竟然伤它不得,而它口中咬着那块青色圆铁,隔着一根透明的长丝与马蕙芷对拉着!
    而且它的力气也非常大,马蕙芷竟然扯不过它,同时也怕蛛丝被它扯断,只得跟着它向前移动着!
    巨熊怒吼一声,扑上来对准怪蛇的中段咬去,怪蛇对巨熊还有点忌讳,不敢被它咬中,将口一松,反缠了上去,立刻又纠斗在一团。
    马蕙芷这才把青光收回,持在手中一看,那坚硬的盘面上,已被咬上几个深深的凹洞……
    接着池中又是水花一分,冒出刚才那老人,虎视耽耽地盯着凌绢手中的婴儿,一步步地逼近!
    凌绢微有怯意,将手中的婴儿抱得更紧一点!
    司马瑜忍不住怒喝一声道:“欺上叛主的老贼,方才饶你不死,想不到你还敢前来侵犯……”
    龙白奴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夫一时不察,以为那麻脸婆真会放飞剑呢!没想到是个冒牌货!”
    司马瑜被他麻脸婆三个字听得心头火起,怒喝一声道:“取你这种老贼之头,那里还用得上飞剑!”
    喝声中双掌一抖,戊土癸水,两种真气交相拍出,龙白奴哼哼冷笑,单臂手挥,拍的一声,硬接了一招!
    司马瑜是全力施为,龙白奴仅信手挥架,所以身形被推后四五步,脸上微现异容,咦了一声:“丑小子!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一声丑小子听得司马瑜更为冒火,因为这是他毁容后第一次受到的称呼,自然听来特别刺耳……
    再者也因为第一招占了点上风,轻敌之念略生,怒叱声中,掌运离火神功,再度拍了下去!
    这次龙白奴可有点戒心了,振指铮的一声,轻弹出一缕指风,一直透过掌劲,袭上他的肩头!
    司马瑜的离火神功击到龙白奴身上,竟然毫无作用,反之那一缕指风,倒击得他痛入骨髓,身形连连退后。
    马蕙芷见状大惊,慌忙抢了过来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
    司马瑜试着想抬一下手臂,发现已是力不从心,口中却倔强地道:“没有关系蕙姑!你走开,这老贼很厉害!”
    马蕙芷从他的神色上已经看出来了,不禁回头对准龙白奴叫道:“老贼!你敢伤我大哥!”
    龙白奴哈哈大笑道:“麻脸婆!你跟那丑小子倒是天生的一对,你们在冰原上转了好几天,老夫因为不愿多事,所以不去理睬,可是你们自己要找死,到此地破坏我的好事,老夫可容不得你们了……”
    马蕙芷怒叱一声,扑上去抡掌就攻,龙白奴轻描浅写信手挥架,居然将她凌厉的攻势都封得死死的!
    凌绢突地过来,将手中的婴儿交给司马瑜,沉声道:“司马公子请暂时替我保管一下,今日看来是无法善罢了,倘若小妹一露败象,公子请立刻下重手,将这孽障毁了,我宁可暴殄灵物,也不能叫那老贼得了去!”
    司马瑜尚未表示是否接受,绫绢已把那婴儿硬塞了过来,逐莫明其妙地抡在手中,凌绢却像一只飞鸟似地投入战圈,与马蕙芷双斗龙白奴。
    由于凌绢的加入,使得马蕙芷的压力减轻了一点,然而对于龙白奴说来,却好像并没增加多少负担!
    他依然是步履从容地挥掌应斗,时攻时守,呼呼的掌风将他自己的四周织成了一道严密的气网,一任二女如何出力抢攻,好象还是无法维持平局!
    司马瑜的那一条胳臂仍是痛得抬都抬不起,只用一条胳臂夹住婴儿,一面观战,一面却心惊不已。
    这场中交手的三个人功力俱不必说,单以招式而论,似乎都比他高明多了,马蕙芷的指多于拳掌,恍如巧女引针,每一刺截,都出之于奇奥……凌绢则纤掌翻飞时削时拍,用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最骇人听闻的是龙白奴,他口角噙着不屑的冷笑,泰然迎敌,根本不将那些巧妙的攻势放在眼中,可是每当对方的招式将要递满之际,他总是能及时判断虚实,虚招不加理会,实招则加以反击……
    匆匆又是数十回合过去,对马蕙芷与龙白奴来说,他们都已经斗近百招了,然而只有马蕙芷一个人显露出疲象,喘声微闻,香汗盈然!
    龙白奴的精神更见增长,一掌封退凌绢拍向右胸的急掌,然后发出豪笑道:“小丫头,今天你认命吧!那头雪熊是帮不了你的忙了,换上这两个丑八怪,加起来还抵不上一头畜生呢,除非是奇迹出现,从天上给你降下帮手来,否则你再别想阻碍老夫得手了!”
    凌绢为愤怒涨得满脸通红,厉声叫骂道:“老贼,你别做梦了,难道你没有听见我刚才的话……”
    龙白奴大笑道:“当然听见了,你叫那丑小子在必要时毁却参仙元神,使得大家都捞不到手,对不对……”
    凌绢继续怒叫道:“胡说!只有你才对参仙存着抢夺之心,我却是在保护它……”
    龙白奴哈哈大笑道:“你别说得好听了,这等稀世灵物,谁都会生出非分之想的,只有你祖父与父亲那种傻瓜才放着长生灵药不用,自己去找死……”
    凌绢更为愤怒道:“胡说!我们凌家忠厚传世,那里是你这种贪婪小人所能了解的!”
    龙白奴冷冷阴笑道:“你骂我贪婪,那你守着参仙不肯放手是什么意思,别再说什么保护灵物的大话了,其实我对你的用心太清楚了,你是想等它真正能脱体成形之后,再想法子计算它,那时它的元神已固,不仅可以驻颜益寿,更可以脱抬换骨,功力神通……”
    凌绢气得目中流下了眼泪,怒叫道:“恶贼!你自己存着那种卑鄙的想法,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废话多说无益,反正今天绝不会叫你得手去……”
    龙白奴目中凶象顿露,厉声叫道:“老夫今日早有妥善安排,非得手不可!”
    说完双臂突紧,掌上攻势也变为凌厉起来,掌风呼呼,将两个女孩子逼得直往后退,凌绢几度抢攻,都被他封了开去,急得大叫道:“司马公子!请当机立断,勿再犹豫,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这老贼称心如意……”
    司马瑜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正想如言出手毁却怀中的婴儿,却苦于另一只手完全不能动弹!
    交手的三人打得更激烈了,马蕙芷咬着牙,汗流夹背地拚命苦撑,凌绢也差不多,只有龙白奴游刃有余,以他现在的能力很可以置两个女孩子于死命,却不知什么原故一直拖延着!
    又过了片刻,那两个女子更为不济了,司马瑜将牙一咬,单臂突然使劲,想以那股压力将参仙的元神挤死,可是刚用了一半力气,那婴儿已痛得哇哇急叫起来,司马瑜心中一软,怎么也下不了手……
    龙白奴闻见婴儿痛叫之后,心中大是着忙,倏地欺空拍出一掌,掌发无形,却暗藏劲力无限!
    马蕙芷嗯了一声,被那股暗劲撞得平飞出去,口中鲜血直喷,如同一块殒石般地落了下来!
    司马瑜大是关心,慌忙抢了过来,伸手接住她的身体,那怀中的婴儿却脱身下来,飞也似地朝雪原上逸去!
    龙白奴见状冷笑一声,欲待飞身去捉,却被凌绢死命缠住,龙白奴急得须发皆扬,怒声大叫道:“绢姑!我念在你祖上的交情,所以一直对你没下杀手,你再要如此不识好歹,可真的不能怪我了!”
    凌绢一言不发,仍是发指如风,拦住他的去路,那婴儿脱身之后,并不回向池中,却朝冰原的另一头急奔,顷刻之间,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白点!
    龙白奴又纠缠了片刻,突然一掌将凌绢拍退了五六尺,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一味跟我死缠,弄得大家都得不到手,平白让别人坐收渔利……”
    凌绢本来还想再扑上去拚命的,闻言不禁一怔龙白奴用手一指道:“你看看那边吧。”
    凌绢朝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只见天际遥遥飘来两点黑影,恍如鹰爪一般,直朝那婴儿扑了下来!
    婴儿惊呼一声,回头又逃,那黑影的势子疾速无比,略一腾跃,即将婴儿攫住,却是两条人影!
    那两个攫得婴儿之后,脚下未停,一径向他们这边行来,到得临近,才看出是一个中年道人与一个妙龄道姑!
    龙白奴的脸色变了一变,才对那二人一躬身道:“老奴叩见仙长仙姑!恭喜仙长仙姑……”
    道人冷冷一哼道:“算了!”
    龙白奴噤口不敢再说!神情上对那二人好似十分忌惮,凌绢却不管这么多,眼望着婴儿在道姑的怀里挣扎急啼,心中又急又怒,历声喝道:“你们是谁?赶快把它放下来!”
    道姑微微一笑,根本不去睬她,反对龙白奴道:“老龙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龙白奴顿了一顿才道:“是的!此地较温,最适于二位仙居!”
    道姑又笑笑道:“地方倒的确不错。师兄我看就是这么办吧!你先把这些人打发一下,我再到前面看看去!”
    说着飘身要往冰屋那边行去,凌绢欺身拦住道:“你们想干什么!快把参仙放下来……”
    道姑微笑了一下对道人道:“师兄!这女孩还在做梦呢!你说该怎么打发?”
    道人冷漠地道:“简单得很,杀!”
    道姑的神色也是一冷道:“那你还等什么?”
    道人哼哼冷笑道:“何必要找动手呢!叫黑子代劳算了!”
    说着撮口打了一声呼啸,这时那雪熊与蛇形怪物已经纠斗得离开很远,独自在地上翻滚急吼,啸声过后,那怪蛇好似受不了催促,蓦地凶狠起来,昂起三角尖头,对准雪熊的鼻子上咬去!
    雪熊也张开巨口,反咬怪蛇的头颈,双方的势子都很疾,而且雪熊的动作似乎快了一步!
    咔擦微响中,怪蛇的身子顿时被它咬成两截,雪熊张开巨口,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
    啸声未已,落地的半截蛇身猛地窜了起来,一直对准那血盆大口钻了进去?巨熊未及防备,慌忙合口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截断蛇原来仅剩尺余,被雪熊又咬下三四寸,然而那六七寸长的蛇颈好似仍能行动。
    雪熊庞大的身躯突地一跃七八丈,接着掉了下来,将冰原都震得撼动了,然后四肢一阵乱划,口中汩汩地流下鲜血,将雪地染得通红。
    紧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段短短的蛇颈,在杀死雪熊之后,又从雪熊的肛门中钻了出来,一扭一扭地寻着断下的身子,居然又连了起来,紧贴着地面飞回来。
    这许多事情发生于俄顷之间,凌绢骇然忘形,简直无法相信目前的事实,道人却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凌绢对那怪蛇招呼道:“小黑子,你还不错,不过那么一头笨家伙,实在用不着费这么大的事,快!再把这女孩子收拾了!”
    怪蛇昂着尖颈,红信伸宿,尽对着道姑手中的婴儿瞪着,道姑笑骂道:“混帐东西!事情办完了,还怕少掉你一份!”
    怪蛇居然听得懂人言,飕的一声,又朝凌绢飞扑了过来,凌绢在失神之下,根本连抵抗的准备都没有!
    怪蛇窜近她身边,长尾一抖,象条绳子一般,将她紧紧地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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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水深火热
    司马瑜单臂挟着昏迷不醒的马蕙芷,目睹着一切变故,在惊骇中根本也忘记了该如何应付!
    直到那条怪蛇愈来愈紧,支持不住,跌倒在地的时候,他才警觉过来,放下马蕙芷,疾移身形,赶到凌绢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扯拉蛇身!
    可是那条怪蛇的身子坚刃异常,任凭他如何用力,甚至于连凌绢一起都提了起来,仍是拉不开!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丑小子,要是你能将我的墨带蛟从她身上拉开了,我就饶你们不死!”
    司马瑜又扯了半天,那怪蛇反而愈缠愈紧,深深地勒进凌绢的体肉之内,凌绢满脸痛楚之色,咬紧牙关呻吟着道:“司马公子!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认命了吧……”
    司马瑜愤然住手回身,对着那道人怒叫道:“亏你们还是出家人,怎么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
    道人哈哈一笑道:“丑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发横……”
    那道姑却瞟了他一眼道:“师兄!别说他丑!他的脸是受了外伤,要是整治一下,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伙子!”
    道人打量了他一下,才微笑对道姑道:“怎么!无忧仙子的凡心又动了?”
    道姑笑啐了一声道:“师兄!你怎么老是那么假正经!我是觉得这小伙子,资质很不错!”
    道人闻言又对司马瑜看了一下才点头道:“嗯!的确不错!好象比你我当年还强得多了,佳才难选,难怪仙姑会动心的……”
    道姑微微一笑,柔声对司马瑜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跑到此地来的!这两个女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学过几年武功了……”
    司马瑜见那道姑的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说话却是那么老气横秋的,心中已是不满,再加上对这两人的行为不齿,所以怒声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龙白奴在旁立刻叱道:“丑小子,仙姑对你问话,你怎可如此无礼!”
    道姑立刻笑着阻止龙白奴道:“老龙!不许你多嘴!让我来好好的跟他讲!小伙子!你别看着我年纪青,叫你小伙子不乐意,其实论岁数,我也许大着你两三倍呢!我叫无忧仙子!这是我的师兄长乐真人,本来在这北冰原的地极之下修练两仪真气,后来被老龙在无意之间发现了,我们正好缺少一个使唤的人,便将他收留下来,从他的口中,知道此地有一株成形雪参,那东西对我们的用处大极了,所以我们才把豢养的墨带蛟交给他,帮他取参,末后我们想想不放心!又跟着来了……”
    司马瑜怒冲冲地道:“你们巧取豪夺,有违出家人的清规,还噜里噜唆告诉我这些干吗?”
    道姑笑着道:“本来我就嫌那地极下气候太冷,想换个好地方,老龙说这儿很合理想,早就要来看一看了,总是抽不出空,难得这一次两仪神功练成,顺便到这儿来看看,却是大有收获,不仅及时得到了雪参,还得了一处绝佳的修真之所,更难得是遇上了你这个小伙子!”
    司马瑜大感气愤,怒声喝道:“住口!你们强夺宝物强占别人的居地,又跟我什么相干?”
    道姑柔媚地一笑道:“小伙子!你别心急好不好!我所修的两仪神功,讲究阴阳互合,我师兄是个银样鼠枪头,中看不中用,以你这一身禀赋,只要跟我合作,包你可以练成天下第一人!”
    司马瑜听他越说越不象话,不禁愤中火烧,厉声喝骂道:“无耻!不要脸……”
    “师妹!看来这小子倔强得很,对你的那一番盛情并不感兴趣呢!”
    道姑丝毫不以为忤,仍是微微笑道:“别着急!慢慢来,你几时见过男人能逃出我的手心……”
    道人笑道:“好吧!我看你这次用什么方法来融化这一块冰山!”
    司马瑜愈听愈不是味。正想再度破口大骂,那道姑忽地微微一抬手,司马瑜只觉得全身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道姑轻妙地过来托住他的身子,然后对道人笑了一下道:“师兄!我的问题解决了!剩下这两个女孩子留给你发落吧!真可惜你是天生不成器,否则这两个女子也是顶上之才,配合两仪神功,简单是再妙也没有了!”
    道人笑着挥手道:“得了!你快带着这小伙子去做炼那你的无忧美梦吧!别拿我开胃了,我知道这三十年来,为了劳什子功夫,把你蹩得太苦了,这下子你可以解解馋!”
    道姑格格一阵娇笑,一手提起司马瑜道:“那我倒不着急,至少先把他这张脸给治一下,否则练起功夫来,连一点情趣都没有……”
    司马瑜眼看着那道人举起手来,欲待结果凌绢与马蕙芷的性命,不禁大是着急,连忙出声叫道:“别忙!等一下!我有话说……”
    道姑立定脚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马瑜想了一下才道:“你所说的两仪神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道姑格格一笑道:“你怎么又感到兴趣了?”
    司马瑜咬咬牙道:“我想问问清楚!你先把我放下来好说话!”
    “我也不怕你溜了!”
    司马瑜身子坐在地上,依然无法行动,只得把眼珠一转问道:“你所说练功之时,需要阴阳互合,可是指着男女好合之事……”
    道姑大笑道:“难得你居然很明白!男女好合,气化阴阳,互成互长,天道乃生,这是我们道家最精妙的学问,也是奥妙的功夫,黄帝问素女的人道,乃成条命强身之无二法门,传到后世成为采补之术,那已经变为很下流了!”
    司马瑜顿了一顿才道:“我不想问你这些大道理,我只想知道一下,你师兄是否是天阉!”
    道人脸色急变,道姑也连忙阻止他道:“小伙子!你别仗着我看上了你就乱说话,你要真惹得师兄生气,连我也帮不了你的忙!”
    司马瑜从容地道:“我并没有取笑你师兄的意思,甚至于还想帮助他,假若他真是天生不能人道,此地倒有一样东西可以治好他的缺点!”
    道人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
    司马瑜毫不思索地道:“玄冰朱莲!”
    道人与道姑对望一眼,好象并不相信这回事,龙白奴在旁边插口道:“此地的确有一株朱莲,只不知是否有用……”
    司马瑜笑着道:“怎么没有用,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道人又想了片刻道:“道书曾载朱莲之用途,并不如你所云……”
    司马瑜冷笑道:“你爱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道人忽而发出异声道:“小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司马瑜用手一指道:“我是为了要救她们二人的性命!这样一来,你至少不会马上杀她们,也许她们并不愿意这样活下去,但是我认为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道人想了半天,突地撮口又是一声轻啸,那条怪蛇立刻从凌绢身上脱了下来!她已奄奄一息,知觉全失!
    司马瑜紧张地问道:“她死了?”
    道人过去一探她的脉息,摇头道:“没有!不过我若是发现你说谎的话,你可得小心一点,不仅要死得更惨,连你也别想好过!”
    司马瑜脸色微变道:“那你还是不必试的好,这方法我也仅是传闻,并没有太多把握!”
    道人犹在机吟,道姑却笑着劝他道:“师兄!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一个希望,成了固然大佳,不成也无大碍!”
    道人这才对司马瑜道:“小子!你说说看是什么方法?”
    司马瑜横了凌绢与马蕙芷一眼,若有深思地道:“以玄冰朱莲之花叶捣练成汁,每日饮一小匙,然后静坐运气,使走十二重楼,正逆各二周,经七七四十九日后,当使静者举,不舞者奋……”
    道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这才半信半疑地提起二女,朝司马瑜威胁地道:“七七四十九日后,如不见效,我再找你算帐。”
    道姑却高兴地笑笑道:“师兄,真巧极了,本来我还准备一粒玄冰五魄丹给他整容的,难得此地竟然有着玄冰朱莲,而且你还阳之时,只用上面的叶,底下的藕茎,正好用来治容,而且就这个机会,把那个麻脸女孩子也给治一下,四十九日后,恭贺你并获一双璧人!”
    道人好似也十分开心,哈哈大笑道:“师妹!你的嘴怎么总是那么不饶人,这还阳二字用得太缺德了一点吧!”
    道姑格格一阵淫笑,挟起司马瑜率先朝冰屋行去,司马瑜身不由主,对道人手中的两女看了一眼,心中默祷道:“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人最要紧的还是活下去,而后再想其他,至少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当你们神智清醒的时候,你们可以自己决定生死……”
    XXXX
    日子在痛苦中恍忽特别难挨,司马瑜的穴道上仍是被那个叫做无忧仙子的道姑以一种特别的手法制住了。
    不妨碍他的行动,却完全无法施展武功,至于马蕙芷与凌绢,却整日都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玄冰朱莲被拔了起来,长乐真人取去了花叶,真的如司马瑜所说那般捣成了汁水,服下去后就静坐练功,冀图恢复先天的性能缺陷!
    无忧仙子则取了藕茎,开始为马蕙芷与司马瑜医治脸容。
    她初入新居,对一切都很感兴趣,也特别起劲,命龙白奴到他们的旧居中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来,忙着布置这一所冰屋。
    她丰富的收藏使得这水晶似的屋宇变为金碧辉煌,所以她十分忙碌,而且连带着龙白奴也整天地做这做那,不得空闲……
    司马瑜身子是自由的,他可以到处走动,可是他的武功全失,在前面爬不上那道冰梯,在后面更无法涉越那一望千里的冰原,因此无忧仙子根本不怕他逃走。
    在他被俘的第九天,无忧仙子揭去他脸上的裹纱,看了片刻之后,才高兴万分地笑道:“这玄冰朱莲的功效果然灵,我相信你自己都无法认出你是什么样子了!”
    司马瑜在她的笑容中,知道自己的容颜一定恢复了,可是他的心中反而千头万绪,也不知是喜是悲!
    无忧仙子见他那傻怔的样子,笑着递给他一方铜镜道:“你自己去看吧!”
    司马瑜接镜的手有些颤抖,当他对镜中的人影一瞥之后,抖得更为厉害了……
    镜中的他仿佛又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恢复了从前的俊美仪表,甚至更有过之,新生的颊肌透着微红的光泽………
    可是当他接触到无忧仙子目中那股充满了情欲的光彩时,立刻就压下了兴奋的情绪长叹一声道:“我倒是宁愿那药性不灵,让我还象从前那幅丑样子!”
    无忧仙子并没有为这句话生气,仍是轻轻地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并不想跟我好……”
    司马瑜立刻接口道:“不错,男女相悦,应该出乎两相情愿,我对你全无好感!”
    无忧仙子哈哈笑道:“好感要慢慢培养的,我不想强迫你,可是我相信不出三天,你会自动地对我表示好感!”
    司马瑜冷嗤一声道:“别说三天了,三个月,三年,甚至于一辈子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觉……”
    无忧仙子微笑道:“空言无益,第三天之后,你自然会明白,我不相信这世界上当真会有钢浇铁铸的男人……”
    说完她带着一片自信的喜悦,飘然地离去了,司马瑜倒不禁痴痴地发起呆来,他确信自己的把持能力,任凭她如何蛊惑都不会动心的,可是她说得那么有把握,甚至于还立下三天的期限,也不象是在开玩笑……
    怔了半天之后,他忽然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暂时丢开了心中的纷乱思绪,因为马蕙芷跟他是同一天开始整治的,现在也应该可以揭去面纱了!
    “不知道蕙姑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面暗忖着,一面走向马蕙芷的卧房,那儿原来是凌绢的居处,现在却作了两个女孩子的停身所在。
    当他掀起门上的珠帘时,禁不住心中一阵狂跳。
    冰榻上的马蕙芷那里还象个凡人呢,她简直是天上的仙女!不,仙女也不可能有这种美态,人间虽没有见过仙女,许多丹内妙手至少还可以描绘出那种神情风仪,然而眼前的马蕙芷呢……
    “美!美啊!美得不可思议,无法形容……”
    司马瑜正被那种超俗的美感,震惊得如醉如痴之际,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微响!
    他耳目的敏感并未随武功消失,立刻回身一看,都见龙白奴呆呆地站在身后,望望马蕙芷,又望望他,一片出神落魄之状。
    司马瑜对这个卑劣的老人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厌恶,立刻厉声喝道:“你到这儿来干吗?”
    龙白奴嗫嚅片刻,才微叹一声道:“老奴追随了几代主人了,以为世上再无人品能及得上几位先主的,谁知见了公子与那位姑娘易容后……”
    司马瑜怒声冷笑道:“亏你还有脸叫他们主人……”
    龙白奴脸色一阵阴暗,叹息一声,回头走去。
    司马瑜怒喝一声道:“回来。”
    龙白奴应声回头道:“公子有何吩咐?”
    司马瑜冷笑道:“你为了觊觎雪参,利欲薰心,背主欺上,现在究竟得了什么好处?”
    龙白奴默然片刻,才悔咎地道:“公子不要说这些了!”
    司马瑜不肯放松,继续逼问他道:“你为了雪参,不惜昧心行事,现在雪参已经落在那两个人手中,他们会分给你吗?”
    龙白奴顿了一顿,才愤然地道:“他们原先是答应分给我一半的,可是最近看他们的举指,好象有独占的意思,他们真若不守信诺,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司马喻哼哼冷笑道:“你功夫比人家差得远了,他们一定不分给你,你有什么法子呢?”
    龙白奴哼了一声道:“明的不行来暗的,真到了最后关头,我自然有办法,最多拚着同归于尽,大家都得不到!”
    司马瑜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想怎么办?”
    龙白奴顿了一顿才道:“这个老奴可无法奉告,因为这是我最后的一着棋,泄露出来就……”
    司马瑜道:“难道我还会告诉他们吗?”
    龙白奴点点头道:“是的!公子现在也许不会,可是等公子与仙姑接触之后,就很难说了!”
    司马瑜愤然道:“胡说,那寡廉鲜耻的淫妇,我一辈子也不会跟她……”
    龙白奴摇头道:“公子别说得这么好听,无忧仙姑的裙下从无叛臣!”
    司马瑜心中一动,口里却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作过入幕之宾吗?”
    他原是随便的一句话,谁知龙白奴竟长叹一声道:“我若不是受了她的魅惑,怎么会把参仙的秘密说出来呢!唉!详情我也不必说了,反正只要是男人,就无法拒绝她的诱惑,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是要你的命,你也会毫不考虑地献出来,更别说是一点秘密了!”
    司马瑜不禁微微吃惊地道:“她究竟用什么方法……”
    龙白奴叹道:“姹女玄牝神功!”
    司马瑜不解道:“什么叫姹女玄牝神功?”
    龙白奴摇头道:“这是他们道家的功夫,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身经其境,只知道那是一种极厉害的迷魂心法,针对着男人的缺点,惑人于不知不觉之间。一旦入其彀中,即无法自拔,甚至于想把心掏出来去讨好她……”
    司马瑜见他说得那么厉害,不觉暗中心惊,神色微变,片刻之后。才故作平静地道:“你把她说得太神奇了,我就不相信她会这么了不起!”
    龙白奴苦笑了一下道:“反正公子就会尝到那滋味了,老奴说也无用!”
    司马瑜顿了一顿才道:“那你为什么还能保留着心中的秘密呢!”
    龙白奴叹道:“仙姑每结交一个男子时,总要使得对方至死方休,老奴在筋疲力尽之际,突然有所警觉,然而也无力脱出他的诱惑,只得下了狠心,想出一条绝策!”
    司马瑜赶紧问道:“什么绝策?”
    龙白奴缓缓地道:“毒蛇咬身,壮士断臂!”
    司马瑜一震道:“你是说自宫!”
    龙白奴摇摇头道:“那倒用不着这么受苦,老奴在北海之源,发现了一种小草,此草味绝苦,吃下去之后没有别的用处,却可以绝止性欲机能!欲根一断,自然不再受惑了,就是这样才保下一条老命!”
    司马瑜连忙道:“那草在那里?你还有没有?”
    龙白奴道:“草倒还有,只是此草服下后,生机永绝!”
    司马瑜毅然道:“我不在乎,这样总比受她的诱惑好!”
    龙白奴迟疑片刻,才在身畔掏出几茎枯黄的细草,交在司马瑜手中郑重地道:“草可以给公子,不过老奴还希望公子能三思而行,因为老奴看仙姑对公子情意甚殷,也许她不会害你性命!”
    司马瑜把枯草珍重地藏了起来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不在乎生死,只是不愿意与她行那种苟且之事……”
    话刚说完,背后突地传来一阵轻笑道:“什么叫苟且之事?我倒是不懂,你给我说说明白!”
    二人惊然回顾,却见无忧仙子笑吟吟地站在他们背后,龙白奴吓得脸色如土,呐然不知所云。
    无忧仙子微笑过来,轻轻伸手,在司马瑜怀中将那几茎干草掏了出来,司马瑜也怔住了,竟不知如何是好,也未作任何抗拒,听任她将东西拿去了。
    无忧仙子将那几茎细草扬在手中微笑地对司马瑜道:“你相信这老混帐的话?”
    司马瑜瞠目无言以答,无忧仙子笑笑又道:“幸亏我来早了一步,否则你可要上他的大当了!”
    司马瑜怔了一怔道:“怎么!难道这草是假的不成?”
    无忧仙子笑笑道:“假不假我不晓得,我们不妨拿这老家伙来试验一下,假如此草真如他所言,反正他从前已经用过了,再服一点也没有关系!”
    说着取了一根小草,递到龙白奴嘴边笑道:“是你自己吃下去,还是我替你塞下!”
    龙白奴脸色苍白,额上汗如雨下,两条腿瑟瑟发抖,状极可怜,然而他的嘴咬得更紧紧的,怎么也不肯张开!
    无忧仙子信手掴了他一个嘴巴,厉声喝道:“滚吧!若不是我还有用你之处,今天说什么也不会饶你!”
    龙白奴抱头鼠窜而逃,司马瑜却弄得莫名其妙,无忧仙子望着哼哼冷笑。
    半晌之后,司马瑜忍不住了道:“你们到底在捣什么鬼?”
    无忧仙子微愠地道:“你对我这般厌恶,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未必肯相信!”
    司马瑜只得讪然道:“那倒未尽然,那老家伙反复无常,对他的话我自然不会全信,但是我只想知道他的话中有几句是真的!”
    无忧微笑一下道:“我来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对你们的话只听了一半,因此还不如由你自己提出问题,我来解答那些是正确的!”
    司马瑜深思片刻,本来他想问龙白奴所保留的秘密,可是考虑了一下之后,只是淡然地问道:“你是否对他使用过姹女玄牝神功?那是种怎么样的功夫?”
    无忧笑笑道:“姹女玄牝神功是道家素女心法的一种,虽然神效极大,却不是对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凭他那块材料也配不上用这种功夫!”
    司马瑜连忙问道:“那你是如何使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无忧大笑道:“他之所以对我那样服从,完全是为着想讨好我,可是我始终没把他看在眼里,像他那种贱骨头,我只要稍微假以词色,就可以叫他失魂落魄,连命都能不要了,还用得着施展姹女玄牝神功吗,然而我这个人也怪,越是那样迁就我的,我越不感兴趣,所以直到现在,尽管他死命巴结,连一点边都没沾上……”
    司马瑜听她的话与龙白奴所云简直是背道而驰,一时倒不知道该相信谁,无忧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又笑道:“我知道他对你造了不少谣,更知道这些话很难令你取信,幸好他自己露了狐狸尾巴,拿出了烈阳草!”
    司马瑜连忙问道:“烈阳草是什么玩意?”
    无忧将手中的那几茎枯草一扬道:“就是这东西,此草长于地极之端,其性最暖,服后能令人鼓动真阳,性欲奇炽,直到精竭,阳枯,他曾经想偷偷地放在我的酒中,却被我发现了,因为他下的剂量不多,只想我受了药性的刺激而去亲近他,其行可诛而其情可恕,所以我才没有惩罚他!”
    司马瑜大惊道:“那他拿给我做什么?”
    无忧轻笑道:“利用你呀!他知道我对你颇具好感,所以才造了一片假话,骗你服下此草,在这种剂量下,你一定会无法支持,以致脱阳而死……”
    司马瑜摇头道:“我死了对他并没有好处!”
    无忧轻声笑道:“好处可大了,你药性发作后,一定会找我,而且在强烈的刺激下,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命了,同时我受了你药性的感染,情欲无法遏制,我师兄是个废人,附近又只有他一个男人,自然而然地会去找他,他不是可以得偿夙愿了呢?”
    司马瑜想起龙白奴拚死不肯开口吃下草药的情形,知道这件事必不会虚假,不禁连连摇头,对龙白奴处心的阴险感到无比的骇然,也无比愤怒……
    无忧笑着伸手在他额上轻截了一下道:“小鬼!你想想要不是我来得恰如其时,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
    司马瑜经她的手指一触,心中立刻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动,迷迷糊糊地伸手逮住她的胳臂。
    无忧格格荡笑道:“小冤家,刚才背着人把我骂得那么不堪,现在为什么又猴急起来?”
    司马瑜只觉心旌神动,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无忧在一连声的妮笑中,将他抱了起来,飞也似地向另一间屋子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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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奇情百变
    那是另一间冰室,却被无忧仙子布置得焕然一新,锦幔云床,绣衾玉忱,燃着醉人的甜香,弥漫着溶溶春色!
    冰顶上透进来的天光,再穿过一层粉红色的轻纱后,显得特别柔和,氤氲着绮妮的气氛!
    无忧自己卸却道装,披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解散了满头青丝,象一抹微云,停在浑圆的肩上!
    玉肤冰肌,隐约可见,修长的玉腿,细腰,豪乳。
    就是一个从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眼见此情此景,恐怕也难免萌起非非之想,何况司马瑜曾经温柔……
    他的神智并未模糊,明明知道自己所对的是一个绝世淫魔,也明明知道自己的情操在受着严重的考验!
    然而他不知怎地,竟然无法抑制自己如潮的欲念,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迫使着他扑上去……
    无忧却不慌不忙地站在他对面,不时作出一些挑逗的动作,每当司马瑜情急伸臂要擒住她时,她反而格格一笑,轻盈地躲开了!
    司马瑜的体内象燃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喉头发出急促的低喘,咕咕哝哝地道:“你……你到底安着什么心?”
    无忧哈哈笑道:“不久以前,你还对那老家伙骂我淫贱下流,现在怎么又改了腔呢!我非要蹩蹩你不可,看你能猴急到什么程度!”
    司马瑜一声虎吼,身了又扑了上去,无忧仙子嗤地一笑,身躯轻轻一扭,从他的臂下穿了出来,同时还故意地在他腰下微微一触,呀了一声妮笑道:“看你的人倒是很斯文的,怎么另一方面却那么野呢……”
    司马瑜双臂抱空,只攫下她身上的轻纱,同时身子收势不住,一直撞到冰壁上。
    先是那一碰的痛觉使他微微安定了一点,接着冰壁上寒冷的感觉使人身上的火热也凉了一点。
    尤其是无忧仙子最后的一句话,激发了他心中的羞恶之感,嗤嗤几下,将手中的轻纱撕得粉碎!
    心神一震,立刻把背紧贴着冰壁,努力抑止那汹涌的欲潮,尽力去摒除冲动的绮念!
    无忧仙子现在是整个地赤裸了,活色生香,妙态毕露,在她的想象中,司马瑜应该更会按捺不住了!
    可是当她接触司马瑜的神色时,不禁微微一怔,因为这年青人脸上的红潮开始慢慢地减退,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不象方才红丝密布的样子了!
    司马瑜借着冰壁上清凉的感觉,慢慢地在色欲的刺激中冷静下来,深深为刚才的丑行而感到羞愧!
    无忧怔了一下,才轻轻地挨过去柔声道:“来吧!小冤家!你大概是生气了……”
    司马瑜神色一正,厉声喝道:“走开!别靠返我!”
    无忧又是一怔,讶声道:“你是怎么了?刚刚还热得象一团火,怎么马上又冷得象块冰了呢!”
    说着伸出一只手要去摸他的脸,司马瑜却赶快躲开了,他回忆一下先前的情景,就是在额上受了她一戳,才变得心智模糊起来,知道这是她所谓姹女玄牝神功的迷人功夫,怎么样也不肯再让她碰触到了!
    无忧见司马瑜居然知道躲避她的触摸,不禁也怔了一下,片刻之后,她才冷笑一声道:“小伙子,看不出你居然还有点道行,竟然在这种关头冷了下来,本仙姑几十年来,制服过的男人何下百余,我倒不相信你真能挺得下去!”
    司马瑜的背紧贴在冰壁上,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声也不敢出,无忧省视了一下,立刻发出了端倪,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我道是你真有神道呢,原来是靠着那一块冰壁才变得这么冷静!”
    司马瑜见她已经发现了,不由微微吃惊,连忙将两只手都摸在冰壁上,借指上的热力硬抠进去,牢牢地抓住冰壁,生怕被她拉了开去!
    无忧微笑道:“小伙子!你别紧张!我要是把你拉出来再使你就范,就算白在风流阵上征斗几十年了!”
    说着身躯凑了过去,紧紧地贴在司马瑜胸前,在他身上轻轻地摩擦着!
    她身上那特殊的香气,钻进司马瑜的鼻子里,使他刚静下的心头又起了猛烈的跳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他隐隐可以感觉到她肉体的压力,尤其是富有弹性的豪乳与撩人的腿……
    背后一片冰凛,胸前一团火热,司马瑜夹在冰之际,全身都起了一阵颤抖,可是他仍在咬牙苦掌着!
    他很想伸手将她推开,可是他的手指已经被冰壁凝住了,不管他如何用力,总是抽不出来!
    无忧的动作更轻狂了,尤其是那两条腿,不住地在他腰下搓揉着,司马瑜只觉得体内象一个点上了引线的炮竹,只差那片刻的时间,就会炸了开来!
    在万分的窘急中,他猛地抬起右腿,膝盖直朝无忧的小腹上撞去,同时他的双手,也从冰壁上拔了出来,坚冰撕裂了他的皮肤,可是他顾不得疼痛。鲜血淋漓,猛地掴向无忧的脸上!虽然他已失去了功力,然而在困急中,那一股发自肝内的蛮力也颇为惊人,再者无忧又在疏神未备之际,脸上吃一掌,小腹上也被撞得隐隐作痛?尤其是司马瑜指上的鲜血,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
    退后几步,先是怔得一怔,继而满脸怒容,目中布满杀机,厉声喝道:“小畜生!你真的在找死了!”
    一手扬起正待拍下去,司马瑜却双腿一软,向地上坐下去,盖因他耗尽心力,克制人欲,已经是精力交疲,刚才虽然强制奋发,振作了一下。此刻力气使过了头,连自己的体重都支持不住了!
    无忧见他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现得很是憔悴,心中微觉不忍,那掌怎么也拍不下去!
    忽而远远地传来一阵异声,尖啸怒吼,隐夹隆隆的闷雷之声,连冰屋也起了一阵微微的震动!
    无忧侧耳倾听片刻,才诧然道:“奇怪了,这极中之地,从来都不会下雨,怎么会打雷呢?”
    司马瑜一听那声音发之处来自屋后,不觉惊道:“不好!恐怕是那老猾贼在打参仙的主意……”
    无忧不信道:“胡说!雪参的元神已被我封闭了起来,而且还有墨带蛟守在那儿,老家伙又不是不知道它的厉害,他有几颗脑袋敢去惹它!”
    司马瑜焦急地道:“龙白奴曾经对我说过,他即使得不到雪参,也一定要把它给毁了,不让你们得去……”
    无忧倾听片刻,发现事情果然可疑,因为此时大地震动得更厉害了,连整个冰屋都在摇摇欲倒!
    沉思片刻后,她忽然也是惊叫道:“不对!这老家伙一定是将地火引发了!”
    司马瑜惊道:“此地乃极冰之原,怎会有地火呢……”
    无忧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匆匆地披上衣服,就赶到屋外去了,司马瑜挣扎片刻,努力站了起来,也朝屋后的池塘跑去,才一出冰屋,已见满天通红,在蓝色的池水中,冒起一条火柱!
    龙白奴则在池旁的岸地上与那条墨带蛟纠缠成一堆,他全身都被蛟身缠死了,双手紧握住蛇头,不使它咬到!
    无忧仙子则站在岸旁发呆,司马瑜赶了过去,紧张地问道:“那参仙可曾被它毁了?”
    无忧摇头道:“可能还没有,此处一共有三道地火喷口,长年为冰雪所封,我也未曾留意,想不到这贼子会如此丧心病狂,出此下策,目前这地火只被引发一处,雪参的根母在第三个火口上,一时尚无关系,时间久了,那封口的冰层为热力所化,就很难说了!”
    司马瑜呆呆地望着那道火柱,见足有七八丈高,自水底涌起,柱上还冒出黑烟,蔚为奇观!口中却继续问道:“这火可有方法能堵住吗?”无忧凝重地摇头道:“此火乃地肺中郁积的热气所火,厉害非凡,连逼近它都很不简单,更谈不上堵塞了!”
    二人正在观看说话之际,那决斗中的龙白奴突然一奋余威,生生将墨带蛟的怪头抖断下来,可是他知道此蛇的特性,蛇首虽断,却并未身死,依然可以行动伤人,而且断首与身子一连,马上又能合成一体。
    所以仍是不敢放手,再者那颗蛇首脱离身子之后,挣动的力量反而更为强大了!
    司马瑜也见过此蛇杀死雪熊时的情景,一时激于对人的信心,忘了他种种该杀之处,反而替他着急起来,由于上一次自己曾经以离火掌功逼退过怪蛇,知道此物最是畏火,连忙叫道:“你还不赶快把它丢到火里去!”
    龙白奴已经到了气衰力遏之际,就快握不住了,被司马瑜一言提醒,连忙双手一提,将蛇首对准火柱上掷去!
    蛇首跌进火柱之后,立刻被冲上顶端,巨口猛张,獠牙开合,红狺吐个不住,努力想挣脱出来!
    可是那火柱也怪,竟象有引力似的,任凭那蛇首如何挣扎,总是摆脱不开,折腾良久,渐渐被火焰炼去了凶威,也慢慢地不能行动了,可是此物仿佛禀性极寒,那道火柱竟然被压低了四五尺!
    蛇首越炼越小,火柱也慢慢升高,到火柱再度提升三尺光景,蛇首上的三角眼都闭上了,显见得毁亡在即!
    龙白奴虽摆开了蛇噬之危,可是那断蛇的残体仍有丈余长短,裹紧在他身上,粗不过两指,却是坚韧异常,怎么样都扯不开!
    无忧朝他厉声喝道:“老杀狗!你不但敢引发地火,而且又毁了我师兄的墨带蛟,等一会我师兄来了,可有你好受的!”
    龙白奴一言不发,只是用力去拉扯身上的蛇身,好容易才扯开尺许长,惊而斜里飞来一颗小冰珠,正好击在他的腕骨上,拍的一声,将他的腕骨击得粉碎,龙白奴痛叫一声,紧接他身边也发出一声冷笑,原来长乐真人早已来到了!
    无忧惶急地道:“师兄!这怎么办?”
    长乐真人神色凝重地道:“先尽量想法子堵堵看,实在不行的话,只有赶紧撤退,假若三火齐喷的话,此地的冰原都会化掉……”
    司马瑜却心情一阵猛烈激动,原来长乐真人来的时候,把凌绢与马蕙芷也带来了,而且还解除了她们的禁制使她们都恢复了行动!
    对凌绢还不怎么样,对马蕙芷可不同了,他两四目对望着,脸上的表情瞬息千变,竟都不知如何开口!
    长乐真人想了一下,突然抓起龙白奴的身子,连同那怪蛇的残体,一拔十余丈,然后向火柱上压下去!
    他将龙白奴的身子当着盾牌一般,挡在自己前面,盖住了火头,身子倒立着,虚空往下猛压!
    蛇身上特具的阴寒之性,逼住了火势,再加上长乐真人的神力,火柱立刻向下矮去。
    其间只苦了龙白奴,他身上被蛇体围着的部分可以不受火炙,其余暴露的部份可就惨了,被烈焰烤得嗤嗤作响,焦臭远闻,痛得他厉声怪叫不已!
    凌绢与马蕙芷掩面不忍卒睹,司马瑜则怒声叫道:“他纵然有取死之道,可是也该给他个痛快的,你这样虐待他算是什么意思!还不快将他杀死了……”
    长乐真人在空中发出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最好少开口,更少出混主意,刚才你多了一句嘴,毁了我豢养多年的灵蛟,这笔帐还没有算呢!”
    司马瑜仍是怒骂不已,长乐真人却不再理他,此刻火柱已被压得只剩丈许高低,力量却大了起来,长乐真人用足全力,始终无法再向下推进,乃出口招呼道:“师妹!上来帮我一手!”
    无忧仙子身躯一跃,也象他一样地脚上头下,伸出一只手按在龙白奴身上,合力向下压去!
    龙白奴被烈火烧得奄奄一息,形将就死,此时见到他们二人一齐在面前,突地鼓足余力,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这是他全身精力所瘁的最后一击,威力自是不小,长乐与无忧二人又无法伸手抵挡,当场被喷个正着!
    无忧首先痛叫一声,飞身向岸上落下,长乐跟着也飘了下来,二人满脸是血,有龙白奴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那道火柱失了压力,骤然喷高,竟然有二十丈左右,龙白奴的身体在上面转了转,接着整个化成飞灰,随着黑烟消散了。
    奇怪的是那道火柱,喷了一阵之后,居然渐渐地低了下来,最后竟在水面上翻起一阵波涛,跟着也消灭了!
    司马瑜欢声叫道:“好了!好了!火灭了!二位道力通神,居然将这一场韧火消弥下去……”
    长乐真人举手抹了一下脸,血迹被擦去了之后,上面有五六个黄豆大的伤痕,那是被龙白奴最后的一口血箭射伤的,过了一下,又开始渗出涔涔的鲜血!目光中流露出森森的寒光!
    司马瑜却毫无感觉,仍是兴奋地说道:“这一处地火必定是最小的一股,本来已经差不多了,再经二位神力一压,使得它的火势回激,与总源的通路被阻断了,然后余火一散而尽,只可惜龙白奴死得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正在滔滔不绝地解释原因,突然看见长乐真人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连忙打住话头惊叫道:“你干什么……”
    长乐真人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别替老龙抱屈,马上你就要跟他去做伴了!”
    司马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长乐真人一掌猛推,司马瑜的身子立刻象线断风筝般向池塘中落下去,水花四溅处,只冒得一冒就不见了!
    马蕙芷大惊失色,抢到岸边,只见水面上圈起一道道的涟漪,不禁哭叫道:“大哥……”
    无忧也因抢救不及,悻悻然地责问道:“师兄!你怎么把我的人给杀死了?”
    长乐真人哼了一声道:“这小子死有余辜,他居然给我一个大当上……”
    无忧不解地道:“我们中了老龙的暗算是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他呢?”
    长乐怒声道:“不是这会事,是关于玄冰朱莲……”
    无忧连忙问道:“怎么!那东西没有效?”
    长乐怒冲冲地道:“有个屁的效用,我连用了九天功,不但未见改变,反而受了药性的冲克,几乎连真气都散掉了……”
    无忧不信地道:“他说过要经过四十九天才能有效,也许是时间气候都没有到……”
    长乐冷笑一声道:“真到了四十九天,恐怕连命都要送在那小子手上,我们所练的功夫本来就是属于阴寒一路,玄冰朱莲的赋性也是极阴,两极相抵,把我身上原有一点的阳和之气都化掉了,若不是我发觉得早,别说是恢复人道了,几乎要不象人了!”
    无忧惊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乐顿了一顿,才恨恨地道:“我照着那小子所说的方法练了三天,就发觉不大对劲,可是我还不死心,直到不久以前,我被喷火的声音惊动了,马上想收功赶来看看的,谁知真气竟不能如意收凝,化了许多力气,才勉强把气提了回来,可是我那……”
    说到这儿他张口结舌,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了。
    无忧眼睛瞪得大大的,见他止口不说,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么样了?你怎么偏偏在紧要关头卖关子……”
    长乐真人愤然道:“不用说了,反正这小子死得一点都不冤枉,不把他碎尸千段,已是便宜了他……”
    无忧想了一下,突然大笑道:“我知道了!你那……可是越缩越小,现在到宫里去当太监可好了……”
    长乐真人怒道:“师妹!你不许再拿我取笑!”
    无忧见他真的生气了!倒也不敢太撩拨他,用手一抹脸上,微微叹道:“真想不到老龙那杀才临死还坑了我们一下,幸好此地玉獭是现成的,否则要是在脸上留下几个疤,可真要我的命了!”
    长乐真人闷声不语,马蕙芷仍在池边哀声痛哭着,凌绢则默默地伴着她,眸子含着两泡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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