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5卷第九章宝鼎传爱
    九鼎已成。
    林灵素终意气风发,待换得新衣裳后,神气更形活现。
    九口新鼎高若屋子,色若琥珀,置于湖畔四周,不但惊动皇帝,就连皇后、妃子皆想赶来窥瞧,沾沾喜运。然徽宗为顾及自家龙运,已下令划为禁区,所有人不得进入,众人显得失望。
    而享有特权者,唯有宋两利及林灵素两人。
    他俩原已炽手可热,如今更受欢迎,每每堪舆地形完毕回殿时,必定引来皇后、妃子求见赐福,倒让两人所料未及。
    首先找上门者乃是豪放女鱼景红。
    她原是林灵素并头,谁知一进宫即把林灵素拋弃,凭其美色而迷惑徽宗赵佶,林灵素自是怀恨在心,且故意玩那李师师抵债,原以为鱼景红已过河抽板,谁知竟然还有登门一天,林灵素自是嗤之以鼻,不屑接见。
    鱼景红却以皇上红人身份,直闯其豪华寝宫。
    林灵素正在研究九鼎欲置何处位置,被其一扰,火气已升,喝道:“你我已无干系,前来作啥!”
    鱼景红耍弄风骚姿势,淡白罗纱下隐现尖挺透红软兜,正是她勾引男人之本钱,嗲声说道:“怎么?得了威风忘了我啦?”就想倚往本尊。
    林灵素伸手推去:“让开!”竟然落于软柔胸脯,鱼景红媚笑:“你好坏!”林灵素一楞,赶忙缩手,冷道:“找我何事?”
    鱼景红倚身迫近,吐气如兰,挑得林灵素心鼓怦动,欲火乍起,但想及怒处,硬压下来,冷道:“你已是皇上之人,想让我掉头不成?”
    鱼景红一脸委屈:“我又怎是皇上的人?是你弃我于不顾啊!”泪水欲流:“我日夜等着你,谁知你当了本尊,便忘了我这小仙女,害得我想得你好苦啊!”
    林灵素冷哼,不想回话。
    鱼景红泣声道:“皇上缠着我不放,我哪有机会前来找你啊?你却不肯向皇上要人,还责怪我呢!”
    林灵素冷道:“我向皇上要女人?你是否有毛病?”
    鱼景红叹道:“不是那种要,而是你开口,皇上岂会不从你?害得我无处寻你。”
    林灵素道:“现在怎又有空了?”
    鱼景红娇媚道:“人家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温存嘛?”扑向对方,抱得紧紧、吱唔喘息不断,似若深宫怨妇,极欲解决爱欲饥渴。
    林灵素原就非正人君子,被其敏感处厮磨,欲火又升,伸手扯开其衣衫,那对奶子仍结实嫩红,保养功夫的确到家,忍不住已捏去,鱼景红娇羞一笑,已替他宽衣解带,林灵素一口咬去,鱼景红吱呃受着轻微虐待快感。
    林灵素问道:“找我何事?”
    鱼景红边喘息边说道:“把我生辰八字刻在宝鼎上可好?”
    林灵素一楞:“怎讲?”
    鱼景红笑道:“如此你我生的后代才能当上天子啊!这是从皇上那儿套来的。”
    林灵素恍然:“难怪突然那么多人想找我?”
    鱼景红道:“千万别替他们办事,只刻你我两人的,你该替自己后代想想!”
    林灵素只管吻她奶子,鱼景红又逼迫:“快答应我啊!”
    林灵素邪笑:“不刻你还能刻谁的!”
    鱼景红乍喜:“好坏!这么会耍人!不过还算你有良心!”登时褪下衣衫,露出迷人胴体,改采主动,媚功尽展,霎时翻云覆雨,厮杀不断。
    鱼景红自信房中术了得,否则赵佶怎肯拜倒裙下,这林灵素更没品,怎能和赵佶相提并论,三两下已弃械投降,鱼景红且得装成高潮死命呻吟,终弄得林灵素大感雄风,想来个梅开二度,鱼景红有求于他,便尽量配合,弄得一时辰方能办事,却不到半刻钟又兵败如山倒,鱼景红仍得配合装出高潮,暗地已知对方已老,不能满足自己了。
    梅开二度后,鱼景红始温存收兵,含情而去。
    林灵素坐定床上,深深吸气,总觉力不从心,暗下决心得练点阴阳和合功才行,竟也想及双修派之金妙莲,若能求得此功,让其入伙亦无不可,至于有关鱼景红之事,他冷冷一笑:“如此淫女,岂是我妻,生的儿子准非我的,还想当太后,真是!”根本不理。
    穿妥衣衫,仍自研究该将宝鼎置于何处才属正确。
    苏小凤甚快潜入宋两利休息寝房。吓得宋两利紧抓衣衫,责声道:“你想干啥?没见着天已黑么?”
    寝房位于神霄宝殿后院,平时根本无人闯入,宋两利只着睡衣,怎知要命亲人又上门,实是伤脑筋。
    苏小凤瞄着四周,除了道袍、道具、道符,还是道家典籍,已呵呵笑起,露出深深酒涡,“你当真一生志愿当道士?”
    宋两利道:“有何不好,否则你深夜闯入,我如何洗得清?”
    苏小凤瞪眼:“我是你阿姨,竟敢对我说此话?”
    宋两利道:“就算阿姨也该有分寸,迟早被你吓死!”
    苏小凤呵呵笑起:“看来你已长大了,嘿嘿,我是不可能让你当一辈子道士!”阴谋直笑。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怔道:“你想用计逼我走路?”
    苏小凤道:“必要的话,我绝对会耍此招,苏家后代如此没出息者,你是第一人,希望改进改进!”
    宋两利道:“会吗?我现在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比你要躲着见人强得多。”
    苏小凤道:“我倒想知是哪两人?”
    宋两利道:“皇上,和我师父。”
    苏小凤邪笑:“至少还有一人,就是我!”猛地喝前,袖中利剑翻出,直迫宋咽喉,“如何?敢动一下,要你小命!”
    宋两利登时僵硬不动,干声道:“刀剑无眼,阿姨要是不小心,我便完了,还是请收手吧。”
    苏小凤邪笑道:“收剑可以,得替我办件事!”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道:“你想在宝鼎上刻名字和生辰八字?”
    苏小凤只是闪过念头,没想到却被猜知,立即更正:“刻了也不想生龙种!”喝道:“是要你阻止大堆奸臣胡乱刻名字,他们就是想纂位的人!”
    宋两利道:“随便刻刻便能当皇上?”
    苏小凤道:“照著作,没人会说你呆子!”
    宋两利道:“我尽量啦!”
    苏小凤这才将利剑抽起,邪眼睨来,道:“当道士当得如此,也算顶风光,可惜难成正果,你去跟李纲将军如何?征战沙场,威风八面。”
    宋两利原是来劲,但想及若被她知其心意,恐没完没了,遂摇头道:“我不是那块料子,还是饶了我吧!我现在也是统领大军,且威风百面,因为全国神霄信徒成千上万,无处不在。”
    苏小凤冷哼:“没出息就是没出息!”
    宋两利道:“求没出息之人,会有出息么?”
    “你?”苏小凤想揍人,宋两利赶忙逃开,苏小凤已呵呵笑起:“真是苏家异种,也罢,我算服了你,只要你给我好好混,一切我认了!”想及对方既未中科举,又未逢迎巴结,竟然比自己还红,实是感慨不已。
    “交代事要记着办!有什么秘要也记得通知,这是尽苏家一份子最基本之事!后会有期,别防我像防色狼!”
    说完掠窗扬长而去。
    宋两利闷笑:“恐怕该比色狼还防得严……,否则一点安全感全无!”赶忙抓来道袍穿上,免得意外横生。
    想着朝中大群家伙争想把生辰八字刻于宝鼎,那岂非密谋造反么?却不知皇上若知晓后,作何感想?
    微宗赵佶正寻得佳时,偷偷又潜往金银巷芙蓉坊,私会李师师。
    那清纯带娇含媚的李师师,总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且现弱女沧桑神韵,惹得赵佶老想英雄护美人而深深被吸引着。
    赵佶照例每次光临即赐一宝,今夜则赐珍贵田黄玉印一对,刻着心心相印四字,惹得李师师啼笑皆非。欢场情人当真有心心相印之事么?当年和周邦彦有了感情,谁知被赵佶一搅,周邦彦吓得似龟孙,且被贬远官,再也不上门,她算是死了心眼,如今又被皇上禁锢,谁还敢上门?看来这辈子完了,幸得赵佶尚懂风情,否则岂非郁闷而终?
    赵佶仍喜欢瞧美女裸身弹琴,而后顺着琴音融入情欲之中,双双达到欲醉欲痴地步。
    李师师唯有逢迎配合,否则倒也歉对花大钱的风流皇上。
    赵佶一度春风后,意犹未尽,突地心生一念,道:“朕另有宝物让你瞧瞧!”
    李师师娇笑道:“在哪?”想瞧。
    赵佶道:“不在身边。”
    李师师道:“喔?那下次再带来如何?”
    赵佶道:“带不动,天下奇宝!”得意笑道:“你可见得几月前内宫火山爆发?”
    李师师道:“是见过火龙冲天,莫非是皇上现形?”
    赵佶笑道:“正是正是!朕即是要带你去瞧火龙炼出来的天下至宝,黄龙九鼎,每口若房子般大小,且色若琥珀,十分难得。”
    李师师但闻鼎若房屋,兴趣已起,道:“当真有此龙鼎?那小女子倒想大开眼界?
    明儿有空再去如何?”
    赵佶道:“不,现在!”
    李师师一楞:“现在三更天?”
    赵佶笑道:“良辰佳时,舍你其谁?”
    李师师道:“如此深夜可妥?”
    赵佶道:“朕说妥便妥,去吧!错过今夜,恐怕已无机会啦!”顾及元符皇后及鱼景红,他不得不防。
    李师师又岂拗得过当今皇上,一切只能顺其意思,当下穿妥素衣净衫,赵佶挽其柔荑,喝令外头高俅带路,双双潜回皇宫大内。
    金银巷和皇宫只一街之隔,行来甚是方便。
    未久,赵佶已带李师师进入后山秘处之中,高俅奉命不得进入,如此一来,整座花石山几乎只剩两人,行来无拘无束。
    及近仙池处。
    只见得湖畔九口金黄大鼎伫立天地,其态既沈且稳,王者之气隐隐泛生,现于冷月青光下,更若天上宫阙宝物落凡尘,倒影幻处,臻美极至,难以形容。
    李师师瞧来似金山银堆,诧得咋咋称奇:“好贵重的大金鼎,皇上简直大手笔。”
    赵佶笑道:“不是黄金铸成,却比黄金更珍贵。”
    李师师不解:“是啥料子,比金还贵?”
    赵佶道:“黄龙精铁,寻常火势根本烧它不熔,异邦想它已想得发疯,可惜却落入朕手中,谁都抢不走!去摸摸欣赏欣赏!”带着大美人行往鼎脚。
    李师师但觉近看若琥珀,甚奇特,伸手摸去,冰凉嫩滑若牛奶,爱得心儿,越摸越是舒爽呢。
    赵佶笑道:“九鼎镇天下,朕的王朝可千秋万世。”
    李师师道:“如此天鼎如何铸成?实太神奇!”
    赵佶笑道:“得全靠本尊大师,且引得火龙炼鼎,费时数月方成!”指向湖心,神秘说道:“火龙神即在湖心,你且莫要让他人知晓!”
    李师师暗惊,皇族龙脉何其珍秘,寻常之人不幸得知,必抄家灭族,这花心皇上却亲口告知,看来是真心了,暗叹一声,感激眼神响应,道:“妾身自当守秘。”但想想火神冲天,必有不少人见着,玄秘岂非半公开了?
    道:“可是火龙现身,恐见着者不少,皇上可有守秘之法?”
    赵佶哈哈笑道:“远处瞧来只是形状,怎知正确位置,放心,若有人知,朕不怪你泄密,毕竟它是显龙,不怕人知的。”
    李师师闻言始安,否则怪罪下来,如何担待得起。
    赵佶玩得起兴,道:“到鼎上去如何?”
    李师师道:“那么高……”简直要爬向屋顶。
    赵佶道:“朕自有办法!”心念一转,唤向小太监跟班郝元先找来美酒一坛,以及梯子一座,两人终能登上宝鼎,赵佶为求私秘,又唤郝元到远处守着,郝元遵命飞去,心儿暗自窃笑,皇上顶会享受,竟玩女人玩到自家宝鼎,传出去又是风流帐一段。
    鼎杯甚深且宽,躺身下去,如若大床,顶是舒服。
    赵佶立即将美酒开启,笑道:“试饮朕这‘笑卧美人归’美酒佳酿以助兴儿如何!”
    李师师笑道:“哪来这酒名儿?”
    赵佶笑道:“只有皇上方能赐封,此酒乃黄山花酿,当年唐玄宗和杨玉环泉洗丽山,两人裸身相戏,即以此酒助兴,且封得此名,朕当然拿来用用了!来呀!饮一口,亲一口!”尚未饮便先吻了,耍得李师师咯咯羞笑,直道皇上好坏。
    赵倍受及挑拨,欲心又起,邪笑道:“就是坏你!”,登时边劝美酒边占便宜,东摸西扯,竟也将美人儿衣衫褪得若隐若现,李师师这才觉得不妥,急抓胸口,“皇上,在此地方不妥吧……”
    赵佶道:“何来不妥?鼎高似墙,唯有天知,咱露天相爱,天地为证,何其风雅!
    你得从我了!”猴急又自扑上。
    李师师哪拗得了皇上,衣衫已被褪去,羞得她左闪右闪,仍被脱个精溜,月光下肤若凝脂,宛若嫦娥美人,赵佶实是难以忍受,终将美人压倒在地,一劲儿颠銮倒凤,阴阳交合。只见得男若春虎,女若粘蛇,纠纠缠缠,径自发泄身心灿聚一点欲灵。
    激情中终兵败山倒,双双瘫软下来。李师师脑门一片空白,自己的确有了高潮,然难道这个便是爱么?亦是生理上自然反应?毕竟花心皇上后宫佳丽何其之多,他会专情自己?梦想吧!
    赵佶凝目向天,星月晶闪,又自亲吻美人一记,笑道:“若能如此长期厮守,那该多好啊!”
    李师师道:“皇上要什么有什么,还有顾忌吗?”
    赵佶叹道:“只可惜未必要得美人心啊!”
    李师师道:“妾身早是皇上人了。”说来娇羞。
    赵佶忽而大笑:“好,好!朕可要你陪我一千年、一万年!”
    李师师道:“那岂非成骷骨了?”
    赵佶道:“怎说不吉话,但纵是如此,朕仍爱死你了!”又自拥吻美人不断。
    两人吻尽而疲,稍作休息,凝目望天,忽见北天流星一闪飞掠,这流星并未立即消失,而是拖得既长且亮。李师师首先发现,兴奋道:“皇上快看!飞星儿!”
    赵佶瞧得心喜,道:“是‘喜’星,既明且亮,讨喜居多!九鼎一铸,吉运即来啊!”
    李师师道:“那恭喜皇上了。”
    赵佶笑道:“说不定……,你可替朕生个小皇子呢!”又自拥吻,李师师但觉一丝温爱传心头。
    然而喜事未至,衰事先来,且见小太监郝元慌张奔至,见鼎即喊:“皇上不妙了,元符皇后已临!”
    闻及此声,赵佶登若抽鞭,赶忙跳起:“她来作啥?”探向小径处,果然青影闪动,这还得了,赶忙穿套衣衫。
    嗔嗔责责不断:“这小家伙老是坏朕好事!”
    李师师更形狼狈,抓抓穿穿,不知如何是好。
    郝元苦笑道:“皇上你得加快,呃,来不及了,皇上得叫师师姑娘别现身啊!”
    赵佶急道:“知了知了!”低身交代李师师莫要探身现形,躲在鼎内便是。
    元符皇后刘金媚脸面冷僵,快步逼来,或而仍顾及皇上面子,停在十丈远处,蹲身为礼后,冷道:“皇上可逍遥了,何处不去,找到此处饮酒寻欢?”
    赵佶干笑:“朕太高兴,所以才来此处喝两杯!”衣衫未穿妥,只能探出脑袋,双手不停加工,身子颤来颤去。
    元符皇后冷道:“既是助兴,何不找妾身一同前来,鼎中躲了什么人?”
    李师师全身发颤,牙关直咬,衣衫穿至一半,却不敢再动,身躯半露,显得可怜凄惨。
    赵佶急道:“哪有什么人?你别瞎猜!”
    元符皇后冷道:“怎会没人?脂香酒香四溢,瞒得了我,瞒得了天么?”甚想欺前拆穿,又自忍住。
    赵佶极力否认,道:“朕刚从鱼夫人那儿过来,当然有脂味,酒儿也是现在喝的,你别胡猜才是!”
    元符皇后怎会不知皇上喜渔色,然如此拆穿,于事无补,她突然赶来,除了气恼,仍在告诫,轻轻一叹,语气转柔,叹道:“皇上您也该多想想,黄龙宝鼎何等圣物,您下令内臣妃子不得窥视,妾身立即遵熬以应,想以此维护圣物干净,您欲一夜畅酒寻欢,若是污了圣物,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赵佶暗楞,怎自己色得忘了此事,然他觉天人交合仍是神圣之事,应无污损道:“此鼎乃属朕所有,庆祝喝杯酒应无关系,皇后多虑了。”元符皇后叹道:“希望如此,天寒地冻,您请快回宫,免得受凉,妾身莽撞之处,尚请见谅,就此告别。”说完躬身为礼,怅然而去。
    赵佶暗自感激,皇后果然识大体,否则如此闹去,师师大美人儿伤害可就最深了。
    嘘喘大气,道:“好险!”
    李师师却仍发颤不断,宫庭威势仍让她挡不了。
    赵佶见状不忍,扶她坐正,笑道:“没事了,皇后只是尽本份告诫,看来她还接受你了呢!”
    李师师叹道:“妾身怕污了圣物……”
    赵佶道:“哪有此事!你圣洁如仙女,将来必生龙子!来来来,将生辰八字说来听听,朕替你写在此鼎,日后可得龙子!”
    李师师脑袋空白,仍自说出。赵佶沾得美酒,一一写上,并向天祈祷,李师师大为感动,下跪拜礼,赵佶乐在心头,直道不必如此,扶她起来。道:“笑卧龙鼎,千古美事,咱留首诗儿做纪念,让后辈留传佳话吧!”
    李师师千肠万绪点头,赵佶心绪一凝,诗意渐来,终于吟道:“星夜莹空妾如玉,舞柳春风彩蝶戏,九鼎龙腾双飞醉,侬香脂柔尽旖旎。”吟罢击掌忒叫好好好。
    李师师心情沉重,仍自配合说好。
    赵佶道:“终留下千古名言,死而无憾啦!”
    李师师深深领首,心情仍重。
    鼎下郝元急道:“皇上,时间不多了……”
    赵佶这才想及身仍在险,赶忙扶着李师师下梯而去,千情万意终订来日缘,始招呼郝元将大美人给送出宫。心情一宽,又吟起方才所做诗句,“侬香脂柔尽旖旎!妙哉妙哉!”陶醉中,想及什么,赶忙奔往元符皇后居住之崇恩宫,倒让刘金媚受宠若惊,立即迎接入室。
    赵佶歉声道:“方才冒犯皇后了。”
    刘金媚道:“皇上有所知,妾身自是高兴,只是深夜突至此,妾身感到惶恐,不知所为何事?”
    赵佶道:“快将棫儿,模儿,榛儿三人生辰八字写来,朕好刻在宝鼎上。”
    刘金媚闻言泪水滚落。她虽身为元符皇后,却另有个元佑皇后,生得赵桓皇子被册封太子,自个只因和哲宗有了牵连,倒让三名儿子失去册封机会,没想到赵佶竟然要三子生辰八字,那岂非皇子册封有望,感激之余,难免落泪。赵佶替她拭去,直道:“别难过,朕还活着,大家皆有机会!”刘金媚感激中,终将三儿八字给列了出来。
    赵佶接过手,念了几遍直道好,然八字岂是诗词,何来叫好,只不过作样罢了。
    刘金媚并未在意,道:“时已四更,皇上应作休息,如不嫌弃,让妾身侍候您?”
    赵佶稍楞,今夜已和李师师梅开二度,有些疲惫,若再战去,恐体力不继,然这刘金媚始终高贵丰满,当年接收自哥哥哲宗之手便已迷恋不断,被此挑言,又已想入非非,伸手抚向刘后奶子,传来异样感觉。
    刘金媚拨去赵佶,道:“皇上应多节欲,来日仍长啊!”侍候他躺于凤床,只顾替他捏筋捏骨,打从宋两利开导尽以示爱抢宠,迟早把皇上弄死后,她改了方式,竟然海阔天空,心情舒和许多。
    然这赵佶就是情欲高张,刘金媚明明只是捏筋捏骨,要其入睡,他却也跟着捏乳捏肉,甚至老往女人私处摸去,一个把持不住,终又压倒丰满美女,径自非礼过来。刘金媚先是抗拒,然拗之不过,终让他摧残去了,及至激情处,亦使出浑身解数承迎搏斗着,终至欲边忘我之境,方自宣泄开来,因而瘫痪昏睡。
    次日。
    赵佶终拿着三名皇儿生辰八字直往林灵素那儿,交代刻于宝鼎处。林灵素自是照单全收。赵佶疲累回房休息,林灵素则换来宋两利,又到后宫花石山去欣赏九鼎杰作。
    方至仙池,忽觉酒香四溢,林灵素但觉奇异,搜向鼎口,终发现酒坛,诧道:“谁敢在此喝酒?”
    宋两利已感觉出是谁,笑道:“除了皇上,谁还有此雅劲?”
    林边素怔道:“他?和谁?”
    宋两利道:“大概是李师师吧!昨夜闹了一夜,外头消息已传得风风光光啦!”
    林灵素暗斥:“这个色皇帝,连此神圣宝物都要玷污,实要不得!”打从和李师师有一腿后,他暗中视为禁脔,纵是皇上玩她,亦似玩己之妻,责言不断。
    宋两利不便多说,溜向四处打转,准备执行苏小凤交代任务,检查宝鼎,看看是否有人盗刻生辰八字。原以为一两夜间应无名堂,谁知这一搜瞧,竟然五花八门,不但蔡京、王黼皆有,就连太监童贯、梁师成、杨戬、郝随,甚至高俅这浑球亦偷偷刻于鼎脚暗处,以为不被发现,却被宋两利通灵揪出。“这可好了,每个人都想生龙子,敢情造反啦!”
    林灵素走来,冷哼道:“不怕死的家伙!刻也无用,置你于死门,来个永世不能超生。”
    宋两利不解,说道:“这么复杂?也有死门?”
    林灵素道:“有生必有死!”他其实并未真正了解,只不过恐吓几句,届时拭去那些字迹,对方一样占不了便宜。
    宋两利道:“怎可让他们坏了大宋江山前程?”立即拿来利刀,准备将怪八字刮去。
    林灵素道:“现在涂去无用,他们随时会再刻上,且等镇鼎封关时再除,方能奏功。”
    宋两利道:“也对!”收起利刀。
    林灵素未再理会宝鼎,径往山林掠去。居高四望,准备确定宝鼎镇置位置。他原是考虑张天师所言,然自己一派之尊,岂可让人摆布,故得下苦功研究,几月下来,有所认定。那三白星,即青龙干金白、太乙坎水白、太阴艮土白确可置于外头,只是青龙干金白为主位,得四面护龙门,方能更兴更旺。至于神霄宝殿那头,亦该镇置一鼎,如此龙头龙尾兼顾,方是活龙,更能将灵脉发挥极限,终必无人能挡。
    林灵素自觉学究天人,立即找来宋两利,一一将格局解说,且得意说道:“此乃神霄派万年不传之秘,你得好好保存,日后只传嫡亲徒,知道么?”
    宋两利能听便学,应允便是。
    于是林灵素下令开挖灵地。此举更比铸鼎神秘,故已派出重兵驻守四周。林灵素甚至亲自坐镇,务必将任何人挡架于外。
    方动工不久,忽见皇太子赵桓殿下大步前来。那林灵素进入灵殿指挥工程,外头留着宋两利看守。乍见要命皇太子,宋两利眉头已跳,他直觉对方有意找碴,自己恐怕又要惹麻烦了。
    赵桓年纪二十,和宋两利差不多,然其平日养尊处优,倒是养得白白净净,若非他喜练武,身材较壮,否则俨然娘腔化身,遗传父亲丹凤眼,细长而挑飞,为其特色,方见宋两利,冷邪哼起:“小道士,又在玩把戏了?林灵素呢?找来见本王!”目空无人架势,颇见戾气。
    宋两利拱手道:“本尊师父在忙,恐有不便。”
    赵桓喝道:“大胆!可知我乃皇太子,敢不听我令!”
    宋两利苦衷道:“殿下有所不知,九鼎灵位正动工,为大宋江山着想,师父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扰!”
    赵桓冷笑:“小小道士下何命令!”硬要突围而去,士兵岂敢挡人,纷纷走避,宋两利没法,只好挡去,赵桓喝道:“吃了豹胆么?”
    宋两利急道:“童大将军亦有命令!”
    赵桓暗楞,他武功授自童贯,多少忌讳,然此时退缩,脸面安在,冷道:“就算童将军前来,今儿我也要进去,让开!”一掌打去,宋两利硬接,竟然挺得了。
    赵桓乍楞,不甘心又劈一掌,宋两利苦笑:“殿下何需为难小的呢?”逃闪避去。
    赵桓大步抢进,讪喝道:“听说皇上将赵棫、赵模、赵榛三人八字刻在铜鼎上,可有此事?哼哼,本王不信皇上会遗漏我!”仍往宝鼎逼去。
    宋两利暗道原是为此事,顶多是绕着宝鼎走一遭,应不碍事,终于放行。
    赵桓绕着大鼎东寻西探,未见着兄弟八字,却见着童贯、蔡京、梁师成等人八字,脸面陡变:“乱臣贼子也敢造反么?我得告诉皇上才行!”怎顾得一切,立即调头离去。
    宋两利乍惊,叫道:“太子殿下,莫要闹大!”
    赵桓冷道:“难道你也有份!”
    宋两利急忙说道:“小的怎敢!”不敢多言,任由赵桓离去。他想事态严重,赶忙奔往林灵素,将状况说明。
    林灵素道:“抹去吧,暂救他们一命!”宋两利得令,立刻飞向宝鼎,抓出利刀即刮。此宝鼎坚硬非常,刮来甚费功夫,急得宋两利满头汗水。
    赵桓已找到皇上,并将状况说明,如此重事简直造反,赵佶闻言大怒,抢步前来探瞧,赵桓紧跟其后,想看好戏。
    方至仙池现场,赵佶发现宋两利动作,登时大喝:“小神童你在作啥?”宋两利僵住,暗道要槽,刮了七成,仍留三成字迹,然又怎能继续下去?
    赵桓更抢步喝来:“地想毁灭证据。”
    赵佶喝道:“大胆!”宋两利不敢动作,赵佶快步行来,瞧及宝鼎,果然发现蔡姓、王姓、杨姓等字。
    原是宋两利急于涂去八字,对姓氏较未刮及,故留了痕迹,赵佶气极而怒,喝道:“将蔡相、王相、梁师成、杨戬、童贯一干人全给朕叫来!”
    一声令下,全城鼎沸。
    赵佶脸色铁青,坐于鼎前石块,想亲审此案。
    赵桓忽觉事情闹得过巨,他原只想吓吓宋两利,谁知牵涉起来,竟然如此广泛,莫说他人,害了童师父,将如何向其交代?然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圣令传开,诸臣皆知,个个心慌意乱,投机被逮,足可掉头。情急中,亦思对策,不久左仆射蔡京、右仆射王黼、太监梁师成、郝随、杨戬、童贯全部赶来,连高俅亦被传唤,一行数人见及赵佶,立即下跪。
    赵佶喝道:“你们干的好事,也敢动我皇族东西!”
    蔡京故作迷惑:“臣不知圣上所言何事?”
    众人在路上已取得协议,来个一问三不知以卸责。
    赵佶喝道:“你们在宝鼎刻上生辰八字,罪证确凿,还想抵赖?”
    蔡京登时拜礼:“冤枉啊!臣怎敢做此谋反之罪?必是有人栽赃,皇上明察秋毫!”
    童贯道:“奴才后继无人,刻此宝鼎何用?”
    梁师成、郝随、杨戬亦作此表态。
    高俅道:“定是宋两利公报私仇,私自刻下陷害奴才等人。”
    宋两利诧楞,没想到对方反咬一口,无事惹来一身腥,急道:“小的没刻,那是他们自个刻的啊,小的又怎知他们八字?”
    赵佶喝向众臣:“你们怎么说!”
    蔡京道:“当时林师父作法时,曾取得臣之生辰八字,故非秘密。”
    王黼道:“不错,当时圣上亦在场。”
    高俅道:“他会妖法,轻易可取得任何人生辰八字,圣上莫要中他奸计才好。”
    赵佶瞪向宋两利:“你怎么说?”
    宋两利苦衷道:“小的和他们无冤无仇,怎来此招,小的甚至想息事宁人而替他们拭去八字,若真是小的所为,早躲得远远,又岂肯前来沾此浑水。”
    赵桓冷道:“他乃在皇儿发现之后才涂抹,欲淹灭证据。”
    宋两利叫道:“没见着字迹全不相同,是我刻的么?硬要栽赃的是你!”想及对方昏庸,一把火陡升。
    赵桓喝道:“你敢对我凶?”
    宋两利顿觉冒犯,可是含冤难忍,僵在当场。
    赵桓仍想逼人。
    童贯已说道:“皇上明察,此事恐非臣等所为,亦非小神童所为,而是另有阴谋者所为,试想臣等忠贞不二,小神童冒死取得宝鼎,功劳何其之巨,又怎会做此叛国之举?
    区区几字又怎能定忠良之罪?皇上明察!”
    蔡京等大臣立即声援求饶,原想找宋两利当替死鬼,如今有了虚无恙羊替罪,正可和平收场。
    赵佶原是震怒,然想及一次处决如此多重臣,大宋皇朝岂非垮台,如今有了转机,应是好台阶,然转变岂能太快,喝向宋两利:“你不是能卜能算,给朕算出,那人到底是谁?”
    宋两利早知是眼前诸人,又如何能另扯他人,一时不知如何解决。
    后山忽而行来林灵素,淡声说道:“那人乃一夜贼,昨夜闯入刻字陷害,皇上莫要中计才好。”
    赵佶暗忖,昨夜不就和李师师畅饮时刻,难道已被偷窥?问道:“昨夜何时?”
    林灵素道:“四更天。”
    赵佶暗道好险,道:“先生既知,为何不逮此人?”
    林灵素道:“番邦妖人,不足逮,在下正为慧星卜卦断吉凶,故不理小事。”
    赵佶复又想及慧星事,登时追问:“北星晶亮,是吉是凶?”
    林灵素道:“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赵佶击掌叫好:“果然应验了!”当时向李师师吹牛,竟也准确,一时忘了仍有一堆人跪在前头。
    林灵素道:“误会已解,只要除去鼎中字,自无大碍,皇上英明,且让他们安心归去吧。”
    赵佶哈哈畅笑:“是极是极!”转向众臣:“爱卿快快请起,朕差点中人奸计,如今雨过天晴,诸位别存心结,好好为朕之江山努力。”
    众臣同声道谢,拜礼而起,倒对林灵素解危投以感激笑容,随即告退离去。
    宋两利暗自嘘气,忖道好险,生平第一次感觉出伴君如伴虎情境,以及官场斗争之残酷、无情,明明一片交情相处,性命攸关时,竟然毫不留情出卖对方,实是不得不防啊!
    赵桓脸面仍怒,没想到林灵素一句话便让这嚣张小子逃过一劫,已暗自盘算下次如何修理对方。
    赵佶道:“通真达灵先生您认为可要日夜看守宝鼎为佳?”
    林灵素道:“本人业已下令封锁,就是有人喜欢擅闯,尚请圣上下旨,否则抵挡不了。”
    赵佶明白,瞪向赵桓:“你敢抗旨么?”
    赵桓登时下跪:“孩儿不敢!”
    赵佶哼道:“退去,下次敢犯,贬你官位!”赵桓连连谢罪而去。
    赵佶终于下旨,贴于四处,未得林灵素允许,擅入者斩。后宫花石山区终成林灵素殿堂。
    宋两利憨坐宝鼎前,瞧着那些文字,不禁想起苏小凤所言,一群奸官当道,皇帝又色心窍,置其宝鼎即能改运么?
    他起了疑惑。
    还好,童贯仍替自己说了话,唯那高俅浑蛋,竟然公报私仇,哪天得好好修理一顿,替那些受害者争口气。
    开挖灵地,并无他事,在宫中已待得烦闷,找了理由,避闪出宫,竟然如此舒爽,暗暗感觉官场束缚太大,还是外界来得自由自在。
    想及久未见及夜惊容,寻得路子,快步行去。
    及至夜惊容住处“清宁雅居”却发现已人去楼空。他甚为紧张,终在桌前寻得字条,原是临时有事,先行告别,宋两利暗道好险,若失去夜惊容,他似乎一无所有。
    离别时,方知感情用得深,摸摸额头龟形胎记,又觉不配,挣扎虚脱着。
    忽有声音传来。
    宋两利以为佳人返回,转身搜去,原是飞鸟惊树,自嘲一笑,闷昏了头。找向软床,倒下即睡,希望一觉起来,一切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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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第十章鼎天万岁
    宋两利熟睡中已被惊醒,直觉有人逼近。原以为是夜惊容,然却来者四人之多,暗道不妙。正待穿窗逃去,又见一名弥勒和尚挡前直笑,他叫糟,另寻迷路,却见门前一闪有人钻进,乃脑袋半秃,嘴巴特大矮胖子;后方一妖娆美艳女子含笑步出,最后一位员外郎拦在左侧,胸前金钱炼卡卡作响。
    宋两利不禁苦笑:“你们来找夜姑娘?”
    妖娆女子笑道:“找你。”
    宋两利怔道:“我?”暗道无此福份。
    妖娆女子媚笑道:“小神童威震天下,无人不知!”
    宋两利忽有感应,怔道:“你们是极乐圣王座下四大护法‘酒、色、财、气’?”
    酒神沈三杯哈哈笑道:“算你聪明!给点酒喝!”葫芦一倒,手中多出酒杯,美酒似血注入,宋两利却不敢喝。
    财神钱不贪道:“最近捞了不少,分我一点可好?一条腿即可!”作势欲扯。
    气神怒不笑道:“我无可求,大笑三声即可!”说完大笑,声震耳疼,宋两利立即掩耳。
    色神刁采盈呵呵笑道:“我可温柔了,只要小兄弟陪我一夜即行啦!”
    宋两利苦笑:“找我何用?夜姑娘是我好友,她随时会回来!”
    刁采盈笑道:“你不是通灵,难道看不出她是被支开,回不来了!你好好享受大餐吧!”
    宋两利这才觉出对方有预谋,已起毛心,急道:“四位有何要事?我只是个小道士,作用不大。”
    刁采盈道:“小道士作用才大!”媚笑几声,道:“我们想请你帮忙,在九鼎镇位大典时,把阴阳老怪引走,此事很简单吧?”
    宋两利乍惊:“你们想夺九鼎?”
    沈三杯道:“九栋大房子,谁背得走!”
    宋两利道:“你们想搞破坏?”
    怒不笑道:“赵佶也非什么好皇帝,干啥如此帮他。”
    宋两利岂能助外人,毁自家江山,心念一转,道:“我根本帮不了,阴阳老怪神通比我高,怎瞒得了他?”
    刁采盈道:“谁说的,圣王早有指示,唯有你能瞒过老怪搜查。”
    宋两利道:“恐怕太抬举我了!”
    钱不贪道:“你照办便是,否则……嘿嘿……”
    宋两利感受对方想法,怔道:“你会杀了苏小凤?”
    刁采盈道:“不错,我们已查过你和她关系密切!”
    宋两利苦笑不已,若为此事而使阿姨受到伤害,自是罪过,然而宝鼎之事又岂可置之不顾。
    刁采盈道:“只要引走阴阳老怪,其它一切与你无关,担心什么?”
    宋两利道:“怎么引?他原比我强得多。”
    钱不贪道:“只要让他相信,你自能引开他。”
    宋两利苦笑:“好吧,我尽量试试,如果不成,你们别怪我。”
    刁采盈邪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宋两利道:“你们到底想将宝鼎如何?”
    刁采盈黠笑道:“总不会搬走吧!去办你的事,其它不必多问!”
    说完四大护法掠身退去。
    宋两利方自嘘气,又跳身而起,对方以苏小凤相逼,如若将她带往阴阳老怪庇护下,自不怕威胁。
    想定后,立即奔往苏府,想带走苏姨,岂知已不见踪影,诧楞对方动作果然快速。
    人质在险,可麻烦了。
    宋两利找得清静地方盘坐下来,饮得几口烈酒,立即感应苏姨到底被关往何处?未久渐渐浮现苏姨影子,竟然昏昏沉沉,睡于冷窟之中,对方原有防范,给苏姨喂了迷药,终至不醒,感应无效。
    宋两利苦笑不已,只知对方在冷石洞中,应藏于附近山区,然山林何其之多,藏洞无数啊!
    他再次感应四大护法,然对方早知应对,硬是不想要事,传来讯息全是风花雪月,无济于事,不得不只好收功,看来只有去骗那阴阳老怪了。
    宋两利苦笑:“怎么骗?老怪神通广大……”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先行进宫,找向林灵素,问及镇鼎吉日,乃在后天腊月初八子时。
    宋两利道:“能不能更改日期?”
    林灵素道:“此时辰最佳,更改不得,为何如此问?”
    宋两利道:“我怕临时有人来破坏。”
    林灵素冷笑:“谁敢来,叫他来得去不得!”
    宋两利叹道:“师父好好提防便是。”
    林灵素直道没问题。
    宋两利垂头丧气,渐渐摸向花石山秘阵之中。
    阴阳老怪早有感应,突地传话过来:“阿利可有心事?说给为师听听!”
    宋两利暗楞,赶忙掩饰,始敢步入秘阵中。
    阴阳老怪总以慈祥脸容面对宋两利,道:“你已失去昔日光采,说吧!发生何事?”
    宋两利怎敢说出原因。
    阴阳老怪突地瞠目盯来,瞅着宋不放,搜心术已展开,宋两利但觉压力,赶忙抗拒,阴阳老怪搜寻不得,恼喝道:“你敢抗拒老夫!”宋两利暗颤,还是不放弃,阴阳老怪升起比斗心,运功更强,宋两利拚命抵抗,阴阳老怪哇哇大叫:“你何时学得这么强劲?”自知无效,散去搜心功夫。
    宋两利汗水直渗,道:“全是师父教的……”
    阴阳老怪诧道:“我教的?”突地哈哈大笑:“不错,除了我,谁能把你教得好!”
    瞪眼过来:“师父已天下无敌,啥事情办不到?你瞒着我,终必自找麻烦!”
    宋两利实在找不出借口,尤其是欺瞒后欲抗拒老怪之搜心术,那将甚为痛苦,挣扎中终于脱口说出:“弟子有位阿姨被极乐圣王手下四大护法抓去了。”
    阴阳老怪怔道:“酒色财气四妖人?”
    宋两利道:“正是。”
    阴阳老怪突地哈哈大笑:“呼延绝终于还是把持不住,想动我宝鼎!”瞪向宋两利:“他们想威胁你帮忙盗鼎?”
    宋两利低声应是……,虽是顺着对方话意回答,却显心虚,幸好老怪并未发觉。
    阴阳老怪喝道:“有我在,什么事不能解决!立刻去找王文丑,要他搜遍方圆百里,救你阿姨。”
    宋两利急道:“不妥!对方要是风吹草动,立即杀人,我阿姨立刻丧命!”
    阴阳老怪道:“是了,那为师亲自去搜,你可放心?”
    宋两利欣喜:“多谢师父帮忙!”
    阴阳老怪哈哈笑道:“护鼎之事交给你啦!为师在,谁都搞不走!”说完大笑,闪身离去。
    宋两利一喜老怪前去救人,二喜乃因此让这老怪离开皇宫,自是完成四大妖人承诺,他们若守信用,苏姨暂时应无危险。
    时间宝贵,宋两利赶忙奔回神霄宝殿工地。只见得龙泉旁已被挖陷甚深,且叠砌石块,洞呈八卦形,一口宝鼎深置其中,只要封及石板,将可大功告成。
    宋两利满意道:“看似明儿可完工了。”复又找向山洞秘处,一切大鼎皆归定位,只剩方向未调准确。林灵素正指挥手下调整鼎位,尤其居中那口主鼎,乃被八条臂粗铁链吊高空中,只要时辰一到,镇置其中即大功告成。
    宋两利道:“全部皆已完工,明日初七时辰更佳,何不提前一天举行镇仪大典?”
    林灵素瞄眼:“你怎知明夜子时时辰更佳?”
    宋两利道:“弟子有感觉。”仍心虚。
    林灵素冷道:“良辰佳时岂能用感觉?你的神通,为师虽信得过,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由为师决定,反正今天已晚,准备也来不及,明夜就是初七、初八交会,正是大典日,你去喝碗腊八粥,一切便顺利了!”
    宋两利这才想及虽是初八,但在子时,亦只是明夜而已,只要熬过一天,一切自可顺利,不再坚持,道:“师父算得神准,使儿佩服!这就去找五雷尊者前来护鼎。”
    林灵素得意一笑:“去吧,这才正事!”
    宋两利立即奔往宫外神霄宝殿,要那五雷尊者王文丑准备进宫护鼎。王文丑立即照办。调动大批人马前去。
    此时神霄宝殿已虚空,宋两利顾及天师派是否会反击,偷偷潜去窥探,只觉一切平静,稍稍放心,暗忖目前以护鼎及救人为重,若他派胆敢攻击,待事了后再反击,准让他落花流水。
    想走后,又奔回花石山阵势中,等待阴阳老怪消息,若把人救回,怕是千谢万谢,若只老怪回来,得想办法再赶出去,免得苏姨遭殃。
    一夜无事。
    次日黄昏,镇鼎大典展开。
    皇宫后院充满神霄信徒,张灯结彩、符箓高挂,直若元霄灯节,好不热闹。
    后妃皇子、王公贵冑、高官显将、文武百臣,层层依身分围成圈,各自焚香烧符膜拜,香火不断,天运永续长存。
    至于内围禁区,则只有皇上赵佶一人得以进入,其四周则布满王文丑所带领之神霄高手护守,连禁军皆不得靠近。此时若想夺取赵佶性命,易如反掌。
    赵佶若未完全信任,又怎敢只身前来。
    林灵素最是风光,不但设坛仙池旁,足足十丈宽巨,他且身穿紫金袍,俨然大宋超级国师。他摇铃舞剑,念念有词大施其法。
    宋两利原该当助手,现身于旁,他却担心苏姨安危而自请外围,藏于高楼屋顶,只要四大妖人前来,立即可拦下追问,否则大战便是。
    三更将至。
    一片肃穆。
    幡旗摇曳,符箓纷飞。
    林灵素观着天象,手举罗盘,掐指不断。
    时间流逝如滴,众人心神抽紧。
    子时将近。
    林灵素唱道:“时辰到,恭请圣上敬香,祈列祖列宗赐福,九鼎落定,国运昌隆,万世无疆!”
    徽宗赵佶立即祭拜天地、九鼎位置,外围众目跟着祭拜,仪式庄严无比。
    林灵素相着天星再掐指算!登又喊道:“子时子刻到,封九鼎,请膜拜”
    赵佶当一辈子皇帝未曾跪过,此时终膝落地,虔诚叩头,喃喃直念上苍庇佑,九鼎赐福,为大宋江山祈福祈运。
    林灵素喝令,守护九鼎壮汉信徒立即扛移巨石准备封鼎。
    就在此时,四周突地传来妖人狂笑声,撼动全场,胆小者已想逃开。赵佶亦自慌张。
    林灵素喝道:“照常封鼎,众人莫慌,自有神霄兵将挡着!”
    赵佶为祈福运,只有硬撑到底。众臣为求忠心,不敢擅动,至少皇上未逃,他们岂肯先溜?
    童贯已奋勇起身,喝道:“护驾!”一马当先想掠往赵佶身边,赵佶叫道:“暂时不必过来!”仍怕坏了仪式,有损天运,童贯遵命,转守屋顶,只要有贼,立即收拾。
    来者果然是四妖护法。只见得四人一身劲装腰挂羊皮大袋,分从四面掠扑冲前。
    那酒神沈三杯哈哈谑道:“夺我大辽宝鼎,今夜便自夺回,挡者必死!”
    刁采盈道:“大宋气运已弱,亡国在即,归降我大辽吧!”
    两人未喊大金而嫁祸大辽,倒是宋两利所料未及。他见着刁采盈正往这头奔来,喝地一声,追缠过去,喝道:“我阿姨呢!”
    刁采盈讪笑:“事成之后,自会还你!”一掌打去,宋两利唉呀跌倒,刁采盈飞头而过,宋两利又喝:“现在说清!”猛又扑去,揪住女人左脚,刁采盈冲势受阻,拖着人摔掉地面,差点跌得没头脸。
    刁采盈喝道:“要我杀了你么?”原是五成掌劲,突然提至七成,终将宋两利打翻,径往宝鼎方向冲去。
    宋两利闷呃叫疼后,又自追上。
    东侧王文丑已拦向酒神沈三杯。南北两侧八大神霄护法拦下财神钱不贪及气神怒不笑。
    王文丑尚能抵挡沈三杯。八大护法却挡不了钱不贪及怒不笑。两人凌空盘掌下劈,迫退神霄护法,双双掠头而过,直往神秘灵窟冲去。
    宋两利感觉对方志在破坏灵窟,并非真想抢夺宝鼎。难怪只派四大高手前来。登时喝道:“师父他们想毁鼎!”仍追缠刁采盈不放。
    林灵素冷笑:“不把本尊放在眼里么?”虽然武功尚差,手中却有灵宝阴阳镜,趁那钱不贪迫近之际,宝镜猛打强光,轰地暴响,炸得钱不贪倒摔地面,胸前钱串散落四地,一脸诧骇。
    林灵素仍未收手,反掌再轰,又将气神怒不笑打得空中打滚,撞落湖中,跌得狼狈不堪。
    四大妖人怎料到林灵素手中另有秘宝,这一吃亏,有所警惕。刁采盈喝道:“在山头,快攻!”,两大妖人闪着林灵素,直往山峰掠去。林灵素冷喝:“哪有这般容易!”
    掠冲洞窟门口,守在当场,威风八面。
    钱不贪、怒不笑不敢逼近,凌空猛打掌劲。林灵素变幻宝镜改采吸字诀,硬将掌劲吸去,捣得两妖莫名忌意,不知如何是好。
    刁采盈甚快迫退宋两利纠缠,飞冲向前,利剪打出,直冲林灵素宝镜挡来,锵然巨响,利剪倒射,林灵素跌退三步,显然暗器喂来,宝镜吸收不了,只好反挡而受波及。
    刁采盈见状欣喜:“他只靠宝物,其它不行!”强势攻去。
    钱不贪闻言大喝,抽出金钱鞭猛砸迫去。
    林灵素冷笑,宝镜再劈强光,轰向对方,钱不贪掠空躲闪,怒不笑趁势欺前,佛陀怪掌打得林灵素往内洞栽去,三妖见状大喜,强势迫窜入洞,只见得里头数十壮汉仍在揪扯臂粗铁链悬置巨鼎,三妖大喝,数掌齐发,打得壮汉滚跌、飞撞连连,手劲一松,巨鼎暴落地面。
    轰!
    地动山摇!
    巨鼎深陷数寸,幸好仍鼎立着。
    刁采盈喝道:“快洒黑狗血!”
    三妖抓出腰际羊皮袋,就要倒出黑狗血以破地灵之气。
    林灵素怎肯所有努力化为乌有,突生神力弹跳而起,宝镜一扬,劲功逼至极限,猛往三妖轰去。
    强光乍闪,劲带无比暴力,又自怒轰!
    三妖唉呀闷叫,尽数被轰出洞外,跌得没头没脸。
    宋两利赶来,欺向刁采盈即揍,怒道:“还我苏姨来!”
    八护法再次缠上,斗向怒不笑、钱不贪。
    徽宗赵佶早溜向林中秘处躲藏,惊骇直喊:“快来救驾!”哪顾得灵地是否被毁。
    童贯果然亲自带兵围来。
    王文丑始终和沈三杯战个平分秋色,难分难解。
    宋两利几拳揍去,刁采盈眼眶痛极,飙喝斥道:“敢打我么?”硬逼猛劲,迫得宋两利弹开,她想掠起。宋两利又揍上来,心中唯一信念,让她逃了,苏姨立即完蛋,至少逮着一个,也好交换人质。刁采盈哪知宋两利已受得阴阳老怪输送功力,已有数十年修为,如此拚命下,竟是难缠得让人受不了。她怒喝道:“再缠下去,剪死你了!”已顾不得夜惊容关系。
    宋两利喝道:“不交人就缠死你!”干脆手脚并用,扣得刁采盈浑身受制,扭打一团。
    钱不贪迫退四大护法,寻得机会,一鞭抽中宋两利肩头,打得他唉疼滚落,刁采盈得以脱身。
    两妖正待想再次攻击,忽闻东天传来阴阳老怪狂笑声:“四位还想耍吗?”人影快速扑来。
    阴阳老怪原是躲于东部山区,四处观照,待四妖北区现身,自知苏小凤藏于该处,遂抢掠搜去,凭其摄心手法,终能找得苏小凤,立刻带返京城,置于平安处,再次赶往后宫,终仍来得及阻挡一切。
    刁采盈叫糟,喝向伙伴:“快破其它宝鼎!”不敢恋战,飞冲半山露于外头之宝鼎,羊皮袋砸去狗血炸开,淋得宝鼎全红。
    怒不笑如法炮制,又淋一鼎。
    钱不贪另砸一处却未砸中,悔恨不已。
    沈三杯根本无处出手。
    眼看阴阳老怪凌空扑下,四妖不敢停留。个个腾身掠闪,四散逃去。
    阴阳老怪讪虐喝道:“何不叫呼延绝亲自上门!”追向四妖,相隔二十余丈,仍打得对方栽落屋下,他未再追逐,长空而笑,顾及人员过多,不想现身,一闪不见。
    宋两利切急追去,“师父,我苏姨呢?”传来阴阳老怪回话:“平安躺在你家宝殿!”声落人失。宋两利终嘘气,总算平安落幕。这才又想及宝鼎是否受损,赶忙掠回灵洞,见着林灵素,即问:“师父,沾了血……”不知如何问下去。
    林灵素虽受伤于内,仍装出八面威风,挺身而立,道:“外鼎自挡风霜,破之不去,内鼎完好如初,对方根本大败!”
    宋两利闻言终能欣笑,道:“幸不辱命……”
    林灵素低声道:“千万则把沾血事说出去,一干人只知绘影绘形,根本不知根源何意,你且去清理,剩下我来招呼!”
    宋两利应是,立即掠往沾血宝鼎,幸好是黑夜,又相隔较远,根本瞧之不清,立即找来符纸,做清理工作。
    林灵素则行往赵佶,施个道号,道:“一切平安无事,镇鼎大典已成,尚诗圣上焚香谢礼,并向外宣布。”
    赵佶惊魂甫定,直道甚好甚好,赶忙上香膜拜天地,随即向外宣布,众臣得知皇上无事,且大典完成,个个鼓掌叫好,赵佶终能风光离去,童贯随行,亦显威风。
    现场剩下神霄派弟子把关,林灵素始敢派人提水前去清洗宝鼎,且将沾血树枝全数砍下,聚成一堆焚去。
    那宝鼎材质特殊,宛若琥珀,鲜血淋之立即结珠直往下掉,果真有避邪功能,林灵素终相信其未受污染。
    数人合力,眨眼清理完毕,随又继续封鼎,直到五更,始将所有工作完成。
    宋两利并未休息,他牵挂苏小凤安危,立即赶往宫外神霄宝殿以探虚实。
    林灵素进入灵窟。摸着居中宝鼎,瞧得深情款款,多日努力终能尘埃落定,想他一生困顿,如今竟能铸鼎留名,实是命运造化无常,不禁落泪。
    缅怀一阵,拭去泪痕,整理情绪后,方想及应刻上什么,摊开皇族生辰八字。赵佶要求者全部刻上,唯有那李师师,却和他自己八字摆在一起,刻在内鼎三角处,想来必是最佳位置。
    他刻得极细,若非特别留意,恐不易发现。
    一切就绪后,他始步出灵窟,随即将秘洞封死,若要开启,恐非凿它一天一夜不可。
    封鼎大典终告落幕。
    林灵素望向天际,一股君临天下感觉使他飘飘欲醉。
    然心念一转,敌方既知宝鼎位置,随时可来干扰,万年大计岂非受险,盘算中掠向峰顶,四处瞧去,花石山区原就占地宽广,几乎一望无际,暗暗得意,道:“一座不够,便造个十座,让那些乱臣贼子摸不着方向!”竟然盘算更大工程,准备再造山挖湖,以扩气势。
    得意处,哈哈畅笑开来,享尽道家皇朝威风。
    宋两利赶至神霄宝殿,果然发现苏小凤倒卧禅房,睡得安祥,已自欣喜,找来冷水敷去,苏小凤终于清醒。
    挣扎中忽见宋两利眼睁睁盯着自己,怔道:“干啥如此盯着我?”抓抓衣衫,免得走光。
    宋两利道:“去了哪儿?”
    苏小凤这才有所觉,骇道:“我被绑架了!”四处瞧瞧,已无冷黑秘洞,终较放心:“你救了我?”
    宋两利叹道:“妖人以你当人质,下次请你小心些可好?”
    苏小凤道:“我是非常小心,可是三男一女闯入,他们功夫太厉害,又用邪术,那女的一掌打出东西,我便晕倒,后来好象有人救我……”敲着脑袋,“好象是老头,不是你……记不清了。”
    宋两利道:“反正已经没事,休息休息,回去吧!”
    苏小凤凝向宋两利,一身泥污,且沾血迹,怔道:“你和人打斗?发生何事?”
    宋两利道:“大事!九鼎安置大典已完成,你失去现场欣赏机会啦!”
    苏小凤道:“可惜!”却也无奈。道:“花了不少钱吧?”
    宋两利道:“信徒供奉的多,倒是蔡京、梁师成、高俅这些浑球竟然盗刻名字在宝鼎上,后来被发现,还想陷害我,真是!”
    苏小凤哈地跳下床:“现在总该明白他们真面目了吧?以后得多多帮我,捅他们臭底子!”
    宋两利苦笑:“行吗?朝庭从上到下都是他们一伙,我看连皇上也算一份,不太好搞。”
    苏小凤道:“能办多少办多少!”哼哼几声:“这个色皇帝,实该贬了他才对!”
    宋两利道:“话别乱说,掉头啊!”
    苏小凤邪笑:“我才不怕他、只要你帮我……”说了一堆清君侧,收拾奸臣方式。
    宋两利纵使有怨,然却不想惹事,只能唯唯应对,暗地里却当耳边风,看看时辰已近五更,天色渐亮,遂让苏小凤回去,自个倒床休息,然却睁大眼珠,不断浮起夜惊容影子,不知怎么。总觉难以割舍。直到天亮,方自入睡。
    徽宗赵佶午时即起,迫不及待想瞧瞧灵山妙地,用膳过后,立即往九花石山奔去。
    林灵素迎接仙池畔。他已整装净洁。恢复仙风道骨架势。
    赵佶浏瞧山明水秀处。急问道:“昨夜惊变可伤着什么?”
    林灵素道:“一切毫发无伤,大宋江山稳若泰山!”
    赵佶欣笑:“好极好极,带朕瞧瞧!”
    林灵素道:“灵地已封,不能扰之,剩有两鼎。圣上可观之!”遂引带赵佶往东麓行去,隐密处,一口鼎镇置如山,赵佶瞧来直道好,“果真有镇压天下气势。”
    林灵素道:“可惜见了光,恐怕将有人骚扰。”
    赵佶道:“谁敢!”复想及昨夜敌人,话声一弱:“可有了法防治?”
    林灵素道:“自有方法!圣上请跟我来!”引发赵佶往高峰处行去。及至地头,四景尽收眼下,林灵素道:“唯有筑九峰。造百湖,乃能隐去目标,混乱敌人。”
    赵佶道:“你是说另摆大山。让敌人摸不着路子?”
    林灵素笑道:“正是!后宫宽阔无比,圣上何不多加利用?当年隋炀帝开运河,名传千古,圣上何不造一座万岁山留名后世,如此既可掩饰龙脉,又可赏心悦目!”
    赵佶已然心动:“如何造法?秦始皇有阿房宫,朕也该留下东西!”
    林灵素笑道:“圣上果然气魄,在下已有构思!”指向四处:“此地形的确九宫八卦格,故另筑九峰,和灵山合称十峰,每峰造形一样,有山有湖有飞瀑,然后将宝鼎加以掩饰,如此一来,敌人如若进入迷魂阵,根本摸不透,灵山可保。有了十峰之后,再筑灵池、仙湖、仙桥亭台阁、月楼、风阁,甚至可将江南湖光山色全部移来,那才叫大手笔!”
    赵佶登时亮眼:“江南风光朕早绮念,只是未能前往,当真漂亮无比?”
    林灵素道:“否则隋炀帝怎造运河,尽想往江南跑?圣上若能把江南风景搬至后花园,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第一啊!”
    赵佶大乐:“正是正是!江南不但风景佳,文人雅士更多,留下书画珍品比比皆是,朕若收藏它们,简直藏尽天下宝物啊!”
    林灵素道:“况且能隐去灵山,实是一举数得!”
    赵佶道:“是极是极!除了布置先天格局外,朕且要亲自设计造景如何?股研究天下美景甚深,现在可好好发挥!”
    林灵素笑道:“总该来点不一样,如镜楼!以宝镜造楼阁,金光映闪,漂亮非常!”
    灵感来自手中宝镜,如此一来,随时使用或收藏,较无人知晓。
    赵佶击掌叫好:“就进一镜楼,其它风花雪月也可造,试想‘听风楼’种满松林、芭蕉。寒风吹过,潇潇嗦嗦,何等感受;‘迎花阁’种满百花异卉,七彩遍山,异香四溢,畅快畅快。‘邀雪轩’片片白雪飞,多么诗情画意,‘摘月楼’吟诗摘月雅韵天成,妙哉妙哉!”
    赵佶别事不懂,对此风花雪月、吟诗赏景之玩乐绝活,可是大行家,这一提及简直如做春梦,如数家珍,琅琅上口,说得不亦悦乎。
    林灵素自想完成大格局,再次名留千古,故从旁加油添醋,倒让赵佶心意更坚,登时下定决心完成万岁山之筑造。
    他迫不及待招来宰相密臣,准备宣布此挪移江南大计划。
    来者除了蔡京、王黼、梁师成、童贯等重臣,另有翰林学士兼中书侍郎张邦昌,道箓司徐常知。
    众人聚于龙泉池旁,边欣赏神霄宝殿,边揣测皇上到底耍何名堂,唯张邦昌暗觉不妙,皇上恐又再玩新花样。
    赵佶甚快将来意说明:“昨夜之事,诸位皆知,为防日后有乱贼动我大宋龙脉,故朕决心另筑九山以掩敌人耳目,且通真达灵先生已算过格局,九山更能让大宋气运旺炽,福荫百姓,众卿应知重要吧!”
    既然是保护龙脉,无人反对。且林灵素表明势在必行,以其目前行情,无人敢挡。
    赵佶第一步达成,欣笑不断,终又说及最重要者,道:“既筑九山,必定配上百湖,既有百湖,何需浪费,脸准备规划成小江南,如此南北皆风光,众卿以为如何呢?”
    蔡京闻言登时叫好,道:“皇上雅兴,实是妙哉。”
    梁师成道:“皇上别忘了筑个洗笔池,养及天鹅,王羲之千古笔法即此练成啊!”
    王黼道:“江南若于此,圣上日日可游,必增诗情画意,有助修为,此乃天下之福。”
    童贯道:“圣上已收集不少花石,若布置开来,将是天下第一奇景,千古无人能及!”
    赵佶欣笑不已,道:“多谢赞赏,朕只是稍加利用而已,不知张卿意下如何?”
    总览对方必定反对,却不在意,找他来,只不过有个交代而已。
    张邦昌果然持反对立场,拱手道:“圣上应知造此庞大景观,所费不眦,时下饥荒不断,圣上当节流赈灾方是。”
    赵佶道:“张卿老是说饥荒,却又在哪?不是都派人救济了?”转向童贯、蔡京等人。
    童贯拱手道:“只要稍有天灾,微臣立刻赈灾,应无问题。”
    蔡京道:“张侍郎只是多挂心,其实灾区并不多,承天皇运,目前实是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裕,圣上外头走走亦应明白。”
    张邦昌道:“黄河上月决堤,死伤十数万,江宁蝗灾,无数百姓饿死,皇上明鉴!”
    赵佶道:“可有此事?”
    蔡京道:“张侍郎夸张了,黄河是决了口,却已被大宋强兵挡住,只不过一小镇受困。死伤不到百人,若如张卿所言,岂非要造反了?张卿乃侍郎一职,足不出京,总是道听涂说。实是该多检讨检讨。”
    张邦昌急道:“圣上君不信可亲自前往了解,臣句句实言!否则愿以性命做保。”
    赵佶摆摆手:“你言重了,灾区自有人理;朕只是想造个花园,花费不多。你毋需如此反对,何况此经费几乎来自神霄信众捐献缘金,动不了国本,如此你该放心了吧。”
    林灵素道:“神霄弟子全力支持。”
    道箓司徐常知道:“目前神霄殿缘金数以万计,足可供应一切。”
    张邦昌道:“臣担心是无底洞,日后可能增麻烦。”
    蔡京道:“张侍郎所言即不妥,你我为臣,难道会陷皇上于不义?况且此经费几乎神霄信众献金,你还担心什么?别为反对而反对。”
    张邦昌气得面红耳赤:“圣上明察……”
    赵佶摆摆手:“不必多言,你只需监管清楚便可,造山之事便由通真达灵先生负责。
    蔡相、童大将军为辅佐,如此自能顺利进行。下去吧!”
    众臣拜礼告退。
    张邦昌只能暗叹孤臣无力可回天,怅然而去。
    赵佶解决心事,畅快起来:“先生一切看您表现啦!打从您到来,事事变得更顺利,实是苍天赐福!”
    林灵素道:“并非苍天,而是圣上自身之福啊!您乃神霄长生大帝君转世,圣上可忘了?”
    赵佶呃呃畅笑开来:“是极是极!一切帝君之福,千万年不变!”哈哈畅笑中,竟然急于完成移造江南工程,已自寻往书房找资料。
    次日。
    万岁山筑造工程已展开。
    只见得后山动工数千,堆山、填泥、挖湖、开渠,好不热闹。
    名闻天下之万岁山,终有完工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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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一章道尼蒙难
    在铸造宝鼎及镇鼎大典完毕后,林灵素虽热衷于工筑万岁山,宋两利却却对移山搬石兴趣不大,故仍派往宫外之神霄东宫执行开运解噩之道法工作。
    他原是悠哉执行业务,然在盘坐静心修行之际,脑门突地一闪,竟然浮现那开茶铺的横竖道尼不断求救。
    他心神一愣,近来感应之术渐渐成熟,偶不必喝酒亦能接收四处传来脑波,而那横竖道尼似在生死挣扎,脑波甚强,接收自是容易。
    “她不是在茶铺?”
    宋两利直觉对方险命求救,若置之不理,于心不忍,遂起身往广场对面茶铺探去,乍见下,门裂窗倒,显然受到重击,横竖道尼早已不见。
    问向附近居民,始明白前晚镇鼎大典正热门之际,来了几位尼姑将她给逮走,不必说,对方必是白云庵尼姑,趁着神霄派兵弱之际,潜入以逮人。
    宋两利苦笑,那清风师太未免恒心毅力惊人,老是不肯放过横竖道尼,此事恐怕难以善罢了。
    见死不救枉为人。
    宋两利心想自己已学得阴阳老怪武功,多少能撑住场面,且去会会火爆尼姑,看是否能将人救出。当下再次盘坐,连劲脑门,觉得不够猛,乾脆找来烈酒喝下,微酿中渐渐浮出横竖道尼身影,宋两利问道:“你在哪里?”
    横竖道尼道:“伏牛山……莲花庵……”话末说完,已被发现,突地传来清风师太冷酷喝声,横竖道尼受击昏死过去,无法再感应。
    宋两利喃喃念道:“伏牛山,莲花庵,还好不算远,待去瞧瞧……”当下掠出茶铺,选向南方,快奔而去。
    莲花庵原和普陀白云庵为世交。住持莲花师太当年即和白云师太结为姊妹,其交情可想而知。清风师太为求方便,终把横竖道尼押囚于此,除了逼其废弃武功外,仍想藉此惩戒叛徒,以彰佛门严法。
    横竖道尼祈求无效,只能听天由命,一切且看命运安排。困坐牢房,反倒静心下来,图修佛道变法。
    三日后。
    宋两利已寻及莲花庵。
    只见此庵素雅古朴,落于竹林中,白雪罩屋顶,隐含落寞冷意,唯较醒目乃广前一莲花池却长年末冻,且见莲花数株挺茎,不畏寒冷。
    宋两利道:“倒是异种!”
    走近敲门:“有人在吗?神霄派小神童求见!”运起功力以防万一。
    木门一开,竟是长得甜秀、曾和宋两利照面的无念女尼。乍见宋两利,她唉呀惊叫,见鬼似地碎门而去,直道没人没人,逃了。
    宋两利道:“没人?你不是人?”推开木门,内院清静,无念奔厅而入,正犹豫是否进门。内厅喧叫一阵,忽见四人奔出,除了无念慌张指点,另有冷漠瘦骨的丑尼不悔,以及骨凸火爆之清风师太,其身旁站立素雅、两眼却冷若利刀之漂亮雍雅女尼,想必即是莲花师太。
    清风师太冷笑:“你终于来了!”
    不悔道:“师父杀了他,替上次报仇!”利剑一抖,准备上阵。
    清风师太冷笑:“迟早之事!”
    莲花师太冷道:“他就是通灵小神童?”目光闪利。
    清风师大道:“假神通。多半唬人。”
    莲花师太冷昧一笑:“能寻至此,多少有些名堂!”喝向宋两利:“过来!”语气倒若江湖调,不像修道人。
    宋两利原以为取名莲花,应是圣洁有修养,然现在瞧来,全非这么回事,心念一转,能和清风师太混在一起,哪好到啥地步,戒备逼近,拱手道:“在下宋两利,特地前来拜山。”
    莲花师太冷道:“只我一人一庵,拜什么山!吃我一掌看看!”
    惊见她腾空掠扑过来,千莲掌暴劈开打,宋两利岂料其说打便打,一时不察,硬被劈着,撞墙落地,唉唉叫疼。无念暗笑,又觉不妥,赶忙掩口:不悔冷笑,甚觉过瘾,利剑一抖,甚想补来几剑。
    莲花师太一招得手,疑惑道:“没想像中猛吧!”掠回原位。
    清风师太冷道:“邪门歪道,难成正果,倒是他沾了阴阳老怪,人人得而诛之,师姊莫要放过他才好。”
    莲花师太冷道:“你是为横竖道尼而来?”
    宋两利道:“她在这里?还好吧?”
    清风师大喝道:“你和她有一艘吗?啥事都要管!”
    宋两利道:“腿是有两条,只是用来走路!师太如此猜想,未免太严重了,反正她已改行修道法,您何不高抬贵手放过她?”
    清风师太怒哼:“本门家务事,岂容你管!”拜向莲花师太,道:“师姊若不想动手,且由我收拾他!”拱手为礼,猝地冲来,一剑即是杀招。
    宋两利但见强虹飞射,感应出杀气迫人,哪敢怠慢,阴阳神功顿展,两道劲流暴击利剑。
    啪啪啪啪数击撞处,清风师太竟被弹开,气得七窍生姻:“你果然学得妖功!”一剑“彩虹穿月”又射来。
    宋两利感应对方变幻,原是埋伏上三路,一记佯攻,突又滚身落地,双掌开打,正中空中师太下档,打得衣飞衫挑,腰带差点断裂,肚脐似见了光。
    清风师太视若奇耻大辱,怒喝:“色狼,挖你双目,剌你四肢!”飞剑脱手,厉若怒蛟穿冲,另有一把护身短剑一并射出,全然想取性命。
    宋两利唉呀惊叫不好,哪敢硬挡,拚命滚逃,撞至墙脚处,抓来石板,猛往臀部罩去。
    锵挡一响,短剑刺穿三寸,头一缩,长剑飞发而过,刺在墙上,闪摆泛杀气。
    宋两利暗道好险,此着全靠感应对方脑门,否则必定难逃利剑穿身。
    清风师太一招失去兵刃,火冒更炽,厉扑过来:“撕烂你”””剑招无用,全然真气相击。
    宋两利勉强挡两掌,尚且挺得过去,然要胜她,谈何容易,正待想法之际,薰觉背后一凉,暗道完了,原来莲花师太业已出手,抓来雪团猛砸,情急中无法躲去,脑袋遭击,宋两利唉呀一声,栽倒在地,昏昏沉沉失了方向。清风师太一掌又击得他倒滚连连。
    不悔冲前,一剑已抵住其胸口,宋两利已瘫痪难动,唉唉苦叫。
    清风师大道:“废了他!”
    莲花师大道:“师妹莫急!我感觉出他或真能通灵,否则以他功夫不可能预知你利剑射向何处,且抓石板挡掉,咱好好研究研究!”
    清风师太自对通灵好奇,喝道:“绑住他,押入牢房!”
    不悔立即找来绳索绑人,和无念合力将入扛入里头。
    牢房并非地牢,而是面壁打坐之石室,里头已有位横竖道尼,现又新添贵客。
    宋两利跌入,横竖道尼乍惊:“你也来了?”
    宋两利苦笑:“来是来了,只不过是被绑着来。”
    横竖道尼轻叹:“我害了你,原以为你会带神霄弟子前来,或可一战,谁知欲全走了样。”
    宋两利道:“是想过,可是神霄弟子正护着宝鼎,没空办事,我只好先来探采状况。”
    横竖道尼已受困数日,神情委靡,此时瞧来更形樵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道:“可伤着了?”
    宋两利道:“还好…:“
    不悔喝道:“鬼扯什么!”利剑一抖,欲制止两人说话。
    宋两利道:“她是你师妹,怎喝得凶?”
    不悔道:“背叛师门,哪来干系!”利剑划去,宋两利滚身躲闪,直觉她恨意甚浓,不再开口。
    此时清风师太、莲花师大方步入牢房,不悔退于一旁和无念并立。
    清风师太冷笑:“看谁还能来救你?那个韦迎冰来是不来?”原未及时废去横竖道尼,除了要让她自废外,另有引诱之意,以教训邪魔歪道。
    横竖道尼叹道:“不干他事,师叔放了他吧。”
    清风师太斥道:“放了他再来暗算我?”
    横竖道尼道:“师叔该知慈悲为怀……”
    清风师太斥道:“谁是你师叔,由不得你教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你想要他杀我?”
    横竖道尼道:“他杀不了你,也无此心。”
    宋两利急笑道:“对对对,无冤无仇,何来杀您?”
    清风师太冷道:“待你有能力。准又不一样。”
    宋两利叹道:“师太可能高估我了,除了道法,我七窍不通,无此能耐啦!”
    清风师太冷哼,不想理他。
    莲花师大道:“你会通灵大法?说来听听,换她不死!”
    宋两利自被了道禅师提醒通灵之事不能乱说之后,他从未向人提及,然近来颇有显露,终引起觊觎,他想否认,可是横竖道尼怎么办?心念一转,通:“只会一点道法灵修而已。”
    莲花师大道:“有多少说多少!通灵到底是何名堂?”
    宋两利道:“眼观心,心观意,意观一切乾坤,就是通灵了。”
    莲花师大道:“我要的是方法!”
    宋两利道:“外边多的是乩童,学他们跳两下便得了。”
    莲花师太斥道:“大胆!敢耍我吗?”欺身掠前,一手焰其脖子,捏得宋两利脸面赤红,舌头直吐:“放手啊!我只会此招……再多不成了……”莲花师太丢人落地,喝道:“你如何寻得此处?又如何得知清风师大利剑走向?”
    宋两利乾咳几声,道:“猜的……”
    莲花师大道:“猜得那么神准?一定有方法!”
    宋两利苦衷道:“我的方法就是喝老酒,你要学,多喝几口便付。”
    莲花师太冷道:“口诀呢?”
    宋两利无奈,随口念了几段,莲花师太谨记在心,冷道:“想耍我,有你苦头吃!”暂时放过他,转向清风师太,道:“师妹;一起练看看,非得修成此神通不可。”
    清风师太亦觉好奇,答应练习,两人相偕离去。
    现场只剩无念、不悔看守,两人退出石牢且上锁,以防万一。
    宋两利这才嘘喘大气,直道要命。
    横竖道尼道:“你说的口诀是真是假?”
    宋两利苦笑:“通灵大法不是与生俱来便是自行修得,哪有什么固定方法?且分宿命通、天耳通、他心通、天眼通、佛眼通……等好几样,否则哪来千里眼,顺风耳?”
    横竖道尼道:“你是宿命通,与生俱来的?”
    宋两利道:“不清不楚,时有时无,我自己也搞不懂。”
    横竖道尼笑道:“看你是乌龟精转世,才会时有时无,因为乌龟缩缩伸伸之故。”
    宋两利道:“不不不,鬼妖、狐狸等修得为业力通,不是神通,千万则误会。”
    横竖道尼道:“懂得倒不少,前途未可限量。”
    宋两利苦笑道:“也得躲过此劫才行。”
    横竖道尼道:“你是躲得了,我可未必,毕竟你乃神霄小神童,他们总该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宋两利叹道:“我看未必,清风师太铁定要废了你才甘心,莲花师太又喜怒无常,她可杀了我,然后躲入山中,根本无惧神霄派。”
    横竖道尼经叹:“若真如此,唯有求她了。”想及严重性,得另寻生路,通:“能不能通灵,要那不悔师妹放人?”
    宋两利道:“我且试试!”立即盘坐下来,脑门逼至极限,直叫着不悔开门、不悔开门,先时仍无感应,半晌过后,终于触及不悔思绪,她原是茫然不知该不该杀人,毕竟凶归凶,却从未杀过人,滋味并不好受,宋两利顺其思绪唤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开我吧!
    杀人将入地狱,要受千刀万刚……,快开门!开门……”
    不悔果然受到催眠,竟然转行石牢,解开铁锁,推开石门,两眼涣散却认真地瞧着宋两利,慢步走来。
    宋两利见状欣喜道:“快把我们绳索解开!”
    不悔憨然行前,终把宋两利绳索解去。宋两利正觉高兴,岂知一直留意不悔变化的无念,在发现其反常动作时已怔诧楞叫:“师姊你这是?”心想放人也好,声音转小,谁知不悔已被唤醒,突见此状,诧愣当场,复见宋两利脱困欲逃,猛地喝斥:“敢逃吗?”一剑又刺过来,宋两利武功受制,无法抗抵,唉呀闷叫,退滚回来,苦笑暗道功败垂成。
    横竖道尼虽直念着不悔放人,可惜念力不够,效果不彰。
    不悔顿觉被摄而失态,惊骇不已,赶忙逃出牢外,紧闭牢门,唤向清风师太,要她赶来处理,否则太过恐怖。
    清风师太闻变,快速射来,急问:“发生何事?”
    不悔惧声道:“他会摄心术,弟子差点遭道儿。”
    清风师太怒道:“小妖怪!废了你!”一脚端开石门,见及宋两利,一剑就想刺破对力气海穴。
    宋两利顿觉不妙,赶忙躲闪,利剑刺破腰际肌肤,疼得他落地打滚,险象环生。
    清风师太仍不止,利剑再攻,又是腹部气海穴,宋两利躲及墙脚,几乎无处再退,清风师太却毫不留情。
    状况危急万分。
    宋两利骇叫我命休矣!
    利剑直冲气海穴。
    宋两利脑门猝幻绿龟法王法相,吼道:“浑修阿法!”一拳欲打出去。
    在此同时,横竖道尼却尖叫出口:“师叔住手,要废废我!”
    清风师太猛煞,利剑顿住,宋两利拳势却摆空中,劲道已冲出,轰得清风师大连返数多,差点撞倒墙面。
    不悔、无念大骇,宋两利明明武功受制,怎又发飙发劲?!
    清风师太更骇,对方吼出老头声音,根本不若他本形,难道真有妖法显灵之事?
    宋两利亦楞,绿龟法王已甚久未曾现身,这一击倒是拉拉烈烈,他想乘胜追击,可惜连三拳打去,月间袖声,不见掌劲,百思不解。
    清风师太被其三拳吓退三次,恼羞成怒,又自刺剑扑来:“不信你妖法了得:“正中心脉刺去,欲取性命。
    宋两利楞住,躲无可闪。
    千钧一发!
    横竖道尼突然扑栏过来,喝道:“师叔要杀杀我好了!”护在宋两利前头,利剑撤收不及,直刺对方左肩,直没深肉。清风师太吓楞当场。
    不悔,无念惊叫出口,毕竟突然见血,让人措手不及。
    清风师太恼羞成怒:“你敢挡我的剑!”
    横竖道尼受剑之后,灵台突地一片光明,淡笑说道:“佛曰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却陷小神童人地狱,何其罪孽,我常说莫太坚持执着,却抓着武功不放,原想多为佛道尽力,却惹来满身尘埃!师叔要收我武功,还给恩师便是!”说完抓向清风师大利剑,直往气海穴刺去。
    宋两利急道不可,想阻止。横竖道尼仍将利剑利人气海穴,毁去武功。
    清风师太唉呀弃剑,不知所措。
    横竖道尼身子一软,倒落地面。
    宋两利急道:“快救人止血啊!”急忙按住横竖道尼两处伤口,并搜向自身。然一身道符,就是忘了止血散。
    不悔、无念吓傻,无法行动。
    莲花师大红着脸奔至,喝道:“倒是玩起真来?”几指截住横竖道尼穴道,虽饮酒而头昏,仍替横竖道尼止血疗伤。
    宋两利急道:“能不能替她恢复武功?”
    莲花师太斥道:“血流不止,能捡回老命已不错,还想恢复武功,滚一边去,少碍我救人!”
    宋两利移步后头,差点撞向清风师太。她怒斥:“敢陷我于不义!”一掌打来,宋两利唉呢闷受,口角挂血,冷道:“你想连我也杀吗?”清风师太怒道:“是又如何!”抢身便要攻去。
    莲花师大道:“师妹别再耍了,倒了一个还不够!”
    清风师太填斥道:“这笔账下次再算!”转身退出门外,恨火却炽。
    莲花师太费尽力气及止血散,终将伤口给封住,横竖道尼元气较顺,始又说道:“债已还清,师叔可让我们走吧?……”
    莲花师大道:“债既还了,何来师叔?且养伤几天再说!我暂时不会为难小神童!”
    唤来无念、不悔,拿来枕头被子就近照顾,算是尽尽修道人本份。
    清风师太冷哼:“既已逐出佛门,何沾麻烦!”不屑横竖道尼所为一切,甚至不想见着她。
    莲花师大道:“若死在莲花山区,可就麻烦了。”
    横竖道尼道:“还是让我们走吧!”不愿再欠人情。
    莲花师大道:“你可以走,他却不能走,所以劝你还是别走!”
    宋两利诧楞:“我还有事?”
    莲花师大道:“不错:你教的周灵大法,我还没悟出真假,若是骗我,你会跟她一样:“
    宋两利苦笑,。事惹尘埃,道:“你要学不会,我岂非永远完蛋在这裹7”
    莲花师太冷道:“不错!贫尼生平最是讨厌骗子!不管是谁,只要敢骗,我便废了他!”
    宋两利头皮发麻,怎会碰上似乎比清风师太更恐怖的女煞星,急道:“你快学,认真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悔方才胡言,然自己仍未修得通灵大法哪来口诀啊?
    横竖道尼道:“师叔,的确不干他的事……”
    莲花师大道:“你自个了吧!这是两码事!我研究数十年,就是想了解男人在想什么,通灵大法一直悟不透,都要如何治理负心男人!”不理横竖,喝向宋两利:“到后山去,休要打逃走念头!”押人而去。
    横竖道尼这才想及莲花师太早年即被男人欺骗感情,愤而出家,自对男人有所偏见,不禁替宋两利担心,道:“你要小心!”
    宋两利感应出横竖想法,暗自叫苦,果然又遇上心态走偏之棘手家伙,脸面揪成一团,快挤出苦汁,得想法开溜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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