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罗刹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三寒云下院的秘密
    转眼之间,这宽阔的大厅之上,酒肉喧哗的热闹景象,一扫而空,只剩下长眉笑煞萧奇师徒,伏牛三杰,及白衣少女等六人。
    白衣少女略为整顿衣襟,姗姗而前,向长眉笑煞萧奇,恭身敛衽道:“晚辈冷如冰,适才心切亲仇,言行多有失礼,尚望老前辈海量相涵!”
    司马瑜眼看这位罗刹姊姊,方才叱咤群雄,猛逾狮虎,此刻却又俏生生,娇滴滴,彬彬有礼,柔若羔羊,前后宛若两人,不由越看越看越爱,脑际心头,深嵌俏影。
    长眉笑煞萧奇,一这次大概是生平第一回,出自内心的手拈长须,哈哈大笑道:“冷姑娘,不必太谦,我老头子生平就最喜欢这凌云豪气,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冷姑娘身手,超绝凡俗,可是得自当代第一位奇人空空师太的不传绝学么?”
    冷如冰庄容答道:“空空师太,正是先师,已于年初圆寂,晚辈姿资愚钝,虽蒙先师十五载耳提面命,十成之中,仅得五六,何敢当老前辈谬谮!老贼阎飞这片庄院,及所藏资财,请老前辈作主处理之后,尚须将瑜弟今后报仇机宜,略加商议呢。”
    长眉笑煞萧奇,即请伏牛三杰主持将阎庄变卖,连同所有金银田地,悉数散赠贫民,并对阎飞出身,暨此事经过,对镇上父老说明,以免引起镇民惊奇谈论。
    分派既定,长眉笑煞萧奇,对冷如冰道:“司马瑜之大哥司马谨,二哥司马壁,当年均系河南开封三义镖局中的名镖头,解镖路过华山,被阎飞劫镖之后,乱刃分尸,含恨迄今,深仇未报,适才冷姑娘言道:‘恐将从他身上,引出二个隐迹多年的老怪’,可是那华山的神剑飞环夏侯鲁,与崆峒寒云岭的恶鬼手仇真么?”
    冷如冰答道:“正是此二人,当年阎飞之师不邪居士与夏侯鲁及仇真,合称西北三凶,后在华山绝顶,不邪居士被先师以佛门须弥金刚掌力,打下万丈悬崖,夏侯鲁及仇真也自消声匿迹,近闻二老贼已有二度出世,找先师一雪前耻之意,阎飞此番必往投其中之一。”
    “晚辈自忖,夏候鲁五星飞环,及恶鬼手仇真七十二路‘寒雪鬼爪’均为武林绝学,晚辈敌一尚可,若二老怪合手,则非前辈相助,不易为功,不若乘其未勾通之际,先发制人,晚辈偕司马瑜师弟,西行崆峒决斗仇真,老前辈则游趟华山,顺手收拾夏侯鲁。”
    “反正此二老怪,早年恶迹昭影,若容其再出江湖,又不知要多添多少罪孽,杀之固为自己除去隐患,同时亦系莫大功德,老前辈尊见,以为如何?”
    长眉笑煞萧奇,把两道长眉,微微一皱道:“冷姑娘所言虽为上计,你以空空师太衣钵传人,与我这劣徒,斗那仇真,想来游刃有余,只是我老头子这两手三家村的玩意儿,恐怕招呼不了人家夏侯老怪的星环神剑,要叫我葬身华山绝壑,去陪那死鬼不邪居士,那就太冤枉了!”
    冷如冰道:“老前辈诙谐玩世,常言道‘世事如棋’,只看谁先一着,不管双方情势如何,重九之日,彼此在华山棋亭相会吧!”
    长眉笑煞微微笑道:“你们不要看我老头子,是个老古董,我却极懂得年轻人的心理,知情识趣,话说完立时赶上华山,找老怪物打场大架,决不会夹在你们当中惹厌,只是冷姑娘,我这劣徒,外号叫玉哪叱,一没有管头立刻翻江倒海,多大的祸,他都敢闯,我老头子可把他交给你啦。”
    语音刚落,烛影陡暗即明。伏牛三杰枉负盛名,弄得个个目瞪口呆,原来就这刹那之间,长眉笑煞萧奇,及冷如冰司马瑜,已自无影无踪,一人不见。
    甘肃平凉为陇东重镇,据径水南岸,城周约十余里,西广东隘,北高南平,通街繁盛,商贾云集,但近数年来,屡出怪事,城中美貌少女,往往半夜失踪,已有二三十名之多,官府责令捕快行役,限期破案,但那些失踪少女,就宛如一缕烟云,在这世界中突然消失一样,无因无果,何从侦缉?累得地方官吏,屡受参劫,吓得一般有姿色的少女,个个深藏香闺,轻易不敢抛头露面。
    陕甘百姓,本多迷信,人力既无可恃,则惟有求天,平凉城西二三里之崆峒山,又名并头山,琳宫梵宇,景色极佳,俗传为神仙窟宅。其中香火最盛当推“寒云下院”,老院主妙悟真人,年已八旬,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据闻已可不食人间烟火,因厌这“寒云下院”,太近尘土,遂交由大弟子通玄报掌,自己则率二弟子通化,三弟子通明在崆峒后山绝顶寒云峰“寒云宫”中,修心养性。
    这通玄道长,得老观主真传,亦颇有几分灵异,一般失踪少女家长,官府久缉未获,不由多来这“寒云下院”向吕祖神前,烧香问卜,谁知至诚竟可动天。
    一日晚间,有几位信士,心切掌珠下落,正在寒云下院纯阳祖师座前拈香,突既一阵香风,灯烛尽灭,半空中忽现火光字迹,竟是吕祖仙示。大意为晓喻平凉居民,不必惊慌,城东近径川处之瑶池本是西王母会周穆王之处,现在因王母座前,缺少添香侍女乃派神侍在此选择灵慧美貌少女,加以度化,常人求此仙缘且不可得,何须悲戚!但神仙亦自通达人情,倘有自负姿色而小欲中选者,可到本祖师座前,虔诚祝祷,当代为转奏王母等语。
    顷刻间香风一杳,灯烛复明,这一下,一人传十,十人传百,“寒云下院”中,原来已极鼎盛的香火,陡地又增加了一倍,就有些少女姿首端好,交有情郎,花前月下,誓海盟山,愿效鸯鸯,不求仙业,这寒云下院,向吕祖拈香,也不知是吕祖无灵,还是王母心意早决,这些来院拈香的少女归家以后,多半失踪,而那些求仙心切,静处闺中,等候王母征召的却又多半不如所愿。
    这天“寒云下院”之中,来了一双少年男女,求见通玄道长,引往吕祖座前拈香,布施又极登厚,出手便是五粒明珠,价值总在千两纹银左右,那少女似比少年略长一二岁,丰神清丽,姿态如仙,低垂眼皮,对通玄道长道:“我们姊弟二人,幼失估恃,虽有家财,人生乏趣,路过此间,闻说贵院吕祖灵迹,特来虔诚祷祝。望求西王母能连我兄弟一齐度化,阶司香童儿,这几粒明珠,权充灯油费用了吧!”说罢辞退,通玄道长亲身送至院外。
    那少年出得“寒云下院”刚要开口,被少女暗使眼色止住,等回到旅店,掩上房门,少年拊掌大笑道:“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钩金鳖!罗刹姊姊!你这香饵,实在太香太艳,刚才在‘寒云下院’,那牛鼻子通玄老道,两双贼眼就盯在你脸庞上,没有离开过,今晚他不来便罢,否则我风雷剑下,先挖他那对贼眼!”
    冷如冰娇笑道:“哟!我的瑜弟弟,你到真是人小鬼大,这简直是吃飞醋嘛!”说罢皓腕一伸,春葱似血手指,直点到瑜弟弟的额上。
    司马瑜捋住玉腕,轻轻一带,冷姊姊却似功力全失,一个娇躯竟自跌入瑜弟弟怀中,檀口轻声,香腮紧偎,小儿女们,英风豪气,化作了似水柔情,说不尽的旖旎风光,轻怜蜜爱。原来二人女貌郎才,天造地设,阎家庄上一见倾心,由陕入甘,长途漫漫一路之上,情感日增,已经好得蜜里调油,仅仅未及于乱而已。可是冷姊姊这一朵空谷幽兰,已经被瑜弟弟的爱情热力,渐渐烤的变成了干柴。如果再稍有外物引诱。必然的会突破礼议之防,而爆发出青春烈焰。
    二人调笑一番,天已入夜,冷如冰应敌向来从容。司马瑜却一身玄色紧身劲装,灯光之下,越发显得英姿飒爽,潇洒出群。冷如冰不由赞道:“好一个美男子、俏丈夫,只是有点眼带桃花,瑜弟弟呀,我看你这一生中,恐怕要遭受不少风流劫数!”
    司马瑜又腻向冷如冰怀中笑道:“有你这样一位罗刹姊姊,在旁虎视眈眈,除非再出一位罗刹,否则谁敢在你太岁头上动土,何况司马瑜石烂海枯,此情不二。方才你还说我吃飞醋,现在你也不过于远虑了么?”
    冷如冰刚骂了声:“小油嘴!”,举手要打,忽然有人扣门,冷如冰急忙推开司马瑜,开门一看,原来是店东砌来一壶香茗,向二人笑道:“这是小店特别孝敬的崆峒绝顶云雾香茶,用隔年雪水煎的,请客人一试。”
    说罢似觉司马瑜服装扎眼,多打量了几眼,方始替二人斟上两杯退出。
    司马瑜素有爱茶之癖,见那茶斟在杯内,澄清碧绿,香气袭人,举杯一饮而尽,连呼好茶。冷如冰女孩儿家,举止终较斯文,举杯呷了一口,果然芳盈齿颊,方待饮尽,突然司马瑜叫声不好,还未站起,便自晕倒椅上,人事不省,自己也觉得脑际沉重不堪,目前金花乱转,知道茶内被人下了极好的蒙汗药。
    所幸饮量较少,急忙调息凝神,把真气由全身毛孔之中,带着汗珠,逼出体外,果然药力自解,此时门外又起剥啄之声,冷如冰心念一动。倾去杯内余茶,亦自倒身椅上,佯装晕去。
    少顷,房门竟被拨开,有二人走进,一人似是方才送茶店伙声音道:“回禀道爷,这一次货色,可是上上之品,男的如玉,女的如花,送上山去,老院主必然高兴,可要替我多讨几个赏钱了。”
    另一人口音极为粗爆道:“那有许多废话,明天照例领赏,不过这妞儿,确实生的不错,也许师父要先抽头儿,才送上山去孝敬祖师爷呢!车套好了没有?”
    店伙答道:“车在后门!”,说罢就把二人抬往车上,冷如冰暗暗好笑,因体力未复,凡且由他摆布,但见车外幔幕四垂,轻轻掀起一角,认出走的正是往崆峒之路,再看司马瑜昏迷不醒,却到有点束手无策!
    车到“寒云下院”,二人被抬进殿内,冷如冰偷眼一看,小道按动机系,吕祖神像前倾,座上现出了一个地道入口,又行数十步,眼前一亮,扑鼻氤氲,似已被抬到一间密室之内。
    小道等放下二人,退出室外,去往前殿,禀报通玄恶道,冷如冰半晌休息,业已复原,睁目一看,这间密室,锦帐香衾,陈设得直如富贵人家深闺绕围。浓香郁郁,逗人邪思,四壁之间,却尽挂满了秽亵无比的春画,冷如冰不由粉面娇红,杀心顿起。
    霎那时,密室门外,传来脚步之声,通玄恶道推门而进,哈哈笑道:“我就不相信这水葱似的两个人儿,还会兴风作浪。”
    笑声方毕,猛地瞥见司马瑜肩头的风雷剑,不由一怔,伸手拨出,惊道:“果是我卫二哥之物,这倒奇了!”方在诧异,榻上美人,已自醒转,朝自己嫣然一笑,恶道方待凑上前去,眼前一花,手中一震,肋下一麻,美人俏生生站在床前,风雷剑架在自己颈项之上,手指少年,喝令说出解药所在。
    恶道通玄,四肢不能转动,只却能言,知道遇见高人,已被点了穴道,霜锋在颈,那敢不言,只得说道:“那梳妆桌上青色小瓶,就是解药。”
    冷如冰看到桌上并排青红白三个小瓶,瓶外并无标签,放心不下,取过青色小瓶,倒出药末,先塞向恶道口内,见无异状,才用一碗温水,化入解药,扶起司马偷,自己先喝下一口,然后口对口的慢慢度入司马瑜口内。
    司马瑜悠悠醒转,一睁双目,就看见四壁那些不堪入目的人体双双,不由惊得“呀”了一声,问道:“姊姊这是怎的?”
    这一来,冷如冷倒被他弄得个面红耳赤,只得把经过情形,一一相告,司马瑜听完不由大怒,索过风雷剑,一阵乱挥,四壁春画,纷纷碎落,冷如冰正暗暗点头,猛然手一伸,拦住司马瑜砍向恶道的剑势道:“此贼应由地方官正法,才好对平凉人民有所交代。”
    司马瑜遂挟起通玄,二人出得密室,那还不如虎如羊群,全院十余名恶道,全被点倒,并找出五六名被劫来的少女,冷如冰好言安慰,告诉他们少时官府就来相救,这与司马瑜带着通玄,直奔平凉县衙。
    这位平凉县令,到还不失为一位好官,夜已初更,还在夹灯处理案犊,二人破窗而入。将这“寒云下院”中的秘密,原原本本说明,县官如梦方觉,满口称谢,冷如冰道:“寒云下院中诸恶道,现时个个均如泥塑木雕,明日午后,才能醒转,贵县只管派人去捉。但这平凉城内,恐还有许多客栈酒楼,与恶道勾结为害,务须严刑逼供。一鼓清除,以杜后患。”
    “至于寒云峰上老贼,乃昔年西北道上,有名巨寇,恶鬼手仇真。一身软硬轻功,甚少敌手,普通捕快衙役,去只送死,我等即行前往扑杀此獠,为甘凉除一巨害,贵县只请处理善后便了。”
    县官唯唯称是,冷如冰索过司马瑜的风雷剑,在恶道通玄肩头足跟,一削一挑,把这两处大筋,全给弄断,然后替他拍开穴道,朝县官一举手,风雷剑精芒微闪,县官顿觉眼前空空,不由摇头咋舌,唤来差人,向“寒云下院”锁拿各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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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血战魔宫
    冷如冰与司马瑜二人,出得县衙。展开绝顶轻功扑奔崆峒后山,寒云峰下,冷如冰边行边道:“瑜弟弟,不是我作姊姊的托大唠叨,这江湖之中,鬼域甚多,时时皆有危机,处处无非险峻,任凭绝世武功,抵不了丝毫疏忽,就以今宵之事而论,我们只道恶道晚来使用熏香之类。却未防到旅居之中,竟与勾通,在茶水之中,暗下蒙药,幸而我尚未似你莽撞,否则失身贼道,清白被沾。纵然填海移山,此恨怎补?可见武功、机智、胆识,缺一均足坏事。瑜弟日后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是否均有萧老前辈与我在侧,尚难论定,却须时时以今日之事为戒呢!”
    司马瑜被冷姊姊一席话,说得悚然汗下,羞愧难当,无以为词,只得足下加快,就如两缕轻烟,霎时已到寒云峰下。
    那“寒云宫”,盖在峰腰回地空旷之处,气势颇大,时已深夜,观中本来只有几盏神前烟火未休,那知就在二人身形刚到观门,玉盘一声,眼前一亮,全观竟自灯火齐明,观门呀然大开,两个青袍道士,一个背插长剑,一个手执拂鹿,当门迎客。
    冷如冰看观内已有警觉,就知刚才在寒云院中,定有漏网之人,通风报信,人家既然以礼相待,当然不好即时红脸,遂与司马瑜随同两青袍道人,入观落坐。
    道僮献上香茗,这回司马瑜,忍着口渴,连沾都不敢沾口,冷如冰向青袍道人笑道:“在下冷如冰,与师弟司马瑜,仰慕仇老观主盛名,特来拜会,敢问二位道长,法号怎样称呼?仇老观主可能赐见一谈么?”
    上首身量较高的青袍道人答道:“贫道通化,师弟通明,仇老观主,乃是家师,目前正游华山。二位远道光临,有何指教?贫道等不才,尚可担当一二。”
    冷如冰见他假作痴呆,不由冷笑一声道:“崆峒山自古仙灵窟宅,仇老观主啸傲其间,何殊陆地神仙。但在下等路过平凉,却闻得这寒云宫中,藏污纳垢,此来便系为这甘凉一带无辜少女请命,二位道长,既能代为担待,请赐一言!”
    通化道人闻言仰天狂笑道:“这才得山下信鸽传书,大师兄被人暗害,方在计议报仇之事,不想女施主天堂有路不走竟然罗网自投。我师兄弟看你绝世姿容,不忍加害,这才好接好待,依贫道良言相劝,不如彼此结上一段欢喜善缘,请女施主布施几滴杨枝甘露,以解前仇,就在这洞天福地的‘寒云宫’中,共享人间真趣,就是司马瑜小施主也可以分润余甘,不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好了。”
    冷如冰还未发作,司马瑜那里听得惯这种污言秽语,右腿微抬,连茶几带茶杯打向通化通明,向冷如冰道:“姊姊苦口婆心,度不了这些妖魂孽鬼。老杂毛不在观中,姊姊这次可别动手,让我拿这两个三分不像人的东西,发发风雷剑的利势。”
    纵身拨剑,一道兰光,挟着风雷之声,落在院内。
    通化道人一声佛号道:“无量佛,司马施主你在这龙潭虎穴之中,还敢如此猖狂,道爷拂尘一落这寒云峰便是你埋骨之地。”
    这“地”字刚刚出口,司马瑜已自施展长眉笑煞萧奇亲传天罡剑法,头一招不刺不点,“飞絮迎风”,风雷剑化一片兰光,疾若飘风,向通化道人齐头削到。
    通化道人,不想司马瑜出手这么快,赶紧缩颈藏头,向左窜过数尺,躲过这一招。并已看出司马瑜剑法来历,刚张口道:“你是长眉笑煞萧奇……”轻风一缕,又到心头,通化不禁怒发如狂,侧身上步,手中钻拂尘“倒打金钟”,点向司马瑜右臂。
    司马瑜身形微幌,已到通化道人身后,风雷剑扁着剑脊,向通化道人肩上一拍道:“酒囊饭袋。一个不行,叫你师弟同上!”一言未了,金刀劈风,已到顶上,好个司马瑜,不闪不架,身形往下一塌,再向后一扬,变足微一用力。“金鲤倒穿波”竟由凌空扑到的通明道人足下纵过,手中风雷剑往上微撩,通明道人一片腿肉应剑而落。
    痛得个通明道人,吼嚷怪叫,掌中一柄青铜剑,与通化道人一支钻拂尘,并手齐攻,招式亦甚迅疾诡异。以二敌一。
    霎时间,将司马瑜圈入一片寒光剑影之中,可怪的是冷如冰,一任瑜弟独斗二人,却嫣然微笑,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原来恶鬼手仇真,本人一身内外功力着实惊人,大弟子通玄,自幼从师,也得有老贼六七真传,并非易与,不想在寒云下院,糊里糊涂的便被冷如冰点倒,送了一条性命。这通化通明二人从师较晚,总共得不了老贼五成功力,又被过份的酒色,丧失干净,冷姊姊慧眼无差,看透了瑜弟弟一支风雷剑,剪屠二贼,绰有余裕,也就落得个貌作悠闲,其实她正留心监视着四周观战诸贼有无用暗器等物暗算。
    司马瑜与二贼游斗近三十合,敌势已明,仰天长啸,步踏五行,身游八卦,天罡剑法尽情施展,猛若猛虎出涧,矫若神龙游空,声东击西,欲虚反实,刹那间,攻守形势已变。
    剑光隐来风雷,便如一道兰虹,逼得通化通明两恶道,如走马灯般团团乱转,一支钻拂尘与一柄青铜剑已仅有招架之功,无法还手。
    司马瑜见时机已到,风雷剑“拨草寻蛇”,呛螂一声,钻拂尘成两截,就势“金针探海”,猿臂长伸,血花喷处,通化道人洞胸倒地,司马瑜蓦地长笑,翻身推剑,进扑通明,“乘龙引凤”、“穿云拿月”、“倒转阴阳”,天罡剑三绝招,连环出手,光摇万点寒星,势若雷霆风雨,通明恶道心怵目眩,无从应付,猛可地一声断喝,恶道头颅飞起半空,司马瑜纵身后退,怀抱风雷剑,满面英风,傲然卓立,两眼神光电射,环顾四周,刚待发话,突然大殿之中,响起一个如儿童般的声音道:“别那么臭美,杀了两个窝囊废,有什么了不起,倒是你这小模样儿,我看着还不错!”
    司马瑜闻声回视,只见从大殿之中,走出一人,装束怪异,上身穿着一件大红男服,下身却穿了一条水绿女裙,满头萧然白发,挽起了一个朝天道髯,但一张脸,却又娇媚得如同十八九的红装少女,神情气慨,诡异无比,简直看不出是男是女,有多大年纪,右手却持着一根蛇形竹枝。
    司马瑜风雷剑蓝光打闪,人起半空,飞身直扑,突然一声娇呼:“瑜兄弟后退。”只见冷姊姊玉手微挥,一股绵柔掌力,竟将已拔起的身形,硬给逼退,冷如冰缓步当前,一脸娇笑,向那怪人问道:“你这个不男不女,半人半鬼的东西,可是那十三年前,被天山双剑,追杀得无处逃生,后来诈死,流窜海外的阴阳童子东门黑么?”
    那怪人双眼微翻,打量了冷如冰几眼,冷冷的道:“你这女娃,是何人门下?居然到有点眼力,然知道我老人家来历,今日正是八月上旬,你虽然姿色不错,但对我此刻无用。还是让那男娃,好好孝敬我老人家一点元阳精血,我老人家一高兴,把你们两个,收归门下,传上一招半式,就比那长眉老鬼萧奇的什么天罡剑法,强得多了!”
    冷如冰见所料不差,这当面怪人,正是遁迹海外已十三年的阴阳童子东门黑,知道此人生具阴阳两体,上半月为女,下半月为男,曾得异人传授,武功诡异高超,更擅采补之术,昔年自己恩师空空师太,与北天山冷梅谷铁剑先生展翼,二人合力搜诛,还被他以诈死之术,逃往海外,不知今日怎会在此出现,虽然近十年恩师与铁剑先生共得宝笈,已探武术秘奥,功力远超往昔,自己也所获颇多。但自忖与此贼,也不过至多打个平手,即或能胜,亦非一时片刻之功,这才想通化贼道说是恶鬼手仇真,已往华山,则长眉笑煞萧奇,以一对二,又居劣势,还须赶往接应,此间之事,自以越早了越好。念头微转,主意打定,向阴阳童子东门黑笑道:“你这老妖孽,还敢问我来历,先接我三招,看得出来,算你有点见识,若看不出来,趁早夹尾巴逃跑,不然等我说出来历,包管吓得你这老妖孽,骨酥筋软,连走都走不成了!”话完,人到,掌到,第一招便是少林派镇山掌法,十八罗汉掌中的“大摔碑手”,用足了十成功力。
    阴阳童子东门黑,冷笑一声,右手竹杖不动,左手翻掌硬接,叭的一声,双方各自震退两步,东门黑微诧道:“当今少林派一等高手,应推嵩山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广慧禅师,但他十八罗汉掌,尚无如此功力,你这女娃……”冷如冰哼了一声道:“螽测大海,管窥豹斑,老妖孽你还差得远呢!再接这手!”
    说罢右掌一推,武当隔山打牛百步神拳的劈空劲气,打向阴阳童子,左掌凌空虚按一股阴柔掌力,又奔东门黑前胸,用的竟是峨嵋绝学般若禅掌。
    一刚一柔,两道掌风,劈空打到,迫得阴阳童子东门黑一声怪啸,右手蛇形竹杖一抛,直飞半空,双掌一开,“分悬日月”又是硬接一招,双方都是用足真力,但冷如冰所发拳掌之力,右刚左柔,阴阳童子东门黑,则全是用刚力硬接,他左掌接冷如冰百步神拳,因功力悉敌,一震即开,但右手遇上般若禅掌,却受克制,只觉两股掌风交接,对方掌风之中,隐含有潜绵反震之力,便知不好,双足微点,跳起丈许,就势抄住所抛竹杖,右臂已自酸痛欲折,身后一株古松,也被冷如冰掌风一撞两断。
    阴阳童子东门黑,见冷如冰迎面三招,用的都是少林武当峨嵋三派中的绝学,略寻思,恍然顿悟,身形落地,竹杖斜指冷如冰道:“女娃!空空师太……”
    冷如冰一声娇笑道:“老妖孽,你所料不差,我恩师空空师太,与铁剑先生,随后就到,这第四招,再请你尝一尝我本门本派的须弥金刚掌法!”说罢双掌胸前合十,还未外翻,阴阳童子东门黑,已自厉啸一声,竹杖点处,拔起六七丈高,在空中微一转侧,“飞鸟投林”,落向峰侧,夜色黑暗之中几个纵落,便自不见!
    “寒云宫”一干徒众,见连祖师爷恶鬼手仇真,都颇为恭敬的阴阳童子东门黑,被冷如冰三掌便自打跑,哪里还有一个再敢妄动,全都跪地颤栗求饶。
    冷如冰一数人数,共有十二人,再看面相,均非良善之辈。遂挨个给点上穴道,说道:“你等从此武功尽失,无法自下此峰,稍一过份用力,必然吐血而死,但若能待官刑期满出狱之后,洗心革面,作一良善平民,则均各尚有三十年寿命可活。”
    并自观内搜出十五六个被害妙龄少女,告以官府即有人来,可在此静待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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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武术真言
    安排已毕,冷如冰笑对司马瑜道:“那阴阳童子东门黑,功力本来在我之上,我头三招用的少林,武当,峨嵋三派绝学,他骤出不意,稍吃小亏,等四招又听我要施展先师独步江湖的须弥金刚掌,更怯于我诈称先师及北天山大侠铁剑先生随后就到,这才吓得不战而退,否则胜负之数正难逆料?就这样,我与老妖孽,硬接三招,真气颇有消耗,此刻甚觉疲乏。恶鬼手仇真,既已先往华山,你恩师独战二怪,也定吃力,还须立即赶去接应,现在东方未明,你我在观内,觅一静堂,休息片刻,就行上路吧。”
    二人见大殿东后侧,有三间静堂,中左两间,尽是些药丹鼎经卷之类,右边一间,却是起居之所,顺手关门,冷如冰便往里间,云台之上小憩。
    司马瑜虽连杀二道,但强弱悬殊,不亚狮子搏兔,此刻不但不累,反觉精力充沛,心想外间经卷甚多,难道这般色中饿鬼,花里魔王的万恶贼道,还真诵经礼拜不成?好奇心起,走向左间,抽出几本一看,不由暗骂该死,原来都是些什么素女经,房中术,阴阳妙诀之类。有的并还附有绘图。至为淫秽,凤倒鸳领,各尽其能,心头火起,三把两把,一齐扯碎,往地上一抛,目光到处,忽见墙角阴湿,一个大磁花盆中,栽有一株小花,那花颜色淡红,似莲非莲,骄色已极,在那径约二尺的大磁盆中,一茎独举,奇怪的是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司马瑜距花尚有数步,便觉香气袭人,心想这花又香又艳,采来插在冷姊姊襟上,醒来必定高兴,逐摘在手中一看,那花蕊颜色,却作深红,这一拿近,香味更觉浓郁,司马瑜忍不住持近鼻端一嗅,一缕奇香,竟似带有温和热力,由鼻观散达周身四肢,丹田之间,顿觉奇热如焚,元阳亢盛。
    此时司马瑜已走进右室。眼望冷姊姊斜卧云床,小睡添姿,风华绝代,越发支持不住,满腔欲火,神智全昏,走到床前,伸手便解冷姊姊中衣丝带。司马瑜双手,刚及冷如冰罗带,猛然机伶伶的一个寒颤,天人之战,顿起心头,慌忙缩手不迭,暗骂自己真太该死,冷姊姊待自己爱重情深,双方大仇了却,禀明恩师做主,便是一对佳偶,怎么在这深山魔窟,竟有这种禽兽不如之念……
    司马瑜心头明白,但遍体犹如火烧,尤其丹田下腹,暴涨欲裂,人已渐渐难以支持,口中也不住发出呻吟之声,站在云床之前,望着冷姊姊的绝美睡姿,硬用那一点真灵,压制住满腔欲火。一口钢牙,挫的格格发响,身体也自抖颤起来。
    冷如冰神倦小憩,突被呻吟之声惊醒,睁眼一看,司马瑜两眼喷火,站在床前微微发抖,口挫钢牙不住呻吟,那冠玉似的双颊,已烧成了桃红颜色,不由大惊,翻身坐起,刚待喝问,已先瞥见司马瑜手上小花。夺过一看,认识此花名叫醉仙莲,花蕊毒粉,一入人鼻,除非男女好合,二五真精妙合而凝,其毒自消之外,别无解救,在一个时辰以内,欲火自煎,精尽体干而死,乃邪教中炼制媚药的无上圣品,当年随恩师在祁连山绝壑之中,看过一株,将其毁掉。司马瑜此花从何而来?看他神情,分明强用天理克制人欲,为时一久,身心受害极大,自己与他本已深种爱苗,得夫如此,亦无所憾,此时再不通机达变,未免抱恨终身。银牙微咬,伸手一拉司马瑜,双双跌倒云床之上。
    霎时间斗室之内,春色无边,瑜弟弟新砌初试,奇药助威,冷姊姊虽然一身绝顶内家功力,此时此刻,却已荡然无存,半分施展不出,只落得娇啼宛转,浃席流丹。良久,良久,又良久之后,瑜弟弟一声长嘘,扒在冷姊姊耳边悄声道:“姊姊,你热得简直象一团火,那里是冷如冰嘛?”
    巫山梦醒,雨露新匀,司马瑜神智已复,一对小鸳鸯交颈并卧,司马瑜听冷姊姊在耳边娓娓叙述经过,直感激得浃骨沦肌,不由一阵轻怜密爱,瑜弟弟奇趣初经,竟思再举。冷如冰正色叱道:“瑜弟怎的这等不知自爱,我俩亲仇未雪,名份未定,纵然互相爱好。也不应如此荡极逾闲,我这种通机达变,献身之举,还不是为了救你这条小命,我们不是道学人,此后无人之际,情不自禁,略为爱抚则可,但若如此纠缠贪欲,则莫怪你这罗刹姊姊,不再理你了。”
    一席语严义正,司马瑜羞愧的无地自容,冷如冰看他那付窘相,又觉不忍,凑过香唇,在司马瑜羞的发红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相互结束下床,走出观外。
    天色也只才亮不久,旭日才露边缘,但大片红霞,已渐渐由淡而深,如一张弧形彩幕,满张天际,崆峒原有仙窟灵宅之称,影物本极灵秀,二人来时,正值深夜,又拚欲斗强敌,未能留意观赏,此刻山峰被朝阳金光虹彩一亲,顿时显得清丽无比。
    这“寒云宫”,建在峰腰,四外危峰刺天,峻壁排云,壁上满布苍苔松萝,间以杂花,缤纷满眼,观侧挺生百十竿修竹,翠竹迎风,一道飞瀑,自峰顶银河倒泻,天绅下垂,雾露冰纨,喷珠溅玉,落向千丈深潭,再顺地势,往四外溪涧中,分流出去,头上则万里苍冥,云涛幻彩,朝阳已现全貌,略为流云所掩,淡淡温煦,照向苍崖翠壁,飞瀑流泉。远野疏林,奇松怪石,眉边青压,壑底烟浓,端不景色空灵,令人意远。
    冷如冰不禁看得痴了,微喟一声道:“瑜弟弟你看如此灵山胜境,却被这群妖孽盘据,弄得腥风血雨,山灵能言,岂不叫屈?你我他年,江湖事了,若也能找到这样一座好山,最好再能有一片清澈湖荡,皆老其间,那就神仙不羡了!”
    司马瑜笑道:“姊姊如此爱山,可知西北诸山中,险峻雄奇,当地华岳为最,莲花,朝阳,落雁三峰,脍炙游人骚客之口么?”
    冷如冰道:“游山还在其次,萧老前辈虽然功力绝世,但人单势孤,及须接应,此间少时官府人来,又有许多无聊牵扯,我们走吧!”
    说罢,二人下峰施展轻功,才疾行数步,冷如冰忽然停步缓行,柳眉微微一蹙。
    司马瑜问道:“姊姊,你怎么啦?”
    冷如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啐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还敢问……”司马瑜看她这般娇媚之态,想起适才销魂情景,心中不由又一荡伸手拢住细腰,并坐石上。冷如冰嗔道:“怎么,你又来了?”
    司马瑜涎脸道:“姊姊我真爱得你要死,你既此刻疾行不便,不如再让我亲热亲热,休息一会,等有人来时,再走好了!”
    冷如冰拿他无法,说道:“你这小鬼真是我命里魔头!”二人方待温存缱绻,冷如冰忽然瞥见对面长草之间,微微一动,略加注视,面色忽变,笑向司马瑜道:“瑜弟你看我三掌打跑阴阳童子东门黑,武功究竟如何?”
    司马瑜被她突然问上这么一句,弄得莫明奇妙,只得答道:“姊姊武功神奇莫测,当世恐怕无出其右的了。”
    冷如冰道:“我现在传你一个秘诀,你只照我所说去做,半个时辰以内,功力便能增加一倍,可愿学么?”
    司马瑜大喜求教。冷如冰道:“你先在石上盘膝端坐,足心向上,双目垂帘,似闭不闭,眼观鼻,鼻观心,上下齿微叩,舌尖轻抵上唇,养神静思,纳气清心。”
    司马瑜听他所说,乃普通坐功,并无奇特之处,但也只得照做。
    冷如冰再道:“双手分直左右膝头,掌心向上,两眼闭拢。”
    司马瑜觉得只是普通的坐功,怎会有如此功效?就在他双眼刚闭之时,冷如冰动如闪电已自地上抬起一块小石,玉手一扬,对面长草之中,陡然发出一声惨哼。
    冷如冰格格娇笑道:“好了,瑜弟弟起来吧!你这台戏可真帮我唱得不错。”
    司马瑜一听,气得直跳起来道:“姊姊,你搞的什么鬼?把我作弄了这大半天!”
    冷如冰且不答言,把他拉到对面长草之中,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倒卧在地,天灵已被击碎,身畔还滚有一个黑铁圆筒。司马瑜还是摸不着头脑,向冷如冰问道:“姊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少女是谁?她身边圆筒,不是江湖上严禁使用的烈火飞煌筒?”
    冷如冰道:“此女想系被据来以后,自甘堕落,与恶道等坑瀣一气,我发现她藏在长草之内,似有图谋,本想擒住诘诫一顿,放走算了,那知细一察看,手内所持,竟是恶毒暗器,分明陷溺已深,这才立意除去。可是此筒一经出手,丈许方圆,全是毒火星飞,你这小鬼,心里不晓得转的什么糊涂念头,危机顷刻,尚愤然不觉,想出声招呼,又怕她骤然发难。躲避稍慢,不死即伤,委实难处。灵机一动,与你唱上这台双簧戏,料她听得片刻即可增加一倍功力,必然醉心偷学,遂诱她放下手中烈火飞煌筒,一举击毙,以解此危。你想想,你这武林高手,名家弟子的玉哪叱,在这一日之间,上了多少恶当,累得我又费了多少心机,这步步荆棘的江湖,日后如何闯荡?”
    司马瑜理屈词穷,无言可对,涎脸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然上当,敌人也未占莫大便宜,从此有你这样武功盖世,机智绝顶之人在身畔,怎怕江湖中那些魅魑魍魉,牛鬼蛇神?”
    冷如冰恨声叱道:“瑜弟弟何出此言?大丈夫贵在自立,倚赖妇人子女,岂不含羞?从此刻起,直到血战华山,西北双凶恶鬼手仇真,神剑星环夏侯鲁,及阎飞老贼授首之前,我不准你再有丝毫玩皮轻狂举动,稍有违反,今生休想再与我相见,现在真将武功秘诀传你,凝神肃立,听我真言!”她含怒发言,面寒似冰!
    司马瑜连眼神都不敢与冷姊姊相对,默默无言,恭身受教。
    冷如冰朗声道:“喻弟听真!武术之道无他,寡欲,清心,精研,苦练,八字而已。苟为外欲所诱,心动,精摇,神虚,气散,再好真传,亦归无用,做姊姊的言尽于此望你终身谨记,包管受用不尽,华山事急,你我走吧!”
    司马喻闻言有如当头捧喝,灵台之间障蔽尽去,一片空明,抬头与冷姊姊目光湛然相对,彼此微微一笑,互传无限真情,身形起处,离开崆峒,直奔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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