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6卷第八章走火入魔
    素云飞掠回豪华宅院。清风师太仍呕血昏迷不醒。无念、不悔女尼将她扶向青石屋中,两人且受伤在身,根本无法以内功替师父治伤,兀自推拿师父全身穴道,却无计可施。
    素云飞及时赶回,瞧及清风师太,已知其先受重伤,随又因愤怒而呕血,一股郁气塞于胸口而昏迷,她立即截其穴道,复又运功输入对方体内,替她调息运气。不久,再呕一口鲜血,清风师太幽幽醒来,不悔替她拭去血迹。
    见及索云飞,清风师太泪水顿涌,“我对不起师姊!”悲伤欲死。
    素云飞安慰道:“先休息再说!”但觉后辈在此并不妥,示意无念、不悔回到它房,两人拜礼离去。素云飞始问:“你当真和他发生关系了?”清风师太更形悲切,哭得可以,素云飞心下一沉,敢情定挽不回了,恨道:“这淫贼,得杀了他!”清风师太道:“我还把水灵神谱给了他!”素云飞道:“你怎如此不小心呢?”清风师太只顾哭泣。
    素云飞道:“算啦,慢慢再要回来!只是你和他……,将来留下孽种,将如何交代?”
    想及往事,不胜烯嘘。没想到二十年后,竟然还发生在自己师妹身上。
    清风师太道:“我们没有发生关系……”素云飞怔道:“那你还伤心成这模样?”清风师太道:“他趁我受伤,非礼了我身子,前后共两次,我已无脸见人!”泪水更流。素云飞恨道:“实是禽兽!”再道:“错已造成,自己调适吧!都已快至中年,且是修佛,怎知你会跟和尚打扮的发生感情。”暗叹不已。
    清风师太仍哭泣不断。
    素云飞不再多间,道:“你好好休息,别想不开,要死地得拖那淫贼一起死,否则太便宜他了。此事以后永远别提,就当作没发生,至于秘岌一事,我来解决,下次别再犯同样错误!”点了清风师大黑甜穴,让她休息,素云飞再次寻往不悔及无念,两人伤势已稳定,心神方自落定。
    然那无念却对清风师太反感,道:“弟子不想再跟师父,想跟师伯。”素云飞诧楞:“为何如此?”无念道:“师父她背了礼教,没资格再当弟子师父。”素云飞暗忖对方可能发现事实,叹道:“你师父是清白的,她只是被人所骗,为人弟子得替师父多想想。”无念冷道:“弟子仍无法接受!”素云飞道:“既然如此,如便先回白云庵,待我事情处理完毕再接你过来。”无念当下磕三晌头,算是另拜他人门下了。
    至于不悔则在它房,并不知此事。
    三日后,无念已先行离去。
    清风师太自知原因,实是愧对两徒,竟也让不悔跟那无念回去,落得孤独罪恶身子,准备找那恶魔搏斗。
    再过两日,清风师太伤势已稳定,不敢面对素云飞,留了字条,黯然而去。
    素云飞轻叹不已,为一个恶男人,却让多少女人为之痛苦。
    思考过后,仍决定找向宋两利,希望他以神通感应功夫找出恶徒,以报此仇。
    宋两利已寻找妙佛禅师多日,然却不得其门而入。
    尤其那青松怪石奇阵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宋两利虽对外围转得清清楚楚,却找不出活眼处,而那妙佛禅师即躲在里头练功,实安稳得很。
    简单说即是怪石大多,其中一颗即为活门,其下方为密室或通道,如此无异大海捞针,甚费功夫。
    宋两利有的是时间,白天前来寻人,夜晚则返回城区,顺便照顾横竖道尼,待发现对方渐渐又恢复功夫之际,自是替她高兴,横竖道尼亦甚认真,决心以佛心制住魔功,以突破天人之界,达到佛道境界。
    宋两利自是恭喜她。
    今夜突地下雨。
    春雷乍响。
    宋两利感应最是强烈。
    想及两年前,自己仍在相国寺当小厮,为找寻母亲却时遭折磨,没想到两年后,一切变化式巨,母亲已找着。自己由佛人道,变成神霄派小神童:相国寺差点毁去又重建:妙佛师父变成四处逃窜的落水狗,悟利却成了大商人:师父一统道家皇朝,正在工筑万岁山……千变万化,恍若隔世。
    宋两利不禁缅怀大河前那千年银杏树,便冒雨前往奔去。待抵相国寺,其已换得住持掌门,瞧来乾净许多。至于银杏树仍傲岸耸立,哪管人世多变化?它始终冷眼观世界。
    宋两利拍拍银否枝干,往事历历在目,感激说道:“树公公,我的童年全靠您栽培照顾!日后有灵,且对你为天上玉树,再也无人敢动你了!”恭敬拜礼后,倍感亲切。
    立即掠上枝干分岔处,忽觉另有老酒藏此,抓来即灌,恢复往昔情景,脑门特别清晰。
    闪电更劈、天空青白跳闪。
    宋两利赶忙盘坐,脑门突地接受四面八方迅息。远在明教的母亲正为自己祈祷;明教各大护法已准备统合门徒,为百姓争福利;夜惊容已回到大金国,她却清楚瞧着自己,正想着赶快到中原,相见日子不远;夜无群已当上大金国战将,似乎想征讨辽国,然他最想征服大宋,甚至收拾自己;阴阳老怪传来满意笑容:横竖道尼又为魔功头疼:皇上又和李师师偷情:苏小凤阿姨又在窥探做记录:莲花师大正想找自己并肩作战……一切实在清清楚楚,简直如亲眼所见。
    闪电再劈!
    宋两利脑门突地浮现一处青冷如精刚打造之深渊秘洞中,里头正有飘浮育影幌动着,他不停招手轻笑,直道:“过来吧!我才是一切主宰,把黄龙精钢铁送来……我能把你变成天下第一人……”宋两利诧然不已,这不是那鬼域中之妖魔?他怎也向自己呼唤?想得黄龙精锅铁?这其中叉隐含何秘密?他待要沟通,阴阳老怪突地切入:“莫要着了妖魔魔法!”宋两利暗楞,说的也是,不敢再摄向妖魔,转摄他处,忽现张美人正苦练武功、准备报仇:王天君仍和张美人明来暗去;张天师不理世事,兀自修道。准备成仙;刘道真、金妙莲仍热衷双修心法,准备大功告成后再显神威;妙佛禅师正在秘阵中苦练武功,他趁着黑夜跳出秘阵,配合闪电施练水神刀……宋两利突地乍醒,没想到屡次欲感应找出妙佛时,他总是坐定禅静,脑门只念阿弥陀佛,根本感应不出什么名堂,此次却在雷电交加助阵下,偷刚感应对方却未被发觉,这下可好了,趁此机会摸去,焉有逮人不着之理?他跳下地面,抚向老树,欣喜笑道:“树公公多谢帮忙!”拜礼三叩,掠往东郊,逮人去了。
    妙佛禅师终无法突破宋两利先天感应之强劲,被摄及脑波而不自知。他仍藉着雷电交加之际,选得一处乱石堆中,不断打出水灵神谱武学。经过十余日调养苦练,不但剑伤已痊愈,水神刀法更见功力。一招“水神罩天”打得天空骤雨四散,无法渗落半滴,以守为主,的确水泄不通;二招“浩瀚无涯”,举劲化将开来,如江似海,掀腾滚掠,无穷无尽;三招“波涛断浪”,掌君海啸,欲吞天掠地,狠猛无比:四招“神龙追日”,掌化强龙,亦若银鞭,直冲天际,霸劲非常:五招“灿光夺月”,掌刀化闪无数光箭,似欲射吞苍天冷月,威劲可想而知。
    妙佛禅师连耍五招,虽见气浮心燥,仍能发挥掌刀功效,打得石碎泥飞,好不过瘾,唯有那第六招“乾坤幻灭”需左右阴阳发掌,他老是觉得不满意,尤其双劲搅动之际,体内经脉气流竟然相克,捣得心跳气胀,甚是难受。他不得不多下苦工,尤其亲眼见得此招威力,怎肯放弃?十数日下来,他已有所熟悉,学会气引双流,一左一右,一阴一阳,右手阳流先出,配合左手阴流搅劲,终见若太极般劲气成形,飘浮似地飞同巨石。待触及刹那,劲气猝化炸药般威力,登时将巨石炸碎、绞烂。
    妙佛禅师见状直道好,已有六分火候,若提至八九分、甚至十分,武学将入另一境界。
    他仍不气馁,一而再、再而三苦练此招,已分不清汗水亦或雨水,每每劈碎一石,即窃喜几分,毕竟神功大成,将可扳回颓势,再得一切。
    闪电暴雨中,他苦练不断。
    猝贝他相准一块数丈高巨石,功力捷至九成,顾不得血气浮动,右手阳流旋出,左手阴流互捣。
    劲气成形,旋转浩狂。
    功力再逼十成,劲气猝若脱疆野马,不听使唤暴冲开来,两道劲流相互撞击,碎地暴响。劲气猛炸巨石。在此同时,妙佛禅师却吃劲不住,更被炸得倒喷七八丈,狂呕鲜血,顿地不起,内劲猛从胸前受伤穴道泄去,妙佛大骇,引指截穴不断,内劲仍泄,想及走火入魔、功力被废等事,他已疯狂截封自己穴道,然越截越弱,终瘫软下来。
    妙佛首先反应是厉声大吼:“素云飞你这贱人!敢在秘笈上做手脚”想及武力被废,泪流满面。
    一切已然全部毁灭。
    他激动得想自杀,可是又不甘心,且仍存有一丝希望,不断提气再提气,希望终又破灭,泣声更悲。
    宋两利听及喊叫声,已经摸来。原来这老狐狸,于阵势险处,他却不用,转向两里遥之山谷,若非有所感应及喊叫声,恐怕又将让其走脱。
    忽见妙佛禅师衣衫呕血,瘫在地上,泣不成声。宋两利已知对方因练此功而走火入魔,轻叹恶有恶报,因果终现。
    妙佛禅师突地发现宋两利,登时惊骇欲躲,却无力气,猛地双手横胸,厉道:“不准过来!否则收拾你!”宋两利道:“还装么?你武功已废,根本接不了我一根手指头。”妙佛禅师厉斥:“我没废!有胆过来!”突又暴哭起来:“小神童你要救救我,帮我恢复功力,毕竟我曾是你师父,对你有养育之恩啊!”宋两利诧愕对方转变之快:全想当年差点被他整死,哪来养育之恩?全是了道师父养大的。然他生性仁厚,见其已废,多言无益,道:“我哪有那么大神通,能帮你恢复功力?”妙佛禅师急道:“你有办法!月余前横竖道尼武功被废,你也曾替她复功,不是么?快帮我!”宋两利暗楞,对方消息如此灵通,若以他个性,学得“魔经心法”岂非难以驾驭而嗜杀成性?还是别答应他方为正事,伸手道:“把秘本拿来我瞧瞧!”想将水灵神谱骗回再说。
    妙佛禅师道:“什么秘本?”宋两利道:“你练的水灵神谱啊!我总该瞧瞧问题出在哪里,才能救你!”妙佛禅师登住口袋搜去,抓出油布包,通:“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否则此千古神功,不可能出差错。”恨死素云飞。
    宋两利接过手,故意作样打开。又顾及雨淋,躲向左近大树底下,翻开瞧瞧,文字甚多,插图亦不少,且已旧黄,该是正本,于是收起、揣入怀中,行返回来。
    妙佛禅师急道:“瞧得如何?你可知破绽在哪?”宋两利道:“大概你运功过猛伤着自己,暂时只瞧出些许,慢慢再研究。”妙佛禅师急道:“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跟你磕头!”
    说着便想伏身下跪。
    宋两利道:“不必磕了。我是来救你没错,莲花师太甚快即将赶来,看你还是避一周吧。”妙佛禅师怒道:“这贱人害得我还不够?你先研究,改天再去找你!”哪顾得再下跪,勉强爬起,跌跌撞撞消逝雷雨中。
    宋两利自想得知他老巢,故远远跟随其后,终发现他逃回阵势之中,并未开启任何巨石,而是在一古树前不起眼之石板,翻出秘道,立即躲入不见。
    宋两利恍然,原是躲在此,难怪寻之不着,那些巨石根本是障眼法。实是所料未及。
    妙佛禅师已自废武功,宋两利实下不了手再杀了他,终放其一马,希望他龙悔改。
    雨势渐大,宋两利寻返京城,准备明日再将秘笈交予素云飞,以了心愿。岂知行及半路,素云飞突冒雨前来,见人即问:“你发现钱英豪那混蛋了,在哪?”宋两利道:“东林中。”素云飞道:“快去!”全然不畏雷雨,赶着便去。
    宋两利唤道:“素姑娘……呢!莲花师太,不必去了,他已因练功而走火入魔,流落山区当野人了。”这素云飞被雨淋得衣服贴身,凹凸有致,总让人误会她是姑娘。
    素云飞怔道:“你确定?”宋两利道:“秘笈都骗回来,咱找一处避雨,再仔细探查是真是假!”素云飞心想妙佛老妖肯交出处心积虑获得之秘本,想必当真走火入魔。
    遂点头:“走吧!”两人掠行半里。忽见山神小庙,躲了进去。此庙已荒,长着杂草,门板亦裂,宋两利将门板拆下,引火烤衣,且将秘本交予素云飞,通:“羊皮本,应不怕水,否则完了!”素云飞摊开翻瞧,但觉熟悉,笑道:“是以前那本没错!”脸露得意神色,一切似在她掌握之中。
    宋两利忽感应她脑中想法,道:“你当真在秘笈动了手脚,害他走火入魔?”素云飞道:“只对一半。”宋两利道:“怎讲?”素云飞道:“我是动了手脚,但他走火入魔却非因此而起!毕竟未能悟通化神赋。
    即练水神刀,迟早都将走火入魔。”宋两利道:“原是如此。”素云飞仍觉得意,忍不了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动手脚么?”自问自答:“那是因为二十年前我早已发现他阴谋,所以才弄个假秘笈放在白云庵,心想对方必定不死心,迟早会来窃取,结果二十年后他终还是自投罗网,所以我就等着他得到报应!”宋两利怔道:“秘本是你的,不是白云庵的?”
    素云飞一楞,竟然露了口风,然既已说出,只好承认,通:“是我师父云仙散人羽化时留予我的,她和白云掌门有所交情,后来我投其门下,神谱便留在白云庵,只可惜其中记载乃道家修行之法,她们没兴趣练,只好搁置多年,所以我才敢修改口诀。”宋两利道:“改的甚多么?”素云飞道:“几个字足矣!”指着秘本,道:“左改成右,一变得二,如此而已,最重要的全在化神赋口诀,放冰神刀谱并未修改。”忽有灵感:“你是学道者,传予你如何?”宋两利乍楞:“不妥吧?”素云飞道:“反正创谱人姬封禅亦以道法悟道,你最适合追探其境界。”宋两利乾笑:“你有所不知,我当道士,先前是被逼的,因为风尘困顿,现在是为了遮丑……”素云飞不解:“遮丑?”宋两利指着头上符带,道:“这儿有支乌龟,若被人见着,岂非叫我龟儿子!”素云飞璞啼一笑,状若少女,道:“岂有此事,能不能瞧几眼?”宋两利将黄符带解下,又把膏约给撕开,果然见及鳌形胎记,道:“以前根本不敢见人,现在当了小神童,有点威风,倒渐渐忘了它的存在,不过照起镜子仍很头疼。”素云飞窃笑不断,“怎长得如此正正中中?”宋两利轻叹:“苦处无人知,如此不当道士绑它符称,还能当什么?所以说我一半是被逼的,没你想像那么伟大,想研究什么道法!瞧完了么?我得罩上了。”素云飞想多看几眼却于心不忍,道:“罩吧!”宋两利贴回膏荷,绑上符带。
    素云飞道:“可是我仍觉你甚适合当道士,因为一看即知道是道士的料!”宋两利叹道:“怎你也如此讲?那我岂非要当一辈子?”素云飞道:“有何不可?如今道兴佛弱,神霄派更如日中天,你已成就非凡,”且会宋两利道:“我可不想如此,待师父筑妥万岁山,我便想改行,否则每天与鬼神为通灵,将来必定可成仙成佛!”伍,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素云飞道:“届时如何届时再说!我以神谱交换你通灵术如何?”宋两利道:“不是已经传你“相心梦灵诀”?多练多学,看看是否有效。”素云飞道:“当真只有如此?我以为你在骗我。”宋两利道:“其实我仍搞不清到底是否真能通灵,那只是天生脑袋会幻出某种意像,准确便灵了,不准便不灵,如是而已,佛家不是有禅定?我在相国寺学过,颇有类似之处。”素云飞终有所了解,通:“待我研究过后再向你讨教:目前你先学学化神赋,便当作修道法,有空即参悟其玄机,我悟了数十年,只知皮毛,希望你有收获!”宋两利自有好奇,在锄之不去下,终再把秘本拿来翻瞧。
    素云飞解释道:“第一句写着“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大略是指脱胎换骨之意。
    至于如何抽,仍未悟出,且看你悟性了。”宋两利笑道:“大概只有神仙知道吧。”素云飞果然有心传授,遂将正确口诀说出,宋两利若瞧字背诵可能甚慢,便以通灵大法,先喝烈酒,让其醉酿,随又感应素云飞脑门所想。如此素云飞只要解释一遍宋两利即能感应过来,速度自快许多。他为掩饰通灵之能。故意认真念字,倒让素云飞认为艰苦苦读,教得甚是起劲。
    化神赋口诀长达三百句,宋两利全然吸收,素云飞连水神刀谱亦解释,尤其第六式“乾坤幻灭”为何会走火入魔。原来不能操之过急,宛若太极生两仪,阴阳相辅相成方能发挥最大威力,若一消一长、一强一弱、一快一慢,将使乾坤破灭,反伤自己,妙佛禅师即被此所伤。
    宋两利谨记在心,将来有空慢慢消化。
    待解说完毕后,已然近五更天,雷雨已歇,东方渐吐白。
    素云飞这才感觉耗去数更次,且竟和男人相处孤室而未受排斥,看来自己当真接受这小子且称他龟儿子吧。然一时间难以表达十数年与人相处之道,如今距离拉开,又难自处,终说道:“秘本你留下,三日后我再来取!”说完掠身而去。
    宋两利瞧着秘本,心绪浮动,但觉对方火爆脾气,却也有女性温柔一面,至少对自己不再仇视,亦算小有收获,且将秘笈收妥怀中,全想道观即将开门,便掠身回城,处理每日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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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九章魔界邪功
    妙佛禅师走火入魔自废武功后,一心想再恢复,然等待三日,宋两利并未前来,他已心急,哪顾得有伤在身,登时换得百姓素装,亲自潜往汶京城。
    瞧及繁华城市,以及昔日自掌财产相国寺,实不胜唏嘘。一年未到,状况全非!
    暗道迟早要抢回来!
    原想寻及神霄宝殿找宋两利,却惧被神霄弟子认出,终直接潜往横竖茶铺,找那佛道怪胎老太妹帮忙。
    横竖道尼自练得“无上魔经”后,心性时有冲动,她知此乃魔功所引,得想办法克制及化去。故只要练及魔性将起之际,立即收功,改修佛心道法,清静下来,焚香饮茶,想以此抑住魔性扩展,几日下来似有收获,希望以此真熊克住魔功因而转化成正常功夫。
    正在清心修佛之际,妙佛禅师偷偷潜入茶铺,见人便道:“我是受难者,能否帮我?”
    顾及对方受得宋两利交代,不能帮他,故想掩饰身分。
    横竖道尼一眼却认出,怔道:“妙佛禅师?”落得如此潦倒局面,始料未及。至于前次受其暗击之事,却因昏迷,并未知晓。
    妙佛禅师见无法隐瞒,叹道:“我练功走火入魔,仙姑你得帮我!”认为对方已入道家,改口称仙姑,说的却是极细,因外头总有神霄弟子巡逻,不想被发现。
    横竖道尼诧道:“禅师也会走火入魔?”妙佛禅师道:“千真万确,和你一样,需要特殊武学来恢复,你不是练了奇功,起死回生么?”横竖道尼轻轻一笑:“是练过,却未必适合你,毕竟它是魔功,得需甚大克制力,否则不可收拾!”妙佛禅师道:“我修佛多年,和你有同样背景,必定可以克服!请快传我!”横竖道尼道:“我也走火入魔一次,到现在才敢试第二次,岂是好练!”妙佛禅师一楞:“此功亦会走火入魔?”横竖道尼道:“大凡以邪治邪,或突飞猛进之功夫,皆可能会如此!”妙佛禅师哪考虑许多,直道:“我心克制得了,快传我吧!”横竖道尼道:“少林易筋经听说亦有此功效,禅师何不回寺苦练,说不定效果非凡,成为一代高僧。”妙佛禅师道:“那是谣传,千百年来亦无比例,倒是尔等武学立即见效,自该请你解决!”横竖道尼如其背景,尤其他和宋两利过节甚深,且心术不正,道:“我不能传你,因为此功全是小神童所传。你应该去求他。”妙佛禅师道:“求过了,他已答应。”横竖道尼道:“那请他通知再说如何?”妙佛禅师突地慎叫:“以我身分还要经过他的同意?”横竖道尼冷目瞧来,妙佛顿觉不妥,一脸苦样祈道:“在下的确有难,仙姑怎见死不救?”横竖道尼道:“我正在救你啊!”淡笑开来:“喝杯静心茶吧,一切将因此得救。”妙佛禅师暗怒,然却无法,只好妥协,通:“那便等小神童前来,仙姑可有地方。先让我休息,毕竟伤势颇重,躺着等较能熬。”横竖道尼暗愣,对方显然想长期抗争,既然如此,得亲自找小神童过来解决,否则耗下去没完没了。道:“你便在此躺着吧,我去请小神童前来。”妙佛禅师急道:“快去快去!”当真找来椅子合并,便自躺下。
    横竖道尼也不多语,立即行往对面神霄宝殿,轻易可找到宋两利,并将事情说明,宋两利不禁头疼,这家伙实是顽强且死皮赖脸,以一派之尊也好意思四处向人求乞,总得想个法子解决。
    宋两利道:“你认为他适合练此魔功么?”横竖道尼道:“非常不适合,贪即魔,魔上加魔必定糟,我才不敢传他,否则必有人遭殃。”宋两利道:“可是也得想办法打发,看来他将死缠活缠……”心念一转,往内殿付去,掀出一破旧秘本,呵呵笑道:“且以此天书当秘本吧!”横竖道尼直道妙哉,两人随往茶铺返去。
    妙佛禅师忽见宋两利,登时欣喜起身,拱手道:“小神童你答应要帮我,千万则食言!”宋两利犹豫道:“可是此功的确不适合你练,且会走火入魔,二次重伤,必定完蛋!”妙佛禅师急迫:“不会不会,我自特别小心!快传我吧!”宋两利还是犹豫:“不行,你得发誓,日后痛改前非,不再以我为敌,不然不给!”妙佛禅师发誓若喝水,态度却慎重:“我妙佛他日若为非作歹,和小神童为敌,必定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拜向天地,一脸虔诚。
    宋两利原是吊他心绪,免得太快交出而使其疑心,见时机成熟,犹豫再三,终于交出,道:“认真练吧,再无大悟,神仙亦救不了你!”妙佛禅师接过手,欣喜翻阅着,光见及“无上神功”四字,希望陡升,道:“可是字迹似新的……”红色株砂仍留新浪。
    宋两利道:“我乃新批,怕你弄错秘本,若不喜欢退还予我便是!”伸手要去。
    妙佛禅师笑道:“岂有不喜之理?必定勤练,对了,”目光一闪:“另有水灵神谱可还我?”宋两利暗斥贫贱,通:“那夜回返路上,莲花师太硬要杀你,我骗她你已死去,她不信,只好以神谱交差,结果已被抢回,没得给你啦!”妙佛禅师闻言冷目直缩,暗骂贱人,表情仍感激:“如此也好,多谢解危:对了,练此功不是要喝血?”瞧向横竖道尼,传闻她天天喝血,身上毛发果然长得甚长。
    横竖道尼暗楞,怎可让他当真,若得不了,岂非杀人取血。
    宋两利亦是诧楞,这老头不但贪,且魔性重,心念一转,通:“其实不必如此,但你要喝就喝吧,纯种九冠公鸡血最佳,多喝几日,有助恢复伤势。”妙佛禅师怔道:“传言是人血?…….”宋两利道:“哪有此回事!当初是她不忍杀生,我才找门下弟子捐血,你自无此顾忌!”妙佛禅师恍然,感激道:“那我且试试,不解之处再来请益!”说完恭敬拜体而退。
    横竖道尼见状叹道:“倒是韧性坚强!”宋两利无奈道:“坚强地寻求武功,准备收拾所有对他不利者,实是怪胎。”横竖道尼道:“韧性坚者,通常活命特强,且不易打败!”
    宋两利道:“若用在正途,倒也好事,他偏偏喜欢要花样,落得如此下场仍不知悔改,天知道他将如何结局,且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也要小心,莫要走火入魔了。”横竖道尼欣笑:“安心,我已将它当成修行来熬,自能熬出头。”宋两利瞧她脸现善祥,倒放心不少。交代好自为之后,步往神霄宝殿。
    忽见天空流星闪亮。
    最近常有此状,宫中卜算占星官员可有得忙,每每说是国运昌隆,倒让皇上快活不少,万岁山造得更快。
    宋两利却觉星象有异,自有风云变色,群雄耀武扬威局面,却不知自己是否能脱身。妙佛禅师练及三日后,一点进展亦无,开始焦切不安,横竖道尼练得几日即有成效,难道秘本有所差异,亦或所饮血液不同?他生性多疑,登觉鸡血总不及人血管用,可惜武功被废,无法私自取得,幸仍有积蓄,便往附近村庄购血,他出手大方,总能顺利购得,每日一碗已无问题,他却求助心切,改喝每日两碗,每每腥味渗嘴,他却觉过瘾。
    十日已过。
    妙佛简直无法相信,体内丝毫劲道全无,这还小事,竟连下体毫无反应,难道练此功将阳萎?试了几次仍无结果,登时诧骇,莫非宋两利用计,要自个绝子绝孙不成?亦或是在走火入魔时连下体亦废了?这一惊非同小可,男性尊严受损下,迫得他疯狂烂打,周遭接枝受殃,厉吼:“小杂种你敢耍我么?”自认为对方无此好心,必耍了手段,挣扎中,强自压抑情绪“不行,我得找机会,不可能一辈子就此认了!一定另有方式!”心念直转中,忽而想及阴阳老怪,既然宋两利乃他徒儿,功夫想必出自其传授,何不去求他。纵使当年不屑对方,然节骨眼里,只好委屈办事。
    方想定,信心又起,赶忙收拾,寻了路子,潜返汶京城。
    阴阳老怪居于华阳宫并非秘事,妙佛花钱打通关节。老怪终接见于特别安排之“凶恶台”。
    台宽八文、青石打造、冷森冰沉。
    四处骷髅闪森。
    左边养着活老鼠,右边养凶猫,双方以绳索绑着,只留七十距离,若不小心尾巴扫过,将被抓伤。
    描凶鼠惧,在玩弱肉强食游戏,动物凶残在此展露无遗。
    见及阴阳老怪,妙佛禅师登时下跪顶礼,虔诚膜拜。
    阴阳老怪哈哈畅笑:“终于来找我了!比我预估还早啊!”妙佛禅师道:“尚请前辈救治!”阴阳老怪道:“凭什么?我一向不做亏本生意!”妙佛禅师道:“弟子愿拜在前辈门下,任由差遣。”阴阳老怪道:“你武功已废,留着何用?我若留你,如何向徒弟交代?”
    邪声笑起,“除非你够奸够坏!是天下第一毒心人,我倒可考虑收你入门!”妙佛禅师道:“弟子可以为前辈杀任何人!”阴阳老怪道:“包括你儿子?”妙佛禅师领首:“必要时;因为他是我所生,现在取回,亦理所当然。”阴阳老怪笑道:“好,够奸够坏!却不知够不够狠?”妙佛禅师道:“我连儿子都敢杀,难道不狠么?”阴阳老怪邪笑:“说说不算数,我才不上当!”指向犹鼠:“眼前有活东西,吃了它!”冷目更猎,想瞧瞧人性本恶,为了生存可出卖自己。
    妙佛禅师全身发颤,然一咬牙,仍往老鼠抓去,竟然往嘴巴咬去,吱厉尖叫,鼠头已被咬下,妙佛茹毛饮血将其吃个精光,鲜血满手脸,吗心中更觉得意,道:“弟子够格了吧?”阴阳老怪冷道:“我是要你吃那支犹!”目光更邪,游走于妙佛诧骇脸容。
    妙佛登时横心:“鼠都吃了还怕描!”猛往描儿抓去,就要啃食,原始兽性尽展无遗。
    阴阳老怪见状哈哈大笑:“够残忍!枭雄料子!好啦好啦!将猫儿放下巴!我相信你会啃了它,试也没意思!留下来杀老鼠便是。”妙佛禅师道:“除非前辈救助弟子,否则不放!”深泊对方试探,说十么也要一拚,猛一用力,描儿尖叫,平添可怖气息。
    阴阳老怪邪笑:“倒威胁我了?果然心狠手辣,天下已多年无此对手啦!活着皆快没意思!好,答应救你!”妙佛禅师登时放下描儿,叩拜连连:“多谢师父!”脑袋差点撞流血。
    阴阳老怪邪笑道:“你是人性本恶最好表征,只可惜武功不济而已。投错少林门,要是早跟我,说不定我早被你干掉,这位置坐的是你了!”妙佛禅师急道:“弟子不敢!”阴阳老怪道:“客气!不杀我便不够坏!”妙佛禅师道:“弟子一片真诚想追随你左右!”阴阳老怪邪声道:“不必了!有一个宋两利够用得很,你只要认真为恶便是!想恢复武功?宋两利不是给你秘本?”妙佛禅师道:“他给假的,弟子恢复不了。”阴阳老怪道:“真的却也不难!”随手一翻,丢予他一籍册,正是“无上魔经”另一抄本,妙佛禅师接过手,拜谢连连,阴阳老怪笑道:“什么没有,奇功异术,我多的是!”妙佛禅师翻得几页,大惑满意,道:“弟子若恢复武功,必定替师父解劳。”阴阳老怪邪笑:“倒是了解我从不做无本生意,眼前便有一事!”遥望远处,通:“去到阴风涧鬼域,那里有个恶鬼,去杀了他!”妙佛禅师大骇,当时为收拾宋两利,曾把人逼人鬼城中,没想到却深陷落难,差点丧命,谁知对方却提出此条件,急道:“弟子可以杀人,却杀不了鬼!”阴阳老怪冷道:“他不是鬼,只是躲在鬼域中的残废,只要你壮胆,自可收拾他!”妙佛禅师顾忌仍多。
    阴阳老怪道:“去吧!迟早你都要碰他,否则哪来天下第一,也别指望想逃,天底下未有我找不着者!”妙佛禅师恭敬拜礼,沉重心情而去。
    阴阳老怪瞧向远方,邪声说道:“你也敢吸收门徒想对付我,咱们走着瞧!看谁棋高一着!”对于鬼域妖物一直感应宋两利一事,阴阳老终做出反击,且让妙佛前去试试,行则宋两利正在神霄宝殿充满灵符法器的寝房,准备好好休息,毕竟数日疲累已耗去他不少精神,得想法补回。
    要命的苏小凤突地又钻入侵房,吓得宋两利惊跳不已,手抓桃木剑,以为来了妖怪。准备刺杀。
    苏小凤冷哼:“你敢!”挺起胸膛,顶向桃木剑,示威意味浓。
    宋两利苦笑:“怎又是你?老在我最疲惫时出现!”困坐床头,哭笑不得,道:“探花姑娘,你如此三番两次深夜闯进来,别人还以为咱有暧昧关系,能不能避着嫌疑?”苏小凤冷哼:“谁敢乱想,先宰了他!”宋两利道:“那你要被的人恐怕一箩筐,因为每个皆如此想,他们哪知你是我阿姨!准以为……唉,反正别搞得连皇上都误会才好。”苏小凤斥道:“全是歪想法!”忽又怒道:“你敢干坏事,让那横竖道尼喝血练功?”宋两利一楞:“你不只是对宫庭皇帝之事有兴趣?怎管起他人江湖事了?”苏小凤斥道:“只要你的事,我都管:何况对方还喝人血,尽耍妖法!”宋两利道:“怎可如此说,把血当药物,有何不可?”苏小凤斥道:“哪来歪理!好端端搞啥名堂,要我向你娘报告?尽做些莫名妖邪之事!”宋两利如说此无用,道:“你待要我如何?”苏小凤道:“当然不准再跟她来往!免得苏家身败名裂!”宋两利道:“那么严重?”苏小凤冷道:“我且渐渐怀疑你师父是否真有神通,竟然搞起万岁山,四处敛财供其花用,连同蔡京、童贯等人全参进去,简直比皇上一人挥霍时更恶劣!”宋两利道:“你可以怀疑我,却千万不得怀疑师父,毕竟我是他救出来,且他斗败天下道长,才获得此殊荣,岂是你三言两语即否定?”苏小凤道:“你是否帮他耍诈?”邪眼瞪来:“否则每次车要时刻,他必定唤你去商量?”宋两利暗楞,耍诈乃必要手段,然对方竟如此揣想,似窥出一二名堂,若承认岂非全完了,道:“徒弟听师父安排,天经地义,你在想什么?小心会有报应!”苏小凤邪笑道:“我会查个一清二楚;打从道家兴盛后,表面看似风光,暗地却穷困连连,再此下去,大宋江山岂非毁了,你还在耍小神童游戏?迟早会被我拆穿,到时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宋两利道:“别管得太过火,灵界之事又岂是你能了解,我说你后面有个鬼你信不信?”话末说完,窗户忽地吹来冷风,在此深夜,简直让人栗毛,苏小凤纵使大胆,亦尖叫往后退去。宋两利呵呵笑起:“走啦!”苏小凤脸色铁青:“我来此警告你,你却当耳边风,下次怎么死都不晓得!再见!”甩头即去。
    宋两利苦叹不已,苏姨要是卯起劲胡搞,由于亲人关系,甚至拿她没法子,唯有暗暗祈祷,别发生此事才好。
    和衣而眠,满脑子工筑万岁山一事,难道师父玩得过火,所费不赀了?无从查起,睡一觉起来再说!
    苏小凤退出神霄宝殿,仍且不甘心,转溜一眼,瞧及横竖茶铺仍有灯光,心下暗喜,立即掠潜过去。纵使那头有神霄弟子把守,然她苦练潜藏功夫多年,轻易可穿透防守,潜往内院。那横竖竖道尼果然尚未休息,仍在小院子勤练武功。
    另听得横竖道尼不断自言自语念着:“小魔仙,你可别乱窜,我只是要你乖乖听我使唤,你怎可如此调皮呢!”那小魔仙即是体内乱窜之劲流,横竖道尼给它取名,以便谨记在心而加以防范、控制。
    经过月余练习,横竖道尼已将“无上魔经”练至七成,然每每运劲打去,魔流即想往脑门窜去,因而形成易怒及把持不了之失控感,横竖得立即散功,且全靠佛经心法给调压下来,乃不至走火入魔。
    忽见横竖道尼双指直往地面石板抓扣,利指如勾,立即深陷三寸,她正欣喜之际,猝觉劲流不听使唤,直往双臂冲去,轰得石板碎裂不堪。
    横竖道尼脑门一阵昏眩,赶忙收招休息,直念阿弥陀佛以平息劲气,苦笑道:“小魔仙啊!实在难缠!”七成功力无法控制,只有多下苦功,道声不练了,立即走向栏杆处,拿得一碗腥血,一口咕噜喝下,嘴唇已红,她舔去,叹笑道:“再一个月应可避免再喝此了吧?”将碗洗净。
    苏小凤原对她练功,感应、出邪恶之处,猝见得独饮红血,所有印象全被破坏,忍之不了已跳出来,喝道:“妖尼,敢喝血练功!”横竖道尼怔诧:“全会是你?小神童可好?”
    自知她和宋两利关系密切,以礼相待。苏小凤斥道:“少套关系!你修道不成改修魔法,还茹毛饮血,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去?”横竖道尼笑道:“佛祖常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待我走来还挺顺呢!”苏小凤道喝道:“魔言妖语,不跟你谈,给我搬离汶京城,否则我会让你很难看!”横竖道尼道:“迟早将会离去,可否等我修行完毕?心魔已控制不易,若加外魔干扰,我可当真要沦为魔界妖人了。”苏小凤冷道:“要多久?”横竖道尼道:“不超过一个月!”苏小凤道:“方便你作怪是不是?”横竖道尼道:“期限已不长,哪有啥作怪?”苏小凤道:“信你一次!”但闻血腥,恶心说道:“你一定要喝血?”瞄而其脸腮:“长得小毛快变猩猩,还敢喝!”横竖道尼道:“在我来说它是白开水,呵呵!似相非相无相,何需斤斤挂于心中?”苏小凤斥道:“做坏事还我理由?乱了!佛门不幸!现在连道家都遭殃!”横竖道尼道:“喝个“药”便做坏事?你娘若生病要饮血治疗,你做是不做?佛又是什么?你未修得,又怎谈佛?”苏小凤斥道:“管我知不知佛!我只知佛祖不会茹毛饮血!”横竖道尼道:“降龙罗汉生酒肥肉全下肚,且快哉,涅乐经云:“法若有者,便应定有:法若无者,便应定无。无不应生,有不应灭。”楞伽经云:“以无故成有,以有故成无!”本是无相,心生自相,施主好苦啊!”苏小凤喝道:“明明恶事还引经据典,照你如此,若天下人都喝血,岂非残杀连连:“横竖道尼道:“法因人而异,一味以偏盖全,并不妥!”苏小凤喝道:“可恶!不跟你谈!一月后给我搬走.否则没完没了!”甩身而去。横竖道尼招招手:“有空再来坐啊!佛祖随时等着你啊!”那模样俏皮之极,终恢复往昔爽心日子。
    苏小凤气得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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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十章贞女魔女
    东郊奇林怪石阵中。妙佛禅师正在修行“无上魔经”。在走火入魔毁损经脉穴道之下,他武功尽失,却因“无上魔经”心法式异,乃以心脉气血为发功,每一运行,血脉抽紧,直贯四肢百骸,功力登时大增。然却因脉冲脑门,此若顿吸鸦片之快感,让人几陷疯狂,而欲摧毁。在横竖道来说,此乃严重心魔,然对于妙佛禅师却觉如获至宝,毕竟欲搏杀敌人,当以极尽摧毁,免留后患。
    他运极无上魔功,全身发颤,青筋暴涨,状若疯子,猛往前面小山般青石抱去,双掌下捣。轰!石碎粉射,散烟四起。
    他已狂笑,控制不了自己,复又往左侧巨石击去,连轰七八记,乃将激情喂得舒爽,狂笑连连。
    这正是他所要武功,霸气无限,无坚不摧。
    想及过瘾,不断试功,劈掌连连,声传数里。
    远处清风师太早已搜寻他多日,可惜被困在奇林之外,甚久无法摸至目标,如今有了声音引路,她轻易可寻至此。
    月余养伤,她已复原,唯心灵那道烙痕永远无法磨灭,自己冰心玉洁身子竟然会毁在恶魔骗子手上,奇趾大辱让她恨怒填膺,唯有杀了恶魔,乃消心头之恨。
    闻及声音,她已激动万分,渐渐潜近,果然见及这恶魔,瞧他得意疯狂模样,更是激怒,已运足功力,利剑猛抓于手,准备施予痛击。
    妙佛禅师正恣狂享受恢复武功快感,对周遭变化根本不在乎。
    清风师太迫近十文处,猝地发难。
    身剑合一,直刺对方背脊。
    剥光如电闪,快速得身影尽失。
    剑气迫近命门八三尺,妙佛禅师背脊猝有所觉,惊骇自动收缩。
    身形稍偏。
    利剑利入左背胁。
    妙佛禅师厉吼,身形若气球暴胀,强劲内力冲射反击,轰得清风师太闷哼倒跌数步,口角挂血,显受内伤。
    妙佛禅师伸手摸向背胁,发现血迹,既惊且狂。掀来即舔,鲜血入喉,更形虐狂:“老妖尼也敢暗算我,你死期已到了!”左手抚伤口,右手怒化厉掌,扑身即击。
    清风师太冷笑:“凭你也配!”彩虹剑招刺去,剑光画虹,劲道十足。
    妙佛禅师根本不避,一手抓去,扣住剑身。清风师太怔骇,如此剑招竟然被挡,正想抽回,锵锁脆响,利剑折成两段。妙佛禅师抓着半剑跳邪耍样:“来啊!你不是喜欢我摸你?
    脱下衣衫我瞧瞧!”清风师太简直气怒疯狂,身子被辱之怒,必加倍奉还,半剑照样杀去,直取对方胸口。妙佛后弯如弓,利剑刺胸而过,清风师太变得躬身往前,妙佛挥动利剑上拱,删地脆撕声传出,师太衣衫竟然敞开,胸脯现形。此对修道人简直奇趾入骨,她原想抓衫躲闪,然抵不了怒火,竟然不理裸身,迫功猛往前扑,利剑直刺对方心窝,一剑落处,妙佛疼叫,胸口中剑,若非利剑被折,锋口已平,否则必定穿胸透背。
    他原想戏耍,谁知突遭伏击,已自大怒,反剑刺其小腹。清风师太中剑竟然不退。根本在拚命,断剑又砍。
    双方一来一往互刺不停。
    妙佛禅师发现她欲同归于尽,哪肯再拚,丢掉剑尖,反手抓住断剑,用劲震去。清风师太仍不放手,厉声尖啸:“你想玩我。只有一条路!”死字未喊,张嘴猛扑,咬及脖颈之间,准备吸他血啃他肉。妙佛挣扎,只咬及耳颈,她仍不放,妙佛拚命反打,清风师太始终不放。
    妙佛禅师突地猛展魔功,状若疯子暴弹而起,十指猛往清风师太左右脑门捆去,那原可穿金裂石之劲,这一扣及,千指陷入骨盖,清风师太闷呢一声,拚起最后余劲咬下一肉,嚼吞入腹,哈哈厉笑道:“辱我身子的下场就是如此?”说完白眼一翻,当场死去。
    妙佛禅师左耳垂已不见,疼得他发狂,一手抓其脑发一手猛击腹肚,直吼你敢伤我敢伤我?打得清风师太反呕鲜血,又把耳垂给呕出来。妙佛丢弃她,抓着耳垂粘向耳朵,又掉下来,不得不抓出银针想缝,却见之不着,猛往山泉掠去,准备照水缝耳。
    可怜清风师太一生嫉恶如仇,守身如玉,却因一时迷悯幻情之中,落得裸身而亡,临死时仿以为恶徒受此重击将一拚身亡,岂知对方却魔功护体,逃过一劫,实死不瞑目。
    妙佛禅师快速奔向山泉静水中,边瞧血脸倒影,边忍痛抓来金针缝耳垂,先是疯狂耳去,唉声痛叫,忽又觉得乱缝它,将会被相,改得细心缝去,疼痛更烈,他却忍住,一耳缝来耗去两刻钟,方自粘得像样,赶忙拿出金创药涂抹全身伤处,疼痛稍去。狠虐邪笑:“想杀我,岂是那么容易?”话声未落,突闻回音:“不错,现在要杀你可得费功夫!”人影掠冲扑至。
    妙佛禅师大骇,此人来势匪疑所思,自己从未有此感觉,冷喝是谁,双掌反打。掌掌互撞,劲气暴喷四射。
    妙佛禅师闷呃,瞪瞪瞪连退三步,惊骇不已。
    那人叫好,飞身落定,原是变幻莫测之阴阳老怪,邪异脸面跳动不已,哈哈畅笑:“你功夫进步得出乎意料的快!”妙佛禅师见状嘘松小气,拱手拜礼:“原是前辈,吓我一跳!
    来此何事?”阴阳老怪笑道:“看你练功,相当满意,要知魔界无敌天下,真神却只在天上,咱在天下当以魔神掌理一切!你尽管发挥你的魔性,将万人难挡!”妙佛禅师道:“多谢指点。”阴阳老怪道:“你该走了!”妙佛禅师诧楞:“为何?我武功尚未完全练成。”
    阴阳老怪道:“别处方可练,尤其去对抗鬼域妖人,可悟魔道,届时你将登峰造极。”妙佛禅师暗哼,还是想骗自己去斗强敌。
    阴阳老怪道:“迟早都要斗,何需骗你!”妙佛禅师暗楞,对方摄心术竟然如此了得,拱手道:“弟子必遵守诺言。”阴阳老怪邪笑:“有本事能干掉我再谈反叛,否则自讨苦吃!我来此是通知你,我的宝贝徒弟可能发现我私自授你功夫,必前来东扯西问,所以你最好躲远些,何况你俩打斗惨烈大声,清风师太那群鬼徒弟已摸来,你避开为是!”妙佛禅师冷道:“凭我现在武学,根本不惧他们!”阴阳老怪道:“别人还可缠,碰上我徒,最好暂时避去,因为他也是我栽培的,何况还有个莲花师太,以你现在伤势,打她不赢!”妙佛禅师想及索云飞,暗暗邪笑,哪天大功练成,看她踝得何样。目前破相,不宜见她,终同意离去,拜礼道:“多谢前辈提醒,来日再报”!说完闪身离去。
    阴阳老怪突地哈哈畅笑,声震山峰,人性皆在手掌玩弄之中,本恶尽展无遗,实是快哉。
    见有人逼近,闪身不见。
    来者正是莲花师太,以及不悔、无念,三人全受阴阳老怪魔法感应,总觉清风师太将受灾难,因而赶往青林怪石区。
    阴阳老怪目的以不过再次玩弄人性,要对方恨死妙佛禅师,日后又是一场争斗,好戏不断。
    莲花师太发现血迹,已觉不妙,喊着清风师太,却无回音,快步赶去,却在乱石堆中发现血淋淋裸尸。吓得她脸青眼皆。
    不悔见状悲泣,叫声师父,欺前扑下。
    无念心头滴血,师父竟然裸尸而死,且两眼瞪大,死不膜目,哪还顾得生前恩恩怨怨,悲切叫着师父,跪落尸前,全身抽颤,泪流满面。
    师父为保名节而战死,又岂是不守清规之徒啊!无念终于原谅她,换来心灵阵阵刺痛。
    莲花师太悲切道:“她是死在妙佛妖僧之手,因为他用的手法极为类似横竖道尼,毕竟武功已废又恢复,必是妖功。这个恶魔还要危害武林多久?”后悔当初未尽全力追杀他。
    无念冷森道:“天涯海角,誓报此仇。”不悔恨道:“若那横竖妖女也是同谋,一并收拾!”姊妹俩暗暗发誓替师报仇。
    莲花师大道:“你俩先替她整衣净身,我找横竖道尼要人去!”说完掠身而去。不悔、无念越整越伤心,泣声不断。
    横竖道尼闻之消息,诧骇不断:“怎会如此?我和小神童明明未传他复功之法,他却恢复了?”莲花师太若非顾及小神童,早出手擒人,冷道:“去把小神童找来,当面说清,否则没完没了:“横竖道尼道:“自该找他,且一并前去看看现场!”莲师大道:“不必了,清风师妹生前恨死你,死后也未必想见你,尤其另有不悔、无念双徒,此时见面,一定大打出手。”横竖道尼叹道:“恩怨还能遗传?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匆匆前去找来宋两利,匆匆赶回。
    .宋两利乍知此事,头顶冒烟,直道怎会怎会?仍不肯相信:“他当真武功恢复,且杀了清风师太?”莲花师大道:“事实如此,你给了他什么秘本?助约为虐么?”宋两利苦笑:“哪来秘本?是太上道德经的某一篇,难道真的有效?”仍叫着不可能!
    莲花师太道:“他是否偷了道尼手中秘本?”横竖道尼道:“也不可能,如此魔功,我全力照顾,藏在身中,永不分离,要偷盗除非杀了我!”抓出秘本“无上魔经”四字清楚现形。
    莲花师太冷道:“难道会是阴阳老怪稿的把戏?”宋两利乍楞,脑门突地闪出老怪思绪,若怪却极快封去,但只此一闪念,宋两利已自苦笑:“恐怕是了,他跪地求我帮他复功,若无效,必定会回过头找我?然他却没有,想是找向我师了。”横竖道尼宣个佛号:“罪过罪过!”宋两利道:“去看看!”他和莲花师太掠往东郊。
    转掠奇林异树中,终抵地头。
    不悔、无念已将清风师太整理乾净,然双目始终不肯闭去,宋两利瞧其脑门十个指孔森森儿红,简直如被抽鞭,道:“是他了!当时横竖发功时亦以指功见长。”无念厉道:“是你们害死我师父的!这仇定要索回!”宋两利道:“我们是无辜的……”不悔斥道:“没你插手,我们早收拾叛徒,师父怎会落此下场!”宋两利一时不知如何回话,苦笑道:“是有点罪过,但当时横竖道尼自废武功,已经远此债了!”不悔、无念仍斥罪不断,宋两利心知气头上摆不平她们,道:“且看看师太死不瞑目为哪桩?”说完抓出符录就要引魂接鬼。
    不悔猝地挡来:“我师乃佛门高尼,毋需妖道施法!”宋两利楞住,转向莲花师太,她却难为,宋两利道:“好吧,你拜你们的,我要我的!”把家当搬至十丈远,抓出株砂笔朝着木块写上清风师大四字,随即拿起桃木剑,天灵灵地灵灵耍起引魂术。
    但见符吁张张化火海,周遭气流为之飘动,似有鬼魂飞掠。
    不悔、无念见状哪甘示弱,不断诵经念佛,祈求师父合上眼睛。
    宋两利则照着道法要求,引魂咒琅琅有声:“天兵神将请护驾,牛鬼蛇神请走避,魑魅魍魉莫进门,唯请清风现形来!急急如律令!”符藤尽去,复见风吹草动。宋两利虽在施符吁仙术,然最厉害者仍是先天佛眼神通,只要脑门意念凝聚,自能穿透阴阳两界,尽管不悔、无念努力念佛,仍抵不了宋之先天灵力,终把清风师父灵魂给引出来。
    宋两利佛眼神通乍瞧,果见及清风师太躲在巨树阴影下,魂魄凝聚甚强,一股怨气化之不去。
    宋两利问道:“师太有何冤情欲诉?”清风师太悲切说道:“我一生清白却毁在钱英豪之手,死后将被唾弃,尚请小神童替我立贞洁坊,并要我徒原谅我……”宋两利诧道:“贞洁比报仇更重要?”原以为对方乃仇恨未报而死不俱目,谁知却TJ为贞洁抗争。
    清风师大道:“我将往生,无法再索此仇,恶必有朝。何需为此留恋幽冥界,望小神童以佛通灵修助我一臂之力,超渡往生之路。”宋两利领首:“可以,去吧!”清风师太感激不已,拜谢连连。
    宋两利符吁一昼,引火打去,清风师太随火飞去,消失无棕。宋两利转向这群比丘尼,道:“师太已托我后事,三位办是不办?若不办,她自合不了眼。”不悔、无念疑惑却不理。
    莲花师太知其有通灵之能,问道:“师妹说些什么?要我们替她报仇?”宋两利道:“非也,仇是要报,却非为了师太,而是妙佛实在可恶,应有报应。师太乃在往生一刻大彻大悟,不再恩仇,她只想保住贞洁,要我们帮她立贞节坊,且要不悔、无念原谅且相信她是清白的,如此而已。”不悔斥道:“我不信!”无悔斥道:“你胡扯!师父定为仇死不俱目,你只想替自己脱罪!”宋两利道:“多说无益,你看着办吧!”找向石块,准备刻贞洁碑坊以还愿。
    莲花师大道:“你们师父只是因治伤被摸及背部,终因此耿耿于怀,才遭到欺骗,她原本清白,不悔、无念快叩头说明原谅你们师父。”不悔、无念立即叩拜,磕头不断。
    清风师太仍不俱目。
    莲花师太不禁疑惑,转问宋两利,她未开口,只用眼神,宋两利感应道:“不悔已相信,无念却只作样,师太当然不膜目。”无念心神一颤,自己的确如此想法,暗暗轻叹,也许自己当真误会师父了,终必恭必敬磕头道声师父安心去吧。说也奇特,清风师太闻言,眼皮突往下闭,终已合眼,留下淡淡泪水。
    无念见状猛扑师父尸体,泣得更悲:“师父,弟子误会您了!”不悔亦自悲切不已。
    莲花师大直道阿弥陀佛,总算知晓师妹所为何事,实是贞烈无比。
    人死入土为安,宋两利找得较佳位置,立了贞洁牌坊,清风师太长眠于此。
    三尼欲守灵。
    宋两利拜礼后,不便多留,迳自退去。
    阴阳老怪早在禅房等着宋两利。
    难得静心打坐的他,呈现一脸祥和之气。
    宋两利赶来,张口欲问,阴阳老怪伸手制止,道:“不必说,一切错误皆已造成我原只是想救他,就像横竖道尼一样,谁知他却难挡心魔,注定要出事。”宋两利道:“你难道不了解他心性,还让他复功?”阴阳老怪道:“恶人也要渡他,何况我是举手之劳。”宋两利轻叹:“师父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外头如此多之传言,弟子且不愿相信,看来您是我行我素之人,恐是传言不假了。”对其行径渐渐已起疑惑。
    阴阳老怪冷道:“都是信口雌黄家伙!为师乃正正当当做人,否则怎会救你苏家亲人,既然你对妙佛不满,我且把他逮回来破去功夫,任你处置便是!如此你该无话可说了吧!”
    宋两利道:“不知他在哪?”阴阳老怪道:“躲入鬼域里头,与妖人为伍了。”宋两利诧道:“他?”阴阳老怪道:“没错,怕我追杀,只好如此,说不定他又和妖人勾结,亦或死在里头了。”宋两利道:“既然如此,恐怕一时无法收拾了,”对于长辈,纵使有心结,却又能如何兴师问罪?少理他便是,道:“日后若有类似情形,倘祈师父告知;此事已了,弟子告退。”说完拜礼欲去。
    阴阳老怪道:“等等!”宋两利道:“师父另有事?”阴阳老怪道:“最近流星甚多,你有何异样?”宋两利暗忖,每有流星,立即感觉似有妖物蠢蠢欲动,然已对者怪有所防备,道:“应该感觉神霄派光芒万丈,前途无量吧。”阴阳老怪满意道:“行!”忽又转念,通:“如果有妖魔鬼怪,且得告诉为师,也好替你解危。”宋两利领首道声知了,告退而去。
    阴阳老怪满意邪笑:“你是有了提防,但天下有谁斗得过我!”忽又感伤:“老夫实在爱才,你且相信我啊!唯有魔能主宰世间万物,不是人,所以你该当魔界主人才对!﹂若非爱才,他早弃人于不顾。
    挣扎中,忽而心情低落,忽见喜悦,变化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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