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新鲜节目
    果然,等三个女郎位置一站定,便听那风骚女人冷笑道:“小叫化,谅你插翅难飞,还不老实些,乖乖地束手就缚!”
    小仙伸手一抹满脸的肥皂泡沫,报以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块料?哼!葡萄成熟时,还早呐!”
    风骚女人怒喝道:“上!”
    一声令下,三个赤裸裸的女郎立即发动。
    她们也已看出,这个小叫化很贼,不如想象中的容易对付。尤其三个光着脚,地上太滑,更须特别留神,是以丝毫不敢大意,出手就是快攻快打,施展三十六式小擒拿手法。
    小仙随机应变,正好利用地滑,以沾表十八跌跟她们周旋。
    这一来可乐了几个保镶,趁机大饱眼福,欣赏三个裸女人大打出手,真比透明秀、穿帮透的还过瘾!
    三个女郎的身材,真称得上一张棒,绝对够国际选美标准。
    尤其她们是练武功的,全身绝元多余的脂肪和赘肉,信用保证,每一寸每一分都是精选上肉。
    只见她们攻势一发动,双峰随着身形的晃动而上下颤抖,臀波随着纤腰的扭动而摇摆,令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如果小仙不是个娘们儿,而是个小子,面对这三个一丝不挂的女郎,恐怕早就色不迷人人自迷,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好在眼前的景象对她毫无作用,出手绝不会留情,该攻哪里就攻哪里,没有任何的顾忌。
    顾名思义,沾衣十八跌只要沾上,就将被摔跌开去。
    小仙早已暗自盘算好,等三个女郎一近身,就让她们尝尝厉害,不要以为她是省油的灯。
    哪知一沾那光溜溜的身子,顿觉滑不溜手,还未抓住就滑了开去,小仙这才想到这好比混水里抓泥鳅,难啊!
    一名妇女郎滑开,另一女郎正好补位,双臂齐张扑来,欲将小仙一把抱住。
    小仙心知这条泥鳅难抓,干脆向下一蹲,反手一托那女郎当溜溜的纤腰,来了个过肩摔。
    女郎身不由主飞起,向拦在房门口的老马冲去。
    老马眼见这飞来艳福,及时双臂一张,将女郎接抱个正著,一脸英雄救美的神情。
    不料女郎毫不领情,纤手一扬,“啪!”地一个清脆耳光,掴得老马一怔。
    想不到表错情,飞来艳福竟成了飞来横祸:“还不快把我放下,抱着过干瘾啊!”
    娇叱声中,女郎的玉手又一扬,吓得老马如梦初醒,忙不迭将她放下。
    但劫数难逃,还是挨了又咱又脆的一耳光。
    不过,看在其他几个保镖眼里,却羡慕不已。
    要是让他们也抱一下这光溜溜的女郎,即使挨上两耳光,也值回票价。
    总比被那小叫化,一脚踢得满地找牙够味。
    小仙这时正大显身手,看似地滑站不稳,又像喝得酩酊大醉,两脚浮动,身子东倒西歪,其实正是施展沾衣十八跌的注册商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独门绝活。
    三名全力夹攻的女郎中,以方才主演泰国浴的那个最泼辣、凶悍,连连向小仙猛扑,简直如同拼命三郎。
    “她毫不在意那几个保镖贼溜溜的眼睛,几乎弹跳出来地,瞪着她身上一无遮掩的重要部位。
    甚至带著炫耀的姿态,故意使那得天独厚的丰满双峰抖动着,疾扑猛进地向小仙逼近。
    擒拿手法本就是要采取近身肉搏,才能发挥制敌先机。”
    小仙施展的沾衣十八跌,却是根本不容对手有近身的机会,使人一沾衣就跌了开去。
    若非那女郎身手矫健,只怕早已摔跌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其实,从房门被撞开到此刻,一连串的动作,如同是一气呵成,其间毫末间断。
    那女郎被小仙过肩摔,摔向老马被接个正着,害老马挨了两耳光时,小仙已连连闪过另两名女郎的几次疾扑。
    同样的,小仙想重施故技,如法炮制,摔倒这两个女郎,也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尤其那女郎被老马占了便宜,于心不甘,一转身又向小仙扑来。
    这回她学乖了,不等小仙站好有利攻敌位置,便先发制人,采取低姿势攻击,从背后扑抱向小仙两腿。
    小仙一时忘了房内高度不够,陡然拔身而起,眼看一头就要撞及天花板,下面那女郎虽扑了个空,另一女郎却已攻到。
    如果她一头撞上天花板,必然撞得七荤八素,摔下来正好被攻个正着。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有认了,小仙却能临危不乱,就在她那头蓬松的乱发,刚一触及天花板之际,便见她双掌急举,两肘后屈。
    同时两脚向上齐踢,猛吸一口真气,利用腰劲一-挺之势,使整个身子平贴在天花板上,如同被吸住一般。
    只听老马失声惊呼道:“哇磋!壁虎功!”
    风骚女人瞪他--眼:“就你懂!”
    在场的几个男女,谁不知道这叫壁虎功,但小仙露的这一手,却使他们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尤其她虽已十四五岁,毕竟是女娃儿,个子较为矮小,若以小子的身材光标准,看上去她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叫化。
    这么小的年纪,能把壁虎功练到如此境界,那就不能不令人感到惊诧了。
    风骚女人再也按奈不住,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老马,向三个正待联手攻击的女郎喝道:“小红,你们退下!”
    三个女郎刚一退开,小仙也已落身下地,
    风骚女人一个箭步,直射小仙面前,摒指如风,出手快逾闪电地疾点旋机、华盖、中庭三处大穴。
    小仙突然浮光掠影身法,轻轻松松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风骚女人几乎不敢相信,她这十拿九稳,从未失手过的分拂柳点穴手法,居然被这小叫化当她是瘪三!
    小仙却笑嘻嘻道:“喂!急什么嘛!你好像还忘了件事没做呐!”
    风骚女人暗自一怔:“什么事?”
    小仙眼光一扫退开的三个女郎,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脱衣服?”
    风骚女人怒斥道:“臭要饭的小叫化,竟敢吃老娘豆腐!”
    小仙仍然笑道:“你这老娘真不知好歹,我可是好心好意,怕你动起身来太吃力,像她们不穿衣服,既凉快又方便。而且-------”
    不等小仙说完,风骚女人已气得白眼直翻,狂喝声中,突,以饿虎扑羊之势,猛向小仙扑去。'
    小仙一时玩心大发,根本忘了闯进来是为了找小天。
    既然有钱的大爷,要花钱才能来找乐子,她却能特别优待,免费有人陪她玩,何乐而不为?
    三年前丁大空访黄人逍遥庄,一见小仙就对了味口,臭味相投收了这个调皮捣蛋的徒弟,以一套浮光掠影身法作为见面礼。
    以小仙的聪明和悟性,经三载勤练,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不在老疯子之下了。
    浮光掠影身法一施展,只见她飘着游云,矫若惊龙。
    风骚女人身手虽不弱,而且高出那三个女郎甚多,一旦跟古怪精灵的小仙一比,那就大为逊色。
    尤其小仙故意戏弄,更使她疲于奔命,不消片刻,已把她累得香汗淋漓,娇喘不已。
    小仙身形一晃,又到了风骚女人身后,伸手一拍她香肩笑道:“老娘,我在你后面,往哪儿打呀!”
    风骚女人猛然回身,双手屈如赢爪,迅疾无比地向小仙两肩抓下,哪知人影一晃,小仙已又不知去向。
    却听小仙戏谴道,“唉!我早说过,你老娘那么大年岁,经不起劳累的,要你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你偏不听,何苦累出一身臭汗,我看……”
    风骚女人气得七窍生烟,可惜没有胡子可吹,只有瞪眼,只听她一声怒斥:“我看你找死!”
    分花拂柳点穴手法再施。
    双手扶十股凌厉指风,疾点小仙全身诸大致命要穴。
    这娘们儿发起狠来,倒真够心狠手辣!
    小仙已拿定主意,决心要让这女人当众出丑,故作吃惊叫道:“不得了,不得了,老娘发威,小叫化性命不保,……”
    风骚女人正好拼指如剑朝心窝点来,小仙故意一个仰面倒栽,其实是巧妙地避开当胸一戳。
    但却在全身倒地滑开一旁之际,顺手一把扯下了那女人的长裙。
    被落至脚面的长裙一绊,顿使她失去平衡,全身向前扑跌出去,摔了个狗吃屎,虽是裙内穿有贴身短内裤,这姿势毕竟摔得不太雅观。
    小仙居然竟犹未足,拐身急忙爬过去,佯作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娘的几根老骨头别摔散了……”
    其实她会安什么好心,故意装出手忙脚乱,好像要扶那女人起身,趁机却将她上衣从背后撕开,同时拉开她颈后和背后两条肚兜的系带。
    风骚女人一翻身,双手向小仙当胸抓来,吓得她就地一滚,急忙挺身跳起。
    她可出不得丑,万一被那女人一把将衣服撕开,九袋小长老就要穿帮了。
    风骚女人盛怒之下,一把未抓住小仙,火更大了。
    她根本毫不在乎,一脚将整条长裙踢飞,霍地跳起身来,形同疯狂地扑向小仙。
    哪知小仙事先已动了手脚,她这奋力一扑,上衣连同肚兜齐飞,整个上身顿成赤裸。
    这上空秀,比三个女人的二丝不挂更精彩,看得几个保镖心花怒放,大呼过瘾,他们真要感谢小仙,否则哪有大饱眼福的机会。
    风骚女人反正已经豁出去了,顾不得全身只剩下一条贴身短内裤,心二横,牙一咬,连连向小仙猛攻,而且是拳打脚踢,全力以赴。
    她嘴里还破口大骂:“小杂种,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小仙乐不可支,哈哈大笑道:“老娘当心了,裤子别掉下来呵!”
    嘴上戏嬉,身法却更见诡异,以沾衣十八跌与浮光掠影交替施展,别说是眼前这风骚女人,即使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也休想近得了身。
    风骚女人虽非武林一流高手,但江胡中提到销魂蚀骨蔷薇钗和夺命无痕兰花指,就会想到同母异父的两姐妹。
    一个便是无情蔷薇胡丽青,另二个便是赫赫有名的冷面观音杜梅音。
    她们已销声匿迹数年,未在江湖中出现。
    尤其是,无情蔷薇胡丽青,据说她那独门暗器蔷薇钗,令人防不胜防,百发百中。任何人中了它茎部底端发射的极细毒针,非但性命难保,而且顷刻间化为一滩浓血,毛发与尸骨皆无存,足见它的霸道、歹毒。
    又据说,胡丽背的床上功夫,堪称天下一绝。
    不过,却令人无福消受,凡是跟她上过床,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从此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但谁又会想到,使数以百计的男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无情蔷薇,谐音狐狸精的胡丽青,竟然是化名花大姐,主持这迎春阁近两年的风骚女人!
    连这里的保镖都不清楚,寻芳客哪会知道花大姐的底细,小仙就更不知道了!
    胡丽青的杀人利器蔷薇钗,正是她插在发间的那朵大红花。
    为了怕被人认破身份,已数年未曾使用过,此刻她被小仙惹火了,竟然不顾一切,突然探手摘下那杀人利器。
    正待出手,突闻房门口传来一个年轻少女的声音:“娘娘有令……”
    几乎是在同时,小仙己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点中胡丽青的期门穴。
    “叭!”地一声,胡丽青昏倒于地。
    三个光溜溜的女郎大惊,娇叱声中一拥而上,再度发动围攻。
    小仙大概玩够了,突然记起闯进来是为了找小天的,哪能跟她们没完没了,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见她身法突地加快,出手如电,疾点三个女郎同一穴道部位使她们措手不及,以不同的姿势,被定在当场。
    看上去如同三座裸女石膏像。几个保镖眼见花大姐跟三个女郎,在眨眼之间便被小仙摆平,哪还能在一旁看热闹,喝叱声中,各自亮出匕首短刀,齐向小仙攻去。小仙懒得取出墨竹,对待这几个小角色,她实在犯不着小题大做,虽然自麻袋里取出墨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也不愿杀鸡而用牛刀。
    尽管她本身也是个少女,对那风骚女人和三个女郎,仍然怜香惜玉地手下留情。
    对这些穷凶极恶,盛气凌人的看门狗,她却毫不客气,决心让他们吃些苦头。
    沾衣十八跌再现,小仙大显身手,只见她如同喝醉酒似的,身形一阵东倒西歪,接着是惨叫声连起,几个保镖已跌向墙边,一个个撞得头破血流。
    小仙一个箭步,上前当胸一把提起老马,厉声喝问道:“被几个女人拖进来的小伙子呢?”
    老马连连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小仙怒道:“他爷爷的,你们分明看着人被强拖进来的,还敢说不知道,大概非把你满嘴的牙打掉,让你变成。无齿,你才知道小爷的厉害吧!”
    老马一见小仙紧握拳头,在他面前一扬,吓得魂飞天外道:“带……,带到后院去了……。
    小仙喝令道:“那你就带路吧!”
    老马哭丧着脸道:“咱们不能去后院……”
    小仙原想将老马一把提起,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可是身高不够,只得放弃,改将拳头一扬问道:“那么谁能去?”
    老马道:“只有花大姐和少数几位姑娘,才可以进出后院啊!”
    说着向昏倒地上的胡丽青一指。
    “他爷爷的,没人带路小爷自己去找!”小仙一气之下,顺手将老马抛开。
    老马身不由己,一头撞上墙壁,顿时头破血流,晕倒在墙角。
    其他几个保镖,则是连滚带爬,争先恐后,夺门而出,逃之夭夭了。
    小仙追出房外,己不见一个人影,连那赶来未及传娘娘之令的少女也不知去向了。
    走道里静寂无声。
    两旁的房间门已敞开,寻芳客和姑娘们儿,大概是被小仙等大打出手所惊,谁想遭到池鱼之殃,早就溜之大吉了。小仙懒得去前厅查看,心想老马既说人被带往后院,便径自从走道赶往后面去。
    冲出走道,又是一个后厅,厅外一个大天井,便见一道朱色圆门,门上一对耀目生辉的大铜环,衔在铜制的狮头门饰口中。”
    一道粉红色矮墙分隔前后,那大概就是后院错不了吧1”
    小仙身形一掠,飞越矮墙,飘身落足在后院中。
    院内花木扶疏,并设有假山、鱼池、凉亭及拱桥,称得上美轮美奂。
    与院墙圆门相对的,则是一座雕梁画栋,红墙绿瓦的精致楼阁,看上去像藏宝楼。
    小仙察看一下四周,未见丝毫动静,便大声叫道:“古小天,你在哪里?”
    半晌,没有声息,小仙不禁火大了:“他爷爷的!古小天,你被这里的娘儿们迷住了,不想走啦?”
    骂声甫落,使听楼阁里传出个女子声音道:“娘娘有请玉小长老!”
    小仙不由地暗地一怔,她虽不知道娘娘是谁,对方却已知她的来历,看来并不简单。”
    “什么娘娘?”她不屑地哼二声道:“滚出来让小爷瞧瞧!”
    对方并未答话,楼阁的下门却开了。
    小仙仗着艺高胆大,毫不犹豫,昂然阔步向楼阁走去。
    来至阶前,突然身形疾掠,直射五厅。
    同时墨竹已在手,以防对方突袭。
    但她估计错误,对方并未采取行动。
    定神一看,却使她面红耳赤。
    原来这厅内空汤汤的,没有任何陈设,壁上竟画满栩栩如生,各种不同姿势活色生香的春宫!
    小仙窘愤交迸,刚骂出一声:“下流……”
    冷不防脚下地板整个向下分开,使她措手不及,直直跌落下去。
    小仙大惊,身在下坠中一提真气,欲向上冲,哪知上面的地板已合拢,恢复原状,使她几乎一头撞上。
    真气一泄,身形再度向下直坠,落至一片漆黑的洞底;洞底伸手不见五指,但从跌落的高度估计,距上面足有好几丈。
    小仙不禁惊怒交加,破口大骂道:“他爷爷的,用这种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简直卑鄙无耻,混蛋加三级!”
    生平第一次遭人计算,尝到虎落平阳受犬欺的滋味,那份气恼可想而知。
    刚要摸出火折子,察看周围信势,突闻右方发出一阵轧轧声响。
    小仙转身一看,一整块大铁板正缓缓升起,光线便从下面透进来,逐渐扩大。
    她不敢贸然冲出,定神看时,原来铁板后尚有铁栅,幸好末冲,否则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铁板终于停止上升,露出的部分有两丈见方。她隔着铁栅看去,栅后是个小房间,上方有通气孔道,光线亦来自上面,使房间情景一目了然。
    小仙不看犹可,这一看,几乎暂时停止呼吸!
    铁栅后的小房间内,没有任何家具,只在地上铺了一方长毛地毯,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郎。
    她们正互相拥吻,照着上面壁画的春宫图,依样画葫芦,表演活生生的双人秀。
    小仙吓得急忙转过头去。
    不料又响起一阵轧轧之声,另一面的铁板也缓缓升起,现出铁栅后同样大小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跟先前那间完全一样,不同的是四个光溜溜的女郎各自为政,互不侵犯。
    有的搔首弄姿,有的扭腰摆臀,也有自行抚摸全身的,或是躺在地毯上,作出欲火难禁情态的。
    总而言之。她们是极尽挑逗之能事,表演着不堪人目的动作。
    观众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小仙。
    她不知尚未露面的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更不明白,对方如此大费周章,所为何来?
    小仙一气之下,干脆视若无睹,怒哼一声道:“他爷爷的,你们表演这么卖力,小爷可没有赏钱!。
    轧轧声中,又一面铁板缓缓升起。
    出现在铁栅后房间里的,这回是八个女郎,不消说,她们也像刚出娘胎一样,全身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小仙心想:“反正一时也出不去,不如看看你们究竟搞啥花样吧!”
    这一来,她反而毫不气恼,处之泰然了。
    尽管她童心未泯,仍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毕竟她已到了似懂非懂的尴尬年龄,难免对男女之间的事充满好奇。
    尤其,打从出娘胎到如今,她也未见过这种场面,今天总算让她大开了一次眼界。
    只见那八个袒惕裸程的女郎,分成两组各四人,每组均由三名女郎手势皮鞭,向一名女郎全身猛抽猛打。
    “啪!啪!”之声连响,每一鞭抽下,那女郎的身上便留下一道深红鞭痕。
    连小仙都看得于心不忍,只见女郎的细皮白肉,被抽打得周身一条条鞭痕,她们居然连眉头都末皱一下,更末哼一声,反而放荡形骸地狂笑不已。
    怪哉!莫非这两个女郎天生皮肉作贱,要让人抽打才舒服?
    小仙眼见她们被抽打得满地乱滚,仍然狂笑不止。
    小仙心想:“你们是在用苦肉计,想博取我的同情?哼!门儿都没有,那是你家的事,打死了也跟我毫不相干!”
    轧轧之声再度响近,最后一面的铁板,又缓缓向上升起。
    这回又是什么新鲜节目?
    小仙不想再看,却又禁不住好奇心驱使,仍然向铁栅后看去。
    不料看到的竟是一片漆黑,换句话说,那就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时,三面铁板一齐落下,表演结束了。
    突然,一道惨绿灯光自顶上射下,这才隐约可以看出,铁棚后面似乎是个深遂的洞穴。
    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就在这时像幽灵般出现,飘飘忽忽地从黑暗中现身出来。
    小仙定神一看,只见惨绿的光线下,站著个鬼魂似的女人,身上穿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华服。
    年纪至多不过二十来岁,但冷艳的神情,却使人不寒而栗。
    不消说,这女人八成就是那什么鬼娘娘了!”
    只听她冷森森道:“你就是顽丐玉小仙?”
    小仙诧异道,“咱们好像从未见过,你怎么认识我?”
    那发子仍然冷若冰霜道:“以你的年纪、身手,加上身背九只麻袋,丐帮好像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吧?”
    小仙得意笑道:“如此说来,我这招牌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那女子冷声道:“可惜从今以后,顽丐将成为历史人物了!”
    小仙道,“听你的口气,我大概铁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搂?”
    那女子冷冷一哼道:“恐怕连今晚的月亮都见不到!”
    小仙愤声叫道:“过份!过份!太过份了!就算是杀头的犯人,临刑前也得吃喝一番,你怎么可以克扣囚粮?想贪污啊!”
    那女子道:“我己经招待你过了!。”
    “招待过我?”小仙记不起有这回事。
    那女子面罩寒霜道:“秀色可餐,你已好比吃了大鱼大内,酒足饭饱,还有什么好报怨的!”
    小仙又骂开了:“你爷爷的,谁稀罕看她们,简直寡廉鲜耻,伤风败俗,外带下流不要脸!”
    那女子一口咬定她:“没有人强迫你,是你自己要看的,你可以不看呀!”
    小仙没好气地道:“不看白不看!。”
    那女子道:“那你就没话可说,应该死而无撼了,这是我对每一个将死的人,安排的特别招待,对你也一视同仁。现在,由你自己决定,选择哪一样死法吧!”
    小仙强自一笑道:“有很多人,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总算不错,还能自己决定选择哪种死法!那你就说说看,死法有哪几种,让我来比较一下,哪一种死最适合九袋长老的身份。”
    那女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阴森森道:“好,马上有人为你示范!”
    顶上灯光突灭,那女子正待隐没黑暗中,小仙急叫道:“慢着,慢着,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劲,又不要去赶火车!”
    黑暗中,那女子问道,“你不家什么话要说?”
    小仙道:“既然我己经死定了,那么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否则阎王老哥可问起谁要我死的,我怎么回答?”
    那女子冷声道,“你记住,我就是冷面观音杜梅音!”
    小仙暗自一怔:“原来----------”
    一听杜梅音脚步有在移动,急叫道:“慢着!慢着!我还有一件事---------”
    杜梅音冷哼一声道:“你的事情倒真不少!。
    小仙道:“不多,不多,只有这最后一件,你把我的朋友怎样了?”
    杜梅音问道:“谁是你的朋友?”
    小仙愤声道:“爷爷的,你倒真会装蒜,既然知道小爷是丐帮九袋长老,还会不知道那儿个臭娘们儿强拖进来的人是谁?”
    杜梅音的语气比冰还冷:“他己经先走一步了!”
    小仙大惊道:“什么?他……”
    狂笑声中,杜梅音已去远,消失在黑暗的洞穴尽头。
    小仙不禁惊怒交加,刚冲近铁栅,厚重的铁板突然落下,吓得她慌忙退开。
    四面坚如铜墙铁壁,小仙纵有再大的神通,此刻也无法施展,看来大概是死定了。
    她虽并大量贪生怕死之流,但也没有理由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里,所以不会束手待毙,必须死里求生,把小命保住,多多看看每天从东方升起的可爱太阳。
    现在她极力保持冷静与镇定,运用智商起码在一百八十以上的小脑袋,先把整个事情理出个头绪来。
    首先得弄清楚,这冷面观音杜梅音跟逍遥山庄或丐帮,曾有什么过节,把乱七八糟的帐算在她的头上。
    或者是,这女人跟三年前,一夕之间毁于洪水的黑鲸门或什么紫微宫的人,有着勾三搭四的关系,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吧?
    但她敢以顶上人头打赌,除非杜梅音具有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的本领,否则绝不可能料到,她会突然闯到迎春阁来,而事先布置一切。
    既然如此,充其量只能算这女人走运,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
    尤其听杜梅音的口气,好象经常有死老鼠送上门来,接受她的招待,然后就跟人声道别。
    从此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甚至当晚的月亮了。
    他爷爷的,这臭娘们居然以为自己很慷慨大方,简直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嘛!
    想起刚才的秀色可餐,如果着算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餐,小仙真食难下咽,食而不止其味,宁原换成一只叫化鸡,哪怕一只鸡腿也换了。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小仙自己是女的,如果是男的,让他们有选择机会的话,是个之中至少九个半会放弃鸡腿,另半个必然是瞎子或出家人。
    反正死了嘛!成如小仙说的,不看白不看。
    小仙突然想到,小天当真接受过招待,看完秀先走一步了?那如何向古老爹,古老妈交代----。
    念尤未了,轧轧之声又响了起来。
    小仙心知又有好戏可看了。
    果然不出所料,厚重的铁板缓缓升起,铁栅后小房间的景象却为之一变,乍见只下,地上赫然匍匐着一只肉虫。
    这条肉虫,其实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长得倒也眉清目秀,只是脂粉气息太重,一看就是属于人妖,或吃软饭的角色。
    为何称他为肉虫呢?
    原来他全身一丝不挂,赤条条地伏在地上,周身软若无骨,好像一条蠕动的爬虫,不是肉虫是什么?
    虽然他是匍匐着,不致原形毕露,展出他见不得人的部分,已足已惊得小仙赶紧闭起眼睛,窘得无以复加,只有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耳根子却不能清静,只听那肉虫不断出出衰弱的痛苦呻吟:“饿!饿!饿……”
    接着传来杜梅音的声音道:“此人不学无术,自以为是潘安再世,专门勾引良家妇女,以吃软饭为常业,是个天生的软骨头?”
    小仙不知啥叫吃软饭,但可以看得出,那不子不仅骨头奇软,简直可说全身无骨,活像一条死蛇,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顿了顿,杜梅音又道:“他既然喜欢吃软饭,我就给他服下软骨丹,便全身骨酪软化,再饿他几天,便成了你现在所见到的这付德性!”
    小仙哪有勇气看,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把他饿死?”
    杜梅音冷声道:“如果他选择这种死法,我也可以成全他,但他希望大吃一顿,宁愿撑死!”
    小仙愤然道:“哼!喜欢吃软饭吃硬饭,是各人的习惯不同,也许他牙齿不好,或者肠胃欠佳,这样就该死,太过分了!”
    看不到杜梅音的表情,却可以想象得到、她一定极力忍住了笑,问道:“玉小仙,你真的连吃软饭都不懂?”
    小仙不服道:“谁说我不懂,放多点水,煮出来的不就是软饭!”
    “噗嗤!噗嗤!”之声连起,大概杜梅音身旁尚有其他的女郎,一时忍俊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杜梅音一声冷斥,制止了她们,遂道:“玉小仙,你少跟我打哈哈,现在仔细地看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小仙置身于黑暗中,杜梅音不知她是双目紧闭,更不知道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根本不敢看那肉虫的丑态。
    一声令下,两个赤裸的女郎,抬着一只粪桶进入房间,来至肉虫面前搁下。
    粪桶里装的,竟是热腾腾的,又香又软的一大桶秫米饭,双手捏成饭团,整个塞进肉虫口中。
    肉虫已饿不择食,饭团一进口,就狼吞虎咽,连嚼都不及嚼地猛往喉咙里吞。一个饭团刚吞下,另一个饭团接着塞人口中。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猛塞。小仙不敢看,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她见过丁大空以一双手掌,力毙黑鲸门徒众的惨烈场面。也曾见过紫微宫大举进犯,全力围攻翔龙社,双方伤亡惨重的杀伐激战。甚至此番翘家离开黄山,第二度闯江湖,自己也亲手沾了血腥,但是,把人活活撑死的酷刑,她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她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把眼睛微微张开,向那条肉虫看去。这时肉虫仰着脖子,那样就像一头饥饿的海豹张着大嘴,等待着饲养它的主人喂食。一个接一个的饭团送入他口中,来者不拒,只顾猛吞猛咽。
    一个饭团足有小孩拳头般大小,即使是以能吃闻名的了凡大师,一口气连吞二三十个,大概也撑不下了,何况是饿过头的这条肉虫。
    他狼吞虎咽的迅速已由快而慢,逐渐撑不下了。
    两个女郎却不停止,一个一把揪住肉虫头发,使他脖子仰起,同时捏开他嘴巴,另一个则抓起饭团,强行往嘴里硬塞。两个女郎根本不理会他撑不撑得下。
    喂食变成了强塞,饥饿的呻吟,变成了痛苦的挣扎……
    小仙简直不忍卒睹,大声叫道:“他爷爷的,你们这简直是谋杀嘛!”
    杜梅音冷酷无情的笑声传来:“你说错了,这不是谋杀,而是替天行道!”
    小仙不屑道,“好一个替天行道,你以为自己是谁?”
    杜梅音沉声道:“至少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我是手操生杀大权,能跟阎罗王平起平坐的冷面观音!”
    小仙哧之以鼻道:“少臭美!你只不过……”
    话犹末了,突闻肉虫发出一声怪号,随即伏在地上不动了。
    一名女郎禀道,“娘娘,这小子报销啦!”
    杜梅音在狂笑声中,厚重铁板落下。
    这一幕撑死活人的表演即告结束。
    虽未见血腥,却让小仙看得心惊肉跳。
    由此可见,冷面观音杜梅音必定是以杀人为乐事,才会挖空心思,想出这种致人于死的怪招。
    说不定这女人,竟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呐!兔死狐悲,小仙不禁想到自己,目前生命亦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
    尽管杜梅音已申明,由她自行选择哪一种死法,不知尚有哪几种,但她铁定绝不喜欢撑死。
    当然,她更不会选择饿死。
    总而言之,她不愿糊里糊涂,莫召其妙死在这女人手里!
    另二面铁板,在轧轧声中,再度缓缓升起。
    大概又是一种新鲜的死法吧!
    果然出现在铁栅后的景象便小仙惊鸿一瞥,就不敢再多看一眼。由顶端照射下的赤色灯光,如同炼狱燃烧的火焰,仿佛散发着灼人的高温。四个赤条条的壮汉,被倒吊在半空中,看上去就像屠宰场里,整只杀好尚未解体的猪只。
    四个年轻貌美的裸女,一手执羽毛,一手执利刃在等候。
    这时传来杜梅音的声音:“这四个家夥,是经常出没长安一带,奸杀不少妇女的采花大盗,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如何死法的权利。但我却要他们乐极生悲,如果你认为这种死法很痛快,不妨选择它,现在开始吧!”
    四个裸女齐声恭应,便以左手所执羽毛,在壮汉遍体轻拂,使他们养得浑身扭动,狂笑不已。
    小仙双目紧闭,不知他们为何乐不可支,但已有预感,四个裸女右手的利刃,即将使他们乐不起来了。
    她们脸上毫无表情,以手中羽毛,极尽挑逗之能事。
    在四个采花大盗眼里,明知她们是刽子手,但那诱人的赤裸桐体,仍然充满魅力,使人怦然心动,尤其羽毛轻拂,触及身体最敏感的总位,更情不自禁,撩起他们的亢奋与冲动。
    正当他们生理引起变化,丑态毕露之际,四名裸女不约而同,手起刀落,斩向了他们的命根子。
    惨叫声中,鲜血飞溅,四个采花大盗果然乐极生悲,命归西天!
    小仙虽未目击,只听那连声凄厉惨叫,已是令她心惊肉跳,想象得出是怎么回事了。
    厚重铁板落下,这一幕又告结束。
    紧接着又一幕开始,当另一面铁板,随着轧轧之声升起时,铁栅后出现了一幅血淋淋的画面。
    只见由一个奇丑无比,体壮如牛的女大力士,以粗铁链牵着七八个肢体残缺不全,不是少条腿,就是断了胳臂的汉子。
    他们鱼贯地自一道窄门走出,走不动的,由旁人扶着或拖出。
    这些人一路呻吟不绝,断肢处的伤口尚流着鲜血,显然刚受过酷刑不久。
    顶端又传来杜梅音的声音:“这些家夥不但是江湖败类,更是人间渣滓,所以……”
    正说之间,她的话突然中断,铁板也随即落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小仙大叫道:“他爷爷的,搞什么飞机嘛?退票!退票!”
    但没有人理会她,洞内又陷于一片漆黑中。
    小天追至节口,已不见小仙的影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仙,竟然回怕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叫化,一见到他吓的掉头就跑,这倒新鲜!
    小天正暗觉诧异,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突见程金宝一路追来,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好奇,小天决心从程金宝身上找出答案,上前一把将他拦住:“这位兄台────”哪知程金宝气急败坏地叫道:“闪开!闪开!别让师父再溜啦!”小天却不让路,斥道:“胡说八道,哪有师父怕徒弟的!”
    程金宝情急之下,抡拳照小天脸上就打。
    小天不闪不避,只以掌心一挡,程金宝拳头便如同被磁铁吸住,非但无法打人,连抽都抽不回来。这小子天生有股憨,右拳被吸住;左拳照打不误,沉喝声中,狠狠一拳照准小天心窝打去。小天身形微闪,吸住他拳头的左手一带,同时撤去吸力,憨小子便身不由己,冲跌向街边。眼见程金宝一头将撞一堵院墙,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小天突然一个倒蹿,反手一把抓住他后领,使他如同悬崖勒马,高大的身体硬被倒拖回尺许,紧急刹车般停住。原来小天怕这小子不知好歹,非但对他及时相救,毫不领情,反而狗咬吕洞宾,回身再给他一拳。
    是以出手如电,点了憨小子肋下天池穴。
    程金宝定在了当地,无法动弹,嘴上却不闲着,惊怒交加道:“奶奶的熊,你这小子还会妖术啊!”
    小天不以为忤,笑问道:“喂!我说您这傻大个儿,你叫那小叫化什么来着?”
    程金宝愤声道:“他是我师父,我当然叫他师父!”
    小天诧异道:“哦?他真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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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魔女迷魂
    小天虽听小仙说过,三年前在洞庭君山,曾跟了凡大师打赌,以智取获胜,借阅了金刚护体神功练功手抄本两个时辰。
    以及水淹赤壁,使黑鲸门一夜之间瓦解,因而使顽丐之名震惊江湖。
    但是,小仙并未提及,曾收过眼前这憨头憨脑的徒弟。
    “你叫什么名字?”小天问。
    程金宝气呼呼道:“你管我叫什么!还不赶快解除你的妖术,回头找不到我师父,我就唯你是问!”
    小天一见正有好奇的行人,围过来看热闹,忙将程金宝受制的穴道拍开,急道:“咱们找他去!”
    程金宝无暇多问,跟着小天飞奔向前去,追寻了一阵不见小仙踪影,才忍不住追问道:“喂!我说你这会妖术的小子,是不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
    小天笑道:“傻大个儿,你没搞错吧?我跟你师父是好哥们儿呐!”
    程金宝一听,立即止步转身,双膝一屈,恭恭敬敬跪了下去:“原来是师伯,弟子程金宝见过你老人家!”
    又是师伯,又是老人家,听得小天笑颜逐开,忙从身上取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递向程金宝道:“这是我的见面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金宝接过银票一看,惊喜叫道:“哇!一百两银子呀!”
    小天置之一笑道:“小意思,你快起来,咱们去找你师父吧!”
    程金宝把这位出手大方的师伯,顿时敬若财神爷,连声恭应着站起身,紧随在小天身后,继续寻找小仙。
    小天忽问道:“你师父见你就跑,这是怎么回事?”
    程金宝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上回在君山,师父也是把我丢下就自己溜了,害我到处乱找,苦苦找了三年,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他老人家,又被他……唉!大概他老人家赚我太笨,不打算认我这个徒弟啦!”
    小天有些好奇,又问道:“你想学什么?”
    程金宝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学他老人家的赌技,师伯的赌技一定也很精吧?”
    小天一时啼笑皆非道:“我?这方面我可比他差远了,自叹弗如!”
    程金宝一脸巴结道:“师伯太谦虚啦!你老人家的赌技,一定比我师父更高明,师伯,教我两手如何?”
    小天总算明白了,这小子拜小仙为师,志不在习武,而是想学赌技,真他奶奶的是个好徒弟!
    他不禁有气道:“找你师父教吧!我是逢赌必输。”
    程金宝大失所望,强自一笑道:“彼此彼此,咱们是同病相怜啊!不过,我要是像师伯一样有钱……”
    他突然一把拖住小天,振奋道:“走!师伯,咱们去赌他奶奶的一场!”
    小天道:“不去找你师父了?”
    程金宝技痒难禁地道:“不急嘛!我找师父已经找了三年,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他老人家在长安,总能找到的。
    “不瞒师伯说,这三年来,我已研究出一套赌法,可惜没有赌本,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现在有师伯撑腰,正好去好好赌一场党证大获全胜!”
    小天气得把他手甩开:“什么?我替你撑腰?”
    程金宝眉飞色舞道:“赌钱嘛!赌的就是钱,有钱才能胆大气壮,这会儿有师伯一起去……”
    小天顺手一巴掌,掴得程金宝踉跄跌开:“去你的个头!你这没有出息的混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师父跟我是好哥们儿的分上,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要赌你自己去赌,快把一百两银票还来。”
    程金宝一听要把赏的见面礼收回,顿时怔住了:“师伯,没听说过,赏给晚辈的见面礼,还作兴要回去……”
    小天把手一伸,故意向他逼近:“还不还?”
    程金宝如同饿狗飨到块骨头,要他从此嘴里吐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情急叫道:“不还!不还……”
    他霍地跳起,掉头就拔脚狂奔而去。
    小天并未追,他的目的就是把这小子吓跑,花一百两银子,能为小仙摆脱程金宝的纠缠,倒是值得的。
    长安城里的大街小巷,好像都差不多。
    小天没有人带路做向导,七转八转,等到发现又转回遇见程金宝的赌坊前,才知道自己迷了路。
    可是,阴错阳差,却跟小仙失之交臂。
    小天心想:“小仙贼得很,义是丐帮的九袋长老,绝对丢不掉的,只要随便找个叫化子,带他回长安分舵去等,不怕等不到小仙。”
    只是被程金宝这一搅和,使他们原定痛痛快快逛一趟长安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小天主意既定,正待转身离去。突见程金宝从赌坊里垂头丧气走出来。
    不消说,这混小子刚到千的一百两银票,片刻之间已经改姓啦!
    程金宝一抬头,一眼瞥见转身准备开溜的小天,如同绝处逢生,振奋地挥手大叫:“师伯!师伯……”
    小天虽未吓得屁滚尿流,也差不多了,拔脚就跑。
    现在他终于明白,小仙为何见了这小子就跑了。
    程金宝却不死心,急起直道:“师伯,你不能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啊……”
    小天一听,事态严重,不知这混小子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
    小天只好止步回身,等他追上来,问道:“混小子,我给你的一百两银票清洁溜溜了是吗?”
    程金主气急败坏地收注奔势,哭丧着脸道:“我一上去就连赢了几把,最后看准天门是活门,连本利全押上了,谁知……拿了一付瘪十!”
    小天对赌一窃不通,问道:“你赌什么?”
    程金宝比个手势:“牌几啊:一翻两瞪眼,真他奶奶的过瘾!”
    小天冷哼一声道:“瘾已过了,银子也输光了,你还想干嘛?”
    程金宝涎着脸笑道:“如果师伯能惜点银子,让我去翻本,赢了一定加倍奉还……”
    小天问道:“输了呢?”
    程金宝信心十足道:“这回绝对不会输,我用人格担保,信用担保……”看看小天无动于衷,不禁情急道:“用我的人头担保总成了吧!”
    小大一挥手,恨不得给这混小子狠狠的一个耳光,吓得他闪开一旁,双膝一屈,又跪了下来。
    “师伯……”他声泪俱下地道:“你老人家如果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死在师伯面前了。”
    小天沉吟一下,灵机一动道:“好吧!只要你能把你师父找到,我就再赏你一百两!”
    程金宝喜出望外道:“真的?”
    小天也学着他的口气道:“人格担保,信用担保!”
    程金宝乐歪了嘴:“师伯不用人头担保,请跟我来。”
    小天诧然问:“跟你上哪里去?”
    程金宝道:“咱们的窝离此不远,这会儿大伙儿大概都在睡懒觉,只要每个人分一两银子,叫他们分头去找,很快就能找到师父。”
    小天急于找到小仙,这样总比他到处乱找方便,哪在乎花几个小钱。
    当即跟着程金宝,走捷径穿越几条小街,来至一处郑家祠堂。
    祠堂里,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地躺着二三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花,在哪里呼呼大睡。
    难怪街上看不到他们,原来全躲在这里睡大觉,还以为今天是叫化公休呢!
    程金宝一进门,就扯起唤门大叫:“大家快起来,有财路啦!”
    这一嚷,果然比仙丹还有效。
    只见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纷纷爬起身来,茫然回顾,睡眼惺松地争相追问:“财路在哪儿?”
    “什么财路?”
    程金宝的嗓门乏大了:“奶奶的个熊,你们不会自己睁开眼睛看啊?财神爷就在眼跟前!”
    大家定神一看,程金宝带来的这个少年郎,虽不是真的财神爷,至少也是位有钱的公子哥儿。
    一个老叫化撑身坐起,倚老卖老道:“小宝,你这小兔息子,鬼喊鬼叫地把我老人家吵醒,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另一个中年叫化道:“好小子,你要是没有财路,看老子不剥了人的皮!”
    又一个叫化不屑道:“听他乱盖,这小子做梦都在赌,还会有个屁的财路!”
    程金宝在他们面前,一向是个窝囊废,抬不起头来。
    这时居然一反常态,神气十足道:“哼!你们不是一直不相信,说我是胡吹,九袋玉小长老根本不是我师父吗:告诉你们,我师父玉小长老来长安啦!”
    众叫化齐齐一怔。
    中年叫化诧异道:“真的?”
    老叫化道:“玉小长老要是真来了长安一胡分舵主怎会不通知咱们去欢迎?”
    众叫化一阵议论纷纷,似对程金宝的话不大信任。
    和金宝向小大一指道:“这位是我师伯,跟我师父一起来的,你们不信问他好了。”
    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注视小天
    程金宝得意道:“现在你们相信了吧!”
    老叫化问道:“小宝,你说玉小长老在长安,人呢。”
    程金宝不好意思说出,小仙是不愿见他吓跑的,那太丢脸。
    他故意危言耸听道:“他老人家失踪了,也可能发生了意外!”
    众叫化大惊,又是一阵窃窃私议。
    中年叫化忽问道:“玉小长老失踪,这算什么财路?”
    老叫化道:“是啊!这事得赶快报告胡分舵主才是……”
    小大接道:“各位稍安勿躁,玉小长老只是跟我走失了,不一定会发生意外,这事暂时不必惊动胡分舵主,只须辛苦各位,代为各处找一找他,找到了带他来这里跟我见面即可。”
    程金宝一旁补充道:“我师伯大方得很,绝不让大家白忙,每人赏一两银子,当然,财路是我找来的,为大伙儿谋福利,这得照老规矩,三七分帐,你们拿七钱银子,我只抽三成介绍费!”
    这小子并不傻嘛!居然还懂这一套。
    一听有钱可拿,大家精神都来了。
    老叫化霍地跳起身道:“咱们还等什么?快分头去找玉小长老啊!”
    于是,二三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立即争先恐后冲了出去。
    程金宝得意地笑道:“师伯,你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就解决了。”
    “有一套!”小天也笑道:“不过,咱们不能呆在这里等,也该去找啊!”
    程金宝道:“咱们自己去找,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师伯又不是冤大头,把你当凯子啊!”
    小天暗自道:“他奶奶的,我已经当了凯子,不然怎会赏你一百两银子当见面礼!”
    程金宝倒很会巴结,找一张旧椅子,用自己衣袖把它擦拭干净,才恭恭敬敬招呼道:“师伯请坐,我去替你老人家倒碗水。”
    小天原想趁程金宝去倒水之际,来个溜之大吉,摆脱这傻大个儿的纠缠。
    但继而一想,此举一旦在丐帮传开,难免被认为玉小长老的哥们儿不够意思,说不定以为他是舍不得花几十两银子跑路费呐!
    为了小仙的面子,他只好打消此念。
    程金宝未倒来水,却找来老叫化藏着的酒葫芦。
    他居然慷他人之慨笑道:“这是老醉鬼藏的私货,被我找到了,先偷来孝敬师伯,回头等我赢了钱买两斤还他。”
    这混小子三句话不离赌,简直执不迷不悟,无可救药啦!
    小天昨夜宿醉才清醒不久,见了酒就头大。
    何况眼“程金宝把那葫芦里的酒,倒进又脏又破的讨饭碗里;使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哪还能入口。
    “你自己喝吧!”他只好有负傻小子的殷勤。
    程金宝毫不客气,端起破碗就“咕嗜!咕嗜!”连喝两大口,席地而坐道:“师伯,你老人家以前来过长安吗?”
    小天漫应道:“没有,这回是我第一次。”
    程金宝道:“长安不愧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真他奶奶的像天堂,只要有钱,吃、喝、玩、乐,什么五花八门的地方都有
    小天好奇问道:“哦?有哪些好玩的?”
    程金宝眉飞色舞道:“不说旁的,就拿长安城里的几十家大小赌坊来说……”
    又是三句不离赌!
    小天制止道:“说点别的,或者新鲜的事儿不成吗?”
    程金宝只好改变话题道:“是是是,先从吃说起吧!满桌山珍海味,佳酿美酒已不算稀奇,讲究排场的大爷们,还得召年轻貌美的女人,脱光衣服陪着吃喝呢!”
    “哪有这种事!”
    小天从未听过,自然不相信。
    程金宝认真道:“当然有,这才叫新鲜呀!我是有次在赌坊外,见几个赢了钱的赌客出来,亲耳听他们说的。”
    小大摇头道:“我不信,就算皇帝老子用膳,也没听说要宫女脱光衣服在旁陪着的,又不是洗澡!”
    程金宝接道:“说到洗澡,师伯可曾听说过,那位爱吃荔枝的杨贵妃?”
    小天微微点了下头,即使从未听过,他也不能摇头。
    否则的话,要连这位在当今皇上面前,三千宠爱集一身的杨大美人都不知道,那就显得太孤陋寡闻了。
    程金宝卖弄地道:“杨贵妃洗澡的华清他,驱山华清宫离此不到百里,皇帝老子每次陪杨贵妃去洗澡,一洗就是三大三夜呐!”
    小人心知这混小子是在乱盖,吹牛不打草稿的,哪有洗澡一洗就是三天三夜的!
    正待揭穿,突见一个小叫化气急败坏地奔人,一路嚷着:“不好了,不好了,玉小长老被人抓去啦!”
    小天猛然一惊,霍地跳起,急向小叫化问道:“他被谁抓去了?”
    小叫化连连喘着气道:“我刚到东大街巷口,就见几个人从迎春阁慌慌张张走出,一路在说,有个小叫化闯进迎春阁大闹,被抓住了,我猜那一定是玉小长老,所以赶快奔回来……”
    小天急问道:“迎春阁在什么地方?”
    程金宝接曰道:“就是我刚才告诉师伯,要女人不穿衣服陪着吃喝的……”
    小天迫不及待道:“去!‘快带我去!”
    程金宝哪敢怠慢,立即跟小叫化带路,领着小大出了词堂,直奔迎春阁而去。
    寻芳客早已走得清洁溜溜,迎春阁关上了大门。一几个保镖奉命守在门外,正婉拒上门的寻芳客,突见两个小叫化领着小天飞奔而来。
    老马暗自一惊,心知他们可能是跟小仙一伙的,一面急命一名保镖入内通知,一面严阵以待。
    程金宝老远就用手一指:“师伯,就是那座宅院!”
    小天抢步上前,一马当先,直奔大门前,二话不说就要硬闯。
    老马大喝一声:“站住!”
    小天根本不加理会,双手一分,已将企图拦阻的两名保镖,推得踉跄冲跌开去。
    原本着热闹的人一见有人来闹事,吓得赶紧溜之大吉。
    老马更是惊怒交加,忘了自己有多少斤两,竟然虚张声势地“哇哇”怪叫,张臂猛向小天扑来。
    小出手毫不留情,迎面一拳兜上老马下巴,击得他仰面倒栽。
    老马今天流年不利,被小仙踢掉了装门面的大金牙,使他心痛不已。
    此刻又被小天一拳,打掉了满嘴的牙,和着鲜血吞下肚去。
    他连哼都未及哼出一声,便昏倒在大门口台阶前。
    另两个保镖,见小天来势汹汹,吓得魂飞天外,哪还敢动手。
    小天懒得理会这些小角色,回头向程金宝和小叫花招呼道:“你们两个别进去,在外边等着!”
    话声甫落,身形一拔而起,掠向院墙。他刚飞身越墙而入,脚才落地,便见前厅涌出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为首的妖艳女人,正是吃了小仙大亏,此刻又更衣闻报赶出的胡丽青。
    “喂!你是干什么的?”
    小天气度轩昂道:“来找我兄弟!”
    胡丽青妩媚地一笑,明知故问道:“哦?你兄弟是谁呀?”
    小天冷声道:“丐帮的九袋长老玉小仙!”
    “没玩过!”胡丽育放浪形骸地大笑道:“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嘛!老娘也许还有点胃口。”
    小天怒形于色道:“少废话!快把我兄弟放出来,否则……”
    胡丽青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情,笑着问道:“否则怎么样,该不会一口把老娘吞下肚里去吧?”
    小天怒哼一声道:“看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少跟我挤眉弄眼,快说,我兄弟在哪里?”
    胡丽青道:“人是在这里,可是,他舍不得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小天怒斥道:“胡说!我兄弟规矩得很,从来不近女色,他至今还是……”
    胡丽青撞道:“哦?他还是个童子鸡?”
    此言一出,几个女郎顿时啼啼地笑了起来。
    小天又是一声怒哼,大步上前道:“再不放我兄弟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丽青也把脸一沉,不甘示弱道:“小伙子,你既敢闯进迎春阁,就不必客气,有多大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小大一声“好!”字出口,身形已动。
    只见两肩微晃,便向一字排开的女郎们闯去。
    胡丽青娇叱声中,飞身拦截,凌空施展拂花分柳点穴手法,十股凌厉指风,迎面疾点小天上身诸大要穴。
    由于一时大意,吃了小仙的暗亏,是以此时她一出手,就用足了十成真力,决心一举制敌。
    小于暗自一惊,想不列这风骚女人,居然身怀隔空点穴绝技,显然大有来头,如此看来,迎春阁绝不是普通的风月场所。
    沉哼声中,小天的金刚护体神功突展。
    胡丽青的十股凌厉扎风,如同撞上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使她全身一震,被反弹倒退开七八尺,几乎拿不住桩。
    胡丽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啊!少林金刚护体神功!”
    小天晒然一笑道:“你这娘们儿懂得还不少嘛!”
    胡丽青的消息相当灵通,她立即想到,最近江湖中盛传,玉小仙和古小天两人联手破敌之事。
    她不禁惊问道:“你是古小天?”
    小天笑骂道:“他姥姥的,你这娘们儿可以去开微信社了。居然把我的来龙去脉,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胡丽青冷笑道:“哼!别以为你们侥幸,杀了紫微宫和龙门帮几块废料,就自鸣得意,不可一世。告诉你,今天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到了迎春阁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小天尚未来得及反唇相讥,胡丽青已再度出手。
    只见她双手齐拂,仍以拂花分柳点穴手法,拂起满天指影,分向他全身大穴部位罩来。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十指非但化起无数指影,若虚若实,且指力凌厉,带着丝丝强劲阴寒指风,如同千百支疾射的冷箭。
    小天原可以用金刚护体神功,迫使胡丽青无法近身,但他却改为拈花如意指迎敌。
    这种少林指法,暗含大力金刚指,与一阳指神功,而以无相神功配合施展,威力无异是合三种少林武功之大成。成名三十余年的问天叟阴哺,在风陵渡一招败在小天手下,落得羞愤投河自尽,即是受挫于拈花如意指。
    而胡丽青擅用的拂花分柳点穴手法,也是以指法见长,用以攻击敌方全身诸大要穴部位。
    乍见之下,跟同是用指法的拈花如意指,简直大同小异,极为神似,就像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但是,若论威力,相去何止千里。
    更重要的是,偏偏小大施展的拈花如意指,正是拂花分柳点穴手法的克星!
    胡丽青双手拂起满天指影,若虚若实,旨在使对方眼花撩乱,在防不胜防之下,为其所趁。
    小天施展的指法,则是以静制动,破虚攻实,任凭对方手法如何诡异快速,也难逃他如影随形的攻势;
    所幸胡丽青见多识广,一服认出小夭改用这少林绝学,心里暗叫一声拈花如意指!及时全身暴退,始堪堪摆脱对方指力范围。
    就在身形暴退的同时,她已摘下发间所托的蔷蔽钗。
    小天虽不知这杀人利器的厉害,但他眼明手快,哪容胡丽青有机会出手。
    疾喝声中,只见他身如流矢,身到指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点胡丽青手握蔷蔽钗的右臂。
    胡丽青顿觉整条手臂一麻,蔷蔽钡脱手落下,人也向旁跌了开去。
    蔷蔽钗触及暗钮,落地开花,茎部底端即时射出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盲目射向四面八方。
    几名女郎欲避不及,只听得连声惊叫惨呼,纷纷被射中倒地不起。
    小天尚不知道,她们已死定了。
    他挥手说声:“失陪!”便已直射前厅。
    胡丽青幸亏这一跌,避开毒针乱射,捡回了一条命。
    她眼见小天冲进前厅,不敢跟着追人拦阻,急忙一个拔身而起,掠上屋顶,直向后院直掠而去
    小天闯进前厅,不见一个人影,大声叫道:“玉小仙!兄弟,你在哪里?”
    他噪门再大,陷身机关下的小仙也无法听到。
    小天再往里闯,只见走道两旁的房间,呈现一片凌乱,尚未来得及收拾。
    “兄弟,你在哪里……”
    小天一路叫喊、逐间房查看,仍是不见一个人影。
    情急之下,他直闯后院。
    刚飞身越过矮墙,落人院中,便见从楼阁内射出一批执剑的娘子军,为首的竞是胡丽青,只有她是徒手。
    小天微觉一怔,笑道:“哟!你这娘们儿倒真快!”
    胡丽青心疼那几个由她亲自调教,一手培植,却被误伤死于蔷蔽钗下的女郎,恨得咬牙切齿道:“哼!今天要让你这小子活着出去,老娘就誓不为人!”
    小天耸耸肩道:“那是你家的事,反正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为不为人与我无关!”
    胡丽青怒哼一声,正待出手,却听随后走出的杜梅音劝阻道:“大姐,让我来!”
    小天定神一看,只见那八个女郎分向两旁退开,走来一个身上仅穿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披衣,年纪至多不过二十来岁,却冷艳无比的女子。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年轻女子,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煞星冷面观音杜梅音。
    “嗯!”小天打量她两眼,笑道:“这个嘛!一分像鬼,七分倒像人!”
    杜梅音面罩寒霜道:“过奖了,我倒觉得自己没有一分像人!”
    小大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快放出我兄弟来,否则,阎王爷今天就有得忙了,非得加班,才能收容你们这批孤魂野鬼!”
    杜梅音不屑道:“就凭你?小伙子,你大概是还没睡醒,在那里说梦话吧!”
    胡丽青已不耐烦,一旁急躁道:“小妹,何必跟他浪费时间,快动手吧!”
    近墨者黑,小大跟小仙相处这段时日,也受了感染,学得满嘴油腔滑调。
    他不等社梅音搭腔,又抢着接口:“对对对,你们年纪不轻了,尤其是你,都徐娘半老了,千万不能再浪费青春,否则就更嫁不掉啦!”
    杜梅音倒不在意,胡丽青早已气得七窃生烟,忘了右臂的酸麻不已,娇叱一声,猛然疾扑而至。
    照理说,她已吃过小天的苦头,大可不必抢先发动,免得自取其辱,但她仗着有杜梅音在旁,似乎仔恃元恐,否则哪敢轻举妄动。
    小天刚才已试出,这女人的武功不怎么样,充其量只能算二三流角色,倒是那蔷蔽钗相当歹毒。
    此刻未见胡丽青发间插上有红花,小大哪把她放在心上,嘴角微露笑意,暗运真力,施展出金刚护体神功,从容不迫地迎上。
    她一见小天运功的架势,便看出门道,不由地暗自一惊。
    其实胡丽青在前院跟小天交手时,也已看出对方施展豹是少林神功,只是她不自量力,才会吃了大亏。
    杜梅音却不同,她一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冷面观音能够在江湖中名气比无情蔷蔽响亮的多。
    眼见胡丽青扑近小天,拂花分柳指力刚一发出,即被金刚护体神功震回。
    突闻杜梅音疾喝道:“迷魂剑阵,上!”
    刹时人影翻飞,八名女郎化作满大飞舞的彩蝶,围绕着小大盘旋。
    既称剑阵,自是以剑攻击为主。
    至于为何冠以迷魂,是否另含玄机,那就不得而知了。
    八名女郎穿着不同彩衣,五彩缤纷,飞舞起来简直飘飘欲仙。
    尤其随着剑势,剑柄后喷出一条长尾似的彩色烟雾,更构成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煞是美丽壮观的画面。
    小天恍然大悟,莫非迷魂指的就是这烟雾。
    所幸金刚护体神功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烟雾就更难犯了。
    杜梅音何尝不知道,否则她早就动手了,哪会先让胡丽青打头阵。
    烟雾虽被金刚护体神功所阻,无法对小天发生作用。
    但烟雾愈来愈浓,不消片刻,方圆数丈之内,已是浓烟弥漫,使小天如同置身五里云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小天振喝一声,拔身直冲而起,脱出烟雾之外,哪知凌空向四下一看,杜梅音等人竟已不见影踪。
    “他奶奶的!脚底抹了油,溜的真快!”
    小天凌空扭转身形,再提一口真气,身形不坠反升,直向楼阁射去。
    满足阶前,定神一看,厅内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他不似小仙那般莽撞,比较谨慎,走至厅前站定,手挥剑柄,作好随时出手应变的准备,才上心翼翼跨人厅内。
    眼光迅速一扫,跟小仙所见到的情形一样,空空荡荡的厅内,毫无陈设,壁上却画满栩栩如生,活色生香,各种不同姿势的春宫。
    小天虽不像小仙那股窘愤交迸,也为之心神一震。
    毕竟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男女之间的事尚一知半解,他哪曾见过这种不堪人目的画面。
    “兄弟!你在哪里?”
    他急忙收敛心神,大声呼叫。
    不知从何处,隐约传来小仙的声音:“当心下面有陷阱话犹未了,小天突觉脚下向下一陷,幸得小仙警告,及时猛提一口真气,身形直拔而起,伸手一把勾住了横梁。
    向下一看,哇!整个地板就像两扇大门,向下两边分开,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地板乍分即合,恢复了原状。
    小天不敢落下地,看准数丈外一道拱门,用力一荡,身形斜射而去。
    拱门后,竟然又是个大厅。
    小天单足刚一沾地,突闻一声沉重巨响,拱门上方已落下一块钢板,将门整个封住,眼前顿陷一片漆黑。
    “他姥姥的!你们这些臭娘们儿,搞啥飞机?”
    在惊怒交加之下,小大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没有回答。
    但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射来了无数道强烈的光线,如同霞光万道,使小天睁不开眼睛。
    目不能视,无法了解周围情况,这是最危险的一刻。
    对方无论突袭或发动机关,对小大都极不利。
    他急施金刚护体神功,以无形真力护住全身,同时拔剑在手,静观其变。
    强光不断闪动,光芒四射,夹着不知来自何处的狂笑,更足慑人魂魄。
    “哈哈!哈哈……”
    小天暗自运功,目力渐能适应强光照射。
    他终于看清自己置身在一问特殊设计的大厅内。
    满厅竖立着无数长方形大铜镜,每一面形式大小相同,约三尺宽,丈许长,从地面竖立直达天花板。
    巨镜上下均以轴轮固定,嵌于横七竖八,交错密布如蛛网的孤形轨道中。
    显然,这是一座镜阵。
    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可从各种不同角度,见到巨镜里反射的影像。
    “臭娘们儿,你吃错了药吗?小心笑岔了气!”
    小天朝着巨镜大吼。
    笑声并未因他的大吼而压制,反而更放浪形骸地狂笑起来。
    小天威胁道:“你姥姥的,你们布置这些鬼名堂,大概花了不少银子,再不滚出米,惹火了小爷,拆它个精光,看你们心不心疼!”
    狂笑声戛然而止,万道霞光闪射明灭中,数以百计的巨镜里,同时出现各种不同姿态的胡丽脊。
    她的动作真够快,这片刻之间,已换了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
    里面好似空空如也,未穿任何衣物,整个洞体曲线毕露,。若隐若现,简直就像透明秀,真他奶奶的惹火,养眼,够瞧的!
    小天哪见过这种情景,顿时为之心神一震”
    他跟小仙相处这些时日,可谓受益良多。
    至少怪点子搜主意学到不少。
    方才在前院跟那批娘们儿交手前,他就是用活将这风骚女人激怒的,此刻他决心重施故技,如法炮制,激怒这女人让她现身分来。
    女人最怕被人骂她丑或老,小大便抓住这个弱点,故意嘲笑她。
    小天笑骂道:“要亮相嘛!也该找个年轻漂亮的,你这么大把年纪,已经人老珠黄,还卖弄风骚,真是马不知脸长,可叹啊!可悲啊!”
    胡丽青居然不以为件,反而浪声笑道:“小伙子,姜是老的辣啊!老姜配童子鸡,那才够味,称得上是绝配呐!”
    小天跟女子动武交过手,却从无跟女人吵架斗嘴的经验,以致反而让胡丽青大吃豆腐。
    这回他可吃了个大‘鳖’!乌龟炖甲鱼。
    一时之间,他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脏话骂回去。
    他还是冒出跟小仙学来的那句口头禅:“他姥姥的!”跟着顺手一掌推出,循声向胡丽青击去。
    强劲的掌力,击中一面巨镜,发出似敲击铜锣般巨响,但巨镜并未被击毁,而是如陀螺般急速旋转起来。
    其他数以百计的巨镜,就像牵一发而动全身,跟着转动起来。
    镜中胡丽脊的影象,则化作一片光影,随着万道霞光的闪射,射向四面八方。
    小天顿觉眼花缭乱,哪敢轻举妄动,只有收敛心神,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倏而,急速转动的百面巨镜逐渐缓慢,胡丽青的影象冉度凝聚而显现出来。
    她不现犹可,这一现简直不堪人目,令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这时她已经抛开了那有跟没有也一样的轻纱,赤身裸体的,作出搔首弄姿的撩人姿态。
    百面巨镜布满厅内,镜中的胡丽青,以各种角度出现,全身所有部位一览无遗,纤毫毕露,形成一幅如同万化筒虽见到的奇景。
    但这不是百美图,而是足以令人不敢正视的百刀图。
    当然,这所谓不敢正视,是指小大这种小男生而言,如果是一般男人,尤其是好色之徒,不大呼过痛才怪呐!
    小天虽不致羞得无地自容,但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臭女人,简直尤耻!下流!”
    胡丽青却毫不在乎,笑骂由他笑骂,风骚自我为之。
    只见她眉眼之间,春情荡漾,仿佛要以狂炽的欲火,焚毁大地万物,吞噬整个宇宙。
    她不住地颤动着,那得大独厚,丰满而挺实,足以自豪的双峰,扭动摇摆着,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使得呈孤形的曲线更为突出。
    玲珑剔透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作出有节奏的运动,起伏着突然,睛天霹雳地一声暴喝,小天掌发如雷,一股狂飘击向巨镜。
    轰然巨响声中,百面巨镜又急速旋转,像走马灯似地移动起来。
    镜中数以百计的胡丽青,发出放浪形骸的刺耳狂笑:“哈哈……”
    小天几乎不敢相信,凭他的功力,这雷霆万钩的一掌击去,竟然未能击毁任何一面巨镜。
    他不再浪费精力,冷静地观察之下,判断那风骚女人可能根本不在厅内,而是利用光学折射原理,把她的影象投射至一面主镜中,再反射成数以百计的影象。
    同样的,那万道光霞,也不过是从别处反射而来的光源罢了。
    现在他必须全力毁掉这些巨镜,找到出路,始能逼对方现身。
    主意即定,口中刚喊出“万相俱灭!”,正等旋展出无坚不摧的少林绝世神功,突见目镜停止转动,镜中景象一变,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镜中所见,不再是那一丝不挂的风骚女人,竟然变成了困在洞底的小仙!
    小天收掌未发,情不自禁大叫:“兄弟!兄弟……”可惜小仙有听没有见,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向四壁寻找出路。
    不知从何处传来杜梅音的声音:“小伙子,如果你要施展万相俱灭,首先遭殃的就是你那位兄弟!”
    小天闻言,果然暗自一惊,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杜梅音心知威胁发生作用,趁机又道:“你那位兄弟本来已经死定了,不过,如果你肯投降,归顺于我,或许我可以改变主意。”
    小天怒哼一声道:“要我投降?我说你这臭女人,是发高烧还是脑震荡,居然忘了你自己是谁!”
    杜梅音冷森森道:“我记得很清楚,冷面观音杀人如同家常便饭,多杀两个绝不会心软手软。”
    小天夸张地干笑一声道:“彼此彼此,这一点咱们倒很像,一一个多月未开杀戒,我真有些手痒啦!”
    他故意表示自己也是杀人不眨眼,好吓唬吓唬这些女人。
    不料杜梅音却会错了意,振奋道:“好极了,只要你投降归顺了我,我这里天天有人给你杀!”
    小天心里暗骂:“他姥姥的!你当我是杀人犯?”嘴上却试探问道:“哦?你这里是开黑店,还是屠宰场?”
    杜梅音道:“那你错了,我既不开黑店,也不是屠宰场,只是专杀死有余辜的人!”
    小天自巨镜中见到小仙正向四壁摸索,显然尚未发现出路,只得虚与委蛇,拖延时间,故作好奇问道:“那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杜梅音恨声道:“人间渣滓,尤其是欺侮女性的好色之徒!”
    从杜梅音的口气中,小天听出,这女人定然吃过男人的大亏,才会哪些痛恨天下所有的男人。
    于是又问道:“我那兄弟既非好色之徒,又未招惹你们,为何被你判他死刑?”
    杜梅音道:“我与丐帮毫无瓜葛,他竟无端闯来,伤人毁物;溉然他存心找麻烦,我杜梅音岂是怕事的,就算他是丐帮之主:今天落在我手里,也休想活着出去!”
    小天斥道:“你这臭女人大概脑筋有问题,简直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刚才不是说,你已经改变主意了吗?”
    杜梅音笑道:“你的意思,是答应投降归顺我了?”
    小天装摸作样地沉吟一下,始道:“我得听听,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杜梅有道:“好处可多着呐!除了每天可以杀人,金银财宝终身享用不尽……”
    小天打断她的话道:“这有啥稀奇,杀人我自己可以杀,而且爱杀谁就杀谁,不必听你的,至于金银财宝,我根本未看在眼里,你倒是说点新鲜的呀!”
    杜梅音一声“好!”字甫出口,巨镜中影象倏地一变,小仙已不见,变成施展迷魂剑阵的那八个女郎。
    只见她们全身赤裸,如同从天体营跑出来的,剑阵变成了肉阵!”
    小天是生平头一遭见到不穿衣服,女人,而且是同时出现八个,在巨镜中反射成千上百个裸女。
    他虽不致不像小仙的窘愤,也不禁为之咋舌。
    尤其,小仙只是女扮男装,赤裸裸的女人胭体,对她不致产生物理作用和化学作用,甚至心理和生理的刺激。
    小天却不同,他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大男生,而且正值少年郎一知半解,对异性充满好奇与兴趣的青春期。
    要说他能视若无睹,无动于衷,那简直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欺人之谈,白痴才会相信呢!
    八个女郎并非亮亮相而已,她们也像胡丽青一样,搔着弄姿,扭腰摆臀,极尽卖弄风情之能事。
    当然,论丰满和风骚,她们要比胡丽蔷略为逊色,但她们个个青青貌美,比那风骚女人就更有看头了。
    忽听杜梅音笑问道:“怎么样,这够新鲜吗?”
    小天忙收敛心神,强自镇定道:“我又不卖海鲜,要那么新鲜干嘛!”
    杜梅音现妙现卖,学他刚才的口气道:“你这臭小子大概脑筋有问题,简直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刚才不是说要听点新鲜的吗?耳闻不如目睹,我让你自己用眼睛看。”
    小大漫不经心地随口道:“不看白不看,看了也是白看!”
    杜梅音诱惑他说:“如果你答应投降归顺,那就不同了,你非但可以看,而且可以为所欲为,大享齐人之福。”
    小天担心小仙,不知此刻是否已找到了出路,但听对方的口气,就连他自己,要想脱身亦非易事。
    于是灵机一动道:“这事我一个人无法决定,得跟我那兄弟商量商量。”
    杜梅音嗤之以鼻道:“哼!他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能把命保住,已经是祖上有德了,何况,归顺了我,总比他在叫化子窝里强上千百倍!”
    小天道:“你别小看了我那兄弟,他可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
    “那又怎么样!”杜梅音不屑地道:“就算十袋长老或是帮主,也只不过是个叫化子头儿!”
    小大强自一笑道:“人各有志,不过,好歹我跟我那兄弟是好哥们儿,如果他不同意我也绝不答应。”
    这话已说得明明白白,杜梅音哪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你是想跟小叫化见面?”
    小大并不正面回答:“你总不能代表我跟他谈吧?”
    杜梅音冷声道:“我不必浪费口舌,很简单,如果他不想做短命鬼,这么年轻就死,就得归顺,你也是一样!”
    小大怒从心起,破口大骂道:“臭女人,你少说大话,有本事尽管使出来,看看谁怕谁!”
    杜梅音发出一阵刺耳狂笑,笑声中,数以百计的巨镜内,小仙已不见影踪,反射的画面变了另一幅景象;
    两个身材健壮的女郎,架出个遍体鳞伤的赤裸壮汉,走至身穿轻纱华服的冷面观音杜梅音面前。
    只见杜梅音面罩寒霜,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如同执行死刑的刽子手。
    壮汉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向她哀求:“活菩萨,求求你饶了我吧……”
    可惜这位活菩萨,并非有求必应的观音土土。
    他无动于衷,脸上毫无表情,纤纤玉手缓缓抬起,突向壮汉一伸,五道飘逸阴柔的指劲,隔空疾发而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未见壮汉身上出现丝毫的伤痕,便已垂下头去,当场气绝毙命。
    她,用的正是兰花指!
    这是刹鸡做猴。
    也是向小大示威,更是炫耀她的武功,表示她举手之间即可杀人。
    但小天这只猴,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他脸上作个滑稽表情,鼓掌道:“精彩,精彩,现杀现卖,这才叫新鲜!”
    杜梅音也未打算一下子能把小天唬住,冷冷一哼道:“好酒沉缸底,好戏在后头,你慢慢等着瞧吧!”
    小天仍然那付滑稽表情道:“好哇!那我得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
    巨镜中,只见杜梅音一施眼色,两名健壮女郎,便将那壮汉的尸体抬走。
    紧接着,另两名女郎,又架来个满身是血,双腿已残的赤裸汉子。
    那汉子一路呻吟不绝,显然已被修理惨了,使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这家伙比刚才那个有种,绝不讨饶,见了杜梅音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婊子!把老子骗来,竟然……”
    杜梅音纤纤玉手疾伸,一式海底捞月直取那汉子两胯之间。
    “哇……”惨叫声中,那汉子的两胯之间血肉模糊,他的命根子已整个被摘下,血淋淋地落在杜梅音手中。
    不消说,这家伙便当场一命呜呼了。
    这一手真够毒辣!
    不愧是冷面观音!
    她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冷森森地问道:“这够不够新鲜?”
    小天一脸与他何干的神情道:“不怎么样,还有没有更新鲜的节目,否则我要退票了。”
    小天跟小仙果然是好哥们儿,很有默契,连杀人都当作在看秀。
    杜梅音又一使眼色:示意两女郎将那汉子的尸体抬走,丢开手上血淋淋的那玩意,始道:“下个节目一定精彩,保证是空前绝后!”
    小天“哦?”了一声。
    只听杜梅音喝令道:“把那小叫化带来!”
    要说小天没有大吃一惊,那真是骗人的,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这似乎又不太可能,除非让他亲眼见到,才能相信是事实,光说是唬不住他的。
    杜梅音当然会拿出事实来。
    哪消片刻,事实已摆在了眼前。
    巨镜中,一个蓬头垢面,几乎衣不蔽体,已被击昏的小叫化,被先前两名健壮女郎架了出来。
    虽然镜中看不清面貌,但那体形和一身叫化装打扮,不是小仙是谁?
    小天见状,惊怒交加道:“臭娘们儿,你们把我兄弟怎样了?”
    杜梅音嘿然地冷笑道:“他还活着,不过,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赶快拿定主意吧!”
    说完,她那血渍未干的手,缓缓举向了小仙面前。
    “你敢!”小大一掌击向巨镜。
    轰然巨响中,巨镜元损,又缓缓旋转移动起来。
    但是,镜中的影象依然未变。
    杜梅音冷笑道:“我不敢吗,你看着吧!”
    眼见她举手欲下,小大情急叫道:“住手!”
    杜梅音保持随时淬下毒手之势,问道:“你不忍心看他死?”
    小天不能见死不救,愤声道:“他姥姥的,算你这臭娘们儿厉害,我认栽了!”
    杜梅音喜出望外道:“你答应投降归顺了?”
    小天沮丧道:“我可是为我那兄弟,并非贪图你给我什么好处,这点你最好要分清楚!”
    杜梅音道:“只要你归顺我,管你是为了什么,不过,你给我什么保证?”
    小天气愤道:“我已经答应了,还要什么保证?难道不成我过去找两家铺保!”
    杜梅音笑道:“那倒不必,但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你归顺是真是假?”
    小天问道:“那你说呢?”
    杜梅音道:“我自有办法证实!”
    言毕巨镜中的景象突然消失。
    小天情急道:“喂喂喂!臭娘们儿,你还没有……”
    话犹未了,巨镜中景象又现。
    变成个手托银盘,盘中置一酒盅的艳丽女郎。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从巨镜中走了出来!
    小天方臼称奇,女郎已走至面前。
    女郎笑容可掬道:“娘娘要你喝尽这盅酒,以示归顺的诚意。”
    小天诧异问道:“这是什么酒?”
    女郎笑道:“放心,绝不是毒酒。”
    小天无奈地笑笑,自银盘中端起酒盅:“为了我那兄弟,毒酒我也喝了!”
    他毫不犹豫,举盅一饮而尽。
    小天上当了!
    巨镜中所见被击昏的小叫化,并不是小仙,而是临时找个身材跟她相仿的女郎,经过化装冒充的替身。
    由于铜镜中看不真切,小大自然信以为真,把那小叫化当作是小仙了。
    其实要想摆平小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这时仍在地洞中,继续找寻出路。
    反而是小大,被一盅异香扑鼻的佳酿,把他真给摆平了。
    迷迷糊糊中,他被那女郎带出满布巨镜的大厅。
    带至一间秘室,室内已有几名光溜溜的女郎,在那里严阵以待,等候一旁的杜梅音和胡丽青下令。
    小大好似神智已不清,任由她们摆布,抹他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躺了下来。
    胡丽青打量他一阵,忽道:“大妹子,那小叫化比这小子贼,我看放弃算啦!”
    杜梅音不以为然道:“不行,他刚才已经声明,是为了小叫化,才答应投降归顺的,如果咱们把小叫化干掉,这小子也就留不得,否则他绝不会死心塌地地听命咱们的。”
    胡丽青道:“你有把握收服那小叫化?”
    杜梅音充满自信地笑道:“只要让他亲眼见到,这小子已经归顺了咱们,不怕他不投降。”
    胡丽青微微点了下头道:“好吧!大妹子,全看你的了。”
    杜梅音向那几个女郎一使眼色,随即偕同胡丽青走出秘室。
    她们由秘道,转至另一间秘室,由杜梅音一按壁上暗钮,例听得一阵轧轧之声响起。
    这时,找不到出路的小仙,正感到垂头丧气。
    突见正面的铁板又缓缓升起,她灵机一动,当机立断,突然施展壁虎功,全身横贴铁板底端,随之向上升去。
    当整块铁板升起后,隔着铁栅的杜梅音和胡丽青,已不见被困在洞底的小仙。
    胡丽青首先发现小仙不知去向,失声叫道:“咦?那小鬼呢?”
    杜梅音定神一看,果然不见小仙影踪,不禁惊诧道:“刚才他还在,怎么可能……”
    话犹未了,突见一名女郎仓皇地闯入,气急败坏地道:“娘娘,一大批叫化子闯进来啦!”
    杜梅音更是惊怒交加,急道:“大姐,你守在这里,我到上面去看看!”
    胡丽青把头一点道:“好,这里交给我。”
    等社梅音带着那女郎,匆匆离去,胡丽青便走进铁栅,向里面查看。
    洞底距上面足在五丈高,且活动地板下面,布满利刃,如同钉板似的。
    若想拔身而起向上冲,无异是送死。
    而四壁均是厚重铁板,无处落足借力,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一拔五丈。
    铁板后面,又加装一道铁栅,若不由秘室暗钮启动,将之升起,任何人均无法出入地洞的。
    所以,胡丽脊实在想不出,那小鬼如何能脱身逃出地洞的?
    她一则不信,一则是好奇,更为了防范以后再出错,决心要找出这个漏洞来。
    于是,也把秘室的暗钮启动,将铁栅缓缓升起,进入洞底查看究竟。
    当她刚走近铁栅,进入洞底之际,冷不防小仙从头顶纵身落下,不偏不倚地跨骑在她两肩和脖子上,拿她当马骑啦!
    胡丽青出其不意地大吃一惊,尚未及应变,已被小仙握起拳头,照准脑门上一击,使她连哼都未哼一声,便昏倒在地上。
    小仙当然是在她倒下之前,双腿一分,一个挺身倒翻,轻巧地双足落地。
    “又是你!”当小仙看清倒在地上的女人,竟然是胡丽青,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这风骚女人这么容易摆平。
    身形疾射,她穿过铁栅。
    铁栅后的秘室,正是表演的舞台,只有后面那道门是唯一的出路,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小仙仗着艺高胆大,取出墨竹,不管三七二上一,就向那道门闯去。
    门外分为三条秘道,这下可麻烦了,不知该走哪一条。
    小仙正犹豫难决,忽听从右边那一条秘道,传来一阵放浪瞎笑声。
    小仙心想,抓个人来带路比较省事,免得瞎乱闯。
    当即循声向右边秘道赶去,转过一个弯,来至另一秘室门口,嘻笑声更清晰可闻。
    她可以想象得出,那必然又是一幅不堪人目的画面。此刻她已顾不得许多,上前飞起一脚将门喘开,人也跟着倒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几个光溜溜的女郎挤作一堆,扑在一个躺在长毛地毯上的男人身上,你争我夺,又推又拉,如同一群饿狼在争食猎物,简直恶形怪状,放浪形骸已极!
    她们被破门声所惊,齐齐一怔,当她们看清,闯进来的竟是那小叫化,顿时惊得几乎暂时停止呼吸。
    小仙趁她们惊魂未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二把揪住一名女郎的秀发,毫不客气地将她提了起来。
    “游戏结束了,陪我出去透透空气吧!”小仙拖了她就走。
    其他几个女郎霍地跳起,娇叱声中,向小仙一拥而上。
    她们都是杜梅音的亲信,个个身手不弱,光着身于出手就攻,迫使小仙非陪她们玩玩不可。
    小仙一手揪着那女郎,一手挥动墨竹,对付她们哪须多费周章,三下五除二就清洁溜溜,使几个女郎纷纷跌了开去,一个个倒地不起。
    她却轻轻松松,还抽空瞥了躺着的那男人一眼。
    哪知这一瞥,竟使她惊怒交加,外带羞愤不己,气得脸都发绿了。
    原来那个男人,竟然是小天!
    小天似乎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认不出小仙是谁?
    小仙出手如电,以墨竹点了揪着的女郎穴道,将她一把推开,急忙趋前查看小天,不知这小子着了什么魔,居然跟这些女郎鬼混在一起。
    料刚一蹲下,才叫出:“哥们儿……”冷不防小天挺身坐起,一起抱住她就亲。
    他饮下那银盅里的佳酿后,顿觉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被她们带进秘室里,任凭她们摆布。
    不过,那几个赤裸的女郎,经杜梅音示意,虽极尽挑逗之能事,小伙子却完全处于被动,毫无反应。
    此刻刚好药性发作,一肌热流奔窜全身,使这血气方刚,却从无男女之间经验的小伙子,突然感到一阵亢奋与冲动,欲火狂炽地燃烧起来。
    他不但变为主动,而且具有攻击性的抱住小仙就亲,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小仙一进忘了他神志不清,羞愤交迸之下,挥手就是一掌,掴得小天翻身跌了开去。
    小大正好扑跌在一名昏倒的赤裸女郎身上,竟形同疯狂地抱着她狂吻不已。
    小仙见状,气得跳起身来,飞起一脚,喘得小天连翻带滚,跌开了丈许。
    “古小天,你……”
    小天充耳不闻,也不知摔得痛不痛,撑起身来又向另一名女郎扑去,遍体一阵狂吻,就像是个色情狂。
    小仙猛然若有所悟,心知小天着了那些女人的门道,已然失去理智。
    情急之下,突然想到古妈妈为她配制的那些药物,其中有专治受迷药丧失神志的解药。
    现在眼见小天已形同疯狂,哪敢怠慢,急从麻袋内取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黄色药丸。
    她惟恐再被小天抱住,不由分说乱亲一通,这回必须先发制人,才不致吃亏。
    这时小大已欲火狂炽,一发不可收拾,正待全力冲刺,突然觉腰后一麻,顿时伏在那女郎身上不动了。
    小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小大麻穴,这才趋前,将药丸塞人他口中。
    他抬起小天下巴,伸后一拍他颈后,药丸便吸人,吞了下去。
    不消片刻,小天欲念全消,神智恢复过来,一眼认出面前的小仙,如梦初醒地诧异道:“兄弟,你不究,没事吧?”
    小仙愤声道:“我没事,很好,是你自己很不好!”
    随即一伸手,为他解开穴道。
    小天眼光一扫,发现昏倒地上的几个赤裸女郎,更觉诧异道:“兄弟,她们……”
    小仙生气道:“没看够你就留下,慢慢看吧!我可没兴趣!”
    说完狠狠瞪他一眼,转身飞奔出去。
    小天一见她夺门而出,哪敢怠慢,急忙跳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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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裸奔
    地面上可热闹了。
    整个迎春阁喧天价地乱成一-片。
    原来守在外面的程金宝和那小叫化,一见小天独自闯进迎春阁,担心他寡不敌众,两人一商量,立即分头去找帮手,并且向丐帮长安分舵告急。
    胡不归得消息,一听玉小长老被人所执,那还得了,赶紧召集大批手下亲自带了赶往迎春阁驰援。
    杜梅音和胡丽青的起初身份,在长安掩护得相当成功,连久居当地的胡不归,身为七袋分舵主,居然都末摸清她们的底细。
    不知藏在迎春阁的两个女人,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煞星,冷面观音和无情蔷薇。
    尤其是胡丽青,竟化名花大姐,公然招蜂引蝶以主持人姿态出现。
    当胡不归率领丐帮众家兄弟,急急赶到迎春阁外时,仍未见小仙和小天出来,而且不见任何动静。
    胡不归情知有异,即命一批大小叫化,在大门前虚张声势,他则带了十几名身手不弱的丐帮弟子,迅速绕向后院去。
    前面只有老马几个保镖,突闻人声哗然,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哇噻,哪来的这一大群叫化子?
    要是三五个臭要饭的,他们必然狐假虎威,开门出去把这些叫化撵走。
    但来的是好几十人,显然并非来乞讨而是存心来找麻烦,那就不容易打发了。
    尤其他们已知道,被困在后院的小叫化,竟是丐帮九袋小长老,这批叫化找上门来,绝不会是为了讨点剩残汤吧?
    老马急命其他几名保镖守住大门,亲自赶往后院去告急。这家夥今天实在倒霉,先是被小仙打得落花流水,害他的大金牙被打落,还一头撞上墙壁,撞得头破血流,昏了半天才醒过来。
    接着又来了小天,给他一-顿头痛拳击,幸好牙已掉光,否则又满地找牙。
    刚气急败坏地奔进后院,胡不归等人已越墙而入,双方正好撞上。
    就凭人家这等身手,老马自知差远了,哪还敢动手,吓得赶紧址开嗓门大叫:“花大姐,快来……!”
    胡不归掠身而至,迎面就是一拳,击得老马一个仰面倒栽,躺着不动了。
    他自以为很聪明,好汉不吃眼前亏,索性装死就可以逃过一劫,少受些皮肉之苦,哪知胡不归是老江湖,这一套想打马虎跟可不行。胡不归上前当胸一把将老马从地上提了起来,扬起紧握的拳头,厉声喝道:“少他妈的装蒜,快说,玉小长老他们在哪里?”
    老马心知瞒不过,只是哭丧着脸道:“在……在楼阁里。”
    话犹末了。楼阁里已冲出几名持剑的女郎,他一见救兵来了,顿时胆大气壮,狠狠一脚端向胡不归胯下。
    胡不归明明手快。毫不留情地一-掌劈下,劈在老马膝盖与腿骨之间。
    “哇,一声惨叫,老马腿骨已折断,当场痛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胡不归一撤手,老马便倒地不起。
    十几名丐帮弟子,已迎上冲出的几名女郎,双方一言不发交上了手。
    而楼阁里的一名女郎,也飞快地奔去向杜梅音告急。
    这批丐帮弟子的武功,并不见得比几个女郎强,但他们个个又贼又滑,外带怪招不少。
    此刻整个前院,包括所有接待寻芳客的厅房,除了几名保镖之外,由胡丽昔负责指挥的姑娘和娘子军,已然全部撤至后院,重兵全在楼阁内。
    而大部分人手,又转入了地下,集中全力对付入侵困在机关中的小仙和小天,是以奉命防守楼阁的几名女郎,为了尽忠职守,无不全力以赴。
    长安乃京城重地,她们惟恐惊动官府,必须争取时间,速战速决,否则,引来大批官兵,发现迎春阁的秘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样的,胡不归身为丐帮长安分舵的负责人,也不愿落个公然纠众滋事的罪名,今后丐帮弟子就不好混了。
    所以也想尽快救出他们的玉小长老,迅速撒离这是非之地。
    双方一接触,立即各尽全力,展开一场混战。
    丐帮弟子旨在救出小仙和小天,不敢公然杀人,尤其对方是青春貌美的大姑娘。使他们有所顾忌,动起手来难免有些放不开。
    那几个女郎却不同,她们出手毫不留情,恨不得剑剑见血,把这批人侵叫化杀个精光。
    说的也是,她们对这些臭要饭的留什么情!
    但她们要杀这批丐帮弟子,却并不简单,看情形还有得拼呐!
    尤其丐帮弟子怪招百出,怪喊怪叫声中人影翻飞破碗,破鞋全成了暗器;随时随地出手。
    令这些个女郎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胡不归眼见几个女郎,已被他手下弟子缠住趁机领着其他几弟子,直向楼阁中扑去。
    突然几道阴柔指风,自厅内疾射而出。
    胡不归及时警觉,大喝一声:“快退!”
    一个倒蹿,自台阶上暴退两丈。
    几名弟子却慢了一步,欲避不及,被指风击中纷纷倒在阶前。
    胡不归不愧是长安分舵舵主立即识出对方的武功来历,失声惊呼道:“夺命无痕兰花指!”
    冷笑声中,杜梅音自厅内电射而出。
    身后随着十几名衣衫不整的女郎大概她们原来是光身子的,匆忙间穿着衣衫,难免手忙脚乱。
    杜梅音一现身,双方立即住手。
    她在阶前站定,面罩寒霜道:“哼!你倒很识货,至少不至于糊里糊涂,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不归力持镇定,问道:“你就是冷面观音?”
    冷面观音杜梅音冷森森地道:“你连夺命无痕兰花指都能认出来,大概不会认错人吧?”
    胡不归也冷声道:“想不到,数年前突然从江湖消失的冷面观音,竟然躲在长安城里!”
    杜梅音反唇相讥道:“躲?我还没有这个必要,只不过是找个地方修心养性罢了,难道要像你们这些臭要饭的,整天抛头露面,满街乞讨才不算躲?”
    胡不归道:“你躲也好,不躲也好,跟咱们毫不相干,现在我只问你,敝帮的玉小长老呢?”
    杜梅音沉声道:“他已归顺我了。”
    胡不归为之一怔,诧异道:“玉小长老会归顺你?”
    杜梅音道:“若非看他归顺的分上,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说话?”
    胡不归断然道:“我不信,除非玉小长老亲口口诉我……!”
    杜梅音盛气凌人地道:“他已归顺我了,一切就得听我的,我不同意,他就不会见任何人!”
    胡不归心知夺命无痕兰花指的厉害,不敢贸然硬闯。
    正在犹豫不决,突闻人声哗然。
    原来外面的数十名丐帮弟子,已破门而人,冲进了前院,将全力阻接的几名保镖,打得落花流水。
    杜梅音闻声微微一怔,惊怒交加道:“你们来的人倒不少?”
    胡不归胆气一壮道:“丐帮别的不敢夸口,人手多的是!”
    冷不防杜梅音出手如电,玉手疾扬,数道阴柔指劲直射而至。
    胡不归不敢轻挫其锋,身形一晃,急向一旁斜飘丈许,堪堪避过。
    杜梅音却如影随形跟至,双手齐拂,十道阴柔飘逸的指劲,交织成一张无形巨网,将胡不归全身罩住。
    兰花指指力飘忽不定,若虚若实,诱人自投罗网,任凭胡不归朝任何一个方向闪避,均无法突破指力范围。
    近处的几名丐帮弟子,尚不知兰花指的厉害,眼见分舵主一脸惊惶失措,身陷险境,不比齐声大喝,奋不顾身扑上前抢攻。
    但杜梅音易后的十儿名女郎,也已同时发动,拦截住那批丐帮始子。
    就在这时,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叫化,一窝蜂似地涌进了后院。
    杜梅音一分神,胡不归趁机会身扑倒,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开数丈,脱出了兰花指的指力范围。
    要没有两把刷子,怎能在京城这种地方,混上个分舵主干。
    胡不归身手果然不弱,一个挺身跳起,即时发动反击,打狗棒疾点杜梅音背后灵台穴。
    打狗棒原是直取她背后灵台穴,变成了攻向正面巨溯穴部位。
    只见杜梅音左掌疾抡,募地一翻,一把夺住棒头,使胡不归已撤棒不及。
    胡不归方觉不妙,一股强劲吸力已自棒身传出,使他的手像粘住似的,打狗棒丢都不掉。
    几乎是同时,杜梅音的右手疾拂,五道阴柔指劲,向胡不归迎面袭至。
    情急之下,胡不归顾不得对方兰花指厉害,左掌全力迎去,决心来个硬碰。
    哪知杜梅音的五道阴柔指劲,交然无声无息,突破他的浑厚掌力,直袭胸前的几处要害。
    胡不归的掌力,如同蒲房扇被穿破几处大洞,威力顿失,而杜梅音的五道指劲,却像五把利刃,破空而至。
    如果不是执着打狗棒的右手被粘住,凭胡不归的身手和应敌经验,纵然不敌,至少也能全身而退,不致完全处于挨打的局面。
    胡不归先机尽失,除非像小天一样,怀有金刚体神功,否则,只有希望这女人手下留情了。
    可惜他遇上的是冷面观音,用的又是夺命无痕兰花指,突觉全身一寒,犹如坠入冰窖,已被杜梅音的阴柔指劲重创。
    杜梅音似乎看准他死定了,抓住打狗棒的左手吸力一卸,根本不加理会,身形一晃,便向涌入的那批大小叫化扑去。
    连长安分舵舵主胡不归,都不是这女煞星的对手,他们哪堪一击。
    假如从末见过鸡蛋碰石头,看了此刻的场面,就会明白鸡蛋是怎么碎的了。
    只见杜梅音如同虎入羊群,双手齐扬,拂起漫天指影,一道道阴寒指劲四射,刹时之间,丐帮弟子仰马翻惨叫呼号之声不绝。
    见着了吧?鸡蛋碰石头的结果就是如此!
    丐帮弟子正被打得落花流水,清啸声中,两条人影疾掠而至。
    来人正是小仙和小天。
    杜梅音闻声回头,乍见是这两个小鬼,简直不敢相信,几乎怀疑是胡丽青把他们给放出来的。
    否则,困在洞底的小仙,和神智不清的小天,怎能这么快脱困?
    哪有时间找出答案,小仙和小天掠至面前,双双同时出手抢攻,嘴里还急着:“这女人交给我!”
    他们倒不是对杜梅音发生兴趣,而是打算擒贼先擒王,制住这娘们儿,其他的女郎就没戏可唱了!”
    杜梅音冷哼一声道:“两个一起来送死吧!”
    她心知要收服这个两个小鬼已无望,杀机顿起,双手齐扬,再度拂起满天指影,分向小仙和小天袭去。
    小天有神功护体,兰花指自难伤他,这不足为奇。
    但是小仙却仗着浮光掠影身法,即将杜梅音的指劲化于无形,实在不可思议。
    因为兰花指属阴柔功力,出手无声无息,看似飘忽不定,却能如影随形攻敌。
    尤其是以柔克刚,对手若以刚阳之劲相拼,必然会吃大亏,倒是遇上对手是女子,则威力不免将大打折扣。
    照理说,浮光影虽属上乘轻功身法,兰花指仍可追踪,绝不可能将指劲卸除,化于无形。”
    正因如此,杜梅音才会暗觉惊疑。
    不过,如果她知道,这位丐帮的九袋小长老,竟是个女娃儿,那就不足为奇了。
    可惜她看走了眼,做梦也不会想到,小仙跟她一样是个赔钱货!
    惊疑犹末了,小仙手中的墨竹,带着咻咻破空锐啸声,抡起一片棒影。
    小天则振动擎天剑,划起一道寒芒耀目的长虹,如电光疾射。
    一棒一-剑,双双同时攻到。
    杜梅音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一看仗以成名的兰花指,对付不了两个小鬼,哪还有心恋战。
    就在全身暴退的同时,又见她双手齐扬,一连发射出十来个弹珠般的暗器。
    小天刚呼出一声:“兄弟当心……”弹珠已落在他们面前,爆炸开来,顿时一片烟雾弥漫,五色缤纷,如同烟火般,煞是好看。
    幸而小仙和小天及时纵开,末被爆炸的暗器所伤。
    五色缤纷的烟雾中,只见杜梅音拔身而起,身在空中大声喝令:“退!”
    小天末及拦阻,她已身如流矢,疾射楼阁。
    小仙见小天追去,急叫道:“哥们儿,楼中有机关!”
    这一声喝阻,使小天身形急收,杜梅音却趁机逃进楼阁,但那一二十名女郎,正好被小天挡住了去路。
    小天拦在阶前,笑道:“你们慢了半拍,溜不掉啦!”
    女郎们交换一下眼色,突然情急拼命,齐向小天挥剑攻去。
    小天最关心的,是小仙的安危,既是这位兄弟安然无恙,他自不必大开杀戒。
    况且,此地毕竟是京城,这批年轻貌美的女郎,跟他又无深仇大恨,实在犯不着下毒手。
    是以他决心手下留情,挥舞着擎天剑笑道:“来来来,我陪你们玩玩。”
    哪知小仙却叫道:“你还没玩过瘾?小心把命玩掉?”
    小天尚末会意出,小仙是话里带骨头,一二十名女郎已蜂拥而至,对他却手下毫不留情,攻势凌厉凶猛,剑剑均含杀机,足以取人性命。”
    “他姥姥的,”小天火大:“你们玩真的?”
    小仙那边冷声道:“哼!你才知道!”
    她正待扑去,却听一名不大不小的叫化叫道:“玉小长老,快来看看胡分舵主,……¨”
    小仙和小天从地洞机关中找到出路,赶来时正值双方混战,一片大乱。
    只道是程金宝找来附近的丐帮弟子驰援,尚不知已惊动胡不归,亲自率领大批丐帮弟子,劳师动众地赶来。
    更没想到,受伤倒地不起的,竟然就是长老分舵舵主胡不归!
    小仙这一惊非同小可,顾不得去替小天修理那批女郎,一个倒蹿,接着凌空一个鹤子翻身射至胡不归身旁。
    见那不大不小的叫化,正半跪在地上,扶抱着双目紧闭的胡不归,急问道:“胡分舵主被谁所伤,伤在哪里?”
    那叫化愤声道:“就是刚才逃进楼阁的臭娘们儿,不知她用什么手法,胡分舵主一交手就躺下了,可是全身不见丝毫伤痕……”
    小仙暗自一惊,心知胡不归被杜梅音的兰花指所伤,此刻无暇向那叫化说明。
    她急忙趋前查看胡不归的伤势,随即从麻袋中取出只瓷瓶道:“快把瓶内的药丸,给胡分舵主服三粒,可把命保住,我去找那臭娘们儿算帐!”
    她将瓷瓶交给那叫化,霍地站起,满脸怒气冲天地冷哼一声,身形一掠,疾如流矢地射向阶前。
    小天已大显身手,以擎天剑逼得那批女郎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他仍然是适可而止,像是逗着她们玩,并未打算当真赶尽杀绝。否则,他只需施展一招‘万相俱灭’,这二二十名女郎就清清溜溜,没有一个能够活命。
    别说明天的太阳了,就连今晚的月亮也看不到了!
    小仙却不同,她既不怜香,也不惜玉。
    她手中的墨竹振起一片森森棒影,咻咻声中,墨竹毫不留情地点、扎、挑、打,棒影过处,只听得惊呼惨叫连起,七八个女郎已头破血流,纷纷跌了开去。
    小天于心不忍,忙上前劝阻道:“兄弟,何必……”不料小仙的火更太,挥手一拳推开小天,愤声道:“要你管!鸡婆!”
    小天被骂得一怔,他一时尚未听懂,鸡婆作何解释。
    剩下的十来个女郎,倒是成了鸡,惊得呆若木鸡!
    她们眼见那七八名女郎,被小仙打得头破血流,倒在阶前地下呻吟不绝,哪还敢贸然轻举妄动。
    小仙满脸杀气腾腾,活似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煞星。
    她眼珠子一转,突发异想道:“嘱!瞧你们一个个长得细皮白肉,如花似玉的,让我老人家都看得心痒痒的下不了手,可是-----这么吧!把衣服全脱光,来一场裸奔,我老人家就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
    这主意想的很绝,丐帮众家兄弟一听,顿时欣喜若狂。怪喊怪叫之声四起,甚至鼓掌表示欢迎。
    其实,这批女郎在杜梅音和胡丽青的训练调教之下,脱光衣服如同家常便饭,毫不在乎的。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立即一丝不挂,还要比谁脱得快。
    但是,当着这一大群臭要饭的面前,要她们当众表演,外带裸奔,那就有些羞见于人了。
    小仙见她们犹豫不决,威胁道:“你们脱不脱?”
    女郎面面相觑,一个个涨红了脸,谁也没有首先犯难的勇气。
    丐帮众家兄弟则擦亮眼晴,拭目以待,幸灾乐祸地起哄叫嚷着,“脱啊!脱啊!”
    小天过间悄去,又走近道:“兄弟,这太过分了……”
    小仙把眼一瞪:“你过足了瘾,不让别人眼睛凉快凉快?”
    小天暗自一怔,茫然道:“我------”
    “你个屁!”小仙又一瞪眼,厉声向那批女郎喝令道:“脱!”
    那批女郎真被她吓住了,唯恐她改变主意,哪敢怠慢,忙不迭宽衣解带,刹时脱了个精光。
    丐帮众家兄弟乐不可支,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怪叫声响彻云宵。
    “哇噻!真他奶奶的爽啊!”
    “哎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别站着不动,扭啊!跳啊!”
    一片轰笑喧哗声中,程金宝飞奔而来,一路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不好啦!官兵来了……”
    傻大个儿一眼发现小仙,直奔问她面前,不料被躺在地上的女郎一绊,全身向阶前扑跌出去。
    “啊……”
    眼前这一践非摔个鼻青脸肿不可,小仙一个箭步蹿来,及时将他扶住。
    程金宝急道:“师父,徒弟护驾来迟,罪谅万死!”
    小仙啼笑皆非,心想:“他爷爷的,我又不是皇帝老子,护什么驾!”
    此刻想到已惊动官兵,可不能让丐帮惹上麻烦,今后在长安城里不好混。
    她当机立断,顾不得再修理那批女郎,更无法闯人楼阁去找杜梅音及胡丽青两个女人算帐,急向丐帮弟子下令撤退。
    于是,片刻之间,数十名丐帮弟子带着受伤的胡不归及大小叫化,随着小仙和小天迅速由后门撤出了迎春阁。
    郑家祠堂的小厅里,小仙正在传授程金宝赌技。
    她是被程金宝死缠活缠,外带苦苦哀求,而且念在这傻大个儿向丐帮长安分舵求援有功,才不得不勉强答应教他两手。
    谁叫她收了这个宝贝徒弟呢!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都奉命不许留在祠堂,各自出外讨生活了。
    祠堂里除了这师徒二人,只有小天留下,独自守候在步厅外。
    小仙传授赌技,已经传了将近两个时辰,仍未见他们结束。
    小天早已等得不耐烦,频频走近小厅门口,向里张望。
    只见他们师徒二人,面对面坐在一张小方桌前,桌上又是鹘子,又是牌九,由小仙不厌其烦地教着。
    程金宝则是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将小仙所教的窃门、手法,以及各种门道,牢牢地记下,并且一遍又一遍地演练。
    小天看在眼里,不便打扰他们,只好耐着性子干等。
    终于,小仙独自蹑手蹑脚,悄然溜了出来。
    小天急忙迎上前问道:“毕业了?”
    小仙赶紧把食指朝唇间一竖,作个噤声状:“嘘!轻声些!”
    小天尚末会意过来,是怎么回事,已被小仙拖了就走,一口气奔出祠堂。
    小仙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道:“他爷爷的,这小子真难教,再教下去我非精神崩溃不可,趁他全心全意在研究杀四方,咱们快溜吧!”
    两人直奔城东,出了城外。
    小天忍不住问:“你这师父,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
    小仙道:“他姥姥的,牌九、鹘子教了他好几套,又留下你答应给他的一百两银票,这还对不起他啊?”
    “说的是也……”小天沉吟一下道:“可是,胡分舵主和那些受伤的弟子,你不去看看他们?”
    小仙笑道:“没问题,古妈妈配制给我的药,我留下了好几瓶,足够他们把伤养好的了。”
    小天想了想,又道:“迎春阁那些娘们儿……”
    小仙愤声地道:“怎么?你还舍不得她们?”
    小天忙加解释道:“兄弟,你误会了,我是担心她们吃了亏,咱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丐帮在长安的分舵,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万一她们找胡分舵主麻烦……”
    小仙轻松地道:“这个你放心,刚才官兵一去,她们恐怕早就从秘道逃之夭夭了,还会留在那里,等官兵查出迎春阁的秘密,以及秘室里的不少条人命?除非她们不怕吃官司,否则就是白痴!”
    小天微微点了下头道:“对,目前她们自顾不暇,要报复也没有力量。”
    小仙笑道:“要报复也得找咱们两个,找不到胡分舵主头上去,所以我一点也不为长安分舵担心。”
    小天忽问道:“兄弟,现在咱们去哪里?”
    小仙道;“咱们本来打算在长安各处逛逛的,偏偏遇上程金宝那混小子,惹出这档子事来,现在我啥都不想干,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洗去一身臭汗!”
    小天振奋道:“说到洗澡,我倒想起来了,兄弟,你知不知道骊山的华清宫?”
    小仙诧异道:“你说杨贵妃洗澡的地方?”
    小天异想天开道:“是啊!到华清池里泡上一泡,洗个澡一定很过瘾:“小仙道:“走呀!”
    “走?小天反而一怔:“你是说去华清池洗澡?”
    小仙昂然道:“有何不可?皇帝和杨贵妃也是人,他们能去玩,咱们当然也能去!”
    小天有所顾忌道:“兄弟,这玩笑可开不得,万一被逮个正着,搞不好要杀头砍脑袋的啊!”
    小仙毫不在乎道:“怕什么?你怕事就留在长安,我一个人去!”
    小天被她一激,不甘示弱道:“笑话!我古小天的字典里找不出怕这个字,走!不去的是兔崽子!”
    于是两人各展轻功,疾奔如飞而去。
    长安城外,东北不到百里处,便是骊山。
    骊山之上,有当今皇上玄宗隆基,为杨贵妃所扩建改名的华清宫。
    连绵建筑,从骊山山麓至山顶满布门楼殿宇。
    此刻,小仙和小天便在骊山上,他们两人坐在一株大树的树桠上,乘着风上下起伏。
    两人遥望着建筑华丽耀目的各门楼和屋宇,以及来回穿梭巡视的禁卫军。
    小仙扯下一把树叶,抓起其中一片咬在嘴中,啧啧有声道:“哥们儿,你瞧瞧,这就是皇帝老子带女人洗澡的地方。”小天有趣道:“不知道皇帝小子现在在不在这里?我倒想看看他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比旁人多长两只角,使他这么奢侈的享受百姓辛苦赚来的钱。”
    小仙点点头道:“我倒想见识见识那位爱吃荔枝的杨贵妃,看看她是不是和荔枝长的一样,白白胖胖,水水的,让人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小天呵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上!”
    他手一挥,人已率先飘然无声地掠向第一座牌楼。
    小仙单手压向树枝,人腿粗的树桠,被她压的向下一沉,她便趁着树枝往上微弹时,习射而出,直追小天身后。
    一路上,两人身如幽灵,轻轻悄悄地踏着牌楼、屋顶而行。
    尽管在他们脚下布满重重卫兵,不住地来回巡视,两人却如入无人之境,走的逍遥自在。两人便已经深人华清宫内地。
    他们歇在一座不甚起眼的小行馆屋顶。
    小仙指着右侧,一栋屋顶陡峭,饰以琉璃闪烁,宫殿式的建筑,轻声道:“小天,你瞧那屋子盖得特别嚣张,守卫的卫兵也特别多,大概就是皇帝那个老小子住的地方。”
    小天凝目端视,他点头道:“不错,我看到那屋上的匾额写着飞霞殿,那里好像是皇帝小子的寝宫。”
    小仙道:“管他是不是,过去再说!”
    小天一点头,人如狸猫,蹿向毗连的屋顶。
    小仙机伶地左右一看,见一切正常,便伏身跟在小天身后,潜往飞霞殿。
    飞霞殿上,屋瓦滑溜得让苍蝇站不住脚,而小天和小仙两人,却像长着吸盘的壁虎,紧紧沾在琉璃上。
    小天全神贯注地盯着下方回穿梭的卫兵,心中默数着卫兵们同时转身,两背相向那个不足一秒的时间,等待复等待。
    小天和小仙仿佛化成琉璃瓦中的一片,静静地伏在屋顶。
    蓦地--------
    小天身躯突然微动,便失去影踪。
    他已经利用刚才一次卫兵交错转身时,那个微不足道的空隙,施展乾坤大挪移,闪入飞霞殿内。
    小仙凛气凝神,将全部注意力贯注于眼下守卫的卫兵身上。
    突然-------
    她飞身如浮云般,飘入飞霞殿的匣额内。
    接着一翻,轻灵无比地潜入殿中。
    一名守卫揉揉眼睛,却没看见什么地摇摇头,继续他的守卫工作。
    小仙轻嘘口气,抬头四望,小天在屋顶的承尘上,探出头来,“嘘嘘!”两声,唤起小仙的注意。
    小仙伏在梁上的身子蓦展,只见她单手扯着垂幔,像猴子般荡向小天。
    小天伸手接住了小仙,将她拉上承尘,两人便趴在一尺不剩的空隙里,探着头往下瞄看着。
    只见到处流苏垂幔,翠玉宫灯,金龙灯架,白玉座椅,铺着,绣着五爪金龙图案的座垫,金碧辉煌,自是不在话下。
    更有一份慑人的沉威,不愧是当朝皇帝的行宫。
    两人见四下无人,便翩然翻身落地,到处摸摸看看,小天犹自得意地登向大厅尽头处金阶之上的金龙雕椅。
    他四平八稳地往椅上一坐,装模作样地一拍扶手,威喝道:“吾乃当朝天子,阶下所立何人,胆敢不跪!”
    小仙回头一看,呵呵娇笑着,以手束腰,蹲身为礼,尖起嗓子道:“臣妾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俩登时不知死活地哈哈大笑,还真以为自己在看野台戏呐!
    突然,门外有人叱喝道:“什么人?敢在飞霞殿中喧闹!”
    小天和小仙两人,这才涑然一惊,身形一晃,双双掠上承尘。
    才刚躲好,一个相貌威武,国字脸,海口狮鼻的武将,按着佩剑,自殿后转出,目光如电,四下扫射。
    他四下不见人影,不禁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大笑,怎会不见人影?
    不可能是我听错吧?”
    他不信邪地走向大厅,四处察看朱红大柱背后和垂落于地的流苏垂幔后面。
    他怎么想得到,人就躲在他的头顶上,看着他四下走动,到处翻找。
    待这名武将仔细察看过四处之后,他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步人原先出来的珠廉之后。
    小天和小仙这才相对哑然一笑,小天用手比比方才武将出来之处,小仙同意地点点头,两人便同时腾身掠向珠廉。
    他们两人端的是狂妄至极,哪里有危险,便往哪里钻。
    他们明知珠廉之后另有守卫,若不去闯上一闯,他们俩就会心养得难过,认为空走这么一遭!
    于是两人悄悄替向珠空。
    小天机警地凝神侧听,他悄声对小仙道:“廉后三丈处两人,五丈处两人,各距不到三尺在说话,你负责三丈那两人,我负责五丈那两人,别让他们出声呼叫!”
    两人同时掀廉面而入,射向自己的目标!
    珠廉之后,果然如小天所测,一共只有四人,其中包括方才那名武将,四人均是一身戒装。
    就在小天和小仙掀廉而人的同时,他们一起惊讶地回过头,望向珠廉人口。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影,已经‘咚咚’,连响,被小天和小仙两人点中昏穴,睡倒于地。
    小仙得意地拍拍手,呵呵轻笑道:“轻松容易,清清溜溜!”
    小天溜眼看看四周,只见这小厅布置上和前厅大同小异,一样的美轮美央,气派辉煌。
    同时,这间小厅四周的墙上,挂着不少当代名家的字画,其中大都盖有御览字样的印监。
    间或有一、二数字画。落款者竟是隆基字样,看来是玄宗皇帝的执章。
    小仙瞄看着玄宗字画,批评道:“字秀,但有些柔态,看起来就像不务正业的公子哥,难怪他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皇帝。”
    小天瞥过一眼之后,淡然道:“一国之君,缺少一分豪气,看来非百姓之福。”说着,他走向房间另一个出口之处。
    小仙蹑手蹑脚地跟在小天身后,两人两颗脑袋瓜子,并排自垂廉之后,探视廉后的光景。
    “妈妈咪呀!”小仙咋舌惊叹道:“皇帝老子住的地方,真他奶奶的不是盖的!”
    原来,两人伸头探看的地方,正玄宗皇帝的寝居所在。
    小天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拉拉小仙衣袖,两人大大方方地拔开垂廉,站出身来打量这个极尽奢华旖旎的寝宫。
    小天和小仙同时缓步走下三级玉阶。
    这处向下低陷的室内长廊,足有十丈之遥,两侧分立四支盘龙金柱,金龙的眼睛是斗大明珠,龙口吐着温柔的火光。
    自两人所站脚下之处,一袭波斯进贡的手织艳丽地毯,跳跃着鲜明的异国色彩,直铺龙床之前。
    五爪金龙有双层眼床架,撑起高高的床顶,粉红色撩人遐思的薄丝垂幔,慷懒地滑落挂下,半遮半掩着宽敞的席梦思。
    踏上三阶上升的白玉阶,小天撩起垂帐将身矛摔进柔软床上。
    小天人成大字摊睡着大叫道:“呵!我的天呀!这个皇帝小子挺享受的嘛!这床又软又大,足够让他的三宫六院七十二膑妃全睡在一起!”
    小仙暗碎一口,走上前摸摸柔软的床垫,她一时兴起,蹲着破鞋纵身跳上床,像个得意的小娃娃般。
    小仙摇晃着双手,半屈着腿,一蹦一蹦地在纷红色的床垫、被褥之上,印下一双双整齐娇小的鞋印。
    小天眯眼一看,呵呵笑着翻身爬起,加人小仙印刷的行列,但见他卷起左脚,金鸡独立地跳印下单足的鞋印。
    待床面上印够鞋印之后,小仙突发奇想,跳下床脱下破鞋,再从怀中掏出一包怯蛇的雄黄粉。
    她把雄黄粉洒在地面,赤足沾着黄澄澄的雄黄粉,“呵!:“的一声断叱,小仙飞足并腿侧踢,便在靠墙的床慢上留下五指清晰的小脚印。
    小仙任自己摔落在床上,反正摔进软软的床垫,就像跌进棉花堆里般,不痛不养,舒适抠意得很呐!
    小天双睛一亮,有样学样,一踢平底软鞋,跳上雄黄粉,沾满粉末之后,只见他双臂平展,大喝一声。
    突然,他倒翻而起,赤足踏上垂挂而下的丝幔,他双脚忙不迭地交踏而行,人便如没有重量般,侧踏着垂幔而上。
    直到脚印变淡,小天“呼!”的再一个倒翻,飘飘然落回地上,满意地检视着自己的成果。
    小仙便在一旁,为他鼓掌叫好。
    接著,两人玩的兴起,便自怀中掏出瓶瓶罐罐,挑捡些颜色鲜艳,又不很贵重的药粉,权充染料。
    他们两个手脚齐上,为玄宗皇帝这间旖旎的寝居,增加一些浪漫的色彩。
    天底下,胆敢在皇上行宫的寝居内,如此为所欲为的人,除了他们两个顽皮货色之外,大概找不出第三人。
    小天玩腻之后居然拍拍手,扯过一袭丝幔擦拭,招呼道:“小仙,咱们换个地方玩吧!
    这里没意思!”
    躺在龙床上,正翘着二郎腿休息的小仙闻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道:“好呀:咱们去找杨贵姐洗澡的地方。”
    小天茫然道:“往哪去呢?”
    小仙诘慧的大眼晴,滴溜溜一转,弹指道:“往南!我听说皇帝洗澡的地方在飞霞殿南方,御用的浴池叫莲花汤。而杨贵妃专用的浴池,就在莲花汤西面没多远,叫做芙蓉汤。咱们从殿南去,先看看莲花汤,再去看看芙蓉汤,如此一来,骊山值得一游的地方,咱们便会逛遍啦!”
    小天鼓掌叫妙,两人略一收拾,便自飞霞殿南方,找着一个警卫松散的窗子,翻出殿去了。
    小天和小仙两人,再度自在地纵横于月桥花院,楼阁玲咙的骊山行宫之间。
    此刻,时已过午。
    这时林间飘起淡淡岚雾,为骊山蒙上一袭神秘的面纱。
    山在虚无飘渺之间,更加便利两人的行动。
    不到一刻钟,他们已经躲过了重重的守卫。
    小天和小仙两个已进人唐玄宗洗澡御用的行馆内。
    所谓莲花汤,乃是全用白石砌成,池中有着两朵白石雕成的莲花浴池,温泉便从花心稳藏的泉眼中流出。
    淡淡的水雾袅绕,微有刺鼻的硫横味道。
    小天探探水温,高兴道:“小仙,咱们下去玩水!”
    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脑中只想着下水一玩,全然不把行馆外的守卫放在心上。
    小仙没料到小天会说脱就脱,当场解开衣服,吓得她脸红心跳。急忙转身掩饰道:“我要到芙蓉汤去洗,才不要和你挤在一起呢!”
    小天“扑通!”一声,跳下温泉泼着水道:“荚蓉汤是女人洗澡的地方,还是这里将就一下,反正浴池挺大的,可以容下两个人啦!”
    小仙不好意思回过头,只好举步便走。
    她口中犹自辩道:“女人洗澡的地方又如何?大不了偷看一下外泄的春光而已。”
    说完,她人已掠空而去,不让小天有说话的机会。
    小天看着她逝去的背影,呵呵轻笑着自言自语道:“呦!没想到我这位兄弟,居然如此早熟!”
    小仙离开莲花行馆,没有稍停地逸向芙蓉汤所在之处的芙蓉行馆。
    躲过巡守的卫兵之后,小仙振臂飞上屋顶,自行馆的天窗,溜进杨贵妃专用的浴室,那座玄宗皇帝赐浴的芙蓉汤温泉浴池。
    她因为怕小天太快找来,一瞄左右,情况安全无虑,便匆匆褪去衣裳,迅速滑入水申。
    享受一下当杨贵妃的乐趣。
    说来,也算是小天和小仙这两个顽皮蛋的运气好,此番前来,没有碰上唐玄宗出游骊山。
    是以,山上的守卫人数虽多,戒备却不很森严。
    致使两人得以轻松容易来去自如,痛痛快快地逛上一圈皇帝的寝宫,再泡一趟舒适的温泉浴。
    但是,除非他们两个人,天下又有什么人胆敢如此嚣张,不要命地跑到皇上的行宫里来撤野。
    还真不知道,万一有人发现皇上寝居中的巨变,会有何种惊天动地的情形发生?
    小仙尝试过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滋味后,整装妥当,再次自天窗中出来,半路上便遇着同样是一身清爽,满面愉快的小天。
    两人经过亭台楼阁,行经绿水柔波上的九曲桥,正打算打道回府,无意中经过一处养着红鳟锦鲤的水潭。
    月形拱桥,横跨水潭两岸,桥下池中鱼群悠游自得,嬉戏追逐,衬着白茫茫的迷雾山岗,别有一份出尘的雅致和祥和。
    小仙忍不住在池边蹲下,看着水中的游鱼。
    小天独自走了几步,蓦然瞥觉小仙有没有跟上来,他回顾片刻,便又回转身来,蹲在小仙身旁。
    两人一同出神地望着池中游鱼发呆。
    小仙忘我地呢喃道:“小天,你看见没有?”
    小天点头道:“清蒸锦鲤:“
    小仙接口道:“红烧划水:“
    “糖醋红鳟”,“砂锅鱼头!”、“活鱼三吃!”-------
    说到后来,两个人俱是双眼发亮,直吞□水,一付馋相。
    他们有默契地眉开眼笑,相视对望二眼,不知谁先说:“抓鱼!”
    两人同时喜孜孜道:“走!”
    “扑通”双响,两人顾不得才泡过温泉,已经跳入水潭中,追赶着池中游鱼。
    可怜的鱼,自被放养以来,曾几何时,遇见过此等灾难,只见群鱼吓得四处逃窜,有些不时泼啦!跳出水面,鲤鱼跃波原来是如此情形!
    小仙和小天两人东追西赶,在水中和鱼儿玩起老鹰抓小鸡来,直到他们忘怀地呵呵大笑出口,才招来守卫的注意。
    “谁在水池里?”话声自雾中传来。
    小天和小仙相对扮个鬼脸,暗道:“要糟!”
    但是却不放弃捉鱼。
    小天相准两尾尺余长的大鱼,一指禅连弹,击昏两条肥鱼,顺手一捞,对小仙叫道:“快溜!”
    小仙同时掣下后腰上的墨竹,“啪!啪”二声,也敲昏两条鱼,往肋下一夹,便紧随着小天,蹿上岸边。
    此时,原本雾茫茫的岸边,闪动着黑乌乌的人影。
    一大票人,正向水潭包围而来。
    小天俊目微闪,极快地做个计划,蓦然扬声叫道:“这边!”
    凌空的身体,硬是横移三尺,扭向左侧往人影稀少处飞奔而去。
    小仙毫不犹豫,跟在小天身后,脚尖点地,一个半旋,猛然蹬地电射向空,在她身后已经追来一队官兵。
    “奸细在这里!”
    “快!他们抓走池里的鱼啦!”
    人声顿时沸腾,喧哗叫嚣着追赶两人。
    小天脚下用劲,仍不时回头注意着小仙,确实她没有跟丢,忽然-----
    小天蓦然觉得劲风袭来,他大喝一声,自然反应发出,震散来人偷袭的一-掌。
    小天但见雾中人影晃闪,脚下不停,身形陡然向前急速贴近,他双手抓着鱼,动也不动,左脚一踢,踢向雾中人影。
    “哎哟”一声,那名偷袭者,被小天一脚自空中踢落地上。
    那人还来不及起身,小仙已经一脚踩下,将他的脑袋一脚踩沉在泥地上,啃得他满嘴黄泥。
    “借光啦!老兄!”在小仙笑嘻嘻的话声中,那人满眼金星,满口泥土地抬起头,目送小天和小仙二人翩然离去。
    直到此时,追拿两人的大队人马,才堪堪到达。
    而小天和小仙早已鸿飞冥冥,不见踪迹。
    长安城外,南下官道上。
    小仙和小天悠哉悠哉地边走边聊。
    小仙呵呵笑问:“哥们儿,昨夜那场活鱼盛宴吃的可尽兴?”
    小天故作惊恐道:“拜托,别再提鱼好不好,哪有人一顿晚饭全是鱼,什么煎鱼、煮鱼、炒鱼、炸鱼、红烧鱼、清蒸鱼……我的天呀,我现在想到鱼,就觉得恶心,以后大概不敢再吃鱼啦!”
    小仙夸张地放声大笑,引得路上行人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而她大眼睛一瞄,瞪向看她的人道:“看什么?没见过人笑是不是?”
    路人瞧她那种流氓样,纷纷闪避,她就大刺刺地走在官道的正中央,一付旁若无人的德性。
    小天好玩地跟着她,迈起八爷步,一摇一晃,看似慢,实是快地向南行去。
    两个半大娃子,偏是作怪的模样,看得众人不住在摇头,不知道该是笑,还是骂。
    就有那么个好管闲事,不知死活的楞头青,自以为大侠地上前拦住小仙去路。
    只见他身高七尺余,比小天还高还魁,光着脑袋,身着狼皮背心,此时瞪起如牛的巨眼,恶狠狠道:“小叫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别人凶巴巴?”
    小仙用手指戳着大个子道:“大棵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我凶巴巴?”
    大个子伸手摸摸光头,有些傻气道:“对呀!我凭什么对你凶巴巴?”
    小仙和小天对望一眼,知道他是个傻大个儿,小仙更是得理不饶人道:“既然你没理由对我凶巴巴,那你还不给我……闪!”
    傻大个儿还真听话,往一旁挪开,让小仙他们通过。
    结果,小仙走不到几步,傻大个儿又乒乒澎澎跑上来拉着小仙衣袖道:“我想起来啦!
    因为你先对人家凶,所以我才会对你凶。”
    小仙斜眼看他问道:“我对人家凶,关你什么事?”
    傻大个儿憨憨道:“我也不知道,可是,你先凶就不对!”
    小仙打断他的话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傻大个儿灵光一闪道:“我要你向大家说对不起。”
    小天此时才呵呵笑道:“光头兄,你要我兄弟向谁说对不起?”
    傻大个儿回头看着身后的小天,指向路上道:“就是……”
    他下面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的官道上,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怕惹上麻烦,早已经走得不见人影。
    小仙闲闲窃笑道:“就是什么?”
    傻大个儿楞在当场,有些手足无措地呐呐道:“哎呀!他们怎么这样,我是要替他们出气,他们怎么全走光?”
    小天嘻嘻笑着拍拍傻大个儿肩膀,对他道:“光头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可惜贪生怕死的人不懂得领会,我看就算了吧!”
    小天倒是挺欣赏这个傻大个儿,毕竟,他虽傻,却有着聪明人没有的正义心。
    傻大个再度楞楞地摸着自己的光头,无奈道:“好吧!我就饶你们这一次吧!”
    小仙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她指着光头傻大个儿,还真不知该如何教训他。
    小天也微笑道:“那就谢谢你啦!光头兄,我们可不可以走啦?”
    傻大个儿还真以为小天在谢地,他列嘴傻笑道:“不客气,你们走吧!。”
    小天无奈地叹笑着摇摇头,拉着笑跌在地上的小仙便走。
    忽然,傻大个又“喂!”的叫了一声。
    小天回头,询间地看着他。
    只见傻大个儿呵呵笑着,有些忸怩道:“我不叫光头兄,我叫大牛。”
    小天目光柔和地看着大牛,点头道:“大牛你好,再见!”
    大牛傻乎乎对他们挥挥手道:“再见!”
    小天不想和他再纠缠,便拉着小仙,脚下用劲,如飞而去,看得大牛目瞪口呆地楞在路上,还以为自己见到鬼。
    直到看到一个小镇,小天才缓下脚步。
    小仙有些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啦?兄弟,你是不是看到瘟神,干嘛像逃难似地乱跑?”
    小天微笑道:“大牛是老实人,我怕你找他麻烦。”
    小仙瞪眼道:“喂!姓古的,你太小看我啦!你以为我是个轻重不分,随便胡闹的人吗?”
    光听他一句姓古的,小天便知道小仙真的在生气了。
    他陪笑道:“不是啦!只是咱们和他多缠也没意思,就赶快远离他,才是正确的人生,对不对?”
    小仙仍是不悦道:“我还以为你够了解我,原来你也是……”她故意不说,便转过身去不理小天。
    小天果然有些着急,忙打躬又作揖,直叫:“下次不会啦!下次改进……”
    小仙看自己脾气耍得差不多了,这才故意叹口气道:“好吧!谁叫咱们是哥们儿,就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一定!一定!”小天口中如此说,心里却暗道:“哟!耍脾气呐!简直跟娘们儿一样,真没趣!”
    两人便各自笑嘻嘻地进了小镇,只是笑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到底谁耍谁,还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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