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九章
    “摘星阁”中,古天宇仍是昏睡在那张有着层层垂幄的床之中。
    他那张和小天几乎完全相同的脸上,除了多出一份历尽沦桑的成熟,以及岁月目仁的轻微痕迹之外,此时还有一抹悸人的防青和诡异的惨白。
    秦心影挥退守护的大夫;伸出春葱似,柔若无骨,白滑细嫩的纤纤玉指,轻搭着自己丈夫的腕脉,仔细的为古天宇把脉。
    小天、小仙和双卫也陪伴在这间不算挺大,但布置极为高雅朴实的寝居之内,三阁阁主,照旧守候在寝居外的小厅,静待佳音。
    “憨虎”史大成,像小山一样的庞大身躯,正如一尊门神般,抱着双臂稳稳的耸立在寝居门前。
    “文判”杜奇,背着双手来回暄在史大成面前三尺附近。
    小天被一股不知名的紧张缠绕在心头,使他偎在他娘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娘的一举一动。
    只有小仙,好像有些无聊的坐在黑漆书桌前,玩弄燃着紫丁香花瓣的那方白玉小鼎。
    室中的气氛很沉静,秦心影放下丈夫的手,不如不觉的轻叹一声,声音在此时,显得突兀而感伤。
    小天的心“噗通”一跳,乍停三秒,他瞪大眼睛,憋住一口气,呐呐问道:“娘,怎么啦?是不是爹他……”
    秦心影稍楞之后,拾头轻笑道:“傻孩子,你想到那里去?你爹他的病情很稳定,有了千年九心火兰,一定可以医好你爹。”
    “哦!”小天嘘口气道:“娘,那你方才叹什么气呢?真是吓我一大跳。”
    秦心影有些好笑道:“娘是在感慨,为什么江湖之中,就有那么多野心勃勃的人?像你爹好好的经营翔龙社,既不招人,也不惹人,结果仍是莫名其妙的受伤中毒,江湖饭的确是不好吃。”
    小仙和小天至今还没这种体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双卫有些感慨,但是不敢置啄。
    “一时之间,室内又沉默下来。
    秦心影并没有让自己沈溺于感伤大久,她吩咐道:“杜奇,将我的药箱提来,准备替魁首冶病。”
    杜奇闻言,恭敬的应声“是!”,便打开冰花格子门扉,往小厅而去。
    小天兴致勃勃道:“娘,待会儿要不要我帮忙,我正好可以顺便学上几手。”
    “顺便?”秦心影瞪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待你爹的病好了以后,你得给我乖乖的学学为娘这上身无人可及的医术,免得弱了你外公‘怪医’,和你娘‘女华陀’的名头!”
    小天吐吐舌头,瞟眼看向小仙,好像在说:“我的天呀!我娘真不知道谦虚,这下我准惨啦!”
    小仙也对他眨眼睛,呵呵轻笑,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秦心影有趣的看着他们俩,口中笑叱道:“小天,少在那儿装鬼脸,还不过来帮忙为娘的,将你爹扶坐起来,待会儿你爹服药之后,你便以你的内力,助你爹把药性催开。
    小天依言扶起古天宇,自己盘坐在他爹身后,才刚做定,杜奇已经提着一个小方箱子走进来,他将方箱放在小仙所倚着的那张书桌上。
    秦心影莲步轻移,走到桌前,打开方箱盖子,刹时,一股浓烈但不呛人的药香,弥漫满屋。
    小仙皱着小巧可爱的俏鼻子,轻嗅两下,赞道:“好香,古妈妈,这药箱子里,大概都放着一些特级灵药吧?”
    秦心影微微一笑道:“不错,不过不许你打这里面东西的主意,这些是备用品,古妈妈另外替你调些好药,做你玩命的救命丹!”
    小仙挠搔乱发;嘿嘿干笑两声,尴尬地道:“别这样子嘛;古妈妈,我又没有说什么。”
    秦心影黠谊的斜呢小仙,逗笑过:“就是趁你没说,先声明才有效,等你开口时,我就没法子拒绝啦!”
    小仙呵呵直笑、并不答话,看来她是默认,她心中不禁暗赞:“高,真高!居然猜得出我心中打的主意,真不愧是古妈妈。”
    秦心影自药箱中取出一副玉杆和玉钵,再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紫玉瓶,瓶中正是放着她们在火焰山辛苦得来的“千年九心火兰果”。
    她倾出一位兰实;将它放在钵内捣成粉状,然后倒入一个银碗中,又从药箱里瘴出一支长瓶纤腰玉瓶。
    秦心影拔开瓶塞,登时满室清香,她便将带着槽香的流质透明液体倒进银碗,和灸兰实的粉未混合。
    双卫紧守着房门,小天和小仙两人,都伸长脖子,感兴趣的看着秦心影“变戏法”。
    秦心影端起饭碗,用一支银汤匙,缓缓扼拌着银碗里的东西,此时室内的香味更强烈,令人闻后,脑筋为之一醒,精神更易集中。
    直到碗里的东西,变成半流质的红色们状物,才坐在榻前,要小天扶正他爹,捏开古天宇的牙关,一匙一匙的喂着他吃下她精心调制的药物。
    待喂完药后,秦心影纤手急招,数枚金针赫然进入她手中,她迅速吩咐道:“小天,运功,快!”
    于是,小天不敢怠馒,抱元守一,右手覆在他爹百会穴上,左手抵住灵台穴,他那一身澎湃汹涌,无尽无垠的浩然内力,便顺着手掌导入古天宇体内。
    盏奈时间过后,小天感觉到他爹原本奇寒如冰的身躯,渐渐恢复暖和,他正在输入的内力,彼一股发自他爹体内的力量引导向他老爹的周身百骸。
    只是,一个循环之后,那股力量突然反震,震松小天贴在他爹身上的双手,同时切断小天正在输送的内力。
    小天知道是古天宇已经清醒,可以自己运功催化药力,不愿他多浪费体力、于是便收手,盘做自顾自的调息一番。
    由于小天的内力天生,又经易筋经的调节输导,所以可以生生不息;使得他方才消耗的体力,马上恢复。
    小天很小心的离开锦榻,下床站在一旁为他爹护法。
    只见此时古天宇满身笼罩在水雾之中,好橡坐在蒸笼上一样,如雨的汗水,正从古天宇的全身上下滥出,湿透他一身的衣服,同时湿透床上被褥锦。
    渐渐的,笼罩着古天宇的雾气慢慢淡去。
    此时,可以很清楚的发现,原本他脸上那抹黯青和惨白,都已经消逝,被另一抹健康的红润所取代。
    古天宇再次功行十二周天,雾散汗止,他也缓级睁开那双明亮透澈,精光闪耀的眸子。
    他第一眼所见,是一张和他极为相似的俊脸,正凑在他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睁大眼看着他。
    古天宇便静静的和小天对看着,他仔细打量着离别十五年的儿子,这个他自十年前,便开始经由书信接触教导的儿子。
    小天也打量着他老爸,这个赐他血肉身躯,教他武功见识,但他只匆勿见着一眼的者爸。
    古天宇慢慢扬起嘴角,一抹深邃但愉快的微笑、出现在他脸上、眼中,小天不自觉的跟着泛起一抹金童也似,纯真无比的笑容。
    不知是谁先伸手,只听到“爹!”“小天!”同时响起的欢叫声,父子俩已经贤紧相拥在一起。
    三阁阁主闻声,推门抢入房中,他们看到的是,向来冷静沉着的魁首,拥着儿子,强忍着急欲滴落的泪水。
    双卫有些发呆的看着这幕“舔犊情深”,秦心影举袖拭泪,小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溢满晶莹的泪珠。
    三阁阁主皆仁足在门口,他们不敢也不愿破坏此时充满感情的这一刹那。
    多年的铁血生涅,试古天宇很快的找回自制力,强吸口气,他抑制住内心激动如狂涛的感情。
    只见他缓缓推开儿子,对小天那张涕泪纵横的大花脸,轻轻道:“儿子,欢迎你回来!”
    小天的花脸上有着大多的兴奋和激动,他一抹大花脸,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咧嘴笑容:“呀!”大叫一声,小天快乐的双脚一蹬,人如巨炮冲天。
    “碰!”然震响,夹杂着破瓦残砖,灰尘满天、小天已然撞破“摘星阁”的屋顶,直冲蓝天。
    在半空中,连连滚翻,同时不住的伸手蹬脚,忘情的大叫道:“好高兴喔!我好高兴喔!”
    室内众人,在一楞之后全都仰起头,自被小天冲破的洞中望出去,看着小天激动的在空中发泄。
    就在小天凌空力蚂,身如鸿毛飘然自破洞落回屋内的同时,暮地-----
    “哈哈哈……”古天宇已经下床,搂着爱妻昂首放声大笑。
    笑声隆隆,传扬千里,震得屋顶破洞处,又是一阵落瓦残砖、灰尘掉落下来。
    他高兴,他真的高兴,他得意,他当然得意!
    有子如此,此生已足,夫复付求?天下有几个做老子的,能够和他一样,有这么一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
    盘龙岭,翔龙社总堂口,凌霄搂下的“龙魂厅”里,一张巨大的黑色大理石长方桌,沉稳端正的置于大厅正中。
    桌边左右各一排紫檀嵌白玉石太师倚,两两相向,一共二十张,此时,每张椅上都正襟危坐着一个人。
    大理石长桌前,不到七尺的距离,垄起三级石阶,附上靠近大厅尽头处:一张铺着黄斑床皮豹大罗圈椅,古天宇面无表情的深坐其中。
    在他左侧,小天坐在一张样式相同,但是稍微小些,同样铺有虎皮的圆椅上,眨着如星的双眸,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趣的注视眼前盛会。
    在他父子俩背后墙上;挂有一幅丈余长,四尺宽的巨型墨画,绘着“翔龙腾空行云图”。
    张牙舞爪的飞天巨尤,栩栩如生,仿佛就要破纸而出,乘风归去,端得是气势磅磅,雄浑豪壮。
    双卫两人,正一左一右,站立于古天宇与小天俩的身后。
    眼前,“翔龙社”在召开临时性大会。
    与会者,除了三阁阁主,还有“翔龙社”分派驻扎在外地的各个“大首脑”。
    古天宇利用此次大会,了解此次“紫微宫”的偷袭,对翔龙社造成多大的损伤,及在江湖上引发些什么样的新情况。
    同时他也借机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所有的高阶层属下认识。
    此时,正值洛阳一带凶大首脑“双飞斧,刁昌为站起来说话:“...此时咱们的堂口‘龙威镖行’负责运送一批红货时,会在黄河上,遭到由紫徽宫收买的杀手‘问天叟’阴啸率领龙门帮手下前往阻劫。
    正巧,遇上丐帮小长老相助,始得以顺利完成任务,并免去全部的损失和伤亡。
    古天宇点点头,要刁昌为坐下。
    他漠然冷声道:“龙门帮越来越张狂,居然吃里爬外,敢拈咱们的龙须,他们是不想在北地继续朝下混?”
    小天闻言,急忙插口道:“爹,我有件事想何你禀告,是关于龙门帮的事。”
    古天宇侧过头看着儿子,淡然道:“你说!”
    小天当下,将前些日子与龙门帮狭路相逢的事,一五一十,点滴不漏的说出来;尤其是关于纪无天立誓那段,他一边说,一边偷看着老爸的脸上,不知道他爹会不会怪他处事不当。
    古天宇双眼微闺,依旧面无表情的听着小天的叙述。
    倒是阶下的三位阁主、十六名大首脑,听得为之动容,对自家少爷又敬又佩,暗暗赞服不已。
    待小天说完经过,嗡嗡的耳语声,也为之沉寂后,古天宇这才古井不波,一扬眉梢,淡然道:“很好,小天;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玉面飞鹰古天宇的儿子。
    这件事,你处理的不错,以力服人不如以得服人,既然你与纪无天有半月之约,咱们便等他前来才谈。”
    小天第一次以翔龙社少主的身份,处理社中大事,能够得到他爹的认同赞赏,那份高兴自是不在话下。
    古天宇见小天那种高兴的模样,不禁哑然一笑,对着手下众人,问道:“下面那一个说话?”
    长安大首脑“超生尺”陶采玉,挺着个大肚皮站起来,先在他那张团团圆四像弥场佛似的脸上,展露出一抹和气的笑意。
    清清嗓子道:“长安一带,所属四个堂口,在紫徽宫袭击总堂时,同时遭到偷袭,但是由于咱们平日有所准备应付得当,只折损七名弟兄,三死二重伤二轻伤,死伤弟兄,都已经按社律分别给予伤亡补偿。
    只是,其中一名不幸丧生的弟兄,为‘铁首’级职位,所悬空缺仅请魁首指示人递补。”
    古天宇挥挥手道:“这事由你看情形,自所辖属下挑人递补,办完后向‘铁血阁’呈报名册即可。”
    陶采玉躬身行礼坐下。
    杭州大首脑“瓮算盘”金挺生,手拂千撮山羊胡,站起身道:“魁首,杭州一带三个堂口也曾遭到攻击,是但敌人主力未来,是以各堂日损伤极微,只有四名弟兄挂彩,休息几天即无大碍。
    可是,据咱们社中暗伏的眼线来报,和本社齐名,雄霸江南的。白玉堡,却遭到紫微宫强大火力的攻击,已经堡毁人亡,而且有,武林鲁仲连,之称的萧笑生,萧堡主下落不明。
    古天宇微讶的坐正身子道:“哦?有这回事?白玉堡和咱们同为武林四大势力之一,据咱们调查、白王堡的实力,并不比咱们弱,此次虽说咱们就是有小天和小仙两人来援,但是,咱们若是精锐尽出,仍有把握打败紫微宫,何以白玉堡会被灭?”
    金挺生回禀道:“据属下所知,此次紫微宫之所以得逞,毁去白玉堡,是仗着火器之利,紫微宫不知从何处得来,一种近似“震天雷’的轻便型火炮,将白玉堡大门炸毁,方才得以杀入堡内。”
    古天宇沉吟半晌,虎目微闭,再度问道:“那么白玉堡的一些买卖营生,是否已经被紫微宫接收?”
    金挺生摇头道:“白玉堡靠江甫一带,主要势力范围的买卖,只是歇业数天、便又从新开张,不知是否因为紫微宫对白玉堡一战也是伤亡惨重,所以无力接收白玉堡买卖之故。”
    古天宇黯然不语,抬着头盯着厅上大梁。
    许久之后,他吩咐道:“挺生,要眼线们多留意萧堡主的下落,萧堡主有‘好好先生’之称,必要时,咱们得助他一敝之力。”
    金挺生恭应一声:“是!”行札之后坐下。
    古天宇环目四周,微笑道:“好啦!还有没有谁要补充什么?”
    “新月阁”阁主邱莫愁,笑嘻嘻站起来道:“魁首,我有一件不是正事的事儿,想说说,你一定喜欢听到。”
    冷剑魂在一穷,轻声冷哼道:“又是废话,既不是正事,有啥好说?”
    邱莫愁牛眼一翻;正转发作......
    古天宇轻笑的摆摆手;打断两人将起的斗嘴:扬眉问道:“莫愁,有什么事,你说!”
    邱莫愁再度白了冷剑魂一眼;方才开口道:“魁首;今晨我要来开会前,接到社外弟兄传报,说咱们少爷由于打败紫微宫和龙门帮,此是江湖上已经宣扬开少爷的名号为‘玉面金’,同时出了一句有趣的歌诀。”
    古天宇笑瞥了儿子一眼,小天呵呵侧头而笑,挺得意的样子,他不禁问道:“什么样的歌诀?”
    邱莫愁盯着小天笑吟:“北地飞鹰驭翔龙,玉面金童更称雄!”
    古于宇摹然拂掌大笑,他拍着小天肩头道:“听到没?儿子,好好混,可别砸了咱们翔龙社招牌。”
    小天顽皮的对着他爹挤眼道:“爹,你放心,打混我最在行啦!砸不掉的。”
    众人俱是哈哈大笑,平常开会环种严肃,全然一扫而空,古天宇可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好现象呐!
    “摘垦阁”,楼下花厅。
    史大成双手捧着碗参汤,恭恭敬敬的奉在古天宇面前,古天宇接过,轻轻喝上一口。
    小仙急巴巴紧张的问道:“古老爸,紫微宫到底会不会对‘逍遥山庄,发动攻击?你快说嘛!”
    递回空碗、古天宇微笑道:“小仙,你别担心,据我的估计,紫微宫短期之内,不会对‘黄山逍遥庄’采取行动。”
    小仙不解道:“为什么?”
    古天宇沉着道:“北地翔龙社、江南白王堡、黄山逍遥庄、神秘紫微宫,统称江湖四大势力,就是因为四家彼此之间实力相当,各俱一方,所以才被武林道并列排名。
    如今,紫微宫率先破坏四大势力的均行:以它一己之力,想并吞另一个势力,已经是不大容易,何况一起吃掉三家。”
    古天宇沉吟着继续分析道:“紫徽宫之所以同时发动攻势,一起偷袭翔龙社和白玉堡,应该是打着出其不意的算盘,而它若能控制一社一堡的总堂口,自然可以接收江湖中南北两地半数以上的买卖营生,助它本身的补给相当有用。
    只是,它没有料想到,一社一堡的抗力如此之大,几乎拼去它全部实力,而它却只拿下一堡。
    这笔帐算来,它吃亏吃大啦!怎么会有力气再会再去找那隐居黄山,和江湖瓜葛不深的逍遥山庄?所以你大可放心。”
    小仙认为古天宇言之有理,总算放下一回久悬的心。
    而小天却反问:“可是,既然紫微宫的目的在于接收买卖营生,那么它在灭掉白玉堡之后,何以不去接收白玉堡的各个分支堂舵?”
    古天宇颔首道:“问得好,这有两种可能,一是紫微官本身已经无力再去拼杀白玉堡的其他分支堂舵,至于二嘛......”
    小天和小仙不约而同,侧身问道:“是什么?”
    古天宇目注窗外,皱着眉道,“只怕问题不简单。”
    “不简单?”小天和小仙对望一眼,不解道:“怎么样不简单?”
    古天宇回过神,淡笑道:“暂时别管那么多,如今;先把目标放在找出紫微宫所在才是重点。”
    忽然,一个声音问道:“天宇,你在说什么重点呀?”秦心影随着话声,出现在楼梯口处。
    古天宇连忙起身,体贴的扶着老婆下楼梯;在花厅的椅子落坐。
    他语气温柔道:“我在和孩子们谈些江湖事。”
    秦心影不在意的笑笑,问道:“我为你开的补药方子,你有没有交给杜奇,让他去抓药?”
    古天宇背着秦心影,对小天和小仙扮个苦脸。这才向娇妻笑道:“有,太座降旨,我岂敢不遵。”
    秦心影不好意思啐道:“贫嘴!在孩子面前你也好意思这么死相,我要你吃补药,是为了你好,你寒毒刚除,身子尚虚,就忙着整顿社里大小事情,即使是铁打的金刚,也会消受不了,不补一补怎么行呢?”
    古天宇不避讳的轻搂着娇妻香肩,半哄道:“是!好老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秦心影有些脸红的微挣着。
    小天和小仙对望使个眼色,便在阁楼外溜去,免得留在那里当“电灯泡”,妨碍“人家”聊卿我我。
    一出摘星阁,小仙做作的大呼小叫道:“哇!我说小天呀!难怪你从小会被送到少林寺去,原来是你老爸和老妈太忙,没时间照顾你,才将你当作弃婴,丢给你和尚叔公嘛!”
    “去你的!”小天哭笑不得飞脚向踢向小仙,笑道:“姓玉的,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一脚将你踢下盘龙岭!”
    小仙轻松容易的躲开“天外飞来的一脚”得意已极的玩着墨竹,笑嘻嘻的道:“喂!咱说哥们,你家盘龙岭上、到底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总不会只有这几栋违章建筑吧?”
    小天翻翻眼,耸耸肩,双手一摊,无奈道:“嘿!这下你可问倒我了!你忘了!我是和你一起首度来这里。”
    “什么莅临敝社?”小仙谚笑道,“你真他爷爷的,乱七八糟加三级,连个话都不会说,真是有够差!”
    小天呵呵笑道:“说话是看对象的,像你这种程度的听众,只适合听这一类水准的话,将就些吧!兄弟!”
    小仙杏眼一瞪,怪叫道:“什么?你说什么?”
    小天一脸无辜道:“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小仙可没那么好打发,抡起墨竹,一式“狗魂归兮”兜头挥向小天。
    小天脚下侧滑,往左旋出三尺,右手食指一勾,吹起口哨唤道:“来,小仙来!”那样子,就象在回他家小狗一样。
    小仙见状,哇哇大骂:“死小天,臭小天,你当我是啥?”话落脚飞,但却不是踢向小天。
    只听见“啪”一声脆响,小天俊脸上,端端正正印着一个鞋印子,小仙右脚那支穿孔“凉鞋”,赫然翻落小天跟前。
    小天被这意外的一鞋,打个正着,当场傻眼,楞在那里哭笑不得。
    小仙神气的双手扬腰,呵呵笑道:“如何?咱家的这招“济公脱鞋,滋味美妙无比吧?”
    小天不答话,只是神色古怪的盯着小仙,看得小仙打从心里发毛。
    她收回笑声,摇着手,缓缓往后退道:“嘿嘿!兄弟,咱们是哥俩好,没什么不能用文明的方式和谈的嘛!你说是不是呀?”
    小天单脚一勾,右手一抄,小仙的凉鞋,已握在手上。
    小仙没命的扭头就逃,可是,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小天的“乾坤大挪移”。
    只见小天人影一闪,已在小仙身后不到一尺之处;扬起手“劈劈啪啪”声音直响,小天手持破鞋;结结实实抽在小仙屁股上。
    小仙双手抱着屁股;哇哇大叫“救命呀!”左逃右窜,就是甩不开小天的纠缠。
    “翔龙社”当班守则的四名“卫山龙”,听到小仙的呼救;身形如电,飘落现场,却楞在一旁,不知怎么回事。
    小天打出兴趣来,居然一过哼着小调,一支破鞋左右换手,“啪”开打,打得小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往四名”卫山龙”身后躲去。
    两个小鬼便绕四龙团团乱转,让这四名“卫山龙?手忙脚乱,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好跟着小天和小仙二人团团乱转,转得头昏眼花,不辨东西!
    可怜的小仙,这次偷鸡不成,反而捅翻十足的马蜂窝,不由得叫苦连天,大叹,“真他爷爷的,衰-----呀!”
    七个日出落的转回,小仙拉着小天在盘龙岭附近,像两支小疯狗一般,到处乱逛乱转。
    如今,他们两人对盘龙岭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不但了若指掌,甚至连岭后那座陡峭高绝,终年懈绿绕不散的“迷雾山”,也被他们俩摸出点门路。
    当然,那是因为对自幼生长于黄山的小仙而言,这座人见人畏的“迷雾山”原本就是“小儿科”,不算啥个玩意儿!
    经过七天七夜的“翻山越岭”,小天带着一丝“征服者”的骄傲,郑重的宣布第八天放假一天。
    因为,第八天,也是他和纪无天约定拜山的日子。
    一大清早,他照例在盘龙岭最高的一棵大树上做早课。
    旭日东升时。一抹炫目的金黄阳光;洒在小天脸上,身上,远远望去,他就像一尊金身如来。
    摘星阁上,古天宇手揽曹娇妻,神色欣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轻笑道:“小仙这个小鬼灵精,居然替咱们的儿子,取了个名符其实的外号,他们俩还真叫有缘!”
    秦心影偎在丈夫身旁微笑道:“是呀!他们俩就像咱们以前一样。”
    古天宇微微一楞,讶然道:“你是说小仙是……”
    秦心影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一抹温柔的微笑,燃亮她的脸。
    古天宇不禁沉醉入她那时小梨涡中,有些楞楞的看着身旁的爱妻。
    一抹红云染上秦心影的双颊,她轻拧老公,啐笑道:“呆子,你看什么嘛!”
    古天宇呵呵一笑,口中不说,心里暗付道:“完了!看来我儿子的命运,踉我这个做老子的一个模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连命运都会遗传!呵呵......”
    门外,突然传来谨慎的轻叩声,杜奇轻声禀道:“魁首,龙门帮纪当家的递上名帖,前来拜见您老啦!”
    古天字吩咐道:“通知文华,以大红凌迎客!”
    “是!”杜奇应声之后,径自“咚咚!”下楼而去。
    古天宇站在摘星阁内,对着将近二十丈外的树顶发话道:“小天,纪当家的来了,下来替爹迎接客人!”
    他的话声,并没有特别提高,就像平常和人面对面说话一样,但是,传到二十丈外的树顶,语声依旧清晰无比,句句凝而不散,让小天以为他爹就在他身旁和他说话。
    小天做完早课:收功施起;回身一望,远远的看到他爹和他娘,正站在摘星阁中叶他微笑。
    他不由得暗吐舌头,惊忡过:“我的天呀!老爸的功力不是盖的嘛!”
    忽然一一
    就在树顶下方不远处的一枝粗树枝上,传出小仙的声音道:“喂!小天,你老爸的功夫很好!比我还厉害一些!”
    小天往下望去,透过浓密的树叶,对侧睡在树枝上的小仙道:“你才知道,别忘了,我爹已经成名有三十余年啦!若没有两把刷子;怎么领导“翔龙社,雄霸北地而不坠。”
    “也对!”小仙打个时欠,体伸懒腰道:“待会儿,是你们社里开香堂的场面,我本好参加,你自个儿下去吧!”
    小天正要纵身下材,突然又问:“等开完香堂,我到那里找你?”
    小仙眼珠子一转,拍着腿道:“迷雾山那座瀑市下。”
    小天翻身缓缓飘下树去,经过小仙身旁时,对她挥挥手,道:“就这么决定,待会儿见!”
    小仙也潇洒挥挥手道:“慢走,不送!有空再来呀!”她还真够叫化本色,“树树”为家。
    “冲霄楼”前,翔龙社百名儿郎,左右各五十人,手持系有大红绸带的大刀,分立两旁。
    他们个个垂眉肃目,双手抱刀于胸前,在纪无天和手下共十人通过时,举刀呐喊,以示欢迎。
    这正是“翔龙社”恭迎一帮之主,或一派之尊时,才会使用的大排场,古天宇将这个仪式定名为“大红绫”。能接受翔龙社“大红绫”招待的人物,表示翔龙社将他视为是友非敌。
    小天和三位阁主,便在“大红绫”尽头,迎接纪无天等人。
    当纪无天通过“大红绫”后,他回身交握双臂,竖起大拇指,以龙门帮一帮之主的身份,谢过翔龙社众人,然后,才迎向小夭等人。
    小天抱拳向纪无天招呼道:“纪当家的,好久不见,累您多跑一趟啦!”
    纪无天连忙拱手回礼道:“那儿的话,少盟主,你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他接着转首向其他三人道:“在下纪无天,特来拜会总瓢把子,三位可是翔龙社三阁阁主?”
    负责“耀日阁”的“赛云长”欧阳文华,代表三阁答札,同时回答道:“正是不才三人,在下欧阳文华,掌“烟日阁”。”
    接着,他介绍道:“这位是‘新月阁,邱莫愁阁主,这位是‘铁血阁’冷剑魂阁主。”
    一番礼让之后石一行踏入“冲霄楼”。
    在欧阳文华的引领下,直向一道走廊行去,走廊便是通向“龙魂厅”。
    此时,“龙魂厅”大门全开,史大成侯在门外,待众人进入大厅,古天宇已自座位上站起,步下石阶,迎向纪无天。
    纪无天一走到古无字的面前,便单膝点地,刹时,和他同来的龙门帝众人,全部矮下半截。
    纪无天恭敬道:“无天蒙少爷恩赦,特地率门下前来加盟翔龙社,请总瓤把子准许龙门帮成为你的兄弟盟帮。”
    古天宇扶起纪无天道:“纪当家的,无须多札,快请起来,龙门帮愿意加入翔龙社;乃敝社之荣幸!”
    他回头向厅外大声唤道:“请血盟鼎!”
    于是,杜奇自厅外,双手高择耷兰方似金非金,做铁非铁,颜色暗褐的小鼎走了进来。
    “赛云长”欧阳文华,快步上前,恭敬的接过小鼎,高举过头,将它送到墨画前,早已事先安排的二张翘头案桌上,并在小鼎内,倾入一壶酒。
    古天宇慎重道:“纪当家的;凡是加盟我翔龙社,并没有立下契约文凭,只是你我将血洒注在这方代表彼此神胜连盟的的方鼎中,让我们血溶血,心连心,精神相系!”
    纪无天激动道:“精神相系,更胜白纸墨字的意义。”说完,他率先咬破中指,步上石阶,将血滴入鼎内。
    古天宇微笑着,并肩站在纪无天身旁,破指将血滴于鼎中。
    接着,古天宇双手举起“血盟鼎”,对天祝祷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自此翔龙社祖龙门帮结为血盟兄弟,有福分享,有难互援!”
    说完,他仰首饮下一半血酒。
    纪无天双手接过“血盟鼎”:举起它,重覆他在小天面前所发的誓言道:“皇天后上明鉴,凡我龙门帮所存之日,永远服膺翔龙社之领导,为翔龙社之所属,永不背叛,著违誓言,天灭我龙门帮,我纪无天永世不得超生!”
    他说完仰首饮尽豺下的血酒,慎重的放下“血跟鼎”。
    古天宇略微动容道:“纪当家的,你言重了!”
    纪无天却笑道:“但是,值得!”他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花册,交给古夭字,道:“总瓢把子,这是尤门帮所有买卖育生的详细名册,请您过目;今后,龙门帮所得半数纯利,将送给社里分配。”
    古天宇只是摆手,将众人让入大理石桌前的太师椅。
    他并没有翻看那本花册,落坐在纪无天对面,谈淡一笑道:“纪当家的,你我既已是盟帮,那我便直言。”
    纪无天忙道:“瓢把子请吩咐。”
    古天宇道:“我方才盟暂时说过,你我既成血盟兄弟,日后有福理当分享;都是遇到双方买卖有所冲突时,自然是利益各半。你我双方结盟,献纳些银两,或许是你的心意,但最重要的是,要能使你我双方的弟兄,因为我们两方的结合,而得以分享更丰厚的福利才对,我并不赞成缩减龙门帮弟兄的享受,来增加翔龙社的库存,你认为呢?”
    纪无天听完古天宇的一番话,楞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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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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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纪无天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何以翔龙社能在古天宇的领导之下,傲立北地三十余年,因为,古天宇并不是将翔龙社视为私有的财产。
    虽然古天宇是这个由他手创组织中的首脑;至高的领导人;同时拥有绝对权力和摄服力的霸王,更是“翔龙社”的标志;但是,他却是以全体翔龙社成员的福利为依归,比起他来,纪无天觉得汗颜,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首领!
    纪无天诚心道:“瓢把子,无天我服了,真正彻头彻尾的服了,无天差你太多,多谢瓢把子的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
    古天宇仍是一脸淡谈的微笑;但是他知道;他得到一个真正有用、能用而且永远不会叛离的盟帮。
    小天低头,回想着他爹刚才说的一字一句,细细的体会玩味其中真意,当他再抬起头时,他的眼光中闪烁着无比的骄傲。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明了、明了他老爸对翔龙社的感情,竟是如此一种浩然无私的博爱。
    纪无天走了,带着龙门帮的买卖花册一块儿离开“盘龙岭”,他没有再提要交给翔龙社半数自家所得的事。
    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该如何为翔龙社尽心尽力。
    “耀日阁”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一片张脚彩,喜气洋洋。
    并不是住在“耀日阁”里的人要结婚,而是“耀日阁”阁主欧阳文华,有子满月,全社上下藉机热闹一番。
    虽然,欧阳阁主年近四十大关,但是因为晚婚,前年底才成家,如今已有“成果”,实在是很够努力才得来的。
    再加上他是三位阁主中,唯一抱儿子的人,更是有资格得意,自然乐得四处“炫耀成果”。
    是晚,不过才到掌灯的时刻。
    “耀日阁”四周,早已摆开数十桌酒席,只听到喝酒豁拳声此起彼落,端菜送汤声也不绝于耳。
    欧阳阁主和其夫人,抱着小娃娃四处敬完酒之后,终于回到魁首;夫人;少爷,小长老和另外二位阁主所坐的主桌。
    此时,欧阳文华那张原本“赛云长”的关公脸,更是红的发亮,掩不住的二分酒意,三分得意,更伴着他难以停歇的笑声,不断溢散出来。
    众人慢慢的吃喝着。
    “胖弥勒”邱莫愁笑嘻嘻地问:“少爷,小长老,你们可有准备什么礼物要送给咱们的干儿子呀?”
    小仙翻眼白道:“什么什么礼物?小威不过才满月,还分不出什么东西、送他礼物、他都还不会拆包装纸,送也是白送。”
    邱莫愁不以为然道,“暖!小长老,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威还小不懂事;但是他娘可以代收代拆礼物呀!你可不能以此为藉口,想逃掉这份礼喔!”
    小仙嘻嘻笑道:只我说胖大叔呀!人家当爹娘的都没开口,你倒是替干儿子讨起礼来啦!”
    “见血刀”冷剑魂,难得和“胖弥勒”同心;一并起哄道:“人家当父母的比较含蓄,这种讨礼的事,只好落在我们这二个干爹身上,无论如何,小长老,你这份礼可是赖不掉的!”
    小仙“哼哼!”两声,闲闲道:“哦就知道小威的两个干爹,脸皮比墙还厚,告诉你,礼早就准备好啦!不过,我可得声明,这份礼是送给小威的,除了他娘,谁也拆不得。”
    邱莫愁贼兮兮笑道:“那当然!那当然!少爷,你呢?”
    小天白他一眼道:“才说你脸皮厚,就真个以行动证明!”
    小天摇摇头,和小仙两人各自拿出一份四四方方,包装精美无比小礼盒递给了欧阳夫人。
    小仙犹自斜瞄邱莫愁一眼,故意道:欧阳妈妈,人家说‘礼多必诈’,小威的干爹如此卖力讨礼,该不会是有某种企图吧!你可得小心点!”
    这两份小小的礼物,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也是我和小天两人的一点心意,你可别被有企图的人抢走喔!”
    邱莫愁闻言,为之气结;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小仙猛摇头叹气,大叫道:“这年头好人难做,干爹难为呐!”
    交出礼物后,小天和小仙双双宣称吃饱,放下饭碗,去找社里其他小孩子玩,做他们的‘孩子头’去也!
    邱莫愁叹笑道:“唉!俺早听过‘顽丐’人如其名、这些天相处下来,可真是叫俺消受不了。”
    冷剑魂调侃道:“你若不是‘瘦不了’,怎会越来越肥,不是没原因呐!”
    “胖弥勒”不服,反驳道:“喂喂!我说冷鬼呀!你说话好听一点好不好?什么肥呀肥呀的乱讲,真是他奶奶的熊,不够斯文。”
    桌上众人闻言,不禁一起放声大笑。
    冷剑魂指着他的笑道:“他妈的!骂人的话都出口了,还要求别人说话斯文,你真的是他妈的不要脸之极!”
    于是,他们两人,又是你来我往斗起嘴来。
    其他人听到好笑的地方,就哈哈大笑几声,反正夜还长,他们并不急着结束这顿“弥月之喜”。
    他们不急,一旁却有人很急。
    原来小仙和小天并没有去当”孩子头”,反而绕了一大圈路、躲在离“耀日阁”不远的树上。
    由于林荫雉密,加上所有的人都沉醉在欢笑中;故而,并未有人察觉他们两人栖身在树上。
    小仙轻骂道:“他爷爷的,聊什么天嘛!还不快拆礼物!”
    小天轻“嘘”了一声,悄然低声道,“小声一点,你难道不晓得我爹功力精湛,万一被他发现咱们躲在这里,那还有什么戏好看?”
    呵!敢情这对“哥们”送的礼,还不好收呐!后然有好戏可看?
    终于,席宴上的众人,全部酒足饭饱,闲话扯尽,如小仙小天所望,由欧阳夫人天始替儿子,点收众人所送的各项礼物。
    其中,古天字夫妇送的是一对“碧玉血纹飞凤镯”那是一对翡翠手镯,珍贵处在于这对手镯未经人工雕琢,在环中自然翅有血红的飞凤图案,栩栩如生。
    每当晃动手闺,血凤展翅,宛若欲离环而起,的确是一件罕见的宝贝。
    邱莫愁送他干儿子的,是一尊拇指大的“温玉坐佛”,坐仰宝相庄严肃穆,做工精致泡泽乳自如象牙。
    尤其在坐佛背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祈福经文;是保佑小孩长命百岁的好礼物。
    而冷剑魂所送的,是一方半尺长,两寸余宽的白玉盘子,盒上雕有一条戏海游龙,浪花翻腾之间,还有跃波鲤鱼,好一幅“鲤幻神龙”的细腻雕刻,打开白玉盒,红绒衬里,上面端放若一柄约有三寸长的雪白玉匕首。
    匕身赫然一条鳞须俱现的血纹翔龙,和“血凤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匕首的擅柄处,七颗色彩各异的宝石,排成北斗七星的样子。
    这匕首就叫“七星龙王匕”,是柄上古遗珍。
    欧阳夫人见每一样礼物,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上早已感谢的呐呐不能成言,她为自己的儿子能受到此等宠爱而高兴。
    最后,桌上只时下小仙和小天两人所送,包装精美无比,令人爱不释手的二个小盒。
    取过小仙所送的盒子;欧阳夫人小心仔细的解开蚕丝缎带,打开七彩包装纸,结果;里面又有一层靛蓝为底洒着繁星的蓝色包装纸。
    欧阳夫人一笑,再打开这回包装纸,赫然又是一层翠竹图案的包装纸。
    秦心影摇头叹笑道:“典型的小仙作风!”
    欧阳夫人边打开包装纸,边笑道:“真亏他有这种耐心,一层一层包的这么仔细。”
    总算,这层翠竹图案的包装纸下面就是木盒。
    欧阳夫人拿起木盒左右看看;微笑着打开盒盖。
    忽然
    “啊”一声惊呼,欧阳夫人像见到鬼一样:惨白着脸,将那木盒丢在桌上,众人皆被她的惊呼吓了一大跳。
    忽见打翻的木盒中,游出一条小指粗细,五彩斑斓,颜色鲜艳无比的小蛇,吞吐着蛇信,“嘶嘶!”有声的游动在桌面。
    其他人看着那被闷得昏沉沉,懒洋洋的五彩小蛇、简直是哭笑不得,因为在这条小蛇的七寸处,端端正正结着一个翠绿色的漂亮蝴蝶结。
    欧阳文华苦笑着掐起这条小蛇,取过木盒,正要将蛇放进盘内时,看到盒盖内侧,赫然写着“毒牙已除”四字,盒底放着一张对折的素笺。
    于是他右手抓蛇,左手取出索笺翻开一看,上面一手萧洒奔放的狂草写着:“此蛇名为,彩虹娘子’”乃是蛇类中,罕见的异种,其毒性强烈无比。一滴毒液可杀十头猛虎。
    但是,根据捕蛇人所言,若能在周岁内,服得此蛇之蛇胆,终生不畏任何毒蛇咬噬,吾于迷雾山偶得此蛇,机缘凑巧,赠与小威为弥月贺礼,敬请笑纳!小仙”
    “赛云长”欧阳文华看完手中素笺,呵呵轻笑着举起右手手中的小蛇左右瞄看自己抓着的小蛇,有趣道:“小长老还真是个有心人,五彩蛇身配翠绿蝴蝶结,嗯,不难看喔!”
    “胖弥勒’邱莫愁感兴趣的问道:“关公,小长老素笺上写些什么,你干嘛笑的那么有趣?”
    “你们自己看!”欧阳文华将素笺递给其他人传阅,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看完素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文华将五彩小蛇放回盒中之后,方才醒悟道:“难怪刚才小长老一再强调要小威的娘亲自拆开礼物;他早就不安好心眼啦!我看少爷这个礼物,大概也有鬼!”
    古天宇看看太座笑道:“有可能。”
    秦心影白呀一眼,问道:“做儿子作怪。你看我做什么?”
    古天宇呵呵轻笑道:“没有呀!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某人将厨房做的一道泥鳅钻豆腐;换成“长蛇钻豆腐”没什么其他意思。”说完,他还做个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
    秦心影闻言,忍不住脸红,其他几人也想起这个一、二十年前的往事,不禁呵呵直笑。
    古天宇口中的“某人”正是指秦心影,年轻时秦心影,顽皮的花招,绝对不下于小仙,而且犹有过之。
    如今,小天自娘胎遗传到一身武功,谁能担保,他没有遗传到他娘的顽皮花招。
    欧阳文华笑道:“我看少爷这份大礼,还是我来拆好了。”
    秦心影却道:“这看倒是不用。”
    古天宇有趣问:“为什么?你以为咱们儿子,有那么乖吗?”
    秦心影轻味老公一口,这才解释道:“那两个小顽皮,不但皮,而且贼的很,同样的花招,若重覆两次,你们一定猜得着,他们会想不到吗?”
    更何况,他们既然遇上‘彩虹娘子’一定会遇上和这种毒蛇相伴而生的另一种解毒至宝‘血玉蟾蜍’不信拆开这盒子便知道。”
    邱莫愁道:“我来!”
    他三下两下便扯去情致绸缎包装,露出一个木盒。
    众人在期待中:看着胖弥勒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结果,木盒里面另外有个白玉圆盒,害大家白白期待一回。
    冷剑魂好玩道:“他们两人真懂得虚实交错,相互运用的道理!”
    邱莫愁顶嘴道:“废话,你没听夫人说,同样的花招,重覆来用就不稀奇;当然少爷他会换个方式来吊咱们的胃口;笨!”
    冷剑魂原想回嘴,看到古天宇等人盯着他们俩;像看戏一样,只得作罢,冷哼道:“少罗嗦,开盒子!”
    邱莫愁“嘿嘿!”得意的笑笑,小心的旋开圆盒的盒盖。
    忽然-----
    “叭!”一道红影,如闪电般自盒中飞跃射出。
    古天宇眼明手快,淬然扬掌一抓,将红影一把捞进手中。
    又是“呱”的一声响叫,古天宇觉得手心热呼呼,血玉蟾蜍似要挣脱而出。
    “小影,这蟾蜍怎么会烫人?”古天宇为难道:“快想办法,否则它要跑啦!”
    秦心影讶然道:“怎么?小天不是用寒玉金子放它吗?”
    他急忙自怀中取出一个和小天原先放血玉蜡蛛一模一样的白玉圆盒,旋开盒盖后,递给古天宇。”
    古天字将手中蟾蜍,丢入老婆递来的白玉盒子,奇怪的是,蟾蜍一入这个盒子,就一动也不动,静静伏在圆盒子内,似是睡着般。
    古天宇翻过手掌一看,手心竞被烫得红肿发热。
    秦心影见状,心疼的拉过他的手,仔细看过后,掏出一小瓶药膏,为古天字抹上,口中埋怨道:“小天这孩子真是的,明明从我这里要去一个寒玉圆盒,怎么不用来放蟾蜍?”
    惊魂甫定的欧阳夫人,正看着圆盒中的血玉蟾蜍,只见这蟾蜍长相和一般蟾蜍一模一样,约有拇指二倍大、却是通体血红晶莹,像是红宝石雕刻出来的一样。
    她听到秦心影的埋怨,好奇问:“夫人,血玉蟾蜍一定要放在寒玉制的盒子里吗?”
    秦心影为丈夫上好药,取出于净的小手绢为古天宇包札好手心,才回答道:“是呀!血玉蟾蜍怕冷,只要一冷,它就会蛰伏不动,否则,平常里血玉蟾蜍行动如飞,很不好抓住它。
    尤其是当它遇到危险时,会自体内分泌出一种毒腺,可以灸伤人或动物,它便有机会逃走。”
    古天宇用没受伤的手,拿起小天用的盒子,和此时放着血玉蟾蜍的寒玉圆盒相比较。
    他淡笑道:“原来小天的手脚,是动在盒子上,他故意访造个和寒王盒一模一样的普通盒子,让我们以为血玉蟾蜍受制于寒玉盒,结果这个盒子一开;麻烦就来。”
    突然一一一
    古天宇剑眉一掀,对着小天和小仙藏身的大树道:“你们两个看够了吧?该下来啦!”
    人影一闪,两人同时飞身落在众人面前。
    小天呐呐道:“爹;我和小仙都不知道,血玉蟾蜍会烫人,我们原本只是想让你们手忙脚乱的逗它一场而已,对不起,害您受伤。”
    小仙亦道:“是嘛!古老爸;真的对不起啦!”
    古天宇瞧他们两人,一副后悔不已的模佯,释然道:“没关系,不知者无罪,不过,当初你们是怎么抓到这蟾蜍?何以没被它的毒腺烫伤?”
    小天得意道:“我们是拿着寒玉盒,相准准一罩,血玉蟾蜍就多不动啦!很简单。”
    秦心影叹笑:“别人想找都找不到的血玉蟾蜍:你却说很好抓,儿子,你本事还真叫高呐!”
    小天嘻嘻一笑道:“当然,你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秦心影啤笑道:“才说你胖,你就喘起来啦!真不害臊!”
    小仙搭腔道:“就是嘛,小天的脸皮,比少林寺的那口钟还厚。”
    小天反讥道:“你又知道少林寺钟有多厚啦?睁眼黑白讲!”
    小仙不在意道:“反正你厚脸皮就是;钟厚不厚都无差啦!”
    她不理小天,逞向欧阳夫人抱拳,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大礼,抱歉道,“欧阳妈妈,刚才小蛇的事,害你吓一跳,对不起!”
    其实,这话只是意思意思随口说说而已,反正吓都吓过,小仙不吃亏。
    欧阳夫人想起刚才的失态,反而不好意思道,“那里,是我自己胆子大小。”
    小仙心里暗道:“就是知道你胆小;所以才吓你,下次若有机会,还要再来一次,好玩也!”
    小天呵呵直笑,他可请楚小仙心里打什么主意、因为他心里也有相同的打算,方才在树上早就商量好。
    白云悠悠。时光匆匆。
    岁月如流;转眼了个月已过。
    在翔龙社里的这一个月,小天忙着学习他娘那身精湛的医术,以及帮忙古天宇处理些半大不小的琐事。
    而小仙乐得到处整人、串门子,偶而,溜到迷雾山中;一处只有她和小天知道的瀑布下练功、练剑。
    小仙被“收留’’的日子,过的悠游自在,但是,对好动的她而言,老窝在“盘龙岭”
    上,总有腻味的一天。
    一个有雾的早晨,小仙在她目前所住,翔龙社用以招待贵宾的“栖枫楼”上,背着双手;出神的凝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不时忘我的嘻嘻傻笑。
    最后!她下定决心似的,猛一拍手道:“好、就这么办!”
    她匆匆转回书桌前,坐下来,摊开一幅白宣纸,仔细的研起墨来,看样子,地似乎有意要挥毫一番。
    半个时辰之后,小仙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站起身退后一步,挑剔的端祥自己所画的画、接着再度拿起笔,左描描;右点点,终于满意的放下毛笔。
    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自笔架上拿出一支极品羊毫:润过墨后,提腕信手挥洒。
    如行云流水的狂草字,潇洒豪放的出现在画的右上方,只听到小仙笑嘻嘻的喃喃自语道:“我可是为你好呀!”
    题完字,小仙放下笔,自身上所挂的其中一个麻袋中,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可爱无比,形状椭圆的玉质印章;沾过印泥,慎重其事的盖印落款,方才大功告成。
    小仙得意的拿起画,轻轻吹着,墨汁淋漓的这张工笔画,赫然是,‘胖弥勒子邱莫愁的肖像。
    那画用唯妙唯肖,仍不足以形容其一,简直就像是邱大阁主真人的缩小,摆在宣纸一样。
    小仙满意的带着画下楼,穿过倚栖枫楼所在的那一片树林,踏着微凉的晨雾:麻向小天所住的的“摘星阁”。
    有道是奇画共欣赏,小仙带着画,准备请小天批评指教一番。
    “新月阁”楼上,主管社外买卖的“胖弥勒”邱大阁主,刚刚看完晋甫一带,三个月呈报一次的帐册。
    别看邱莫愁一副滑稽的摸样,说起话来如三春雷,劈啪巨响。
    偏他生有一颗精灵剔冠似水晶般的玲珑心,可以将别人看来如蚂蚁群聚;峦密麻麻令人伤脑筋的大堆数字,一个不漏,一字不差的记得清清楚楚。
    尤其,他更有着与生具来的机敏,使他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投资,包管只赚不赔。
    所以,古天宇很放心的将翔龙社的经济命脉掌管大权,交在他的手中。
    此时,他全然放松闭目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享受着完成工作后的成就感。
    同时,他的脑筋正飞快的转动着,如何让社里最近新开的油行,将知名度打开,以争取更多的客户和利润。
    “喀喀!”门外的恃卫,轻悄的扣着冰花格子门。
    邱莫愁没睁开眼,问道:“什么事?”
    “禀阁主,少爷那里派人送来东西给您。”门外的侍卫,没有获准,不敢擅自推门而入。
    邱莫愁坐起身子,端过茶几上的苫了一口,才道:“叫他进来!”
    “呀!”的一声,冰花格子被人轻轻推开、一名黑色劲装,翔龙社标准服式打扮的儿郎,手持一卷白纸进来。
    走到邱莫愁面前,恭敬的单膝点地:双手奉上画卷道:“小的奉少爷之命:将此画送来给阁主。”
    邱莫愁倾身接过画卷,挥退这名手下,缓缓将画摊开,他不禁赞叹着画像之精肖,扯咧着大嘴呵呵轻笑。
    但是一一
    当他看清画像题字时,笑容冻结在他的大饼脸上,接着他嘴角一撇,得意赞美的笑容,变成吃下黄连后,那种说不出、道不尽的苦笑。
    原来,画像右上角的题字;竟是:“虽然、君子不重则不威,但是----大阁主,你实在该减肥!兹附减肥食谱一份......”
    邱莫愁无奈的瘪笑着,低下头着看自己,圆如酒缸,突出醒目的“啤酒肚、有些心动的瞄向减肥食谱的内容。
    就在“胖弥勒”接到画像的同时:另一名翔龙社儿郎,带着一封文情并茂的少女情书,来到“铁血阁”的书房门外,求见“见血刀”冷剑魂。
    “.....你那冷漠,却带者刚毅的脸庞,日夜浮现在我眼前,挥不掉、躲不开。明知相思苦,偏又苦相思,听凭衣带渐宽终不悔,只是为汝消受得人憔悴!若能再见你一面,纵使魂化烟飞终不悔……
    几句缠绵露骨的告白,惊的年近四旬的冷剑魂阴沉的脸上为之一热。
    他紧张的脸红心跳,“刷”将信揉成一团,捏在胸前,神经质的举目四望,不知这份少女火辣的热情,是否已经溢出纸外,被他人知道。
    惊魂有定、冷剑魂确定书房中只有他一人之后,略放心的轻嘘口气,悄悄的再次展开这封令人“热呼呼”的“艳信”仔细读看。
    信中的少女,近似迷恋偶像般,大胆的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更在信中,写下时间地点要与冷剑魂约会,不见不散,至死方休。
    冷剑魂还真怕不去见这位爱自己的姑娘,万一闹出人命,可就糗大啦!
    于是,他推开书房后门,不好意思由前门出去,只得委屈自己,偷偷摸摸自“后路”溜出盘龙岭。
    “迷雾山”南方,一处碧绿乡夭的竹林内,千万棵修竹,擎天般撑起一空翠绿,风过林间,“刷刷!”竹叶的磨擦声,似怨妇如泣如诉的哀怨声。
    冷剑魂电射入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缓上一缓,深深的体会着这竹林的凄迷幽怨。
    “呜呜……”竹林深处,传来一缕凄切的女人哭声,伴着细碎竹林摇动声,令人忍不住要打个冷颤,竖起一身鸡皮疙瘩。
    冷剑魂深吸口气,点足射向哭声来处,只见一位长发披肩,衣衫飘飘的少女,正背着身子,掩面低位。
    冷剑魂慢慢走近,口中低语道:“姑娘,我并没迟到,何以惹你如此哭泣?”
    那名姑娘不说话,只是轻轻不依般的扭动双肩,更见抽噎的鸣咽着。
    从没见过此等阵杖的冷剑魂;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硬起头皮,扭怄不安的伸出右手,轻搭向姑娘香肩。
    暮地
    姑娘猛回过头,冷剑魂“呀!”然惊呼,连忙闪身而退,举掌护胸,如临太陇的严阵以待。
    原来,转过身来的姑娘,竟是青面撩牙,狰狞恐怖的女鬼。
    冷剑魂一惊之后,心头忐忑冷然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装神弄鬼,你将我骗来此地,意欲如何?”
    忽然,那女鬼嘻嘻一笑,声音清悦道:“没什么啦!我只是和小仙打赌,打赌冷叔你一定会来赴约。”
    冷剑魂闻言,不由的闭眼呻吟道:“少爷,怎么会是你?”
    小天手一沫,脱下戴在脸上的女鬼面具,捉狭道:“冷叔,好生失望是否?”
    冷剑魂除了苦笑,只能笑苦,这个当上的可糗大啦!他无奈道:“少爷,没事你怎么寻我开心?”
    小天呵呵笑道:“无聊嘛!找点事做做。我和小仙正在研究,如何提升整人的水准和技巧,使被整的人,能够甘之如铱,觉得被整也算幽默。”
    冷剑魂嘿嘿干笑两声,心中暗骂:“放屁!”
    谁知小天竟插起手,不悦道:“冷叔,你怎么可以在心里驾我?”
    冷剑魂一楞,有些不好意思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心里骂你?”
    小天得意至极的哈哈大笑出口,他分析道:“冷叔,你掌理刑堂,秉持的是戒律、正义,对我所讲那些整人、被整的话,心里一定很不以为然,只是你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反驳我;使我难堪,我便诈你一诈,果然冷叔被我骗出心中的话啦!”
    冷剑魂听的一呆,没想到老江湖的自己,一时间,竞被小天有板有眼的“表演”给唬住,就这么容易被骗,还以为小天真的会测心术。
    顿时,他的一张老脸真不知道该往那里摆,只得很糗的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冷剑魂打个哈哈道:“少爷,这大概就是你所谓‘提升整人的水准和技术’的实际运用吧?”
    小天呵呵轻笑道:“然也!”
    冷剑魂有趣的回想,打从他收到情书后的整个故事,蓦的,他豁然大笑、暗叹自己定力太差,这个当上的不冤枉。
    他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功人心之弱,使人上当而不觉,高,真高!”
    小天似有所感,但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毫不谦虚的眨眨眼笑道:“那还用说,不看看是谁在用计,孔明重生,也不过尔尔罢了!”
    “不害臊!”竹沐顶梢,传出小仙的嗤笑声。
    冷剑魂讶然抬起头,不知小仙何时来到自己立身之处,左前方十丈开外、一棵巨竹顶上,娇小的身躯,有若柔絮般轻轻的沾附在竹叶尖端,身形正随着竹子;摇曳于风中。
    冷剑魂有些暗暗吃惊,以自己的功力,被人侵进一丈远近的距离之内,居然毫无所觉,那小仙的功力,岂非高出自己甚多?
    小天一把扯下披散的假发,愉快的笑着对竹子上的小仙招招手道:“小仙,玩够啦!咱们回去喽!”
    未见小天身形晃动作势,他人已飘然逸出十丈开外,逞自出林而去。
    小仙咋咋舌,笑骂道:“骚包!他还伯别人不知道他功夫好呀!”话落,她人如飞民,双膏一张,翩然滑扑,追向小天身后。
    冷剑魂轻笑着摇摇头,自己莫名其妙被骗来这里,如今,却又莫名其妙的被人丢在林中。没人理会,真搞不清楚这两个小鬼在做啥,难道真的是太无聊,没事找人戏弄一下?
    他看着小天和小仙消逝的身影,感触良深,自言自语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的确比不上少爷他们!”
    他轻轻一声叹笑,挥袖电射而去。
    盘龙岭南,十余里外。
    一条不大正式的官道上,小仙蹦蹦跳跳,手中耍着墨竹,快乐的赛似出笼灵雀手足舞蹈,外带哼着小调,自由自在的走着。
    小天便安步当车,不急不徐,神态安然潇洒,始终和小仙保持三步距离,随行于后,一身月色的长式儒衫、一条随凤轻飞的束发顶中,将他衬托得更见俊美;所谓玉材临风,潘安再世,大概就是他这个模样。
    两个宝贝顽皮蛋,一前一后,一动一静,漫无目标的缓步而行。
    小天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小仙,咱们到底上那儿去,难不成,就这样晃呀晃的到处乱逛?”
    小仙回头对他扮个鬼脸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凡事顺其自然,随性而为,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做啥,就做啥,有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过;你还不高兴呀?”
    小天微笑道:“高兴虽然高兴,但你不觉得,这是在浪费青春?”
    “浪费青春?”小仙突然戏剧性的大回身,堵在小天面前,用右手食指,点着他的胸膛道:“兄弟!你老头交代我带你去混江湖,你敢说是浪费青春?”
    小天紧急刹车,高举双手做投降,可是口中却嘻笑道:“我爹要你陪我到江湖上逛逛,其实是我保护你这个惹事精,以免有一天你因为太过顽皮,被人追杀,死的不明不白:他不好对你爷爷玉老庄主交代呐!”
    “你说‘暇米?’小仙不服气的双手插腰,踮起脚尖,拼命拉高身子,仰着头皱起可爱的俏鼻子,逼向小天,口中连珠炮似的追问,“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你来保护?就算有一天,我真的遭人追杀,又关翔龙社什么事?要你操心,嗯一?”
    小天身体被小仙逼的略往后仰,他嘻嘻笑道:“我说小仙呀!你难道忘了我爹说过,江湖上早就传出咱们兄弟俩,联手大战紫微宫和龙门帮的事,如今江湖上不知道你暂住翔龙社的人,大概还找不出一个,你说,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意外,你爷爷不找我爹要人,那才叫怪!”
    小天一顿之后,继续接道:“还有我没说‘暇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仙斜瞄着他道:“笨!暇米就是什么,什么就是暇米,这是沿海地区的土话,懂了没有?”
    小天憨憨的摇头道,“暇米什么?什么暇米,听没有啦!”
    小仙一撇嘴,摇头叹道:“说你笨,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笨!”她放弃的挥着手道:“刷刷去!孺子不可教也,我不给你说啦!”
    小天好笑道,“什么又是‘刷刷去’?我说兄弟,拜托你说点人话好不好?”
    小仙横他一眼道:“你什么意思?自己孤陋寡闻,还敢怪我不说……好呀!你骂我不是人?”
    说着,她挥动手中墨竹,便“三娘教子”般兜卦抽向小天。
    小天脚下斜掠三尺;笑嘻嘻的躲开,他对着小仙挤目弄眼说道:“是你自己说自己不是人,我什么也没说。”
    小仙一击落空;转腕墨竹横扫,口中不依的道:“你还说没有?你明明说…”
    小仙猛然噎住话尾,她可不再上当,只是一紧墨竹,如风卷乌云般,抖起层层密密的竹影,涌向小天。
    小天呵呵一笑、身体挺立不动;面带微笑,右乐倏探,“拈花如意指轻松松的捏住虽竹竹捎。
    他眨着眼微笑道:“好啦兄弟,你那几手我猜楚得很,还是告诉我;什么是‘刷刷去’?你从那里学来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小仙见制不住小天,莫可奈何的嘟起嘴道:“说就说嘛:你先放开人家的打狗棒。”
    小天嘿嘿笑道:“放开可以,不过你不能再偷袭喔!”
    小仙闻言,作贼心虚的干笑道:“好嘛!停战和谈啦!”
    小天这才放心的放开手中捏着的竹梢。
    小仙收起墨竹,往后腰后一插,拍拍手;两人继续顺着官道而行。
    小仙比手划脚的解释道:“刷刷去就是‘算了’的意思,这是南边沿海一带的土话。”
    小天形态潇洒的迈着脚步;身形飘逸的伴在小仙身边,笑嘻嘻侧头问道:“这些土话都是谁教你的?”
    小仙神气的挺卿抿嘴,不可一世的模样,夸张的嚷道:“教?凭本长老的聪明才智,这种小事还用人教?只要听帮中弟子说上两回就会啦!”
    小天点着头道:“也对!”天下第一大帮中,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怕没人说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喂!小仙,说正经的,咱们到底要上那儿?”
    小仙斜瞄他一眼,“哼哼!”两声,兴师问罪道:“我先问你,你真的想保护我?”
    小天嘻嘻笑着安抚道:“哎呀!兄弟;随便说说;你还以为是真的?”
    小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如果你敢说是保护我,我就一脚把你踢回盘龙岭,让你一边喘去!”
    小天聪明的不说话,小仙果然接着道:“咱们先往西南走,到长安的丐帮分舵去逛逛,让你招待一个多月,换我招待你住花子窝,顺便咱们探探江湖情势,看看有什么好玩,到时候再决定要往那儿去如何?”
    小天点头赞同道:“就这么办,不过别忘了,我爹要咱们多注意紫微宫和白玉堡的事情。”
    小仙一摆头,潇洒道:“放心啦!你难道信不过丐帮的包打听?天下如果有丐帮弟子探不出的消息,那么我敢保证,天下绝对没有那个消息。”
    小天瞄她一眼,两人很有默契,为这句嚣张的话相视大笑,脚下用力,两人不约而同向西南方飞掠而去,想要早点知道,江湖上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
    长安,不但是自西周以来,历朝的都城,更是当今天子所居的京践重地。
    城内分成东、西二市,被南北十四条,东西十一条大街,纵横划分成一十八个里坊,方方正正,整整齐齐,就像围棋盘一样。
    丐帮长安分舵,便座落于东市一条小坊之中,夯土高墙,围起高高的宅院,向坊外而开的大门前,左右高剧着一对三尺余高的石狮子。
    雄狮脚踏斗大龙珠,母狮足压顽皮幼狮,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非凡,看起来,一点也不没有花子窝的模样。
    小仙领着小天来到朱红大门之前。
    小天咋舌,道:“我的天呀!这里那像叫化子住的地方,简直比平常人家还要大户多多嘛!”
    小仙瞄着小天吃惊的样子,呵呵笑道:“兄弟,你忘了这是在京城,天子的家附近呐!
    若不气派一点,会丢皇帝老子的脸!”
    小天吃吃笑道:“他姥姥的,说的也是,不知道翔龙社在长安的堂口,又是啥个光景,搞不好还比不上你们的花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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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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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超级大当
    两人说说笑笑,还未步上门前石阶叩门;两扇朱红大门,突然“呀!”的豁然大开,门内迎出一名年约五旬,头发花白,五官平平,目露精光,吸着一双草鞋,身挂七只小麻袋的老叫化。
    这名老叫化跨出门槛,一见小仙;急忙步下门阶,整衣肃容,躬身拱手请安道:“长安分舵舵主;胡不归恭迎小长老大驾!”
    小仙挥手道,“胡舵主兔礼,我带个朋友到分舵来玩玩,可得麻烦你招待。”
    胡不归微笑道:“小长老可是带同翔龙社古盟主之子,‘玉面金童’古小天少爷,一起到分舵来?”
    小仙奇道:“呀?你怎么知道?”
    胡不归恭谨的回答道:“江湖中,早已经盛传小长老和古少爷兄弟相称,联手破敌之事,数日前,由太原分舵传来消息,谓小长老和古少爷二起离开幻龙社,径西南而行。”
    属下便推测,小长老大概是欲往长安一游,特别吩咐舵中弟子,仔细留意,所以小长老一进城,属下已然得报,只是没来得及迎出坊外,尚请小长者见谅。”
    小仙呵呵笑道:“见谅,当然见谅,胡舵主,我就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规矩,咱们还是随意一点比较好。”
    胡不归淡笑道:“属下遵命!”
    小仙点点头,指着小天,大刺刺介绍道:“他是我兄弟,你已经知道他是王面金童,名号是我取的。”
    小仙接对小天道:“这位是胡不归胡舵主,外号‘钓月手’。”
    小天拱手为礼,轻笑道:“胡舵主你好!请多指教,我是你们小长老的哥们,如果你要叫我古长老,我也很欢迎!”
    胡不归没料到,外表斯文俊逸的小天,说起话来竟是,“疯言疯语”,这长老之名,岂可乱称?当下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尴尬的呐呐不知如何回答。
    小仙瞪眼道:“喂!哥们,你少来,叫你一声古少爷是看得起你,没叫你古小天,已经很给你面子,怎么?你还想蹿位不成?”
    小天嘻嗜轻笑,眨眨眼道:“如果有可能,未尝不可。”
    小仙淬他一口,飞湍做势瑞向小天,笑骂道:“不害臊!”
    他转身对胡不归道:“胡舵主、你别理他,他这个人三不五时,脑筋会打结,胡言乱语一番,说说就算了,不能认真。”
    胡不归这才搞清楚,原来有“玉面金童”之称的古小天、竟是和自家小长老产‘顽丐’有相同嗜好的人一难怪他们俩会称兄道弟,搅和在一起。
    当下,胡不归了解的一笑,回身伸手,让请两位小“大人物”进入分舵。
    小天和小仙甫一进门,早已经列队恭迎多时的丐帮众家弟兄,齐齐将打狗棒“喀”的往地上一顿,接着仍手担拳,抱着打狗棒、高举过头,极为恭敬的请安道:“恭迎小长老和古少爷大驾!”
    小仙和小天两人一左一右,齐齐挥手谢道:“众兄弟免礼!”
    进入宅院之后,在胡不归的引领之下,两人绕过两进花园,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原木为梁柱,细木和宣纸搭就,相当巧致的正方形平房。
    房外四周,环以回廊,廊往之上厢营盘龙图案、匕翘豹檐角,悬有连串如葡萄的铜铃,微风徐来,铜铃“叮当!”清脆作响,别有一番宁静的意味。
    胡不归在前,小仙和小天尾随其后,踏上以原木砌成的五级阶梯,步上回廊,两名丐帮弟子,涮然拉开纸门.肃手侧空门外。
    小仙和小天变踏进一间,不足二十坪方,铺着榻塌米的素雅方厅,屋内正中,早已在一方桌上备好筵席。
    胡不归待小仙和小天入座之后,也席地而坐,亲自侍候他两人吃喝。
    两杯河下肚,小天越见精神,他斜瞄着小仙道:“兄弟,怎么才喝两杯,你就脸红啦!
    酒量真差!”
    小仙嘿嘿笑道:“哥们,等你再往下喝,你就知道谁的酒量差!”
    小天不信:“真的?好,干杯!”
    他和小天两人:咕咯一声,便又是一杯老酒下肚。
    胡不归道:“古少爷,看来你可还没和小长老喝过酒……”
    小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咄!胡舵主,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哥们;来,咱们干瓶比较快!”
    说着,小仙抓过二个半升装制的小圆肚酒瓶,“康”的一声,和小天干瓶之后,“咕哈!”连声猛灌。
    小天被小仙那句“佛曰:不可说!”激起莫大兴趣,他倒想瞧瞧小仙在耍什么花招,于是,干瓶就干瓶,还怕他不成?”
    胡不归见小长老有意和小天拼酒。只好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他见桌上的酒喝得差不多,便拍手招来手下,要他们抬出立两大坛陈年“状元红”
    小天干完一瓶酒,抹嘴笑道:“爽!如此喝酒够意思,胡舵主!你要不要参上一脚,大伙儿好好拼上一拼?”
    胡不归摇着手,呵呵笑道:“不了,有小长老在,拼酒哪有我的份?况且帮中还有事待办,我也不宜陪古少爷你拼酒。”
    小仙轻拍桌面道:“对啦!胡舵主,我有件事想请问你,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
    胡不归拱手道:“小长老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小仙再喝一口酒道:“最近武林之中,有关紫微宫和白玉堡的近况如?”
    胡不归略略沉吟后道:“自从紫徽宫对翔龙社和白玉堡发动攻击后、近一个月来,似乎从江湖上消声。据帮主判断,可能是因为紫微官,想一举吃掉和它齐名的其他二大势力。
    谁知一偷鸡不着蚀把米,弄的元气大伤,不得不暂时隐退,以重新休养生长,然后再大举发动对武林的攻势。”
    小天点点头道:“贵帮帮主的看法,和我爹英雄所见略同!不知贵帮可有打算,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胡不归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小天道:“帮主曾通令全帮弟兄,全力追查紫微宫下落,希望能找出紫徽宫总坛所在,以期消灭这个动乱武林的根源。”
    小天拍着腿道:“妙哉!又是英雄所见略同!胡舵主,我爹也已经下令,要翔龙社的儿郎,留心打探紫徽官的行踪,如果有必要,请你直接和长安城西市‘再来酒楼’的陶掌柜连络,就说是我要你去的。”
    胡不归了解的点头称是、小仙忽问道,“胡舵主,关于白王堡的情形呢?帮里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胡不归道:“根据帮中弟兄们的回报,白玉堡虽然被破,但是其主力似乎未遭到重创,只是暂时隐向他处,可他正准备对付紫微宫,至于白玉堡明里各处买卖,目前由萧堡主的生死挚交‘狂狮’葛雷威帮忙调度管理,以等待萧堡主复出时,交还给萧堡主。”
    小天不解道:“这个。狂狮葛雷威是谁?他为什么要替白玉堡的萧笑生维持买卖?”
    胡不归解释道:“狂狮葛雷威是‘金刀八挂门’中功力仅次掌门人的高手,三年前,葛雷威所开的镖局,实遭一批来路不明之黑衣人灭门,正当葛雷威九死一生时,被经过的白玉堡主所救,更在萧堡主的资助下、葛雷威重建他的镖局,从此他两人便成为挚友,此次白玉堡出事后,他不遗余力为恢复白玉堡而奔走操劳。”
    小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那么这个人很够朋友呀!”
    胡不归笑道:“狂狮是以他的狂傲难训和热情血性闻名江湖,他曾说过当今江湖中,令他折服的只有三人,一个是他学艺师门中的掌门人,一个是救他的萧堡主,另外一人便是令尊“玉面飞鹰’古盟主。”
    小天有些得意的呵呵轻笑,能听老子受人推崇,做儿子的怎么不会骄傲。
    此时,两名丐帮弟子搬来四大坛酒,胡不归正想起身斟酒,小仙摇摇手阻止道:“胡舵主;不用忙,我们就这这么喝!”说着,她推过一坛给小天,自己抓过一坛,拍开坛口封泥,登时酒香四溢。
    小仙挑战的斜瞄着小天问:“兄弟,敢不敢干坛?”
    小天豪气道:“有何不敢?干坛就干坛,不过你若喝醉,可不能说我欺负未成年的儿童喔!”
    “废话!”小仙嗤鼻道:“我是未成年的儿童,你是未成年的少年,到底谁灌醉谁,难说的很呐!”
    小天笑道:“那还等什么?干!”
    “干!”小仙和他们同时举坛就咕嗜咕嗜!两人不要命地拼起酒。不到半住香的时间,两人同时放下酒坛,小仙那张抹着层黑灰的脸上,看得出红艳如熟透的萍果,妖俏无比,可惜,小天已经双眼大睁,两颊如喷火,茫茫地看不清小仙可爱的小女儿娇态。
    小仙呵呵笑道:“如何?哥们儿,还能再来吗?”
    小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强硬道:“来就来,谁怕了谁?干!”说着,他便抓起另一坛酒,醉醇酿地拍开封泥,摇摇晃晃地举起酒坛“咕咯!”连响,再次狂饮:
    结果,没等到这坛酒喝完,“咯!”的一声,小天四仰八叉被摆平在榻榻米上。
    小仙呵呵笑道:“想跟我拼酒?你不是普通的差啦!”
    她抓过小天喝的半坛酒,一口气喝干之后,抹抹嘴道:“总要比你多喝一点,你才会服输!”
    说着,拍开所剩的另一大酒坛封口,居然三两下,喝的请洁溜溜。
    别看小仙双颊如染胭脂,她却清醒无比地指示道:“胡舵主,麻烦你找个房间,把小天丢进去窝上一宿,明儿个,我要好好糗他一顿。”
    胡不归问道:“小长老,你是否仍在西侧那间厢房?”
    小仙点点头,站起来,伸个懒腰,她低头看着被摆平的小天,呵呵一笑,举脚踢踢昏睡的小大,嘻嘻笑道:“兄弟,好好睡呀!咱们明天见!”
    她径自走向门外回廊转向西侧,胡不归忙问:“小长老,要不要派人送你?”
    小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不用啦!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兄弟。”
    胡不归待小仙身影消逝在转角之处,才弯下脚,搀着昏醉的小天,口中兀自喃喃道:“你以为小仙小长老是醉酒才脸红呀!你不知道,他喝一杯脸就红,喝十坛还是一样脸红,也不想想,他是丐帮有名醉丐游龙的徒弟,打小时候便被他师父泡在酒坛中长大的,你想喝赢他,真是门缝儿都没有!”
    如果此时小天没有昏醉的话,不知他听到这话会有何感想?大概会一头栽进酒坛中,淹死了事,或者,撞酒坛子自尽吧!
    这次,他真的糗大啦!上了个史无前例的超级大当!
    仍是小仙他们喝酒的那座方正席地大厅,只是矮方桌上此时只放着一壶龙井,还有一盘瓜子
    小仙盘膝坐在桌旁,闲闲地嗑着瓜子,偶尔嗓一杯香浓无比的好茶。
    忽然,大厅尽处,一扇纸门之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只有喝醉的人,才会如此抱头惨号:
    小仙脸上微微一笑,却仍然嗑着她的瓜了,吭声不吭一声。
    不一会儿,纸门刷的一声被人猛然拉开,小天连滚带爬,狼狈万分地自门后翻出身来。
    滚了两滚,小天成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痛苦地睁开眼睛,视而不见地盯着屋顶,他眨眨眼,侧过头正好瞧见小仙,神清气爽笑嘻嘻地端着老人茶向他致敬。
    “嗅!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小天忍不住举掌遮住视线,突然悄悄张开手指,自指缝中偷窥小仙。
    谁知小仙示威似地趴在他眼前,双手支颚贼兮兮地对他笑着。
    小天无奈加糗地打招呼道:“晦!兄弟你早,你头不痛吗?”
    小仙呵呵笑道:“不会啊!”
    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瞅关小仙问:“你没醉?”
    “醉?”小仙双眉一扬,故做诧异道:“为我什么要醉?”
    小天叹气道:“好吧!我认输,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小仙嘿然笑着掏出一小缸酒道:“等你喝了它,我就告诉你。”
    小天干呕一声,侧过身去,哀叫道:“拜托,我再看酒会吐!”
    小仙一把将小天拉回来,拎着酒缸子在他鼻子前晃道:“治疗宿醉的最好方法,就是再喝一杯,同时可以增加你的酒量。”
    小天双手抚着眼睛惨兮兮叫道:“我不要!”
    小仙生气地坐起来,一手愤然拍在榻榻米上,“砰!”然一声闷响。
    她怒道:“古小天,你少没出息,就醉这么点酒,你就要死不活,你凭什么和人家混江湖,过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你真丢我这兄弟的脸!”
    “呼!”的一声,小天猛然翻身坐起,醉态全无,双目清澈地看着小仙,他眨着眼睛:“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居然会为了我的没出息生气,太好啦!”
    小天双手倏伸,送给小仙一个亲热的拥抱,小仙因为小天突如其来的酒醒,愣了一愣。
    只这小小的分神,已经被小天抱个正着,小天稀奇道:“嚏?兄弟,你好香呀!干嘛学娘们儿,擦粉不成?”
    小仙悚然一惊,大力推开小天,嗅叱道:“神经病!乱抱什么?”
    小天愣愣道:“怎么啦?发癫啊!你干嘛推我,又不是娘们儿,还怕人家抱!”
    小仙脸上微热,还好脸上抹着灰,没让小天看出破绽,她岔开话题:“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没事?”
    小天没有多想,闻言得意地笑道:“喝是喝醉,只是醒来之后,运功一遍,就没事啦!”他说着话,一边四肢着地爬向桌旁,自顾自地斟茶呷上一口。
    小仙坐回桌边,门房“刷!”的被人拉开。
    胡不归捧着些早点进来,他一见到小天,笑问填:“古少爷,你醒了!可有宿醉后的头痛?需不需要老朽提供点偏方?”
    小天笑呵呵道:“胡舵主,你看我有宿醉的样子吗?”
    胡不归仔细端祥,果然找不到小大宿醉的迹象。
    他不禁赞道:“真有你的,古少爷,没想到你昨天醉得、凭般厉害,今早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小仙丢了一粒瓜子仁到嘴里,闲闲道:“有啥好稀奇,还不是靠他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功夫。”
    小天不以为件地笑道:“靠功夫也得有功夫可靠,别人还没我这个本事!”
    他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银丝卷,往嘴里塞。
    小仙不落他后,用手拈起一点千层糕,塞进口中,吱晤道:“胡舵主,我昨天回房后,稍为想了一下,我得很奇怪!”
    胡不归婉谢小天推向他的玫瑰酥,微笑道:“小长老何事觉得奇怪?”
    小仙咽下千层糕,喝下茶喘口气道:“紫微宫在这次对一社一堡的突击中,已经折损大批高手,就算他们经修养生息,如何在短期内对武林发动攻势?”
    胡不归蹙起眉道:“这正是帮主所担心的,近来,帮中弟子不断传报说,有些黑道上有名的人物,突然失踪,某些白道中人,已被一个不明集团,以不同的方式加以胁迫控制。江湖中充满山雨俗来风满楼的紧张情势,帮主猜测这也是紫微宫搞的鬼。”
    小天不悦道:“他姥姥的,这个紫微宫到底在搞什么?没事干嘛挑起这么大的风波?”
    胡不归苦笑道:“古少爷,人的野心是很可怕的,为了名,为了利,往往使人不顾流血残命,去强取豪夺些,原本不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天愤然道:“什么玩意儿!紫微宫就别让我碰上,否则我不拆散他们的骨头才怪,他们就没想到,会有多少人,因为他们的作乱,闹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些原本美好的生命,便会断送,化作烟云!”
    小仙瞅他一眼道:“紫微宫要是考虑到这些,他们就不会想要一统武林啦!”
    小天默然盯着窗外,许久之后,他赫然道:“刷刷去!不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小仙,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咱们先去玩个过痛,再来想办法对付紫微宫,反正他们没有那么快就重现江湖。”
    小仙拍手附和道:“对,有玩堪玩直需玩,莫待不玩空追悔!这才是正确又快乐的人生!”
    两人当真说走就走,来不及和胡不归打招呼,顺手抓起桌上的芝麻炸酥,两人同时腾空越墙而去。
    看得胡不归和分舵内其他丐帮弟子,一个个楞愣地睁大眼,不明所以。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小天严然公了哥儿,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小仙却鹤衣百结,不仅是像,简直就是个讨饭的小叫化。
    两个人走在一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们却毫不在意,旁若无人,根本不理会行人投以诧异的眼光,一路有说有笑。
    小天笑问道:“兄弟,你以前来过长安没有?”
    小仙两只眼睛地溜溜乱转,只顾东张西望,随口漫不经心地道:“你问这个干嘛?”
    小天道:“我怕你不认识路,回头找不到路回去呀!”
    “笑话!”小仙用袖子一抹鼻尖上冒出的汗珠:“你简直从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
    告诉你,我的古大少爷,别的我不敢吹牛,只要穿上这身破衣服,背上九只麻袋,我可以走遍天下,不管白马也好,黑马也好,有辆马车坐着到处兜风,倒是挺不错的,不但省得走路,而且不需带一个蹦子儿!”
    小天半信半疑道:“真的?”
    “蒸的,还煮的呐!”小仙神气十足道:“不信咱们在街上随便找个叫化,凭我这丐帮九袋长老,要他弄辆四匹白马拖的车来,他就绝不敢找黑马拖的。”
    小天道:“好,看你的!”
    小仙反而一怔:“看什么?”
    小大故意刁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四匹白马拖的车,就不会弄来黑马拖的,而且也很拉风!”
    小仙笑骂道:“他爷爷的,我只不过打个比方而已,你倒说风就是雨,想存心考我的嘛!”
    小天道:“那你不成了黑白讲?”
    小仙不服气道:“爱说笑!我要连这点噱头都没有,还当什么九袋长老,走!我让你见识见识,丐帮九袋长老可不是乱盖的!”
    两人大步走,满街找叫化子。
    哪知长安这皇帝老子住的地方,连叫化都比别处高级,不愿当街乞讨,小仙、小天大街小巷转了半天,竟然不见一个叫化的人影儿。
    “他爷爷的,敢情今天正好遇上叫化公休?”小仙眼光仍在四下搜索。
    小天笑道:“八成是他们老远就发现你,知道你这位九袋小长老找他们准没好事,早就吓得开溜了呢!”
    小仙怒哼一声道:“他们敢!”
    头一甩,快步走出巷道,转向大街口,一眼瞥见一家赌坊门外墙边,可不正蹲着一个叫化。
    这叫化所约十八九岁,个子十分高大,比小天还要高出半。个头,他虽然四肢发达,头脑倒并不简单,似乎很会察看别人的脸色。
    他一看从大门里走出来的赌客春风满面,便起身上前讨赏:“恭喜大爷发大财,赏叫化子几个小钱吧……”
    还真灵,赢钱赌客呵呵一笑,随手就赏他几文。
    要是出来的赌客垂头丧气,那就不必自讨没趣,干脆蹲在地上装着没有看见。
    小仙喜出望外,回头向小天一招手,朝那年轻叫化子大摇大摆走去,丐帮九袋长老嘛,自然得端着点了。
    年轻叫化子正好一抬头,见小仙走近,双方都不由地一怔,似曾相识。
    虽然相隔三年,小仙一眼就认出,这个傻大个子,正是死皮赖脸要拜她为师,学习赌技的程金宝!
    小仙比三年前长了许多,不再是十一二岁的小不点,但模样儿仍然未变,尤其她身背九只麻袋,除了被江湖人称顽丐的玉小长老,还会是谁?
    程金宝自从君山上别,苦苦找寻小仙三年,此刻在长安无意中相遇,那份喜悦之情可想而知,他好像中了第一特奖似的,振奋叫道:“你老人家是师父?”
    才十四五岁,就被人尊称老人家,简直使小仙似笑皆非。
    尤其知道,这傻小子是个死心眼,被他缠上了就没完没了,小仙急忙否认道:“不不不,你认错人了……”
    哪知程金宝却一口咬定:“错不了,你就是师父,骨头烧成灰我也认得出!”
    越说越不像话了,人还未死,怎么烧成灰?简直是咒人嘛!
    小仙心知否认无济干事,吓得掉头飞奔而去,几乎跟小天撞了个满怀。
    “小兄弟,你……”小天莫名其妙。
    小仙无暇解释,拔脚狂奔,程金宝却紧追不舍。
    “师父!师父!我找得你好苦……”
    小仙一口气奔过两条大街,未见程金宝追来,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骂道:“他爷爷的!我玉小仙天不怕地不怕,”概只怕你这愣头愣脑的傻大个儿!”
    可是、摆脱了程金宝,却未见小天寻至,使小仙开始担心起来,小大从未来过长安,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是如何是好。
    等了好一阵,仍未见小天跟来,小仙情如不妙,只好硬着头皮,冒着被程金宝撞见的风险,顺着大街一路找回去。
    哪知一直找回那家赌坊,既未遇见程金宝,亦未见小天的影踪。
    小仙心急如焚,回头一路飞奔,眼光四处搜索。
    在出大街口时,终于遥见一人的背影像是小天,正被几个花技招展的女人,连拉带推,强行拖进一处宅院。
    小仙大声叫着:“小天!小天……”
    但是,当她奔近时,却迟了一步,小天已被拖进大门。
    小仙情急之下,欲向里闯,竟被几个彪形大汉所阻:“走开!走开!、臭要饭的!”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小仙忘了她这一身打扮,实在不登大雅大堂。
    一名大汉气势凌人道:“臭要饭的,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进去的吗?”
    小仙抬头一看,大门上方一块黑底描金横匾,赫然“迎春阁”三个大字。
    迎春阁是干啥的,小仙可不明白,莫非是官府衙门?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小仙愤声质问,她在想,小天能够进去的地方,她自然也可以跟进。
    不料那几名彪形大汉,闻言竟哄然大笑起来。
    小仙气不过,怒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大汉止住了笑,状至不屑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小叫化了,这儿是花钱的大爷,找乐子的地方,懂了吗?”
    小仙茫然道:“找什么乐子?”
    此言一出,几个大汉更是捧腹大笑。
    小仙骂道:“他爷爷的,我看你们大概吃错了药!”
    如果是平时,一个叫化子敢开口骂人,早就挨了揍,但他们见小仙模样儿挺逗人,而且连“找乐子”都不懂,实在不是普通的上。
    那大汉不怒反笑,露出两颗闪闪发光的大金牙道:“小叫花,你是真不懂,还是蒜?”
    小仙不甘示“土”,哼一声道:“笑话!我装什么蒜,还装葱呐!”
    另一大汉愤声道:“老马,你真闲得无聊,跟这臭要饭的小叫花穷扯什么,还不快把他撵走!”
    被称作者马的大汉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眷咱们没那种命,只好自己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啊!”
    小仙冷冷一哼道:“好!我就跟你们来点乐子!”
    几名大汉尚未不及大笑,小仙已向大门闯去。
    老马大叫道:“快拦住这小叫化!”
    凭他们几个妓院保嫖,哪能拦住滑得像泥鳅的小仙。沾衣十八跌一经施展,顿使扑来的保镖们,如同炸弹开花似地,向四面八方跌了开去。
    小仙却哈哈一笑,一溜烟闯进了大门。等他们纷纷爬起身,追进前院,早已不见小叫化的人影。
    老马忽向其他几人招呼:“大家快分头搜!”
    几个保镖不敢擅闯前厅,以免掠扰厅内的寻芳客,因为来迎春院找乐子的大爷,大多数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有王孙公子。
    前厅内并未引起骚动,显然那小叫化没有闯人,几个保缥不必自讨没趣,便分头绕向厅旁长廊奔去。
    这时小仙却好整以暇,骑跨在厅旁一株大树枝杠上,看着几个保镖奔向长廊发笑。
    迎春阁不同于一般妓院,门口没有迎宾送客的龟奴,要不是识途老马,真还弄不清这里是干啥的。
    小仙这一着调虎离山,调开了看门的几个保镖,随即从树上落身下他,从容不迫,大折大摆向前厅走去。
    哇塞!好热闹的场面!
    只见厅内散落坐着十来个寻芳客,每人是左拥右抱,搂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旁若无人,放浪形骸,恣情地打情骂俏着。
    他们一个个正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哪会注意到突然闯进这么个小叫化,即使见到,也视若未睹,当做有看没有见。
    倒是那年约三十出头,一身花不溜丢,发侧还插了朵大红花,活像媒婆的风骚女人,正如同穿花蝴蝶,周旋在那些寻芳客之间。乍见突如其来闯入的小仙,像是见到外星人似的,扯着嗓门尖叫起来:“哎呀!哎呀!你这小叫花怎么跑了进来?”
    小仙未加理会,眼光向厅内一扫,未见小天在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硬向里面圆形拱门闯去。
    风骚女人一把未拦住,反而扑倒地上,向外大叫道:“老马!你们这些死人上哪里去了……”
    厅内顿时惊乱成一片,小仙却一溜烟穿过拱门,发现里面是一条狭长通道,两旁各有几个房间,门上皆挂着花布门帘。
    小仙放眼看去,两旁的房间一模一样,门帘深垂,通道里静寂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这下她可傻了眼,小天被那几个女人强拖进来,藏到了何处去?无可奈何,只有逐间搜寻。
    撩起花布门帘一看,里面的门已自内闩上,推不开它,小仙情急之下,飞起一脚将门踢开。
    映人眼帘的画面,顿使小仙面红耳朵,目瞪口呆,不由地愣在了房门口。
    原来房里的床上,斜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艳丽女人,怀里正搂着个赤条条的奶娃娃在哺乳。
    喂孩子吃奶本没啥稀奇,问题是为何这娘儿俩脱得精光?
    而且,这奶娃娃至少有三四十岁,哪见过这么大年纪还不断奶的?何况娘只不过二十出头!
    那年轻的娘原是吃吃地笑个不停,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炸锰舞,被那出其不意砰然了声破门声响,惊得花容失色,魂不附体。
    “啊……”她一把紧紧抱住那男人的头。
    奶娃娃霍地推开地,猛一回头,发现站在门口的小仙,不禁怒斥道:“臭要饭的小叫化,你他妈的是想找死!”
    嘿!嗓门倒挺粗的,大概是财大气粗吧!
    小仙一见这赤裸裸的男人要跳下床,吓得回身就逃。
    几个保镣刚好赶到,跟小仙正好撞个正着,齐向对面房门口冲跌过去。
    “砰!叭!”外带“啼哩哗啦!”门帘被扯掉,房门被撞开,小仙和几个保镖也身不由已冲跌迸房间,跌作了一堆。
    哇唆!这房间可更精彩,更热闹!
    只见那位脑满肠肥的老兄,正赤赤条地伏在特制皮垫矮榻上,全身涂满肥皂泡沫,正由一个光溜溜的年轻女郎,以身体为他马杀鸡。
    矮榻两旁,各站着一个娇艳裸女,挥动羽扇为他驱热。他爷爷的!这位老兄还真会享受,居然在这里开洋浑,尝试刚从逞罗引进的泰国浴!
    “砰!”是房门被撞开
    “叭!”同几个保镖跌趴在地上。
    “啼哩哗啦!”则是小仙飞越过几名保缥,冲跌进矮榻旁的大制木浴盆,盆破水流满地的声响。
    这个场面可想而知,不但鸡飞狗跳,惊乱成一片,而且是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小仙全身尽湿,像只落汤鸡,刚跳起身来,几名保镖已连爬带滚向她扑到。
    “他爷爷的!”小仙怒从心起;飞起一脚,揣着首当其冲的老马。
    哪知木盆里的水全是肥皂泡沫,流了一地,滑得根本无法站稳。
    小仙这一脚揣去,只以单足落地,顿时失去平衡,滑得她一纽屁股跌坐在地上,几乎四脚朝天。
    老马更惨,被她抬起一脚喘个正着,一个仰面倒栽,满嘴鲜血直流。
    但他却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急叫道:“哎呀!我的两颗大金牙不见了呀……”
    这时其他几人已人仰马翻,哪还能替他满地找牙。
    小仙这一跤也摔得不轻,刚要挺身跳起,冷不防那三个赤裸裸的女郎,竟向他出其木意地扑来。
    幸好地上很滑,小仙双手向后一撑,就地滑出丈许,使她们扑了个空。
    那位脑满肠肥的老兄,早已惊是魂不附体,也顾不得全身一丝不挂,光着身子就奔门而出。
    刚好那打扮像媒婆的女人赶到门口,闪身让开了那位老兄,尖着嗓门喝道:“把这小叫化给我抓住,绝不能让他逃出去!”
    老马不敢顾着找他的金牙,两后一挥,示意几个保镣守在房门口,堵住唯一的出路。
    三个扑跌在一堆的女郎,则几乎跟小仙同时跳起,以品字开将她围住。
    小仙已看出,想不到三个赤裸裸的女郎,不但会汰国浴,且各个怀有一身的武功。
    由此看来,当门面立的风骚女人,必然身手更不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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