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4卷第四章心狠手辣
    段秀山其实早做脱逃准备。
    在双方开战之际,他一直避于后门附近作势攻击,忽见大军冲至,他乃第一个开溜。
    他盘算着也捞得够本,犯不着和庞光这反复无常之人共事,迟早会被出卖,尤其庞家帮经此一役,恐怕将难以生存,唯有及早脱身方能自保。
    他庆幸判断正确。方一开溜,立即折回附近小别墅躲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那群狂热信徒终未发觉而未追来。
    段秀山暗自得意,开始收拾金银财宝及重要房地契,准备改朝换代,另找地方发展。
    直到夜晚,骤雨始歇,神霄信徒嚣叫声亦停止。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段秀山这才整整衣衫,照向镜子,直觉半秃脑袋太显眼,找来假发戴上,再贴胡子,扮成不起眼的糟老头.只要不被认出,一切自可过关。
    伪装妥善,再照镜子,但觉甚满意,这才准备潜逃出城。
    谁知密门一推开,赫见泪血杀手刀无缘人若天神站立当场,扑鼻酒味仍在,但落拓麻脸已不复先前沮丧,换来仍是一副杀手酷眼神,在走出不杀神仙之阴影后,他已重拾信心。
    段秀山但觉不妙,冷道:“你是谁?”纵使有交易却从未见过对方。
    刀无缘冷道:“是来还债的。”
    段秀山怔喜:“你是泪血杀手?!呃,没错,传言你脸上有斑,应该就是,生意已取消,你要还债?把银票还来即可!”伸手去要:“你的确很有信用,下次有需要再来找你。”
    刀无缘道:“已经没有下次!”
    段秀山道:“那也无妨,反正我也没什么仇人,生意成交机会不大,你还得银票便是。”
    刀无缘道:“生意却没有取消。”
    段秀山一楞:“怎讲?庞光仍叫你杀人!!”
    刀无缘道:“没错。”
    段秀山感觉不妙:“杀谁?!”
    “你!”一刀刺出。
    段秀山正想逃躲,岂知刀势又快又急,直穿左眼。他怔骇道:“当真是庞光?!这恶魔……”无法再言,身子一软,倒地毙命。
    刀无缘抽出利刀,瞧着刀尖那滴泪水般血痕,自信一笑:“杀人永远那么简单!”
    挥刀斩下段秀山头颅,连那包袱一起抓在手中,一闪不见。
    庞光并未逃离杭州城,乃躲入自家经营之一处秘密盐仓之中。
    咸浓盐味呛得他情绪恶劣。堂堂杭州王会落得如此局面,实是不甘。然错误已造成,又奈何!
    他原就想杀掉段秀山交予林灵素,取得和解,谁知来了双修派、茅山派混蛋掌门,说什么配合妙佛禅师即可收拾对方。结果让他做出错误判断,还是功败垂成,一手基业尽毁一旦。
    他大发脾气,一掌打得盐堆东跳西弹,斥骂道:“都是一些猪东西!什么茅山术、双修术,全敌不过人家乱七八糟术!”
    他甚至想宰掉刘道真、方虚默以泄恨,至于金妙莲则奸她一百遍,一群脓包也敢玩花样。
    情绪发泄过后,这才想及身上伤痕,开始疗伤,那王文丑诡异武学的确了得,能伤得自己须弥护体神功。摸摸肩背等伤口,火辣辣上身,咬紧牙关敷上金创药。至于内伤方面,竟然是和宋两利对掌时被震伤,实叫他不解。
    他仍记得当时交击之际,脑门突地抽白,就只这一剎那,掌劲便冲打过来,虽是抵挡下来,可是现在才发现竟然受伤不轻。
    “这可恶小子!”
    庞光不得不信宋两利的确有过人之处,甚至可能有通灵之能,否则怎计算得了此次阴谋而不肯进入内殿,使得一切功败垂成。
    泪血杀手刀无缘也栽在他手中。
    庞光不禁遍体生寒,盐仓外似有鬼魂在窥探。
    挣扎中突地大喝:“魔由心生!”强自吸气,硬是不信这些。
    纵使宋两利厉害,也只是玩玩小花样罢了!
    沉静思考中,他又想和林灵素谈和,毕竟庞家偌大基业怎可如此便放弃?可是闹得如此兵戎相见,又怎能化解仇怨?
    他十分头疼。
    人影一闪。
    庞光冷喝,严加戒备。
    一包东西丢入盐仓。
    庞光翻开,原是段秀山脑袋及财宝。庞光大喜:“刀兄终于帮我杀了这叛徒!可否再帮我杀一人?这些酬劳全部给你。”
    刀无缘淡声回答:“谁?”月夜孤寂下,宛若野狼。
    庞光道:“刘道真!这混蛋敢假冒神仙之名坏我好事,罪有应得。”
    刀无缘怔道:“他是道士?”
    庞光道:“正是。”
    刀无缘想及宋两利,忌意又起:“我不杀神佛之人!”
    庞光道:“他是假道士,根本没法术,不像宋两利那邪门小子。”
    刀无缘冷道:“另请高明!”
    人化电闪,掠空而去。
    庞光不禁骂道:“什么鸟东西,连那小瘪三也怕?”
    他原想杀了段秀山和刘道真,以两人脑袋呈予林灵素,表示一切是段秀山主使,以及刘道真迷惑,他乃中邪才会做出此举,现在已清醒,自知过错而要求原谅。然现在既然杀不得刘道真,只好另谋他法。
    “或许找马师爷说情去,可能有效!”
    庞家帮已散,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官府,何况自己拥有无数财富,分他一点,应是可行。
    一想定,趁夜溜去。
    茅山掌门方虚默躲入城南附近郊区小山林。
    一连两次弄得他差点丢掉性命。
    一股时不我予感觉直涌心头。
    神霄派有了阴阳老怪当靠山,已非他所能抵挡。
    此次战役除了五行幻者逃过一劫,其它弟兄最少死伤三十人,又怎对得起茅山宗上下?
    瞧瞧自己连中三刀五掌,尤以左大臂那刀深及见骨,若非幻术还管用,一条手臂便废了。
    “时不我予啊!”
    锐气尽失,他甚想摆平此事,否则再战下去,茅山派当真会瓦解。然而双方间隙已深,根本不可能自行前去沟通,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天师派较能代为出面了。
    垂头丧气中,忽见有人掠来,仔细一瞧,竟然是半秃未秃之妙佛禅师,一身狼狈地现身,目光仍是沉冷带戾。
    方虚默冷道:“你来作啥?不是说妥一起突袭,你躲得如此后面才现身,才落个如此局面,到此时刻还摆架子!”
    妙佛禅师道:“我是准备等待宋两利等人进入内殿后再作处理,谁知他就是不进入,才演变至此,不过别灰心,有此经验,我们已知毋需再找多人时下手,让他们落单,我们仍大有可为。”
    方虚默道:“你自个儿玩吧!我对抗不了阴阳老怪那堆人。茅山派可不像你那么神勇。”
    妙佛禅师目光一闪:“你要退出?”
    方虚默道:“不退出行吗?听你一次话,死伤数十人,连老命都快不保,下次再出差错,铁定完蛋。且茅山派还可能被神霄派铲平,我不玩了!”
    妙佛禅师目光闪动,似想威胁利诱或杀人灭口,终冷声道:“掌门若想退出,在下也不勉强,日后请自行好好照顾,唯在下有一事相询,那宋两利当真能通灵?道法上通灵又如何破解?”
    想及自己私生悟宝一事竟被拆穿,他有无穷压力。
    方虚默道:“你不是得道高僧?连这都不懂?”
    妙佛禅师纵使修行,却无此能力,道:“佛法贵在修心,对灵幻之术并不强求,故在下并未窥其奥妙。”表现一脸谦虚。
    方虚默道:“跟他交手多次,看来他真的有通灵之能,否则无法以十来岁小孩知道如此多之事情;至于通灵分先天、后天修为,他应是先天神佛转世,若真如此,只有杀了他,或给他骯脏东西,慢慢损坏其元神,否则无法毁去。”
    妙佛禅师道:“骯脏东西又指什么?”
    方虚默道:“即能破解法术之东西,如黑狗血、女经、脏符脏咒,若他元神是童子之胎,逼他结婚也可破去。总之你要防他,杀了倒干脆些!”
    妙佛禅师道:“总该了解越多越有把握。”
    方虚默道:“他不是出自相国寺?你以前怎未发现他有异状?”
    妙佛禅师道:“他是厨房小厮,偶尔发些酒疯,谁又知道他有通灵之能?我日理万机,根本无暇理会对方,待发现异样时,他已逃寺出走,算他走狗运!”嗔恨当时未能收拾他,道:“那个林灵素,你以为如何?”
    方虚默道:“他可能有宝物护体,那道闪电白光足可证明,至于神通,恐怕未必胜过宋两利。”
    “宝物?”妙佛禅师想及当年相国寺那口古井被毁时,不也是白光冲天?莫非即是宝物出土而被宋两利独吞了?冷笑道:“小子倒会玩花样!”有了掠夺之意。
    方虚默道:“你怎不回少林寺?以他们实力,大概可以和阴阳老怪一拚!”
    妙佛禅师道:“是该回去,只不过在等时机罢了。你既然不愿再合作,就此告别,保重!”说完拱手作样,掠身而去。
    方虚默直觉对方亦非好路数,当了和尚还留短发,且还搞得私生子,敢情六根未净,说不定私生活比常人还糟,只不过顶着相国寺住持光环,一般人不敢举发而已,如今被宋两利拆穿,他恐怕怀恨在心,甚至可能来个杀人灭口。
    他心神忽地一颤,若欲杀人灭口,对方是否也把自己算上?!哪还顾得在此疗伤,赶忙收拾收拾,茅山幻术一闪,逃之夭夭,且找天师派张继先前来说情.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溜得比谁都快!
    宋两利正为清点庞家帮靠神霄宝殿敛得财物到底多少,然宝库几乎放空,财物已被分掉,暗斥这只老狐狸果然经过上次盗宝之后,已采取各自分藏手段,实难对付。
    外头忽闻马师爷求见。
    宋两利立即奔往殿厅。
    师爷马文经将庞光心意说明,并奉上段秀山脑袋。
    林灵素冷斥:“昨天他几乎要杀掉我,今天也敢找你来说项?”
    马文经抽动小须,道:“他是中了刘道真迷魂大法才做出此事,现已后悔莫及,本尊便原谅他,何况庞家帮偌大基业要人管理。”
    林灵素不禁犹豫,他考虑此处神殿的确需人管理。
    宋两利道:“师父别听那庞光花言巧语,他是我看过最卑鄙的一个小人。”
    马文经道:“小神童可能误会了,庞先生是受人迷惑才会如此。”
    宋两利冷道:“劝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否则迟早会有事!”
    马文经道:“多谢小神童指示,在下将更小心。”
    林灵素心念一转,道:“好吧,我原谅他,叫他中午来见我。”
    马文经道:“当真?!”
    林灵素道:“本尊的话你敢怀疑!”
    马文经立即拜礼:“在下不敢,弟子不敢,这便去通知庞先生。”
    说完下跪叩头行大礼,方自告退。
    宋两利不禁焦切道:“师父当真要他回来?!若真如此,神霄派杭州分殿恐怕永无宁日。”
    林灵素黠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只老狐狸敢耍我,想及昨天欲置我死地之狠劲,为师已宣判他恶贯满盈,无可救药,要他回来是清理一些帐务,怎可再让他逍遥过日子?”
    宋两利恍然:“原来师父有大智能,徒儿便放心啦!”
    林灵素笑道:“下去吧!好好修妥那金銮轿,咱还要杀到南方找明教教徒算帐!”
    宋两利应声而去。
    林灵素冷笑:“庞光你不该把我当成小丑,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他最恨有人掀他以前疮疤,庞光就是其中最瞧不起他之一位。怎可不除去?
    马文经甚快找至盐仓。
    庞光正等在那里,焦切地希望得知消息。
    沉浓盐腥味闻来若脏血,马文经不禁皱眉:“怎躲得如此破落地方?”
    庞光骂道:“别管那么多,结果如何?”
    马文经笑道:“成了,林灵素已答应,你没事啦!”
    庞光怔道:“这么简单?!”
    马文经道:“我说你仍有大批财宝,且庞家产业也要你来经营,他原是不肯,但后来想通,已答应让你回去。”
    庞光道:“那宋两利作何反应?”
    马文经道:“他是反对,但后来也不坚持,已约好中午见面,你准备一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拜礼急于告退。
    庞光生性多疑,瞧他退得如此之快,立即怀疑拦去,冷道:“你是否出卖我?”
    马文经怔道:“你想到哪去?我大清早为你之事奔波,府衙公事皆未处理,现在得赶回去办理,真是!”
    庞光仍是不信,赶快窥探屋外,连排盐仓及麻袋盐包之间总觉有人埋伏。怔急道:“你敢出卖我!”
    他猛地扣住马文经细长脖子,捏得他面红耳赤.逼出一句:“我真的没有!”
    庞光怒道:“什么没有!”猛把马文经砸窗而出,砰射十余丈远。
    猝见盐堆射出七八道冷枪,全数贯穿身子,马文经当场毙命,做鬼亦难想象会栽在庞光手中,果真应验宋两利警言.伴着庞光绝无好下场。
    埋伏者正是王文丑领军之数大护法,凭阴阳魔界威名,又岂可忍受庞光这不入流角色耍着玩。王文丑在得知消息后,立即亲自跟踪前来索仇。
    庞光乍见大军围近,嗔怒不已:“来啊!看看鹿死谁手!”
    说是拚命,却破及后门,跌撞逃去。
    三名护法拦前。
    庞光油肥身子硬拚一掌,打得三人攻势受阻,借劲凌空翻高,穿过封锁线,掠往附近江面,他想只要逃至江中船上,自可摆脱纠缠。
    身躯虽肥胖,却若飞天猪般灵巧,竟然能逃过王文丑追捕而不落网。
    眼看已近江面不及三十丈。
    再一掠身起落,立刻登上渔船,逃命有望。
    一掠再近十五丈。
    敌军还在五十丈开外。
    飞天猪凌空就要落于江面船只。
    庞光哈哈大笑,为戏耍对方而谑笑。
    船上忽射出一道全身绿色影子,直冲庞光飞坠身形。
    庞光惊诧,翻闪已不及,须弥真气全劲打去。
    绿影似能破罡气,人若飞箭上窜,右手一翻,五指如锥,竟然戳入对方左胸,奇快无比抓出血红心脏。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喷血跳着。
    庞光两眼暴凸,还有什么比瞧及自己心脏在眼前蠕跳更恐怖。
    他厉骇挣扎着:“你是恶魔……”身形抽颤,倒摔地面,仍掩手抚住狂涌鲜血洞口,自始至终不信心脏已在对方手中。
    绿衣人飞落地面,将心脏塞入对方手中,庞光想装回去,抽抽颤颤中,终于断气。
    王文丑赶来,忽见绿衣人,立即拜礼:“大公子您终于来了,帮得属下不少忙。”
    绿衣人年约三十,脸面虽俊,却呈现一股野兽般冷沉,尤其两眼碧光闪闪,直若豹人。其伸舌稍稍舔往手中血迹动作,亦和野兽无异.然说话却慢条斯理,道:“这家伙太过阴险,我尝他鲜血,也是咸的,没什么两样!”
    王文丑道:“人坏在脑,不过死了便算了。”
    绿衣人即是阴阳公子,姓阴名是非,乃阴阳老怪得意养子,众人皆以公子相称,其甚少出现武林,但如若出现,必定戳人心脏以研究好人坏人差别到底为何。其举止足让人闻及丧胆,故又称嗜血公子。
    阴是非淡声道:“不错,人坏在脑,只可惜脑子不好吃,饶他一次。王师兄,师父听说收个小徒弟?哪天见见面?”
    王文丑道:“随时欢迎。”
    阴是非眨眨眼睛,道:“不知我这模样,他是否会吓坏?”
    王文丑道:“自家师兄弟,怎会吓到?不过你尝血之事,可就不一定了。”
    阴是非道:“我只尝坏人的血,他会习惯的,回头见。”
    说完步向江边洗血手,不再理会俗事。
    王文丑知他个性,不再打扰,一刀砍下庞光脑袋,将其身子丢落江中,立即引伴回去。
    阴是非仍在欣赏血水从手指滴滴掉落之韵律感。
    林灵素、宋两利计算着如何收拾庞光,却等人不着,心想是否有变卦之际,王文丑已把庞光脑袋给抓回来。
    宋两利诧然不已:“尊者你倒当真杀了他?!”
    王文丑道:“不杀他,怎能捍卫神威,我把马文经也干掉了。”
    林灵素脸面抽动:“简直心狠手辣!死了也好,把他脑袋挂在殿前高竿上,说是叛教之徒,侮逆天神、皇上及本尊之下场!”
    王文丑立即喝令手下去办。
    外头突又掀起一阵讨伐叛徒快感。
    林灵素不禁为此殿接班人头疼。想来想去,忽得一人,转问宋两利:“你看那画我神像的王不尘落拓秀才如何?他画久了,总有仙气。”
    宋两利想笑:“要把秀才变道士?”
    林灵素道:“有何不可?京城多得是,我总觉他是神霄无极秀才下凡,应该归位了。”
    宋两利笑道:“由师父主意便是。”
    林灵素颔首,立即喝令找来王不尘。他原在后殿专事画图以供应信众结缘佛像,久而久之,本是落拓酸味已去,竟也隐现仙风道骨,只是架式弱了些。
    见及本尊,王不尘赶忙恭敬拜礼。
    林灵素道:“本尊画像最近结缘如何?”
    王不尘道:“非常好,已聘得三十人,日夜赶工,但人手仍嫌不足,信徒成千上万,可是画像每日只能生产百张,有的已排至半年后了。”
    林灵素听得大喜:“实是神光普照,加聘人手,最好日产千张以上,才能应付状况。”
    王不尘应是,欣喜上心头,盘算着一张赚几文钱,日赚数千文而了不得。
    林灵素道:“本尊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此殿主持由你接任!”
    “我?!”王不尘似被塞个大馒头,失神几秒,干笑开来:“不会吧!我根本不懂道家法门,怎能接掌?”
    林灵素道:“你可以,因为你是神霄无极仙人下凡,自有神通,只是你平常未注意罢了。”
    王不尘困笑:“我是仙人下凡?!”怎么瞧都不似仙。
    林灵素道:“天机不可泄漏,便是你了。”
    王不尘道:“恐怕在下一人无法掌理全部……”
    林灵素道:“本尊会加派人手助你进入状况,只要你平日管理帐目清楚,其它消灾祈福之事由他人代理,待你学会再说。”
    王不尘道:“如此弟子方敢答应。”
    林灵素畅笑开来。立即叫他穿上道袍,果然更像道士,随又教他几招符箓手势、画法。王不尘原是画画颇佳,一学便会,省了林灵素不少麻烦。
    林灵素又叫宋两利前去找来两名较有功力之门徒(当年林曾在此开班授徒),宋两利凭着感应,找来两位名唤陈元斗、钟再平两中年道士当台柱。林灵素试探之后便封为神霄天尊左右大元帅,正式走马上任,为本尊解劳。
    两元帅跪叩大礼,感恩不尽。
    至于庞家等人,在庞光为主持时早就遣散不少,又经昨日一战,所有人皆怕波及,趁乱开溜,就连庞小珍亦难得脱困而去,如今一个不剩,省了不少麻烦。
    当然,对于庞光私吞之财产因他已毙命,短暂时间恐怕不易寻得,为此林灵素特别交代王不尘查办,毕竟靠着无数信徒找寻及监视.将让非法分子无所遁形。
    一切安排妥善,林灵素心头涌现一股征服天下,治理全国之快感,比起只会花天酒地的当朝天子强得多。
    林灵素正待休息,忽又传来天师派张继先求见,倒让他吓一跳,自恃身分,不愿相迎。
    张继先已被引入厅殿,恭敬拜礼。仍是一副仙风道骨、风度翩翩,京城一事似对他影响不大。
    林灵素道:“张掌门倒是有心人,我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
    张继先道:“在下不敢,只是龙虎山本在江南,在下只是回老家罢了。此次前来,乃受茅山掌门之托,想和先生洽解误会。”
    林灵素怔道:“方虚默?!”
    张继先道:“正是。”
    林灵素冷哼:“他不是很神勇?倾巢全出想收拾我?”
    张继先道:“一时疏忽,他已自责万分,特地请在下前来说情,尚请先生看在同是道家分上,饶他一次。”
    林灵素冷哼:“他一向瞧不起本人!说话更让人刺耳!”
    张继先道:“经此一事,他将改进,日复见及先生必定拱手拜礼,虔诚相迎。”
    林灵素其实不大想理这些小角色,乘机教训一顿后,才冷道:“原谅自可,日后茅山脉见及神霄弟子,自动让避,若有冲突传来,休怪我大军压境。”
    张继先拱手道:“在下自会转告,既然已解去误会,在下任务已成,就此告退,来日再会。”起身拜礼
    林灵素并未留他,总览那是虚情假意,做个样子。
    张继先亦不多言,恭敬退去,临行瞧向宋两利一眼,目光接触,双方各有感受,张继先随即抽回目光,大步退去。
    宋两利直觉对方在掩饰心灵,以免被通灵。喃喃想着对方在掩饰什么?亦或是纯粹防御举措?
    杭州庞家征讨一事终告落幕。
    林灵素登时宣布三日后进军仙霞岭明教总坛。
    霎见信徒激喝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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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第五章日月明教
    清溪城西郊,明教圣殿。
    规模适中,并未出奇宏伟,宛若双层高之三合殿,如此而已。
    较醒目处,乃材质为灰黄色石岩筑成,形成下半层古堡式格局,上半层神殿式格局,别具风格。
    圣公方腊年约四旬,正坐于殿内石椅,衣着蜡黄朴素,瞧不出任何高贵意味,一张沉阔脸面刚劲沉稳,似经过风霜岁月般,历练隐隐浮现脸上。
    此时他眉头深锁,正为神霄派大举入侵之事烦恼。
    其旁为总护法方七佛,和他具有表亲关系,年约五旬,脸面短胡渣子乱长.唯是一字眉带劲,宛若地方稍具智能之老长者。
    至于门徒几乎全是农民装扮,只在头上绑着太阳巾即算数,根本瞧不出任何强势帮派亦或宗教意味。
    方腊问向方七佛,道:“不知神霄帝君怎会看上我们?咱根本不想跟他为敌。”
    方七佛道:“或许传言有误!他们并未真正有并吞意思。”
    方腊道:“恐怕免不了了,消息传来已在百里之近,不到半天可能攻至此。”
    方七佛道:“圣公却未准备迎战?”
    方腊道:“战什么?不知为何而战,咱是为对抗朝廷昏君,怎跟那道家狂胡搞,徒增伤亡。”
    方七佛道:“圣公意思乃不战而降?”
    方腊道:“投降倒未必,只是告诉他们,真正的明教教主在仙霞岭,他要斗,到那去斗,咱可仍未成气候!”
    方七佛但觉有道理,道:“那就摆明说清楚,咱只不过是明教另一宗派罢了。”
    方腊道:“却不知对方是否放得过我们?”
    方七佛道:“碰上再说。”
    方腊道:“也只有行一步是一步了。”
    他立即传令所有人不得抵抗。
    明教教徒一脸纳闷,仍照指示行事。
    日正当空。
    神霄派人马气势如虹直往明教圣殿攻来。
    林灵素夹万人威力,简直如人无人之境,迫得明教教徒不断往后退。
    两千余名太阳头巾者似被穿符衫者赶鸭子般直逼往那圣殿处。
    越是逼近,情势越紧张。
    明教教徒退无去路,已严加布阵,准备反击。
    方腊立即步出。
    方七佛随后跟出。
    十数名护教勇士一字排开,平添不少气势。
    林灵素指示停轿。
    神霄派弟子霎时静肃,个个战志高昂。
    方腊一方纵使不想战斗,然情势却被神霄派带引得似有一触即发态势。
    林灵素冷道:“哪一个是方腊?”感觉方七佛较老较像。
    方腊立即拱手:“在下便是。”
    林灵素瞧他虽是刚毅,却若老百姓,实搞不清他有何本领纠集群众,冷道:“听说你想造反?”
    方腊道:“怎讲?”
    林灵素道:“纠众聚民为教,就是有意造反。”
    方腊道:“天下教派何其之多,怎不说他们也是有意造反?”
    林灵素冷笑道:“不错,那些聚众者如今都已被本尊平定,剩下你,给你两条路,立刻解散门徒,归我神霄派,圣殿接收,第二条路就是死路!”
    方腊脸色顿变:“你未免逼人太甚!”
    林灵素冷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意图?那些人几乎都是农民庄汉,你利用宗教聚集他们,根本不是在传教,而是在谋反!本尊乃代表皇上,不治你罪岂能交差!”
    方腊斥道:“本处常年闹水灾饥荒,皇上何时照顾可怜过?还在大搞荒淫奢华生活,我们聚集一起,互谋生活有何不可!”
    林灵素冷道:“有饥荒可向官府申请补助,如此聚众就是不对!”
    方腊冷笑:“申请一百次,被污九十九次,实际发到人民手中的,连三餐都吃不饱,先生是在福中不知苦,才会说出这番话。”
    林灵素喝道:“我看全是你在搞鬼!不给颜色你是不会觉悟。”转向王文丑:“拿下他!擒贼擒王!”
    王文丑登时引领八大护法掠冲过去。
    方腊见状大喝备战,凝掌即劈。
    方七佛怎敢坐视,照样扑前猛打,后头十余护卫全数攻来。
    拳影脚劲打得天昏地暗,纠成一团乱。
    双方门徒见状,各自激动疯狂前冲,一场大战霎时展开。
    宋两利早觉对方全是可怜农民,怎忍如此缠战,登时跳出金銮轿,大喝道:“明教门徒不要打啦!只要归顺,每人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省吃俭用可过活大半年,霎时引得三分之一信徒诧惑眼神瞧来,有人道:“你会骗人?”
    宋两利道:“骗什么?这顶金轿待会拆给你们!”
    信徒哗然,已见不少弃棍投降。
    方七佛见状喝道:“别听他胡扯,那是骗局!”
    宋两利道:“骗什么!众神霄弟子,把钱拿出来,砸个他们天昏地暗,回去重重有赏!”
    狂热信徒唯命是从,在听得重重有赏之际,果然个个抓出口袋串钱,猛往空中打去。
    这群农民穷惯了,哪曾见过银钱满天飞,顾不得再拚斗,反为争钱而你争我夺,乱成一团。
    方腊见状心知大势已去,怎敢再战,猛地几拳迫退王文丑,喝着力七佛道:“快走!”
    两人双双抽退。
    王文丑猛又戳出阴阳魔指,射中方腊背脊,他闷哼一声,未敢停留,强劲闪退。
    明教十数护卫已掠逃七八位,其它全部投降。
    神霄护法急往前进。
    王文丑却停顿下来,转往林灵素报告,道:“明教真正圣殿乃在仙霞岭,这方腊只是分教,功夫并未如想象高强,咱该往总坛攻去。”
    林灵素皱眉:“原来还有总坛?难怪此处不堪一击,走吧,直捣魔窟!”转向宋两利:“小神童叫他们归队,其它教徒若要投靠者,可日后办理手续。”
    宋两利安全化解双方火并,自是赏心悦目,随即宣布再前进,神霄门徒自动归队,明教教徒竟也不少扯下头巾跟在后头,算算亦有数百人,收获尚可。
    夜惊容瞧得心上人此招用得漂亮,直觉他不但灵巧,且应变能力甚佳,或许亦是个引兵作战将相之材,不禁投以欣赏笑容。
    宋两利歉声道:“金轿要拆了!”由于答应农民,只好将金轿留下。纵使纯金部分不多,却也守得信用。夜惊容当然支持,其实行路反而较自由自在。
    神霄常胜军再次攻往明教总坛。
    仙霞岭。
    明教圣殿。
    此殿建筑于半山壁之中,一半嵌入内殿,乃天然石洞穿凿而成,高耸数十丈,气势不凡,另一半凸出崖壁,皆石块筑成,并雕刻日月星辰图案,颇有异国风味。延伸而下乃千层石梯,每二十阶置一尊合抱粗两人高之火把台。此时已近夜晚,火台点亮,远远宛若两条火龙闪动欲飞,甚是壮观。
    方腊、方七佛等人落荒逃回总坛,立即拜礼求见。
    内殿并未供奉神像,而是在内壁凿有一幅日月光明图,日图明黄透亮,宛若琥珀,月图则晶白晶莹,直若水晶,两图其实雕于同一石壁上,隐现造化神奇,可以猜知,明教圣殿筑于此,应是先发现此石壁才工筑此殿。
    方腊、方七佛立即向日月图叩行大礼,一副虔诚。
    原来明教又称明尊教、日月教,乃崇拜四大尊严,即大明神、光明神、神之威力及神之智能,故以日月为徽,取其光明无限将战胜黑暗。
    方腊叩拜完毕,内殿走出四人,乃明教四大护法。首位身着太阳图袍,乃太阳护法丘尊,年约五旬,两鬓发白,目光凝神,一股威势隐隐泛生。
    次位身着明月图袍,乃一女者,名为寒天儿,中年美妇,颇有贵气,头上习惯绑鹅黄绢巾,别有灵秀。
    第三位乃脑袋半秃,脸若猫熊,尤其眼眶圆黑,且留有三绺小须,瞧来一副玩世不恭模样,姓陈名三秋,乃天星护法。
    第四位神光护法胡天鹰,脸颊削尖,相若雷公,目光如鹰,沉冷寡言。
    至于教主则未现身。
    太阳护法丘尊冷道:“神霄派当真无法无天.想并吞天下?”
    方腊道:“可能吧,三更之前将可抵达。”
    天星护法陈三秋道:“给他颜色瞧瞧,否则明教岂非任人嘲笑。”
    明月护法寒天儿道:“却不知他们拥有多少兵力?”
    方七佛道:“信徒上万人,主力是阴阳老怪徒弟,也就是魔界教派,我和他们对过几掌,功夫甚是了得。”
    明月护法寒天儿道:“这么多?!”
    方腊道:“且个个气势如虹,本门弟子还被拉去不少。”将状况说明。
    太阳护法丘尊道:“既然来了,总不能弃殿不顾,咱准备各个击破,坚守圣殿。”
    三位护法没意见,毕竟既是护法,自有保护圣殿之责。
    丘尊立即召集数百名护教守将,各自分配任务。
    众人全数散去。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神光护法胡天鹰道:“圣殿易守难攻,对方是乌合之众,不必担心!”
    一句话,给予明教弟子无比信心。
    二更天。
    山下一片吆喝传来。
    神霄大军已压境。
    见得半山崖上圣殿火光幢幢闪动,似若寒空中以火苗垒成之城堡,泛现一股空灵神秘感。
    尤以石梯油台延伸之火龙最为醒目。
    神霄弟子瞧及此景,霎又掀起征服欲望。
    林灵素见气势可用,登时喝着:“拿下它!”
    群众一窝蜂涌上。
    “神霄无敌,本尊万岁!”
    口号震天,杀伐撼地。
    王文丑领着八大护法直冲千阶石梯。
    明教四大护法坚守岗位。
    待敌军攻至第二百阶那爬高如梯田处,太阳护法一声令下,杀出两百余人,并未刀枪相见,而是推滚巨木,轰隆隆如车轮滚下。
    神霄弟子见状大骇,纷纷走避。
    王文丑大喝,掠身挡去,和着数名护法截劈巨木,啪啦啦击得木碎柴散。
    上头仍见无数木头滚下。
    王文丑穷于应付,连劈十数根后,已后迫退二十余丈。情急中心生一计,喝着八大护法不进反退。
    再退二十丈,猛将石梯击出凹坑。
    前头巨木滚来,掉落凹坑。
    王文丑和护法合力将其劈成两截,并打直竖起。
    后头巨本滚来终于卡住。
    一层层反垒上去,终无法动弹,形成另一种楼梯。
    神霄弟子见状哗声再吼,士气大振,强势再作攻击。
    明教门徒又受令奔出十余人,手提油桶,猛往巨木泼去,随又引燃。
    轰!
    巨木全燃,宛若超级火龙,照得天地通明。
    神霄弟子二度攻势受挫,纷纷退下。
    林灵素见状不禁大怒:“敢跟本尊对抗么?气死我了!”然火势太大,根本无法进攻,只好喝道:“暂退回来,等它烧完再说。”
    神霄弟子霎时奔退,气势较弱。
    宋两利但觉此巨木若欲燃毕,少说也得数个时辰,恐将引得门徒信心丧失,便向林灵素道:“师父可引来天雨助阵,浇息妖火!”
    林灵素耍耍小把戏尚可,若欲呼风唤雨,岂有此本领,闻言冷斥:“不切实际,星月满天哪来乌云可用?”
    宋两利道:“可是当年极乐圣王也在大白天引得雷电交加……”
    林灵素心念一转,试试造点神迹也好,便将宝镜偷偷交予宋两利,道:“为师要坐镇指挥,你去引吧!能成使成,若不行也别失望,今夜星象不适引雨,知道吗?”
    宋两利对宝镜甚有信心,当下四瞧,找得左前小山峰应较隐密,便招着夜惊容掠身而去。
    夜惊容首次见得此宝镜,好奇不已。
    待掠及小山峰,找得平台处,正可瞧及明教圣殿人影幢幢,地点甚佳。
    宋两利无暇窥探敌情,立即拿出十数张灵符,照着秘法念咒,一一引燃,射向空中。
    下头神霄弟子见小神童作法,立即引来一阵欢呼。
    “神霄无敌,本尊万岁!”口号响撼夜天。
    连明教护法皆注意对方举止,搞不清是何名堂。
    天星护法陈三秋道:“可能是耍道家妖法吧!多半把戏居多。”并不在意。
    明月护法寒天儿道:“听说林灵素能在空中显相,法力无边?”
    太阳护法丘尊道:“道一向赢不了佛,咱保持灵台清明,便可抵挡一切妖法手段!”
    并未想及对方乃在求雨。
    宋两利将灵符几乎用尽,天空仍是星月点点.哪来乌云?
    夜惊容笑道:“好象不灵?”
    宋两利道:“也许师父说得对,今夜无云,可是极乐圣王如何求得乌云?”
    夜惊容道:“真正方式并未了解,不过倒知要引风带云,高山上较易办到!”指向东天一块云层,道:“那有云,然后想办法引过来,大概是如此了。”
    宋两利但觉是意念和经验使然,但自己有宝镜在手,总较能达成。于是运劲直想着云层飞过来飞过来。宝镜突地往云层闪去。
    轰地一响,直若闷雷。
    明教弟子吓楞一跳,怔忡相望。
    神霄弟子亦被吓着,随即以为神迹发生,立即欢呼。
    宋两利连轰数记,云层并未移动,不免失望,然既已玩上,只有盘坐下来,不断念着云层飞来云层飞来,脑门逼得通红。夜惊容真感觉有股力量射出,然却不可捉摸,不知是否见效。
    接连发功感应,宋两利已卯足全劲,逼得浑身是汗,张眼望去,云层仍是不动,几乎想放弃之际,忽觉一阵冷风吹来,顿生灵感:“怎可舍近求远?”立即跳起,呜呜哇哇念着秘咒,双手不停击出掌风,必要时再配合宝镜吸力。这一拖带,形成小小旋涡式卷流。夜惊容见状但觉好玩,配合耍着掌风。
    旋流渐渐增强,忽地引带山崖下雾气,越卷越大.形成对流作用,终自行吹掠,霎见叶晃树摇,雾化云气,渐往空中飞去。
    宋两利见状怔喜道:“原来要从自身周遭开始啊!”
    他哪顾得只在原地,立即寻往山峰险谷处,硬将雾气逼往空中。
    霎见天空渐渐形成云层。
    宋两利先是喜悦,以为能引得狂风暴雨,然要得一阵,云层虽增,却也未达下雨地步,不禁泄气道:“看来云雨要来,也得天亮,那些木头早熄火了。”不得不宣布失败。
    夜惊容道:“能引得起风已是不错,至于下不下雨得看天了,诸葛亮不是借东风即闻名天下?”
    宋两利干笑:“说得也是……那现在该如何?”
    夜惊容道:“宝镜既然能轰人,干脆轰他们几记再作打算!”
    宋两利颔首,立即找得理想位置,瞧探圣殿前聚集不少人,于是宝镜猛打,强光轰去,命中殿前梁柱,断折一根,霎引得对方落荒散去。
    宋两利直叫过瘾,又连打数响,炸得外殿塌陷一半,这才满意收工,笑道:“回去收拾残局!”
    夜惊容终觉宝镜威力,简直一镜在手,所向无敌。
    宋两利将宝镜交予她摸去,道:“这是师父秘密,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夜惊容颔首:“我答应,这镜好神奇,何处得来?”
    宋两利道:“老实说是从相国寺一口古井得来的,当年它用来镇住一妖怪,后来被我那私生子师兄悟宝给毁去,妖怪溜了,留下宝镜便让我捡得,它可要好好保存,将来要靠它收拾那怪物。”
    夜惊容道:“妖怪长得何模样?”
    宋两利道:“无人见过,只知一道青森森强光闪向空中,他便开溜,所以才头痛,说不定已潜藏在我们四周!”瞧瞧夜惊容,颇有暗示。
    夜惊容道:“你觉得我是妖怪化身?”
    宋两利道:“怎敢,只是比喻罢了!”忽见得山下神霄弟子又士气高昂,准备反攻,道:“咱快去支持吧!”
    夜惊容将宝镜交回,不再谈论此事,甜蜜跟他掠回神霄派阵营。
    林灵素喝道:“炸得好!”赶忙将宝贝镜子取回,道:“想办法破去木材火阵,大军才能攻上去。”
    宋两利道:“把人马分开,让木材滚下来不就得了。”
    林灵素道:“那我的金銮轿不就要移位?”
    宋两利道:“移了才不上当。”
    林灵素道:“说的也是!”立即喝令队伍分两旁,轿夫亦扛轿移左。
    王文丑见状,登往木柴火堆掠去,三掌打得阻挡柴支断裂,无数滚火巨木再冲下来。
    轰隆隆,气吞山河。
    群众躲闪两旁,仍觉热气逼人,不断拍打溅来火星。
    数分钟后,滚火巨木冲滚完毕,通路乍现。无数信徒一涌而上做三波攻击。
    明教门徒并未具备弓箭之类暗器,又在神殿倾毁荒乱下无法再准备滚石、巨木反击,眼看大批人马攻至,只好拚命死守,形成攻守胶着拉锯战。
    然神霄弟子简直神明附体般勇猛,竟然前仆后继,悍不惧死,不断勇往前冲。
    明教门徒难抗大军,渐渐败退。
    太阳护法丘尊见状,道:“还是咱去退敌吧,如此下去徒增伤亡。”
    明月护法颔首:“凭咱四人力量,对方未必挡得了!”
    策略已变,四大护法及方腊反往下攻,只留方七佛掠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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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第六章强龙压境
    重头戏已经登场。
    王文丑登喝八大护法强扑上去。
    丘尊对上王文丑。
    八大护法对上寒天儿、陈三秋、胡天鹰、方腊。
    双方绝招尽出。
    掌来劲风肃涛,拳去刚猛裂天。
    十余人斗得龙腾虎掠,流星散射,激烈非常。
    然除了王文丑足可抗衡外,那八大护法终究功力稍逊一筹,二十招过后,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林灵素见状大喝:“抬我上去!”想以宝镜挡他几人,八名轿夫立即移轿,全场引来一阵欢呼。
    宋两利心想留在下头亦非办法,遂唤着夜惊容前去帮忙。
    夜惊容正想试试名闻中原神秘教派武功,登时同意。两人双双掠前参战。
    宋两利喝向陈三秋道:“老头儿赶快投降臣服,否则有你好看!”纵想装得神勇,又怕武功不济,竟然东跳西闪,宛若打拳击,总也不肯出拳。
    陈三秋斥道:“你这算哪门决斗?”猫熊眼珠一翻,天星掌打得宋两利哎呀跌闪,幸得另两位护法立即拦上,终免于难。
    陈三秋怔道:“小草包?”大是放心,耍弄心态已起,缠着三人不放。
    夜惊容则对上明月护法寒天儿。玉笛要得劲气逼人,寒天儿一眼认出:“无双笛?
    你不是中原人?!”
    夜惊容冷道:“你猜呢?”不想回答,一上手使用及绝招,强逼这中年美妇。
    寒天儿岂肯落败,明月斩耍将开来。这斩宛若弯片状,可分一为二,亦可旋丢出去,简直变幻莫测。
    夜惊容连接三记,已知奥妙,不敢大意,玉笛为守,掌劲为辅,打得五五波,自信能应付得了,遂要两护法分别前去支持方腊及胡天鹰那头。
    情势霎又暂得均衡,杀得平分秋色。
    陈三秋斗得宋两利一阵,却发现对方越战越勇,竟然料事如神般知他将攻何处,只要稍稍一闪总能躲过追击,不禁诧道:“你研究我武功?!”
    宋两利怎可说及超感应秘密,笑道:“你说呢?自动认输还来得及!”
    陈三秋不信,故意打乱招式,出其不意抢攻,然每每重要时刻,总被逃掉,气得他哇哇大叫:“小龟孙!哪有人这样战法,想累死我不成?”
    宋两利笑道:“答对了!就是要累死你!”
    陈三秋没办法,登往其它两人攻去,只要宋失去屏障,根本无处可躲,自必受伏。
    策略改变,天星怒掌一劈,竟然以掌换掌,打得一护法吐血弹开,他则闷哼退摇两步,稍受内伤。另一护法见状强攻过来,又是硬碰硬被弹开,陈三秋连受两击,嘴角挂血,内伤加重三分,他却哈哈大笑:“小龟孙你死定了!”猛虎扑羊般扑噬而至。
    宋两利见状惊叫,赶忙落地打滚。
    陈三秋却是绝顶高手,强速无人能挡劈下。
    暴掌只差半尺即中腰身。
    宋两利突地强喝:“打左边!”陈三秋竟然受其影飨,不自觉劈往左侧半尺,宋两利乘机滚身又溜掉。
    陈三秋大骇:“你会摄心妖法?!”
    宋两利喝道:“我还会降妖除魔呢!”
    陈三秋怎敢再大意,猛地将脑门放空,不把他当目标,而若练功般连续强攻,宋两利终来不及感应而节节败退。
    忽地一个凹洞,宋两利左脚踩空掉进去。陈三秋冷笑,抢着机会强掌劈去,人在凹洞如何能躲?
    眼看怒掌劈来,宋两利哎呀惊叫,躲无去处,强掌迫压,情急一瞬间,脑门猝地浮现绿龟法王意像,双掌猛吐反打。
    砰!
    沉暴万钧炸开。
    陈三秋闷哼,竟然倒弹三四尺,吓得两眼发直:“你到底是何妖人?!”明明手到擒来,反被击退,且受内伤.一时乱了方寸。
    宋两利乘机爬起,暗中感谢绿龟法王帮忙。然要他强起勇气应战,倒是再说再说,仍自东闪西跳宛若小瘪三。
    缠斗中,猝有变化。
    那神光护法突地有样学样,不顾对方攻势,硬接下来,随又以小伤换大伤,猛将三名护法打得喷吐鲜血,滚身落败。
    他若脱疆野马,复欺向夜惊容想速战速决。
    宋两利见状大喝:“阿容小心!”还是不放心,暂时放下陈三秋,追掠胡天鹰,照样用此胡打烂缠方式截下对方。
    胡天鹰不知状况,每欲强攻又被其逃掉,气得哇哇大叫。陈三秋登时赶来喝道:“他有妖法能摄心,不能以常理对招!”胡天鹰这才知名堂,终改变策略,杀得宋两利四处逃窜。
    此时宋两利已和夜惊容联合作战,对方却是寒天儿、胡天鹰、陈三秋三人联手,霎时局势陡变,两人陷入非常困境。
    宋两利直道怎会如此?一时不知所措。
    夜惊容要他躲在背后,不得不使用绝招“七凤裂天”,猛将无双玉笛横挡于胸,运出强劲迫去,霎见笛孔射出七道青白如蛇劲气,强速扫向三大护法。寒天儿见状喝道:“硬接不得!”三人各自躲闪。
    七蛇扫天掠地,啸出呜呜强鸣。
    寒天儿躬虾抽退,蛇劲头顶脚下掠过。
    陈三秋、胡天鹰受伤在身,动作稍缓,肩背各中一击,疼得闪跳三步,惊诧不已。
    胡天鹰道:“是极乐教派邪功?!”
    陈三秋道:“恐怕是了,妖女入侵,拚了!”
    两人素知极乐教派武学了得,终不顾性命,抓出难得使用兵刃星炼索及光明锤,拚命抢杀过来。
    夜惊容一招攻入不倒已知不妙,忽见对方兵刃凶猛,恐将甚难抵挡,不得不推开宋两利:“先闪一边,我来收拾!”
    宋两利正滚地面,兵刃啸头而过,全数落于夜惊容身上,吓得他大喝:“不准伤人!”
    脑门超强感应扭去,却只浮现明月护法寒天儿较仁厚心态。胡、陈两人已能避开感应,仍强招杀去。
    星炼索、光明锤霸劲足以劈天裂地,形成天罗地网旋卷过去。
    夜惊容恕啸玉笛再幻七道蛇劲交缠索锤之间。
    锵锵啪啪银光乍闪。
    夜惊容闷哼,左腰吃了一记,疼得她抽退三步,脸面煞白。
    宋两利见状大怒:“敢伤她吗?”竟然不再害怕,双掌暴打出去,竟是阴阳双流,天罡掌、烈火掌混合使用。那拚命后所产生之霸劲,竟然暴强一倍,哪管得对方是谁,一连三掌打得三人撞退连连,惊骇望着这无法想象家伙。
    宋两利怒道:“三打一不觉丢脸么?”已将夜惊容拖于后面,趁三人跌退不稳之际,乱掌又开打。他原已吸收阴阳老怪二十年功力,再加灵丹功效,算算亦有四五十年修为,内劲本就不弱,只不过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行,故未能认真迎战,此时情急拚命,功力尽展无遗,终打得诧愣三人节节败退。
    群众见状一阵欢呼。
    三大护法猝觉失态,赶忙拎神回来,强劲推抗,终又阻住宋两利攻势,且有反败为胜趋势。
    群众又觉紧张,不断吆喝拚倒对方。
    宋两利怎撑得了三人联手,已连退十余丈。
    正苦撑中,林灵素大轿终于赶来,他怒喝着:“敢跟神霄派为敌么?”宝镜突地翻打,强光轰向三人。一连三记,打得三人闷吐鲜血,倒滚地面。
    局势再变。
    神霄弟子狂喝杀死异教徒,蜂拥冲去。
    那缠战甚久的太阳护法见状喝道:“快退入神殿!”一掌逼退王文丑,强掠三护法,连拖带扶,将人扶往内殿。
    方腊乘机亦往圣殿退去。
    敌方一退,神霄弟子士气大振,霎时大喝“神霄派无敌,本尊万岁!”随着金銮轿步步逼前。
    王文丑立即招呼受伤者治伤,能战者仍往前逼战。
    宋两利问向夜惊容:“伤得如何?你本不必蹚这浑水。”
    夜惊容笑道:“还好,挺得下去,明教护法果然了得!”脸色虽然苍白,幸不碍事,亦跟着前行。
    宋两利歉声道:“收拾他们后,天下即太平,我再好好陪你。”
    夜惊容颔首一笑,显得甜蜜。
    大群人终逼近圣殿不及三十丈。由于殿口被封,屡攻不下,双方再次形成对峙局面。
    林灵素喝道:“还不快快出来投降,归顺在神霄派下,难道要全军覆没才高兴吗?”
    殿内沉静,无人回话。
    林灵素冷笑道:“给你们两刻钟次考虑,若不投降,立即殿毁人亡!”
    神霄弟子霎时狂呼,踩平异教神殿快感不断上身。
    殿内诸人则忧心忡忡。
    方腊叹道:“看情况,何不投降,先保住元气再说?”
    太阳护法道:“若真如此,明教声誉将受损,可能一蹶不振!”
    神光护法冷道:“根本毋需投降,咱休息休息,再思突围,那妖道虽厉害,可能也只是宝物,避开他,其它人不足惧。”
    明月护法道:“可是还有二百门徒恐怕走不掉。”
    神光护法道:“我们可以在前面开路。”
    天星护法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对方高手亦不少,还有一个会摄心的小妖怪!”
    想及和宋两利对阵,几乎哭笑不得,心头永远有个疙瘩。
    太阳护法遂问向手下,两百余人竟然无人想投降,轻轻一叹,道:“看来只有硬拚了!备战!”
    一声下令。
    众人视死如归。
    一股肃杀之气涌现。
    宋两利突地感觉出对方反应,暗暗惊诧,明教教徒果然全是忠贞不畏死,那这场战役免不了杀戮了。
    如何是好?节骨眼里竟生不忍之心。
    眼看两刻钟已过。
    神霄弟子一阵哗喝,准备扬张天威。
    林灵素更自嚣狂,喝道:“时辰已至,不想活便升天吧!上!”
    一群疯狂弟子蜂拥冲去。
    明教门徒拚命抵抗。
    四大护法抢前冲去。
    王文丑强领手下封去。
    双方缠斗数分钟,乃因门口只数丈宽,挤不了多少人,神霄弟子主攻较吃亏,终被逼退。
    太阳护法见状大喝快冲。
    一群教徒拚命涌出。
    王文丑见状大喝:“火攻!”
    十数名手下立即抓来置于石梯两旁之油灯,直往前丢,且再砸枯木枯枝。
    火势霎时暴燃开来,烈闪若妖魔舌头。
    明教弟兄终又被逼回圣殿。
    林灵素见状哈哈虐笑:“烧得好!再不出来便来个烤人干。”
    明教四大护法连闯两次皆因火势过猛而作罢。
    众人不禁坐困愁殿。
    如若火势不停,很可能烧及里头,一切将无可幸免。
    连牺牲都觉不值。
    熊熊火势中似已决定双定命运。
    神霄弟子向火狂欢,气势如虹。
    明教教徒个个心情沉重,准备为殉教打算。
    太阳护法终于不忍,准备投降,他又怎能见得这群人莫名牺性啊!
    一切险极万分之际,忽见得山下突地传来女人叫声:“宋两利你这不孝子,想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吗?”
    声音已被群众喝吼声淹没。然对通灵之宋两利已足够,他怔诧道:“是苏小凤?!”
    这要命家伙怎找到这里?!
    直觉有事,便往回瞧去,熊亮火光下,苏小凤风尘仆仆追赶过来,见及宋两利,喝着:“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子!”猛拉他耳朵。宋两利但觉有失小神童尊严,赶忙闪去,苏小凤拖着他衣袖:“给我过来!”
    宋两利被拖向左近林区,困笑道:“亲戚姑娘好大兴致,千里前来寻人,还弄得像乞丐婆?”
    苏小凤衣衫已脏.热汗淋漓,显是连日赶路结果,斥道:“你这不孝子,敢杀你娘么?不怕天打雷劈!”
    “我娘?!”宋两利诧声:“我娘在哪?”
    苏小凤喘口气道:“你娘是明教教徒,你发什么神经病,要杀你娘!”
    宋两利更楞:“我娘?!”幻起明月护法脸容,似不像又有点像,诧道:“她是明教护法?!”
    苏小凤冷道:“是不是,我不清楚!当年她离家就是拜入明教,你要亲手弒母么?
    还不快去救人!”
    宋两利简直背脊烫火,哪管得苏小凤消息是否真实,若真把母亲烧死在里头,那才是滔天大罪。登时没命往火堆掠去,喝着群众:“快灭火,快灭火!”发掌直往火堆打去。
    群众一阵错愕。
    林灵素喝道:“阿利你干啥?好端端灭什么火?”
    宋两利怎肯说出母亲之事,急道:“里面有炸药,若炸开全完了!”
    林灵素闻言大骇:“快退快退!快灭火!”
    八名轿夫扛轿即退。
    十数高手立即往火堆劈去,将木柴打散。
    太阳护法原想暂时投降,替手下留条小命,突闻惊变,一时乱了方寸。
    神光护法道:“对方已乱,趁此杀出!”
    天星护法道:“或有可能成功。”
    明月护法道:“可是结果可能仍不乐观,毕竟对方人手太多。”
    太阳护法轻叹道:“我已决定暂时投降,保存弟兄性命。”
    此语一出,引起哗然。方腊、方七佛却认为明智之举。
    神光护法诧道:“如此日后明教将如何抬头见人?”
    太阳护法叹道:“能曲能伸,勾践复国,纵使现在牺牲,对明教又有何益处?没有,反而伤害更巨,只要留下实力,将来仍有机会,何况天下几乎被并吞,我们乃权宜之计。”
    神光护法不再多言。
    天星护法道:“好吧,为林灵素牺牲实是不值,保存元气最重要!”
    明月护法正是此意,即表示赞同。
    太阳护法于是向众人宣布:“明教另有目标,不急于为此牺牲,待火势已灭后,由本人出面处理,诸位不必任何负担。”
    一句话说明意思。明教教徒自知状况,有人应是,有人为忍辱而落泪,然既是护法所言,众人服从为是,已默默接受安排。
    外头火墙已被打散。
    群众发掌,打得火星满天飞。
    穿透火星,里外相互见得双方。
    情绪突地静沉,空气被冻成铅块。
    双方互望,互相揣测似战非战以及潜在危险。
    有人意识炸药可能在哪,是否会爆炸。
    宋两利却目光瞅紧寒天儿,想捕捉脑门梦幻真实影像,然越是捕捉越是迷惘。
    寒天见被瞅得心神怔沉,异样感觉涌浮不断。
    似曾相似,但似又不可捉摸。
    太阳护法丘尊终于站出来,拱手道:“明教愿意归顺神霄派!”
    青天霹雳,轰得神霄弟子一片怔诧。连林灵素皆以为耳朵听错,暂诧当场。
    丘尊又重复此言,两鬓白毛随风轻跳,似苍老许多。
    后头步出三大护法及方腊、方七佛,皆拱手认罪态度。
    神霄弟子这才确认又战胜一局,登时疯狂喝喊。
    “神霄无敌,本尊万岁!”
    “神霄一统天下,所向无敌!”
    林灵素登时步出金銮轿,让轿夫抬往圣殿前,接受门徒狂呼洗礼。
    明教徒众这才瞧清神霄大帝真面目,瞧来有些獐头鼠目,怎知如此受欢迎?
    林灵素举手要群众肃静,目光瞄着臣服者,故作威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及时悔悟也算正确选择,可知降服必需下跪?”
    明教徒众乍楞,心是不服。然丘尊既然抱此决心,终于下跪,他一跪,寒天儿、陈三秋、胡天鹰、方腊、方七佛当然下跪,后头门徒见状,终个个双膝落地,接受此残酷事实。
    神霄弟子登时欢呼,气势激狂。
    宋两利暗道,若明月护法是母亲,那跪得太勉强了,可是此时此景实无法出面阻止。
    林灵素满意一笑:“很简单嘛!只要一跪,立即解决问题!咦,对了,怎未见你们教主?难道躲起来不敢见人?”
    太阳护法丘尊道:“明教教主即日月光芒,并非人,故无法现身。”
    林灵素皱眉道:“当真?”
    王文丑道:“或许吧!应进入里头搜索才安全。”
    林灵素道:“当然要进去瞧瞧是何名堂!”
    王文丑立即招手,数大护法逼得明教弟兄左右让开,金銮轿得以长趋直入。
    为防突变,众人仍戒备森严。
    方进入内殿,林灵素一眼瞧及内壁那幅琥珀水晶雕成之日月圆,直道是好东西,哪天有空将找人搬回京城,不必献给万岁爷,自个吞了。
    王文丑四处搜索,果然不见人,亦未见炸药,这才放心。
    林灵素步向日月图前那张石椅,坐了下来,冰冷冷并未特别舒服,转问丘尊,拇指往后弹:“你们教主就是那块石壁?”
    丘尊道:“正是。”
    林灵素道:“什么不信去信石头?实在有问题;哪天把它拆下来,换上神霄长生大帝君,及本尊雕像,我随时会派人来查!”
    丘尊道:“遵旨。”
    林灵素道:“剩下就是管理问题,就由你接掌,本尊封你……”见其衣衫太阳图,不必花脑筋多想,道:“封你为神霄太阳尊者,住在神霄宝殿第三层,你可愿意?”
    丘尊道:“多谢本尊赐封。”
    林灵素满意笑道:“以后要勤学道法,且每个月回报一次状况,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丘尊直道遵命。
    林灵素随后又照着几位护法外号加封神霄尊者四字,至于方腊那圣公太过嚣张,已被改为“神霄土地公”,乃主掌清溪镇附近之地方神,惹得方腊哭笑不得,仍暂时接受。
    赐封完毕,一切搞定,林灵素被安排驻进内殿休息。神霄弟子热烈欢呼后,自行寻地休息。至于明教徒众则心情沉重收拾残局。
    五更将过。
    外头突地劈出电闪。
    望眼瞧去,天空不如何时竟然乌云密布,下起倾盆大雨。
    夜惊容欣喜道:“阿利,你求雨有效,当真下雨了!”
    宋两利并无多大喜悦,毕竟想及母亲之事仍未摆平,心情颇为沉重。
    夜惊容感觉其心事,不再干扰,静静欣赏这场几近神迹般雨势。
    宋两利则盯着生于殿内角落打坐的寒天儿不放,总想灵感上身,然越是强求越模糊!
    想找来苏小凤询问,对方却不知溜到哪去,实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寒天儿早感受宋两利侵掠目光,她硬是不理,沉静打坐不动,心头却是扑通扑通直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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